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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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认定臣是苦肉计,那不妨猜猜看,臣下一步要做什么?”
楚青鸾眯起眼睛,“无非是想要利用舆论,逼本宫处置裴将军,好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错了——”谢云祁忽然逼近一步,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瞳孔深邃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
“臣只是想看看,殿下究竟会不会对臣心软……又会心软到什么程度……”
他俯身在楚青鸾的耳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处,嗓音似带着蛊惑。
楚青鸾震惊之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突然被他一把扣住腰肢,两人的距离不过半寸——
楚青鸾能清晰的看见他的眼底,正倒映着自己错愕的双眸。
他眼尾的那颗浅痣,此时也如同活了一般,随着他病态的笑意微微上扬,在月光下显出几分妖异的颜色。
下一秒,楚青鸾眼中寒光乍现,手腕一翻,三根银针已经抵在谢云祁的心口:“谢云祁,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谁知他闻言竟笑得更加愉悦,甚至主动执起楚青鸾的手,将银针顶到他咽喉处的位置,“求之不得。”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殿下不妨试试看,这一针下去……”他喘息着将手往自己的颈间按,“明早御史台的折子会不会堆满陛下的御案,说公主戕害忠良……刺杀朝廷重臣!”
“您猜,陛下会如何保您?”
楚青鸾瞳孔骤缩。
她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可父皇……
谢云祁却已经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
“你看,殿下你犹豫了!”
“您心里也清楚,若臣真要设局,绝不会用这么拙劣的苦肉计。”
夜风吹拂着,带起一阵阵血腥气,逐渐弥漫在两人之间。
楚青鸾僵在原地,看着手里先前那根银针还扎在他的脖子上,她终于乱了呼吸。
“谢云祁!你疯了吗?”
谢云祁经过这番折腾,早就体力不支,跌坐在台阶上。
他仰着头看她,苍白的唇瓣一开一合:“臣早就……疯了!”
得知她在江南失踪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外人只知道裴渊在清水县寻了她五个日夜,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也去江南,掘地三尺,踏遍了清水县的每一寸土地。
可终究没能将她找回来。
从那个时候起,他压抑了多年的心思最终冲破土壤,叫他明白了,什么叫情难自控。
原来从一开始,他是公主,他是太傅的时候,他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
或许是她从小就尤为出色,亦或许是他欣赏她的聪慧和心性。让他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强者往往是孤独的,可有一天,他的世界闯入了另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另一个强者,两人朝夕相处,产生了爱情的火花也实属正常。
可谢云祁自小就知道,自己会是谢家将来的继承人,要遵守祖训,历代谢家都是以制衡皇权为己任。
谢氏祖训:宁扶昏君,不立女帝!
这让谢云祁一度陷入了痛苦和挣扎。
他开始躲避楚青鸾,不再见她,面对楚青鸾课业上的请教,他也都让别的夫子代为转告。
可越是如此,心底的那份执念就如同生了根,发了芽,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谢云祁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嘶哑。
“殿下知道吗?清水县下过一场大雨,臣跪在泥土里,翻遍了每一具尸体……”
他手指微微发颤,摩挲着小尾指那处旧伤;“就怕找到的是您。”
楚青鸾心头巨震!
她从没想过,当年在江南,除了裴渊,竟还有人在找她?
“后来,臣听说你嫁给了齐彻。”他忽然捂住胸口,声音透着无尽的破碎:“臣这里疼得……恨不得将它挖出来。”
“你——”
楚青鸾震惊的后退,却突然被他抓捉住手掌,按在他那染血的胸口。
“殿下可知?何为锥心之痛?”
楚青鸾听闻,瞳孔骤然缩紧。
这个疯子!他该不会……

第43章 如今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再想逃了
谢云祁的手指深深的掐进自己胸前的伤口,鲜血顿时顺着指缝蜿蜒而出。
可他的脸上却笑得愈发温柔,“那时候,臣跪在祠堂里,听着父亲说,谢家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忽然抓起楚青鸾的手,带着她摸到自己锁骨下方一道狞狰的伤疤;“这是家法留下的,三十七鞭,每一鞭都在提醒臣……要么忍!要么……死!”
月光下,他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暗潮:“可臣不愿意就这么死,所以,臣开始学着做一条毒蛇。
蛰伏,等待,慢慢把毒牙扎进每个阻碍者的咽喉——”
楚青鸾忽然浑身一僵,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一件往事。
一年前,据闻老相国,也就是谢云祁的父亲谢中鹤,突然在一场宴席上得了马上风,从此以后半身不遂,口不能言,到现在还生活不能自理,养在了后花园里。
难不成——
“你疯了!”楚青鸾想到这个可能,猛地一把推开他,眼底满是不解和震惊!
谢云祁被推倒在地,胸口剧烈的起伏,可他的眼底却在燃烧着一种叫做疯狂的情绪。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让谢家上下再没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可楚青鸾,你却还没等到我去江南,竟自己和离回来了。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如此?”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堪称病态的笑容;“你知道吗?听说你休夫的消息那日,我亲手摘了太子的半副仪仗,并主动请缨,要在城外迎接你回京。”
“如今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再想逃了。”
他眼底的疯狂太过炽热,几乎要把人灼伤。
楚青鸾震惊的无以复加。
印象里,谢云祁一直都是克己复礼,温润端庄的,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举手投足也尽显贵族风范。被世人誉为‘温润如玉,国之栋梁’。是京中世家弟子人人效仿的榜样。
就连他在朝堂上杀人,都带着贵族的优雅和矜贵。
可如今,他的这层假面被撕开,所有的情绪和贪婪都暴露出来,竟是如此的偏执。
这真的是谢云祁吗?
还是说,她此前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可这一类人,往往最难掌控。
但如果一旦掌控,便是最锋利的刀,最致命的毒,也是最忠诚的疯犬。
她凝视着重伤的谢云祁,指尖无意识的收紧。
她自幼在宫中长大,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帝王术,最是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危险的东西,越要敬而远之。
可眼前这个男人,偏要将她拉入这场疯狂的游戏。
若是能一刀杀了他,会不会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谢家乱,太子一党失去助力,取代他亦是早晚的事。
楚青鸾的手缓缓抚上腰间的匕首,冰冷的触感让她稍稍清醒。
月光下,谢云祁苍白的脖颈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划,这个令她心神不宁的威胁就会永远消失。
谢云祁看到了她眼底酝酿的杀意,嘴角的笑意扩大。甚至还主动捉住她的手腕,将匕首顶在自己的胸口。
“殿下想杀臣?”
谢云祁低笑出声,声音竟带着几分愉悦。
“来!往这里刺!”他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那上面还缠着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楚青鸾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抽身,却被他死死的按住。
“怎么?不敢?”谢云祁喘息着逼近,眼底翻涌着病态的狂热:“还是舍不得?”
“谢云祁!你果真是个疯子!”楚青鸾手腕发颤,又不敢太用力,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叫他伤上加伤,届时怕是不好跟谢家人交代。
谢云祁轻笑,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胆子更大了几分,用染血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臣就知道……殿下心软。”
楚青鸾眼神一凛,想到什么,突然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反手钳制住他的下颌,语气凉薄:“你就这么喜欢本宫?”
谢云祁呆住!
“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他唇角的血迹:“等你醒来,若还能保持这股疯劲……”
她伸手按在他心口的伤处,满意的感受到他无意识的颤抖,“本宫就陪你玩这场游戏。”
谢云祁眸光倏地一亮,似有流光溢彩。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张口说话,一股眩晕感突然来袭,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最终,谢云祁的身子栽倒在楚青鸾的怀中,她顺势扶住他,一只手还捏着那方沾染了迷药的锦帕。
月光下,谢云祁苍白的脸上竟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仿佛这场算计正中他的下怀。
另一头,目睹一切真相的谢老太君和谢柔等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心痛,困惑,震惊,最后化作了无尽的愤怒。
三人根本不记得是如何走出那方院子的,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花厅主座上。
方才谢云祁在楚青鸾面前,那卑微又癫狂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几人的脑子里,让人胸腔发闷,呼吸不畅。
老太君坐在檀木椅子上,手里的佛珠拨得极快,谢夫人坐在下首,面色苍白,谢柔则咬着唇,眼中满是不甘。
“祖母!大哥这是疯了吗?”谢柔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怎么能这样对楚青鸾?她可是太子的死敌!”
若非刚才她亲眼目睹,谁能想到,向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哥,私底下竟对楚青鸾动了情,而且还是情根深种。
谢夫人也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拿着帕子抹泪:“母亲,祁儿一向沉稳,怎么会突然……”
老太君闭了闭眼,最终叹了口气,道出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
“他不是突然……”
“他是蓄谋已久。”
谢柔闻言猛地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谢夫人也停止了哭泣:“母亲的意思是……祁儿他早就对公主……”
老太君冷笑一声:“你们以为他这三年来为何如此拼命?为何要谋夺谢家的掌舵之权?为何要在朝堂上步步为营?”
她一双老眼像是饱含了无尽的沧桑:“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谢柔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大哥根本就不是被楚青鸾蛊惑,而是、早就想得到她?”
“那父亲他……”
谢柔简直细思极恐,一股寒意突然自背脊窜上来,头皮发麻。
为什么?
谢家不是历来都和皇族相对抗,大哥为何会如此糊涂?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父亲都敢伤害?
老太君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哥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谢家的百年基业?”

第44章 昨日你爽约,这便当做你的赔偿好了!
老太君缓缓起身,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祁儿再疯,终究也是谢家的掌舵人,他若执意如此,我们拦不住。”
顿了顿,“但楚青鸾未必愿意陪他疯。”
谢柔目光一闪:“祖母的意思是……”
老太君冷冷地道:“明日一早,递帖子进宫,就说谢家愿意为太子分忧。”她看向谢夫人和谢柔,“明日你们亲自去一趟东宫,告诉太子,务必让他稍安勿躁,告诉他,谢家,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可是大哥那边……”谢柔皱眉。
老太君打断她:“他就算再疯,也终究会明白,只有谢家,才是他一切的根基。”
老太君提前将态度摆出来,为的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谢家,支持的只能是太子!
当晚,楚青鸾并未在谢家留宿,而是连夜离开了谢家,回到公主府。
是夜,知夏回来了,朝着她禀报案件的最新进展。
“公主,奴婢配合裴将军在谢相遇刺的地方调查了半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那刺客是早就埋伏在此处的,在刺杀失败后立马服毒自尽,尸体也让人细细勘察过了,没有什么明显特征,应该是有人派出来的死士。”
楚青鸾端坐在案几前,指尖敲击着桌面,片刻后,沉吟出声:“事情做过,总会留下痕迹,明日早朝,我会亲自向父皇请旨调查此案。”
随后吩咐知夏:“你今天也辛苦了一天,早些下去休息吧。”
知夏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公主,那谢相那边明早醒来,发现您不在,会不会生气?”
“会!”楚青鸾肯定的点头。
“但没关系,他生气才好。”
她就是要他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他所愿。
要调教一个猎物,肯定不能一味的顺从对方,委屈自己。
知夏欲言又止,她担心的是,若是裴将军知道了谢相对公主的心思,会怎么办?
但眼下这话她有些问不出口,于是转移话题道:
“对了公主,还有一件事。”
“方才刑部的人来报,说齐彻想见您,奴婢想着您在谢府应该抽不出身,就给回绝了。”
楚青鸾顿了顿,点头道:“本宫知道了,日后再有这种事,不必回禀,直接拒了就是。”
她不认为自己和齐彻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若是有,也无非是想让她念在以往的旧情,对他网开一面。
但这根本不可能!
别说她现在已经把齐彻给休了,就算他还是自己的丈夫,在他触犯律法的情况下,她也绝不会法外容情。
知夏重重的点头,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关照刑部的人,齐彻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楚青鸾便已经穿戴整齐。
她特意选了一身正红色朝服,长裙拖地,姿容双绝,额间那点朱砂痣显得尤为夺目,摄人心魄。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知夏轻声禀报道。
楚青鸾点头,正准备动身,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便有侍卫来报:“启禀公主,谢相在外求见,说是有东西要给您……”
楚青鸾眉头一皱,暗自揣测他的用意。
很快,她来到公主府门口,只见谢云祁一身墨色锦袍,脸色苍白,却固执的站在她的马车前面,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晨露。
“谢相这是何意?”楚青鸾冷声质问。
谢云祁抬眸,眼底翻涌着暗色,似在控诉:“殿下答应过,要等臣醒来。”
“本宫说的是‘若你还能保持这股疯劲’。”
她缓步走下台阶,在他身前站定,目光掠过他的胸口,“可谢相现在这副样子,还能站得稳吗?”
谢云祁勾唇,忽然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俊脸凑近了几分,“那殿下不妨试试,看看臣还站不站得稳。”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楚青鸾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
楚青鸾一时不察,竟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霎时间,一股特别的松墨香钻进鼻腔,还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温香软玉在怀,谢云祁一时间也怔住了。修长有力的长指紧扣在她的腰身上,喉咙有些发痒。
下一秒,楚青鸾下意识的抵在他的胸口,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湿黏——是血。
她抬眼,正好撞进对方那幽暗深邃的眼睛。
“放开!”她冷声吩咐道。
谢云祁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指腹在她腰间摩挲,“昨日你爽约,这便当做你的赔偿好了。”
楚青鸾正欲发力,却见他已经在此时松开手,并主动退让到两步开外的距离。
“殿下若执意要去早朝,不妨带上这个。”
说完,谢云祁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密折,递给楚青鸾。
楚青鸾展开一看,上面竟是这三年来搜集的军饷案的罪证,证据最终指向的,正是她此前调查过的户部右侍郎,周晁。
“啪。”
楚青鸾合上折子,眯起眼睛问道:“为何会给我这个?”
右侍郎官职不小,可以说是太子手底下一个颇为重要的职位。
他竟主动给了自己?不怕她将太子拉下马?
谢云祁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容:“臣只是想让殿下知道,您要的,臣都能替你抢得来。”
“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楚青鸾:“……”
“殿下放心,臣会帮你清扫一切障碍。”
这时,远处的钟声传来,谢云祁终于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退至一旁:“时辰到了,殿下该上朝了。”
“臣在府中,等您回来!”
楚青鸾攥紧奏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头,裴渊正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上,目光穿透晨雾,落在了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上。
方才在公主府门口的这一幕,并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包括谢云祁那眼底浓郁的情愫,以及公主对待他的态度。
这一幕,像钢针一样深深刺痛了裴渊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时跟在她身侧的小小侍卫。只要有人胆敢上前一步,他定能第一时间挥出长剑,赶走所有对公主心怀不轨之人。
可如今,他已是大将军,是外臣。
外臣不可以和公主走得太近,否则就是有损公主的清誉。
裴渊站在原地,手指根根捏紧,晨风吹起他玄色的披风,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苦涩。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当时只有十岁的楚青鸾撑着伞蹲在浑身是血的他面前,用绢帕擦去他脸上的污渍,“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公主的侍卫。”
少女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屋檐上坠落的雨滴,“只要本宫在一日,就没人敢再欺负你。”
后来,他发狠的学习武艺,强大自身,终于被破格提拔为公主伴读,准许进入皇宫,陪公主读书。
如今他功成名就,却连站在她身旁的资格都没有了。
“将军?”副将小心翼翼的唤他:“该上朝了。”
裴渊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
他默默的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务必要查到顾家勾结三皇子,刺杀朝廷重臣的证据。”
公主之所以对谢云祁投鼠忌器,无非就是因为昨日的刺杀案。
若能早日查清此案,那么公主日后跟他的往来,是不是就会少一些?
可裴渊却不知道,谢云祁又岂会是这么轻易就肯放弃的人?

第45章 朝堂争锋,公主与裴将军素有旧谊,理应避嫌
果然不出所料,当日的金銮殿上,暗流涌动。
皇帝刚坐上龙椅,御史大夫周严便迫不及待的出列,控诉裴渊。
“陛下,臣有本奏!”
他目光锐利的扫向站在武官首列的裴渊,“昨日谢相遇刺一案,刺客所用的箭矢为北境军械,而裴将军近日恰好带着十万边军回京,此事未免太过蹊跷。”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纷纷将目光朝着裴渊汇聚过去。
另外又有大臣出列附和道;“陛下,裴将军未经诏令便率大军返京,本就于理不合,如今又发生这等刺杀重臣的事,臣不得不怀疑……裴将军是否想要拥兵自重!”
话落,满朝哗然。
有人忌惮,有人看好戏,也有人皱眉沉思。
裴渊目光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最后冷哼一声:“本将奉皇命回京述职,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何来‘拥兵自重’一说?”
“那这北境军械又作何解释?”周严咄咄逼人,“除了裴将军麾下,还有谁能调动北境的兵器?”
紧接着,朝堂上,太子一党的官员们纷纷出列,矛头直指裴渊:
“听闻裴将军在城门口时就和谢相发生了口角,甚至拿剑架在了谢相的脖子上,此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带兵入京本就是大忌,如今又牵扯到刺杀案,必须严查!”
就在朝堂上一派剑拔弩张的时候,定国公府一派,也就是楚青鸾的外祖父门下有官员站出来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若真是裴将军派人行刺,为何要用北境的军械这等明晃晃的证据?难道裴将军征战数年,会犯这等愚蠢的错误?”
话出,依稀有几个官员点头附和;“没错,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北境军械虽然特殊,但也有少数流落民间。”
“荒唐!”周严厉声反驳:“北境军械管制森严,岂是寻常人能弄到的?”
“安静!”
面对朝堂上的各执己见,皇帝只觉得吵得头疼。
他目光缓缓移动,落到年逾五十的定国公秦正年身上,“这件事,定国公怎么看?”
秦正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沉稳的环视朝堂,“陛下,老臣以为,此案需查明三点。其一,北境军械虽然特殊,但边关战事频繁,难免有流失;
其二,裴将军若真要行刺,何须用自家兵器自证其罪?
其三……”
他意味深长的顿了顿,“谢相昨日遇刺,恰好是裴将军奉召回京之日,这时间也未免太过巧合。”
话落,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老国公这番话不偏不倚,就连太子一党的官员们也都不由暗自皱眉。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自殿外忽然响起:
“父皇,儿臣愿请旨彻查此案!”
众人回头,只见一身绛紫色朝服的楚青鸾正缓步而来,清晨的阳光透过殿门洒在她身上,衣炔间金线绣制的凤凰振翅欲飞,每一步都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仪。
就连她额间的那点朱砂痣都殷红如血,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她凤眸微挑,满朝文武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儿臣参见父皇!”
她盈盈下拜,声音清冷如玉,“裴将军戍边多年,屡立战功,若因这等疑案蒙冤,岂不让边关将士寒心?”
一旁,太子楚琅见状,攥紧了手里的笏板。只因楚青鸾身穿朝服这通身的气度,竟比她当年离京时更添几分帝王的威仪。
“皇妹此言差矣。”太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此案证据确凿,何必……”
“皇兄急什么?”楚青鸾转身,“谢相遇刺不过一日,刑部尚未详查,大理寺也还未过问,皇兄就急着要给裴将军定罪,莫非是怕本宫查出什么不该查的?”
太子面色一白:“休要慎言,谢相是朝廷栋梁,他的安危自是关系到朝廷动荡的大事,孤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楚青鸾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讥讽:“原来在皇兄眼里,谢相命是命,裴将军的清白就可以随意践踏了?”
太子被堵的哑口无言,张着嘴,额角渗出冷汗。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右相顾霆远突然出列,禀告道:“陛下,公主与裴将军素有旧谊,理应避嫌才是。”
太子见有人解围,在心底松了口气,同时默默的后退了几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妹的气势,他完全抵挡不了。
这时,朝臣们听闻顾相的发言,纷纷点头附和。
“陛下,顾相言之有理,裴将军先前曾是公主的伴读,后来又是公主府的侍卫,虽然如今已是掌管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但这个时候,公主确实应该避嫌才是。”
楚青鸾闻言轻笑,眸光如霜:“顾相此言差矣。”
她缓步走到顾霆远面前,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慑人的威压:“若论避嫌,顾相才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顾霆远怔住,心跳加速,强自镇定道:“公主何出此言?”
楚青鸾从袖子里抽出一封密信:“三日前,顾家在江南城的商队运送过来的那批‘丝绸’里,竟出现了劣质和霉变的蜀锦,顾相难道不该解释解释,这皇家贡品,何以质量如此堪忧?难不成顾相真的借着手中的权利,中饱私囊,以次充好?”
顾霆远面色骤变,“公主这是何意?臣虽然经营了一些产业,但事关皇家贡品,臣怎么会……”
突然,顾霆远的话卡住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顾嫣然,此前在江南的时候,也曾送了她一些绸缎铺子作为陪嫁,难不成?
“顾相怎么不继续说了?”楚青鸾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可是回忆起了什么?”
“说来,本宫此前在江南城的时候,也开了几家绸缎庄,不巧的是,令千金一到江南城,先是强占了本宫的铺子,烧毁要上贡的货物,甚至还仗着相国千金的身份抓走了本宫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这件事,顾相可知?”
顾霆远此时早已没了方才的冷静从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不断的滴着冷汗。
“殿下明鉴,小女年幼无知,定是被人蒙骗……”
话落,朝堂上的百官们顿时震惊不已。
“什么?竟有此事?这顾家小姐好歹也是名门千金,怎会如此飞扬跋扈?”
“就是,听说她前阵子刚嫁给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放着好好的状元夫人不当,为何要觊觎人家一家小小的绸缎庄子?”
楚青鸾嘴角微勾,目光掠过顾霆远慌乱的神色:“顾小姐已经出阁,嫁作了人妇,又岂能是年幼无知?”
说完,她广袖一展,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休书,正是此前在江南城休弃齐彻的那封。
然后,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徐徐展开休书:“诸位可知,顾小姐抢走的不仅仅是本宫的铺子,更是本宫的前夫——新科状元齐彻!”
话落,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几位老臣惊得笏板都掉到了地上!

话落,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几位老臣惊得笏板都掉到了地上!
面对众人的震惊与错愕,楚青鸾却显得异常镇定:“三年前,本宫奉旨在江南城办案时遭遇刺杀,受伤失忆,阴差阳错与齐彻成婚,直到一个月前,齐彻高中状元,竟堂而皇之将顾氏带回府中,欲将本宫贬妻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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