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by钦点废柴
钦点废柴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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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看到他们停车,张罗着吃饭,“回来得正好,菜刚刚出锅,今天烧了鹅血汤。”
戴柯皱了皱眉,“一听就腥。”
梁曼秋说:“阿伯做的菜怎么会腥。”
戴柯说:“一会你多吃两碗补血。”
梁曼秋双颊微烫,小声说:“我哪有那么严重,又不是失血过多。”
戴柯只是想到以形补形,顺口提一句,哪想到那么多青春期禁忌。
“谁跟你扯那个,反正我不吃。吃多点自己走路,下次我才不背你,重死了。”

第25章 我们一起上高中考大学,好不好?
晚餐吃得磨磨蹭蹭,梁曼秋等阿莲独自进后厨洗碗,才端着空碗跟进去。
“阿莲姨……”梁曼秋有点羞涩,上一次买小背心是阿莲观察到了主动提出,这一次她不得不自己开口。
“小秋,怎么了?”阿莲转头接过梁曼秋手里的空碗,上了初中以后,两个大人都在有意无意减少梁曼秋的家务活,七门课业实在是一个大挑战。
“我来那个、生理期了,刚借了哥哥的钱买东西,能不能……让阿伯……”
梁曼秋越说越急,尴尬地笑笑。
阿莲愣了下,笑容带着惊喜和善意,“让阿伯多给你一点零花钱买卫生巾对不对?”
梁曼秋点点头,悄悄舒了一口气。
阿莲:“我之前就想跟你说,要是来了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准备。忙忘了,也没想到你那么快。”
梁曼秋:“以前六年级我们班就有女生来了。”
阿莲:“有特别不舒服吗?”
梁曼秋:“肚子疼。”
阿莲匆匆洗了碗,搭着梁曼秋的双肩,一大一小像搭火车,走出后厨。
“我跟小秋去超市,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吗?”阿莲冲戴四海父子说,一个在饭桌扫尾,一个已经看起电视。
戴四海说:“你们去买什么?”
阿莲说:“不告诉你。”
梁曼秋跟阿莲达成一种同胞的默契,没了前头的尴尬,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买女人的东西。”戴柯冷不防说,目光还锁定着电视机。
“什么?”戴四海有点诧异,戴柯耳廓微红,口吻却颇为老成。
阿莲给戴四海示意戴柯,“瞧你家大D多懂。”
等档口只剩下父子俩,戴四海问:“你刚才说什么?”
戴柯懒散瞟了戴四海一眼,“阿莲到底有多少岁?”
戴四海顿了下,“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戴柯:“随便问问。”
戴四海:“今年三十。”
戴柯:“她有老公小孩吗?”
戴四海思考半晌似的,“你听到什么传言?”
戴柯难的分他一点眼神,“你有什么没跟我说?”
沉默倏然降临,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
父子俩不知道几时话越来越少,少到戴四海需要跟梁曼秋打听戴柯的初中生活,戴柯除了要钱缴费零花,没有其他交流。或许因为戴四海有了秘密,或许是戴柯青春期叛逆,他们进入一种典型的父子关系,只要不出大差池,以后可能都会是这般距离。
阿莲带梁曼秋的超市挑选卫生巾,教她不同种类和不同流量下的用法及注意事项,给她囤够下个月的量,才送她回碧林鸿庭。
听到戴柯在学校帮梁曼秋买卫生巾,阿莲吃了一惊,“他爸都不会买,大D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梁曼秋听着感觉怪怪的,“阿伯不会买什么?”
“你阿伯没给你买卫生巾。”阿莲的话好像又没什么破绽。
梁曼秋忙说:“我自己买就可以了。”
阿莲悄悄问:“小背心还合适吗?”
梁曼秋红着脸点点头。
阿莲说:“要是不合适了,你跟我说,我带你去买文胸。”
那个代表成熟的名词跟它的英文单词bra一样,还没进入梁曼秋的词典,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或者你也可以跟女同学逛街一起买,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和女同学逛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拿到生活费第一件事就是跟同学逛街买衣服。”
阿莲想了想,话锋一转,突然低落,“不过我就是跟外面的女生玩多了,不爱学习,整天谈恋爱,初中没读完早早就出来打工。”
她突然宠溺地捏了捏梁曼秋的脸,“小秋,你这样挺好的,继续好好学习,多读点书。”
梁曼秋的心脏怦怦跳,鼓动着一个长久的疑问,“阿莲姨,你结婚了吗?”
阿莲好像有一点尴尬,“算是结了吧,以后告诉你。”
梁曼秋抄着一只黑色大塑料袋回家,戴柯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好奇扒拉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卫生巾,又嫌弃地走开,袋口懒得收拢。
梁曼秋把卫生巾收整到放贴身衣裤的抽屉,扭头跟戴柯悄悄分享八卦。
“哥,阿莲好像结婚了。”
戴柯还是旧姿势坐在书桌前,单膝顶着桌沿,抬起椅子的前脚,一摇一晃,悠闲自在看漫画书。戴柯厌学到晕字,就算课外读物也选字少的漫画。
“她老公哪个?”
梁曼秋:“不知道。”
戴柯:“你听谁说的?”
梁曼秋:“她啊。”
戴柯:“没听她提过她老公。”
梁曼秋:“我也没听过,改天我再问问。”
初中生们似乎总是对老师的配偶好奇万分,对阿莲这个像老师一样的长辈也不例外。
梁曼秋收整好卫生巾,进入每晚的轮流洗澡流程,不由抱怨:“哥,你为什么每次先回来都不会先洗澡?”
戴柯:“你有意见?”
梁曼秋小声说:“磨磨蹭蹭好晚才关灯。”
戴柯:“你再说一遍。”
梁曼秋说:“你好像洗澡时间变长了。”
戴柯的椅子僵住,不摇了。
他的心里好像住进一头猛兽,横冲直撞,难以控制。洗澡时间从十几分钟,延长到三四十分钟,久到戴四海偶尔提醒他别洗太久。
他怀疑戴四海看穿了他的大秘密,好像越长大需要隐藏的东西越多。
戴柯再一次感觉到没有属于自己房间的不便,有一些自由因为梁曼秋的到来而变相被剥夺了。
“你有意见就滚回福利院,这里是我家。”
梁曼秋刚来这个家时,戴柯就表现出领地意识,绊了她一跤,后来时不时会有类似行为。起初梁曼秋还会偷偷抹眼泪,后面渐渐敢回嘴,甚至在暑假打了他。
双方势力此消彼长,无限轮回。
许是一定程度上麻木,梁曼秋这回只是窒息一瞬,顶嘴道:“等我考上寄宿高中,我才不回来。”
戴柯:“小心考上翠田高中。”
“你才考上翠田高中,”梁曼秋想想这样骂都算抬举他,改口,“你连翠田高中都考不上,上完初中就去打工。”
戴柯就算不在意学业,事关面子,也不容许有人唱衰他。
而且,戴柯说的是诅咒,梁曼秋说的是现实。戴柯真的可能翠田高中都考不上,莫名紧张了一下。
戴柯扬手就要打梁曼秋脑袋。
梁曼秋长了肌肉记忆,旋即抱头蹿出客厅,大叫:“阿伯,哥哥要打我。”
戴四海从主卧闻声赶出,蹙眉不悦,“大晚上又干什么?大D,说多少次了不要打妹妹!”
梁曼秋躲戴四海身后,朝戴柯做了一个鬼脸。
解释不是戴柯的风格,他指了指梁曼秋,“有种今晚别进房间睡觉。”
戴四海咂舌,“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不能让一下妹妹?当妹妹的——”
似乎挑不出梁曼秋的任何毛病,嘴甜手勤学习好,比亲生儿子强多了。
“当妹妹的也没惹你啊!”
戴四海的偏心只是火上浇油,没有对比就没有高低,梁曼秋进家以后,戴柯越来越显得一无是处。
戴柯放狠话,“她出现在这里就能惹毛我。”
戴四海:“大D,这话怎么能随便乱说,她是你的妹妹。”
戴柯:“哪门子的妹妹,又不姓戴,长得又矮又小。”
梁曼秋从戴四海身后跺脚走出来,红着眼眶,“那我走行了吧?”
“小秋,站住!”戴四海喝道,“大晚上走去哪里,街头那些烂仔就专门盯着你们这些离家出走的女孩子。”
梁曼秋有点被唬住,每逢放学,学校附近总会游荡一些游手好闲的烂仔,恐吓学生交保护费。他们就是梁立华的过去,也可能是戴柯的未来。
戴四海摆足家长威严,命令道:“大D,你先去洗澡。小秋,阿伯跟你聊两句。”
零花钱事关一个学生的脸面,戴柯还得降服于戴四海,凶戾地瞪了梁曼秋一眼,穿过房间去阳台收衣服。
待卫生间水声响起,戴四海把梁曼秋叫到沙发边问:“小秋,你一直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告诉阿伯,刚才为什么跟哥哥吵架?”
梁曼秋瘪了瘪嘴,“阿伯,我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我就说了他每次先回来都不会主动先洗澡,每次洗澡时间特别长,影响晚休。”
戴四海听到中途,尴尬清了下嗓子,“小秋,你长大了,哥哥也长大了,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你就由他去吧。”
梁曼秋似懂非懂,难道还是她有错在先,不该跟戴柯计较?
“阿莲跟我说以后每个月要给你多一点零花钱,”戴四海欠身从口袋掏出钱夹,打开抽出一张五十块,递给她,“这个月的先拿着,不够再问我要,不要不好意思开口。你叫大D哥哥,叫我阿伯,我们就是一家人,没人能把你从这个家赶走。记住了吗?”
梁曼秋的泫然有了另一种含义,她接过钱,“谢谢阿伯,我以后少跟哥哥吵架。”
戴四海收起钱夹,“你哥哥脾气不太好,心地还算善良,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话不要太放在心上。不信你等会看他出来还生不生气。”
梁曼秋:“就算他还生气,我也不生气了。”
戴四海笑了笑,“不值得跟他生气,你哥看着人高马大,心理年龄还没你成熟。开学一个多月还习惯吗?”
梁曼秋:“还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没什么,我就只会学习。”
戴四海:“阿伯就知道你不用操心。你哥哥呢,有没有听到他的八卦之类?”
开学前,戴四海特地嘱咐梁曼秋多留意戴柯八卦,谨防他早恋。
梁曼秋如实说:“有女生追他,但他好像没什么兴趣,不怎么搭理人家。”
戴四海又问了具体表现,听不出破绽,才安心回主卧。
不久,戴柯恢复以往洗澡时长出来,压根没正眼瞧梁曼秋,从衣柜拿了PSP就钻进被窝悄悄玩。
梁曼秋洗了澡吹干头发,问了声“我关灯咯”,没人应,但戴柯肯定听见了——他很少用耳机,就防听不见戴四海的脚步声。
小小的房间陷入黑暗,只有遮光效果一般的窗帘透出隐隐路灯光。
梁曼秋凭着感觉爬上上铺,塞好蚊帐,静静躺下。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梁曼秋在戴家又吃又拿,有时会觉得矮到地底下。
没多久,下铺传来动静,戴柯像以往掀开床尾蚊帐,直接把PSP扔回衣柜。
窸窸窣窣,梁曼秋默算他躺好的时间,翻身侧躺,挪近护栏。
“哥,我们一起上高中考大学,好不好?”

戴柯在床上烙大饼,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以前睡不着,他会胡思乱想,关不住心底的野兽,悄悄放纵一回,不敢发出声响,极度压抑也造就登峰的愉悦。
但次日醒来会带着罪恶感,戴柯会默默加大运动量,防止再次失眠。
这一次,他像老僧入定,没有一丝杂念。
老师总骂他,以后考不上普高,只能上职校混日子。职校是什么地方,就是收容一群不学无术的学生,让少管所少一点压力。
梁曼秋突然画出一幅美好的愿景,未来里面有她还有他,比老师的唾骂更有吸引力。
大概是一起生活久了,两年来除了梁曼秋离家出走的两天,他们没分开过一天,未来如果延续现在的安稳,会让人很踏实。
戴柯同时很清楚,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跟梁曼秋考上同一所高中,更别提同一所大学。
他们早晚会分开。
接下来的几天,梁曼秋的话并没出现立竿见影的效果,戴柯还是那副差生的标准模样,早上叫不醒,上课睡大觉,放学便往篮球场冲。
梁曼秋干着急也没用,像老师经常说的,叫不醒装睡的人。
梁曼秋在生理期休息了一周,之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习800米,提不起兴致。
也许她看体育就像戴柯看学习一样,无从下手。
十一月,海城依旧处在过渡季节,早晚秋天,中午夏天。
翠田初中举办校运会,女子800米跑安排在第二天下午4点。
上午有万众期待的短跑决赛,运动员的爆发力、灵敏度和绝对速度都极具看点,最能掀动观众的心跳。
围观学生一个个伸长脖子,跟戴柯家档口的烧鹅一样挤在警戒线外。
梁曼秋在班上写广播稿来迟了一步,挤不到第一排,个头小被挡得严严实实。
“小秋,来这!”金玲的呼唤分外亲切。她也在外围,耐不住身高快一米七,比一般男生都要高,视线通畅无阻。
梁曼秋凑过去,无奈道:“我看不见。”
“小问题,我抱你。”
金玲弯腰,紧紧抱起梁曼秋的大腿,稳稳将她举起来。
梁曼秋倒第一口凉气,扶稳之后惊喜万分,她还没试过这般高的视野。
“看到了吗?”
“嗯。”
她们在靠近终点的地方,能遥遥看到起跑线上戴柯的身影。
他的着装最为专业,标准的运动背心和短裤,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四肢,许是深蓝色的关系,衬得皮肤更为黝黑,整个人又野蛮了几分。
梁曼秋不由嘀咕,“他怎么选深蓝色?”
金玲心有灵犀,“特黑是吧?”
“有点,”梁曼秋又保守道,“猪肉玲,我是不是好重?”
金玲将她往上掂了掂,气不带喘一下,“不重啊,才几斤啊你,都不够九十吧。”
梁曼秋:“我哥说重。”
金玲没来由手软,险些抱不住她,“大D也抱过你?”
前面的男生闻声回头,好奇地打量他们一眼。
不知同样认识戴柯,还是八卦而已。
“没有……”梁曼秋对金玲也有了秘密,突然不敢再说下去。
金玲忽地想起暑假时戴柯和梁曼秋手牵手的模样,不敢再想象一下戴柯抱梁曼秋的画面,“又不要他抱,居然嫌你重。他那么四肢发达,不至于比我弱鸡|吧。”
梁曼秋立刻转移话题,“快开始了。”
发令枪举起,围观学生随之凝神屏气,静待好戏。
梁曼秋扶着金玲的肩头,忘记呼吸似的,眨眼之间,白烟和枪声似乎同时出现。
那一抹深蓝影子弹射而出,速度之快,令她想不起起步加速一瞬的相对缓慢。
梁曼秋看到截然不同的戴柯,专注、坚定、韧劲十足,他目不斜视,眼里只有终点线。
终点线也只属于戴柯一人。
身高造就步长优势,他毫无悬念第一个冲线,拿下初二男子100米短跑冠军。
人群朝终点线涌去。
梁曼秋给金玲放下地,也想挤过去,但戴柯被他们班同学护着走了。有人递水,有人披衣服,有人帮他摘号码牌,戴柯有自己的后援团,压根没工夫找她。
金玲说:“铅球开始检录了,你来看我么?”
梁曼秋拍着手便跟上,正好看到初一组最后几名运动员投球。
丁莉莉没她所说的那般夸张,铅球没砸到她的脚,但也没投出多远,顺利完成参赛指标。
丁莉莉倏然笑着朝梁曼秋跑来,喊的却是其他人,“学长,你过来看我投铅球么?”
梁曼秋愣了一下,扭头,果然看见戴柯。
只披了一件校服外套,下面还是短跑短裤,长度介于裤衩和校服短裤之间,赤露出一截平常不见光的大腿,显得尤为壮硕。
不看脸只看身材,戴柯确实跟成年男人无异,有时梁曼秋挨近他莫名紧张,可能暑假的打架留下后遗症,她并不太能从他的体格里获得安全感。
“哥……”
戴柯像没看见丁莉莉,只盯着梁曼秋,“刚跑哪去?”
梁曼秋有点迷糊,“看完你跑步,就来看猪肉玲。”
她的胳膊忽然给揽住,丁莉莉亲昵地说:“梁曼秋,我们班的稿子好像快念完了,是不是该回班写广播稿?”
梁曼秋想想也是,刚要回答,给戴柯抢先一步。
“你们班没其他人吗?”戴柯骂道。
丁莉莉给出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谁叫她作文成绩全班最好,其他人没她会写。”
梁曼秋不像别人要么参赛拿积分,要么一口气报几个项目填空,只能尽可能为班级出力。
“哥,我先回班上写点稿,下午跑800米就没时间写了。”
“急什么。”戴柯忽然拽了梁曼秋一条胳膊,力度迅猛,差一点将她撕成两半似的。
丁莉莉愣愣地撒手,看着梁曼秋几乎栽进戴柯怀里。
豆蔻之年的女生何其敏感,平常听到异性之间的一点过线言词都能在背后八卦半天,何况亲眼目睹肢体过界。
戴柯明目张胆拉梁曼秋,跟护食无异。
丁莉莉的举动就是虎口夺食。
纵使心里千万般不愿意,丁莉莉还是讪讪远离几步。
梁曼秋悄悄挣开戴柯的手,揉了揉被他拽疼的地方,“哥,你干吗?”
戴柯:“她喊你就走,那么听话做什么。”
梁曼秋:“你找我有事?”
单纯的一句疑问,听在戴柯耳朵像质问,好像没事就不能找她。
戴柯抱起双臂,绷着脸,看着金玲低头扣着号码牌从检录处出来。
“哥?”梁曼秋又问一遍。
“看猪肉玲比赛。”戴柯说。
“你什么时候领奖牌?”
“急什么。”
梁曼秋倒是不急,目光下垂,扫到他腿毛旺盛的双腿,“哥,你不冷么?”
哦,穿着大毛裤当然不冷。
戴柯:“去我班上拿我裤子。”
梁曼秋没想歪打正着,活来了,登时哭丧脸:“我又不认识你们班的人。”
他们班的人认识梁曼秋的也不多,不然不至于混淆他妹和丁莉莉。
戴柯:“你还不认识我的裤子?”
梁曼秋:“你的裤子又不会回答……”
戴柯:“黑色排扣裤,快去。”
梁曼秋只得跑去戴柯班的大本营,眼睛默默搜索黑色排扣裤,无果,只能问人。
有一个经常跟戴柯打球的学长打趣道:“小学妹,找什么东西?”
梁曼秋:“学长,我找我哥的黑色排扣裤。”
“哦?你是谁的妹妹?”
周围几张眼熟的面孔跟着一起嘻嘻哈哈。
梁曼秋双耳微烫,悄悄攥了下拳,笃定他们认得她,就是故意的。
她成了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转头问一个刚要离开大本营的学姐,“学姐,我找一下戴柯的排扣裤。”
“戴柯的排扣裤?”学姐一脸困惑,估计真的不知道,随手指指那群嬉笑的学长,“你问问他们吧,男生的东西男生保管。”
那群学长更乐呵,就等着梁曼秋着急。
学姐挺仗义,帮着吆喝一声:“人家要找戴柯的排扣裤,你们帮找一下啊,专门欺负小学妹。”
有人嗲声学舌,“人家找不到嘛。”
然后这群学长又笑成一团。
梁曼秋急红了脸,在逐个袋子翻找和撤退之间,倾向于后者。
那群学长忽然次第收敛笑意,挠头抓耳鸟兽散。
梁曼秋心有灵犀般回头,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戴柯骂道:“让你找条裤子那么久,上街买都买回来了。”
梁曼秋:“谁知道你放哪里。”
“大D,接着。”第一个逗梁曼秋的学长不知良心发现还凑巧找到,从桌腿边一只敞口袋子掏出一条黑色排扣裤,直接扔给戴柯。
“眼睛往哪看,这不是吗。”戴柯抖了抖,找到裤头套上,弯腰嗒嗒按扣子。
刚才扎堆的男生有人被怂恿当出头鸟,大声戏谑:“大D,这是你第几个妹妹?”
“找死。”戴柯臂弯锁住要逃的那人,顶膝撞他两下才松开。
他的排扣裤只扣了左右两边上段几个扣子,小腿部分几乎敞着,步伐带着裤腿翻飞。
梁曼秋小声提醒:“哥,你先把扣子扣全吧,好像个……”
戴柯非要逼出下文,“像什么?”
梁曼秋堆着笑,挤出两个不算违心的词眼,“帅哥。”
戴柯嘴角抽了抽,得意之中又带了点别扭,觉得梁曼秋不算诚心自愿。
金玲轻巧拿下铅球亚军,下午才是梁曼秋的炼狱。
梁曼秋还穿着校服长裤,一看就不像能跑快的,走了狗屎运抽到最内圈的起跑位置。
戴柯刚跑完4*100米接力,还是上午那副着装,抱臂站跑道外。
梁曼秋手心渗汗,受不住熟人的眼光,悄悄跟戴柯说:“哥,你别来看我。”
戴柯眉心紧蹙,比自己跑还严肃。
“各就位——”裁判员举枪,站成弧线的初一女生各个作出预备的姿势,大部分不太标准,梁曼秋也不例外。
“预备——”
梁曼秋慢了一秒,旁边的女生们涌向内圈,团团堵在她前头,白白浪费了好位置。
有人急着超车,有人匀速前进,跑团分成了前中后三组。
梁曼秋在最后一组。
“慢点跑,不要着急。”戴柯的声音忽然追上来。
梁曼秋仓促扭头,才发现跑道外的蓝色身影,可惜没法看清面孔,没法看清罕见温柔的戴柯。
她给自己的预期是不做最后的三名,现在看来还是有点难度。
梁曼秋以为转个弯戴柯就不见了,没想那一抹深蓝色一直如影随形。
戴柯明明才跑完100米,不知哪来的体力,一圈下来,竟然还在。
梁曼秋成功跑到后组的第一位,脱离最后三名的范畴。
比起戴柯的体力,梁曼秋更好奇他哪来的体贴,太阳竟然打西边升起。
趁还有力气,梁曼秋抽空说:“哥,你别跟了。”
“你闭嘴,好好跑!”戴柯又变回平常的戴柯,凶巴巴骂道。
梁曼秋知错了,呼吸错乱的一秒,肋骨下缘抽疼。
她不由用手压了压。
“调整呼吸,不要喘那么急。”
戴柯的提醒无形成了指导和信念,梁曼秋慢慢缓过来。
等梁曼秋放开手,戴柯又吩咐:“不要急着超车,我跑多快你就跑多快。听到没?”
梁曼秋点点头。
戴柯人高马大,跑在一群初一女生旁边鹤立鸡群,很快引人注目。
两圈下来,他竟然还没停止,有人带头吹气口哨起哄。
高子波吹得最为高亢,要把暑假戴柯揍他的怨气尽数发泄,咬着舌尖狂拍手,而后叫道:“绝了,这什么关系,这什么感情?!”
第三圈,梁曼秋在戴柯的陪跑下,跑到中等位置,跟后方拉开一段距离。
有戴柯陪着,好像垫底的羞耻能分出去一半,梁曼秋渐渐放平心态,不再那般紧张。
枪声响起,有人进入最后一圈。
戴柯微喘着问:“还有力气冲吗?”
梁曼秋还是点头,如愿跟着先头部队进入最后一圈,跟着戴柯步伐慢慢加速。她好像在追逐戴柯,而不是她的同级同学。双腿像被戴柯牵着动,他有多快,她就跑多快。梁曼秋跟着戴柯超过一道又一道身影,哪怕最后100米跑道边挤满人群,他的身高优势依然可以让她感知他在人群外相随。
冲过终点线,梁曼秋突然失去依托,像飘摇的叶子,摇摇欲坠。
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她倒地前,一把搀住她的腋下,今天的命令式语气尤为亲切。
“先走一会,不能马上停下来。”
梁曼秋疲累到极点,无所顾忌地挂在戴柯臂弯上,终于在他一身肌肉上找到安全感。
一边笑一边喘,“哥,我跑完了。”
戴柯哼了一声,“废话,有我在你还跑不完,简直丢我脸。”

第27章 什么他妹妹,明明是他马子。
两天运动会之后紧接着周末,相当于连放四天假。国庆之后到元旦之前没有额外假期,这对于学生来说算是安慰。
戴柯一天下来跑了两场短跑和一场中长跑,体能开销大,肌肉高强度运作,饶是青春年少没有垮下,难免浑身酸痛。
回到家,戴柯找了三块拼接垫趴地上,扭头吩咐梁曼秋:“给哥踩踩腿。”
梁曼秋纳闷:“哥,我没听错吧,是我理解那个踩吗?”
戴柯:“你语文不是挺好的么。”
梁曼秋:“可是,我怕把你骨头踩断……”
戴柯:“才多少斤。”
梁曼秋:“你又说我重。”
戴柯:“我说过?”
梁曼秋听不出他装的还是真忘记,懒得计较,戴柯双腿骨肉匀称,肌肉流畅结实,不像金明一样过分细弱。
她问:“脱了鞋踩么?”
戴柯:“废话,鞋底不脏么?”
旁边就是通往上铺的爬梯,梁曼秋便半挂着梯子借力,听戴柯指示,先用一边后脚跟踩他小腿的比目鱼肌。
“这样?”梁曼秋有一半重量卸在梯子上。
戴柯:“没吃饭么,用点力。”
梁曼秋忍俊不禁,这几乎成了戴柯的口头禅,每次没用劲都要跟吃饭挂钩。
“这样?”梁曼秋踮起另一只脚,大半重量压着他硬邦邦的肌肉。
“唔……”声音听着挺舒服。
梁曼秋找对感觉,踩到肌肉有所松缓,就放开等一会再踩下一次。
“哥,你这真的好硬。”踩到另一边,梁曼秋不由说。
戴柯浑身放松,本来快睡着,被某个词眼扎中穴位似的,倏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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