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孕出逃后,清冷世子为我折腰by大头丫
大头丫  发于:202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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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让他难受的是,若是他走了,想必她与沈元州之间又会不清不楚的。
“别乱跑,尤其不能跟沈元州见面。”
“还有,十七我会让他留在你身边,你有什么吩咐都可以找他。”
“有他在,谢府没人敢动你。”
闻言,姜鸢心里有些烦闷。
她知道谢晋把十七留下是什么意思,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知道。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可她没法拒绝。
因为知道,就算是拒绝了,也是没有用的。
她挤出一丝笑,声音听起来乖巧:“表哥,赈灾千万要小心,南边情况……很严重吗?”
闻言,谢晋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鸢儿还是很善良的,不愧是姜家的后代,心中有百姓。
他伸出手轻轻捋去了她额间的碎发,“放心,房屋损毁是严重,但形势已经控制住了。”
“可太子殿下还未动身。”
谢晋微微一笑,解释道:“水患刚开始,太子便命令人私底下救助了,只是银子不够,情况没办法好转。”
“表哥什么时候走?”姜鸢又问。
“三日后动身。”
“这么急?”
“南方水患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实在不能耽搁了,鸢儿,若是在府中无聊,便多去丞相府走动走动。”
谢晋说这话时,嘴角有一些艰难,眼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嫌弃之色。
姜鸢莞尔一笑,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表哥,思思真的很有趣,她不像丞相千金,反而像个江湖儿女。”
“她是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向往江湖之中的自由自在。”
闻言,谢晋忍不住嗤笑,“就她那三脚猫功夫?只怕刚出京城,就被人灭了。”
“何况,她应该是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姜鸢目光之中带着疑问,“表哥,何出此言?”
“没什么,往后你就知道了。”
姜鸢微微直起身子,目光看向他的腰间,“表哥,我帮你去庙里请个平安符吧。”
“祈求菩萨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闻言,谢晋心里突觉无比欣慰,挑着眉反问道:“难道你不希望我出点事?”
姜鸢瞬间脸色变了,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表哥,莫要说这浑话!”
“我想结束我们这段混乱的关系不假,可我不希望你有事,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哥哥。”
谢晋身体微一僵硬,眼中涌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一时之间,还真说不清是要开心还是难过。
“鸢儿,若是你有特殊癖好,想喊我兄长,我也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情哥哥。”
话音刚落,姜鸢直觉得恶心至极,再也无视哥哥两个字了。
很是烫口!
谢晋马上就要走了,但是她心中清楚,关于她这边,自然是层层叠叠的守卫。
等第二天一早,姜鸢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想来,应该是上早朝去了。
她起床,慢腾腾地梳洗打扮。
铜镜里映出她的脸,没什么表情。
飞霜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着长发,“姑娘,您的发质很好,可惜有些干枯,等明日,奴婢给您整些膏子,滋补一番便会很柔顺了。”
按照往常,飞霜是不敢多言的,然而,伺候姜鸢那么久,她都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子。
因此,才敢多言几句罢了。
闻言,姜鸢眼睛微微一亮,细细地询问了护发的法子。
飞霜有些不解,“姑娘,若是您想要,奴婢帮您护发就行。”
“不用这么麻烦。”
“走吧,给夫人请安。”
姜鸢站起身,慢慢地朝着李氏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氛围。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静悄悄的,生怕惊扰了李氏。
进了屋子,更是一片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和陈旧的檀香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鸢像是没感觉到这股冷厉,径直走到李氏面前。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李氏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像是没睡好。
她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好孩子。”
因为病了,声音有些沙哑,“本来说从你祭祀回来后,便给你议亲,没想到事情拖了那么久。”
她放下茶杯,眼神落在姜鸢身上,“好在,总算有了眉目了。”
“忠勇伯府的世子有意与你结亲。”
李氏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寻思着,这是你高攀了。”
她又端起茶杯,语气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本来,以忠勇伯府的能力,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是不碍事的,但没想到……世子看上你了。”
闻言,姜鸢心里咯噔一下。
忠勇伯府?
她就去过一次,还是老夫人寿辰。
根本就没见过那个什么世子,更别提看得上她这一介孤女了。
但李氏有一点没说错,若是世子娶她,确实是她高攀了。
可她无高攀之心,忠勇伯府在图什么?
莫非是谢晋?
她晃晃脑袋,心里寻思着,李氏的目的倒是好猜。
想来,她从谢晋书房出来,被魏嬷嬷看见了这事,已经被李氏知道了。
她这是怕自己缠着她儿子,所以急着要把自己嫁出去,送瘟神呢。
李氏看她沉默不语,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狐媚子!
跟她那个娘一样!
就知道勾引男人!
把她兄长迷得五迷三道的,害得兄妹两人异心。
如今,又有些苗头来缠着自己的儿子!
她强压下怒火,又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下怒火,“鸢儿,这是我觉得最好的亲事了。”
她盯着姜鸢的眼睛,问得直接:“你意下如何?”
姜鸢从思绪中回过神,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苦笑。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只好低声说道:“一切……全凭夫人安排。”
李氏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鸢儿,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未让我操心过。”
“夫人过奖了。”

第107章 铁树开花,花跑了
李氏嘴角微微带笑,优雅地拿起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只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了。
姜鸢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她无声赶人的时刻。
本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赶紧提出了告辞。
等回到了留玉轩,才敢微微松了一口气。
飞霜站在她身旁,询问道:“姑娘,可要吃点绿豆汤?”
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姜姑娘在这个府里,日子可真算不上好过。
闻言,姜鸢抬起头,眉眼歪歪的,“辛苦你了。”
等飞霜离开后,她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地靠着椅背,眉头却紧紧皱着。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心里乱成一团麻。
忠勇伯府的世子她从未见过。
只要是一个男子,是绝对不能忍受她怀孕的。
她绝对不能成亲!
要是成了亲,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孩子定不能留下了。
看来,离开谢府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但是要离开谢府,最好还是要解开她脚腕处的铃铛。
不然,谢晋只要摇晃铃铛,两只蛊虫便能有所感应,自己藏在哪里都有可能被找到。
还是得找个时间去找下沈元州,看看他到底找到鲁知没有。
可谢晋看自己那么紧,若不然,还是去找思思,拜托她帮忙跟沈元州联系。
刚打定主意,便看到飞霜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姑娘,顾姑娘差人送了封信来。”
姜鸢心里一惊,顾思思为什么会写信?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接过信封,有些颤抖地打开。
只看了一眼,她吓得魂飞魄散。
思思竟然真的要去闯荡江湖了,让她勿找,勿念。
可是江湖险恶,思思又那么单纯。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得赶紧去找顾远择,将顾思思给找回来。
相府的后院,静谧依旧。
看得出来,顾远择已经将后门这一块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姜鸢熟门熟路地穿过回廊,径直走向顾远择的书房。
推开门,屋内的景象让她脚步顿住,眼睛微微睁大。
顾远择正与太子殿下对弈,棋盘旁,谢晋居然也在,手里捧着一本书。
姜鸢看过去,毫无意外又是兵书。
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三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但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直到这时,她才能清楚地看清棋盘。
黑子被白子杀得七零八落,大片的疆域失守,不消三子,黑子就会满盘皆输。
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他们的手,顾远择执白子,正慢条斯理地拾起太子殿下的一枚黑子,丢进棋笥。
清脆的落子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姜鸢心头有些纳闷。
顾思思明明说过,太子殿下棋艺高超,鲜有敌手。
怎么今日输得如此狼狈?
其他三人见她过来,眼神都微微一怔,尤其是顾远择,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谢晋。
润之呐,我与姜姑娘可没有半分关系,你不需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喂。
谢晋收回了视线,看向姜鸢的时候,原本冷厉的目光瞬间温和起来了。
仿佛一夜从寒冬腊月到了春暖花开一般。
他眼里微微一亮,“啪”地合上手中书卷,站起身,快步迎了过来,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鸢儿,你是来找顾思思的吗?”
姜鸢点点头,神色却不见轻松。
她直接错身推开了他,越过谢晋,走到了顾远择的身旁。
顾远择刚还在看戏呢,此时又觉得自己有些瑟瑟发抖了。
姜鸢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递给了她,语气之中充满着担忧,“顾二公子,思思应该是出事了。”
话音不高,却好似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般,荡起了层层的波纹。
书房内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瞬间凝固,冷得让人发怵。
三个男子的目光齐刷刷钉在她脸上,带着全然的惊愕。
“刚才我收到了思思的留信,说她要去闯荡江湖了,二公子,江湖险恶,还望你想想办法。”
“啪嗒!”
太子殿下猛地将手中的黑子砸在棋盘上,棋子跳了几下,滚落在地。
他脸色铁青,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火,像是下一秒就要噬人的猛兽。
不等顾远择反应,他已经一步上前,劈手夺过那封信。
匆匆看完了这封信,嘴角突然咧开一个灿烂至极的弧度,眼神却凶狠得吓人,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姜鸢心一惊,这眼神她可太熟悉了。
谢晋看向她的眼神,无论是温和还是凌厉,总带着一种占有欲。
莫非,太子殿下对思思也有了那种感情?
“顾思思,就算到天涯海角,孤也要把你抓回来!”
闻言,姜鸢不自觉地看向了太子和谢晋两人,怪不得这两人能狼狈为奸,感情都是一样的货色。
思思根本就不适合宫中。
谢晋好歹是表里如一,可这太子表面春风和煦的,好像温雅君子一般,也不怪思思说他单纯。
谢晋见她视线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喜意。
但心中知道姜鸢痛苦,赶紧将喜意压制住了,只是,心中的暗爽怎么压也压不住。
顾思思走了,鸢儿的心思定会在自己身上了。
只不过,萧沛之可惜了,刚铁树开花呢,没想到花跑了。
其实,顾思思跑了,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若是她留下,妥妥太子妃啊。
姜鸢心头揪紧,担忧爬满了她的脸庞,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
她猛地抓住旁边谢晋的衣袖,力道大得指节泛白。
“表哥,外面兵荒马乱的,太危险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思思找回来。”
“你手中的黑甲卫遍布天下,定能把她找回来的是吗?”
谢晋眉头蹙起,看向姜鸢,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她竟然这么关心顾思思!
他伸出手,赶紧安抚了下她的背,“我尽力,有太子殿下在,定会安然无恙的。”
顾远择的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虑。
自己的妹妹什么德性,他最清楚,冲动,莽撞,典型的有勇无谋。
若是到了外面,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

“有劳太子殿下了,等找回来,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话是这么说,可眼底的担心却藏不住。
见状,姜鸢的心更加担忧了,连顾二公子都不知道顾思思在何处,可千万不要出事。
谢晋明显感觉到袖子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了,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姜鸢的手背,语气是斩钉截铁的保证。
“鸢儿,放心,顾思思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太子殿下站起了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找回来之后,孤与她的亲事,提前办了。”
闻言,姜鸢愕然地抬起头。
看来,顾思思和太子之间那档子阴差阳错的破事,太子已经知道了。
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孽缘?
她定了定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先把思思找回来再说。”
谢晋见她依旧忧心忡忡,将她半搂在怀中,不时地轻声安慰着,不停保证着找到顾思思,让其安心。
太子殿下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有些滑稽。
谢晋,堂堂镇北大将军,战场上杀伐决断,此刻却围着个小女子团团转,放低姿态哄着,偏偏效果还不怎么样。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同病相怜。
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个有趣的女子,结果人直接跑路了。
顾思思,你最好祈祷别让孤抓到。
不然,定要你好好尝尝孤的手段!
谢晋还在围着姜鸢打转,语气急切又带着安抚。
“鸢儿,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们,等找到了顾思思,我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她满打满算也才离开了一天一夜,跑不远的,很容易找回来。”
姜鸢仍有些惊魂未定,闻言,抬头看向他,眼里亮晶晶的,“真的吗?”
谢晋用力点头,眼神无比肯定,“真的。”
“鸢儿,你别担心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越发苍白起来,若不然,喊个大夫看看?”
“不用了,我刚才只是跑得有些急,所以脸色苍白了,没大碍的。”
姜鸢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再三让谢晋帮忙之后,离开了丞相府。
她爬上了马车,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疼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见状,飞霜赶紧伸手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按着,“姑娘,顾姑娘定会安然无恙的。”
“今日一早,奴婢去集市,听到有人在说突厥使团马上要进京了,说是要来和亲的。”
姜鸢瞬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道:“这么快?”
她也不等飞霜回答,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了。
看来谢晋说得没错,和亲之事早有安排。
即使贵为公主,也是身处牢笼,不由自己。
突然,她觉得马车之中有些闷,掀开了帘子,看着街上那些商铺。
路过街角熟悉的“王记”铺子时,她目光一凝,吩咐车夫停下。
“飞霜,左右去了府中也无聊,不如去逛逛点心铺子吧。”
姜鸢踏进店门,要了以前那雅间。
走到熟悉的环境之中,想到上次就是在这里,沈元州确认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飞霜打开门,便见到一个机灵的小二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姜姑娘,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是刚出炉的核桃酥,您最爱吃的,给您留着呢。”
闻言,姜鸢心里便有了数。
这是沈元州的人。
她面上不动声色,接过那只温热的点心盒子。
“好的,多谢了,飞霜,给银子。”
她若无其事地拿着盒子,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飞霜心中有些疑惑,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等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飞霜问道:“姑娘,点心要趁热吃。”
“我寻思着马上就要晌午了,还是先留着吧,飞霜,你可喜欢吃核桃酥?”
“以前,采月特别爱吃核桃酥,我也乐意给她带点核桃酥。”
飞霜低眉敛目,“姑娘,奴婢喜欢吃甜的,倒是不爱吃核桃酥。”
“成,那以后就给你带甜的糕点。”
“多谢姑娘。”
两人一起回到了谢府之中。
一回到留玉轩,姜鸢借口想吃江南菜,屏退了飞霜。
她赶紧关好房门,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打开盒子,便能闻到核桃酥的清香。
姜鸢拿起一块核桃酥,轻轻掰开。
酥皮碎裂,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微微皱起眉头,莫非自己猜错了?
思及此,她将所有的核桃酥一一掰开。
终于,在掰最后一块核桃酥时,感觉到手心有些阻碍。
她低头一看,露出的不是馅料,而是一角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
姜鸢眼里闪过一丝喜意,打开了纸张,是一张绘制详细的京城西巷地图。
上面的线条简单却清晰,勾勒出一条最短的路径,甚至每一个拐角处,都仔细标注了。
她目光一寸寸扫过,将每一个转角,每一处标记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再三确认自己记住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地图瞬间焚毁了。
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边缘卷曲变黑,很快就化作一捧轻飘的灰烬。
随着地图的消失殆尽,姜鸢心头越发轻松起来。
她低头看向了那盒散落的核桃酥,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这核桃酥,自己万万不能吃,但是留在此处,终归是令人疑惑。
而这也是沈元州与她交换消息时的引子,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大麻烦。
思及此,姜鸢提起了那核桃酥,慢慢地走到了院子里的荷花池边。
依靠在走廊中的栏杆处,她将掰碎了的核桃酥,随手丢进了荷花池中。
没多久,核桃酥的香气吸引了几尾锦鲤。
它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沉入水底的点心渣。
水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姜鸢看着有趣,将全部的核桃酥都放到了荷花池中。
她站在池边,环顾四周。
自从谢晋上次整顿府里下人后,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也没有什么奴婢敢来打扰她了。
她倒是落了一个清净。
然而,虽然清净了,但她也像是被隔绝开来,什么风声都听不到。
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地图有了,路线也记熟了,她得找时间去会会鲁知才行。
若是能解开脚上的铃铛,才能高枕无忧。
她心里暗暗想到,目前来说,最大的障碍就是十七。
飞霜好应付,随便编个理由就能把她支开。
可十七不一样。
他是谢晋特意派来盯着她的,武功高强,像个无声无息的影子,几乎寸步不离。
这么想也不对,因为她从来没感觉到他在不在。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要命的是,一旦行动失败,被十七发现,谢晋肯定会立刻警觉。
到时候,整个谢府的防卫都会滴水不漏,她再想离开,就难如登天了。
必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既能甩开十七,又不让他察觉到任何异样。
姜鸢眉心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
她眼底藏着几分算计,故意抬起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喊道:“十七,你在吗?”
她想要验证下,那人是否一直在自己身边。
话音刚落。
一道劲风倏然刮过,带着很明显的破空声。
黑影几乎转瞬就到,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姜鸢面前。
那人正是十七。
姜鸢很明显被吓到了,唇角那点微不可查的弧度淡了下去。
十七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她身上,不偏不倚,带着一种属于暗卫的审视和绝对服从。
眼里,只有她这个“目标”。
姜鸢知道,他这并不是对自己有多尊重,而是因为谢晋。
她赶紧收敛了神色,毕竟暗卫很敏锐,开门见山道:“思思下落不明,我很是忧心,你手里可有什么追踪的法子?”
十七站得笔直,像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声音也是平铺直叙,毫无波澜。
“属下只听从主子号令。”
“其余一概不知。”
姜鸢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顶得心口一梗。
她摆了摆手,语气也冷淡下来。
“行了,你下去吧。”
话音刚落,姜鸢只觉得眼前一花,早已经不见了十七的影子了。
仿佛刚才那个人从未出现过。
姜鸢站在原地,轻轻哼了一声。
这十七相对于子朗来说,好似特别的一板一眼。
子朗感觉是泥鳅,让人看得见摸不着。
而十七给人的感觉则简单多了。
一板一眼自然有对付一板一眼的法子。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飞霜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饭菜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几样精致的江南小菜,一碗晶莹的米饭,还有一盅鲜鸡汤。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刚才被十七堵着的那点不快,瞬间被美食抚平了。
姜鸢胃口大开,吃得干干净净。
她放下筷子,满足地吁了口气。
“飞霜,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你是有专门找人学过吗?为何做的菜能这么好吃?”
飞霜从一旁拿过茶杯,将之递给了姜鸢,“姑娘吃得惯就好,奴婢还擅长做点心,姑娘若是喜欢,往后天天给您做。”
姜鸢眼睛亮晶晶的,“那可说好了。”
话音刚落,她眼神定了定,看向了飞霜,“飞霜,下午我们去京城逛逛,看能不能有思思的蛛丝马迹。”
飞霜闻言,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顿。
她脸上露出几分思索。
“姑娘,顾姑娘下落不明,这人海茫茫的,咱们去哪里寻?”
姜鸢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思思那性子,最爱往热闹又有点乱的地方凑。”
“京城西巷,三教九流,能人辈出,说不定会有她的消息。”
“我们就去西巷。”
京城的西巷,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之地。
那里聚集着各路能工巧匠,手艺人,自然也少不了地痞流氓,消息贩子。
秩序混乱,却也生机勃勃。
飞霜听了,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有些担忧。
“姑娘,西巷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不太安全。”
“要不,还是请世子派人,或者……”
姜鸢打断她的话,语气轻松,“怕什么,世子派了十七一直跟着我。”
“你放心,安全方面根本不用发愁。”
听到“十七”的名字,飞霜紧锁的眉头明显松开了。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点了点头。
“有十七首领在,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姜鸢捕捉到她神情的变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哦?你好像很信他?”
“你们以前认识?”
飞霜垂下眼帘,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回姑娘,十七首领……曾是奴婢之前的首领。”
“曾经,奴婢在他手底下训练。”
姜鸢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诧异地问道:“你也会武功?”
她看向飞霜,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若是飞霜会武功,那自己的处境可谓是雪上加霜。
飞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奴婢不会。”
“奴婢只会伺候人,旁的暗杀刺探,我是一概学不会的,幸而主子仁慈,也不强迫我成为一个杀手。”
“能来伺候姑娘,是奴婢的荣幸。”
姜鸢没再多问,反而放下了茶盏,起身就往外走去,“飞霜,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伺候我一点都不好。”
“罢了罢了,走吧,我们去西巷。”
闻言,飞霜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京城西巷人多眼杂,道路又不是主街一般,反而很混乱。
中心有一条河穿过,“姑娘,若不然等世子一起吧?”
姜鸢脚步不停,没一会儿就走出去了很远,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必,表哥有正事,我们不必打扰。”
见姜鸢心意已决,飞霜也无法再劝,只得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备车。”
马车辘辘,很快便到了西巷口。
一下车,一股混杂着尘土、食物、汗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姜鸢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京城之中竟还有这种地方。
但等到忍过了这股味道,又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这里比起京城的主街,少了规整,多了几分活气。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京城的人情味,都挤在了这方寸之间。

她沿着巷子边沿,慢悠悠地走向一处靠近河边的地方。
河水并不清澈,但两岸杨柳依依,倒也有些意境。
只不过,这里的道路并非大路,人来人往的十分拥挤。
飞霜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小道,瞬间头皮感觉有些发麻,偏生姑娘还径自往河边钻去。
她寸步不离地站立在她面前,小心地替她挡开那些擦肩而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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