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by钦点废柴
钦点废柴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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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别扭瞪了她一眼,“梁曼秋,出去不要随便跟其他男的说那个形容词。”
“嗯?”梁曼秋迷糊应了声,“什么形容词?”
从她升上初中开始,戴柯时不时帮她建立异性交往规范,不能摸男生的喉结,不能随便跟男生说硬字等等,千奇百怪。
戴柯略显不耐,“听不懂吗?”
“‘硬’字?”梁曼秋脚下功夫没停,“我就说你的肌肉好硬,这也不行么?”
戴柯:“梁曼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曼秋做着苦力活还要听他话里藏话,不太痛快,“小腿可以了吗?”
戴柯:“踩大腿。”
刚才梁曼秋悄悄加上100%的身体重量,也不见戴柯吭声,估计真的不疼。大腿肌肉比小腿发达,她脚掌娇小,小心翼翼同时踩上去,站稳。
“这样真不疼?”她还是谨慎试探。
戴柯:“啰嗦。”
梁曼秋玩心顿起,松开扶着架床的手,完完全全站到戴柯腿上。
不知是不是将大腿踩扁一点的原因,戴柯的臀部显得尤为翘挺,隆起在她的脚尖前,像两座小山包。
眼前不由浮现两年前的一幕,她不愿被福利院院长拽走,抱着戴柯的腿不撒手,愣是将他校服夏裤扯下半截,露出属于本命年的红屁股。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梁曼秋霎时双颊发烫,目光不由挪向别处。
心里给自己开脱:只是身体找平衡,低头不小心看到,可不是蓄意妄为。
大门吱呀作响,戴四海回来了,恰好撞见这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梁曼秋像站在双板上,准备滑雪飞驰。
“这是干什么?”戴四海谨慎地问。
梁曼秋坦坦荡荡笑道:“阿伯,今天校运会哥哥带我跑完800米,可累了,多亏了哥哥我才能跑完。我给他放松一下肌肉。”
“他带你跑完800米啊,”戴四海若有所思,“挺好,乐于助人。”
戴柯的唇角抽了抽,“跑不完给我脸。”
梁曼秋起跑紧张可能真有这一层原因。
戴四海不客气道:“你考试倒数才给妹妹丢脸。”
戴柯索性闭目,鼻子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
戴四海刚要回房,想起来问:“期中考试几分?”
戴柯甩出三个字,“不知道。”
梁曼秋补充:“阿伯,期中考试的试卷要下周回去才发。”
戴四海一方面生意忙碌,另一方面深知戴柯并非学习的料,已经很久没追问成绩,这次只是想起问一句。
“我猜你七门总分加起来没小秋三门多。”
成绩再差,戴柯认了,但受不了戴四海每次拿来跟梁曼秋比较。这似乎是梁曼秋到家后的惯例项目。
戴柯没吱声,难掩激动,肢体反应有点大,像要习惯性翻身。
一不小心把梁曼秋翻下来。
梁曼秋尴尬地抽回卡在戴柯□□的脚,“哥,正面还要踩吗?”
“不踩了。”
戴柯气呼呼地说,仰躺在地,像只四脚朝天的王八,翻不过身,憋屈。
梁曼秋感觉到戴柯的怒气,拘谨站在一边,“我给你揉一揉?”
长跑过后大腿不可能只酸在后方。
不待他发话,梁曼秋蹲下来帮他捶捶揉揉,比起刚才脚踩的劲头,此时更像按摩,轻柔、和缓,戴柯甚至能感觉到肌肤的细腻。
他没有放松,反而更为紧绷,有点怕梁曼秋把他揉醒了。
“不搞了。”戴柯猛地坐起,拉开梁曼秋的手腕。
梁曼秋微微一愣,双手无措地攥了下,“不酸了?”
戴柯默默地折叠三张拼接垫,折到一半忽地撒手,有点烦躁地踢给梁曼秋,“你收,我去洗澡。”
梁曼秋一头雾水地继续整理垫子。
她哥真的长大了,终于肯主动一次第一个洗澡。
就是洗澡时间依旧长得离谱。
戴柯的欲念像夏季的阵雨,说来就来,横冲直撞,想在他的体内找一个突破口。
戴四海不会对他进行这方面的教育,有些事情无师自通。
他迎着花洒,让水流浇在后脑勺,顺着微微弯着的脊背流下去。一手撑着冰凉的瓷砖墙壁,一手握着温热的自己。
脑袋混沌,主角明晰,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部分都在他的心里拼合、补全,变成邪恶又诱人的画面,带领他走向极端的快乐。
出来的那一瞬,戴柯像又带她多跑一次800米,浑身疲乏,但充斥着完赛的亢进。
校运会后的上课日下发期中考试的试卷,每间教室哀鸿一片,主要集中在后半部分的差生群体。
戴柯一声不吭收起试卷,继续睡大觉。
两天后,分数纠错和试卷讲评结束,总分和排名统计完成,学校召开2010-2011学年第一学期其中考试的颁奖典礼。除初三以外,每个年级的前十名登台领奖,从左往右按名次排开。
戴柯照旧站在队末,抱臂低头犯迷糊。这种场合向来与他绝缘,他的风头早在校运会出完了。
喇叭断断续续传来教务处主任低沉而催眠的声音,“……第二名,1009班徐子阳,第一名,1001班梁曼秋。有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有请我们的校长为他们颁发奖状和奖品。”
“大D,你妹!”
旁边人低吼一声,撞了戴柯一肘子,把他惊醒了。
戴柯惺忪的双眼陡然锐利,“有种再骂一句。”
旁边人下巴往领奖台上面摆了下,“我是说真的你妹,上面,年级第一!你怎么没说过你妹那么牛逼!”
隔着一片黑压压的脑袋,戴柯站在角落看不清梁曼秋的面庞,只认出她的身形,瘦瘦小小,留着短发,远看像一个小男生。后颈飞着一丛粉色细带,分明只属于可爱的女生。
翠田小学没这般大张旗鼓搞过颁奖,戴柯第一次直面梁曼秋的成绩,冲击程度不亚于被她拿不锈钢盆敲头。
“什么他妹妹,明明是他马子。”隔壁班队末飘来久违的声音,高子波拉回戴柯的浮思。
戴柯冷冷横一眼,若不是集合,早就一脚飞过去,“你再说一遍。”
自从暑假偷钱风波之后,戴柯和高子波再没讲过一句话,在学校偶尔擦肩也是王不见王。
高子波旧恨新仇涌上心头,白了戴柯一眼,回头跟同伙说:“本来就是。”
戴柯眼看就要出列揍人,隔壁班主任负着手肃然巡逻过来,制止一场险些发生的斗殴,“高子波,那么想说话一会解散后单独留下来继续说。”
这个年龄的学生不服管教,宁愿斗一个你死我活,也不愿大人出面调解或制止,谁借助大人的力量谁就是孬种。
戴柯和高子波的词典里只有秋后算账,没有息事宁人。
初一学生先解散,戴柯遥遥看着梁曼秋抱着奖状和一袋奖品回班。
教务处主任刚宣布初二解散,戴柯便逼到高子波跟前,“死肥波,刚刚说的重复一遍!”
八卦缠身的人不屑听八卦,只有绯闻绝缘体才这般热衷编八卦,调解枯燥的生活。
高子波一身浮肉,看着大只,实则底虚,拳头硬不过戴柯。
眼神闪躲,“我说你了吗?”
戴柯:“别让我动手逼你。”
人潮散去,这一角落的微妙很快成为焦点。
教务处主任朝他们吹了一口哨子,“你们几个,还聚在这里干什么,该上厕所上厕所,该回教室回教室。”
空荡的操场确实不适合单挑,他们只能互相剜一眼,而后分道扬镳。
下课和放学戴柯想去堵高子波,厕所和校门口都扑了空,闷闷不乐在车棚等梁曼秋。
“哥,”梁曼秋的书包背在前面,低头拉开拉链往里掏东西,“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戴柯以为她要秀早上的奖品,脸色倏变,跨上单车背对着她,“不看。”
“为什么不看?”梁曼秋果然掏出早上的奖品袋,准备打开。
戴柯目视前方,“不看就是不看。”
梁曼秋掏出的却是一沓粉萌的信封,“别人给你的信,有可能是情书,也不看么?”
戴柯哑然一瞬。
妹妹倒是好妹妹,没在哥哥面前炫耀成绩。
只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分数羞耻。
梁曼秋递到他眼皮底下,信封正面字迹娟秀,的确是他的大名。
戴柯:“你哪来的?”
梁曼秋:“我也不知道,塞抽屉里,可能就是想让我转给你。”
戴柯在校运会出尽风头,自然又吸引了一批新的暗恋者。期中考试的结果经过两天冷却,该接受的早已接受,不接受的也不得不接受,期末考试的压力还遥远,小女生们的春心又开始萌动。
见戴柯不接,梁曼秋自己拉开他的背包拉链塞进去。
戴柯不经意一瞥,发现异常,拉了下她的奖品袋,里面还残留一只信封,相对没那么精致华丽。
“还有一封,想私吞?”
打一放学,梁曼秋就没了早上那股意气风发,眉间愁云淡淡,这会更是蹙眉。
“哥,我以为你一直不在意这些信。”
戴柯伸手要捞,“再怎样也是我的。”
梁曼秋却退开一步,避过他,“这封是我的。”
戴柯像听不懂,“你的?”
梁曼秋点头,掏出信封展示正面,“别人写给我的。”
收件人的确写了梁曼秋的名字,男生字迹,比戴柯写的端正许多。

戴柯晃了晃手里信封,“长得都没小学生高,还想学人谈恋爱。”
梁曼秋瘪了下嘴,灵机一动,把刚塞进他书包的情书都掏回来。
退开一步,“你不给我,我也不给你。”
哪想戴柯丢出两个字,“随便。”
戴柯从小学就开始收情书,匿名的署名的,不计其数,情书就像雨后韭菜,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
威胁失效,梁曼秋不服气,生硬道:“我真不给你。”
戴柯折起梁曼秋的信,塞进裤兜,拍了拍,“回家。”
梁曼秋握着一沓不属于自己的信左右犯难,“哥,我们还是换回来吧。”
“走不走?”戴柯一脚踩上脚踏,准备出发,“不走推车。”
梁曼秋默默将信塞回戴柯书包,帮他拉好,骑上后座。
戴柯回头:“干什么?”
“又不是我的。”梁曼秋闷声说,总不能践踏其他女生的心意,信鸽工作完成,她问心无愧。
戴柯踩车出发,悠悠荡荡离开车棚。
路边有人吹口哨,梁曼秋不由自主多看一眼,口哨声越发响亮,像在叫她。
那人面孔眼熟,大概跟戴柯一起打过篮球,喊道:“大D,又带妹啊?!”
戴柯朝那人横了一眼,吼了对方名字,“找死啊!?明天回来收拾你!”
那几个人瞬间哄笑,歪歪扭扭撞成一堆。
“大D哥,我们要吃拍拖糖。”
戴柯朝他们竖中指。
梁曼秋忽然问:“哥,你还带过哪个妹?”
“带过细狗。”
戴柯不假思索,梁曼秋就该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梁曼秋攥紧戴柯的侧腰,不由留意到他微微敞开的裤兜,她的信封隐隐约约冒了头。
抬眼打量,只见戴柯专心踩车,无知无觉。
她悄悄伸手,用两根手指去拈信封,像啄木鸟的嘴,刚刚啄到树眼——
啪,脆响一声,戴柯打掉梁曼秋的手。
“哥!”梁曼秋恼道。
戴柯:“少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梁曼秋揉着微红的手背,只得绕回本质,“那是我的信。”
戴柯:“下次还想考年级第一?想就别看。”
梁曼秋用年级第一的聪明脑子反驳:“难道考不好是因为看多情书?”
戴柯心虚,听来像指桑骂槐,“你骂我?”
梁曼秋歪打正着,不好意思承认,“哪有……”
戴柯记恨上了,往裤兜深处推了下信封,“信你不用想,就当没收过。”
“你好霸道,”梁曼秋咕哝,“就算我的真的是情书,我肯定不会答应。”
戴柯:“你看了又不答应,以后碰见这个人,不尴尬么?”
没想到戴柯的歪理还挺有道理。
梁曼秋可以不看信,但不能失去对自己信件的控制。
她再度往戴柯裤兜身手,干脆利落往深处钻,像掏自己的裤袋自然。
“操,你干什么?!”
戴柯像兜进一只小老鼠,吓得急刹车,险些撞上花坛,扭头质问她。
“你再乱摸一次试试!”
“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
梁曼秋把皱巴巴地信封塞回他的书包,和他那一沓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哥,要不这样,你看我就看,你不看我也不看,好么?”
戴柯一副信不过梁曼秋的表情。
梁曼秋说:“我们买一个铁皮盒子,信都放里面,上两把锁,你一把我一把,少了任何一把都打不开盒子。”
戴柯想了想,扔下一句“买就买”,继续骑车上路。
“可是,你的信比我的多,万一你自己收的先看完了呢?”
真是防不胜防。
梁曼秋还没能为自己的巧思兴奋三秒,忽然黯淡下来。
戴柯骂了一声,“看个屁,看到字就头疼,有些神经病还写英语。”
梁曼秋不由噗嗤一笑,“你可以只看最后一段或者最后一句呀,中心句一般在最后面。”
戴柯:“谁看情书还做阅读理解?”
梁曼秋一本正经,“哥,看来以后你的女朋友要口头表白才行。”
戴柯耳边莫名回荡着高子波那张臭嘴编的八卦。
妹妹不是妹妹,是马子,是女朋友。
“哥——!”
戴柯给唤回神思,“鬼叫什么。”
梁曼秋:“刚问你问题呢。”
戴柯直接忽略,双腿发力,屁股离凳,弓腰站起,风风火火将梁曼秋带上坡。
梁曼秋嘀咕:“你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
刚才的小心翼翼成了白紧张,等不来只言片语。
她想问戴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但估计很难知道答案。
异性和学习,似乎成了梁曼秋和戴柯的对话禁区。
梁曼秋和戴柯当真从家里翻出一只旧式收银用的白铁皮箱,鞋盒大小,把收到的情书都装进去,锁上两把小锁,推到床底最深处。
并且约定,谁要是被发现私看情书,就罚款五块钱给另一个人。
说到钱,戴柯的光头留了三四个月,也该到了修剪的时候。
他问戴四海要理发钱。
戴四海给了,顺便问梁曼秋:“妹妹要不要剪?”
梁曼秋摸摸细软的头发,已经盖住耳廓,愣怔一瞬,点头说要。
戴柯问:“梁曼秋,你不留长发了么?”
梁曼秋接了戴四海递来的10块钱,多此一举地对折两下,低头收进校服裤兜。
“不想留。”
戴柯顺手揉乱梁曼秋的头发,“像个男的。”
“你才是。”梁曼秋骂了等于白骂,闷闷抓了两下头发,凑在冰柜玻璃前照影子,勉强算恢复现状。
“我当然是。”戴柯扯了扯嘴角。
“哥,以后别揉乱我的头发,好不好?”梁曼秋半商量半抱怨。
戴柯:“揉不揉还不是一样乱?”
梁曼秋仰头,圆溜溜的双眼瞪了下他,“你就欺负我没你高。”
“这是事实。”戴柯欠扁地说,跨坐上单车,习惯性扭头等她。
梁曼秋噘着嘴骑上后座。
戴柯问:“你真的要剪短头发?”
梁曼秋已经属于短发,无所谓再短,只是修一下发型。
“走啦。”她催促。
单车晃晃悠悠上路。
戴柯还没完没了,“为什么不留长头发?”
梁曼秋敷衍应声:“为什么要留长头发?”
“好看。”
戴柯真的吐出了象牙。
难得用上一个正面积极的词。
之前没问出答案的问题,然有了一个简要提示。
“哥,你是喜欢长头发的女生吧。”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一旦涉及到人,便成了一个千斤重的词眼,压在心头会慌张,从嘴巴吐出会抖颤。
戴柯后知后觉自己夸了谁,但那谁并没发觉,还岔开话题。
好险,好险。
“谁会喜欢光头尼姑。”
梁曼秋在记忆里搜索一遍,似乎没找到戴柯身边有哪个长头发的女生,稍稍心安,总体又不太踏实。
“谁呀?”她问。
“什么?”戴柯没听清。
“没什么。”梁曼秋又不敢问了。
隔了一会,戴柯绕回前题,“你以前不是喜欢留长头发?”
梁曼秋赌气般嘀咕:“你还喜欢薅我头发。”
“哪有!”
“哪没有?”
戴柯说:“就那一次打架,你还抓我手臂抓破皮,好意思说。”
梁曼秋悄悄瞪一眼戴柯脊背。
戴柯在常来的理发店前停车,恍然大悟又不太敢确定,“梁曼秋,你不留长发,是怕我再薅你头发?”
梁曼秋佯装打量理发店,看理发师,看顾客,看挂出的价格牌。
但难得碰上戴柯聪明一次,实在没法不多看一眼。
她偷偷瞥他。
戴柯扯了扯嘴角,“我再也不薅你头发还不行么?”
梁曼秋皱了皱鼻子,“哥,你说话算话?”
戴柯一脚踢正单车脚撑,“不信拉倒。”
梁曼秋想了想,“你要是再薅一次我头发,就罚十块钱。”
戴柯转身进理发店,只扔下一句话,“你别想从我这里抠出一块钱。”
梁曼秋习惯了戴氏拐弯抹角,咬着唇偷乐,跟着他进理发店。
“哥,我坐这里等你。”
戴柯习惯了“劳改头”,还是叫理发师阿姨推了一个圆寸。每日在校固定穿校服,只能在发型和鞋子上找个性,在注重形象的学生时代,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尝试。
没多久,章树奇也来剪发,对着戴柯左看右看,“不错不错,剪寸头精神多了,走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同事。”
阿姨的手艺深受小孩和成年男顾客的喜欢,端着一面镜子给戴柯看后脑,“就是,多酷多帅啊,过几年考个警校,当你小奇哥的徒弟,多威风。”
戴柯难得挨上正面夸奖,从劳改犯摇身变成条子,不禁臊红了脸,低头拨了拨后颈碎发。
梁曼秋含笑抿嘴,绕着戴柯打量半圈。
章树奇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问:“小秋,你说你哥帅不帅?”
“嗯,”梁曼秋轻轻应一声,“挺帅。”
戴柯的耳廓却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越发鲜红欲滴。
他扳过梁曼秋的肩膀,将她往门外搡,回头说:“小奇哥,我们走了。”
梁曼秋也扭头挥手,“小奇哥拜拜。”
章树奇在空椅子坐下,扬声:“不要贪玩,好好学习啊。”
主要跟大的那一个说。
阿姨扬了围布,细致地围上章树奇的脖颈,“小孩长得就是快,都快有你高了。”
章树奇最后望了眼远去的背影,“明年肯定超过我咯。”
许是那些微妙的互相夸奖,梁曼秋和戴柯的关系平和几分,她获得更长的PSP使用时间。
PSP里有以他们名字命名的专属文件夹,戴柯的叫D,梁曼秋的叫Q,一般不会看对方的。
这天梁曼秋一个人在家,无聊催发了不一般的情况。
十二月的海城阴冷难耐,不知道戴柯哪来的热情还出门玩,吃了午饭便无影无踪。
梁曼秋犹豫一瞬,点进了D文件夹,里面像Q文件夹一样存了些视频文件,但是文件名有一点怪异。
都是数字,没有其他文字。
预览图出奇的统一,似乎是一些没穿衣服的人,白花花的,扭曲在一起。
梁曼秋就近点进第一个,视频加载到上一次播放的地方。
见所未见的画面冲击着梁曼秋的视觉。
屏幕上出现一男一女,男的不见有多帅,女的丰腴娇美。女主角趴在沙发靠背,狗狗撒尿似的,被男主角向后抬起一条腿。她暴露出剃光毛毛的部位,正被男主角的悍物堵住,来回疏通。
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女生,浪荡又娇羞。
她胸前像挂了两颗巨大水滴,随着男主角的撞击一荡一荡,异常妖冶。
梁曼秋吓愣了,汗毛倒竖,脊背发凉,甚至有一点点恶心。
立刻关了屏幕。
平常听过男生的下流话,知道男女睡觉才能生出小孩,但从不知道两处尿尿的地方要牢牢楔合。
梁曼秋对那根东西的印象有限,停留在小男孩尿尿的时候,唇膏一样迷你,怎么会发酵出一颗蘑菇脑袋,那么大,那么丑。
好奇心又从不适感里悄悄冒头,梁曼秋怕是错觉,想再看清楚一点。
就看一点点。
“小秋。”
戴四海的声音忽然近在眼前。
梁曼秋又吓一跳,慌慌张张从椅子跳起,啪的一声,不小心让PSP掉到桌底下。
戴四海没错过异响,问:“什么东西掉了?”
梁曼秋大气不敢喘,双手无措垂在身侧,摇摇头。
戴四海往桌底下抬了下下巴,“捡起来给我。”
梁曼秋战战兢兢,脑海划过许多荒唐又现实的画面,戴柯骂她打她,戴四海把她扔回福利院,她隔着大铁门哭嚎。
“小秋,”戴四海责备梁曼秋时温和许多,“听话,东西捡起来。”
梁曼秋拉开椅子,蹲下拽着耳机线拉出深处的PSP,拔了耳机,双手微颤,把黑色的PSP递给戴四海。
戴四海翻看着,从方向按键知道一个大概,“游戏机?”
梁曼秋硬着头皮点头。
戴四海:“能上网?”
戴四海:“谁的?”
梁曼秋咬着下唇不敢吱声。
戴四海并不需要她的答案。
“你哥的。”
梁曼秋的脑袋埋得更低,除了偷逝者苹果那一回,很久没这样见不得人。
戴四海拉过椅子坐在梁曼秋对面,握着PSP,没有发回的意思。
“小秋,你是一个乖孩子,现在一五一十告诉阿伯,阿伯不会责怪你。”

第29章 下午一起去翠田图书馆写作业吗?
低气压,整个档口都是低气压,戴柯知道跟寒意或者天色无关,一定发生了什么异常。
梁曼秋眼神闪躲,没像以往一样甜甜地叫上一声哥,一派要将桌子擦出镜面的专注。
戴柯路过梁曼秋,手背碰了下她手肘,悄声问:“干吗了?”
“哥,我……”梁曼秋瘪了瘪嘴,双眼如沾水的葡萄,圆溜又潮湿。
戴柯顿感大事不妙。
“大D,你过来,”戴四海从明档里说,“小秋,你不要说话。”
戴柯以为又叫他送餐,毫无防备地过去。
厨台没有打包盒,托盘里面的菜也所剩无几,早处于准备收摊的状态。
戴四海脱了围裙从明档出来,一路走到收银台。
阿莲拨了一下插在抽屉上的钥匙,示意让他记得关,便默契起身,走到后厨准备晚饭。
戴四海一把拉开带锁抽屉,较大的零钱格子里赫然躺着一个黑色的PSP。他拿起晃了晃,“认得吗?”
戴柯倏然睁大了双眼,扭头要找梁曼秋质问。
戴四海立刻发话,“你不要看其他地方,看着我。”
戴柯兜着双手,双眼低垂,又恢复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漠。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有机会赎回去,”戴四海推上抽屉,锁好兜起钥匙,“多少钱买的?”
戴柯:“1100。”
“都是自己的钱?”
“嗯。”
戴四海估量一下戴柯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差不多能攒出这个数目。他以为戴柯花钱没数,没想到还会攒钱。
话锋一转,“期中考试班里第几名?”
戴柯没吭声。
戴四海:“换一个问法,倒数第几名?”
戴柯顿了顿,“七。”
“倒数第七名是吧,”戴四海说,“游戏机我帮你保管,什么时候考试能进步20名,什么时候还给你。”
这相当于让戴柯从吊车尾爬到中等水平,难度不亚于登天。
戴柯嘴角抽了下,“跟永久没收有什么区别?”
戴四海起身准备去后厨,“你要是努力,就有天大的区别;不努力,就没区别。明年上初三后年就中考,自己看着办。”
擦过戴柯走了两步,戴四海又回头警告,“不许打骂小秋,不然你不用想着要回游戏机。”
戴柯在背后翻白眼。
“哥……”梁曼秋看着大人都进后厨,怯怯地挪近戴柯。
戴柯扬手,影子已经打上了梁曼秋脸颊,吓得她赶紧抱头。
“大D!”戴四海去而复返,警告的声音从后厨门口飘来。
戴柯手臂一勾,折下来摸了摸自己脑袋,不耐烦道:“我连她头发丝都没碰一下。”
戴四海问:“小秋,哥哥打你了吗?”
梁曼秋心跳紊乱,垂下双手,朝戴四海摇摇头。
戴四海转身消失在后厨门口。
下一瞬,戴柯长臂一伸,臂弯卡住梁曼秋肩膀,一把将她带入怀里。
然后,胸膛闷住她的脑袋,另一手死命掐她脸颊。
梁曼秋透不过气。
异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热力与危险裹挟着她,令她精神紧绷,肉/体的疼痛早退居二线。
而后,禁锢骤然消失,像来时一样出其不意。
戴柯松开她,低声骂道:“让你好好看着机子。”
梁曼秋红着一边脸颊,嘴巴一瘪,眼泪眼看跟着溢出。
比起以前的铁拳,戴柯现在已算收敛。
戴柯:“还哭?再哭再掐你另一边。”
梁曼秋忍着哭腔,俏丽的鹅蛋脸比大哭时还难看。
戴柯坐到最近的椅子,缓着气,却缓不下加速的心跳。
奇怪,以往跟男生打闹用劲更猛,都没这般费劲。
刚才那一瞬,戴柯可以明显感觉出差异,他抱的是一个女生,对抗性更弱,更为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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