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假清冷by玉子兰
玉子兰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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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只香囊,也算是她绣来当作那日在青山寺,他冲进来救她的谢礼,她心里一直很感激他。
青岑仍旧笑得腼腆:“绣工不好,殿下不要嫌弃。”
心里却想,嫌弃也没用,反正她都送出手了。
元慎当即很给面子的挂在腰上,眸子里染上温暖的笑意,目光灼灼地和她说:“只要是你送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
哎呀……这人真是……怎么动不动就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和她说话。
青岑不争气的脸红了,面颊发烫,纯白的月光映在她浮起红晕的美丽面容上,粉腮娇颜,动人心魂,瞳孔里透出银辉,让那双明媚灵动的眼眸愈发轻易地摄住人的心魄。
元慎的双眼直勾勾的望住面前的可人儿,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震的他心神一阵荡漾,口干舌燥的紧。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喉咙发烫,眼神发直。
青岑见他面色有异,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几乎冒出绿光,就好奇问:“殿下怎么了?”
元慎没搭话,只是望住她,就那么望着她,好半晌才沉沉说:“我想亲一亲月亮。”
青岑瞠目,亲一亲月亮?他是要飞到天上去吗?
然而不等她发出疑问,就有两片柔软的唇瓣印在她的红唇之上。
空气似乎都凝住了,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颤抖的长睫,青岑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映出元慎痴迷的模样,她正被他圈在怀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即便青岑活了两世,仍旧羞的不行,她下意识就要挣扎,然而元慎赶在她挣扎之前就率先松了嘴,退到一旁,重重的喘着气。
女孩儿这时的脸颊绯红无比,一路红到纤细的脖颈,就连耳尖都泛着绯色,小鹿般的眼里一片雾蒙蒙,红唇微微张着,不知所措,让人越看越想欺负她。
元慎看得心口又是一紧,狂跳不止。
青岑反应过来后就立马捂住嘴,第一时间去看四周,还好这会儿没什么人经过,她有些气恼地瞪着元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元慎呢,眼神也不自然的很,好像刚刚的孟浪都是错觉,他下意识舔了舔唇,似乎尝到了口脂的味道,然后有些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头一回……头一回……亲小娘子。”
所以呢,青岑不去看他,一直捂着嘴,脸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不经意间,她从手心闻到了一股蒜味儿,是从嘴里散出来的,忽然想起席间自己吃了那么多蒜蓉蒸虾……
青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元慎适才闻到没……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都没什么言语,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一个傻笑捧脸,一个偷乐摸|嘴。
这天夜里,青岑又做梦了。
梦里元慎笑着要来亲她,青岑很欢喜的回应着,不料没亲一会儿,元慎忽然皱着眉咧开嘴说:“哎呀,你嘴里怎么一股蒜味儿,我不要亲你了。”
青岑皱着眉醒来,心情格外复杂,暗道以后和元慎在一块儿,凡是要吃进肚里的东西都得仔细再仔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吼吼吼吼吼吼!

第21章 寿宴
八月十八,是青岑外祖母虞老夫人的寿辰,这一日,永平侯府悬灯结彩,处处欢声笑语,跟过年似的热闹。
青岑兄妹三人乖乖跟在虞氏和晋国公身后来正堂拜见,已到花甲之年的虞老夫人穿着一身大红色金玉满堂镶金丝圆领褙子,头上的红宝石金玉步摇和耳上挂着的珍珠耳环衬得她气色极好,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秀丽模样。
虞老夫人见了青岑兄妹几个显得尤为高兴,到底不是一块儿住着可以日日都相见,甫一会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今日虞氏的庶姐唐夫人也带着一双儿女来为虞老夫人拜寿,就在一旁坐着,她从见到虞氏起,一双眼睛就没移开过。
虞氏今日穿戴的也十分鲜亮,和虞老夫人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庞,别看已经四十出头了,仍旧风韵犹存,一头点翠头面更显雍容华贵,此刻眉眼带笑,说是三十出头也有人信的。
唐夫人很不愉,她的容貌随了去世的老侯爷,并不十分出众,勉强只算是中人之姿,嫁的夫婿虽也是勋爵人家,但和虞氏这样显赫的门第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她今日也是带了一整套的赤金头面来,可和虞氏的比起来,金子不如点翠珍贵,宝石也没人家的个头大。
再去瞧青岑那丫头,竟然攀上了皇子,等开了年嫁过去,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官家的儿媳妇,以后她见了这丫头都要矮上一截。
唐夫人越想越窝火,眼里迸发出疯狂的嫉妒。
到了拜寿的时候,青岑那套雨过天青瓷形色极好,大家都夸她心思别致。
只有唐夫人嘴坏来了句:“瓷器易碎,也就是看着好看罢了,且我瞧着也不是多名贵的物件儿,怎么说青岑也是要做皇子妃的人了,听闻十皇子下聘那日可是送了不少奇珍异宝,你外祖母素来疼你,你也该多尽尽孝心才是。”
唐夫人是故意找茬,若今日青岑送的是稀罕货,她就该说青岑有意摆阔充脸抢风头了。
青岑心里一阵无语,然面上却懒得去理唐夫人,今日是外祖母的好日子,她不想和唐夫人起争执,没得晦气。
到是唐夫人的胞兄虞家老二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唐夫人,暗道大喜的日子,妹妹怎么说话这样不妥当。
唐夫人却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气氛一时有些凝结,虞老夫人面色不悦,想要斥责唐夫人几句,还是一旁的世子夫人卢氏笑着说了句:“这不正是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
卢氏是青岑的大表嫂,现下正怀有身孕,气色很好,她生的不算很美,却贵在一脸和气,让人一见就想亲近。
这时唐夫人的女儿惠兰也赶忙笑着附和,顺道歉疚的看了一眼青岑,希望她不要介意。
惠兰和青岑年纪一般大,穿一身粉衣,面容娇美,一双杏眼清纯可人,笑起来时,唇边有两个浅浅地梨涡,甜美无害,可谁又会知道,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然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青岑暗暗打量着惠兰,又偷偷瞥一眼笑容温婉的卢氏,前世惠兰表姐毒害表嫂,乃是永平侯府和寿山伯府的一桩秘事。
原来惠兰一直心怡大表哥,她爱而不得,就想毒死表嫂做续弦,可惜被人发现,机关算尽一场空。
这又是一件麻烦事,青岑陷入沉思。
话说舒意的贺礼,是一副亲手绣制的百寿图披肩,等天冷了,也可当毯子盖在身上,贴心实在,众人也是赞不绝口,直夸她是蕙质兰心。
虞氏看着众人对姐俩儿的夸赞,心里很称意,今日来了不少高门显贵的大娘子,她有意在其中寻觅一番,若有适龄的儿郎,相貌才干都不错的话,正好叫舒意见一见,如今她也只有这么一桩心愿未了,盼望早早落下。
贺完寿,众人移步去园子里听戏,青岑和外祖家的表妹少秋一向亲厚,就和她坐在一块儿说体己话,少秋有了吐露心事的对象,就告诉她:“大姑姑真是烦人,一个出嫁女,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净插手我的亲事。”
原来是唐夫人,少秋是永平侯府二房的姑娘,她父亲和唐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少秋烦恼道:“她给我说的亲事,也不管人家男方好坏,端的是门第高就成,有几个,那可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走鸡斗狗,一事无成,她竟都脸不红心不跳和父亲说是好婚事……偏偏她是父亲的亲妹妹,母亲就算知道她的用心也不好做的太过难看,也苦了我,三天两头就要见她一遭,真真是不顺心。”
青岑见状只好安慰她:“唉,既然惹不起,下回她再来,你就装病不见好了。”
少秋只是一劲儿叹气,又说:“看大姑姑的意思,除了想给我说亲,还想把惠兰表姐嫁给二堂哥呢。”
青岑:“二表哥?”
少秋撇嘴:“是啊,不过大伯母才没那个意思呢,她素来不喜欢姑姑,才不会让二堂哥娶惠兰表姐,若是换成舒意表姐还成。”
青岑的二表哥虞少川是大房次子,长相英武,很有男子气概,此刻正在远处一间亭子里和舒意说话。
“数月未见,表妹可好?”少川努力让自己严肃的面容表现的和蔼一些。
舒意微笑道:“挺好的,表哥呢?”
少川抿唇:“我也挺好的。”
两人一时无话,亭子里的气氛静下来,少川没再开口,舒意也不吭声,其实她一直都有些怵这位表兄。
少川和楚怀诚一样,都是很健壮的身材,但是少川个子更高,也更壮实些,眉毛也特别浓密,一双眼睛深邃如潭水,笑起来还好,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最叫人害怕,和楚怀诚那张讨喜可亲的娃娃脸相差甚远。
见他不说话,舒意就想走了,便道:“没什么事儿的话……”
少川:“听母亲说你退亲了。”
舒意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脸一红,低头轻轻“嗯”了声。
少川又问:“那姑母可又为你说合亲事了?”
舒意摇头:“暂时还没有。”
少川浓密的眉毛微不可查的松了松,然后“哦”了一声,笑道:“表妹天姿国色,想来姑母挑女婿的眼光定然极高吧。”
舒意闻言小脸一红:“表哥取笑我了。”
女孩儿清丽的面庞此时妩媚含羞,竟叫少川一时看呆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交待晏书瑶结局。

第22章 酒窝
今日永平侯府请来祝寿的戏班子是都城里赫赫有名的吉祥戏班,虞老夫人是寿星,当先点了一出《八仙庆寿》,只听奚琴悠扬,唢呐欢欢,高台之上,角儿陆续登场,太太小姐们正听得有趣,忽见永平侯兴高采烈地往戏棚子里来,身旁还跟着一人。
青岑听到动静去瞧,诧异元慎怎么来了?待看清楚他的着装,又是眼皮一跳。
这人今日穿戴的十分打眼,不若素日简便,一顶镶玉嵌珠的银冠在日头下闪闪发光,身穿藤萝紫银丝暗纹团花锦袍,行动间长袖飘飘,端的是眉眼透亮、气度逼人,大有当日去晋国公府下聘时的派头,看得青岑直咋舌。
元慎的到来,引起一阵轰动,夫人们见他身份尊贵,姑娘们瞧他少年英俊,纵是定了亲,未婚妻也在场,也并不妨碍众多小娘子们对他的兴致,纷纷和临近的小姐妹交头接耳起来。
青岑就在戏台下的第二排坐着,元慎过来后,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位置,习惯性的露出温柔的笑容,嘴角牵动时,脸颊一侧的小小酒窝显出来,似乎也盛满了笑意。
这一笑,端的是迷乱人心,青岑还没怎么着呢,就听身后有人讲:“十皇子笑起来好俊哦。”
青岑顿时腹诽,有吗?她怎么没觉着。
再去瞧元慎,见他正和中间坐着的虞老夫人说着话,面色和蔼可亲,谦卑温顺,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
女客们都很艳羡,这是多大的脸面啊,虞氏也觉得面上有光,原说她家姑娘还没嫁过去,不过是外祖母过寿,一个皇子,竟亲自来了,可见真是把青岑放在心上。
一旁的少秋打趣青岑:“看来这位十皇子,定然很喜欢表姐啊。”
周围的人也都在暗暗打量着,弄得青岑一阵脸红,那些夫人们自居长辈,也多拿话来玩笑她,坐席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来搭话敬酒。
青岑头一回觉得赴宴是如此之累,偏她现在担了个皇子妃的名头,行事愈发要稳重,不可留人话柄,所以无论谁来攀谈,都要以礼相待。
好不容易熬到寿宴结束,青岑正想念家中柔软舒适的床榻呢,结果元慎突然跳出来和虞氏说:“我与小娘子多日未见了,此刻时辰尚早,便想邀她一道出去走走,不知夫人可同意?”
虞氏笑着看了一眼青岑,心道乞巧节俩人才见过,这会儿才隔了多久,可想这位皇子殿下是有多惦记她家宝贝女儿啊,便和颜悦色道:“自是可以,只是街上人多,还请殿下费心照应着。”
元慎满口应好,路过的公子姑娘们见了,又都纷纷看过来,青岑顶着那些眼神上了马车,元慎就在外面骑马,过会儿见走到僻静处,就也钻进马车里坐着,熟稔的问青岑:“你想去哪里玩儿啊?”
青岑觑他一眼,想起那日的吻,这会儿和元慎独处便有些不自在,就小声说都可以。
元慎到是一派坦然,想了想道:“那就去新封丘门街吧,离这儿不远,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卖糖水的铺子,想必你今日也喝了不少酒,饮些糖水好解酒,再买些果子来吃。”
他倒是细心,青岑心里一暖,便抛开那些扭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青岑就问他今日怎么得空来赴宴。
元慎回答她:“你的外祖母自也是我的外祖母,她过寿辰这样大的喜事,我当然要来恭贺了。”
此刻那只小小的酒窝,里头似乎装满了羞涩欢喜。
青岑静静地望住元慎,心道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竟然还有酒窝……嗯……其实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青岑不留神看得有些久了,回过神来就见元慎也正一错不错的盯着她,青岑小脸一红,嘀咕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元慎一本正经的答她:“是你先盯着我看的,”顿了顿又问:“你在看什么?我脸上可沾了什么东西?”
说着还抬手摸了摸。
青岑忽然觉得他这会儿傻傻的,心里偷乐,便笑道:“没什么,就是以前怎么没发现殿下还有酒窝这样可爱的东西呢?”
这话落在元慎耳里,就自动成了“你有酒窝可爱”,他耳尖一红,心里发烧,当即有些腼腆地道:“我随我母妃,她笑起来时也是有酒窝的。”
停顿片刻,见青岑还在盯着他有酒窝的侧脸瞧,就鬼使神差的来了句:“说不定咱俩以后的孩儿也是有酒窝的。”
青岑:……
不正经!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末,天气开始慢慢转凉,风里渐渐有了桂花香,这一日,青岑吃完早膳,正犯着困,打算上榻补个回笼觉,忽然女使来告,说元月来了。
青岑顿时一个激灵,想起她家嫂嫂的事儿,便立时不困了,赶忙叫请进来,顺道把屋里的人又都打发走了。
果然元月进屋方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和她道:“真让你给说中了,晏书瑶那贱人,竟然丧心病狂买|凶要害我嫂嫂。”
观元月的神色,想来定是有惊无险,但青岑还是吃惊的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事情发生在四日前,晏书湘的外家传来消息,说她外祖母病了,十分惦念她。
元月得知嫂嫂要出门的消息,就让她多带些护卫,总归不是坏事,晏书湘就依了她的意思,结果马车行到僻静无人烟处时,突然冒出来几个山贼模样打扮的人,举着刀剑喊打喊杀。
幸而随行的护卫众多,大都训练有素,半点不输阵,不仅赶跑了这伙人,最后还活捉了其中一个贼人。
元瑾得知爱妻遇险,那是又惊又怕,见到那被捉住的贼寇,没审几句就瞧出端倪,他在大理寺任职,搞起审讯犯人那一套简直不要太熟练,三两下就叫那山贼吐了个干净,原来竟是晏家护卫假扮的。
元家人都傻眼了,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目下放眼整个晏家,谁最想晏书湘出意外?谁最盼着她死?
青岑听了沉吟一番后问:“晏家那边儿怎么说?”
这回她是真好奇,前世晏书湘不幸惨|死,元瑾一怒之下,便一刀了结了晏书瑶给爱妻偿命,像这种事儿,如果晏书湘真有个好歹,于公于私,都该叫晏书瑶偿命,偏偏事情未遂,两家又是亲家,处理起来便相当棘手。
元月目露鄙夷。
晏书瑶见事情败露便一味装傻充愣不肯认罪,甚至还口出恶言:“都是晏书湘这个贱人贼喊捉贼,是她故意冤枉我,这个贱人……她不得好|死。”
这场恶毒的刺杀耗尽了元瑾对前任未婚妻及青梅竹马的最后一丝怜悯,见晏书瑶不仅不思己过,还口出秽语侮辱妻子,简直丧心病狂,元瑾一时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什么不能打女人了,直接硬生生地卸了晏书瑶一条胳膊。
直把晏书瑶给疼得半死,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淌,不敢相信她的瑾哥哥会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晏书瑶的母亲晏大夫人也给惊了个够呛,当即抱着女儿哭的死去活来,一面指责元瑾:“瑶儿已经够可怜了,你居然还下如此重手,真是好狠的心肠啊。”
厅堂内一时哭声震天,元瑾嫌恶的看了一眼这对母女,冷冷道:“她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说起狠心,她胆大包天使人杀|害吾妻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若吾妻真有半点闪失,我要了她的命都是轻的。”
说到这儿,元月颇觉欣慰,又笑道:“听母亲身边的女使说,晏书瑶断了胳膊,嗷嗷叫个没完,疼得面目狰狞,眼泪鼻涕一大把,跟疯婆子几乎没两样儿。”
青岑心里也暗道一声活该,这晏书瑶既能平安回来,也算是老天垂怜,何不就此安稳度日呢,她这一番闹腾,不过是害人终害己,于是又追问两家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元月叹气:“说句心里话,要依我的意思,就该弄死这个祸害……不过事情当然不能这么办,毕竟嫂嫂是晏府出来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到底她人好好的没怎么着……所以最后两家各退一步,由王府出面,将晏书瑶……送去静心庵。”
静心庵不是寻常百姓可以去参拜的庵堂,为皇室所有,且有重兵把守,是专用来关押那些犯了大错却不能取其性命的权贵女眷。
具体建立时间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当时有一位郡主,性情十分跋扈,她看上了一位已有家室的世家公子,想招为郡马,岂料那世家公子不从,她便对其妻儿投毒,事发后,由于这位世家公子的妻子乃是某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孙女,背景雄厚,加之这位世家公子也是铁了心要为妻儿讨公道,皇室含糊不得,为安抚各方势力,这位郡主就被送到了静心庵思过。
延续到如今,像晏书瑶这种情况,虽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不过费些银钱打点一番也能够送进去。
青岑听了以后唏嘘道:“倘若她回到家中后能痛定思过,安安分分过日子,也不会有今日的苦果了。”
元月唇边噙起一抹冷笑:“谁说不是呢,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静心庵谁进去了还能再活着出来的……对了,听我母亲说,嫂嫂她继母也叫晏老爷子夺了管家权,如今禁足在家祠再不让出来见人了。”
因晏大夫人被禁足,是以整个晏府,便就只有晏大人来为晏书瑶这个不省心的孽|障操心了,其余几房的太太小姐们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意徒惹一身晦气。
临去静心庵前一日,晏大人正一脸疲惫的吩咐管家好好打点诸事,忽有下人来告,说大姑娘回来了。
晏大人心头一跳,暗道这节骨眼儿上长女回家所为何事,待见到书湘,青衣少妇面带忧愁道:“父亲,念着姐妹一场,我想去送送妹妹。”
晏大人吃惊不小,见事到如今长女还能来探望这个险些害了她性命的妹妹,一时心中十分惭愧:“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心里还挂念着她。”
“父亲说得哪里话,纵使妹妹曾害我,可她到底是我的亲妹子,身上和我留着一样的血,我也知道她心里苦,都是受了太多罪,原本我还向夫君和婆婆求情呢,说静心庵里头日子不好过,妹妹身子弱,哪里受得了,求他们能网开一面,可夫君和婆婆都说是为了孩子好,也是为了王府的体面,怕妹妹哪天再想岔了来害孩子,唉,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
书湘哭的情真意切,就连晏大人也红了眼眶,心里止不住的想,小女儿自作孽连累家人,大女儿却如此不计前嫌,一样都是他的孩子,怎么就差这么远,都是吕氏这个当娘的没教好,晏大人如此想,心中便愈发厌弃吕氏。
书湘冷瞥一眼这个所谓的父亲,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定然是把过错全都推到继母身上,他这个父亲半点责任都不担,他也不想想,若非是他纵着吕氏,纵着晏书瑶,晏家会有今日的难关?
书湘心中不屑,和晏大人虚以委蛇一会儿后就直奔晏书瑶的住处,往日里奢华气派的屋舍,此时却形同牢房一般,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仆妇看管着,冷冷清清不复从前,进出的小厮女使们也都大气不敢喘,人人都在心底琢磨日后的出路,他们都知道,晏书瑶这个主子是彻底不中用了。
不过这些人见到书湘,到是一个赛一个的恭敬,如今人人都知道晏书瑶不中用了,而书湘这个从前在府里并不受宠的大姑娘却过得风生水起。
守门的仆妇按着规矩恭敬问了句:“不知大姑娘来此处所为何事?”
书湘和声道:“到底姐妹一场,我已回禀过父亲,特来送妹妹一场。”
那名仆妇听了忙恭维道:“大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不过晏书瑶可不这么想,一见到书湘便发了疯般的扑上去,眼里迸发出骇人的怨毒,似乎她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这位姐姐造成的。
书湘身边的几个得力女使眼疾手快的地将她按在地上,晏书瑶被捉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贱人,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我告诉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把你踩在脚下。”
书湘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继妹,讥讽道:“妹妹马上就要被送去静心庵了,还惦记着姐姐我啊?”
晏书瑶闻言一时忘了挣扎,呆着一张扭曲的面孔显然十分震惊,好半晌才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母亲呢?她不会让我去那种鬼地方的。”
对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而言,进了静心庵,无异于坐牢,或者说,比坐牢还辛苦。
书湘轻轻一笑,挪去一旁的软榻上悠闲坐着,一面好笑道:“你母亲?呵呵,她如今被祖父禁足在家祠再不叫出来,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你啊?”
说罢又话锋一转,幽幽道:“原本是该恨你的,我也是晏家嫡女,凭什么要嫁给你不要的男人,可爹爹来求我,你娘也来威胁,我原以为日子就这样了,认命嫁过去,心里总怕夫君还惦记着你,谁知……”
说到此处,书湘伸手摸了摸鬓边儿插着的赤金花颜金步摇,嘴边含着一抹甜蜜的笑容道:“大婚那夜,夫君亲口告诉我,说我既然嫁了过来,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他对好好待我,还说是你不珍惜,纵然你再出现,也只是不相干的人……哎,说起来,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不顾廉耻和人私奔,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夫君疼爱,公婆明理,小姑子贴心……”
这番话落在晏书瑶耳中,刺骨诛心,她再也忍不住,想起那些前尘往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那场抛弃所有的私奔,如今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书湘都可以重新开一本了,不受宠的原配嫡女替嫁后风生水起,橘猫搜了好多资料,没有具体找到古代那种专门处理犯罪的世家女眷的机构,到是有不少流放庵堂寺庙的,或者关在家庙。
另注:《八仙庆寿》据资料显示始于元代。
奚琴是二胡/角儿是古代对戏曲演员的尊称。

及至九月,秋闱将近。
科举考试从开创至今已有四百余年历史,起初是每年考一次,延续到现在则是三年一考,包括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其中乡试也叫秋闱,因在中秋前后应试,若是考中了,又说作是桂榜题名,这样才能参加来年春日的会试。
早年庭桉通过院试考上秀才,此次乡试若能考过,待明年会试中榜,就会有进士的功名,再经殿试由官家定下名次,或入翰林院,或授予官职,前途不可限量。
有人可能会问,到了最后一步殿试会被除名吗?
答案是不会,前朝曾有一位考生,在殿试时被黜落,后竟投奔他国效力,自此以后,殿试便只定名次。
这是庭桉第一次参加乡试,心里蛮有些紧张,考前两日,岁云特意来探望,温柔的和他说:“放宽心,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平日里怎么答题,考试时便怎么答就是了,须知心态好也是赢了一半。”
庭桉乖乖点头,温柔的望住美丽的未婚妻,只消见了她,所有的忧愁烦恼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岁云又道如今虽然已经入秋,天气偶尔还是会炎热,蚊虫也未消失殆尽,专门绣了香包,里面装着驱蚊的草药,还有一些用来降火的花茶,总之是又实用,又体贴,让庭桉一阵感动,幸福的一塌糊涂。
虞氏知道了,也不住口的夸赞这个未来儿媳妇:“早先你闹着要娶她,我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好,这会子瞧,真是又体贴又周到,很是把你放在心上,到是我儿因祸得福了。”
出发去贡院的那天早上,阖府都来相送,大家很知道庭桉备考的辛苦,没人说什么“必须要考中”之类的话给他压力受,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多余的话自不必再说。
晋国公让儿子不要马虎,仔细应答就是,虞氏也只说:“如今夜里开始凉了,倘或下雨还有些冷,你晚上睡觉不要蹬被子,免得着了凉难受。”
青岑和舒意则是叮嘱他好好吃饭睡觉,毕竟要一连考九日,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答题。
庭桉笑着应下家人的嘱咐,心道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虞氏再三交待后才放庭桉去登车,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颇为不舍道:“这一去就要九日,连中秋都要在贡院里头过。”
她话中的怅然青岑听在耳里,于是笑道:“回头等哥哥中了举人回来,阿娘就有的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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