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弱不禁风by三只鳄梨
三只鳄梨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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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有些沉默。

第255章 见家人双双哭诉情
相比起裴子添的安静,裴子杳和裴子邈都端了面前的水碗,继而就说道。
“我们以水代酒,先谢过二哥这些日子替军中准备的东西,此番大捷若没有你在后面做物资的支援,我们未必能打得如此顺利,这么多年来,我们俩确实有些不对的地方,该撒气的人也不应该是你,所以还请二哥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们计较。”
裴子杳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真诚,裴子添惊讶之余还有些慌乱,但也是很快就端了水碗继而说道。
“阿杳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且你们在前线冲锋陷阵的,那才是真正的以命相搏,我与你们比起来不值一提的。”
他的谦虚让裴子杳在心里头也是叹息一声,抛开那些积攒的旧怨,这裴子添人确实没错,歹竹出好笋,大约就是这意思了吧。
裴子邈没多少话,与大哥和阿姐比起来,他还说不出那么多的贴心话来,所以还是别开口的好。
这顿难得的早饭,虽然吃得略显别扭,但不管怎么说,从这道门出去以后,三人之间的感情也能比之前要和谐不少。
用了早饭,裴子杳和裴子邈去见裴夫人,徒留二人在场,裴子添虽然没开口,但裴子谡瞧得出来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于是就先开了口。
“问吧,想知道什么?”
裴子添知道大哥的心思远甚于他,所以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眼神中带着些不解的问道。
“大哥此去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嗯。”
“这裴家的一切还有军功也都不要了吗?”
“嗯。”
裴子谡的干脆回答倒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这些被世人争抢来争抢去的东西,竟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裴子添悠悠叹息一声就说道。
“我不明白。”
“此事无关乎你明白不明白,而是在于我舍不舍得下,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各有所需罢了,阿杳和阿邈日后在汉州,还有地方需要你多提点,二弟,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只要他们开口,我必定帮忙!只是我没想到,眼看着就是位极人臣之路,大哥竟然就这样给舍弃了,倒是显得我们这些还在追逐名利之人,世俗了不少。”
闻言,裴子谡笑笑。
“二弟这话就自谦了,依照父亲对你的疼爱,若你想要进一步也不难,可这么多年了你都谨守本分,是你能力不行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亲情在你的心中份量更重些罢了,所以不愿意为那些虚名平添恶意,我也一样。”
能得到大哥的肯定,裴子添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么多年来,他也曾想过若是自己也争着抢着的去出人头地,未必不能在世人面前露脸,可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可能全让他一人占尽了呢?所以能守护着家里的稳定,才是他心中最大的愿望。
“好了,也不是日后完全不见,若有机会,到西京城玩玩,四处走走,于你生意上的决策也会多有裨益。”
“我明白了,多谢大哥指点。”
话至此处,兄弟二人也没有什么太多可说的,走之前,裴子添还是为难的开了句口。
“父亲的事情,想必大哥也清楚了,我不敢奢求什么,但是他此番去也全是为了阿荇的病,所以还望大哥能体谅他的这份心情,若能帮得上,还请大哥相助一二。”
说完这话,也是羞愧的有些低了头。
裴子谡明白他的感受,但他这人不讲虚话,因此也没必要瞒着。
“对你,我们兄妹三人可以多些宽待,那是因为你从未伤害过我们,可父亲,安姨娘还有裴子荇就不同了,再多的借口也解释不了他们对我们做的那些狠心事,所以你今日这请求,我没法答应,他作为裴家的家主,能舍大为小,那是他自己感动自己的做派,可我却不会为他兜底,所以结果如何,那都是他该承受的,与我们无关。”
这话一出,裴子添的心算是彻底凉了。
他隐约能感受的到,家终究是分得干干净净了,不过也是,这么多年来,父亲也没怎么管过他们,这种时候去求大哥帮父亲,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只能默默的点头,心里头期盼着父亲能够安全归来。
至于妹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该做的,能做的,他们都做了,其他的也没法子了。
四月初二,午饭的烟火还没飘起来呢,两艘官船就朝着西京城驶去,汉州城内的百姓们并未注意到登船的人是谁,而王府内,家宅中,人人都做着自己眼下该做之事,至于裴子杳和裴子邈姐弟二人,则是折返了裴家军营中,以应对他们该应对的一切。
船过无痕,日当凌空。
伴随着船只的逐渐远去,汉州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行船八日,至初十的傍晚,官船抵达了西京城的码头,一行人还没下船呢,就见到岸边已是人头攒动。
今日来的,都是姜时愿心心念念之人。
既有外祖母,也有爹爹和哥哥,以及舅舅舅母和堂哥堂嫂,自然也有那可爱的幼仪侄女,还有已经定了亲的姜三姑娘和杨姨娘。
阔别多日,能再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姜时愿早已是泪眼婆娑。
刚从甲板上下来,就急匆匆的去到了王老夫人面前,立刻跪下就哭出了声。
“孙女不孝,这么久了才回来看外祖母,都是我的错。”
“起来,起来,好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呢!我老婆子若是怪你,还巴巴的等在这里做什么?快让我看看,身子好些没有?”
虽然没见面,但是双方之间来往的书信从未断过。
因此,姜时愿身体的情况王老夫人等人也都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并未亲眼见过当然要再确定确定。
等细细的瞧了瞧她眉宇间的那份白弱消失殆尽后,王老夫人一把就将她揽入怀中,喜极而泣的说道。
“我也算是对你母亲有个交代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是让你好起来了!”

第256章 闲谈欢老小变化大
王老夫人的话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是对姜时愿身体挂心的很,因此这一趟她去汉州能把身子调养好,已经是一件极大的幸事,没想到,还能得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因此哭归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两个孩子。
最先发现的当然是侯夫人,她细细的盯着两个孩子看了看,越看越是欢喜,有种回到过去看到裴子谡和姜时愿小时候模样的感觉,只不过对比之下,两个孩子更显活泼与贵气。
毕竟,要论幸福童年,姐弟二人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因此当侯夫人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也是丝毫不惧的就回看过去。
“这俩孩子还真是惹人喜欢,快,给我抱抱!”
她这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过去,王老夫人和姜时愿的眼泪还挂着呢,就听到了两个孩子的笑声,咯咯咯的煞是好听。
侯夫人把孩子抱过去后,就亲密的用脸颊贴了贴他们,他们也倒没有认生,反而还伸手搂了搂侯夫人的脖颈,这一下,她对两个孩子的喜爱更是溢于言表。
止不住的夸赞。
“生得精灵,模样又俊,日后还不知道要出落得有多好看呢,你们夫妇的运气还真是好,儿女双全了不说,还都是这样可人疼的。”
她的话当然没说错,众人也应和着,而一向对孙女疼爱有加的侯夫人,此刻模样放在孙女幼仪的眼中则有些小小的吃醋了,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绸缎做成的小衫和斜领桃花裙,十分娇俏。
此刻圆圆的眼睛里透闪现出些好奇来,然后就对着侯夫人问了一句。
“祖母,弟弟妹妹来了,你是不是不疼幼仪了?”
稚子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表嫂项氏蹲下身来就搂了幼仪在怀,随后又好笑又带着开解意味的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祖母平日里对你的疼爱还少吗?如今不过是刚见着弟弟妹妹有些好奇罢了,你呀就是个鬼精灵的,谁的宠爱都想要。”
母亲的话落到幼仪心里,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也对,随后就把手里的两个甜面娃娃递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道。
“幼仪姐姐也不小气哦,这是给弟弟妹妹准备的礼物!”
稚气的童声说话的时候,让人更是喜欢,姜时愿听见了,也是擦了眼角的泪,嘴里含笑的就对着她招招手,而后问道。
“幼仪还记得姑姑吗?”
小姑娘摇摇头,不过很快又点点头。
“不记得,但我经常听阿祖,祖母还有母亲提起汉州的姑姑,和姑父。”
这话让裴子谡听见了,他原就更偏疼女儿些,如今能得一个这么会说话的小娃娃,当然是一把就搂抱起来,随后点了点她的鼻子就说道。
“她们有没有说姑父高大威猛,又帅气逼人啊?”
幼仪听不到这意思,但人还是很老实的就说了自己听到的话。
“她们说姑姑是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说姑父是前线打战的大将军,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话,可是幼仪听不明白,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大人们都笑开了。
姜时愿和表嫂项氏难得见到,自然是手挽手的就站在一处,顺便调侃了一句。
“还好幼仪不像大表哥,否则岂不是要严肃的训我们几人不懂规矩了!”
项氏闻言就用帕子捂了捂嘴角的笑,随后低声说了句。
“你们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大表哥升了大理寺,如今做的是六品的府丞,你是不知道,越发的严肃了呢。”
大理寺主管的朝廷各类案件,对于大表哥这种心细又严苛的性子来说,挑那些案件的疑难杂点还真是对了口了,所以姜时愿也跟着抿嘴偷笑的说道。
“看样子日后幼仪的亲事少不了这老岳父的刁难了!”
项氏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虽然隔了许久没见,但是就跟从前似的,一凑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而王老夫人左边看看幼仪,右边看看两孩子,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最后还是文渊侯出来说了一句让大家先回家,这才在码头散了去的。
行李送回宁安园,裴夫人也跟着先回去收拾一二。
晚饭是摆在文渊侯府,诸如杨姨娘和裴时纾也受邀在列。
只不过姜老夫人没到,借口是说身体不舒服,姜时愿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没什么表情就知道此事八成是假的,所以也就没有再细问,而后就坐在了王老夫人的身边。
上一次这么团聚的日子,还是替裴子谡接风的时候呢,如今倒是好,整整齐齐的变成给她们一家人接风了。
“这次你们回来,婆母别提有多高兴了,如今就等着诲儿和三姑娘的亲事一办,妹夫家里头的任务就都完成了,可怜我那三个小子,除了小四年岁小,还能混两年,一个宽儿,一个宏儿还一点都不收心呢,也真是不知道他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急啊!”
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透着一个无奈。
二小子和三小子如今都不在身边,她也是抓不到面前来耳提面命,因此看着周围孩子们都成家,心里自然着急。
“舅母别担心,二表哥和三表哥都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再过两年皆稳定下来,到时候你再好好选两门亲事,何愁找不到好儿媳啊?”
姜时愿安慰了一句,那侯夫人也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认下,其他人还没开口呢,就难得听到裴夫人提了一句。
“怕什么,我家里头的那对姐弟不也一样吗?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过两年还不用你来操心就有了好姻缘,到时候你且等着抱孙子就是。”
侯夫人闻言,惊讶的就说了一句。
“嫂嫂最近的心情瞧着不错,还会同我说玩笑话了呢。”
“是吗?大约是有孩子们在吧,我也跟着多听了些高兴事,所以人也软乎了不少。”
说这话的时候,侯夫人觉得有些奇怪,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嫂嫂此次回来似乎变了许多,整个人身上透出的那股柔和的劲儿,还真是有些不一样了。

旁人或者还有些不大清楚,但一旁喝酒的裴子谡却注意到了。
这一路上,他对于那位苏家表舅舅有了全新的认识。
从前只以为他不过是个生意做的还不错的商户,但闲谈间却发现他胸中沟壑甚广,文玩古籍,江山湖海,兵法暗器,粮油肉蛋,无论是田间地头,还是庙堂高论,他皆有自己的想法。
裴子谡与他相处不过几日,都能被他这表现给惊讶到,更遑论其他人了。
最要紧的是,他似乎瞧出来了这位苏家表舅对母亲的特别。
那样一个莹润如玉般的人,却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时常露出些挫败感来,这一点,他经历过,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今日听到姑母如此说后,更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不能漏一点风声,那对母亲的名声可不好听。
于是装作无事人的样子,继续同家人们饮酒,而姜时愿抬头正巧看见的就是他的脸,夫妻一场,怎么能瞧不出来有问题呢,可都是不愿意将事情给闹大的,所以二人都是在席面上挑着热闹话头说,顺便还将侯夫人的念头也引到了其他地方。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后,至夜色都有些深了,才各自折返。
回到宁安园,这里的一切都是准备妥当的。
两个孩子的东西更是早早的就归置到了屋子里,所以味道什么的皆是熟悉的,在马车上就打盹了,回来更是直接就睡得香甜。
给孩子们捻好被角,轻轻的落下一吻,夫妇二人才折返回了主屋,一进门就想要好好的泡一泡,洗去这多日的疲累。
“你们先去准备热水吧,我有话同将军说。”
“是,少夫人。”
等到流华和绿萝都出了门,姜时愿才落座在裴子谡身边,表情有些担忧的问道。
“今天喝得不少,头疼吗?要不要让厨房送碗醒酒汤过来。”
“不必,这点酒不在话下,怎么了?你有话跟我说吗?”
“这才是我想问你的,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姜时愿语气淡淡的,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平和的态度,她并非在质问,只是想知道席面上自家夫君借酒掩盖的是什么?
裴子谡拉了拉她的手,随后就说道。
“还真是我心上人,想什么你都能明白,我是在想一件事,你说母亲和苏家表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
姜时愿乍然听到这话有些不解,还以为是不是他们之间闹别扭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是闹别扭,夫君不会这么问,于是惊讶的看了裴子谡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后,就有些吓到了。
“即便是有,但肯定发乎情,止乎礼,我相信婆母和苏家表舅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在想,如果让母亲与父亲和离,你说苏家表舅敢继续住在宁安园吗?”
现在他住在宁安园中,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若是裴夫人和离了,那他的身份就会有些尴尬,因此裴子谡才会有此一问。
“你的意思是想试试看苏家表舅的真心?”
“当然,母亲下半辈子的幸福,我总不能让她又走错一步吧!”
“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寻常人家的子女若是知道父母要和离,还各自有了下家,不都应该生气吗?”
“你说了那是寻常人家,母亲自嫁进裴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吗?诚然她对我们三兄妹是冷漠了些,可她从未害过我们一次,且这一回若不是有她护着你跟孩子们,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能在南唐逗留如此之久,所以这份恩情我记着的,这段日子我也瞧出来了,苏家表舅对她的心思,只是我不太明白母亲心里想什么,怕办错了事,惹得大家日后连亲戚都做不了,那才是麻烦!”
裴子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姜时愿也颇为赞成。
她想了想,随后便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我观婆母对苏家表舅一直都是尊重,似乎并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我并没有往这方面多想,不过吴嬷嬷倒是积极,说不定你也可以从她入手,了解一二。”
裴子谡点点头,明白了。
“这是母亲的终身大事,不可乱来,明日我就去找吴嬷嬷,问清楚了再做定夺!”
“好。”
姜时愿没有掺合其中,原因是那毕竟是婆母,自家夫君去问,是母子的事,但若是她横插一脚,只怕婆母会多想。
西京城的夜,暗下来,似乎没有汉州那般星空满布的景色,宁安园内的灯笼挂了一夜,在点点星幕中变成了万家灯火中的一隅。
夫妇二人回京,还未等到天亮,就传得七七八八。
以至于第二日就有人派了家丁在宁安园的门前蹲守,要确定消息是否真的属实,而夫妇带着孩子们出门去往姜家,同样被那些家丁们看得一清二楚。
马车外,吵吵嚷嚷的。
孩子们由嬷嬷抱着,好奇的看向帘子外的街道。
正是要用午饭的时候,所以外头的街道上早就飘着各色的香味,孩子们已经添了辅食,所以对于味道也变得敏感了不少,肥润润的小手就对着外头的世界拍拍拍。
尤其是来姐儿,那叫一个兴奋。
裴子谡笑着接过了女儿,亲昵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就说道。
“等你再大些,爹爹带你去骑马,坐在车里看这西京城没意思,还是骑马舒服些!”
“那觉哥儿呢?夫君不想着带一带?”
“且等看看吧,到时候找个师傅教教他骑射,男子汉自己骑马才合适,跟我一个大男人坐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裴子谡偏心的还真是明目张胆,姜时愿有些无奈的笑笑,随后也接了觉哥儿过来,她倒不是心疼儿子,只是觉得夫君这“偏颇”的实在明显,于是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就说道。
“小的时候还是都跟着娘亲坐马车吧,安全,也不招摇!”
听到她的话,裴子谡挑眉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明白过来,笑着搂她和儿子在怀,一家四口照样温馨。

很快,他们就到了姜家门口。
下车之后,姜时愿觉得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给盯上了,反而是裴子谡安慰她就说道。
“都是来确定咱们行踪的,不必在意,下午你不是还要去趟公主府吗?到时候可以让公主帮帮忙!”
“帮什么忙?”
“扫扫咱们门前那些碍眼的雪呗。”
碍眼的雪?姜时愿疑惑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谁说不是呢,随后就放宽了心思,笑笑跟着夫君入了府门。
一别两年,姜家的院子倒是有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来迎他们夫妇的是姜三姑娘姜时纾,这一边走就一边解释说道。
“自大哥与耿家姑娘的亲事定下来后,父亲就找人来将咱们府里给好好的修了修,一则是祖母的院子添了些山水并一个小花园,这样她老人家住得也舒坦些,二则是将大哥现在的院子往南边移了些,将临近的两个小院也给打通了连在一起,一处给大哥做了书房,一处是留给将来大哥大嫂的孩子们住,也都收拾得很好。”
“还有原先的那些屋子,空出来既没了人住,父亲就找了顶好的风水师傅来家里头改了改,有的推倒了做凉亭,有的并入了厨房,又添几个厨娘,还有后面的内院,也增了一排屋子,说是怕耿家姑娘带来的丫鬟婆子多,各方都要照顾周全。”
她这么一说,姜时愿觉得父亲做得很好。
最要紧的是,她顺着三妹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大幅改动的地方都在从前的二房院落之中,如此一来,也算是要将过去的那些恩怨给抹平了。
也好,也好。
“只是不知道对二房那些堂弟堂妹们的安排是何?”
姜时纾看出来了她的心思,随后就看了一眼裴子谡这个姐夫,见他也没什么要回避的地方,干脆就直说了。
“二弟去了荆州,姑姑在那边替他置办了屋子,说是过上一年半载的就能娶亲了,至于四妹商定的也是嫁去荆州,如此他们姐弟间也有个照应,至于……至于二姐姐,她前些日子被查出来有了身孕,所以就又回了淳王府,继续做她的世子妃了。”
听到这话,夫妇二人皆停了脚步,眼神中带着些不可置信。
怀孕?回了淳王府?又继续做她的世子妃?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还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相比起来裴子谡还算淡定,可姜时愿一头雾水,多嘴就问了一句。
“她在家中,怎么会突然怀孕?”
这话一出,连姜时愿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当初她是怎么得的这桩姻缘,如今不也可以旧计重施吗?
所以这么一想,似乎也不觉奇怪了。
“父亲怎么说?”
“说府上再无二姐姐这个人,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倘若还有府内的人敢与之有联系,就一并撵了出去,无论老少。”
这话背后的含义,姜时愿听明白了。
难怪要单独的给祖母院子里头添一个小花园,现在看来大约是全面禁足了吧,所以才会如此,看样子,姜时槿能回去做这个世子妃,也是有她老人家的功劳,否则不至于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子谡在一旁走着,并没有插话。
但他心里头却记挂着其他的事情,父亲北上,找的就是淳王,如今这姜家门里的二姑娘又折返回了淳王府,这里头不会是存了什么猫腻故意针对他的吧。
防人的心思不可无,因此回去后还是要好好探查一番才行。
几人说话间,就到了花厅。
今日不仅仅是姜家的人在,就连姑姑姜怀逸,姑父何大富还有元康表哥和他的夫人也都来了,瞧她肚子高高耸起的样子,端的是温柔妇人的模样,姜时愿上前就笑着恭贺道。
“元康表哥好福气,表嫂貌美又贤惠,如今开枝散叶,也是一家子的高兴事,我那儿正好准备了一个如意项圈,现在看来给孩子最合适不过!待会儿就让人送过来。”
姑姑姜怀逸可好些日子没见着这个大侄女了,自然是想念的,听到她这话更是觉得暖心,笑着答了一句。
“那我就替孩子先谢过你这个姑姑了。”
“都是一家人,姑姑何必说什么谢或不谢的。”
说说笑笑的,在场之人脸上都挂着喜色,期间有人来传说老太太精神不好,就不来用饭了,所有人都沉默着,并没有异议。
姜时愿瞧了一眼姑姑,见她的态度与父亲一样淡淡的,便知道她也是知情的,因此说不定这“软禁”祖母的事情,姑姑也掺合到了其中。
她一个刚回来的女儿,自然不插手这些家宅事,所以只对着来人说了一句。
“祖母身子不好,就多歇息吧,此次带来了不少强身健体的药材,待会儿我让人送去泰安院便是,你们照顾祖母的时候也多用些心。”
“是,大姑娘。”
等那人离开后,花厅又恢复了一片和谐。
姜怀山与杨姨娘没过多久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姜时诲,三人都是颇为激动的看向姜时愿,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女儿见过爹爹,哥哥,杨姨娘。”
“小婿见过岳父,大舅哥,杨姨娘。”
姜家父子还好,受了礼也没什么,倒是杨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对着裴子谡就行礼问安。
她一个后宅姨娘,如何能当得起裴子谡这个赫赫威名的大将军请安,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姜时愿在心中感叹,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姨娘还是这般心思,说起来也真是纯善至极了,于是上前虚扶一把就说道。
“姨娘不必如此客气,如今是在家里,咱们依着家里的规矩来就好。”
“好,都听大姑娘的。”
两年不见,姨娘的脸色瞧着比之前要红润了不少,也添了些圆润,看样子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姨娘过得还不错。
想起她对自己的好,姜时愿也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姨娘和爹爹能将余生的日子过得顺遂,于是凑到她身旁就说道。
“这次在汉州,瞧见一套首饰是用碧玺玉叶做的,温婉大气,所以特意买来送给姨娘,还望姨娘莫要嫌弃。”

“使不得,使不得,奴婢一个后宅妇人,用不到这样昂贵的首饰。”
“谁说用不到,等三妹妹出嫁的时候,姨娘不就用得上了吗?到时候咱们都打扮得精精神神的,这样才好给三妹镇场子不是!”
闻言,杨姨娘感动不已,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话,但泪水在眼眶里头打转,感激之情即便是不开口,姜时愿也瞧得出来。
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时诲好不容易见着妹妹,也是万分感慨的说了一句。
“昨日在外祖母那里都没好好跟你说几句话,今日回来了就多在些时辰,你我兄妹也好叙叙旧。”
“这是自然,我还想听哥哥说说亲事筹备得如何了,我这未来嫂嫂进门的事情,可不能有闪失!”
她调皮一笑,好似回到了出嫁前的快乐,众人也都被她给逗笑了,站在旁边的裴子谡也一脸的宠溺,此刻觉得自己决意回来的念头,是对的!
午膳用得开心,事后就坐在这里聊起了姜时诲亲事上的筹备。
聘礼什么的早早就送到了耿家,因为姜府内大动干戈的修葺房屋,所以外头人也都知道姜家聘儿媳的诚意,因此耿家面上有光,对于姜时诲也是上心不少。
耿家父子在朝中也是有些声誉在的,平素里跟好友聚会,跟同僚用饭什么的总会叫上姜时诲,一来二去的,人人心里都有杠秤在,看似这姜时诲眼下官位还小。
可有耿家的帮扶,有裴子谡这样的妹夫,估计用不了几年也是官运亨通的很,因此上上下下对他也客气,今年考绩百官的吏部尚书也投了些口风出来,说是明年有望再升一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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