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by钦点废柴
钦点废柴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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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默认会回家,无需再商量。
戴柯微微蹙眉:“梁曼秋,难道你不读研?”
梁曼秋斟酌:“我还在考虑……”
戴柯:“考虑什么?”
梁曼秋低声说:“很多。”
戴柯:“考虑个屁,你的成绩还需要考虑么?”
这两年跟戴柯同城异校,梁曼秋基本重复高中的生活,工作日认真学习,周末尽情玩耍,规律而踏实。
专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戴柯说:“家里又不用你挣钱养家。”
梁曼秋再度一顿,戴柯看着粗枝大叶,总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不自洽。
她的确考虑过早点工作,经济独立。戴四海善待她已久,她一直觉得亏欠。
大二第一次拿奖学金,她便给戴四海买了一件夹克。他过年穿着到处跟人炫耀,小秋用奖学金买给他的,当然,事后不忘变相塞她生活费,让她该花就花,不用省钱。
“可是……”
“别啰嗦。”
“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能拿工资了。”
戴柯瞥了她一眼,“梁曼秋,我挣钱养你。”
梁曼秋总觉得戴柯神色有些古怪,短短几个字听着也有点耳熟。
戴柯:“看什么看,刚开始工资不高,养你还是没问题。”
也就养得起这几年,以后妹妹一定会比他牛逼。
不,是老婆。
老婆一直比他牛逼。
梁曼秋忙说:“我知道你养得起。”
戴柯:“知道你还不读研?”
梁曼秋灵光一闪。
戴柯初二期末成绩不理想,怪她小时候拿不锈钢盆敲他头敲笨了,她说过这句话,有诚意也有后怕。
她干笑一声,“哥哥,你是不是等着说这句话好多年?”
下一瞬,戴柯把她按进怀里一顿乱揉乱抱。
梁曼秋咯咯笑着求饶,“好嘛!我知道就行,不说出来了。”
戴柯:“梁曼秋,你胆子越来越大,会怼我了。”
梁曼秋:“法师打官司当然要学会怼人。”
戴柯:“老子又不是你的‘对方律师’。”
校园草地旁的长椅,梁曼秋枕在戴柯腿上,仰视着他,还有背后一轮薄薄的月亮。
戴柯扣着她肩膀,低头望着她。
蛐蛐在叫,人声喁喁,偶尔伴随几声开怀大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来。
安静的秋夜,没有汗意束缚,这座南方城市进入最适宜散步的季节,人人都平和许多。
梁曼秋刚想开口喊哥哥,戴柯忽然叫了她名字。
他说:“梁曼秋,读研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北大么?”

第102章 梁曼秋就是老子女朋友!
梁曼秋确定读研,下一步就是跟戴四海商量,读研只有一点补贴,免不了要戴四海掏腰包。
戴柯提出替她转告戴四海,梁曼秋每次跟戴四海要钱都有点胆怯。
梁曼秋:“哥,我总不能事事靠你。”
“有桥不走,偏要走水路。”
戴柯自然是梁曼秋和戴四海之间的桥梁。
2019年元旦回家吃饭。
戴柯在桌底下打开膝盖,轻磕梁曼秋的,频频示意。
梁曼秋躲了没躲开,给他震得碗差点端不稳,使了几个眼色不管用。
二婚夫妻也交换一个眼色,难道终于等来公开恋情的时候?
似乎时机不对。
戴四海主动引导:“小秋有事要说?”
梁曼秋瞥了眼戴柯,让他别再怂恿,“阿伯,我现在上大三,还有一年多毕业,在考虑毕业后的打算。”
戴四海点头,“是该早做打算,去年这时候你哥已经定下碧林鸿庭的旧家,等着实习搬进去。小秋,有什么想法么,想继续读书还是工作?”
梁曼秋:“我、有点想读研。”
戴柯插嘴:“有点而已么?”
梁曼秋微微蹙眉,急得脱了棉鞋轻踩他脚上,按住他,但失败了。
戴柯:“老爸,梁曼秋想去北大法学院读研究生。”
梁曼秋急红了脸,“哥,八字还没一撇呢。”
戴柯:“专业绩点前三,保研肯定没问题。”
梁曼秋:“难说,还有一个学期。”
戴柯:“那就冲到第一。”
“哥。”梁曼秋双颊浮现淡淡红晕,争辩再激烈一点就能昏厥似的,难以想象在法庭上据理力争的模样。
戴四海淡笑:“我没念过几年书,学习上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知识是个好东西。小秋,从小我就跟你说,你只需要好好读书,其他不用担心。读研也好,工作也好,你按你的想法走。”
戴柯:“就是,家里有三个档口,还怕养不起你。”
梁曼秋眼眶酸涩,喉咙好似堵了东西,含糊应了声,低头扒饭。
戴柯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托起她的额头,“又吃眼泪拌饭?”
“才没有。”梁曼秋拉下戴柯的大手,红着眼框送进一大口饭。
幸好戴着眼镜,汪汪泪眼不太明显。
熟悉的小动作,换以前,戴四海一定会叮嘱,男女有别,长大了少点打闹,所以他们到底开始了多久?
戴四海清了清嗓子,“小秋的去向定了,大D,轮到你考虑你的以后了。”
戴柯:“我什么以后?我以后就在翠田所,小奇哥说要定我了。”
戴四海:“我说另一件人生大事。”
一般小孩工作有着落,剩下的人生大事无非是结婚生子。
梁曼秋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起来,跳动得比刚才厉害。
戴柯在桌底下扣住梁曼秋的膝盖。
戴四海说:“你小奇哥有个表妹,也是在Y市读书,准备今年毕业回海城当老师。目前单身,想问你有没有想法见一见。”
戴柯扬声:“小奇哥的意思?”
戴四海:“小奇哥让你见,你就见?”
儿子工作了,父亲话语重量自然不及领导。
戴柯扯了下嘴角,“小奇哥不至于这么缺德。”
章树奇猜到他和梁曼秋在一起,喜添千金后除了上班就是带娃,没时间操心其他事,酒友再也叫不出来。
戴四海:“卖你老豆一个人情,见一下?合适就相处,不合适当多一个朋友。”
梁曼秋膝盖隐隐战栗,不知抖腿还是发冷,想扒开戴柯的手。
戴柯正好翻过来扣住她,第一次在桌底下十指相扣。半年派出所的锻炼没白费,他比在校时多了几抹镇定。
“不见。”戴柯说。
“海哥。”阿莲瞥了两个小孩一眼,隐隐担忧。
戴四海盯着戴柯,无暇他顾。
“妈妈,我吃完了。”带鱼滑下餐椅,被阿莲追回擦了嘴,跑去茶几领玩具车。
家里有规矩,饭点没收玩具,吃饱才能发回。大人的手机也是玩具。
父子对峙插进短暂的广告,没有缓和,反而越发僵冷。
戴四海问:“为什么不见?”
戴柯:“不为什么。”
“哥……”梁曼秋挣不开戴柯的铁掌,扭头小声叫道。
戴柯也没好气,“哥什么哥,你是鸽子么。”
从梁曼秋眼里读不出暗示,戴柯不知她愿不愿意这时公开,没有轻举妄动。
戴四海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下一瞬就能绷出大笑。
阿莲跟他一唱一和:“海哥,别为难大D,说不定他早有女朋友了呢。对吧,小秋?”
梁曼秋像个神游的差生,突然被点名,迷惘看向声源。
阿莲笑着重复:“你哥哥有女朋友,我说对了吗,小秋?”
梁曼秋:“我、我不——”
戴柯忽然说:“我有女朋友。”
桌边四个大人之间绷着一根无形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回弹伤人。
谁也没有注意小孩的动静。
回力玩具车嗖地一下,飞进餐桌底下。
4岁的带鱼小跑助攻,滑跪到梁曼秋和戴柯的椅子间,钻桌底捞小车。
眼前人肉护栏卡住脖子。
带鱼下巴挂梁曼秋和戴柯相扣的手上,哼哼唧唧大叫:“哥~哥!姐~姐!你们拉手挡住我了!”
气氛凝固一瞬,无形的弦铮地一下,断了。
梁曼秋脸皮薄,肌肤白,一张鹅蛋俏脸瞬间涨红,连带染红了戴柯的耳廓。
儿子在老豆面前脸红,气势陡然矮了一截。
戴柯破罐破摔,把梁曼秋的手捞起来,扣着一起搁桌沿。
叫道:“梁曼秋就是老子女朋友!”
“哥……”梁曼秋一惊,阻止已经来不及。
戴四海和阿莲相视一笑,松了一口气,像猎人埋伏到了猎物。
戴柯愣了下,“你们早知道了?”
梁曼秋也呆呆等着下文,刚才眼眶酸涩没消,越发楚楚可人,让人不忍心责备。
“你说呢!”
戴四海没好气,但脸上带笑,并无责备。
戴柯回过神来,好一招激将法。
“小奇哥表妹?假的吧。”
戴四海:“还要什么表妹,你都有妹妹了。”
梁曼秋一半紧张,一半难为情,两种情绪交杂翻滚,嘴巴一瘪,滚了一滴泪。
戴四海说:“小秋,你哭成这样,我会怀疑是大D逼你啊。”
“没有。”梁曼秋忙说,低头推起眼镜,指节刮干眼角。
戴柯扯扯嘴角,“我用得着么。”
戴四海笑骂:“知道你魅力大了。”
戴柯放下筷子,站起来一把将梁曼秋的脑袋摁向他腹肌,也不管她戴着眼镜。
“老爸你吓她干什么,明知道她胆子小。”
又低头对梁曼秋说:“别理他。”
梁曼秋还没缓过上一波冲击,戴柯当着家长的面抱她,比戴四海的试探更为要命。
她挣扎要离开他的怀抱,反而被搂得更紧。
阿莲笑了一下,起身收拾带鱼的餐位。
戴四海:“小秋,阿伯很凶吗,我总觉得你好怕我。”
戴柯终于舍得松开梁曼秋,但还站边上搂着她的脸,指尖滑进她眼镜底下,抹她的眼角。
梁曼秋摇头,“不是怕。”
戴四海没有再问下去,无非是受之有愧。
他语重心长:“你们两个算是互相成就,没有对方,就没有你们的今天。”
戴四海抬头看向戴柯,“当然,小秋成就你多一点。”
没有梁曼秋,说不定戴柯要戴银手镯进翠田派出所,或者落得像高子波一样的下场。
没有戴柯偶然把梁曼秋从福利院带出来,梁曼秋的成长之路支离破碎。如果有幸挤入象牙塔,往后余生要花费精力疗愈童年创伤。如果不幸被贫穷分神,无心学习,像阿莲一样流入社会,早早为生计操劳。
戴柯:“老爸,那你就是不反对。”
戴四海:“你问过我吗,偷偷买PSP,买机车,谈恋爱,每次都觉得我会反对。”
戴柯龇牙咧嘴,低头抚摸着梁曼秋的脸颊,滑嫩又通红,“梁曼秋,听到没?”
梁曼秋还是想逃离他的亲昵,小声说:“我耳朵没聋。”
戴四海无奈摇头,看他们偷偷摸摸,他忍得比他们还辛苦。
“小秋明年下半年就去外地读研究生,大D你正式工作也会比实习忙,不会再像上学一样自由。珍惜这一年半,好好相处少吵架。”
戴柯:“哪有吵架。”
戴四海:“肯定是小秋让着你。”
梁曼秋忙说:“阿伯,哥哥挺讲理的。”
胡搅蛮缠的劲头都用在床上。
戴四海起身收自己的碗筷,最后警告:“大D,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自称老子。你是老子,老子是什么?”
戴柯:“老爷?”
戴四海微扬筷子,作势要敲他,“你刚要工作,小秋还要读研究生,我还不想那么早当老爷。”
梁曼秋的脸红得没法见人,情不自禁主动埋戴柯腹肌上。
带鱼在桌底玩了好一阵玩具车,终于舍得爬出来。
“哥哥,谁是老爷?”
戴四海:“没有老爷!”
戴柯暂时松开梁曼秋,弯腰低头,跟带鱼说了一句悄悄话。
带鱼转身变成扩音器:“爸爸,哥哥说你是老大爷。”
戴四海不恼反笑:“爸爸是老大爷,哥哥是什么?”
带鱼:“老大哥。”
戴柯擦了嘴,纸巾揉成团砸带鱼脑袋。梁曼秋弯腰捡起纸巾扔垃圾桶。他们起身搭火车一块去玄关换鞋,准备回碧林鸿庭旧家。
当然,梁曼秋还是矮小的火车头。
带鱼又急急忙忙追过来:“哥~哥!姐~姐!你们去哪里?”
戴柯:“出去玩,不带你。”
带鱼颤音道:“带~我!”
梁曼秋心软要开口,被戴柯一记眼刀堵住。
阿莲说:“哥哥和姐姐要去约会。”
带鱼:“我也要和哥哥姐姐约会。”
戴柯:“你个小电灯泡,滚。”
带鱼揪着自己衣角,往下坐了坐空气,下一秒就能嗯出一个屁似的,“我不是小电灯泡,我是小带鱼!”

第103章 他的小秋,乘着秋风飞向了更高远的天空。
关系公开后,梁曼秋和戴柯习惯了地下情,在家没有过分亲昵,跟当初戴四海和阿莲在一起也一样。
这是成年人该有的礼仪。
一些小打小闹总算放开了,戴柯可以光明正大抱摔梁曼秋,一起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梁曼秋通常在下面,笑出泪喊救命,戴柯咬着下唇问她服不服。
带鱼呆呆看一会,抓住他的玩具车屁颠颠跑进主卧,“妈妈,姐姐喊救命。”
阿莲:“姐姐为什么喊救命?”
带鱼:“哥哥把姐姐压在沙发上,姐姐喊救命。”
阿莲哼笑一声,“哥哥和姐姐闹着玩呢。”
带鱼:“可是姐姐喊救命!”
阿莲:“你去救姐姐吧。”
带鱼:“我不敢,哥哥好可怕。”
类似投诉层出不穷,“妈妈,哥哥发疯了”“妈妈,姐姐踩哥哥大腿,哥哥哎哟哎哟叫”,阿莲有时不耐烦,“哎呀,弟弟你玩你的,不要管他们。”
更多的是,“妈~妈!哥哥姐姐出去玩又不带我!”
只要梁曼秋和戴柯在家,带鱼只有被嫌弃的份。
国庆前夕,梁曼秋紧绷了大半年,终于收到捷报,成功保研北大法学院。
她回海城找了一份律所实习生的工作,开始体验朝九晚五的生活。工作日一个人在碧林鸿庭,周末回翡翠湾看带鱼他们。
戴柯新警培训封闭三个月,一直到2020年春节前才见上面。
这几年聚少离多,跟戴柯最近的距离在寒暑假,天天黏一起,平常最多一周见上一次。梁曼秋已经记不起一年有360天朝夕相伴的日子。
以后他们各自出差,还会有各种措手不及的分别。
跨过新年,戴柯进入第二个本命年,梁曼秋特地准备了新年礼物。
“是什么?”戴柯翻看巴掌厚,比巴掌大一圈的礼盒,“巧克力?”
梁曼秋:“还不是情人节。”
再说,情人节的巧克力应该他送给她。
戴柯嗅到不祥的气息,“梁曼秋,别告诉我你送了红裤衩。”
梁曼秋瞪圆了双眼,“哥哥好聪明,怎么猜到的?”
戴柯说:“礼物我收下,但是我不会穿。”
梁曼秋摇他胳膊,“哥哥!你穿吧,本命年穿红裤衩可以逢凶化吉,平安顺利。”
戴柯:“拉倒,凶神又看不到我裤衩。”
梁曼秋好一瞬才转过弯,“哎呀,就图一个好彩头。穿嘛哥哥,穿吧。”
戴柯恍然想起初中同学的评价,他妹说话真的有点嗲。
不过,他就吃这一口。
大D妹的柔情蜜语腐蚀他的铁汉意志,本就不坚定的心容易春风荡漾。
“穿可以,我有个条件。”
梁曼秋:“你说。”
戴柯:“我穿上去,你给我脱下来。”
梁曼秋刚想说,岂不是等于白穿,转念反应过来,哑了哑。
戴柯:“脱不脱?”
“行吧。”
梁曼秋不敢想象,涨得比裤衩还红的东西突然弹出来,要是凑太近,还会打到脸上。
戴柯不信命,偶尔无聊地想过,第一个本命年时被老戴逼着穿红裤衩,才走大运遇见梁曼秋。
等戴柯穿上红裤衩,他们没做成功,相拥笑倒在一起。
太土了。
谁能看到大红色还能起反应。
哪怕它是CK。
除非红色移到梁曼秋身上,越少越好。
戴柯以牙还牙,“等你本命年,我也要送你一套。”
梁曼秋嘀咕:“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又送情.趣内.衣。”
而且是没罩.杯的款式,只有一幅花边钢托,把该强调的部分托得越发挺拔,圆的圆,尖的尖,两轮粉红越发迷人眼,恨不得咬上一口。
戴柯:“送刑具。”
梁曼秋立刻想到大红的绑带,勒在白皙肌肤上,对比鲜明,禁忌的色块催发破坏欲。
戴柯最不缺乏这种东西。
“下流。”梁曼秋轻轻笑骂,有一点不好意思,又有一点好奇。
戴柯没反驳,用肢体语言呈现给她,一直到离别前夕。
梁曼秋点了两次行李箱,确认东西没有遗漏。
戴柯没她那么严谨,“漏了在北京买,还有首都没有的东西么?”
“哥哥。”
“说。”
梁曼秋咕哝:“我说首都没有哥哥。”
“我跟你说东西。”戴柯没掉进她编织的文字陷阱,打了一下她屁股。
梁曼秋:“知道你不是啦。”
戴柯坐床沿,拉过她趴他大腿上,掀裙拉裤一气呵成,往光溜屁股扇了一巴掌。
声响清脆,隐隐伴着女声喘息,分外催情。
戴柯将她翻面,正经搂她坐腿上。
离别在即,梁曼秋和戴柯看着对方时常恍惚,好像航班提醒是假的,收拾整齐的行李箱也是幻觉。
他们还会像过去有一个暑假,天天晚上腻在碧林鸿庭的旧家。
梁曼秋指尖划过他线条冷硬的脸,“哥哥,你在想什么?”
戴柯:“没想什么。”
梁曼秋开玩笑:“还以为你又想下流的东西。”
话毕,她知错了,戴柯的吻异常温柔干净,落在她的唇,脉搏跳动的侧颈,平直的锁骨。
只是有一点扎痒。
梁曼秋轻声笑:“哥哥,你的胡子怎么那么扎了?”
戴柯拉下睡裙宽阔的领口,含住空档的她,含糊应声:“你男人24岁,不是18岁了。”
他们的关系蜕变六年了,成年以后,时间对他们的雕琢日渐变小,不再像十二三岁时,彼此能看到对方长大的迹象。
时间又给他们留下宝贵的体验,彼此日渐熟悉的身体,每次不同的欢愉,还有嬉笑打闹。
带刺的吻让肌肤接触越发深刻。
梁曼秋享受戴柯日渐的娴熟与沉稳。她褪去羞涩,越发直白面对自己的欲念,打开身心接纳他。
嵌合的一瞬,戴柯温柔耗尽,又回归原始的疯狂。
他吻她,咬她,揉她。丝丝刺麻从她的唇,落到她胸口。
戴柯吸得用力,要把没有的奶香,尽数吸出来似的。
痛感让触觉变得敏锐,一丝一寸的快意瞬间放大,梁曼秋感觉下一瞬自己就能瘫了。
梁曼秋喜欢戴柯正面抱她,可以偶尔偷看他的表情。平时漫不经心的男人,闭着眼,为她沉醉和用劲,性感又迷人,令她安心,也勾走她的魂。
“哥哥。”
梁曼秋附在戴柯耳边,声音像拼死拼活跑完800米。
戴柯含含糊糊的一个嗯,像应了她,更像故意勾引她。
捣水和拍掌的声响异常响亮,混进交谈里,销蚀了对话的逻辑。

前言不搭后语也好,戛然而止也好,不值得深究,每一句话都是废话,仅剩一个目的。
让他用力干。
戴柯学会了控制速度,慢悠悠问:“舒服吗?”
梁曼秋没能回答上来,声音被.操碎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单音节。
戴柯牢牢勾住她,先跪着抱起,再站到床边。
梁曼秋的重心随着戴柯摇晃、腾空,不由抓稳他结实细腻的肱二头肌,倒抽一口气,怕滑下来,也怕他滑出来。
戴柯抄着梁曼秋的膝弯,握住她的腋下,身高和体力悬殊,他将稳稳她钉在半空,不断抬腰进击。
她担心的滑落,哪一种都没出现,他的力气和长度不允许意外。
空调冷气没法阻挡热情,他们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最亲密的地方也汗涔涔黏糊糊的。
梁曼秋担忧:“哥哥,是不是、漏了?”
戴柯暂停拉出半截,头还埋在里面,低头看。狂乱的毛发挂满白粒粒,套子口也糊了一圈,画面靡艳,不堪入目。
他说:“老子还没赦,都他妈你的。”
“啊?”梁曼秋没法思考,又被撞晕了。
“不信你摸摸,”戴柯说,放慢速度,随时等着她横插一手,“老婆,摸一下。”
戴柯每次总能飙出新鲜又羞耻的废话,梁曼秋总比不过他,红着脸,“知、知道了。”
戴柯体力过人,地盘稳实,再次冲碎她的声音与鼻息。
戴柯像一棵桉树,梁曼秋成了盘着树干的考拉,狂风暴雨里,摇晃的只有考拉和树冠,树根依旧稳稳扎在地里。
他们往肢体语言里浇灌爱意,在熟悉里发掘新鲜感,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用深刻的方式铭记对方。
次日一早,梁曼秋的航班下午1点起飞,戴四海把车开来碧林鸿庭。
阿莲:“真不要我们一起去?”
戴柯:“不要。”
戴四海:“这车能坐得下,五座呢,刚好我们一家五口,换SUV不就是等这一天么?”
戴柯:“你们去她一个一个挨着哭,要哭瞎。”
梁曼秋瘪瘪嘴,“我才没哭。”
戴柯把行李箱挪好位置,关上尾箱门,“你现在就记住这句话。”
梁曼秋噘嘴:“就不哭。”
戴柯:“谁哭是小狗。”
带鱼:“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家?”
梁曼秋犹豫:“姐姐可能——”
阿莲插嘴:“姐姐国庆就回来了。”
带鱼:“啊?国庆啊,好久啊,你怎么去那么久?”
小孩还没时间概念,不是下一秒都觉得太久太久。大人接受了离别,还不习惯离别,不敢轻易说久。分别时的任何展望都抵不过这一刻的悲伤。
梁曼秋挤出笑,也不小心挤出泪意,“国庆很快的,弟弟过四个周末就到了。”
带鱼:“好吧。”
“走了。”戴柯发动SUV,后视镜里的二婚夫妻和他们的小孩越来越小,直至拐过一个街角,消失不见。
戴柯在旁忽地嚯一声,“有人要汪汪了。”
梁曼秋:“臭哥哥,专心开车。”
海城机场转瞬抵达。
戴柯停好车,推着梁曼秋的行李箱,和她手拉手走到安检入口。
“进去吧。”该说的唠叨一路,戴柯没再废话,给了她屁股一记熟悉的助推起飞,只是比少年时期力气轻了许多。
“那我走咯。”梁曼秋的手夹着登机牌,晃了晃。
戴柯:“滚吧。”
梁曼秋没动,迟疑片刻,“哥,要不你先走。”
海城今年的夏天格外短暂,戴柯这样粗线条的人也嗅到秋的寂寥。
他毫不犹豫转身,再慢一步就走不掉似的。
梁曼秋看着戴柯颀长的背影,不知哪年褪去潦草的形象,身姿挺拔,步态从容稳健,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
这个人从来不曾跟她表白,不说喜欢也不说爱,若说遗憾,梁曼秋不能说没有。她没有的东西太多,没有正常的父母,没有安定的童年,她拥有了戴柯,不敢太贪心。
她不敢断定爱的全部含义,能肯定只有一项,爱的语言很多。戴柯的眼神会说爱,肢体动作会说爱,唯独嘴巴不会说。
她要替他们说出来。
“哥——!”梁曼秋撒开行李箱拉杆,朝着戴柯飞奔而来。
戴柯回头,转身下意识走近两步,稍稍弯腰接起她,托住她屁股,搂紧她后背。
这是他见过她最热烈直白的表达。
梁曼秋坐稳在他手上,捧着他的脸,直视那双深邃的眼睛,“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回家,一定一定要等我。”
戴柯抽空打一下她屁股,“痴线,敢不按时回家我就出去抓你。”
“还有——”
梁曼秋抱住他的肩膀,脑袋埋进他的肩窝。耳鬓厮磨的温暖里,一道水意滑过他的侧颈,溜进衣领,凉得分外明显。
“戴柯,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这是梁曼秋第二次直呼其名。
第一次是高中时威胁戴柯不准交女朋友。
从不安的怀疑,到安心的肯定,他们磕磕绊绊走过了很多年。
“梁曼秋,老子当然知道。”
戴柯的手绷出暴凸的青筋,搂得越发紧实,也终于吃了一大口“眼泪拌空气”的味道。
然后,梁曼秋挣扎了一下,从头身上滑下来,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扎进安检口。
一个多小时后,戴柯把SUV停在路边,降下车窗。
飞往首都机场航班准时起飞,机身上海城航空的红色祥云标志越发小巧、模糊。
他的小秋,陪了他十二年,乘着秋风飞向了更高远的天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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