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三宝
Tag列表:衍生、言情、架空历史、西方衍生、魔幻、因缘邂逅、穿越时空、重生、轻松、女主
简介:【文案】
身为一只蝴蝶,安妮不搬运风暴,只是风暴的生产者。
其实,这是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谈场恋爱交几个朋友,未来就改变了的青春校园励志故事。
【小注】
猜老公是追剧产生的恶趣味,会在14章揭晓,实在好奇也可以直接点开目录看62章的内容提要,看过的朋友请不要在14章以前剧透。
主角:安妮·怀特、她的小男友
配角:秋·张、玛丽埃塔·艾克莫
其它:游离在主线边缘的校园文
一句话简介:恭喜你,发现一块小甜饼。
立意:想给故事一个童话的结局
# 温水煮魔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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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间,丝丝凉意袭来,我下意识往左边的怀抱里钻,却钻了个空,失重让我彻底惊醒,发现双人床窄了一半,而我的半边身子本能得紧贴床沿。
四周漆黑静默,唯有水滴声不疾不徐叩响夜的安宁。
滴答,滴答……
我起身,手忙脚乱从枕头底下抽出魔杖念荧光咒-幸好它还在老地方。
借着光看到深蓝色的帷幔,青铜色的穹顶,一时间有些恍惚,这里是拉文克劳的寝室,如假包换。而我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毋庸置疑。
只不过-
我已经毕业十年了。
如果是梦的话……我将注意力移向宿舍公用的盥洗室,果然水声是从那里穿出来的。
我有些慌,下意识转头看到另外三张床空空如也,松了口气,走到盥洗室门口将门关紧,想了想,又打开一条缝。
太安静了,有点声响也好。
做完这些我躺回床上,将放光的魔杖放到身边,被子拉过头顶,只留一条边缝。
寻常的梦而已,眯一觉就能醒。
我心里这么想,却忘了,梦里总是想得美的。
再睁眼,天已大光,目之所及依旧是深蓝色的帷幔,青铜色的穹顶。
我翻身下床,借隔壁的穿衣镜打量自己。
镜中的女孩个子瘦小,皮肤苍白,栗色的齐耳短发散乱得耷拉着,发梢非常有想法得朝不同方向翘起。
我只在一年级留过短发,看来是梦回十一岁,我曾经万分厌恶,现在逐渐淡忘的十一岁……
梦随心动,我看着镜中小时候的自己,过去种种浮光掠影涌上心头。
我叫安妮怀特,我的故事说来话长。
我的曾爷爷出生麻瓜家庭,是家里唯一的巫师,学习不出众,不过脑子还可以。
毕业后他在对角巷租了一间小铺子,贩卖麻瓜世界淘汰下来的物品。那个时候纯血巫师对麻瓜这种生物尚抱持着猎奇心里。因利乘便,我爷爷靠“卖破烂”发了家。
可惜好景不长,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横空出世,麾下食死徒开始频繁发动恐怖袭击。
家族生意传到我爷爷这一代,深谙低调做人的道理,他果断把手里店面低价抛售,只留下一间不起眼的,做点小买卖糊口。
大环境经济萧条,我的爷爷和爸爸都没有继承曾爷爷的奸猾,不对,是投机目光,只能守着家产坐吃山空。
与顾客的对话,也从曾爷爷的—
“我就是麻瓜出身,店里卖得都是正宗麻瓜物件,假一罚十。价格公道,谢绝还价。”
变成爷爷的—
“这位客人,看看这个祖传的占星望远镜,价格公道……哎,您别走啊,不满意价格也是可以谈的嘛。”
以及爸爸的—
“清仓大甩卖,清仓大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五纳特,通通只要五纳特!五纳特你买不了吃亏,五纳特你买不了上当!”
以上,都来自爸爸的好友-鲍勃·奥斯汀先生的主观口述。
我家的仓还没清空,就灭门于食死徒醉酒后临时起意的一场bao luan,是他在废墟中找到只有一岁、尚在喘气的我,带回了家。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不记得那场灾难,同时也不记得原本家庭里的任何温存。
大确幸的是我有了一个新家,鲍勃是位优秀的傲罗,也是个高尚的人。哪怕他和他的妻子艾尔莎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夫妻俩也依然视我如己出,对我很是照顾。
“怀特,你竟敢偷用我!等克里斯汀小姐回来,我一定会告诉她的。”尖锐的声音将我从回忆猛然拉回现实中,不对,应该是拉回梦中。
穿衣镜骂骂咧咧,慢慢变成一面不透光也不反光的茶色玻璃。
我冷着脸回到自己的领地,在床尾发现一个绑有红丝带的绿色大包裹。
看来梦里正在过圣诞节。
我走过去解开丝带,里面有一张贺卡,一条纯白色羊毛围巾,一块没有标注数字的圆形怀表以及一大盒巧克力。
羊毛围巾很长,绕脖子两圈之后还能垂到肚脐,我随便系了两个结将它环在脖间,打开贺卡。
「亲爱的安妮:
圣诞快乐!以及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希望你在忙学业的同时别忘了注意休息,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去找庞弗雷夫人,她是一位善良和蔼的女士,不要怕麻烦她。我给你织了条围巾,毛线颜色挑得你喜欢的白色,希望你会喜欢。
霍格沃兹的地形实在太复杂了,史蒂芬翻出他上学时用的指路怀表,觉得你有可能会需要,你只需要用魔杖敲敲表盘,心里默念要去的地方,然后跟着指针走就行了。
我还寄了点巧克力给你,记得要和朋友分享,吃独食是会长蛀牙的。
家里一切都好,你安心学习,不用担心,希望明年你能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圣诞。现在茱莉娅,鲍勃和小史蒂芬围着我,说他们很想你,一定让我把这句加上。好吧,大史蒂芬喝茶路过,强烈要求我把他也加上。
很爱你的艾尔莎。
Ps·个人认为指路怀表不会太好使,建议你拿着玩玩就好,别太依赖它。
我将这封信反复读了三遍,心情有些复杂。
鲍勃在我六岁时因公殉职,当时他和艾尔莎的女儿茱莉娅才两岁,而艾尔莎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等待降生。
孩子出生后,艾尔莎以鲍勃的名字命名这个呱呱坠地的小生命,想用这种方式让小家伙记住他素未谋面的爸爸。
家里有三个孩子要照顾,艾尔莎不能出去工作。当时我也年幼,帮不上什么忙。幸好我继承了我那濒临破产的家族开在古灵阁的账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节衣缩食,靠着账户上的钱和鲍勃的抚恤金捱过一年又一年寒冬。
艾尔莎一直很坚强,只是抚养三个孩子的重担一下子落到她身上,她默默扛了很久,久到我习以为常,忘记这该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撞见艾尔莎捧着茶杯靠在窗边发呆。月光照在她金色的卷发和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很美。
夜很凉,艾尔莎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不该只有茶杯里那一点点温暖。
所以当艾尔莎紧张的问我们如果有一个叔叔想加入这个家庭,我们能不能接受的时候,我是举双手赞成的,鲍勃还小,什么也不懂,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他,对于家里能有个雄性陪他玩非常兴奋。只有茱莉娅,眼神充满戒备。
也许善良的人总是相互吸引,史蒂芬来家里做了几回客,茱莉娅的态度就明显软化下来。
后来有一天,艾尔莎罕见得化了个妆,穿上压箱底的长裙,史蒂芬早早等在门外,他们失踪了一整天,直到晚饭时分才回。回来的时候,史蒂芬手里拎着一只大皮箱,从那以后他就住进了艾尔莎的房间。隔年,家里迎来小史蒂芬,日子貌似就这样一路走上正轨。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慢慢划出一道界限,一边有血缘纽带的他们,而另一边是我。
鲍勃是我爸爸的朋友,能得到他的收留我很感激。鲍勃去世后,他的妻子艾尔莎照顾我,已经让我的感激里掺杂着若有似无的愧疚。到了史蒂芬这里,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再心安理得去接受他们接力赛一般的馈赠。他们越热情,我越坐立难安。
梅林可鉴,猫头鹰来信后,我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登上火车。
我尽我最大努力不动声色得疏远他们,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做到的努力是非常有限的。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在这件事里,真正做到不动声色的是他们。
就比如这次的圣诞礼物,我和他们说功课落后很多,圣诞假期想留校补课,他们没有拆穿我。艾尔莎知道我怕冷,给我织了围巾。史蒂芬怕我迷路,寄来指路怀表—尽管因为很多上课的地方都换了确实不太好使。他们隐隐察觉到我的不合群,寄来适合分享的巧克力。然而,这些用心良苦我当时一无所察。
值得庆幸的是,漫长叛逆期过后,我修复了和他们的关系-这很容易,因为当初是我单方面掐断的,而他们是都是善良包容的人。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告诉艾尔莎,小孩不理人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我捏着贺卡在陈年旧事里浑浑噩噩,回过神发现天又黑了。
礼堂现在一定灯火通明,墙上挂满冬青和槲寄生,餐桌上美味佳肴堆叠成山,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暖意把黄油烤火鸡的香味烘托得更加美妙。大家沉浸在过节的气氛里,懈怠到呼口气就能笑出声,就连麦格教授也会把发髻扎的松散些。
只不过此刻我对这些通通提不起兴致,从礼盒里拿出两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充饥,连牙都懒得刷,直接缩进被子里。
“荧光闪烁。”我低喃。
被子里光影朦胧。
有那么一瞬间,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梦。又在下一瞬间,我的潜意识屏蔽了它。
我无意识得将指路怀表拨开、合拢,表盘上的指针微微晃动,一如我轻颤的内心。
再度醒来,我依旧在宿舍里,指路怀表在手心压出印痕。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没有做梦,而是切实得回到了十七年前。
我用魔杖点开床头柜,拿出笔记本和羽毛笔,蘸足墨水,想了想,落笔:
1、梦魇。
2、穿梭时空,人为,玩笑。
3、穿梭时空,人为,恶意。
4、穿梭时空,非人为,时间扭曲。
写完这些,我叹了口气,都是些没有根据的瞎想,即使穷举出来也难以证实,更不要说事情的真相很可能藏在没列举出来的5678里。
好在我不是纠结的人,想不通,很快就放弃,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开始给艾尔莎回信。
我首先感谢了艾尔莎的礼物,停下,斟酌半天,聊了聊天气,再停下,想了想,郑重写下本信的主旨:寒假见。
字里行间全然是闹了别扭后矜持着想要和好的小破孩心态,写完重读一遍,相当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仔细封好,准备拿到猫头鹰棚寄出。
离开宿舍前,我习惯性将笔记本与怀表一道锁进床头柜,怀表对我来说是派不上用场了,还是先收好,找机会更新一下里面的信息,等过两年茱莉娅入学转送给她。
外面雪后初晴,劲风凛冽,激得人骨缝发寒。
我将脖子缩进围巾里,抽出魔杖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不怎么见效,于是我又叠加了七个。
八道保暖咒的加持下,我感觉自己仿若顶着两个浴霸,脑门几乎要渗出汗来,连猫头鹰都想钻过来取暖。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在涌动的猫头鹰浪潮中揪住一只,栓好信,举着它突出重围放飞天际。
目送它缩成一个小黑点淡出视野,我揉揉贴在后腰上饿得直抽抽的肚子,动身去厨房找吃的。
听说厨房在赫奇帕奇的寝室旁边的一幅水果画里,我没去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心里正打着鼓,听到一声高喝:
“当心!”
不明物体裹挟劲风兜头而至,我被砸得一个趔趄倒地,眼前发黑。
砸中我并陪我倒地不起的是一颗雪球,被崩得四分五裂,在两个浴霸的烘烤下逐渐融化。
恍惚间我看到一片绚烂得红色,以及,一点黑。
隐隐约约猜到了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闪亮登场。也没想到这一次,我的初亮相会是这么愚蠢的晕倒。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阵阵晕眩中,命运的安排还在继续,让我的肚子非常应景得响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刚刚是骨头摔断的声音吗?”
梅林在上,让我彻底晕过去吧!
感谢梅林,我得偿所愿。
再度醒过来是在医疗室的病床上,四只小团子围在病床边,分别是两大一小的红头发雀斑团子和一只黑头发闪电疤小团子,其中两个红头发有着相同的面孔,体型,甚至毛衣,只不过毛衣上面的字母有所区别,一个是“F”,一个是“G”。
“你醒了?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打雪仗玩得太投入了,没有发现你……你还好吧?”
黑头发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光在他们几个身上逡巡一圈,又一圈,最终停留在一个点。也许是目光里的询问太过灼烈,毛衣上有一个”F”的红发男孩舒展双臂,双手在哈利身旁摇晃,做blingbling特效:
“没错,当当当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毛衣上有“G”的红发男孩默契得在旁边拉开一个彩蛋爆竹,伴随着轰然巨响与白色浓雾,三只百灵鸟从中飞出,共同衔着一只生日帽,将帽子抛到我盖的被子上。
罗恩惊得从座椅上弹起,不满得嘟囔:“乔治,当心庞弗雷夫人把你赶出去。”
我下意识看向门口。
靠窗边的哈利连忙踮着脚打开窗,百灵鸟欢歌着飞向蓝天白云,烟雾也逐渐散去。
F见我受到惊吓,开口:“别担心,我们刚刚用了闭耳塞听。”
“他们开玩笑呢,浮夸就是他们的风格,习惯就好。顺便,我叫罗恩·韦斯莱,格兰芬多一年级。”
“罗恩,告诉你一个真理,”G叹了口气,肃然道,“所有的玩笑,讲出来就不好笑了。”
说完,他冲我笑了笑,学着罗恩的语调:“顺便,我们是罗恩的哥哥,我叫弗雷德,他叫乔治,格兰芬多三年级,如果你还没发现的话,我们是双胞胎。”
“乔治,你是不是忘记你还穿着妈妈织的毛衣?”罗恩伸手戳在那人毛衣的F上,他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没忍住的“噗嗤”一笑打断。
八只眼睛外加两只镜片齐刷刷向我行注目礼,我不得不端正神色,对罗恩说:“安妮·怀特,拉文克劳,我们同年级。”
罗恩的耳尖染上头发一样的红色:“你好,怀特。弗雷德和乔治喜欢恶作剧,特别是互换身份,不过你用不着分清他俩,因为他们总是一起出现。”
此时,庞弗雷夫人走进来对我检查一番,问:“怀特小姐,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看来我不是砸晕,而是饿晕的,这就有点糗了。
我羞愧得回答:“挺久的。”见庞弗雷夫人眉头拧紧,连忙低声补充:“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弗雷夫人,圣诞快乐啊。”
庞弗雷夫人给我一杯还冒着泡的药剂:“很遗憾我为你准备的圣诞礼物是一瓶营养液。喝完它,然后回寝室吧。我想你已经上一年级,不用我教你三餐要按时吃了吧?”
“她不需要留在这观察一下吗?”哈利不太放心得问。
“只是太久没吃东西而已,你更应该把她送到厨房,而不是我这里。”
我明明之前已经在去厨房的路上了!好吧,都是命运的安排。
于是,在命运的安排下,我咬牙喝光苦涩的药水,眯成缝的眼睛里出现一块饼干。
缓缓抬头,看到F冲我咧嘴笑,整齐洁白的八颗牙明晃晃得招摇在空气中。
我接过饼干,低下头,许久不再有动作。
G在旁边说:“不是饿了吗?吃吧。”
我看看饼干,看看他,又看看F,不放心得问:“这个吃了不会让人变成金丝雀吧?”
F笑出声:“当然不会,不过你的想法很有趣。”
G摸摸下巴:“一个高阶的变形术应该就能实现,不过目前我们还没学到那里。”
意识到说错话,我假装忙着低头拆饼干,不再发言。
我悄悄抬起头,偷瞄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双胞胎,在一旁作无语状的罗恩,以及哈利看向韦斯莱兄弟相处时藏不住的艳羡,忍不住想到以后他们的境遇……
如果这不是梦,一切洗牌重来,渺小如我,可不可以挥动蝴蝶的翅膀做些改变呢?
只不过蝴蝶在挥翅膀时,谁也无法预料到它所煽动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还是象征着毁灭的风暴。
七年后虽然损失惨重,但到底是我们赢了,万一我的轻举妄动,造成了更糟糕的局面呢?
还是……算了吧,敌不动我不动。
于是,思绪须臾间千回百转,未来几度明灭翻覆,终止于一句算了。
吃过药,我与哈利他们分道扬镳。
走在恢宏的城堡内,我只觉得意兴阑珊。漫无目的在冷清的长廊里晃悠,不知不觉来到图书馆。
学生时代我几乎把自己泡在了图书馆,回答不上门禁问题的时候,我也会来这里发呆。
看着高耸入顶的木质书架,我不由得想,如果某人在身边,他会希望我怎么做?
-先不急着改变未来,先改变自己。
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跟随心中所想,我在层层书架间穿梭,挑挑捡捡,抱着成摞的书册挪到阅览区,把它们统统摔在桌上。随手抽出一本《近代魔法史》,埋首于知识的海洋。
我还挺爱学习的,应试能力很强,这或许是分院帽把我分在拉文克劳的原因吧,大智慧谈不上,一点小聪明还是有的。
光阴寸寸流逝,再抬头,日影西沉,已是晚饭时分。
我匆匆收拾好桌面去礼堂用餐,顺便回寝室拿了课堂笔记,继续回图书馆温书直到闭馆。
离开图书馆后,我在附近找了间废弃的教室练习咒语,纸上谈兵大半天,还是得实际练习看看。
我试图朝墙角废弃的空纸篓练习漂浮咒,最初的几下,塑料篓子如同锈在地上的铁疙瘩,纹丝不动。
结合之前的保暖咒,看来我现在的魔力是十七年前的水平,身体也是十七年前的本尊,所以才没有肌肉记忆。
只是不知道十七年后的那具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其他的灵魂占据,占据它的灵魂会是十七年前的我吗?某人会发现吗?
我努力集中精神,将体内魔力汇集至魔杖,挥动。
废纸篓升天,重重一下打在天花板上,分了好几批弹回来,“废纸”篓变成“废”纸篓。
过猛了……
我索性拿废纸篓的残骸训练,逐渐掌握分寸后又把注意力转向堆放在的课桌椅。
一把椅子,两把椅子……
成功悬浮起六把椅子后,我明显感觉到体内魔力的枯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它们缓缓落地。
做完这些,只觉得四肢发抖头脑昏沉,几乎是瘫在地上。在地上缓了一阵,我决定回寝室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回到寝室才发现笔记落在了废弃教室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把它拿回来。
等我匆匆赶到教室的时候,黑漆漆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脑子里刷刷刷闪过的全是夜深人静时某人在我耳边讲的霍格沃兹灵异事件。
我壮着胆子往人影的脚上看去,看到那人的脚实实得踩在地上,轻轻舒了口气。
那人正朝着一个方向兀自出神,没有注意到我,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
我一时有些汗颜,先前在这里练习许久,都没有发现这么突兀的存在。
只是,大半夜,乌漆墨黑的,照镜子是什么嗜好?
我不想引起注意,准备悄悄出去,明天再来拿笔记本。临带上门的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仔细看过去。
我带上门的动作不改,只是先一步踏进教室,轻轻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那人慌张得回过身,正是白天刚见过的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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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发现是我,哈利松了口气,“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拿起放在桌边的笔记本:“我之前在这练习漂浮咒。”
“什么时候?当时有这面镜子吗?”
“呃,没注意……”
“这面镜子能照出你的家人,过来看看吗?”
我愣住,哪种定义下的家人?
是给我生命的怀特家族,还是育我成人的鲍勃和艾尔莎?
我上前半步扫视镜身,华丽的金色镜框由两只爪形支座托着,高度直达天花板。
顶上刻着一行花体字,借助窗外朦胧的月光,只看得出开头的厄里斯三个字。
厄里斯魔镜……有点印象,好像在哈利的回忆录里看到过,虽然不记得具体的内容,但这个印象偏正面。
我放下心中戒备,伸手去触镜子边缘,没有感受到黑魔法波动。视线跟随指尖划向镜中心,顿住。
镜中,脸庞明显圆润许多的我靠在床头,床边放着粉色的婴儿摇篮。某人从摇篮里抱出一个奶娃娃,小家伙咿咿呀呀蹬着四肢,粉嫩的手指头在空中乱抓,精准握住我垂在胸前的发丝。
我面无表情得看着,心头却波涛汹涌。
“看到了吗?”波特见我没反应,凑了过来,“咦?怎么还是我的家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直勾勾看向哈利,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镜子外面的世界是否真实,但镜子里的那个一定是假的。我和某人在婚前就达成共识不要孩子。
“怀特,你还好吧?”哈利担心的问。
“我没事,只是……”我决定撒个小谎,“太久没看到我的父母了,有些想他们。”
“现在就见到了啊。”哈利凑近后再次被镜中世界吸引,心不在焉得安慰我,“而且马上考完试你就能回家了”
“波特,他们并不在这里。”
“嗯。”
我叹了口气,趁哈利沉迷于镜中幻影,偷偷掏出魔杖,对着镜子仔细检验,确认没有黑魔法后,走到角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借助荧光闪烁带来的亮光翻阅先前落在这的笔记。
期间,几次抬头,哈利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我们该走了,”终于,哈利用气音开口,恋恋不舍得回头看看镜子,又看看我:“现在是宵禁时间,不能被费尔奇发现。”
我点头,合上笔记,先一步走到教室门口,发现哈利并没有跟上。
“明天你还能来,“我想了想,建议,”你可以带韦斯莱来看看。”
我们现在交情太浅,有些话还得罗恩来说。
哈利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怀特,我还想再待一会,你先走吧。”
我皱眉,想再说点什么,哈利连忙说:“我很快就离开。”
说完,有些不安得看向我。
很快是多快?
脑中灵光乍现:大概是拿个隐形衣的功夫吧。
我点点头,飞快得说:“嗯那我先走了晚安。”
“你一个人没事吗?小心费尔奇。”哈利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我摆摆手,关门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踩着点在寝室、图书馆、礼堂三点穿梭,有时吃完饭绕去操场走两圈。
偶尔能在操场遇上双胞胎,远远得打声招呼。他们总是来去匆匆,我记得三年级正是他们探寻城堡密道的时候。
倒是经常在图书馆遇到哈利和罗恩,有一天哈利还拦下了我,非常诚恳的道歉。
“怎么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面镜子能照见人内心最强烈的愿望,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你的父母……”
“哦,”我反应过来哈利说的是什么,“不用道歉,我没放在心上,而且我有一对非常棒的养父母。”
我想表达自己不缺少亲情呵护,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出口后哈利眼中的同情意味更浓。
“我理解。”
他那个语气,我觉得他没有理解。
“我也是姨夫和姨妈带大的。”
果然没理解……
我打断哈利的话:“波特,艾尔莎和鲍勃,我的养父母……包括史蒂芬,对我很好,真的!”
哈利眼中的同情没有消散,我意识到这些事情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而我们现在的交情还没到坐下来喝下午茶把话说开的程度。
挣扎片刻,放弃:“算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哈利挠了挠后脑勺,转身离开。
我低头继续看《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只是很久都没有翻页。
内心最强烈的愿望吗?
良久,我合上书本,离开图书馆。
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皑皑积雪,以及打雪仗留下的狼藉,满目萧肃透着保暖咒也无法防卫的寒冷。太冷清,我转身去了大厅。
时间还早,空荡荡的礼堂里,格兰芬多方向的两抹红色分外扎眼。
“下午好,韦斯莱。”
抵头私语的双胞胎抬头看向我,向我招手:
“怀特,来得正好。”
我走近后,弗雷德摊开掌心:“挑一颗。”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手心里有几颗肉色豆子:。
“比比多味豆?”
“没错,我和弗雷德买了五包,把同色系的挑出来,每天吃一种。”
我沉默,意识到他们互换身份的游戏还没结束。
“不觉得有趣吗?”假装乔治的弗雷德见我没反应,将手里的糖往前凑了凑,问。
“非常有趣,乔治。”我特意将乔治两个字咬得很重。
双胞胎交换眼神,弗雷德哈哈一笑,问:“你发现了对不对,校医室那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