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by钦点废柴
钦点废柴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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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老天有眼,阿莲逢凶化吉,戴四海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要在月子中心呆足40天休养,在这里过年,寒假结束后回家。
戴四海在档口派送红鸡蛋,庆祝添新丁。
碧林鸿庭的家,又只剩下梁曼秋和戴柯。
戴柯今年寒假只有10天,一边写无法完成的卷子,一边趁最后假期放纵。
梁曼秋选了文科,已经看不太懂戴柯的试卷。他也早不需要她的帮忙。
她摸了摸戴柯比以往稍长的头发,微微扎手,跟他的脾气一样硬。
“哥,你是不是该剪头了?”
戴柯:“三月再剪,然后留到暑假,我要染黄。”
许是大帅哥天生优势,又是粗野气质,不修边幅,戴柯唯一的捯饬就是不邋遢。
梁曼秋愣了一下,想象黄毛开机车,“哥,你会很跩很拉风。”
戴柯鼻子哼了一声。
梁曼秋:“也很骚包。”
下一瞬,脑袋被摁了一下。
戴柯:“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染黄毛。”
梁曼秋:“没那么绝对吧,上大学应该没人管发型。”
戴柯:“你不懂。”
梁曼秋:“说点我懂的。”
戴柯直接拉梁曼秋到腿上,搂着她,低头吻起来。
相处了大半年,他们已经学会灵活调整呼吸和姿势,咬合得更紧密和舒服。
梁曼秋笑着挣扎,“我让你说,又没让你亲。”
戴柯:“刚才谁说‘哥哥,给你抱一下’。”
一派胡言。
戴柯扣着她的肩头,抚摸她的脸蛋,平常用力的掐捏变得异常轻柔,像他的吻一样,每一个小动作都是迷恋。
然后,指尖如笔,划过她的下颌,沿着律动的颈动脉,手掌盖上她的锁骨。
梁曼秋穿着一件圆领彩色条纹毛衣,外套敞开,露出起伏的胸部曲线。
隐隐感知戴柯手掌的终点,梁曼秋心跳加速,不由扣住他的手腕。
束手就擒就不会是戴柯,在边缘的试探变成直达,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一边胸,明明白白揉了揉。
他的吻骤然凶猛,胸膛欺上来,压到梁曼秋的手背,成了她按着他的手去摸。
她的另一边胳膊卡在他腋下,动弹不得,只能摸到他结实的背肌,扣上他的肩膀。
梁曼秋只觉得嘴巴让戴柯堵得严丝合缝,没有一丝漏气的可能。他们的舌尖像两条活力十足的鱼儿,在口腔的方寸之地互相打架。
戴柯吮吸、轻咬着她的舌尖,像一块口感细腻的糕点,怎么也尝不够。
掌中绵软的一团,险些握不住,更是新奇的体验。隔着衣服,同样肉乎乎的手感,跟屁股肉如此不同。它半禁锢在内衣里,隔了层层衣物,依旧柔软又水灵,像灌了水的气球,不敢想象赤裸握住的触感。
戴柯摸到了梁曼秋的心跳,跟他的一样飞快,不断撞击着胸口。她的战栗也透过手掌与鼻吸,频频传到他的身上,带起相似的反应。
大面积的肢体接触将他们两个人紧紧黏合,合二为一,每一处相贴的地方都起了共振。
戴柯尤不满足,挣开梁曼秋的手,掀起一角毛衣衣摆,掌温透过薄薄的打底衫,熨帖着梁曼秋的肚子。
梁曼秋一惊,咬了戴柯的舌头,拼命扣住那只准备过线的大手。
戴柯吃疼松了手,“找死啊梁曼秋。”
梁曼秋双颊浮着娇羞的红,瘪瘪嘴,搂紧他的肩头,一言不发埋进他的胸口。
戴柯时而蛮横,倒不至于变态,隐约感知每个阶段的探索限度,浅尝即止。
怕梁曼秋受不了,也怕受不了变态的自己。
戴柯:“我都给你摸过。”
“男生跟女生、哪能一样,”梁曼秋结结巴巴,“女生又不会、光上半身。”
戴柯说:“什么时候长这么大?快握不住了。”
行为没变态,语言早已离谱。
梁曼秋轻轻砸了一拳他的肩头,不敢看他此刻表情。
那份轻浮光是想象,她头皮发麻,羞耻感连带的另类愉悦,足够她消化半宿。
阿莲坐月子的关系,戴四海今年没带戴柯回老家,在海城过年。
梁曼秋去年还去姑姑家吃年夜饭,阿嬷不在了,她左右不自在,可是戴四海总坚持让她多走动,她才硬着头皮吃到初一。
今年她小心翼翼问戴四海,能不能跟哥哥一起吃年夜饭。
戴四海可能要操心的太多,无暇计较,准备了一份年礼,让她年后跟姑姑约一天空闲时间去拜访。
戴家的除夕宴叫了酒店外送,挤在月子中心的小桌,和阿莲一起吃的。
饭毕戴柯骑机车载梁曼秋回家,自行安排活动,戴四海在月子中心守着阿莲母子。
金玲和金明家和老人同住,年年在海城过年,本来想约他们一起放烟花打牌,大人说除夕不宜到别人家串门,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活动只能延后。
海城市区禁止燃放烟花,滨海区自诩不算市中心,翠田街道紧挨翠田水库,绿化覆盖率高,多有山坡,更称得上郊区。
禁令形同虚设。
除夕当晚,碧林鸿庭一楼花园不少人放起仙女棒、旋转陀螺或擦炮等非升空类烟花,胆大的放钻天猴,或者跑上楼顶放高升礼炮。
整个小区走了超一半的人,每个角落依旧热热闹闹。
梁曼秋和戴柯买了烟花,在单车棚的车道占山为王,放起小烟花。
基本是梁曼秋放。
她很多年没放过烟花,在山尾村很多年买不起,来了海城跟姑姑过年,姑姑家不会买。
戴柯双手抄兜站一旁,嚼着口香糖,兴致缺缺,像买烟花哄小孩的大人。
他嫌烟花太矮,不够刺激,还是升空类烟花比较有看头。
楼顶放高射炮的邻居被物业和消防劝下楼,后面的人不敢再上。
唯一兴趣是在梁曼秋点引线时,突然吓她一声,嘣!害得梁曼秋双眼扑闪,急忙缩手,跑出两步才发现没点燃。
“哥——!”梁曼秋叫道,“你很讨厌知道么!”
戴柯:“它根本不会响,你怕屁啊。”
之后,梁曼秋被吓大了胆子,戴起风帽屏蔽戴柯的声音,手不抖,心不乱跳。
戴柯掏出手机,打横拍了一张照片,随手发Q空间。
照片里,梁曼秋只露出半张笑脸,双手摸着脖颈处风帽蓬松的绒毛,偏头看向一人多高的喷射烟花。
文案系统自动生成:发表了一条动态
戴柯没空看手机,梁曼秋拍了一张烟花照片想发动态,帮他刷到了评论。
老宁:叼,几时交了女朋友???
四眼明:新年快乐!
猪肉玲:可爱!我是说女主角!(呲牙)新年快乐
猪肉玲回复老宁:你什么眼神,这是小秋啊!
老宁:哦
老宁:我就说
梁曼秋又点了一个冰淇淋筒,隔着烟花,将旁边的戴柯也拍进去。
照片拍了两张,一张对焦在戴柯,立体五官清晰可见,一张对焦在烟花,戴柯变成一道模糊又神秘的侧影。
梁曼秋把第二张发Q空间,配字:第一次和哥哥过除夕,新年快乐!
她的好友回复也快。
猴子:哇酷
猴子:新年快乐
周舒彦:新年好
安佳月:这年头,男朋友都叫哥哥么?新年快乐呀小秋,新的一年和你的哥哥甜甜蜜蜜。
猪肉玲:楼上好像有八卦……(呲牙)不管了,可爱小秋新年快快乐乐
金明:小秋,新年快乐!
梁曼秋的空间做了屏蔽,没让老师和家长进来,不然新年这颗心安不下。
刚要退出空间,又多了一条回复。
木可回复猪肉玲:(大兵抽烟)
“哥……”梁曼秋担忧地望向戴柯,当初说好先不告诉其他人。
戴柯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巾,吐了口香糖,团了扔掉。
刚要说什么——
嘣——!
不知道哪个邻居胆肥,舍己为人再登楼顶,点燃高射烟花炮。
黑幕瞬间炸开姹紫嫣红,空气浮动着淡淡的硝石味。
不少邻居在阳台仰头观望,还有干脆跑下楼,齐齐望向天空。
梁曼秋记忆里的年味,从山尾村农家小院的冷清,姑姑家正襟危坐的拘束,变成了和戴柯一起放烟花的自在。
人们开始倒数农历新年,站一楼花园的,挤家里阳台的,还有一墙之外的其他小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
远方有人抢头炮,烧响了鞭炮。
一呼百应,各个角落鞭炮陆续响起,接龙一般,爆竹声铺天盖地,淹没了倒计时。
“新年快乐!”
梁曼秋情不自禁挨近戴柯,垫脚凑近他的耳朵,大声喊:“哥哥,新年快乐!今年考上理想的大学!”
戴柯瞥了眼梁曼秋,转头打量周围,稀稀拉拉几个人都在仰头望天,没有人留意到他们。
梁曼秋跟着他望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他在看什么。
戴柯拉起风帽,外套和梁曼秋的同品牌男款,帽檐没有绒毛。无论梁曼秋怎么安利和吹捧,他坚定选无毛款。
“你也觉得冷吗?”梁曼秋笑着问,大眼睛眯成两弯月牙,下一瞬,又倏然睁大了双眼。
戴柯低头,风帽挺括的帽檐贴上梁曼秋的绒毛,两个人的风帽凑成一个小小的防空洞,屏蔽了外界的喧哗,里边只有他和她。
梁曼秋还未来得及后仰脑袋,戴柯适时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递了来淡淡的草莓甜,间接请她吃了新年的第一颗口香糖。
戴柯浅尝即止,直起身,轻掐梁曼秋脸颊摇了摇。
“新年快乐,大D妹。”
梁曼秋回过味来,一张俏白的鹅蛋脸瞬间变成草莓色,“哥哥你、太色了……”

第76章 他的大D妹,怎么还没满十八岁。
除夕戴柯给金玲回复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金玲一直惦记到年初七,滨中高中部高三开始补课。
本来初五上老宁家打牌,金玲有机会一探究竟。奈何当天人太多,来了好几茬同学,没问得出口。
进入高三下学期,戴柯延续初三下的传统,暂停篮球,免得意外骨折,得不偿失。
金玲在篮球场碰不上戴柯,蹲了几晚田径场,才“偶遇”夜跑的戴柯。
金玲汇入夜跑队伍,挨到戴柯身旁,“嚯,好巧啊,大D。”
戴柯呼吸平稳,“猪肉玲,你不是考完体育了么?”
体育生早已在今年1月份完成体育统考,金玲目标考隔壁Y市的师范大学,以后当一名体育老师,或者教练。
“锻炼锻炼身体,争取再长1厘米。”
金玲身高已达175cm,在南方女生中鹤立鸡群,男生堆秒杀一批根号三。
金玲跟着戴柯跑完5公里,并肩散步,问:“大D,你不是讨厌长跑,怎么一口气5公里?”
戴柯:“随便活动活动。”
幸好没说只是热身。
金玲欲言又止。
戴柯:“猪肉玲,你一脸便秘,想干什么?”
金玲干笑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又走了一个弯道,金玲斟酌开口,“大D,其实我好奇一个事挺久了。”
借着主席台打下的强光,戴柯看了一眼金玲,“你变啰嗦了。”
金玲叹一口气,“你跟小秋,是不是……在一起了?”
戴柯:“我跟她什么时候没在一起?”
事到如今还想隐瞒,可以理解,但未免不够意思。
金玲:“小秋脸皮比较薄,我不好意思问她,才来问你。”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
戴柯走向单杠区域,“你也来两下?”
承认了?
这就承认了?
金玲还在消化惊天八卦,哪稳得住那口气,摆手:“不了不了,你上你上。”
“帮我计时一分钟。”
戴柯走到空闲的单杠下,挂上去,开始做引体向上。
十来度的春夜,戴柯穿着校服短袖,肱二头肌流畅绷紧,下摆露出一截腰,腹肌隐然,一身赤露的肌肉极具爆发力。
戴柯在单杠平稳升降,小麦色肌肤在夜里成了酱色,像档口刚出炉的烧鹅。
“我的妈哟。”金玲笑得比自己谈恋爱还兴奋,被戴柯横一眼,才想起掏手机计时。
金玲:“大D,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么?总不会最后一个吧?还有谁知道?”
戴柯一口气憋了15个,才跳下来。
“谁知道。”
“大D,需要的话,我一定帮你保密。”
金玲想了想,又补充:“可以告诉四眼明么?”
戴柯:“别让老戴知道。”
金玲在眼睛前比了两个大大的OK,“我办事,你放心。”
梁曼秋因为除夕Q空间动态,免不了遭同学一轮八卦。
当初的前后桌都一起选了文科,单单安佳月和猴子两个就够聒噪。
梁曼秋迫不得已给安佳月看了人像清晰版照片,安佳月尤不满足,“没有合照么?”
舔到新年第一颗口香糖之后,梁曼秋的确磨戴柯一起拍了合照,他举相机,随便拍了一张。
梁曼秋:“在我哥那。”
安佳月:“叫他发来呀,真是的。”
梁曼秋笑道:“没啥好看的。”
安佳月:“让我看看夫妻相长什么样。”
梁曼秋哭笑不得,“不是。”
安佳月佯装板起脸,“别又说只是你哥,这套台词我听腻了。”
“本来就是……”
下一瞬,梁曼秋遭安佳月呵痒痒,扭得花枝乱颤。
哪怕海城中学不抓早恋,梁曼秋对外只说戴柯是她哥,从没承认男朋友。戴柯也只在Q名备注上盖章她是老婆。
梁曼秋的桃色绯闻接近尾声,周舒彦沉默良久,开启新话题,“我也贡献一个八卦,Jodie有男朋友了。小秋也认识。”
安佳月和猴子异口同声,“真的假的?”
他们听毕业的学姐说过,赵静刚来海中时,有一个谈了好久的男朋友。那男的也是老师,在滨中高中部,后来劈腿跟一个官二代独生女同事好上,结婚后就升去区教育局了。
赵静有一段时间状态糟糕,学姐见过她在办公室走廊接电话红了眼睛。
梁曼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认识Jodie的男朋友?”
周舒彦:“翠田派出所那个警察,我年前看到他们一起逛街。”
梁曼秋:“小奇哥?”
周舒彦:“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上次跟你在翠田派出所见到的那个,他们以前好像认识。”
安佳月奇道:“哟,小秋,团支书,你们两个还一起进过派出所?”
她开始往狗血方向发散,双龙夺珠?为爱打架?
猴子:“安家月月别打岔,我要继续听Jodie八卦。”
梁曼秋巴不得话题别在她身上,“上学期刚开学,我也碰到过一次Jodie和小奇哥逛街,可是看不出是情侣,没有拉手挽手臂之类。”
周舒彦:“我看到有挽手臂,还打招呼了。”
“看来是真的……”
梁曼秋打算晚些时候跟戴柯八卦一下。
安佳月:“小秋,这个小奇哥什么的,帅不帅,靠不靠谱?”
梁曼秋:“帅啊,应该挺靠谱,我阿伯跟他关系不错,我哥经常跟他打篮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曼秋觉得戴四海认可的人,品质应该不赖。
猴子:“Jodie今年多少岁?”
安佳月:“Jodie工作多少年了?”
梁曼秋不假思索:“起码28岁。”
安佳月讶然,“小秋,你怎么那么清楚?”
梁曼秋笑道:“Jodie跟小奇哥是初中同学,年龄应该差不多。”
章树奇有次来档口买烧鹅,碰见她,会感叹一句,“小秋刚来海城时我刚分到翠田所,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当年章树奇二十一二岁,现在梁曼秋寄养在戴家已经六年半了。
安佳月又说:“如果Jodie高三继续带我们,岂不是最快我们毕业才能结婚?还有两年……”
高三对于学生和老师来说,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炼狱。不少老师推迟婚礼或怀孕计划,有些甚至因为忙碌和压力,耽误了恋爱。
猴子不禁憧憬:“婚礼能不能给我们班设一桌?最好国庆或者寒假喝喜酒啦……”
安佳月笑话他,“还让你当伴郎呢,要不要?白日做梦。”
两个人拌起嘴来,吵吵闹闹,不可开交。
梁曼秋想到另一个层面,到时她大一,戴柯大二,不知道会不会分开,散落在中国哪些地方?
开学后第一周,阿莲从月子中心回到家里,不少亲朋好友陆续来家里看望满月的小带鱼。
梁曼秋嫌吵,上午去了翠田图书馆自习回来,被家里阵势吓一跳。
戴四海跟一些生面孔介绍,“这是姐姐,在海中念高二。”
梁曼秋抱着公车上翻看的杂志,略带羞涩跟着戴四海叫人。
然后,又是一阵听惯了的夸奖,尖子生啊,考重点大学啊,不一而足,夸得梁曼秋双耳赤红。
知道梁曼秋生性喜静,戴四海帮她挡挡场面,说:“你回去看你的书吧。”
后面大人还在夸她懂礼貌,谁家女儿满口脏话骂长辈,经常跟社会上的男青年瞎混,云云。
有人断言:“海中学生,尖子中的尖子,一般人哪能比得了!”
梁曼秋回房放了书,去同样来了客人的主卧,跟阿莲和其他女客打了招呼,看了两眼小带鱼。
一个多月过去,小婴儿长开了一些,褪去黄疸,肌肤多了些健康的血色,没有刚出生时的皱巴通红。
小带鱼在安睡,全然屏蔽大人的声音,梁曼秋没抱他,离开了主卧。
楼下机车声浪震天,戴四海闻声出阳台瞄了眼,“果然是大D回来了。”
不出一分钟,戴柯一口气跑上楼,入户门洞开,一眼瞄到戴四海,开门见山:“老爸,梁曼秋回来没?”
戴四海笑骂他,“门都没进就找小秋,迟一秒都不行。”
滨中高中部生源质量不及其他中学,补课风气一骑绝尘,高三从年初七补课到了年十八中午,终于盼来半天假期。
戴柯被收押在校已经十天半。
戴柯刚要骂脏话,一进门瞥见一屋子亲戚,生生咽下。
梁曼秋闻声扯了耳机线,推着桌沿起身,磕得椅子嘎啦响。
高中不同校,他们习惯了每周分开六天半,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才叫分别,这是在一起后第一次小别,也是相识六年半以来,分别最久的一次。
梁曼秋匆匆跑到了走廊口,扶着墙角,和戴柯只隔了两三米,也隔着繁琐的人情世故。
戴柯身高飙到了187cm,大概也定了型,戴四海的胳膊已经不方便搭上他的肩头,只能手搭一下。
戴四海逐一问他哪张面孔还记不记得,是谁家的谁。
戴柯转头,抽空从戴四海后脑勺瞟梁曼秋,扬了扬眉。
梁曼秋的笑容一瞬间放大,像除夕夜天幕绽放的烟花。
两个上社会课不听讲的学生,只顾着眉目传话。
长辈又轮番夸赞问话,从戴柯身高到学习,再到高考愿景。
戴柯左耳进右耳出,十来分钟后迎来刑满释放。
戴四海说:“你弟弟在里面,你去看一下。”
戴柯走向梁曼秋,领着她回自己房间。
反手关门,上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戴柯拉她入怀,堵住她没喊出口的一声哥哥。
梁曼秋后背撞上门背,木门微微震动,动静勉强可以忽略。
戴柯扣住她的后脑勺,大手习惯性隔着衣服揉着她的胸,不钻进衣服就不会挨咬舌头。
门口向左是客厅,向右是主卧,木门隔音一般,两边亲朋好友高谈阔论,世俗的喧闹夹攻着他们。
外面充斥着伦理的学问与讲究,戴柯是这个家的老大,梁曼秋占据老二的角色,老三还在襁褓里头哇哇大哭,角色关系明晰,亲戚观念比天然血缘更具权威性。
房里两具身体过分年轻,情窦初开一点即燃,交换水意绵绵的热吻,一派山高皇帝远的从容。他们以大众赋予的关系做掩护,用肢体动作确认真正的关系。
他们是男女朋友,也是彼此的初恋。
“我来看看小带鱼醒了没有?”
戴四海的嗓音和足音从门外飘过,目光似乎具有穿透力,隔着木门洞悉梁曼秋和戴柯的苟且。
隔着门,梁曼秋吓一跳,浑身僵住,睁开眼。
戴柯不管不顾,闭眼含变形了她的嘴巴,感觉到她的僵硬,才松开喘气。
“发什么呆?”戴柯拍拍梁曼秋的脸颊,额头抵住她的。
梁曼秋喘气含笑,“总感觉被阿伯看见了。”
“痴线。”戴柯丢下一句,重新舔舐十来天没见到的唇。它像他摸过她所有裸露的肌肤,肉质饱满,富有弹性,洋溢着少女特有的活力,又隐隐透着成年女性的成熟。
他的大D妹,怎么还没满十八岁。

今年开学晚,新学期开始,离高考已不足100天。
高中三年眼看一晃而过,戴柯重新进入绷紧期,目标很简单,考上一本线。
清明拜祭妈妈,往年要戴四海教着问候和祝祷的少年,一本正经主动许下自己的愿望,希望妈妈在天之灵能保佑他。
跟着戴四海走出主路,戴柯拍拍校裤口袋,“我东西掉了,回去找一下。”
戴四海:“什么掉了?”
“火机。”戴柯扔下两个字,原路返回。
戴四海在后头纳闷,“你身上怎么有火机?”
戴柯回到妈妈墓前,望着褪色的照片,里面的女人有着跟他相似的眉眼,年复一年,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模样。再过一些年,戴柯会比她还“老”。
戴柯从裤兜掏出双手,垂在身侧,不正经的样子稍有收敛。
“老妈,老爸有新老婆新儿子……”他顿了顿,消化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我也有女朋友了,她是我妹……”
从戴柯有记忆起,戴四海就教导他跟墓碑上的妈妈说话。
小的时候听一句,复述一句,声音脆响认真,惹得戴四海热泪盈眶。
长大一点,觉得对着墓碑说话挺奇怪,从来收不到回复,渐渐抗拒,任由戴四海怎么催,他一声不吭,心底一片茫然,只说在心里面说了。
到后来,戴四海只提醒他重复每年相似的问候和祝祷,没再勉强。
戴柯还是没法摆脱一股微妙感,也许性格不拘小节,煽不了情。
“就这样,我现在挺好。以后带她来看你。”
戴柯微微躬身,双手抄兜,转身走出去跟戴四海汇合。
戴四海正好抽完一根烟,往地上扔了烟头踩熄,“学会抽烟了?”
戴柯:“我成年了。”
戴四海笑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抽第一支烟的时候肯定毛都没长齐。”
戴柯:“哪的毛?”
戴四海忍不住打一下戴柯后肩,脑袋不方便打,太高,费劲。
“阿莲在家里花盆见过烟头,小秋还帮你撒谎说楼上扔的。幸好我没上楼质问邻居。我就说怎么月季都养不活……”
戴柯:“你没浇水,怪我?”
家里阳台养着几盆月季,初中时梁曼秋隔三差五浇水,或者催戴柯浇水,花朵比不得邻居家的丰润,好歹没死。高中他们住校后,几乎没人管,月季半死不活。
戴四海:“养孩子就跟养花一样,多浇水松土施肥,才能开出花。养自己也一样。”
戴柯:“现在每天做的卷子,烧了当草木灰都能养活家里的花。”
“你老豆只有初中文化,学习上帮不了你忙,时间不多,你自己把握。学习以外的事,该放一边就暂时放一边,最好不要影响心情。”
戴四海打量戴柯一眼,笑容和眼神包含深意。
戴柯:“我早没打篮球了。”
“呵呵,你知道就好。”
戴四海制造了未知,触发戴柯无尽的琢磨。
戴柯听出戴四海话里有话,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猪肉玲不至于这么大嘴巴,四眼明也不是八公。
还有谁?
戴四海也在琢磨别人留下的未知。
前不久章树奇来档口买烧鹅,和海中女老师的恋爱事实早已不是新闻,多跟戴四海提一句,女朋友就是梁曼秋班主任,也是他的初中同学。
戴四海感叹一句,世界真小,缘分来了挡不住。
“是挺有缘分,”章树奇说,“大D小秋现在怎么样?”
戴四海说:“两个都挺好,成绩稳定,上了高中不像小时候打打杀杀,没有什么要特别操心的地方。”
章树奇:“我和我女朋友都说,等以后结婚,大D小秋能当伴郎伴娘就好了,多亏了他们,我们才走到一起。”
戴四海:“婚期都提上日程了?先恭喜你了,这么多年,总算有着落了。”
章树奇:“打算今年领证订婚,等她把这届学生送上大学,再摆酒。”
戴四海:“可以啊,安排得妥妥当当。到时候小秋也上大学了,你们问问他们,我估计挺愿意,大D爱热闹,小秋爱跟着她哥玩。”
章树奇顿了下,“我同事巡逻经常看到大D骑机车载着女朋友到处兜风,戴着头盔看不清脸。我说那是小秋。他说看体型应该没错。”
初中就有过类似八卦,把梁曼秋误以为戴柯女朋友。
戴四海没太当一回事,等章树奇走后,再一琢磨,上个学期海中家长会,赵静也提过类似问题。
赵静说:“我听班上学生说,小秋男朋友经常骑机车来接她,不知道家长您这边清楚这个事么?”
戴四海跟赵静对了机车细节,深蓝色铃木,说:“是我儿子,小秋叫他哥哥。他们年龄相差不大,两个从小打打闹闹过来,感情比较好,容易让人误解。”
赵静:“家长心里有底,我们老师就能放一半心。海中不像其他高中严禁早恋,但学生大部分是未成年人,我们做老师和家长的,还是需要及时监督和适当引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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