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by钟星星
钟星星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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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暗室里呆这?么久,副宫主们会以为她又消失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她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谢无恙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眸光微暗,掌心和她扣得更紧,什?么都没说。
糜月却因为他?的话,思路发散地想?到什?么,睫羽轻颤了下。
她打造的这?间暗室好像还挺适合长住的,等她突破九重境,打开石门后,若真能寻到娘亲下落,便把谢无恙再骗回来,往这?里一关。
什?么剑尊,什?么大道,他?只要安安分分地做她一个人的侍宫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浮过心尖,糜月一惊,赶紧闭了闭眼?将这?个荒谬的想?法驱散。
她以前是很恨谢无恙,但得知他?吞她烬花花瓣,并非本意?,拿走那?颗定元珠也是为了救他?师父,她好似就没有那?么恨他?了。
如今他?还带回了关于她娘亲的线索,又如此配合地助她修炼,她却想?着把人囚禁在暗室里。
不行,她不能这?么坏……

石床对于?睡习惯软床的糜月来说,实在太硬了,单是躺着都觉得硌得慌。
她当初修建这密道时,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里双修,这张石床原本?是打算拿来临时打坐修炼的,早知如此,就应该换成木头的。
好在有谢无恙给她当人肉靠垫,他本?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枕起来很?舒服,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情香一般,很?能勾起她的兴致,平时不靠近时尚不觉得,一旦越过雷池,便有些难舍难分。
糜月迷迷糊糊间,又被他拉着双修了两次。
直到过了一天一夜。
在翌日?的天蒙蒙亮时,困极了的糜月才被谢无恙从暗室里抱了出来,好在书房和寝殿都是相连的,路上也没有人看见。
挨上自己?柔软的床榻和蚕丝被,糜月方觉得全身得以放松,睡进了云端里。
她懒进被窝,转眼又把某个人形肉垫用完就丢,抬脚踹了踹他:“一个时辰后,叫我起床。”
她的內衫早就松掉了,挡不住胸前香艳的风景,雪肩半露,点?点?红印如同?雪地里撒下的梅花瓣,有些是揉捏出的指痕,有些是浅浅的吻痕。
谢无恙低眸瞥见自己?的杰作,和她眉眼舒展的睡颜,心绪稍稍平缓下来。
鲜艳明媚的花养在那样不见光的暗室里,只怕要不了几天就会枯萎衰败。
他为方才自己?阴暗又自私的念头,感觉到些许的后怕和歉疚,握住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塞回暖柔的被子里,起身去为她准备睡醒后要用的浴桶和热水。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糜月除了吃饭和偶尔面见副宫主,处理下宫中事务,其余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同?谢无恙双修上。
有时候,主殿的烛火几乎要亮一整夜而不熄,偶尔的白天也不能幸免,殿门一关,无论是侍从还?是弟子,都很?识趣地不来打扰。
糜月早把看沈灵淇的事抛却了脑后,相应的,她增涨的修为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宫主,我想告假几日?。”
一日?,薛紫烟忽然来找到糜月,说想请假。
糜月有些奇怪,薛紫烟几乎是从来不休假的,一问缘由,才知是因为前阵子江蘅回弦音宗给他爹过寿诞,说好去两日?就回,如今快一个月都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薛紫烟有些担心,想亲自去弦音宗一趟。
糜月还?算了解江蘅的人品,他这人守诺,他既然说了会回来就不会食言。
“江蘅这么久还?没回,有可能是被弦音宗的人给扣住了。”糜月说道。
薛紫烟也想到了这层,但她不太确定,江蘅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回来的日?子,还?是他后悔了,不愿再?回烬花宫。
她并不是会强人所难之?人,哪怕是他后悔了,总要见面说清楚才是。
糜月看了眼窗外?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色:“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弦音宗。”
“不用劳烦宫主,我带上些弟子去就行。”
薛紫烟知道她最近在忙着修炼破镜,不想拿自己?的私事去麻烦她,去弦音宗一来一回,少说要耽搁七八日?呢。
糜月摇摇头:“你这趟去要人,说不好会和弦音宗起冲突。我近日?修为增涨得太快,也需要打打架,活动下筋骨来巩固修为,你去备好灵舟,明日?动身。”
听她如是说,薛紫烟便没有推辞,有宫主同?行,她倒是心安了许多,领命离开。
她前脚刚走,侍从后脚送来晚膳。
糜月在方桌前坐下时,问起旁边的谢无恙:“明日?我跟紫烟去弦音宗,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谢无恙应声。
方才她和薛紫烟的谈话,他在侧殿也听到了。
弦音宗和隐剑宗交好,他更清楚江蘅在弦音宗的处境,恐怕不是他不想回,还?是不能回。
烬花宫的菜色都重口偏辣,糜月怕他吃不惯,私下嘱咐过厨子额外?做几道清淡些的菜肴。靠近谢无恙面前摆着的几盘菜,都是清淡无油的素食,而糜月面前的菜肴清一色的赤酱红油。
乍一看这样对比明显的菜色,仿佛是她在虐待他一般。
糜月想起来,最开始她被他捡到隐剑宗时,谢无恙连膳食都是不吃的,图省事只吃辟谷丹,把她饿得要去树上摘石榴,如今他在她影响下,每日?在固定的时辰用些清淡饮食,已经是个难得的改变。
今日?薛紫烟提起江蘅,糜月忽然就想起了沈灵淇,她觉得应当去看他一趟,问清楚当日?的事。
于?是用完晚膳,她搁下筷子,差使谢无恙:“香炉里的苏合香好像点完了,你去取些来吧,我记得放在寝殿床头第三格的抽屉里。”
糜月眼看着男人的身影离开,正想不声不响地从殿门口溜走,没想到被他杀了个回马枪。
“你要出门?”
清沉的男音从身后传来,糜月身形一僵。
“嗯……有点?事。”
不知为何当着谢无恙的面,她有种莫名的心虚感,没有直说要去看沈灵淇的事。
说完,糜月才觉得自己怂得厉害,她是一宫之?主,去哪里也无需和他汇报吧,就算是去探望某位侍宫,也是正常的吧。
谢无恙见她话音吞吐,加之?她鲜少晚上出门,若是宗里有什么事,也都是副宫主们主动来找她,心里当下明白了什么。
“那便去吧。”
糜月心想,他要是追问自己?去哪儿,她这么就怼回去。
话到嘴边,结果他竟然问都未问,糜月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哦”了一声,在那道存在感很?强的视线里,硬着头皮将门推开。
又听到他低声说了句:“早些回来,今日?还?未……双修过。”
糜月忽然有种小时被先生查验功课的既视感,耳后微红,表情冷淡敷衍:“知道了。”
沈灵淇被暂时安顿在给专门给受伤弟子疗伤的药房内。
这里的环境算不上简陋,但比起他侍奉在糜月身边的时候,境况差了许多。
副宫主们知道他给糜月下药的事,虽然按照她的吩咐,给沈灵淇用了最好的丹药,保住他的性命,但额外?的如灵石分例之?类,一应没有了。换句话说,他如今是个待罚的罪人,等着糜月来发?落。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在床榻边正打坐调息的沈灵淇,以为是来送晚膳的人,直到屋门推开,一抹海棠红的裙摆荡进来,伴着钗环银饰的清脆声。
沈灵淇不可置信地抬眼,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映入眼帘。
“宫主……”
沈灵淇睁大眼睛,当即扶着床柱,从榻边站了起来。
糜月瞥了瞥他,在一旁的茶桌前坐下,问:“你伤养得如何?”
听到她状似关心的话,沈灵淇眸光闪动,苍白的脸浮上一抹红意:“多谢宫主挂怀,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还?有些内伤未愈,但已经勉强能下地了。”
说着,他扶着墙,一步步慢慢走到她身前。
屋内只点?着两盏油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沈灵淇定定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少女?。
他醒来这么久,她都未曾来看过他,他还?以为她已经把自己?忘了。
“沈灵淇,那日?的情香是不是你下的?”
那日?,糜月觉察到不对,二?话没说就动了手,还?未听他亲口承认过此事。
“是。”
沈灵淇没有否认,当日?他以糜月的名义去问薛紫烟要情香,她一问薛紫烟就能证实,薛紫烟也不可能替他瞒谎,事到如今,否认和抵赖没有任何意义。
“你为何要给我下情香?”
糜月蹙起眉头,想到什么,“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做的?”
沈灵淇跟随她多年,一直很?忠心本?分,现在想来,她仍旧不太相信,他会因为私欲给她下燃情香,甚至想到了他会不会是被人胁迫所为,那人这般做是什么目的,是想通过沈灵淇盗取烬花宫的什么机密吗?
“无人指使我,”见她还?在为自己?找理由开脱,沈灵淇唇角泛上几分苦笑,“我为何用情香,宫主你还?不明白吗?”
“我身为宫主的侍宫,宫主从不肯同?我亲近,我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让宫主多看重我几分,并无一丝害宫主之?心。我心中只有宫主,再?无旁人。”
“沈灵淇,你做出这种事,我如何能看重你?正因为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才让我如此失望。”
糜月并未因他的话而动容,心里仍旧很?气。
这一次是燃情香,下一次会不会就换成毒药了?
她对自己?人其实很?心软又护短,但在某些原则问题上,她绝情得厉害,她绝不可能留一个对自己?有异心的人在身边。
沈灵淇弯下双膝,俯身在她身前跪了下来:“灵淇自知有错,只要宫主不将我赶走……我愿承担任何责罚。”
他在决心用这招的时候,已经想到了万一败露,她会有多生气,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我不可能再?留你在身边,”糜月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这样吧,你挑一处远离琼山的烬花宫据点?,过去打打下手,你若选不出来,便让廖红叶给你安排。”
糜月虽然气他给自己?下药,但她打也打了,差点?把人打去了半条命。
何况沈灵淇的确用心地跟了她很?多年,她也不忍见他以后过得悲惨,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地步,思来想去,将他下派到烬花宫的据点?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宫主……你一定要赶我走吗?”
沈灵淇四肢发冷,闻言蓦地抬头看?她,眼眶红了一圈,指尖不?住地颤抖,似是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忍心舍弃他。
“我在宫主身边侍奉多年,尽心尽力,如今只做了这么一件错事,我认打认罚,毫无怨言,只求能留下我,宫主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么?”
沈灵淇紧咬下唇,委屈的眼泪滚落,一滴滴地砸了下来。
糜月看?见他落泪,心下有一丝不?忍,语气软了两分:“一直待在我身边,对你未必是好事,你在琼山憋了太久,都?未曾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你修为并不?差,在外派的据点更能磨炼你。”
修士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不?该囿于这宫殿之中。
副宫主的侍宫们虽然以?她们为尊,但他们平日也有在修炼,有自己相交的好友,有自己的事做,来去外出都?是自由的。
可唯有沈灵淇从?不?出门,整日围在她身边打转,连她要穿戴什?么样的首饰,洗澡水要什?么温度,事无巨细都?要操心,满心满眼里都?是她。
糜月想,等她突破第九重,修为便已经是登峰造极,便已不?再需要侍宫双修了。平日里铺床布菜这些小事,完全?能交给没有修为的凡人侍从?去做,何必将他绑在身边。
“琼山对我来说就是最美的风景,这里有宫主在,我不?会也不?想去任何地方,”沈灵淇抬袖擦去眼角的泪,压抑哽咽的嗓音流露出怨怼,“宫主现?在说这些话,无非是身边有了新人,不?再需要我罢了……”
他这些日子也从?弟子们口中听说,宫主有了新侍宫,是隐剑宗的东极剑尊,俩人夜夜双修,感情甚是和睦。
那个修为快到渡劫期的人,竟然甘愿给她当侍宫……
沈灵淇咬紧了后槽牙,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宫主从?隐剑宗回来的那一日就变了。
“新人?”
糜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谢无恙。
她一时无法反驳,只是皱眉道:“……我同他双修只是为了进阶修为。”
“果真如此吗?”
沈灵淇双眼通红,嗓音颤哑,生平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同她说话,“宫主从?前?看?不?上双修之法,执意自己突破烬虚八重境,哪怕我求着宫主双修,宫主也从?来不?愿,如今为何换成了他,宫主便乐意了?”
他此时认知?到了一个足以?将他的真心和自尊分崩离析的事实?,她排斥的从?来不?是双修,只是不?愿同他双修而已。
糜月心想,如果沈灵淇没做下催情香的事,谢无恙也没有在那天跑来告诉她关于秘宫的线索。
她可能真的会按照原有的轨迹,和沈灵淇双修,提升修为,再去荡平隐剑宗。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这些事都?没必要同他说。
“沈灵淇,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只是外派据点,这惩处对一个敢给宫主下药的侍宫来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站了起来,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冗长。
沈灵淇看?到她眼里的决绝,便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了。他了解糜月,她看?似骄纵任性?,但本质善良,很好相处,尤其对自己人很护短,但她真正下定决定的事,谁也撼动不?了。
他高估了自己,更高估了他在糜月心里的地位。
他自诩在她心里是与众不?同的侍宫,又有多年情分,可在糜月眼中,他和那些服侍她多年的普通侍从?,并无区别?。
糜月似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站起身来,那抹海棠红的裙角从?他眼前?绕过:“我明日要出远门,你想好了去哪处据点便告诉廖红叶,她会给你安排。”
“不?必麻烦副宫主……”
沈灵淇垂首跪坐在地上,面颊陷在烛火阴影里,仿佛泄了气,低声?丢了魂魄似地轻声?喃喃,又似下了决定,“我去北境离荒原。”
糜月抿抿唇,那里是离烬花宫最远的一处据点,去了那里,几乎这辈子都?无缘再回烬花宫。
“好,愿你今后,好自为之。”
少女?的话音落,伴随着屋门合上的声?响,沈灵淇再撑不?住,扶着桌角呕出一口血来。
糜月回到寝殿的时候,谢无恙正静静地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烛光晃动映出清瘦颀长的影子。
他穿着月白长衫,墨发散在肩后,似是刚刚洗漱过,发尾还带着些许湿意,糜月瞧了他两眼,他手?里的书是她前?两天从书架里淘汰的那本《太微占经》,这书他之前?就看?过,怎么今日闲得又将这书看了一遍。
糜月想到自己书架上不正经的话本闲书,好像还真没几本能挑出来给他看?的。
“事情处理完了?”
从?她进屋后,谢无恙的视线便从书上移开,落在她身上,似是随口问?道。
糜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在铜镜前?坐下,抬手?去摘发间的钗环,谢无恙旋即起身,走到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握住了斜插的发簪,动作轻缓地帮她取下。
因为沈灵淇的事,糜月的心情不?太好。
她不?禁想,连沈灵淇都?对她有了怨怼,自己这个宫主是不?是有些不?太称职?
如果她早点发现?沈灵淇对她的心思,或许能避免一些事。
她想到推门离去前?,她最后看?了沈灵淇的那一眼。
光影黯淡的狭小室内,少年跪着的身形单薄纤弱,宛若秋末枝头的伶仃残叶,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他没有脑子糊涂,做出那种事来,她会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身后的谢无恙留意到她的神色,倏然开口问?:“那个给你下情毒的侍宫,你是如何处置的?”
糜月一愣,扭过头来看?他:“你怎知?我是去见沈灵淇了,还知?道是他给我下得情毒?”
“我猜的,”谢无恙狭长的眼眸微敛,“看?来是猜中了。”
那日她身中情毒,狼狈到去喝他的指尖血,若是那情香是她自己所下,身上不?至于没带解毒的药。而那个在灵舟上给她披衣服的侍宫,自从?他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廖红叶前?些日子说那侍宫醒了,让她去瞧瞧,那侍宫因何受伤,多半是被她打的。
事情串一串,就能想得明白。
加上她今晚出门前?吞吞吐吐,他猜到有可能是去找那侍宫,但不?确定,不?过她藏不?住事,一试就问?出来了。
“……”
糜月不?太喜欢在他面前?,被一眼看?穿、毫无秘密的感觉,原先那点子没由来的心虚,当即化为了些许羞恼:“我如何处置我的侍宫,也需要同你汇报么?”
她身上没有血腥味,谢无恙低眸看?她:“所以?他还活着?你……舍不?得杀?”
以?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那侍宫给她下了情毒还能活,那侍宫的地位在她心里很不?同。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要是舍不?得动手?,我替你杀了他。”
糜月的眼尾抽了抽:“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她把最后的耳饰卸下来,还挤兑了他两句:“隐剑宗向?来自诩名门正派,端人正士,东极剑尊更是全?宗楷模,个中翘楚,怎么动不?动把杀人挂在嘴边?”
“他给你下情毒,并不?无辜。”身后的人嗓音冷沉。
“我已将罚他贬去辖地据点,再不?得回烬花宫,”糜月蹙眉,将手?中的饰品丢进妆奁匣里,发出一声?叮当的脆响,“你不?可以?动他,他跟在我身边多年,罪不?至死。”
身后的人没作声?,糜月当他是听进去了,卸完发饰之后,犹自去了屏风后,沐浴泡澡。
糜月觉得今夜的谢无恙有些不?对劲。
平时双修时,他很喜欢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来判断他下一步的进攻和防守,就像温水煮青蛙,根据她的表情和反应,一点点调整火候,把她煮到化开成水。
若是过火了,看?到她眉头紧蹙,眼角泌泪地喘不?上气,他会保持不?动的姿势,停上一会儿,等她稍缓过来些,再继续。她若是心有余力,还能睁开眼回看?他,谢无恙就会上些强度,长驱直进。
今晚,他始终低垂睫羽,或者偏着头,始终都?没看?过她,甚至都?不?主动了。
其实?这事对于糜月来说,只要结果能完成,谁来主动,区别?不?大。
但主要是因为她太懒,双修又是件耗费体力的事,平日都?是谢无恙动得多,她更喜欢像条咸鱼般瘫着,享受他单方面的服侍。
“谢无恙,我不?想动了,换你来……”
糜月的后腰都?冒汗了,双腿有些酥麻酸软地发抖,而她身下的人月白色的衣衫近乎完好,鬓发也没有乱,除了眼尾有些发红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在行双修之事。
她瘫在他的胸膛上,撂挑子不?想干了,总是她动,也很累的好么。
糜月抬起睫羽,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忽然觉得这种事也需要天赋,她总是坚持不?了一刻钟,谢无恙往往都?能忍很久。
身下的人终于动了,一阵天旋地转,糜月的后背挨上柔软的床榻,仰躺着面对着他。
少女?铺开漫过腰肢的乌发,越发衬得她身洁如玉,她的小衣已经被解掉了,春色一览无遗,尤其是那点粉艳艳的,宛如雪中红梅,勾人心魄。
谢无恙倾下身子,俯首下去,像往常般手?指堆雪,亲吮红梅。
糜月尚未觉得有异,直到胸前?传来轻微的刺痛,她吃痛低叫了一声?,浑身颤抖紧绷,立刻翻身伸手?推开他,低头去看?,一道淡红色的齿痕印在绵软丰盈之处,甚是显眼又凄惨。
“谢无恙你……咬我做什?么?”
糜月眼底泛泪,有点生气,也有点懵地看?着他。
他的神相其实?不?是属蛇,就是属狗的吧?!
谢无恙不?动声?色,薄唇处残留着一抹水光,眸色比这夜色更暗沉,汹涌的欲/念像化不?开的浓墨,似是想要把她拉进其中,彻底地独有侵占。
他伸出两指,抚摸上她的唇,旋即从?她开合的唇瓣里按进去,压上她柔软湿濡的舌根,堵住了她未尽的话音。
糜月心中有气,被他这样用手?指压住唇舌,更是有种难言的羞辱感,她费力去咬他的手?指,而他第二根指节刚好卡在她的牙关处,她咬了两下,都?没咬破,反而硌得她牙痛。
他跟随你多年,便罪不?至死,你何尝对我这么心软过?
谢无恙因为她明显偏袒的话,胸口堆结着郁气,心仿佛被无形的织网层层笼罩,闷得他透不?过气。
方才心里止不?住地对沈灵淇的杀意,因此时将人拥在怀中的真实?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杀了一个沈灵淇,以?后可能还会有陈灵淇,赵灵淇……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毁了他好不?容易和糜月缓和起来的关系,并不?值得。
她能在中情毒后,仍能保持理智,还将那侍宫打伤,说明她对那侍宫并无他意。
可是心里仍旧堵得厉害。
他方才那口也并未用力咬,只是心里堵气一个没收住,咬完察觉到她吃痛的战栗,方觉得后悔,再度俯首下去,清冷的眉眼低垂,在咬痕处安抚地舔舐起来。
感觉到她的挣动和不?满,似是因为安抚而消解了一些,他抽/出水光淋漓的手?指。
“咳咳,谢无恙,你……”
糜月终于得以?出声?,舌根发麻地咳了两声?,话尚未说完,唇瓣再度被堵住,他托着她的后颈,俯下身子,以?唇代之。
除了双修的必要过程,糜月对他在床榻上的温存仅限于搂抱,她不?喜欢谢无恙的强势和犯禁。
今晚面对他的过分逾矩,糜月更不?客气地咬下去,唇瓣远不?如手?指耐咬,一口就被她咬出了血,腥甜的血味瞬间在彼此的口中蔓延。
谢无恙任由她咬,明知?触犯她的禁地,惹她生气,也要执意而为。
以?前?,他觉得能与她双修,便已是他的幸运,不?能奢求太多。
但,人心都?是贪婪的。
如果可以?……他不?愿她身边再有任何一个侍宫,她的全?部?他都?想要。
此时此刻,鲜血的铁锈味仿佛成了催化剂,痛疼亦成了衬托,修长有力的手?指托着少女?纤白的后颈微微收紧,气息沉紊,吻得更深。

晨曦初露,天边悄然泛起鱼肚白,如烟似缕的薄雾笼罩琼山,仿佛给山峦林木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帷幔。
薛紫烟一袭便?行的窄袖劲装,长发利落地束起,她有条不?紊地清点好了随行的弟子后,将出发的灵舟悬停在山顶的泊舟处。
随着?最后两道身影登上灵舟,掌舵的弟子运起灵力,灵舟平稳地缓缓升起,驶入尚堆积着?薄雾的云端。
糜月和?谢无恙一前一后,相继面对而坐,彼此都没说话。
薛紫烟不?愿因自己的私事而兴师动众,加之这次有宫主和?谢无恙同行,所以带的弟子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个人?。
宫主都没说话,弟子们更加不?敢说话,灵舟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薛紫烟觉察到气氛的不?对,看了看脸色欠佳的糜月,又看了看她对面神色如常的谢无恙。
因为前宫主的事,薛紫烟和?副宫主们都对谢无恙有些敌意,分外防备留心?他的行踪,生怕他借此机会做出什么有害烬花宫之事。
然而这些时日以来?,他几乎不?怎么出门,整日陪在宫主身边,倒是挺尽职尽责地做一个供双修的工具人?,于是那份敌意就变成了把他当做空气的无视。
此时同乘一艘灵舟,薛紫烟难免多打量了他几眼,心?头疑惑。
怎么这天刚亮的,这俩人?像是吵架了?
而旁边的弟子们此时也闻到了八卦的气息,不?敢出声,只敢在彼此间交换眼神。
谢无恙坐姿端直,今日穿着?一袭淡蓝的衣衫,如芝兰玉树般静坐着?,洁白如雪的衣襟领口?一丝不?苟地交叠着?,微风吹过他时,仿佛流速都变慢了,唯有发尾轻晃。
那副眉眼清冷依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磁场,而那向?来?紧抿的嘴角竟是被?人?咬破了,像是静雅澄澈的水墨画里,突兀地混进了一点靡丽的朱砂,一副被?宫主欺负得狠了的模样。
而她们的宫主,远山黛眉有些压低的不?耐,就差把烦躁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听说,前阵子沈侍宫因惹怒宫主被?打伤,如今身边换了人?,这新侍宫瞧着?也没好到哪里去?。
宫主平日对弟子们都是极好的,没想到私底下对侍宫倒是一点不?心?疼手软……
弟子们不?敢多看,心?里唏嘘两句,便?挪开目光。
糜月若知道弟子们的想法?,只怕会急得跳起来?,被?欺负的人?明明是她,而她被?咬的地方?着?实难以示人?。
她回想起昨夜的情景,胸前某处还在隐隐作痛,视线扫过谢无恙被?咬破皮的唇角,又往下移了移,扫过他喉结处那已经淡到快看不?清的齿痕。
她灵光一闪,眉头微皱,腹诽这人?昨晚突然发癫,该不?会是在报复她之前咬过他喉结的事吧?
这人?怎么如此小?心?眼!
糜月只恨她咬得轻了,眼不?见心?为静,干脆闭上眼睛修炼打坐。
谢无恙的目光落在糜月身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顾忌着?人?多没有开口?。此行去?弦音宗路途尚远,他静坐了一会儿后,同糜月一样阖起眼默默修炼。
弦音宗位处北境和?东洲的交界处,门下弟子有两三千人?,是个中型门派,但传承悠久,加之宗门里有不?少出名的音修。许多宗门在举办重?要宴请时,都会愿意出大价钱的灵石,请弦音宗音修们去?弹奏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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