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去祠堂跟祖宗忏悔!”
他直接抱起了李氏,向着屋内走去。
谢晋阴恻恻地看着她,反问道:“可满意了?”
姜鸢心中丝毫不惧,这等没有凭证之事,她又何必认?
因此,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侧着头眼神定定地看向他,语气却越发轻柔起来了。
“表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鸢儿,别跟我耍心机,你玩不过我的!”
姜鸢眼中慢慢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委屈,以退为进道:“表哥,莫非觉得我挑拨了你们的母子关系?”
“从小到大,我知道夫人最在乎什么,她只在乎表哥,而我也知道表哥一向孝顺夫人。”
“我为何这么蠢,选择挑拨你们的母子关系?”
谢晋伸出手,慢慢勾起她的下巴,直视着那双眼睛,“我最讨厌女子耍心机弄手段。”
“姜鸢,你最好祈祷此事真的与你无关,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他不介意心爱女子有一些心机,但那心机绝对不能用在自己家人身上。
姜鸢嘴角扯起一丝苦笑,“表哥为何就这么确定此事与我有关?你可曾查过?”
“原来,我在表哥心中竟是如此模样。”
谢晋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烦透了她这种不真不假的模样。
明明是一只野猫,偏披上了一层乖巧的外衣。
他不在意她是不是一只野猫,但是他很在意,她在自己面前的伪装。
原本那么乖巧的一个女子,转头就敢一个人跑出去。
原本爱吃鱼,转头却说最厌恶了。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越细想,心中的怒火越盛,他口不择言道:“你能看清自己的位置,这很好!希望你能一直看清。”
闻言,姜鸢的心不自觉地刺痛了下,“多谢表哥教诲,姜鸢必定铭记于心。”
谢晋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鸢儿,我真的很忙很累,为何每当这个时候,你总喜欢来挑战我的底线。”
姜鸢忍不住刺道:“或许我们俩天生相克,若是在一起,一辈子不得善终呢。”
他累,莫非她就不累了吗?
日日需要面对他的母亲,时不时来找茬的妹妹。
以后还有位高权重的乐安公主。
若是真的爱她,又岂会明知她的处境而袖手旁观。
谢晋最后的一丝耐心也已经告罄,直接拉住她的手,将之放在心口上。
“姜鸢,你记住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最后要下十八次地狱,我也认了。”
他爱了便是爱了,绝不会因为什么恶果而后悔!
“别妄想逃离我的掌控!”
姜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表哥,我发现你与谢芝当真是亲兄妹,两个人都多疑。”
“若是你与沈元州清清白白,我与谢芝又何须多疑!”
姜鸢一把缩回了自己的手,用帕子细细地擦拭了被谢晋抚摸过的地方。
擦拭过后心中才觉得舒服一些。
只是,这帕子也不能要了,她随手扔在了地上。
谢晋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然而,他却从不后悔。
低头将帕子捡了起来,随手揣在了自己怀中。
姜鸢微微一怔,随即刺道:“谢晋,你可真恶心。”
谢晋一言不发,只是淡漠地看着她,“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虽不知姜鸢用了什么法子,但总能查出来的。
原本,他心中就一肚子火。
一直自诩谢府均在他掌控之中,却未曾想到姜鸢与李氏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她能瞒着他离开谢府,没有李氏的帮助办不到这事。
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府里的下人换一遍。
“十七,带姜姑娘下去休息。”
姜鸢环顾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盯着。
这一切感觉很不好。
“难道我洗澡他也要盯着吗?”
空气中传来了十七异常惊恐的声音,“属下不敢!”
谢晋艰难开口道:“我又没有撤你的丫鬟。”
采月这丫鬟,他心中已经异常不满意了。
然而,她却一直伺候姜鸢。
原本两人之间就针锋相对的,若是撤了她的丫鬟,估计又得闹。
横竖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其余的便随她吧。
姜鸢一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好作罢。
自己慢慢地往留玉轩走去。
谢晋之人都有一个特点,对于他异常忠心。
因此,姜鸢连一丝想要交谈的心都没有。
谢晋微微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往祠堂走去。
祠堂幼时是他常跪的,自从他执掌兵权以来,倒是没有跪过了。
今日拜姜鸢所赐,只好再次跪祠堂了。
“查!”
暗处的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黑甲卫去而复返。
他单膝跪地,艰难开口,“主子,并无什么特殊事情发生,只是姜姑娘有意引导夫人,说您偏好男风而已。”
“下去吧。”
谢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偏好男风?
旁人不知道他喜好,姜鸢还能不知道?
内心莫名涌起一股燥热,只想将那女子狠狠压在身下欺负。
“主子,东宫那边传话,太子已经清醒,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谢晋微微一怔,心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一得到消息,便立马赶了回去,只是等他找到之时,太子应该是被人糟蹋了。
女子已经消失,但留下了一件肚兜。
看料子,还应该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那些官员可真是越发大胆了,连东宫太子都敢沾染。
如此一来,萧沛之能心情好那才是怪了。
“先查那女子,看是不是庆国公那边的人。”
“是!”
黑甲卫走后,谢晋安安静静地跪在祠堂里,腰背挺直。
即使跪了一晚上,脸上丝毫不见疲意。
望着蒙蒙亮的天空,感觉已经到时辰了,他站了起来,给谢氏祖宗上了香。
他走出祠堂,慢慢地前往留玉轩。
走进去之后,发现姜鸢正睡得香甜。
真没良心。
脱去外衫,躺在了她身边,将人抱在了怀中。
姜鸢睡得朦朦胧胧的,只觉得身上好似越来越热了。
屋内没有冰,她真怕热得很。
略显烦躁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人揉在怀中,看见那睡着的某人,心中更烦躁了!
一把将人推开,自己滋溜一下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表哥,你不是在跪祠堂吗?”
谢晋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要去早朝了。
但这妮子已经醒来,想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拜你所赐,一晚没睡。”
伸手将人继续摁在怀中,头靠在她的脖子处。
“鸢儿说我好男风,可怎么办?我只好向你证明啊!”
姜鸢挣扎了一会,觉得背后抵住的东西越发滚烫,她再也不敢乱动了。
只好软了语气,“表哥,好热,你先放开我好吗?”
谢晋冷冷一笑,反而蹭得越发起劲了。
她有意无意地躲了他多久?
姜鸢心中闪过一丝恐慌,惊恐道:“表哥,听我解释!”
“那日夫人询问为何你多年来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夫人询问,我不敢不答,若是不回答你偏好男风,我要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天天爬了你的床?”
“夫人难道不会将我浸猪笼吗?”
“表哥,我当时真的心虚,只好说你可能偏好男风,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觉得你和子朗……”
姜鸢微微一怔,心中不由得也开始佩服李氏的想象力了。
谢晋根本没有心思听她的解释,反正心中清楚,听了也是白听。
只是抱着她,嗅着她身体的气味,心底慢慢滋生出一种情欲。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如此说来,我冤枉你了,哥给你赔罪。”
话音刚落,手开始不断地在她身上摸索,慢慢地往前面摸去。
姜鸢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昨晚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
怎么才过了一晚上,他又跟黏皮糖一样。
身体僵硬得犹如一块木头,手死死地抓住了肚兜的带子。
“谢晋,我刚刚祭拜双亲,你就如此对我?我要为父母守孝!”
她几乎是尖叫着声音喊了出来。
然而,身体已经被他挑逗着,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谢晋微微一怔,随即慢慢地收回了手。
他朝天躺着,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磁性,“鸢儿,最多一个月。”
“你真的快憋死我了!”
看得见吃不着,谢晋自从开荤以来,还从未如此憋屈过。
但她理由那么充分,他只好尊重。
何况,他一向敬重姜鸢父母。
闻言,姜鸢重重点头,随即立马跑下了床。
不顾炎热穿上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眼中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后怕。
谢晋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看见她眼中的害怕,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舒坦。
他长腿玉立,几步就将人抱到了怀中,故意一下子扯坏了她的衣服,瞬间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别做无用功,若是我想,你这几件衣服能挡住什么?”
姜鸢赶忙抱住自己,心底一片无力。
是啊,在谢晋的掌控之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好似跳梁小丑一般。
即使装得再柔弱,偏生就是一个性子倔强的人。
当下,恶狠狠地瞪向他,眼眸之中带着一丝不甘心。
谢晋看到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神,突然心就一痛,慢慢地抚摸上她的眼睛,“鸢儿,这么多年来,我好似看错了你。”
停顿片刻,嘴角却溢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往后,我要重新认识姜鸢。”
姜鸢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心中想要逃离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然而,谢府好似一个天罗地网的牢笼一样,她到底该怎么逃离?
经过这一遭,她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打草惊蛇了。
按照谢晋的性子,府中的仆从估计会换一轮了。
果然,她发现有一些仆从莫名不见了,府中多了许多新面孔。
为此李氏再一次被气倒了。
李氏掌管谢府多年,手下也网罗了不少忠心的奴才。
经过谢晋这么一洗,许多奴仆都被调了出去,甚至,有不少还被发卖了出去。
要说变动最少的,竟然是留玉轩。
谢晋只是让十七暗中保护,其余的一切照旧。
姜鸢心中暗自冷笑,也只好当做不知这一切。
她照例晨起来到李氏处,见其正半躺着喝中药。
原本李氏只是装病,然而,被谢晋强势洗了一次之后,是真的病了。
“见过夫人。”
“是鸢儿来了,坐吧,陪我说会儿话。”
姜鸢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心中却有了一丝疑问,她与李氏有何话好叙?
然而,李氏毕竟是长辈,她也就乖乖坐下来侧耳倾听了。
“鸢儿,你一向与晋儿亲近,可知他最近在忙什么?”
闻言,姜鸢的心差点从嗓子口跳出来,赶忙否认道:“夫人,世子一向待我跟芝妹妹一样。”
“何况,世子的行踪哪里是我能够窥探的。”
李氏点点头,“也是。”
自己也是病糊涂了。
晋儿的行踪,连侯爷都不清楚,何况姜鸢。
“鸢儿,我挑选了四个如花似玉的丫鬟,等世子晚上归来之时,若是看上哪个就好了。”
李氏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着姜鸢的神色。
见其脸色一直平静无波,心中的猜测隐隐又下去了。
姜鸢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淡淡地听着。
若是两人关系亲近,如此闲聊倒也无妨,但毕竟十五年了,她们处地相当一般,只有面子情罢了。
心中存了一分警惕,只用眼神观望着她。
见其眼神微微闪动,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李氏怕是对她和谢晋的关系心中存疑了。
“世子之事,自然有夫人全权做主。”
李氏慢慢喝着碗里的药,心中暗自思忖着。
公主进门之前,万万不能搞出孩子。
谢晋有几个通房,这件事情无伤大雅,但是若是婚前就有了孩子,那谢府是将皇家的面子往地上摩擦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眉头微微皱着,看向了身旁的嬷嬷,“给那四个丫鬟一剂猛药,绝不能让她们有机会生下孩子。”
闻言,姜鸢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心中莫名泛起了丝丝苦味。
为着自己,也为着那四个丫鬟。
她不知道谢晋会不会碰她们,但李氏的一句话,就剥夺了她们的人生。
姜鸢低下头暗自苦笑,自己本身就是一身腥,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
李氏强撑着病体,为其张罗了一桌子好菜。
色香味俱全,当然了,她发现其中有不少壮阳的菜色。
姜鸢眼光一闪,慢慢低下头权当不知。
心中暗自思忖,想来,今晚谢晋定不会来她房中了,能心安理得的睡一个好觉了。
等谢筠来了,他们才开始动筷子。
姜鸢坐在谢晋的旁边,几乎是低头猛吃。
她真的是怕了,心中直觉这晚饭定不能平安顺利吃完。
若是没得吃,她得饿肚子。
谢芝怀孕后,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瘦了好几斤。
反观自己,吃嘛嘛香。
李氏伸手捅了一下谢筠,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谢晋夹起桌上的饭菜,“食不言寝不语。”
李氏微微一噎,“晋儿,是我的不是,你想换掉府中下人,那便换吧。”
反正左右她还是谢府的当家夫人,再培养一批下人便是了。
若是跟儿子离心,这有些划不来。
谢晋微微一挑眉,若说生气,他对姜鸢的气更多。
当下,说道:“母亲多虑了,儿子没有生母亲的气。”
闻言,李氏眼中带着一丝喜意,“没有生气就好。”
环顾桌子上的菜,她夹起清蒸鲈鱼,将之放到了谢晋碗中。
“晋儿,我记得你最爱吃鱼了,多吃点。”
谢晋微微一怔,意味不明地看了姜鸢一眼,“母亲,我不爱吃鱼。”
李氏这下子可真疑惑了,只要有鱼,谢晋都能干两碗米饭。
“晋儿,怎么突然不爱吃鱼了?”
谢晋眼里带着一丝自嘲,淡淡道:“我只是看清了自己,不爱吃鱼而已。”
话音刚落,心中总觉得不痛快。
脚尖轻轻地踢了姜鸢一脚,随即在她腿上慢慢蹭着。
姜鸢闭上眼睛,赶紧用力深呼吸,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鱼还有回旋镖。
她借着夹菜的功夫,恶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示意他赶紧退开。
谢晋嘴角溢出一抹暗爽,脚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姜鸢横竖都躲不开,心里气得不行,倏地站了起来。
其余几人均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她。
姜鸢头皮发麻,看到桌子上的一道汤,赶紧用空碗盛了一碗汤,放在了李氏面前。
“夫人,这汤中放了甘草,您尝一尝。”
闻言,李氏脸上异常妥帖,“还是鸢儿最得我心。”
她转头看向谢晋,“你看看你,好好跟鸢儿学学,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姜鸢心中只觉得有些反胃,嘴角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放下了手中的汤,便回到了座位。
谢晋眉头一挑,嘴角也有着笑意,显然心情不错,“鸢妹妹乖巧,我是比不上了。”
“你啊,别惹我生气就不错了。”
李氏眼中带着笑意,语气之中异常宠溺。
有了这个儿子,她才能在谢府立足!
姜鸢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心中有些戚戚然。
这是她从未享受过的。
低头不自觉地看向肚子,一想到里面有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她定会找到一条出路,离开谢晋一辈子躲得远远的。
李氏喝完了手中的汤,这汤确实滋补。
“晋儿,这汤确实不错,你也喝一碗吧。”
谢晋眉眼一挑,侧头看向姜鸢,“那就劳烦鸢妹妹了。”
姜鸢淡淡一笑,站起了身。
找准时机,不动声色地舀入了姜片。
随后,她回到位置上,将汤放在了谢晋面前,“表哥请用。”
李氏看着他们神情自然好似有些亲昵,转念一想又好似光明正大的。
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两人。
姜鸢注意到了这丝打量,心中略微有些烦躁,但不敢有太多的情绪,担心弄巧成拙。
李氏嘴角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为谢晋布菜。
“晋儿,多吃点,看你最近好像都瘦了。”
谢晋几乎来者不拒,给啥吃啥,“多谢母亲。”
姜鸢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看来,李氏为了促成今晚的事情,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真要论起来,事情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淡定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别的不说,若是离开了谢府,她定会思念谢府的厨艺。
“说起来,明日忠勇伯府老夫人生辰宴会,晋儿,你可有空去?”
忠勇伯与他们威远侯府是世交,一向多有往来。
只是最近几年倒是走动的少了。
此次,谢府接到了帖子,李氏便想过去看看。
谢晋并不想去,只淡淡道:“明日有公务。”
忠勇伯府一堆糟心事,他看了就烦。
李氏点点头,并不勉强。
她转头看向姜鸢,“鸢儿,明日你便随我走一趟吧。”
据说忠勇伯府的世子如今正在考科举,若是能看上姜鸢,也是她的福分。
姜鸢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能够出府,瞬间同意了。
“听夫人安排。”
姜鸢柔顺乖巧的性子,让李氏十分欢喜。
伸出手轻拍姜鸢的手,欣慰道:“好孩子,若是芝芝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便心满意足了。”
谢晋在旁边轻轻嗤笑一声,随即略微有些嘲讽道:“鸢妹妹还真是乖巧。”
姜鸢连一丝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看着李氏淡淡的笑着。
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她一直想着是自己对抗谢晋。
若是暗地里利用李氏对付谢晋,她怎么也能有几天舒心日子。
只要谢晋自顾不暇,便是她的可乘之机。
这次晚饭,他们吃得也算是舒心。
尤其是姜鸢,吃了不少好吃的。
当谢晋放下筷子后,李氏又吩咐人端来了一碗甜汤,“晋儿,我知道你不爱吃甜食,然而,这甜汤是我亲手所做。”
李氏伸出手接过甜汤,有意无意地露出了手上烫伤的皮肤。
“为了给你赔罪,多少吃点吧。”
见状,姜鸢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李氏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氏为何要给甜汤?
突然,她才想到,谢晋是行伍之人,天生对于药很敏感。
只有放在甜汤之中,谢晋会为了躲避那股甜味,而一口喝下。
心中突然就了然了,只是,这还差最后一步,就是谢晋到底愿不愿意喝甜汤。
谢晋对于甜的几乎是嗤之以鼻。
他应该是不会喝的。
第40章 是在故意邀请我吗?
李氏脸上露出了凄然的神色,“晋儿,从小,你就在祖父跟前长大,我也没为你做什么。”
“甜汤是我唯一擅长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闻言,姜鸢心底默默为李氏鼓掌,夫人还是技高一筹。
果然,谢晋从李氏手中端过了甜汤,直接一饮而尽了。
不知为何,姜鸢心中涌起了一种想要告诉他的冲动。
但刚有这个念头,就被自己掐灭了。
在她与谢芝之间,他都是无条件地站在谢芝身边,更何况李氏?
何况,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别人床上禁脔。
一个禁脔竟然不自量力担心他人的安全了。
她觉得自己刚才定是被鬼神夺舍了。
姜鸢慢慢地回到了留玉轩中。
七月的天已经很炎热了。
她本就怕热,怀孕后更是怕热。
一想到谢晋今晚应该没空过来,她赶忙吩咐采月拿来了冰鉴。
甚至,一想到那口冰饮子,心中也很想念。
索性一并让采月去准备了。
等冰鉴来了,采月轻轻一扇,整间屋子凉飕飕的。
姜鸢心中一喜,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也不知谢晋发什么疯,酷热的天,死活都不让她用冰。
谢府管事夏日里还能分到一块冰呢!
姜鸢脱去了外杉,只留下一个肚兜,慢慢睡了过去。
只是,睡到半夜时分,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杀气。
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有些害怕,身体倏地撑了起来,黑暗中只隐约感觉到一个影子。
她尝试性地喊了一声,“表哥?”
或许是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害怕,他淡淡开口:“是我。”
姜鸢拍了拍胸膛,脱口而出问道:“表哥怎么过来了?”
他这个时候应该在与四位婢女你侬我侬才对。
空气中传来一股难言的沉默,她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有心想找补什么,但又觉得在谢晋面前好似都没差,只好乖乖闭嘴了。
谢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胸膛剧烈起伏着,不停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闻言,他也只是肯定道:“看来,鸢儿是早有预料我今晚过不了。”
姜鸢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理智,闻言,也只是淡定反驳,“表哥,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晚膳是一起吃的,至于甜汤,也是李氏端给他的。
这一切的一切,她从未经手,自然也与她无关。
“鸢儿,知道我今晚不会过来,还特意用上了冰鉴。”
话音刚落,他转头看到了桌子上还剩下的冰饮子,眼中的怒火是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冰饮子可好喝?”
过来之时,他便已经让黑甲卫彻查此事了。
从未想到,竟是李氏对自己下手,那四个婢女也早已经被他料理。
只是,身体火热,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妮子。
然而,刚进屋子感受到那一丝凉意,身体一怔,瞬间就想明白了。
姜鸢即使没参与,但必定也是知晓的。
然而,她却什么都没跟自己说,或者说,她盼望着自己与别的女子双宿双飞。
意识到这一点,心突然如同瞬间坠入冰窖一般。
或许是这冰鉴太冷了,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姜鸢的心瞬间掉落到了谷底,一种恐惧由心底滋生,蔓延到她的全身。
心中有一个念头突然无比清晰,此时的谢晋,她真的惹不起。
双手紧握,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表哥,只是今晚太炎热了而已。”
“何况,连管事都能用冰鉴,为何我不能用?”
绝对不能心虚!
谢晋懒得听她解释,左右这妮子嘴里没有半分真话。
他有自己的判断力。
长腿往前一跨,伸手就将人抱了起来。
姜鸢心头一直笼罩着一股恐慌,“表哥,你冷静点,此事真的与我无关。”
“鸢儿,帮我脱衣服。”
“表哥,你别这样,我害怕,我还需要为双亲守孝。”
谢晋紧抿着嘴唇,只从喉咙口说了一个字,“脱!”
姜鸢心中无奈,知道谢晋就需要顺毛捋,当下也不敢反抗,只好颤巍巍地脱去了他的外衫。
“表哥,若是真的难受,洗个冷水澡如何?”
谢晋将头靠在她的脖子处,“鸢儿,既然你视而不见,不若你来帮帮我。”
他浑身紧绷,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
“鸢儿,好鸢儿,你帮帮我好吗?”
姜鸢简直要被吓哭了,赶忙摇头拒绝。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是夫人所做,你不去找夫人,反而来找我算账,莫非就是觉得我是软柿子好被你拿捏对吗!”
闻言,谢晋从喉咙口发出了一丝冷笑,似是自嘲,又似是祈求。
“鸢儿,一直是你在拿捏我。”
唇慢慢靠近她的耳边,一下一下的,试图慢慢软化她僵硬的身体。
姜鸢眼中闪出一丝怒火,赶紧将身体前倾,躲避他的吻。
明明他强占了她,霸道地让她跟沈元州分离,执意地闯进她的生活。
让她动弹不得,如今竟然说是自己拿捏了他。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晋,你赶紧给我滚,若是真想发情,府中有的是丫鬟,别来对着我,真让人恶心。”
谢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若能找其他人,我早就找了。”
“鸢儿,别抗拒我好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开始慢慢往下探去。
手中感受到一片滑腻,这才发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肚兜。
看来,若是自己不来,她这一晚上应该过得很舒服。
心中怒火不减,故意调侃道:“鸢儿,竟只着了肚兜,是在故意邀请我吗?”
邀请你妹!
姜鸢心中暗暗叫苦,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就是啊。
料想谢晋今晚不过来,为了贪凉,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个肚兜了。
如今,竟方便了这贼子。
实乃可恨!
姜鸢心中悲愤万分,然而,面对着谢晋的强硬手段,也是毫无作为。
只好大声喊道:“表哥,你明明答应过我,让我守孝一个月的!”
谢晋抬起头,眼睛之中似乎是蒙上了一层面纱,朦朦胧胧地让人看不真切。
他浑身滚烫,就连呼出去气都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