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by钟星星
钟星星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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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恙蹙了蹙眉,这?些妖鬼无穷无尽,当真是难缠,身后一道?掌风裹挟着?烬花之火,轰然把?他侧方?的妖鬼击飞。
已然清醒过来的少女飞至他面前,她瞟了眼他,又瞟了瞟后方?他留下的那道?灵气罩,轻咬着?唇道?:“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有舍己为人的热心肠的?你是哪家宗门的?跟那些道?貌岸然的剑修,倒是不太一样……”
谢无恙唇角微抿,欲言又止。
他听出她对剑修似乎有些偏见?,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无涯学宫之事。
少女见?他似是不愿透露,便没再追问:“算了,先打架。”
俩人联手,剿杀黑水妖鬼的速度快上了许多。
然而这?些妖鬼无穷无尽,二人背对背,不知搏杀了多久,那一滩滩的黑水仿佛耗尽了力量,终于平息下来。
守境大妖还未现身,二人不敢大意,趁此在灵气罩内打坐调息。
“江蘅那家伙,总是关键时候帮倒忙……”
少女抱怨的同时,拿出了最后一颗灵气丹,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口中:“那定元珠我不能给你,但?我糜月和烬花宫欠你一个?人情,等出去?之后,这?人情可以折换成灵石、法器?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有什么?仇家吗?我帮你打一架?”
谢无恙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咽下口中的灵气丹,低声问:“你为何?这?么?想要定元珠?”
“定元珠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也是这?桐花秘境最值钱的宝贝,谁不想要?”
少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秀眉得意地轻扬:“我来时答应我娘亲,要把?定元珠带回?去?,别人都拿不到的宝贝,我能拿到,一定能给她长脸。”
二人的对话被一声怒号打断,守境大妖终于耐不住现出了真身。
少女的烬花神相被黑水死死克制,经?过漫长的搏斗厮杀,谢无恙的灵气也所剩无几,紧急关头,他被迫召唤出白蛇神相,一举撕咬下了守境大妖的头颅。
白玉蟒蛇威风凛凛,尖齿叼着?黑水淋漓的头颅,长身一扭,无情地将那颗头颅甩远。
谢无恙自?知放出白蛇神相来,他的身份再藏不住了,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对上少女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是你……”
轰隆——
守境大妖元神自?爆了,爆炸后散落漫天黑水,几乎将整个?周遭都染成了黑雾,再度让少女失去?了意识。
谢无恙一手用最后的灵力凝出灵力罩,挡住更多的黑水侵袭,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差点昏倒在地的少女。
白蟒见?状游走过来,轻吐蛇信,想靠近少女闻上一闻,瞬间收到主?人警告的眼神,顿时缩回?了脑袋,乖乖盘桓在主?人的身边。
上一回?,它初生时没忍住啃去?了她的一片神识花瓣,它的主?人便把?它在灵府里关了十一年。十一年啊,都快把?它给闷死了。
白蟒不敢在主?人面前再轻举妄动,趁主?人不注意,偷偷伸出蛇信,舔了舔少女染血的指尖。
好香啊。
和她的花瓣一样香。
白蟒吸溜了下口水。
想吞……
想………
与白蟒神念相通的谢无恙,眼风凌厉地又扫了它一眼。
白蟒佯装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吐了吐信子。
他能感应到它的想法,它也能感应到他的。
装什么?装,难道?你不想吗?
但?白蟒不敢忤逆他,毕竟屈居人下,还要在人家灵府里过活,只能夹着?尾巴作蛇。
鲜血沿着?掌心的纹路,再次喂入少女微张的唇瓣中。
谢无恙又取下少女腰间的储物袋,将自?己储物袋里的灵石尽数放了进去?。
当他把?储物袋系回?少女腰侧之时,垂眸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少女闻言睫羽动了动,似是快清醒了过来。
他唇角微抿,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无力地对她解释:“我师父在望星台卜筮雷劫之兆,卦象为大凶,唯有用定元珠护住元神,方?有一丝生机……”
“对不起,我一定要拿走定元珠……”
她努力地抬起眼睫想要看清面前之人。
谢无恙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知道?这?颗定元珠一拿走,新仇加旧恨,少女只会?更恨她,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到底是从?她的手心取走了那颗定元珠,嗓音艰涩低哑:“我亏欠你太多,待此间事了,任你清算……”
随着?守境大妖被杀,桐花秘境随之崩塌,秘境里的人接二连三被传送回?了秘境之外。
纪通正和好友合力猎杀着一头金丹期的妖兽,忽然被传送了出来,便知是有人杀了守境大妖。刚好他被传送出来的位置就在谢无恙身旁不远,一扭头就便瞧到了他,以及他的手中正莹莹发光的定元珠。
纪通目露惊喜之色:“师弟,你真的拿到定元珠了?”
通往秘境深处的路有无数条,纪通他们也在一路杀着?妖兽,一边往秘境深处走,只是他没有那么?幸运,连花海的边都没碰到。
纪通心里明白,就算他幸运地找到花海,以他的实力,也杀不死守境大妖,还很可能把自己给折进去。
“嗯。”
谢无恙应了一声,脸上却没有拿到定元珠的喜悦之色。
纪通没有察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太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回?宗。”
谢无恙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糜月也被传送了出来,被等候在外的烬花宫弟子们纷纷围上前相迎。糜月拨开她们,神色有些忿忿的羞恼,目光四处地在人群里梭巡,似是在寻找他的踪影。
谢无恙隔着?人群,看了她半响,默然转身,跟随纪通离开了。
记忆花瓣从?她指尖脱离,糜月的神色有些微妙的复杂。
那些带有毒素的黑水,麻痹了她的神识和五感,她全然不知谢无恙竟然给她喂过血?
他不仅不怕黑水之毒,他的血还带有解毒的功效。
难怪,她之前在菜肴中给他下迷魂散,他吃了之后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吗?所以,他凝出来的神相才会?是五毒之一的蛇?
他取走定元珠时,自?己当时还未彻底清醒过来,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前半句话,更完全没在意储物袋里多出来的灵石。
望星台……
糜月蹙眉,那是一处上古留存下来的秘境,位于北方?。入口处设有禁制,唯有渡劫期修士方?可进入。里面有一座刻满上古符文的浑天仪,占星卜筮极准。
几乎所有面临渡劫的修士,都会?提前去?望星台占测天劫兆象。
从?谢无恙的话里得知,当时秦不眠天劫在即,也去?了望星台卜筮,结果卦象为大凶。
大凶,即有死无生。
定元珠不仅是追踪法宝,更能定神元,能在天雷降世时护住神元,让佩戴者多一分抵挡雷劫的希望。
他原来取定元珠是为了他师父……
糜月在这?瞬间,有些理解了谢无恙的行为。
如果换成她是谢无恙,她也一定这?么?做。
就像那守境大妖是她和谢无恙一起杀的,而她也从?未考虑过将定元珠让给他。
但?理解不代表释然。
糜月悻悻地想,望星台的卦象一向不会?出错,定元珠给了秦不眠又有何?用?
他最后不还是死于雷劫了?
那个?畜生还在临死之前,杀死了她娘亲……
糜月狠狠咬牙时,忽然意识到她娘亲被杀那日,谢无恙如果在隐剑宗,或许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她想弄清楚,秦不眠到底为何?会?杀了她娘。
她仰起头,环顾漫天的花瓣,想要从?其?中找出来带有她娘亲的画面。
但?是想从?这?些无数被打乱的花瓣中,找到特定某一日的记忆,无异于大海捞针。
糜月不断地抬手拂过一片片花瓣,一个?个?记忆片段涌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谢无恙把?定元珠拿给秦不眠,秦不眠摇摇头,说了一句“人各有命”;她看到秦不眠问他想不想继任掌门之位,谢无恙沉默了一会?儿,说“师兄更合适”;她看到秦不眠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谢无恙,说若他扛不过此劫数,就把?此信交给烬花宫主?糜芷音。
她还看到秦不眠和谢无恙相对而坐,秦不眠的右手罩住了他的额头,似是进入了他的灵府,想要取花瓣,接着?谢无恙的记忆便是眼前一黑,不知道?被什么?打断了,记忆出现了断层。
她不断主?动触碰着?记忆花瓣,却迟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的。
正当她有些不耐烦地转身时,眉心一凉,一片记忆花瓣撞进她眉间,不料想又看到一段令她印象深刻的记忆。
谢无恙一身雪色道?袍,跪在一座剑冢之前。那剑冢的坟包上,插着?秦不眠的本命剑:奉渊。
隐剑宗自?古的习俗便是不立碑,以本命剑代替碑文,以此分辨下面埋骨之人是谁。
谢无恙带了两壶酒来,是秦不眠平日最爱饮的莲花白。
师父喜欢喝酒,可他滴酒不沾,从?未陪他喝过。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谢无恙将酒坛的封泥拍开,将那坛酒缓缓洒在坟前,他又拍开另一坛酒,仰头饮尽。
烈酒入喉,带来辛辣的灼烧感,一路烧到心底,仿佛要把?心烧出一个?窟窿。
酒坛在他手中应声而碎裂,谢无恙眉眼低垂,看着?酒水沁入泥地,将土地染得更深,仿佛恍然真的看见?了师父在无数个?黑夜于月下独自?饮酒的模样。
视线渐渐被水光模糊取代之时,他怀中的定元珠忽然嗡鸣不止,伴随着?一道?足以传遍半个?隐剑宗的愤怒娇咤:
“秦不眠,你给我滚出来!!”
谢无恙御剑来到悬海阁的海域上空,少女孤身一人,海风将她的裙角猎猎作响。
她同样是双眸泛红,见?他如同见?到不共戴天的死敌,咬牙切齿:“谢无恙,叫你师父秦不眠那个?混账,出来受死!”
谢无恙艰难稳住身形,睫羽投下的阴影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平静到麻木,他低声吐出一句:“我师父他于七日前便已神陨……”
少女似是早已听闻了此事,在他口中得到确认时,更有种有仇无处宣泄的郁结恼恨。
“你师父死了,那他的债,就由你来还!”
少女唤出烬花神相,掌风裹挟着?炽烈的火焰,袭向面前的男修,抑制不住的泪水如同珠串往下滴落。
“谢无恙,你还我娘亲!!”
伴随着?掌风袭进,他手中的无为剑被她一招挑飞,噗通一声坠进海面之下。
看着?他空荡荡的双手,少女的泪眼睁大了一瞬,继而被更加旺盛的怒火所取代。
“谢无恙,你这?般如此……是对我故意相让,还是自?知有愧,心中有鬼!”
“你连剑都不用,便想打赢我吗?好,那我成全你!给我去?死!”
少女带着?十成力道?的一掌,无情地击向他的胸前。那一掌带着?想致他于死地的狠辣果决,谢无恙一动未动,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胸口。
鲜血顷刻从?他唇边喷溢而出,谢无恙抬眸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容颜,薄唇动了动,反而扯出一丝笑来。
师父死了,世上再无人念他,记挂他。
他死后,或许都无人为他立碑。
而被他所念所牵挂之人,恨他入骨,一心盼着?他去?死。
胸口应该断了几根肋骨,但?他完全感受不到痛意了。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他在风中下落,直到无尽的海水淹没了他的观感,如同黑雾般包裹了他全身。
谢无恙想,这?世间真是荒诞得可笑,他本该在四岁时就葬身大海,却平白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隔着?冰凉蔚蓝的海水,他看到少女抖落衣袖上的血珠,漠然转身御风离去?。
他缓缓闭上眼,任自?己黑暗的死寂里,继续下沉,下沉。
直至沉入不见?光的海底。
他的世界本该是灰色的一片。
一滩幽暗乌沉的死水,怎么?可能映得出月亮?
在旁围观的隐剑宗弟子们,全然没想到当时已经?以剑道?名扬四境的谢无恙,面对和他同境界的烬花宫少主?,会?连一招都不敌。
在岸边傻愣了半晌,才纷纷跳入海中救人,将奄奄一息、重伤昏迷的谢无恙救了上岸。
糜月被他记忆中的情绪侵染,切实体会?到那海水刺骨的寒意,窒息的溺水感。
好半晌,她轻捂着?胸口,才从?那股喘不过气的绝望感中抽离。
糜月忽然惊觉,那时候的谢无恙,好像是真的想死在她手里。

糜月一时怔在原地。
谢无恙的记忆花瓣承载了太多的情绪,那些情绪绝望、悲观、厌世、孤独,连记忆花瓣的触感都是冰冰凉凉,如同在触碰着一朵朵雪花。
让旁观者都难免沉郁。
仿佛睡了一场漫长的午觉,醒来之后发?现窗外是暮色铅云,那种经久的空虚和心悸感,挥之不去。
在秦不眠死后的记忆里?,那些花瓣笼罩着更深更浓的灰雾,糜月已经有些不太想去触碰了。
谢无恙的记忆和她想象得很不一样?。
毕竟是隐剑宗的天之骄子,四境魁首,被称之为?剑尊之人。
她以为?他的记忆世界纵然不是绚丽多彩、波澜壮阔,但也不应是这样?雾霭重重,愁云惨淡。
相比之下,无涯学宫的那一年,就算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
她一直觉得谢无恙情绪稳定,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此时才意识到他是经历过太多绝望和孤独,本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潭水,还能指望他有多少?情绪起?伏。
糜月从小就是烬花宫的团宠,娘亲爱她,副宫主们也把她当女儿似的爱护,所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所以被谢无恙抢走一个珠子,她便能耿耿于怀很久,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和她抢东西?。
在她的前半生里?,唯一对?她造成能称之为?打击的事,便是娘亲的离世。
但就算这样?,她也没想过去死。
她和谢无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除了秦不眠,这世上似乎便再也没有人在乎他了。
在八岁以前,他的天地就只有悬海阁那一方小小的庭院,甚至从来没尝过核桃酥饼的甜是什么味道。
她失去了娘亲,谢无恙也失去了从小把他养大?的师父。
娘亲于她,是能遮风挡雨的那把伞,没了娘亲,她被迫成长,被迫继任接管烬花宫,而?秦不眠于他,或许是能照亮他这滩死水的微光。
微光灭了,他好似心里?漏了一个大?洞的破布娃娃。
而?她那一掌,彻底拍碎了他的生念。
不知不觉,糜月已经快走到小路的尽头。
就在她翻找并沉浸于谢无恙的记忆时,殊不知桃花树下,那条白蟒悄然睁开了眼,一双碧绿的竖瞳紧紧地盯着这个闯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
光滑的蛇鳞悄无声息地蜿蜒过绵软的草地,从背后接近着毫无所觉的少?女。
糜月翻找了许多无用的花瓣,仍然没找到秦不眠历劫当日的记忆。
她总觉得那天应该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否则谢无恙的打击也不至于会那般大?。
但这里?存放着谢无恙出?生以来的所有记忆,实在太多,且顺序都被打乱,她便是找上几天几夜也找不完。
糜月放弃了,心道就算找到那天的记忆也改变不了什么,无非是将伤疤再揭开一次,娘亲离魂灯里?的画面,足以证明就是秦不眠杀了他娘亲,谢无恙对?此也从没否认过。
正当她松开手中花瓣,正欲转身继续往桃花树下走时,一条粗壮的蛇尾猝不及防地缠上她的腰际,将她紧紧箍住,她下意识去摸腰上捆绑她的东西?,摸到了一手光滑的蛇鳞,顿时浑身汗毛竖起?。
“!!!”
糜月一扭头,直直对?上那双如同翡翠般的蛇曈,瞳孔紧缩,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
这大?蟒蛇什么时候醒来的??
换做以往,如此近距离地与?她最害怕的蟒蛇对?视,糜月大?概会两眼一翻,直接昏倒。
然而?此时进入谢无恙灵府中的本就是神识之体,连昏倒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喉咙滑动,轻轻咽了下口水,浑身遍体升起?寒意,头脑反而?愈发?的清醒。
她极力推着腰间缠绕的蛇身,想从禁锢里?挣脱出?来,然而?这蛇身的宽度比她的腰还要粗上一圈,力道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得。
蛇鳞似雪,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犹如精美的白玉铠甲,冰冷的鳞片紧贴着少?女温热的肌肤,凉意直透骨髓。
三?角头颅歪了歪,盯着她的竖瞳微微放大?,仿佛确定了什么,吐出?分叉的红信,携着黏腻的涎液,舔上她白皙裸/露的手臂。
它在舔她……像是在享用美食前的细细品味。
糜月在瞬间炸毛,心跳如鼓,浑身急剧起?伏颤抖,强忍着没有发?出?惊呼。被蛇信舔舐过的地方,传来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触感,留下一道道晶亮的水痕。
救、救命啊啊!!
糜月被吓到呼吸停滞,后背冷汗涟涟,她不会在他灵府里?,被他的神相当成送上门?的盘中餐,就这么给吞吃了吧?!
她想起?谢无恙交代她的话,想从灵府出去就叫他的名字。
可是她还没有拿到她的花瓣……
糜月有些不甘地望向那棵桃花树,随之意外地发?现,没了白蟒的看管,那片烬花花瓣好似感知到了主人在附近,被无形牵引着,竟缓缓朝她的方向飞来。
白蟒看见?了她仿佛得到了一个极感兴趣的新玩具,全然不管身后的那片烬花花瓣了。蛇身箍着她的力道并没有挤压到让她无法呼吸的程度,似乎只是想把她圈锢在怀里?,而?非直接绞死她。
她几度想动用神相之力,但又有些顾忌这里?是他的灵府,要是在这里?动手,搞不好他真的会神识受创,变成傻子。
看着那片徐徐向?她飘来的烬花花瓣,糜月的眼中闪过希冀的亮光,只要再忍几息,等花瓣飘得离她更近一些,她就可以拿到花瓣出?去了。
蛇信一寸寸地舔着她的手臂,好像并不急于下口。它嘴里?发?出?兴奋的“嘶嘶”声,猩红的蛇信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上舔,直到舔上她的锁骨,肆意地在她的脖颈处扫来扫去,最末端的那截蛇尾也跟着亢奋竖起?来,颤动着摇晃。
糜月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头皮发?麻,到现在已然被它舔得有些生无可恋,只觉得被它舔过的地方,有些酥麻的痒和明显的粘稠感。
她好像……不干净了。
这蛇到底为?什么一直在舔她啊?这到底是蛇,还是狗啊?!
糜月有些崩溃。
在那条不安分的蛇信,从她的脖颈处再往上游移,直到快舔到她的下巴时。
糜月是真的愤怒了,原本往外抵住蛇身的双手,死死推拒着它的脑袋,咬牙道:“不许、再舔了……”
白蟒并未放弃,蛇信趁机上下舔了舔她的手心,脑袋抵着她的双手,一点?点?朝她试探靠近。
与?此同时,它腹部的蛇鳞缓缓朝外打开,有两根什么可怖的东西?伸了出?来,浅浅地在她的裙角上偷摸蹭着。
糜月感觉到裙底的异样?,低头一看,脑袋如同被人狠敲了一下,两眼发?黑。
这蛇……
这蛇怎么还能发?/情的啊啊啊!
纵使她见?多识广,看多了合欢宗的小禁书,但也没见?过如此有冲击力的画面,颠覆了她的常识和认知。前端流淌出?的腺液,在布料上晕染出?一小团的湿痕,虽是意识所化,但触感反而?愈发?真切,隔着布料,她能清晰感受到那物的形状和热度。
糜月快被吓哭了,她从未如此惊恐过,尽管四肢被吓到绵软无力,仍是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此时烬花花瓣已经快飘到了她脑袋上方,她抓住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蛇身纵身一跃,指尖触碰到烬花花瓣的边缘,后者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瞬间消弭于空中,仿佛与?她整个人重新融为?了一体。
糜月奋力大?喊着,带着哭腔:“谢无恙!我拿到花瓣了,快放我出?去!!!”
话音落,她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白蟒眼看着少?女在一瞬间消失,蛇尾空落落地掉在地上,原地懵逼了一瞬。
人呢?!
这么大?这么香的人呢?!
白蟒嗅闻着空气?里?她残留神念气?息,拖着蛇尾在草丛里?四处翻找,直到把整个灵府都找遍了,也不见?糜月的身影。
再一扭头,桃花树下那片它每日都要吸两下,香香的花瓣也没有了。
白蟒崩溃了,仰天发?出?愤怒的嘶嘶声,暴躁地在花田草丛里?,水桶粗的蛇身扭来滚去,掀飞落花无数。
抢蛇的人,偷蛇的宝贝。
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
糜月感觉有道强大?的神念在排斥拉扯着自己,场景瞬间变幻,神念归位。
她睁开眼睛,自己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谢无恙手中托着灯盏,额头已与?她分开,还保持着静静半跪在她面前的姿势。
灵府里?的时间流速似乎和外界的不一样?,她在他灵府里?呆了这么久,外界的周遭并没有太多变化,外面的天色依旧是暗的。
谢无恙手中托着的烛芯长度亦没有变短,只徐徐往下滴了一点?烛蜡。
糜月的眼底带着湿濡的雾气?,有些惊魂未定地出?神。
一条蛇,怎么会对?人……有那种想法?也太违背常理了吧?
糜月率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灵府,那片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烬花瓣,如同被磁石吸引着,徐徐嵌在了八瓣烬花的缺口处,神念灵丝彼此缠绕相融,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凝成一体。
还好,她的九瓣烬花回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干净清爽,没有了那种湿漉黏腻的感觉。
继而?瞪着面前容貌清冷的谢无恙,忿忿咬牙道:“你的那条白蛇神相……”
她话音一顿,忽然想起?来,那条白蟒蛇说到底是从他的神识中诞生出?来的,应当与?他互通感知和心念。
她顿时心感不妙,于是抖着声音问他:“方才你……是不是也看到,感受到什么了?”
“……”
听到她的话,谢无恙明显僵顿了一下。
他先?抬手缓缓把烛盏放到了桌边,仿佛在酝酿该如何解释,眼神有些闪烁地飘忽,耳后和脖颈处都有着可疑的绯红。
在他的视线无意划过她的手臂和领口微微露出?的锁骨,那抹绯红更明显了,他立刻低敛眼眸,不再乱看,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在她紧盯不舍的目光下,谢无恙硬着头皮低声承认:“……是,有一些……”
“啪!”
话未说完,糜月扬手,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便抽在了他的脸上。

它的主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和它都?是同路货色!
谢无?恙挨了一巴掌,冷白的面颊上渐渐浮现出粉色的指痕,狭长的眼眸眨了一下,有点意外?的懵然。半跪在她面前的姿势,没有了身高的压迫,倒显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姿态来。
糜月气咻咻地瞪着他,神?相自人的神?念里诞生,居于灵府之中,往往会?继承主人的性格和习性。
谢无?恙平日看着清冷寡欲,性子?也是冷冷淡淡的,像是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雾凇雪莲。
他的神?相怎么会?是那般……
这人的灵府里都?装着什么龌龊的想法!
一想到她刚才?看见了什么东西,还差点被……
气得?糜月还想再给?他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已经做好了和他动手的准备。
谢无?恙不知是不是自觉理亏,挨了一巴掌并没有生气,耳后的绯意不减,而是一本?正经地低声同她解释:“你的神?念气息,对我的神?相有很强的吸引力……当年它吞吃你花瓣,也是这个缘故……”
因为神?念相通,在感知到蛇信舔上糜月的手臂时,谢无?恙就已预感不妙。
若非她唤了他的名字,他亦准备将她放出灵府,要是再晚一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从桐花秘境归来后,师父曾试过进他的灵府取花瓣。
那花瓣虽未与他神?识融合,但?被他的白蟒神?相看护得?如同眼珠子?,一见到有人接近它看守的花瓣,便如同疯了一般,搅得?他灵府里天翻地覆。
师父在灵府里同她说?,他的神?相异于常人,不知为何偏偏对糜月的花瓣情有独钟,烬花花瓣会?对主人有所?感应,唯有由糜月亲手来取,才?不会?伤他神?识。
谢无?恙当时只想着尽快把?花瓣还她,没有犹豫便让师父不用在意他的神?相,强取花瓣。
师父和白蟒在灵府里动了手,白蟒抵死相博,师父到底还是顾忌他的神?识,处处掣肘,桃花树被打得?枝叶散落,整个灵府如同房梁摇晃的宫殿,随时可能?坍塌。
他硬挨了一个时辰,冷汗浸湿了全身,在秦不眠扼住白蟒的咽喉时,神?识也如同被人攥在手中震荡地钝痛,扛不住地昏迷了过去。
而等他醒来后,所?发生的事……
他太不愿意去回忆。
谢无?恙垂眸,他知道糜月因为幼年的阴影,怕极了他的神?相。
且时隔多?年,他虽已经能?掌控召唤出的神?相,但?在灵府之内,他无?法控制他的神?相会?对她做什么,就如同方才?在灵府中发生的那一幕……
再加上后来的糜月视他若死敌,一见面便是动手欲杀他而后快,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同她商量入灵府取花瓣之事。直到得?知她会?因为功法而走火入魔,谢无?恙意识到这花瓣是非取不可了。
糜月挑眉:“被我的神?念气息吸引?”
那蛇喜欢她神?念的气息,所?以才?一口吞了她的神?相花瓣,而她这次进入灵府,亦是用神?念化身进入,所?以它才?会?卷着她舔来舔去,还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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