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孕出逃后,清冷世子为我折腰by大头丫
大头丫  发于:202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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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装!你接着装!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把戏!”
话音刚落,乐安公主猛地坐直身子,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发出“砰”的闷响。
酒液溅出几滴,滴到了桌面上。
她声音猛地拔高,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气。
“姜鸢,你知道吗?本宫就是想不明白!这谢晋脑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莫非装的都是屎吗?”
姜鸢身体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也只好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心里已经无奈至极了,这乐安公主可真难缠。
乐安再次拿起酒壶,猛地往嘴里灌了好几口。
因为喝得太急了,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良久之后才慢慢平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本宫要权有权,要貌有貌,为什么谢晋偏偏就看上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话音刚落,乐安公主脸上的怒意又诡异地收敛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下来。
“姜姑娘,本宫……有件事想求你。”
这前后差距那么大,姜鸢甚至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乐安公主刚才在说什么?
她有事相求?
或许是因为她脸上的疑惑太明显了,乐安公主肯定道:“没错,姜姑娘,本宫有一事相求。”
姜鸢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
她看着乐安公主,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疏离。
“公主说笑了。”
“您身份尊贵,权势滔天,民女身份低微,实在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公主的。”
乐安公主盯着她,眼神复杂,“你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真是无趣得很!”
“不过,也只有你,才能让谢晋如此憋屈吧!”
话音刚落,她又猛灌了好几口酒。
她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啊……我最后想见的人,竟然是你。”
“呵,我确实是输了。”
姜鸢心头微震。
公主竟然自称“我”,而不是“本宫”了。
这她们俩关系何时有这么好了吗?
这乐安公主今夜时不时地发癫,她心中着实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乐安公主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一杯,仰头饮尽。
“其实……谢晋不喜欢我,我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
她放下酒杯,眼神飘忽。
“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凭什么?凭什么我看上的东西,他谢晋敢不屑一顾?”
“就因为这股气,我才对他越来越上心,处处针对他。”
“没想到啊,越上心,越关注,就发现了你的存在。”
乐安公主忽然顿住,目光重新聚焦在姜鸢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本宫这次认栽。”
“希望你能在谢晋面前替本宫美言几句,让他遵守承诺,早日带本宫回来。”
“本宫生是大庸人,死是大庸鬼!绝不在外族!”
听到这话,姜鸢更加困惑了。
带她回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了此次突厥使团前来,正是为了与乐安公主和亲地。
和亲之后,还能从突厥回来?
公主和亲这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谢晋竟然承诺了让公主回来吗?
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感觉很疑惑,但她瞬间明白,乐安公主和谢晋之间,必定达成了某种她不知道的交易。
正是因为这个交易,这位高傲的公主才会对自己低头服软。
姜鸢后退半步,语气坚定,“公主与谢晋之间的事,与民女无关。”
“民女帮不上忙,也无意插手。”
心中越发明白起来,她绝对不能插手此事。
乐安公主猛地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才站稳。
她走到姜鸢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目光从头扫到脚,带着探究和不解。
“谢晋说了,只要本宫不再为难你,他就把我带回来。”
“所以啊,本宫得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如此上心。”
公主嗤笑一声,语气又变得尖锐起来。
“枉费谢晋这般护着你。”
“可我看姜姑娘你,却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离开他。”
“真是讽刺!”
话音刚落,她又发出了一种莫名的笑声,无端端地让人瘆得慌,“没想到啊没想到,谢晋有一日竟然也能为情所困,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姜鸢微微一怔,抿紧了唇。
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她说完。
乐安公主眼里的情绪瞬间变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行了,你退下吧。”

若是没有李氏时不时找事情,姜鸢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这一日,姜鸢依旧在留玉轩中,盘算着离开后的事情。
然而,一想到自己今日给谢晋的信还没有写。
她赶紧铺开纸,笔尖蘸墨,匆匆写就一首打油诗,大致意思就是想他了,盼着他回来。
这信几乎是能多敷衍就多敷衍了。
主要,姜鸢也是实在想不出来可以给他写什么信了。
毕竟自己的一举一动,自有黑甲卫的人汇报给他。
可她也不愿意与谢晋谈天谈地,谈人生谈理想。
匆匆写完之后,她搁下笔,走到窗边。
姜鸢推开了窗户,冲着天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疾速掠过天际,精准地俯冲下来,稳稳落在她的窗棂上,正是一只神骏的鹰隼。
姜鸢刚想伸手轻拍鹰隼的脑袋,那鹰隼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就在这时,飞霜轻声呵斥道:“不许放肆!”
那鹰隼眼里莫名闪过一丝委屈,一双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飞霜。
姜鸢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替它解围道:“好了,别怪它了,这平日里都是你喂的,见到我自然是不亲近的。”
谢晋离开之时,特意交代她要亲喂鹰隼。
说是鹰隼很有灵性,若是喂熟了,能做很多事情。
这只鹰隼虽然已经培养好了,可还未认主。
谢晋走得匆忙,也来不及盯着她喂,姜鸢便把这事儿给了飞霜。
毕竟,她是想要走的人。
若是头顶徘徊着一只鹰隼,那岂非时刻暴露自己的位置。
飞霜无奈极了,“姑娘,这鹰隼很有灵性,你应该亲自喂的。”
“好了,我哪有时间喂鹰隼,何况,每次你时时刻刻伺候在我身边,只要我想传信,把你叫上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姜鸢将信递送给了飞霜,而后者熟练地将卷好的信纸用细绳绑在鹰隼的脚环上。
拍了拍它的羽毛。
鹰隼振翅,倏然高飞,很快消失在远方的天幕里。
就在鹰隼飞走的那一瞬,窗外庭院的某个角落,一个模糊的影子晃动了一下。
姜鸢眼神微凝。
是错觉吗?
她心里嘀咕,莫名有些不安,又夹杂着几分警惕。
与此同时,一直暗中留意留玉轩动静的魏嬷嬷,正好看到了鹰隼从窗口飞出的那一幕。
她脸色骤变。
这鹰隼果然有问题!
魏嬷嬷不敢耽搁,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地赶往李氏的正房。
她快步走到李氏身边,轻声说道:“夫人,有要事禀报。”
语气透着不同寻常的急切。
李氏正在小憩,闻言睁开了眼,看到了魏嬷嬷眼中的急切,眉眼一挑。
她挥手示意道:“都下去吧。”
屋里的丫鬟仆妇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李氏坐直身子,看向魏嬷嬷:“什么事,这般慌张?”
魏嬷嬷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老奴一直按您的吩咐盯着留玉轩那边。”
“这些日子,老奴发现有一只鹰隼,几乎天天都在咱们谢府上空打转,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那畜生凶得很,又飞得快,老奴试了几次,都没能逮住它。”
“可就在刚才,老奴亲眼看见,那鹰隼停在了留玉轩的窗口,然后又从里面飞了出来!”
魏嬷嬷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夫人,您想啊,那样的鹰隼,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养的。”
“咱们府里都没有,她姜鸢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哪来的这东西?”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也沉了下来。
虽说旁人不知晓,可她知道自己儿子可是养鹰隼的高手。
可自己想跟他要一只鹰隼,要了几年了,都没要到!
姜鸢不声不响的竟然有一只鹰隼!
这两人之间,看来真不简单啊!
魏嬷嬷又靠近了李氏耳边,重点说道:“夫人,这鹰隼每日早出晚归,老奴看到过了,鹰腿上都绑着信件呢!”
鹰隼,传信?给谁?
除了她那个异常争气的儿子,还能是谁!
李氏的心瞬间就开始醋了,总觉得儿大不由娘。
至于那些勾搭自己儿子的狐狸精,她确实该出手整治整治了。
李氏的声音带着寒意,“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姜鸢收到传唤时,心中有些诧异,最近今日,李氏也不怎么找麻烦了。
怎么又要开始了?
看到魏嬷嬷眼里的阴狠,她心里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怕是送信的事,被发现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跟着引路的丫鬟来到李氏的正房。
一进门,就感到一股低气压。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李氏端坐在上首,魏嬷嬷侍立一旁,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
姜鸢敛衽行礼,声音平稳:“见过夫人。”
她站直身子,不卑不亢。
李氏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姜鸢。
姜鸢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打量,心里却感觉到烦闷极了。
怪不得自己父亲不爱与她来往,就凭她这样子的性子,能联系才怪了!
李氏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透着质问。
“鸢儿,我且问你,你表哥是否留了一只鹰隼给你?你每日用鹰隼跟他在通信?”
“你别想抵赖。”
“刚才魏嬷嬷看得清清楚楚,那鹰隼就是从你留玉轩的窗口飞出去的。”
“我劝你老实交代,免得受苦。”
“鸢儿,你从小到大可从未让我操心,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自己说!”
姜鸢抬起头,迎上李氏的目光,坦然承认。
“是。”
“确有此事。”

第124章 我想跟夫人做个交易
李氏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干脆,准备好的一肚子威胁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猛地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保养得宜的脸上,怒气迅速蔓延,眼底像是要喷出火来。
好啊,好个姜鸢!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
姜鸢看着李氏气得快要厥过去的样子,反而语气平静。
“夫人何必如此动怒。”
“我志不在世子,您又何必视我为眼中钉?”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李氏气得猛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
李氏气得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这姜鸢竟然还看不上她儿子!
谢晋可是正二品将军了!
姜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嘲讽的表情。
她觉得跟这位夫人简直没法沟通。
鸡同鸭讲。
直接反问道:“那夫人觉得,我与世子,般配吗?”
李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她死死盯着姜鸢,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我儿子!”
姜鸢闻言,眼神微动,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夫人,你可是清楚自己的儿子的。”
“年纪轻轻就已经位高权重,京城之中可有许多贵女惦记的,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多少钱?”
闻言,李氏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可知道,当初是谢家给你赏了一口饭!”
“你现在竟然跟我谈钱!”
姜鸢微微一笑,“确实,谈钱伤感情,这样吧,我想跟夫人做个交易。”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微光,点了点头,“我同意了。”
“忠勇伯府那边已经递了信,催得紧。”
“十日后就是个好日子,若是错过了,可要再等八个月。”
她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急切。
姜鸢心里冷笑一声。
急着把她嫁出去?
生怕她再和谢晋有什么牵扯吧。
面上却不动声色,乖顺地应下。
“既然夫人安排,姜鸢自然是遵从的。”
“只是……”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李氏,“姜鸢可否不从谢府出嫁?”
“姜鸢身份卑微,不愿太过张扬,惹人非议。”
最主要的是,她怕引起黑甲卫的警觉。
李氏听了这话,眉头微皱。
不从谢府出嫁?
世人皆知道谢家收留了姜氏遗孤,若是不从谢府出嫁,那以前的名声可就没有了。
但转念一想,不从谢府出嫁也是好的。
这样子,无论姜鸢往后是死是活,都与谢府无关了。
何况,等晋儿赈灾回来,姜鸢已经成了忠勇伯府的少夫人,生米煮成熟饭。
就算晋儿心里还有些不该有的念头,也无可奈何了。
到时候,母子之间也能少些隔阂。
“委屈你了。”李氏最终还是点头同意。“罢了,就依你。”
“也望夫人记住你跟我之间的交易!”
回到留玉轩,姜鸢脸上的顺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树影。
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离开的路线、需要准备的东西、离开之后如何安身立命。
每一步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随着跟李氏的约定之日越来越接近,她心中就越发不安起来,只好抄写经书精心了。
这十日里,谢晋的信几乎每日都能到。
那只鹰隼确实给力,来回一趟不过一天时间。
姜鸢特意叮嘱飞霜,“好生伺候着这只鹰隼,吃喝不能少,一点都不能怠慢。”
转眼,十日便到了。
姜鸢起了一个大早,等她起来之时,飞霜才刚刚醒来。
见状,飞霜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自信地看了一眼天色。
这天不是才蒙蒙亮吗?
姑娘今日怎么醒那么早。
“姑娘,可要洗漱?今日应该天色不错。”
姜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点了点头,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复杂,“定是不错的天气。”
飞霜伺候她梳洗,脸上带着一丝不解,“姑娘,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起那么早?”
姜鸢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有一件喜事。”
话音刚落,她站起身子,“走吧,陪我去一个地方。”
飞霜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跟上了。
等两人到了李氏的别院之中,那里早已经是张灯结彩了。
飞霜诧异道:“姑娘,您认识这宅子的主人吗?”
“认识!”
“姑娘,看这里张灯结彩的,难道是有喜宴吗?”
姜鸢平静得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嗯,确实如此。”
“飞霜,今日,我要嫁人了。”
话音刚落,飞霜瞬间呆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姑娘,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又何必拿自己的亲事开玩笑。”
飞霜环顾四周,“姑娘,这里虽然张灯结彩,可是并无亲朋好友,哪有这样的婚事!”
“这不是白白糟践人吗?”
“姑娘,您真的要不清不楚就嫁过去吗?女子一生,桎梏太多,嫁错了人,就毁了一生了,姑娘,您定要三思啊!”
飞霜看着姜鸢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姑娘,若不然你还是逃吧!”
“我们去南边找世子,世子定会护您周全的。”
姜鸢轻轻拍了她的手,安慰道:“好了,不逗你了!”
“虽然这确实是我的婚事,但我也没打算就这么随便嫁人。”
“姑娘打算怎么做?可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飞霜,众人皆知,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届时,你就一直守在桥子外便是了。”
话音刚落,她冲着天空喊道:“十七!”
外面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
十七内心微微一叹,可真是马失前蹄啊。
都怪那消息太震撼了,他到现在都缓不过劲来。
姜姑娘要嫁人了,若是世子知道了,此事岂能罢休?
当务之急,必定不能让姜姑娘嫁人。
这姜姑娘平日里看着乖巧,为何总事到临头,做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
上次落水,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是姜姑娘刻意为之。

心中微微一紧,他没有任何证据!
姜鸢有些错愕地看着那掉落一地的树枝,心里暗自好笑,“十七,想来此事你刚刚也已经听到了吧。”
“既如此,你也进来吧。”
十七灰头土脸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看着姜鸢,神情有些焦急,“姜姑娘,你今日要嫁人?为何不告诉世子?”
姜鸢叹了口气,做出无奈的样子。
“十七,你身为黑甲卫首领,应当知道表哥如今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赈灾一事,本就凶险万分,何况,表哥心中还有些其他的打算,如此小事,又何必让表哥分心。”
十七一听,眼中闪过深思,可一想到临走前主子的吩咐,神色坚定地拒绝了,“不行,属下的职责便是护卫姜姑娘的安全。”
“如此大的事情,岂能不告诉主子?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属下定会被五马分尸了。”
姜鸢眼里微微一笑,反问道:“告诉了又能如何?”
“远水解不了近火。”
“等他收到信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是要靠自己。”
姜鸢看着十七,压低声音,“十七,你手里有黑甲卫。”
“今日,我便正常出嫁,到了半途偏僻之处,你们把我劫走了便是。”
“这样一来,我自然是嫁不成了,忠勇伯府也不会怪罪谢府,倒是两全其美之策。”
飞霜眉头皱得死死的,“可是姑娘,如此以来,您的名声可怎么办?”
姜鸢淡然一笑,“名声能卖几何?何况,我与谢晋之间本就不清不楚的,什么骂名我都能承受。”
十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好。”
“属下先去安排人手。”
就在这时,一个黑甲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哆嗦着,像是见了鬼。
十七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冷意:“何事如此惊慌?”
那黑甲卫扑通跪下,声音都劈了叉:“主子…主子在南边赈灾,不慎掉进河里,现在…现在找不着人了!”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一片安静。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得三人都愣住了。
姜鸢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她下意识抓住桌角,指尖冰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谢晋出事了?
可是,他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黑甲卫哆哆嗦嗦回道:“具体不清楚,只知道今日主子跟太子巡视河边之时,突然有暴民判断,守卫不及,主子为了护住太子,便掉落了湍急的河流之中,如今下落不明。”
姜鸢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眼神重新聚焦。
如此说来,谢晋有可能被冲到了河中,他水上功夫很好,想来不会出事。
可保不齐河中也有庆国公的人手。
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落不到实地!
她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有些颤抖,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十七,太子殿下那边肯定缺人手。”
“你立刻调派京中所有能动的黑甲卫南下,听凭太子调遣!”
顿了顿,她补充道:“还有,立刻把这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给侯爷,请他定夺。”
十七脸上闪过明显的犹豫,目光落在姜鸢身上:“那姑娘您这边…这大婚在即…”
姜鸢扯了扯嘴角,“我这里无事,忠勇伯府来迎亲的无非是一些护卫罢了,他们定是没有好身手的。”
“届时,你就安排一个黑甲卫,到了偏僻之处,把我抢走就好了。”
“记住,千万别是熟脸,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十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姜鸢坚决的眼神,最终只能将话咽了回去,沉声应下:“是。”
他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背影透着几分沉重。
姜鸢挥手屏退了旁边的飞霜,“去准备些点心茶水,想来今天定是顾不上吃饭了。”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飞霜心里直打鼓,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应声说道:“是!”
等飞霜离开,她才转身走进了内室。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姜鸢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定格在一处立柜上,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柜门。
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正躲在里面。
姜鸢一下子就看呆了,怎么说呢,眼前女子的容貌实在是过于扎眼了一些。
比那盛开的海棠花还要艳丽几分。
只不过,那眉梢眼角感觉弥漫着一种媚气。
这媚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而只会让人深深地陷入进去。
看着姜鸢眼中的惊讶,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姑娘,你说忠勇伯世子可会满意奴的相貌?”
姜鸢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脸庞和身形,确实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尤其是那身段,若是换上繁复的嫁衣,盖上盖头,不凑近细看,怕是真的难以分辨。
姜鸢看着她,轻轻吐出三个字:“拜托了。”
那女子站起身,垂着头,声音平板无波:“夫人说了,姑娘离京之后,便不必再回来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威远侯府的外甥女,姜鸢。”
姜鸢没说话,只是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精致的脚镯子,递给她。
那是谢晋送的。
“本想给你备个体面些的谢礼,可惜眼下只有这个了。”
她顿了顿,“上面镶了些碎宝石,应该还能值点银子。”
那女子接过了脚镯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镯子确实不错,上面竟然还点缀着翡翠。”
姜鸢点点头,“应该是值钱的。”
凭良心讲,谢晋送给她的东西都很值钱。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要平安无事才好。
话音刚落,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将之递给了那女子:“我那个丫鬟,性子有点犟,死心眼。”
“这封信,你找机会交给她。”

毕竟,拿人手短,那女子接过信,眼里却有些不悦。
但一想到若是被她丫鬟发现了,自己也不好有说辞,赶紧应承了下来,“是。”
再无多话,姜鸢转身,独自一人离开了这座别院,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姜鸢走在路上,心里盘算着。
南方,必须去。
谢晋下落不明,她不亲眼看看,终究放心不下。
再说,顾思思也是下落不明,根据谢晋所说,也在南边。
如今京城之中风平浪静的,守城的卫兵并未过多盘查,姜鸢几乎是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京城大门。
而别院那边,飞霜端着准备好的精致吃食,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姜鸢的屋子。
可一进屋,她就觉得不对劲。
屋里坐着的人影,虽然穿着姑娘的衣服,但那背影,那坐姿…总觉得怪怪的。
“你是什么人?”
飞霜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警惕。
那穿着嫁衣的女子正对着镜子描眉画唇,听到声音,动作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
飞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一张脸确实令人惊艳。
这身量竟然与姑娘有七八分像!
那女子脸上带着艳丽的妆容,冲飞霜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信:
“你的姑娘有信给你。”
飞霜心头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
她颤抖着手接过信,指尖冰凉。
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卖身契,正是她自己的。
上面的字迹娟秀,写着让她从此恢复自由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飞霜脑子里嗡地一声,心中暗道不妙,她把姑娘给弄丢了!
姑娘从小在侯府长大,哪里知道外面的危险?
她又该如何营生?
若是被骗了,那又该怎么办?
饿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她做饭?
她心中大急,猛地转身就想往外冲,不行,必须去告知十七首领!
可还没迈出一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那女子看着倒在地上的飞霜,整理了一下嫁衣的裙摆。
她对着镜子,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谁也别想拦着我,爬上枝头做凤凰。”
她低声喃喃着,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欲望。
“如今,能做忠勇伯府的世子妃,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时辰到了。
外面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那女子理了理头上的珠翠,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一脚迈进了喜庆的大红花轿。
花轿晃晃悠悠地抬了起来。
女子坐在里面,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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