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by钟星星
钟星星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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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月蹙眉思索,她对这些不甚了解。
若非谢无?恙提起,她甚至没想过她残缺的花瓣在有生之年还能?取回来。
她心下还是欢喜的,虽然被那色蛇占了点便宜……
算她倒霉,这人养得?蛇都?是吃素的,神?相偏偏喜欢吃花瓣,偏偏在凝结神?相的课堂上,她和他又坐的那么近……
“你怎么知道如何进灵府?”糜月没忍住问了他一句。
谢无?恙看她一眼:“师父进过一次,小时在学宫,无?涯道长也教授过。”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
“……那时候你在睡觉。”
糜月语塞,这就是好学生和差生之间的区别吗?
若她知道如何进入灵府,便可以像秦不眠那样,以手罩住他的额头灵府,自己掌握进出的时机,而并非被谢无?恙所?控制。
糜月在这一刻才?发现,当初在学宫上课认真听讲,好像真的是有用的。
谢无?恙此时微微撇过头,皱着眉头,用没有染血的手背轻擦了下唇瓣,想要压下那挥之不去的触感,还有那股刚冒头又迟迟未尽的欲/念。
然而这动作落在糜月眼中,就变了味道。
是啊,如果那蛇和他神?念相同,那他也被迫舔了她的身子?……和昔日宿敌进行了如此亲密的行为,他心里也很膈应和嫌弃吧。
糜月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他:“你的神相吞掉了我的花瓣,如今才?叫我取走,”她抬手露出指尖捏着的珠子?,“还有这定元珠,你当初为了给你师父挡雷劫取走,如今没有用了才还给我,我才?不稀罕!”
说?罢,她将那珠子随手一丢,珠子?摔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打着转。
她最开始想要这珠子,是因为人人都?想要,便想夺来讨她娘亲欢心,后来被谢无?恙取走,她更想要了,是因为她的东西不能被别人抢走。
再后来她想要这珠子?,是因为发现上面还沾染着她的气息,不能?留把?柄给?他人,而如今这珠子上沾着的是谢无恙的血,又得?知他当初是因为救他师父。
糜月反而有些意兴阑珊,一个破珠子?,她更不想要了。
比起这珠子?,她更想要谢无?恙的负罪感,和他的歉疚。
通过谢无?恙的记忆,糜月发现并非只有她自己对那几件陈年旧事耿耿于怀,他对她也是有愧的。
还有什么比让仇敌对自己心怀愧疚,更痛快的事呢?
果然,在看到她将定元珠弃之如敝履时,谢无?恙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谢无?恙知道她进入灵府,会?不可避免地看到他的记忆,他并不介意。在邀请她进灵府时,他便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将没有任何秘密。
可他意识到取走花瓣,并没有让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
无?论怎样的缘由,曾经的伤害已经造成?,就算还回去也无?法抹平。反而因为灵府中他的白蛇神?相……又惹得?她生气了。
糜月没再在意他明暗不定的神?色,算算时间,廖红叶她们也应该到了。
她不愿在这里与他纠缠下去,起身欲走时,手腕再度被他握住。
“糜月……”
糜月挑眉:“还要做什么?”
她瞥见他仍流血不止的掌心,想起在桐花秘境里,他割手给?自己喂血解毒的那一幕。
唇齿之间莫名泛起一股涩意。
他的血能?解毒,倒是很有用的体质,弄些回去给?薛紫烟,是不是能?炼制出那种可解百毒的丹丸出来?
她没忍住又瞄了一眼他掌心的伤,可惜了,浪费了好多?。
谢无?恙喉结动了动,脸上粉红的指印依旧清晰。
“我从未将你视为仇敌……”
“你从未将我视为仇敌?”糜月转过身来,正视他,“可我做不到。”
“花瓣你可以还给?我,定元珠你也可以还给?我,”
那双在昏暗夜色里依旧清透明亮的眼眸,目光如炬,带着足以烫伤他的温度,一字字地叩问进他的心底,“可我的娘亲呢?你能?还给?我吗?”
“谢无?恙,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要走了,再拦我,便是逼我动手。”
糜月撂下最后一句狠话,她手腕上的力道一寸寸地卸下来,她甩开他的手,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去。
悬海阁后方的海面之上。
一艘大型灵舟无?声停靠在半空中,上面影影绰绰地等候着众多?身影。
廖红叶和另两位副宫主站在灵舟最前方,蹙眉望着不远处的悬海阁。
“宫主她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已经有副宫主耐不住性子?问。
“再等一刻钟,若宫主再不出来,我们便闯入护宗屏障,杀进去。”廖红叶沉着地冷声道。
话音方落,只见一道熟悉的倩影从悬海阁中飞出,乘着月色,径直朝她们的方向御风而来。
弟子?们睁大眼睛,难掩激动:“是宫主,宫主出来了!”
廖红叶心底的焦灼一扫而光,面露喜色。
看来宫主不仅没被隐剑宗人发现,还顺利找到了心法,恢复原身了。
糜月翩然落在灵舟之上,众人们各个欣喜地行礼道:“恭迎宫主!”
她环视一圈,不仅来了三个副宫主、还有上百位在玉京城中驻扎的烬花宫弟子?。在东洲的地盘,短时间内能?召集这么多?弟子?已经实属不易。
“宫主,我们现在是……?”廖红叶询问她的意思。
“先回宗。”糜月果断道。
近日隐剑宗值夜的人手明显增多?了,他们的灵舟在此停靠,一定会?惊动隐剑宗的人,眼下她带的这几个弟子?人数并不占优势,无?意义?的架没必要打。
廖红叶当即高声对驾驶灵舟的弟子?吩咐:“启程回宗!”
身下的灵舟开始缓缓启动。
一件狐裘斗篷披在了她身上,温润清澈的少年嗓音响在她的耳畔:“宫主,灵舟上风大,小心着凉。”
糜月抬眸,沈灵淇弯眼浅笑地看她,十指灵活熟稔地为她系上披风。
她随口嗯了一声,瞧着似乎有点累。
沈灵淇凝视着数月不见的少女,乌发雪肤,月貌花容,气质和容貌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想象不出,宫主若是变成?幼童,会?是什么样子?……
少年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似是在检查她这段时日有没有瘦了,瞥见她手腕上的血迹,脸色一变,失声道:“宫主,你的手受伤了?”
引得?廖红叶也立马扭头。
糜月低头一看,她的手腕和指尖上还沾染着谢无?恙的血,平静道:“这不是我的血……”
说?罢,自己掐了一道净尘术,纯净的灵气扫过,一双纤纤玉手嫩如水葱,并无?伤口。
沈灵淇和廖红叶这才?放下心来。
廖红叶继而心道,不是宫主的血,那是谁的?莫非宫主方才?在悬海阁里杀人了?而悬海阁常年只有一个人居住……
糜月旋即轻轻抬手,一朵完整的九瓣烬花于她掌心凝现,散发着漂亮灼目的火焰,将四周三丈内的半径全都?照亮了,璀璨的辉光勾勒出少女明艳照人的五官。
“宫主,你的神?相……”
廖红叶惊异地睁大眼睛,心下动容。
宫主的烬花瓣竟然也找回来了,难不成?宫主当真杀了谢无?恙,从他的灵府里取回了花瓣?
若真是这样,明日一早,这消息就该传遍整个东洲了。
她不敢大意,立马催促驾驶灵舟的弟子?再开快一些。
“恭喜宫主。”
看着糜月完好无?缺的烬花,虽不知道这些时日,她经历了什么,但?总归是好的结果,沈灵淇朝她道喜。
“好看吗?”
糜月凝望着自己掌心的烬花,随口问他。
“好看,宫主的神?相是天下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
沈灵淇浅笑的表情并无?谄媚之意,而是由心的夸赞。
这朵烬花一如她本?人,明艳张扬,带着勃勃生机,热烈如火。只要一出场,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移不开眼。
这本?该就是她神?相原本?的模样。
刚取回花瓣时,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欣慰,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寒冷咸腥的海风吹拂着脸颊,带来斗篷大氅也无?法盖过的凉意,她又没有那么开心了。
烬花虚影于掌心消散,糜月忽然回头,瞥了一眼悬海阁的方向。
暗夜的海岸边,满月的皎皎月色倾洒海面。
在浩瀚无?垠的海浪与墨黑苍穹的映衬下,一抹伫立在海岸边的雪色身影,显得?伶仃又孤寂。
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糜月却莫名感受到那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在静静凝望着她,宛如一座被遗忘的雕像,在和她无?声地隔海相望。

第50章 过来,给我捏肩。(修)……
沈灵淇顺着糜月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抹独立于海边和月色之间的身影。
是东极剑尊。
那人还好端端地没有死,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他看着糜月望向那人的侧脸,眉眼微动,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糜月回头望了片刻,默然收回目光,却见沈灵淇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宫主,灵淇因担忧宫主安危,未经应允,擅自离宫前来玉京城据点,请宫主责罚……”
糜月眨眨眼,看着面前眉眼低垂的侍宫,他今日穿着芸黄色的外?袍长衫,衬得宽肩窄腰,身量挺拔,发尾系着同色的发带,她?似乎夸过?他穿这个颜色好看,显得很有少?年气。
“我人不?在宫中,你当事?事?听从副宫主安排,但念你是无心之过?,罚倒是不?必了,起来吧,莫再有下次……”
她?伸手扶了一下沈灵淇的袖腕,后者起身时?,反手拢住她?的指尖,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糜月也没在意他的小动作,任由他握着,以往天气冷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为她?暖手。
从隐剑宗回烬花宫的灵舟,要行?驶一天一夜。
“宫主,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沈灵淇温声问她?。
糜月摇摇头,天色快见亮了,她?一时?也睡不?着,于是想着在地宫里看到烬虚诀心法,继续打坐修炼起来。
在烬花宫的灵舟停靠在护宗屏障之外?时?,隐剑宗的人便被惊动了。
纪通和数位长老在睡梦中得知消息,匆匆赶来之时?,正看到糜月从悬海阁里飞出,一路御风登上灵舟。他们各个严阵以待地等在屏障内,只要烬花宫弟子?越界限一步,便要动手开战,结果那艘灵舟就这么?水灵灵地掉头走了。
那艘灵舟上的人也不?多,看起来不?像是专门来宣战,倒像是来接人的。
纪通对于糜月三番五次能出现在隐剑宗内宗,很是不?解,甚至对自家的守卫布防,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进来的?
“师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通只好从暗处现身,去?问站立在海岸边的谢无恙,后者并没有回应他,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艘远去?的灵舟,神色有些沉郁。
得到消息围聚在悬海阁海边的弟子?越来越多,程令飞喝大了尚在床上睡得正香,夏沥得知有敌宗弟子?夜袭悬海阁,立马跟着师父赶来了。
她?担心会吓到小姑娘,便先去?了趟悬海阁,结果发现阁中空无一人。
“师叔,月月呢?她?怎么?不?在阁中?”夏沥此?时?也过?来询问谢无恙。
纪通闻言一愣,那个小姑娘不?在悬海阁?
可糜月方才登上灵舟离开时?,是独身一人,并未见她?抱着孩子?。想到上回,糜月无端现身在内宗领地,最后又消失在悬海阁,当时?阁中只有那小姑娘一人……
纪通摸摸下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关?键之处被忽略了。
众人喋喋不?休,阵阵惊涛拍打着礁石,白蟒仍旧在他的灵府里闹腾不?止。
谢无恙抬手揉了揉跳动的眉心,糜月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精准地扎到了他的要害,让他无言可对。从发现月月就是她?自己,到她?划伤他的手取血,再到邀她?入灵府,差点被他的神相发生了那桩意外?……
谢无恙大起大落,恨不?得她?再划自己几刀,给他一个痛快,总好过?现在宛如被架在文火上慢炖的煎熬。
在无人注意的地面上,一条拇指粗细的白蛇蜿蜒至谢无恙的脚边,沿着他的鞋面一路往上爬。
谢无恙感知到什么?,低下头看到小白蛇,眼中闪过?意外?。
他派出去?的一丈仙数月未回,他还当它贪玩忘了正事?,今日竟然回来了。他弯下腰,朝小白蛇递出手,小白蛇立马蛇尾一摇,借机缠绕上他的手指。
小白蛇攀在他的手掌之上,睁着绿豆大小的竖瞳,蛇信不?住地嘶嘶轻吐,仿佛在和他诉说着什么?。
谢无恙眸光闪动,眼中的惊异之色越发浓烈。
小白蛇嘶了半天,嗓子?都快嘶哑了,最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力,盘起尾巴,蜷缩在他的掌心,不?再动弹了。
谢无恙把?小白蛇揣进怀中,转身便要走,被一头雾水的纪通拉住。
“师弟,这蛇嘶了半天,你这便能听懂了?还有那糜月到底……”
他尚未说完,被谢无恙打断:“师兄,我有要事?要办,回头再说。”
说罢,急匆匆地便御剑离开了悬海阁。
灵舟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抵达了烬花宫领地。
薛紫烟率领其他几位副宫主及众多弟子?们,早早地等候在琼山之巅。眼看灵舟停稳,糜月御风下来,各个笑颜逐开,齐齐朗声道:“恭迎宫主回宗!”
这些时?日,廖红叶和另外?三位副宫主,一直驻守在玉京城中领地,以备宫主捏碎魂音石,她?们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但琼山宗地不?能没人坐镇,薛紫烟便和其余副宫主都守在琼山。
“宫主,你真的变回来了。”
薛紫烟激动地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上下检查了一番,嘴里嘀咕,“没缺什么?东西吧?”
“放心吧,宫主哪里都好好的,”廖红叶帮糜月笑着回答了,“走罢,先回主殿里再说。”
主殿灯火通明,燃起的烛火亮如白昼,茶香、熏香还有淡淡的花香气,在金玉奢华的鸾殿内袅袅环绕。
副宫主们簇拥着糜月,向她?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宫中所发生的大小事?。
听到下属们说宗里一切安好,糜月心里的石头方落了地。
糜月也把?她?这段时?间在隐剑宗混吃混喝……咳,暗中调查到的消息,也和她?们共享了一番。
“历任宫主留下的关?于秘宫传说并非传言,而是确有其事?,我已经掌握秘宫确切的位置和进入的办法……”
听到宫主如是说,副宫主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本来在数千年前,那时?便只有烬花宫一家独大,统领四境。她?们吃肉,其他宗门都只有喝汤的份儿?。
但自从宗门搬迁后,独门秘法烬虚诀遗失,导致宫主们的修为停滞,一代不?如一代,连带着整个宗门的实力都随之衰退。
而如今,老祖宗留下的秘宫和秘法都已被宫主找到,只要灭掉那鸠占鹊巢的隐剑宗,夺回秘宫,烬花宫不?就能恢复以前的盛况了?
廖红叶问她?:“宫主,那我们何时?再去?讨伐隐剑宗?好让弟子?们早些做好准备。”
糜月沉默了一会儿?,道:“那秘宫的入口,只有在满月之夜才能打开。眼下满月之日刚过?,正好趁这一个月,我好好巩固下修为……”
“待下一个满月之日,召集所有弟子?前往东洲,讨伐……隐剑宗。”
副宫主们心下喜悦振奋,纷纷应和:“但凭宫主决定,我等必定竭力相随!”
“宫主这次不?仅修为大涨,亦恢复了九瓣神相,我们这回定能一举拿下隐剑宗!夺回秘宫!”
“嗯……”相比于副宫主们的激动兴奋,糜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宫主不?仅完好无损地归来,修为还更精进了,副宫主们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时?过?于高兴,没收住聊到了深夜。
在旁默默候着的沈灵淇,见糜月轻揉了下额角,眉眼间似有些疲累,便适时?开口道:“宫主舟车劳顿,还是让她?先歇下,副宫主们等明日再商议吧。”
副宫主们这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深,于是很有眼力地相继退下。
众人散去?后的寝殿里,只剩下两人。
沈灵淇为她?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室内点燃了她?最喜欢的苏合暖香,浴桶里洒满了今日新鲜采摘的玫瑰花瓣,旁边沐浴用的精油、香膏一应俱全。
浴桶是用整块的转星木制成的,热水一激,就会散出淡淡的木香,桶底刻着阵法,嵌着灵石,以保证热气不?散。
沈灵淇帮她?脱去?外?衫,挂在一旁的屏风上,只剩下贴身的里衣,少?年低垂着眉眼,洁白的手指帮她?解着里衣侧边的系带,系带解开之后,糜月便推开了他,犹自光着脚,一步步走向浴桶。
最后一件里衣随之脱下,被她?随手丢在地上。
热水弥漫过?锁骨,温热包裹了全身,糜月背靠着桶边,舒适地叹了口气。
她?身为一宫之主,不?用受人管制的自在日子?终于又回来了。
沈灵淇转身去?拿来了她?待会要穿的贴身丝绸里衣,隔着屏风问她?:“宫主,水温可以吗?”
糜月“嗯”了一声,心下感叹还是自家可加热的浴桶和精油舒服,隐剑宗的那些实在太糙了。
热气氤氲中,糜月改成往前趴的姿势,闭上眼睛享受,回到自家的地盘,她?才真正全身心地放松了起来。
她?想到方才允诺副宫主们的话?,老祖宗留下的秘宫在玉京仙山,这就注定了她?们一定要攻下并占据隐剑宗地盘。而届时?谢无恙也一定会护着他的宗门,将会是最难对付的敌人。
但在谢无恙灵府中的时?候,哪怕面对着最害怕的蟒蛇,她?竟然会因为担心他神识受创,生生克制住动用神相之力的本能。
为什么??让他灵府受创,率先让这个最难缠的敌人丧失战力,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糜月抓握在浴桶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她?好像变了……
对这个宿敌,有些心慈手软了。
不?,绝对不?能如此?。
不?管是为了死去?的娘亲,还是烬花宫众多的弟子?。
她?对谢无恙都不?能心软。
等下次再见到他,她?一定……一定……
包裹全身的热水洗去?乏累,又催发出困意,糜月蹙眉,揉了揉微酸的额角。
在满月之日她?就整夜没睡,再加上灵舟赶路,相当于快三日未阖眼了。她?并未在水里泡太久,便从浴桶里站起身来,伸手拿过?沈灵淇提前放在四脚案上的浴巾,擦干身子?,换上月白纱的贴身里衣,一边擦拭着长发,一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直走到床榻边坐下,继而吩咐沈灵淇:“过?来,给我捏捏肩……”
沈灵淇唤来其他的侍从,将她?泡过?的浴桶撤下,旋即来到她?身侧,柔软白净的手指覆上她?的肩颈处,指腹熟稔地找到她?的穴位,轻轻按压着。
“宫主,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糜月闭着眼睛,随口应道:“可……”
在沈灵淇纯熟的手法下,困意更如桥头柳岸的春风,起初只是轻柔地拂过?她?的眼帘,卷起丝丝缕缕的倦意,而后那风声渐渐肆意,让她?的意识如同风中飘飞的柳絮,被那股温柔又难以抵挡的困意裹挟,渐渐飘入梦乡。
沈灵淇按了一会儿?,见身前的人安静地没有说话?,轻声低唤了一声“宫主?”,后者并无反应,便知她?是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后颈,将少?女平放在软榻之上,拿过?一旁的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仔细地掖好被角。
朦胧影绰的烛光下,少?女的肌肤恰似一块散发着光辉的美玉,细腻温润,又透着刚沐浴后的薄粉,浓密细长的睫毛卷翘,唇瓣恰似枝头红樱,不?点而朱,睡颜安静甜美,仿佛一副静谧绝美的丹青画卷。
空寂幽静的殿内,沈灵淇立在榻边,无声贪看了好一会儿?,乌暗的眸光带着昭然若揭的眷恋和爱意。
他忽然朝她?抬起手,指尖忍不?住想要触碰下那看起来过?分柔软的唇瓣,在即将触碰到时?,又堪堪隐忍地僵停住。
改去?勾起她?脸颊旁的一缕碎发,撩去?她?的耳后,他靠近她?,眼底眸光闪烁,用气音说:“宫主,好梦。”

睡梦中?的糜月一无所觉,直到睡至半夜,她?被热醒了。
隐剑宗的天气严寒,已经连下了几日的鹅毛大雪,烬花宫如今还温暖如春,糜月泡完澡后裸身盖着被子,甚至还有点热。
她?躺在金丝楠木的拔步床上翻了个身,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床铺,好似手边少了一团毛茸茸的物?体,有些不?太习惯。
糜月坐起?身来,想让沈灵淇过来给她?换一床被子,但想想他也是跟着坐了一天一夜的灵舟,眼下应该也歇下了,还是别?折腾他了。
她?复又躺下,干脆把被子只盖一半,把双腿露在外面,但过了一会?儿露出来的双足又有点凉,就这么时凉时热的,辗转了半晌,才勉强入睡。
翌日清晨。
糜月从床榻上起?身,沈灵淇听到动静,快步走进殿内,为她?取来今日要穿的衣物?披上,继而跪在她?床边,服侍她?穿鞋袜。
“宫主,昨晚睡得如何?”沈灵淇询问。
糜月嗓音还带着刚起?床的疏懒恹恹:“被子太厚,换一床。”
少年?颔首点头?:“好。”
糜月穿好鞋袜,另有侍从端来温热的清水,洗漱完后,走到摆放着妆奁的案前坐下,沈灵淇站在她?身后拿着玉骨梳为她?理着如瀑的青丝。
看着铜镜里?明眸皓齿、艳丽动人的少女,糜月恍然觉得变成?幼崽,在隐剑宗的那段吃喝玩乐的时日,如同镜花水月的梦境一般。
她?这么一走,隐剑宗很多人都会?起?疑吧,夏沥和程令飞一定也会?问谢无恙她?去了哪里?,谢无恙会?怎么圆呢?还是会?干脆告诉他们实情,那个小姑娘都是她?这个妖女假扮的?
他们会?是什么反应?震惊?失望?伤心还是被欺骗的忿恨……
还有悬海阁院子里?的那几只雪人,烬花宫的天气温暖,不?知道东洲的天气这两日是否也会?转暖,她?亲手堆的雪人会?不?会?化了……
也不?知道谢无恙有没有好好帮她?照顾月饼……
糜月又想到她?离开的那日,她?打了谢无恙一巴掌,他没羞也没恼,只是攥着她?的手腕认真看着她?说,他从未将自己视若仇敌。
可他若是知道,她?还计划要带弟子攻打隐剑宗,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糜月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眉眼有些闪烁地失神。
乌黑柔亮缠绕过少年?白玉般的长指,沈灵淇为她?精挑细选好衬她?衣裙的发簪配饰。
在宫主不?在的日子,他每天都对着这空荡的宫殿发呆,感觉自己无所事事,睁眼闭眼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终于得以迎回宫主,又回到了以前陪伴在她?身侧的日子,他心里?的雀跃和欣喜是难以言说的,昨日思来想去,几乎整夜没睡,今日一早便等候在殿外,等着为她?穿衣梳头?。
沈灵淇瞥见?少女似有心事的侧脸,宫主的喜怒一向写在脸上,很少会?露出这般心事重重的表情。
他心中?隐隐咯噔,将一支流苏海棠的银簪别?在她?发间,不?动声色地问:“宫主,在想什么?”
“没什么……”糜月瞬间收敛神色,说道:“把这些时日积攒的各部据点的信函拿过来,我?一会?要看。”
晌午时分。
沈灵淇在后院中?晒上为糜月新制的蚕丝被褥,刚绕过宫殿,走到前殿,就见?负责传菜的小侍从低头?端着托盘,有些魂不?守舍地差点撞上他。
“怎么了?”沈灵淇蹙眉问,“刚给宫主上的菜,怎得往回端?”
侍从缩着脖子解释道:“沈侍宫,宫主刚才发了好大的火,让我?把这两道菜撤下去。”
沈灵淇抬手揭开罩盖看了看,是一盘冷吃兔肉和麻辣兔头?。
传菜的小侍从摸不?清头?脑,有点委屈:“明明宫主以前最很喜欢吃这两道菜,这次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从领命退下,沈灵淇快步走进主殿里?,跨过门槛,只见?糜月坐在圆桌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阅着堆积成?摞的信函。
这些信函是烬花宫在各地的据点发过来的情报,是宫主每天要处理的事务之一。
她?不?在的几个月,积攒了许多,眼前这些已经被副宫主们筛选过一遍,只留下一些重要的信函,需要她?亲自过眼。
“宫主,方才听人说,你让人撤了两道菜?可是今日膳房做得不?合口味?”
糜月拧着好看的眉头?,抬头?道:“以后让膳房不?许再做兔肉。”
“好……”
沈灵淇虽不?明白缘由,但也没有多问,默默记下她?不?再吃兔肉,卷起袖口帮她布菜。糜月只顾着看情报,沈灵淇给她夹什么,她?便吃什么。
几口饭菜下肚,她?感觉有点噎,随口说:“谢无恙,给我?盛碗汤……”
半晌,身旁的人都没有动静。
糜月抬起?头?,看到站立在桌旁的粉衣少年?,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了:“咳灵淇……给我盛碗汤。”
这数月来,使唤谢无恙使唤得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
沈灵淇几不?可查地咬了下唇角,动手盛了一碗汤,再抬头?时,他把汤轻轻放在她?面前,眉眼如常地朝她?含笑道:“宫主,慢用。”
糜月舀着热乎乎的汤,听到殿外隐约传来争执的声响,于是问他:“门外是什么动静?”
沈灵淇习以为常道:“应当是薛副宫主和她?新纳的那位江侍宫。”
“江……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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