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by钦点废柴
钦点废柴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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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房只剩下金家姐弟。
“我们三缺一还能干什么?”
金玲本来想走,被老宁拉到一旁留了一下,一脸困惑。
老宁双手搓头,烦躁不已。
“你们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金玲和金明面面相觑。
老宁睥睨他们一眼,故作神秘,“你们不要跟我装糊涂。”
金玲和金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哦——”
老宁也跟着哦,深有默契似的。
三人合唱好一会,老宁戛然而止,话锋一转:“是不是那个事?!”
金玲:“是啊!”
金明反应慢一步:“啊?”
老宁:“你们什么时候知道?”
金玲:“你又什么时候知道?”
金明的眼神跟摘下眼镜一样迷茫。
老宁:“你先说!”
金玲:“你先!”
老宁:“女士优先!”
金玲:“男士冲锋!”
金明受不住,打破死循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事?”
“就是那个事!”
这下,轮到老宁和金玲异口同声,却一点也不信彼此有默契。
老宁又搓搓头。
金玲先声夺人,“我们说的是两个人的事?”
老宁一顿,开始对暗号,“当然是两个人!”
金玲拳头砸手掌,“那就对了!”
金明隐约猜到主题,“你们说大D和小秋?”
老宁心里的秘密气球终于爆炸,叫道:“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
金玲平时不拘小节,身为梁曼秋同胞,听不得这么粗糙的词眼,“什么搞啦,人家是正儿八经谈恋爱。”
老宁:“好一个正儿八经谈恋爱,连兄弟都不告诉!太不够意思!”
金玲无力反驳,“有顾虑吧,万一太多人知道,传到他老豆耳朵里怎么办?”
金明只剩下附和,干脆闭口不语。
金玲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宁一副饱受创伤的样子,“就刚才,我睡觉,突然醒了,就看他们——”
比出两个拇指,互相碰了碰。
金玲呲牙,“哇靠,刺激过头!”
老宁无奈摸着下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知道了?”
金玲吞吞吐吐,“这个……”
金明小心翼翼,“老宁,可能你是我们三个中最后一个知道的。”
金玲叹气,像个老大姐似的,语重心长:“老宁,你知道也当不知道吧,小秋脸皮多薄,太多人知道她不自在。”
老宁异常委屈,搓着胸口,“不自在的明明是我……”
戴柯回到家,Q多了一条金玲的消息:告诉你一条不好不坏的消息,老宁也知道你跟小秋的事了。
木可:(大兵抽烟)
猪肉玲:靠,一点反应也没有?
猪肉玲:早知道我不用替你苦苦藏着。
猪肉玲:你不好奇他怎么知道的?
戴柯梳理前后事件,推出一个大概。
木可:(大兵抽烟)
猪肉玲:靠,憋死我了。
次日,戴柯去理发店染头发,老宁没放他鸽子,如约赶来。
两个大男生坐在相邻的空位,围上相同的灰黑色罩布,古人结拜兄弟歃血为盟,他们一起染发为誓。
“叼,大D你太不够意思了,瞒了老子那么久。”老宁一见面就骂,作为小团体里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心里憋屈。
最憋屈的还是兄弟有了妞,自己单身十八年。
戴柯:“让你眼瞎,去年我过生日,猪肉玲就看出来了。”
老宁:“不是,你们一直这样子,卿卿我我,大家都习惯了,谁会往那方面想。”
戴柯:“你跟你妹也这样?”
老宁:“我妹跟我差那么多岁,能一样么?”
他们这群人能一起玩那么年,家境相似,都是家里做点自由买卖,有点小钱,不愁吃喝,而且不是独生子女,父母盯着没那么紧。戴柯虽是家里唯一儿子,单亲父亲盯不过来,本质相似。
戴柯:“你迟钝。”
老宁扯扯嘴角,没法反驳。
两个发型师在他们直接穿梭,偶尔形成人墙,对话被迫暂停。
坐了一个多小时,戴柯开始不耐烦,“染个毛怎么那么麻烦,还搞不好?”
发型师帅哥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大帅哥,这才刚刚开始,变得更帅是需要时间的。”
戴柯和老宁百无聊赖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老宁的身高和样貌没有戴柯出众,初中表白折戟,上了一个垃圾高中,没碰上喜欢的女生,用他的话来说,白白耽搁那么多年,耽搁到了成年。
对恋爱充满好奇与向往,“大D,有妹感觉怎么样?”
此刻开始,此妹非彼妹,是女朋友的昵称。
戴柯低头看着手机,胸口和肩膀震动,冷笑的一声,跟以往不同,尾调尤为轻快。
一个字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老宁又笑骂一声,满是羡慕。
忽地想起,一脸不怀好意,“大D,去年你18岁生日,我送的礼物,真是送对了!合适吗,大了还是小了?”
不少男生把谈女朋友当成一种本事,哪怕不会正式宣布恋情,也不会特意隐藏,包括两人进展的各个阶段。
初中时肥波和丁莉莉的恋情,也是肥波有意无意暴露的。上了翠田高中,肥波睡过哪个女生也不是秘密。
戴柯小从到大朋友不断,除了出手大方,魅力之一就是不装逼,没有就是没有,顶多保密,不会装成有。
他稍微收敛表情,略显正经,“没有,你滚。”
“你搞笑,又玩我。”
老宁显然不信,别的小情侣还需要偷偷摸摸开房,或者找隐秘的地方,戴柯和梁曼秋同一屋檐下,大人又不经常在家,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肥波初中在厕所涂鸦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一瞬间偏轨的猜测,老宁觉得对不住戴柯,对不住多年的信任,赶紧打住。
戴柯:“她才多大,痴线。”
老宁嗅到戴柯的怒气,没再刨根问底,生生忍下好奇心。
说曹操曹操到,话题女主角出现在理发店门口,比照手机里的图片,隔着玻璃门张望。
戴柯也在静静望着她,看她多久能发现他的存在。
老宁:“她没看见你?喂,大D妹。”
大D妹从新年开始成了戴柯的专属称呼。
他说:“叫错了。”
没一瞬,梁曼秋展颜而笑,推门走进来。
“哥哥!”
梁曼秋只看到戴柯,走到他身旁,全然无视身后脑袋裹得差点认不出的老宁。
“已经染上颜色了吗?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效果?”
戴柯没回答,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拖腔拉调,替他开口。
“我们也不知道啊,大D嫂。”
声音突如其来,梁曼秋愣了愣,内容分外陌生,好像不是叫自己。
梁曼秋往戴柯身边躲了下,才转身。
老宁一脸坏笑,还不放过梁曼秋,间接捉弄戴柯,“我没叫错人吧,大D嫂?”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男生叫成嫂子,梁曼秋登时涨红了脸,低声跟戴柯商量,“哥,能不能让他换一个称呼?”
戴柯反问:“你不想当?”
梁曼秋:“把我叫老了。”
戴柯从罩布下腾出手,不着痕迹摸了一下她的腰窝处。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早打上屁股。
“叫老婆就不嫌老?”
梁曼秋一愣,无言以对。片刻后,才想到怎么反驳,“你也没叫过?”
戴柯就是一头倔牛,可以自己往东,绝不会听着别人的指示往东。
“不叫。”
梁曼秋嗤声,偶尔的较劲成了彼此间的小情趣,“我也不叫你。”
她坐到靠墙的等候沙发,一会金玲来找她逛街。
等梁曼秋和金玲大包小包回到理发店门口,两头“金毛狮王”一前一后走出玻璃门。
梁曼秋和金玲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黄毛在大众刻板印象里属于叛逆,戴柯身形高大的关系,家长看来是不良青年,女生看来是韩系帅哥。
幸好他考上警校,不然梁曼秋怀疑他会尝试纹身,还是大花臂的程度。
老宁本来形象一般,染了黄发,像戴柯以后的工作对象。
“走啊,发什么呆。”戴柯自然接过梁曼秋手里的大包小包,当着老宁和金玲的面,搭上她的肩头。
梁曼秋笑意清甜,悄悄说:“哥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光头是她哥哥,黑色圆寸也是她哥哥,黄色微分碎盖属于她的男朋友。
戴柯:“再怎么变也是你男人。”
这个词眼陌生又重磅,梁曼秋努力消化,戴柯的词典好像没有男女朋友这种词汇。
金玲一顿,又悟了,“老宁,难怪你谈不到女朋友。”
老宁也悟了,难怪他谈不到女朋友,主动性远不如戴柯。
他破天荒问金玲,“猪肉玲,要不要我也帮你提袋子?”
金玲不认识他似的,翻白眼:“老宁,你今天受什么刺激?”
老宁下巴示意前头的一对如胶似漆的朋友,“还能受什么刺激,受小情侣刺激呗。”
戴柯新染黄毛的药水味渐渐变淡,发根黑发一天比一天长,当了一个暑假的不良青年,终于要进入省警院锻造。
临行前几天,戴柯到从小到大去惯的街坊理发室,推回了圆寸。梁曼秋也来修了下发尾,她比戴柯回校早。
小情侣相聚只剩下最后一晚,梁曼秋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戴柯,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戴柯没有深聊的习惯,亲吻的动作比亲昵话多。
当未来意味着分离,他们默默将憧憬放在心底。
这个夜晚,梁曼秋和戴柯像暑假的许多个时候一样,一起窝在戴柯的房间,他抱着她打游戏看电影。
开学当天,四海烧鹅老档口歇业一天,贴出家有喜事的红纸告示,戴四海亲自开车送戴柯去隔壁市报到。
小带鱼有一点感冒,不适合长途奔波,阿莲留在海城照顾儿子和新档口。
梁曼秋已经回校,投入高三的紧张备考。
如果长大意味着无闲送别,和越来越久分别,梁曼秋还无法适应这样的生长痛。

戴柯在叫苦连天中开始省警院为期22天的军训。
梁曼秋也渐渐适应高三的快节奏生活,周天下午等不到戴柯回家的身影,一个人在他房间用电脑。
高压的日子,高三学生学会苦中作乐,善于发现和放大学习以外的小八卦,调节心情。
猴子第一个发现赵静的异常,戒指从中指换到无名指,上课偷偷传纸条交头接耳。
其他人都怂恿他上,问一问Jodie。
下了课,猴子当着全班的面叫住赵静,“Jodie,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和警察蜀黍结婚啦?”
全班起哄,女生尖叫铺天盖地。
安佳月问铁打的老同桌,“小秋,真的假的?”
梁曼秋:“没听说,但应该是真的。”
暑假时赵静早已自由出入翠田所的宿舍区,梁曼秋去看戴柯打球,碰到过她一两次。
赵静红着脸,大方展示她的戒指,“Just engaged,not married.我要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送进大学才能安心结婚。”
猴子:“懂了,那就是领证了呗。我不管,你要给我们发喜糖啊。”
赵静叫了猴子的大名,“这次英语上120没?”
猴子:“体重稳稳上,绝对不会往下掉。”
赵静跟其他同学说:“下次我带糖来,全班同学都有份,除了没到120的侯同学。”
猴子也不恼,笑嘻嘻跟着赵静去办公室“面壁思过”,几天后,真的替她带回一大袋糖果。
梁曼秋中午回宿舍,在Q上跟戴柯说了这件事,她分到几颗阿尔卑斯的草莓糖。
木可:等下我也买草莓味。
凉茶:哥哥,你平常好像不喜欢吃糖。
除了可乐和口香糖,梁曼秋没发现戴柯特别喜欢哪种甜口的食物或饮料。
木可:吃了等于亲你。
梁曼秋回过味来,当年间接从戴柯嘴里吃到新年的第一颗草莓口香糖。
戴柯没有制造浪漫的热情,偶然强调的事实,却比精心营造的浪漫更动人。
梁曼秋刷了牙,阿尔卑斯的草莓奶香早已随着牙膏消失,那股带着亲吻热力的甜味似乎回到口腔,随着他的舌头,灵活搅动她的味蕾。
凉茶:(脸红可爱)
木可:(大兵抽烟)
隔了一个下午,梁曼秋上晚自习前,抽空上Q问:哥哥,吃到草莓糖没有?
木可:不告诉你。
凉茶:小气鬼。
梁曼秋拈着草莓糖,比了OK手势,以堆满参考资料书桌为背景,拍照发给戴柯。
木可:含嘴里,拍我看
凉茶:好奇怪。
有谁含着东西,还伸舌头出来给别人看,戴柯又不是牙科医生。
木可:奇怪个屁,快点
梁曼秋的后桌和同桌还没来,她含了糖果,就当像小时候吃了色素重的糖果,伸出来给人看变色舌头。舌尖托着带粉色风车图案的草莓糖,微微张唇,唇舌粉润,糖香诱人,梁曼秋用前置摄像头满足戴柯的奇怪要求。
木可:脸呢,怎么只有嘴
凉茶:你没说要脸
听着怪怪的,梁曼秋又改成:拍脸怪怪的。
木可:谁敢说我老婆怪(大兵抽烟)
那个词眼熟悉又陌生,第一次出现在梁曼秋的手机里,比嘴里草莓糖还要香甜。
凉茶:(脸红可爱)哥哥,我要学习了,晚上见。
木可:我吃了(大兵抽烟)
高压学习一天,梁曼秋头晕脑胀,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是亲亲的意思。
戴柯就是戴柯,嘴巴可以用来亲吻,绝不浪费时间说喜欢,表示到位,不会多解释一句。
梁曼秋含糖当吻,舌尖不由搅动草莓糖,一来一回,好像在跟戴柯的舌尖打架。
甜甜黏黏的,前调浓郁,后调清淡,回味无穷。
晚上刚回到宿舍,戴柯就隔空送来一份大礼。
木可:发警服了
戴柯发来一张全身照。
他站在紧闭的宿舍门背后,穿了夏季警服,上身天蓝色短袖,下身藏青色长裤,两段色彩修饰绝佳的肢体比例。戴柯肩宽腰窄,人高腿长成了警服的完美模特。
俗话说人靠衣装,混迹在翠田街道的大D哥,褪去一身叛逆,摇身成了未来警官。可靠二字在他身上有了实体。
凉茶:哥哥好帅!
梁曼秋第一次有违日常风格,发送一个“桃心眼流口水”的表情。
一个的语气不够强烈,又连发三个。
对着手机的鹅蛋脸,也快跟Q表情同步。
安佳月第一个留意到梁曼秋的异常,“嘿,小秋,又跟你的机车哥哥聊天?”
另一个舍友上次跟安佳月争执棒球一垒定义,坐上铺,不小心瞥见梁曼秋手机屏幕,叫道:
“小秋在看制服帅哥!”
安佳月:“让我看看!”
梁曼秋大方展示戴柯穿警服的照片。
安佳月:“哇靠!确实帅!小秋,你不愧是Jodie的得意门生,竟然跟她一样,喜欢警察蜀黍?”
梁曼秋强调:“你才是Jodie的大徒弟!”
安佳月的确是英语课代表,除了猴子以外,跟Jodie走得最近。
舍友:“这个应该还是警察哥哥,Jodie的才是蜀黍。”
女生们故作嗲声嗲气,梁曼秋受不住,爆出一身鸡皮疙瘩。
“被你们一说,好像好肉麻。”
安佳月:“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件很肉麻的事。”
她又讲了最近新谈的几对,高三生活高压孤苦,不少学生在倾诉心事时共鸣,通过恋爱释放压力。
梁曼秋回到自己的手机,继续看戴柯的新消息。
木可:(大金牙)
凉茶:我舍友都说你帅。
木可:给她们看了?
凉茶:不小心让她们看到,应该没事吧?
木可:你说我是谁
凉茶:哥哥呀。
木可:(地雷)
梁曼秋习惯彼此的关系,环境没变动,还没意识到戴柯在意的身份问题。
凉茶:哥哥,你穿了警服,我还能亲你么?
木可:原则上不可以
梁曼秋回想一下,在翠田所宿舍区,的确没见过哪个穿警服的民警牵过对象的手。
她不甘心,问:偷偷地呢?
木可:不给
凉茶:好吧
文字失去表情和语气支撑,梁曼秋看不出戴柯在逗她,还是一本正经。
凉茶:十一你会穿回来么?
凉茶:我想亲眼看看。
木可:不穿更帅
凉茶:太、色了……
梁曼秋可以想象戴柯此刻表情,漫不经心一提,没有志在必得的坚决。
当他想做一件有可能被拒绝的事时,那份侵略性蕴涵在眼神里,体现都动作上,绝不会多废话一句。
戴柯一旦提前预告,那大概率只是废话,故意逗她玩,就喜欢看她一惊一乍。
就如现在,戴柯满意她的反应,习惯性发回一个大兵。
九月过半,超出戴柯高三寒假补课时的分别时长,梁曼秋每周日独自回家,独自回校,慢慢适应戴柯离开海城上大学的事实。
省警院的军训9月30日结束,国庆节早上进行军训汇演。
十一出行高峰,城际列车一票难求,戴柯只抢到2日下午回海城的票。
幸好海中补课不严重,给足七天假期,除开戴柯7日半天返程,梁曼秋和他还有四天多相处。
木可:四天怎么够。
1日早上,戴柯在Q上留下最后一句话,就忙汇演去了。
彼此的焦心看在眼里,谁也没再提回程的话题。梁曼秋没打听戴柯怎么安排回家前两个半天的时间。
梁曼秋紧赶慢赶,一个白天加晚上的功夫,将假期作业差不多写完,剩下戴柯到家就能完成。
等他到家,就能痛痛快快一起玩。大学生可没有假期作业的概念。
梁曼秋打着哈欠上床时,小带鱼正是晚上最精神的时刻,咔咔笑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游戏。
她笑了笑,关门睡了,窗户照旧留一道缝通风。
不知道熟睡多久,梁曼秋被一阵异动惊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房间亮得异常。
光源来自窗户。
窗帘不知道几时拉开,外面的路灯光洒进来。
玻璃窗也推开了,夜风托起窗帘,朝她送来。
梁曼秋一惊,来不及尖叫,身旁床垫一沉,有人锁住她的腰,精准地堵住了她的嘴,送来一阵熟悉的草莓甜香。
她下意识挣扎,没一瞬,整个人便瘫软了。
堵住她声音的不是掌心或异物,也是唇舌,湿润而灵活,说话时贱兮兮的,沉默时都在吻她。
梁曼秋沉沦在戴柯熟悉的怀抱里。
分别一月,吻技不见生疏,久别的渴望与热情,重新赋予亲吻以别样的刺激。
戴柯蹬掉碍事的鞋子,扯了夏被,滚到她身旁严严实实抱住她,习惯性隔着衣服揉她的胸。
如果嘴巴可以说话,戴柯此刻一定会耍流氓,说还是没穿内衣摸着舒服。
嘴巴没空,手掌替上。睡衣凌乱,不小心卷起衣摆,戴柯搂到一截暖呼呼的腰肉,便摸了进去。
没等梁曼秋推拒,戴柯牢牢扣住她,指缝恰好剪到那颗尖尖。小红莓瞬时起立,俏挺挺的,梁曼秋爆出一身鸡皮疙瘩,旋即轻轻战栗。
“哥哥……”
她偷空挤出一句话,含含糊糊,说不上是哀求,还是鼓励。
旋即被挡回去。
“闭嘴。”
外界赋予的兄妹关系形成一股强力纽带,永不断裂,永不消失,带来普通情侣关系无法比拟的安全感。梁曼秋在这股氛围里渐渐放松,在戴柯的肢体探索中,渐渐确立欲念的存在。他的触抚,跟自己的是如此的不同,又如此的富有吸引力。
梁曼秋好不容易松开牙关,隔着睡衣扣住戴柯手掌,不让他再动了。
笑骂他:“臭哥哥!”

第82章 说谢谢就行了?
戴柯的手一直留在梁曼秋的睡衣里,新鲜感淹没叙旧的冲动。睡衣越卷越上,几乎要暴露“犯罪现场”,下一瞬,戴柯说不准低头咬一口。
梁曼秋隐约摸到他的套路,循序渐进,先用手探索,再换唇舌,一次比一次亲密。
她紧忙拉住他的手腕,“哥哥,不要……”
戴柯退出来,不厌其烦埋在梁曼秋胸口,咬湿了一层睡衣棉布。湿润带着他的余温,紧紧束缚住她,跟直接咬上大概区别不大。戴柯总有办法突破围篱,在禁忌的边缘打转。
“哥哥……”梁曼秋嘴巴没有堵住,却比堵住还透不过气,声音失去劲力支撑,软绵绵的。
她只能推他的肩头。
梁曼秋嗓音尾调带着战栗,终于唤回戴柯的理智,他咬湿了两边,才抬头,在昏暗中灼灼注视她。
她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曼秋的娇嗔让戴柯很受用,乱吻着她说胡话,“不欢迎我回来?”
梁曼秋习惯了戴柯从天而降的惊喜,“我还想提前欢迎,你不给我机会。专门吓我一跳。”
戴柯:“就吓你。”
梁曼秋窃笑,“第一次见到在自己家里还得翻窗进房间。”
戴柯惩罚她,轻咬一口她的唇,“怪你,没事反锁房门干什么。”
梁曼秋无辜:“你不在家,习惯了……”
戴柯:“不能习惯,从今天起不能反锁房门。”
梁曼秋故意说:“就反锁,防狼。”
戴柯果然落实色狼行径,手再度溜进梁曼秋的睡衣里,但半路给她扒下去了。
梁曼秋慌慌张张躲了躲,“哥……好好说话,又动手动脚。”
戴柯暂时放过她。
梁曼秋:“现在几点,你搭什么车回来的?”
戴柯:“跟猪肉玲和老宁他们包了一辆黑车回来。”
没提前通知,是怕路上有变。
一看手机,过了零点。
梁曼秋:“听起来不太安全啊。”
戴柯:“就是普通的私家车,回海城有空位顺便拉几个人,赚回过路费油钱。”
梁曼秋转念一想,戴柯未成年骑机车上路,再危险的车她也坐过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不知道戴四海还是阿莲起来,准备给小带鱼泡奶。
梁曼秋悄声问:“哥哥,等下你怎么出去?”
“光明正大走出去。”
戴柯漫不经心,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势头。
梁曼秋急道:“那怎么行,要被看见,怎么解释?”
戴柯:“一个月没见,来你房间说说话都不行?”
论随机应变能力,梁曼秋远不及戴柯。
笑道:“你哪里只是说说话。”
戴柯歪头深嗅一口肩头,骂了一句:“我先去冲凉。”
梁曼秋这才发觉,戴柯一身汗味,嗔道:“臭哥哥。”
黏黏糊糊的一句,激起戴柯的逆反心,他偏要凑过去,肩膀蹭她的鼻端,“臭死你。”
“走开啊,讨厌!”梁曼秋笑着轻打他的肩头,“你快去冲凉,早点睡觉早点起来。”
“找你睡觉。”戴柯先过嘴瘾,再吻她一口,撑着床垫滚回床边,找鞋子穿上。
梁曼秋说:“哥哥,你打亮灯。”
既然过来说说话,总要把戏做全,有谁黑灯瞎火只说说话而已。
嗒的一声,戴柯顺手打开墙壁开关。
房间大亮,光线刺目,梁曼秋抬手挡了挡,皱着眼睛适应光亮。
一月不见的面容乍然出现在眼前,梁曼秋愣了愣,像看到陌生人。
“哥哥,你怎么黑了那么多?!”
戴柯以前只是小麦色,现在称得上黝黑,简直跟档口刚出炉的脆皮烧鹅一个颜色。
戴柯扯了扯嘴角,开门走出去。
戴四海闻声走出厨房,交替看着戴柯和客厅沙发上多出的双肩包,还有梁曼秋的房间。
“我就说包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人?直接跑小秋房间了?”
戴柯过去拎回半鼓囊的双肩包,“她又没睡。”
戴四海:“还以为你今晚玩到天亮才回家。”
戴柯上了“黑车”告诉过戴四海车牌,大致路线和到达时间。
“军训累死,睡几天再说。”戴柯直接回房,找了睡衣出来冲凉。
戴四海端着奶路过梁曼秋开了一道缝的房门,停了片刻,若有所思,又被婴儿夜哭催着回房。
梁曼秋听着脚步声远去,蹑手蹑脚关上门,特意没锁,重新拉上窗户和窗帘。
戴柯纾解了一腔压抑,冲了凉,清清爽爽回到梁曼秋房间。小别胜新婚,两人又抱着黏黏糊糊一回,聊了半宿的话,讲警校的生活,稀奇古怪的历届八卦,还有要命的内务检查。
一直到早上四五点,梁曼秋和戴柯都有了困意,她才赶着他回房。
早上,戴四海来阳台晾晒小带鱼的衣裤,不小心瞥见梁曼秋房间窗户上的鞋印,鞋头宽大,朝里,应该从阳台爬进房间。
他一惊,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难道家里进贼了?
三楼低楼层的确有这样的风险。
租房前有没有?
没有的话,后面退房要清理,免得被房东找茬。
还是家贼?
戴四海浮现昨夜戴柯从梁曼秋房间出来的身影,大摇大摆,不藏不避。
他不由张望戴柯房间的窗户,窗帘紧闭,空调外机正在运转,梁曼秋房门也是如此。
难道多疑了?
两个大小孩临近饭点才起床,陆续从自己房间出来,戴柯一向如此,并不出奇,奇怪的是梁曼秋。戴四海几乎没见过她睡懒觉。
下午临近1点钟,过了普通人家的午饭时间,戴家才开饭。
戴四海不由问:“小秋也起这么晚?”
梁曼秋听不出怪罪的意思,稍稍安心,“昨晚跟哥哥聊太晚了。”
这是部分事实,也是约好的台词。
阿莲无心接了一句,“大D上了警校,肯定有很多新鲜事跟小秋分享吧。”
梁曼秋挑了一两件小事说,悄悄转移话题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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