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训练场有点难度,”我想了想,“不然我偷偷溜去天文塔看你训练?”
“不行。”乔治难得严肃起来,“太危险了,说不定布莱克就藏在城堡的哪个角落里。”
“城堡现在连一只蟑螂都藏不了,如果他还没逃走,也应该是藏在禁林里。”
我当时只是随口胡说,没想到竟然一语道出真相。
重遇小天狼星是在他闯入格兰芬多寝室的一个礼拜后。那天,我上完神奇生物保护课正准备回城堡,在禁林边缘碰到他无比嫌弃地用前爪扒拉一只死麻雀。他察觉到动静,警觉地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犹豫了一下,没有逃走,也没有靠近,视线一点点划向我的口袋,牢牢盯住。
难道是害怕我掏魔杖?他知道他现在是一只狗吧,谁看到狗会去掏魔杖呢。
我其实很想若无其事地离开,但被这样的目光锁死,我生出一种只要我迈出一步,大黑狗就会扑过来咬死我的幻觉。
狗不动我不动,被大黑狗压在地上的麻雀动了。
原来它只是在装死,感受到狗爪松开,立马翻滚身躯扑棱翅膀逃离潜在命案现场。
我恍然大悟,把空荡荡的口袋翻给大狗看:“今天我没带巧克力。”
不知道阿尼马格斯变身是不是会封印一部分智商,大狗见到我翻口袋的动作,眼神发亮,甚至摇晃起尾巴。
“真的没有,而且现在城堡管得很严,出入不方便,我也没办法回去拿给你。”
尾巴摇得更欢了。
“我先走了?”
尾巴还在摇。
面对这样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对不起牙牙了。
我给自己施加隐身术,偷偷溜到海格的小木屋,在牙牙的狗盆里拿了一块肉骨头。牙牙当然誓死保卫自己的口粮,狂吠声引起海格的注意,他打开门:“牙牙,怎么了?”
趁他开门的空档,我钻进小木屋。
就在我准备大摇大摆在屋里搜刮食物的时候,不期然与邓布利多教授六眼相对。
气氛有点尴尬。
邓布利多教授轻咳一声,往桌上的饼干盘子瞥了一眼。我愣了一下,慌忙用巫师袍的下摆卷起两块饼干。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海格已经带着牙牙进来,他把牙牙栓到壁炉边,回到木桌边背对着门口坐下:“没人,可能是风声太大,牙牙胆子小吓到了。教授,你刚刚说到哪里?神秘人的魔杖?”
我蹑手蹑脚来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缝。
邓布利多喝了一口热茶,突然重重咳嗽起来。海格慌神得抢上前:“没事吧,教授?”
我在邓布利多的掩护下溜之大吉,回到禁林边缘,大黑狗果然还在那。我将从海格小屋里顺来的东西抖落到地上,大黑狗警惕地竖起耳朵,没有靠近。我想了想,试着往后退,后退一步,大黑狗进一步。就在我退到大黑狗快要碰到食物的距离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安妮?”
我闻声回过头,是哈利。
“你一个人在禁林边干什么呢?”
“啊,我……”我扭回头发现大狗已经连同食物一起消失,松了口气,转身面向哈利,“没干什么,你呢?”
哈利往我身后看了一眼,迟疑得问:“你看到了吗?”
我假装没听懂:“什么?”
“一只黑色的大狗,”哈利垫起脚张望了一阵,“算了,没什么。”
我知道他在张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小天狼星的事情,我很抱歉。”
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哈利无力地摆摆手:“你知道的,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抱歉。明明是他犯下的恶行,道歉的却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客套的社交流程本该到此结束,我应该礼貌地道别,留给哈利独自舔伤口的空间。但他的身影太过单薄,我不忍心就这样留他一人。
既然他认为我“知道”,那么我或许应该作为一个“知道”的人安慰两句:“想听听我的经验吗?”
哈利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抓住眼前,多想想自己擅长的事情,比如怎么在下次比赛抓住金色飞贼,拿年度冠军。”
小孩果然还是小孩,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分散。哈利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拿年度冠军的话,在我抓住金色飞贼之前,我们学院得领先-”
“五十分,我知道。乔治念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他也很紧张。”我想起乔治明明都紧张成话唠还不愿意承认的样子,笑了笑,“加油,五十分而已,我相信你们。”
最终,格兰芬多以领先斯莱特林210分的成绩拿下比赛,并夺得年度冠军。观众席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玛丽脸上都带着笑意。准确来说,好像除了斯莱特林其他人都挺高兴的。我站立在人群中,把手拍到通红发涨,遥望那个从头红到脚的身影。最近一个月的相处总是匆匆,我都没注意到他的头发长长了这么多。
我看着他与队友们在空中相互击掌,落地后抱成一团。弗雷德在他耳边低语,被推搡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转过头,找到了我。
电波在气流中交汇:
-为我骄傲吧。
-为你骄傲。
考试月在魁地奇比赛结束之后正式拉开序幕,双胞胎作为五年级学生,这学期要面对的是OWLs,也就是巫师等级考试。
在他们因为魁地奇训练根本来不及复习,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心拿着全挂的成绩单回家被韦斯莱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我拿出了之前在图书馆给他们准备的复习大纲 。乔治当场抱起我转了一圈,就连弗雷德也欢呼着亲吻了一下我的手背。那一个礼拜,双胞胎看我的眼神,怎么形容呢,梅林降世也不过如此。
倒是玛丽不太高兴,埋怨好久自己的专属补课小老师被格兰芬多花蝴蝶抢走了。每回她这么说,秋都在旁边咯咯笑,直到我拿出了一份专为她们量身打造的复习大纲。
玛丽停止念叨,秋也笑不出来了。她们沉默地翻阅那份复习大纲,一时间空气里只有哗啦啦的翻页声。
翻页声停止,又静默了一会儿,玛丽才开口:“为什么我们只是四年级的期末考试,复习大纲却比双胞胎的OWLs还要厚?”
我非常自信地拍了拍为她们量身打造的大纲:“他们那份我是踩着及格线写的,你们按照这份复习,全都掌握的话,除了魔药课其他学科能拿优秀。”
玛丽为了按耐住不要抓狂,声音拖得很长:“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现在离考试只有……不到两个礼拜了!”
我:“早点给你,你会看吗?”
玛丽不吭声了,她把大纲又翻阅了一遍,一边翻一边崩溃地碎碎念:“太多了啦,怎么办,看不完啊,根本没办法吧。”
始终沉默的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带,她握住玛丽的手,坚定地说:“我们可以的,玛丽,死线是第一生产力。”
说完,她也和玛丽一样重新翻阅起大纲,嘴里同样念念有词。我凑近细听:
“看过就是会了,看过就是会了……”
当晚,为了营造紧张的学习氛围,秋和玛丽连夜收拾行李搬进我的寝室,与我吃住同行,学习同频,就连睡觉都挤在朱莉转校后空出来的那张床上-那里原本是玛丽代购的货仓,刚刚因为学期末的清仓甩卖空缺出来。
这个行为在一开始遭到克里斯汀的强烈反对,并扬言要告诉费尔奇,在我晓之以理:
“学校只规定宵禁后回寝室,并没有特殊说明是自己的寝室。”
动之以情:
“如果你觉得她们吵闹,我可以替你申请医疗室的床位。”
之后,我们非常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考试前一天,秋和玛丽说要沾考神的运气,非要和我硬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秋洗漱完毕后,掀开我的床幔,吓了一跳:“安妮,你这是在床头摆了个魔法阵吗?”
我从盥洗室出来,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史蒂芬送的蔷薇插在床头柜的花瓶里,乔治送的沙漏摆在花瓶旁边,双面镜斜靠着沙漏立在床头柜上。床幔里头,枕头底下垫着艾尔莎织的围巾,围巾的流苏从枕头下面露了出来。史蒂芬送的指路怀表、乔治送的琥珀、珍珠发卡和糖果罐子在流苏上整齐地竖成一排。
我走过去,把床头的东西一样样收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些是我的助眠小物件。”
秋一只腿跪在床头另一侧,借力探过身子:“那别收起来了。”
“放在这里的话,三个人睡有点碍事,”我笑了笑,“没关系,今晚有你们,它们可以先休息一下。”
玛丽给自己的头发施加速干咒后一屁股坐在床边:“我到你家的那天晚上,你也收了好多布偶娃娃到床底下,它们也是你的助眠小手段吗?”
我爬上床坐到中间的位置,抱膝:“那些都是艾尔莎送我的,小时候我经常做噩梦,惊醒之后都会跑去她的卧室找她,她会把鲍勃赶到我房间去,让我睡在鲍勃的位置,隔天还会缝一个布娃娃送我。你有留意到那些娃娃的表情吗?”
玛丽摇摇头。
我把脑袋枕到膝头:“它们有的手上缝了魔杖,是摆在床头柜上的。有的表情很凶,是在床头外侧一字排开的。有的笑眯了眼,是围在枕头周围或者抱在怀里的。”
玛丽羡慕地说:“艾尔莎对你真好。”
我点点头,嘴角的弧度不自觉拉大:“是啊。”
秋轻声问:“后来呢?”
玛丽附和:“是啊,后来呢?床底下的娃娃虽然多,但也没到堆成山的程度,是因为后来就不做噩梦了吗?”
我摇摇头:“后来我长大了啊,不再是一做噩梦就哭着找大人的小朋友了。”
长夜也因此变得更加漫长。
秋感受到我的惆怅,爬过来抱了抱我。玛丽在床的另一侧浑然未觉,她随手从糖罐里拿出一颗糖:“这是助眠的糖果吗?我最近也正好失眠,尝一颗哦。”
我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把糖放进嘴里。
下一秒,床上落了一只金丝雀,浑身闪闪发光,像是在砂糖里滚过一圈。
秋愣了一秒,随即扑到床边,拿手指去勾金丝雀的脚爪:“安妮,你看这小爪爪。好可爱啊!”
金丝雀的眼神有些迷茫,抬爪勾住秋的手指。秋开心地摆动手臂带着它在半空滑翔。
我有些尴尬地解释:“这是乔治送我的金丝雀奶糖……3.0版本。放心,1分钟就能变回来。所以,秋,你最好把它放下来。”
金丝雀的眼神在短短1分钟内历经迷茫,困惑,明悟,愤怒,最后这个眼神持续到她变回人形。
“安妮!”玛丽直勾勾看着我,“乔治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告诉我?这绝对比金丝雀饼干有市场,我的天啊,我刚刚在发光诶!”
“对不起,”我一听到她喊我的名字立马心虚地道歉,没反应过来后面的转折,“这些奶糖是他去年圣诞节送我的礼物,我知道会变金丝雀所以一直没……你刚刚说什么?”
玛丽言简意赅:“合作,我想卖这个。”
我还在咀嚼她先前的话:“比金丝雀饼干有市场?”
“女生肯定喜欢,谁能拒绝blingbling的东西呢,味道是什么样的?”秋从糖罐里拿出一颗在灯光下细细打量,言语中有些跃跃欲试。
玛丽咂摸了一下:“就奶糖的味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变身,太好看了。”
秋的视线顿住,她又从糖罐里拿出一颗细细比对,“安妮,这上面有你的名字诶。”
我愣住,学她从糖罐里抓起一颗,对着灯光旋转角度,发现上面极其浅淡的划痕:
A·W.
原来我在草药名里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也在沙砾大小的奶糖上小心翼翼地划刻我的名字。心里暖意上涌,好想跑到乔治身边抱抱他。
我抱了抱秋:“谢谢你,我都没发现这个。”
秋把糖放回糖罐:“不客气,我早就说过了吧,乔治喜欢你,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浪漫,也太会了吧。”
玛丽也被感动到,双眼湿润,抓起我的双手狠狠握住:“合作,一定要合作!我都可以预想到情人节这个东西会多受欢迎。”
情绪被玛丽打断,我哭笑不得:“好,你们先专心考试,考完我再和乔治说。”
秋打了个呵欠:“对啊,明天还有考试呢,我们睡吧。”
她钻进被窝,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放心,今晚我和玛丽就是你的左右门神,保证你百邪不侵。”
玛丽挽着我的胳膊:“没错,我和秋当你的门神,你当我们的考神,快,让我吸吸。”
这天夜里,魔杖亮着微光高悬头顶,我被两大门神左右环抱,梦里的绿光都比往日柔和许多。
考试周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好像几张卷子一填,几道咒语一念,就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今年的分别与往常不同,在年终宴会前,还增加了一项优秀学生表彰宴。宴会办得极其简陋,总结下来就是把各个学院的年纪第一和教授凑到一桌吃了一顿便饭。
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教授和学生们因为对方在场都显得犹为拘束,通通选择了默不作声地细嚼慢咽,一顿饭下来,像是上了一堂礼仪培训课。
只有邓布利多悠然自得,和这个学生聊聊天,和那个教授问候两句,宴会结束,还把学生叫去他的办公室单独谈话。每个学生出来的时候,手拿表彰书和一个小徽章,脸上洋溢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崇敬之情。我排在队伍的最末尾,逐渐嗅到阴谋的味道。
果然,轮到我走进办公室,短暂的寒暄过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怀特,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警惕地回答:“您说。”
“抱歉,我好像之前说过,不想让你和秋卷进这次事件里来。”邓布利多满怀歉意地说。
“我愿意,先生。”这句话,我答得极为郑重。
于是,在离校的前两天晚上,我受邓布利多所托,在英国的边界线上蹲守向非洲丛林逃窜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邓布利多向我吐露出这个任务的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和他都知道,我会接下这个任务。就像乔治不甘心把球队的生死交给别的学院一样。我也想要加入到杀死神秘人的计划中,只有自己尽过力,心才能落到实处,才会切实地感受到有些事情和重生以前是不一样了,只有切实地感受到不一样,我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但是小天狼星并不知道这么多,我把他从半空截下来后,他警惕地用魔杖指着我,即使我给他看了邓布利多的信物,他也没有从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下来。
“有什么事?”他问。
“邓布利多教授有两件事想要拜托给你。”我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自我介绍,最终决定跳过这步,对面的老哥着急起飞的架势,就不耽误他的宝贵时间了,“第一,回布莱克家族的老宅,找克利切要一个挂坠盒,你弟弟给他的。第二,这里是一份贝拉特里克斯的签字文书,是邓布利多派人去阿兹卡班搞到的,你让克利切去特里克斯的私人金库里取出赫奇帕奇的金杯。这两件事都需要绝对的保密,完成以后,你拿着这两样东西待在老宅里,等邓布利多和你联系。”
“你是谁?”小天狼星眼里的警惕并没有消散。
“安妮·怀特。”我叹了口气,一开始就应该不纠结地加上的。
“邓布利多为什么派你来?”小天狼星依旧固执得与我保持一定距离。
“因为你在霍格沃兹成功逃走,他被魔法部的人盯上了。”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邓布利多,所以很快给出答案。
“所以为什么是你?一个学生。”小天狼星着重强调了“你”字。
我把邓布利多交给我的函件递了出去:“因为魔法部不会浪费资源去盯一个学生。”而且这个学生拥有成年巫师的阅历和魔力,简直是为这个任务量身打造。
小天狼星没有接:“你放到地上,我确认安全以后自己拿。”
我把信函放到地上,一边退后一边说:“快点好吗?我想早点回寝室补觉。”
他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靠近信函,用了几个检验的魔咒,确定它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函后,才捡起来。冲我点点头,一句话没留,骑上鹰头马身有翼兽就走了。
这个人,还是当狗的时候可爱点。
第二天,是乔治向我告白的一周年。我睡到日上三竿,和他一起吃了一顿早午饭,去湖边散了会步,各自回去收拾行李。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我们把秋那里借来的野餐垫平铺在天文塔的塔顶,躺在那里数了一夜的星星,野餐垫的四周散落着乔治从厨房拿出来的点心佳肴,饿了,就随手捞一样吃。
薯条在潮湿的空气中变得冰冷软踏,乔治满不在乎地咀嚼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仔细听,居然还是摄魂怪包围曲。
这两句歌-我姑且称它为歌吧,我翻来覆去听过太多遍,以至于这次黑魔法防御术考试降服博格特的时候,博格特幻化成包裹在绿光中的摄魂怪,我脑子里不自觉就响起这个调子。
“你在笑什么?”乔治突然靠近。
“没什么,笑你这个歌很洗脑。”我突然想起玛丽的嘱托,“对了,你去年送我的圣诞礼物,玛丽感兴趣,你有意向和她合作吗?”
“恐怕要向玛丽说声抱歉,那个我不打算公开售卖。”
“为什么?”我一时玛丽上身,满脑子都是有钱为什么不赚。
乔治坐了起来,笑嘻嘻地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因为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我的嘴角不自觉扬起,跟着他一起坐直,勾住他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说:“我在时光邮局给你寄了一封信,你回家就能收到。你到时候盯着点,别被其他人拆了。”
“写了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乔治好脾气地配合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捋直,再掰弯。我们在一起时总是喜欢乐此不疲地玩一些无聊的小游戏。突然,他五指蜷缩,把我的手擒在手心,我心领神会,五指交叠,从他的虎口处钻了个头出来。
猜中指,又一个无聊的小游戏。
乔治挑中一根手指头,捏住:“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不在寝室里。”
我愣住,随着他摊开掌心,露出被他捏住的食指:“你怎么知道?”
“我偷偷骑着扫帚去找你了,本来想带你在离开前夜游霍格沃兹。”
那还真是不巧。
“所以你去哪了?”乔治追问。
夜会臭名昭著的杀人犯。
这句话当然不能告诉他,于是我坐起身,贴着乔治的耳廓低语:“有件事,我在密道里就想做了。”
说完,轻咬住他的耳垂,感受到他身体一僵。我将笑声闷在胸腔里,磨蹭了一会儿,离开那里,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脸颊,兜兜转转一圈,最终落到他的唇上。
远处,东方泛出鱼肚白,地平线以下有一轮太阳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好跳出来,照耀这美好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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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煮争霸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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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是小了点,但是正对主干道,人流量大,朝向也好,夏天到傍晚都还很亮堂……你们觉得怎么样?”
半晌,对面没有动静。
我继续推销:“这个是艾尔莎缝的,既可以挡住刺眼的阳光,又能让客人看到里面正在营业。那边的瓷砖是鲍勃贴的,他跑遍建材市场才找到这种菱形纹。现在这家店暂时租给一对夫妻卖模型,他们这两天有事回老家,我提前找他们借了钥匙带你们过来看一看。”
对面还是没动静。
我有些着急,扯着乔治的衣摆问:“到底觉得怎么样啊?给句话。”
双胞胎对视一眼,乔治开口:“安妮,你搞得我有点懵,能再解释一遍吗?”
我点点头:“从哪里开始懵的?这间铺子的面积?朝向?装潢?”
双胞胎又对视一眼。
乔治:“都不是。”
弗雷德:“再前面一句。”
“我回忆了一下:“你们觉得这间铺子适不适合开韦斯莱笑话商店?”
“对,就是这句。”弗雷德接过我的话茬,“这不是适不适合的问题,店铺很好,但我们没有钱,而且妈妈也不同意我们开店的事。”
乔治点点头:“我们OWLs成绩比预想的要好,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让爸爸在我们毕业后帮我们在部里找份差事。只要能进去,端茶递水都行。”
“所以,”我一时拿不准他们的态度,“笑话商店不开了?”
乔治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弗雷德说:“是钱的问题,家里不支持我们创业也拿不出来钱,虽然我们在学校有小挣一笔,但也都投到后续产品的研发上面去了。目前我们的打算是毕业后先走街串巷地散卖一波,攒够钱再考虑铺子的事情。”
“还有我在啊,”我举起手,“我来当你们的经济支柱。”
“安妮,认识你这么久,刚刚是你最帅气的时候。”弗雷德拍拍乔治的肩膀,“兄弟,傍上富婆了。”
“不算富婆。”我不好意思地纠正,“只有这么一间很小的铺子。”
“谢谢,我明白你的心意。”乔治摸了摸我的脑袋,“但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相信我好吗?我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铺子。”
“这间铺子是怀特家的,是我的,我想给你们用。”我有些急,皱眉想了想,“我算租金还不行吗?你们拿不出来的话就先欠着,我相信你,也相信那些笑话商品的市场,肯定很快就能还上。”
乔治没说话,我把视线移向弗雷德。他正星星眼看向乔治,把不久前说给我听的话对着他重复了一遍:“认识你这么久,刚刚是你最帅的时候。”
说完,察觉到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耸了耸肩:“虽然我很想答应,但富婆是他亲自傍上的,无论接受还是回绝也得他亲自来。”
决定权移交到乔治手上,他叹了口气:“我们晚点再讨论这个好吗?接受与否,都是毕业后的事了。老实说,我们逛街的时候你突然停下来,随手一指就说是你家的房产,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弗雷德在一旁疯狂点头:“我本来还纳闷你们逛街为什么要带上我,是嫌今天是个阴天,想找个亮堂点的傍身照明吗?”
乔治笑着握住我的手:“我就不一样了,我纳闷的是你今天出来史蒂芬先生知道吗?”
我今天带他们来,是因为原先的租客由于老家的一些事情不能按照合约继续租下去,借机问问双胞胎的想法。但现在乔治就差把抗拒二字写在脸上,我不想给他压力,只好配合两兄弟转移话题。
“艾尔莎和史蒂芬说带我来对角巷买衣服,”我看了眼时间,带他们来到弗洛林冷饮店,“我和她约好这个点在这里见。”
“来都来了,进去一起吃个冷饮吧。”我一边说,一边推门。
乔治突然拉住我,直愣愣地问:“你们的约定里面有史蒂芬先生吗?”
“没有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呆立当场,还是双胞胎拉着我躲到一旁。
店里,那个面色凝重,向艾尔莎步步逼近的男子正是史蒂芬。艾尔莎浑然未觉,她吃完甜筒上面的冰淇淋,咬了一口蛋卷,抬头,与史蒂芬的眼神对上,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乔治低声问。
我点点头。
他从口袋里捻出两条肉色长绳,把线头的一端塞进我的耳朵里,向我解释:“这个是伸缩耳,把线的末端找个门缝伸进去,就能听到那边的声音。”
他把伸缩耳的另一个线头塞进自己耳朵里,拿起末端:“弗洛林家的橱窗边角有个被石头砸出来的小洞,用魔法胶带堵住了,可以从那里把伸缩耳放进去。”
我一边躬身陪乔治寻找橱窗破洞,一边问: “你怎么知道的?”
乔治摸到魔法胶带,递给我一个看破别说破的眼神,揭开胶带,把伸缩耳塞了进去。那张胶带补得很好,即使离得这么近,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我觉得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我身边人的手笔。
“借过,”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挤了过来,拿出一副伸缩耳,把两个线头塞进自己的耳朵里,自言自语,“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想安吉丽娜了。”
乔治摘下弗雷德一只耳朵里的线头,靠在他耳边说:“往好的地方想,你现在拥有的是360°环绕立体声。”
“滚蛋。”弗雷德翻了个白眼,把线头从他手里抢回来,重新塞回耳朵里。
我们将注意力放到伸缩耳上,凝神细听。
史蒂芬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噢,安妮去洗手间了。”艾尔莎若无其事地回答完,问,“你呢?不是和客户谈生意去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谈完路过。”史蒂芬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抹掉沾在艾尔莎嘴角的蛋卷碎屑,“正好接你们一起回家。”
“好呀,”艾尔莎舔了一下他抹过的地方,笑着问,“你要不要也来个巧克力甜筒?还挺好吃的。”
弗雷德一边听,一边感叹:“真的有点想安吉丽娜。”
我取下线头,把它塞进乔治空着的耳朵里:“我该去洗手间了。”
乔治捉住我的手亲吻了一下:“魁地奇世界杯,你会来吗?”
提到这件事,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史蒂芬是赞助商之一,他有内部票。”
乔治一拍脑门:“老天,我真的傍上富婆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吻他拍过的地方:“世界杯见。”
我走到转角,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幻影显形到冷饮店的卫生间。噼啪的声响吓到在卫生间门口排队等待的老太太,她犹豫了一下,让出位置:“小姑娘这么着急,不然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