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毕木芽死在洗三这天,是被舔狗哥哥坑死的。
死后小魂魄飘荡十年,看着一家子一个接一个被携带气运系统的穿越女坑死。
先是爸爸,被穿越女父亲坑害,死在任务里,还被扣上急功近利的帽子。
再是妈妈,还没出月子就被女死夫亡的打击,弄得大出血而亡。
接着是爷奶,为了给她报仇,和背锅的真千金养爷奶同归于尽。
最后是哥哥,为报仇,被穿越女洗脑夺运,下场凄惨。
毕木芽重生在头七这天,模样三岁。
灵堂里,小棺材里躺的是三天的她,大厅里站的是三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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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更新,。 奶呼呼的小团子仰起小脑袋,一本正经:“爷爷奶奶,妈妈哥哥,我说我是你们家夭折的小婴儿,你们信吗?”
全家震怒。
毕木芽沉默,先救哥哥,再救亲爹,帮真千金大嫂找到亲娘,揭穿假千金面目,给大哥治脑,让二哥上学……
左岸大队,毕来福家,夜。
昏暗的堂屋里,放了一口小小的棺材,白布在夜风里轻轻飘荡,蜡烛忽明忽暗。
悲恸的低泣给凄凉的氛围增添了一抹诡异。
毕奶劝着几乎哭死过去的儿媳妇:“小怡啊,让小幺入土为安吧,七天了,继续下去会影响孩子的轮回路的。”
站在院门边的毕木森不忍再看,回过头,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悔恨。
他不该把小妹带出去的,他没用,他废物,才会让周燕那个毒妇害死了妹妹。
“呜呜,木森,你别这样,都怪我,我不该想看小幺,让你把她带出去,我也不该跟你走得太近,让周燕误会我们从而生气,害死了小幺,你要怪就怪我吧,别伤害自己。”
如一朵白莲一样纯洁无瑕的少女,站在一旁嘤嘤哭泣。
“木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喜欢小幺,才想看看她。我把你当朋友,才会和你走得近一些,我没想到周燕会误会,还发那么大的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毕木森汹涌的怒火平复了一些,搂着少女轻轻拍着:“玉枝,不怪你,是周燕,她善妒,蝎蛇心肠,是她害死了小幺。
很晚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严玉枝垂下的眸子微微闪动:“木森,虽然周燕有错,但是你别冲动啊,即便杀人偿命,也得交给警察来办。”
毕木森神情微愣,杀人偿命四个字好像魔音一样,在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玉枝你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严玉枝点头,一步三回头离开。
毕木森望着漆黑的天幕:“杀人偿命。”
大步走进杂物房,拎出一把柴刀出门。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从路旁斜坡上滚出一个三岁左右的小人。
圆乎乎的小身板上全是泥和杂草,脏得几乎看不清面貌。
看着跑走的大哥哥,气得跺小脚。
还是晚了一步。
她是毕家那位正躺在小棺材里的早夭小婴儿毕木芽,名字是上一世下葬时,妈妈给取的。
上一世,大哥被拥有夺运系统的穿越女蛊惑,将仅仅三天的她带出门。
大哥未婚妻周燕不知道从哪得知,大哥和穿越女在小树林幽会,愤怒之下跑来质问。
穿越女茶言茶语,激怒周燕,大打出手,致使三天的她意外夭折。
她死后魂魄未散,飘在上空。
那时候才得知,穿越女知道毕家是气运之家,穿越女的爸爸和毕爸爸是战友,走她爸爸的关系来左岸大队下乡,得毕家照拂,目的,就是找机会夺取毕家气运。
只要被夺对象顺着她的话做事,气运就会被她夺走。
大哥被穿越女蛊惑,找周燕报仇。
幸好周家人发现及时,没有闹出人命,但大哥的腿被不明真相来帮忙的村民打瘸。
瘸腿的大哥变得阴郁,成为穿越女手里的刀,最终下场凄惨。
毕爸爸和穿越女父亲同时出任务,不但被穿越女父亲坑害,身首异处,背上急功近利的锅,多年功绩毁于一旦,身上的气运也被穿越女夺走。
毕妈妈还未出月子,一连三打击,身心俱疲,不幸大出血而亡,也为穿越女贡献了气运值。
毕爷毕奶也没逃过夺取,在穿越女的蛊惑下,去和周燕一家同归于尽。
大火在周家烧了整整一夜,除了周燕,毕爷毕奶和周爷周奶都死了。
还有最开始就被夺运的二哥,二哥算得上是文曲星降世,最大夙愿就是用知识改变命运,不但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村子,改变国家的命运。
哪想穿越女来这里不过一月,就设计让年仅十二岁的二哥背上意外杀人罪,从此断了学路。
家里遭逢巨变后黑化,被穿越女利用,做了不少坏事,夺取了不少人的气运,下场同样凄惨。
整整十年,毕家一个不留,她外家的大笔财富,也成了穿越女的囊中物。
毕木芽气得魂魄飘散,以为会就此消失,没想到会重生在自己头七这天。
看了眼悲恸哭泣的妈妈,满心愁绪的爷奶,和意志消沉的二哥。
毕木芽抿着小嘴,迈开小短腿,先去追大哥。
十月的夜晚有些凉,只穿了小褂子和短裤的毕木芽被奔跑时刮起的风冻得哆嗦。
天上乌云密集,要下大雨了,这场雨,会下三天三夜,地里没有收回来的庄稼,被泡得发芽。
本就缺衣少食,又因这场雨,村里损失巨大。
毕木芽分神想着,小短腿迈得飞快,半点不受黑暗影响,大概是当了十年阿飘,得了些特殊的能力。
前面黑影跌跌撞撞,毕木芽大喜,是大哥哥。
“大哥哥,等等,你等等我。”
稚嫩清脆的嗓音,让几乎失去理智的毕木森有一分清明。
但漆黑的乡间小路上,出现不明童声,怎么想怎么诡异。
毕木森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柴刀,警惕四周。
“谁?”
“我,我啊大哥哥,”毕木芽小小的身影从转角出现。
毕木森瞳孔逐渐放大,一个没有五官,浑身漆黑的孩童?
吞了吞口水,双手不受控制的哆嗦:“不准过来,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
毕木芽委屈的停在毕木森一米处,仰着小脑袋看他:“大哥哥,我不是东西。”
毕木芽抓了抓脑袋,这话好像不太对劲。
毕木森看清了,有五官,也不是黑的,只是太脏了而已。
偷偷吁口气,又有些恼怒:“你是谁家的娃?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毕木芽龇着小米牙道:“我是你家的啊,大哥哥,是我啊,我是小幺啊,你的妹妹小幺啊。”
毕木森怒气值瞬间攀升,凶恶的瞪着毕木芽:“闭嘴,不准用我妹妹胡说八道,要不然即便你是个孩子,我也不会放过你,滚回去。”
毕木森大步离开,毕木芽委屈得眼眶通红,她真的是啊。
哒哒哒继续追上去,抱紧毕木森大腿:“大哥哥,我真的是小幺啊,是你妹妹啊,你别去找周燕姐姐,不是她的错,我不是她害死的。”
毕木森理智顿时全无,一脚将小人踹开。
小人不设防,被踢中小肚子,倒飞出去三米,砸在地上,痛得直掉眼泪。
毕木森有一瞬间后悔,但想到小妹,又将后悔压了下去,怒声警告。
“我不管你和周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跑来给她当说客,但你要再敢欺辱我妹妹,我饶不了你。
还有周燕,她害死了我妹妹,她该死,她必须血债血偿,谁来都不好使。”
再不看地上蜷缩着的小人,继续往前走。
毕木芽动了动,痛得站不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又委屈又生气。
“我没胡说,我也没有帮周燕姐姐当说客,我本来就不是她害死的。
真要说谁害死了我,那也该是你,你要是不听穿越女的谗言,给她当舔狗,我怎么会死,我是你害死的。”
小人愤怒的嘶喊,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愤怒的毕木森木然停下,心脏像是被人揪着狠狠蹂躏一样,痛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呜咽痛哭:“是我,是我害死了妹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拳接一拳,狠狠砸在自己脸上,不过片刻,满嘴鲜血。
毕木芽心疼也后悔,捂着小肚子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毕木森的手臂:“大哥哥,我错了,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想你去找周燕姐姐的麻烦。
你不能按照穿越女的话去做,她会吸走你的气运,你会被打断腿,一辈子当个瘸子的。”
毕木森冷冷的看着毕木芽:“你到底是谁?”
“我……”毕木芽小心翼翼的看着毕木森:“我真的是你妹妹啊。”
毕家灵堂。
毕木芽手足无措的站在中间,看着小小棺材里的自己,又偷摸瞅着爷奶妈妈和哥哥们。
“我没说谎,我真的是小幺。”
“闭嘴,”一向温柔的妈妈,赤红着眼睛怒视小人:“不准用我女儿胡说八道。”
毕木芽鼻子一酸,看了眼妈妈,委屈的垂下头,小小声道:“我没有胡说,妈妈凶我。”
小人无声的哭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苏怡心口一滞,下意识想上去搂着小人安慰。
但自己才三天大的女儿就躺在小小的棺材里,怎么可能以三岁的模样出现在眼前。
索性咬紧唇,撇开头,眼不见为净。
毕爷沉声道:“你先跟我们仔细说说来这里的情况。”
毕木芽红着眼睛瞅了眼不苟言笑的爷爷。
“上一世……”
刚开口,毕家五人齐齐吸气,毕木森想开口呵斥,被毕爷瞪了回去。
毕木芽奶呼呼的讲述:“我同样被穿越女迷惑的大哥哥带出去死了……在半空里飘了十年,亲眼看到……”
小人那十年的所见所闻她虽然不能一下子记的清清楚楚,一件不落的讲出来,但家人的凄惨结局她是半点不敢忘。
听着她的讲述,毕木森几次想打断,都被毕爷压了下去。
等小人说完,看大家都没反应,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撒谎,爷爷,我知道你不是不爱我,你是不好意思爱我,你一个人偷偷的哭,我都看到了。
是你去跟村长伯伯求情,他们才允许你们给我办丧事的。
奶奶,你一直劝妈妈让我下葬,但你是最舍不得我下葬的,每次爷爷跟你商量的时候,你都会生气。
还有二哥哥,我知道你给我做了好多好多小玩具,你偷偷烧给我了,我很喜欢的,谢谢二哥哥。”
毕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摸着鼻子。
其他人都暗自心惊,小东西说的事,都是他们私下做的,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但这不足以证明她的话可信,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毕奶问:“什么是穿越女,你说的穿越女是谁?”
毕木芽气呼呼的喊:“是严玉枝,是那个坏人,她是外来的孤魂野鬼,她占了原来严玉枝的身,她还有个夺人气运的坏系统。
她让她爸爸送到这里来,就是来夺我们一家气运的她最坏,一来就害了二哥哥。”
毕家众人听得惊疑不定,毕木森却大为恼火。
“你说玉枝是孤魂野鬼变的,那你呢,是不是也是什么孤魂野鬼?要不然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还牙尖嘴利,心思恶毒?”
当了十年阿飘的小人被戳中了痛处,气怒大喊:“我不是,我没有,我有家,我有名字,我不是孤魂野鬼。
我叫毕木芽,是妈妈给我起的,这里就是我的家。
大哥哥坏,你最坏,你怪自己怪周燕姐姐害死了我,你为什么不怪穿越女。
谁家好人看三天大的幼崽是让人抱出去看的?她自己没长腿,还是我们家她来不了?
你和周燕姐姐认识十多年,不知道她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吗?她什么时候发过火,动过手,她那样异常,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坏,你就是坏,你被穿越女迷惑得谁都不信,你还傻,你最傻了,我再也不爱你了。
哇……”
小人吼得小嗓门都破了,小脸涨得通红,张着小嘴嗷嗷哭,委屈又生气。
苏怡死死咬着唇,毕木芽,她闺女的名字,她昨晚刚选定的,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她想在闺女下葬的时候告诉闺女,她有名字,叫毕木芽,以后妈妈喊的时候,记得回家。
踉跄着上去,想要将哭嚎的小人抱在怀里哄,毕奶狠心拉住:“小怡,不急,再等等。”
苏怡哽咽道:“妈,那名字是我……”
毕奶摇头,死死牵住苏怡:“听话,不急,不急。”毕奶一个劲的呢喃。
不知道是说给苏怡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太匪夷所思了,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上面禁止宣扬封建迷信,如果这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他们一旦信了,后果不堪设想。
毕木森气得大喘气,他虽然不服,但一直以来浑浊的脑子,竟然莫名清明了些,是啊,那天的周燕,不是他所认识的。
而且,玉枝为什么不到家里看小幺?他又为什么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不是这样的,玉枝只是想看看,想看看而已,有什么错,错的是别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左一右拉扯,毕木森脑袋痛得像是要炸裂一般。
神情木然的毕木林突然开口:“别哭了。”
声音还显稚嫩,却带着股无法忽视的死气沉沉。
自从背上杀人犯的名声,同学孤立他,老师无视他,所有人都在背后指着他脊梁骨骂杀人犯,小畜生。
天之骄子,变成人人唾弃嫌恶的污泥,心态瞬间崩塌,意志消沉,整天浑浑噩噩。
接受教育的那几个月,每时每刻他都想了结自己,如果不是家人,不是期待妹妹,他活不到现在。
但妹妹没了。
毕木芽瞬间收声,打着嗝,圆鼓鼓的小肚子一吸一鼓,眼泪汪汪的看着毕木林:“二哥哥?”
眼泪砸下来,忙用脏兮兮的小胖手抹掉。
毕木林抿了抿唇:“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小人歪了歪头,委屈的瘪瘪小嘴:“我不知道。”
突然又立起脑袋:“我知道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开始,会下大雨,很大很大的大雨,接连下三天,第三天中午十二点停,村子里的庄稼都被水泡发芽,好多人都会被饿肚子。
下游的河道淤堵,右岸大队会被淹掉大半,虽然不会死人,但是牲口都会死。”
毕木林微微摇头:“变天这事,但凡有经验,懂天象和事物变化,都能看出。”
毕木芽不服气:“他们一定没有我说的准,我是亲眼看到的。”
毕木林不说话,小人噘嘴,眼珠子滴溜溜转悠。
蓦然,小表情变得异常焦急。
“爸爸,爸爸,救爸爸,穿越女要害爸爸,穿越女爸爸给爸爸的情报有误,爸爸会死的,爷爷,你快点给爸爸打电话,你快去啊。
呜呜,我不要爸爸有事,爷爷,你快去啊。”
小人推搡毕爷,毕爷不为所动,急得嗷嗷大哭。
毕爷沉声道:“你说的我知道了,在验明真假之前,我们不会认你,你也不能待在我们家。”
小人震惊脸:“爷爷要赶我走吗?可是我没有地方去。”
毕爷不敢看她纯善的眼睛,扭开头,狠下心:“那是你的事,现在,离开吧。”
小人委屈,一个个看过去,但所有人都不和她对视。
毕木芽难过的垂下头,迈着小短腿一步三回头离开。
她也不敢走远,就在屋外的柴棚子里窝着。
苏怡心疼得不行,红着眼求:“爸,要不让孩子住家里吧,她还那么小,要是冻病了怎么办?”
毕爷叹气:“承志家的,咱们小幺还躺在棺材里呢。”
苏怡僵住,看着小小的棺材,和棺材里,早就变色的襁褓,她的孩子,在那。
毕爷摆手:“很晚了,都去休息吧,今晚的事,都保守秘密,谁都不能说,木森,记住了谁都不能说,包括严家丫头。”
毕木森羞愧得不敢抬头,闷声应是。
刚五点,大队长就敲着铜锣喊所有人起床下地抢收。
毕家所有人都去了,等毕木芽醒过来,家门紧闭,小人委委屈屈的迈着小短腿往外走。
肚肚饿,她要上山找吃的。
当小飘的时候,她看到南山有一棵橘子树,那里谁都不知道,每年橘子都会烂在地里。
她要摘回来给爷爷奶奶妈妈和哥哥吃。
小人越走越欢,哒哒哒的跑了起来。
跑到岔路口,看到自家大哥哥正和穿越女说话,小人急了,闷头跑过去。
“木森,毕爷爷毕奶奶和苏阿姨是不是因为小幺的事情在怪我啊,我今天看到他们打招呼,他们都不理我。”
严玉枝委委屈屈,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微红,娇弱又破碎,看得人心疼不已。
毕木森有一丝清明的脑子片刻又迷糊了:“不是,没有,你别乱想,他们就是还没从小幺的离世里出来。”
严玉枝松口气笑笑:“那就好,我真怕他们误会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爸爸和毕叔叔了。
对了,木森,你昨晚,没做傻事吧?”
昨晚严玉枝没有收到预想中的气运,很是不满,毕木森这个蠢货竟然没去周家闹事,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毕木森是她目前十拿九稳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违背她意愿的事。
毕木森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没有啊。”
严玉枝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太过生气做出冲动的事呢,你昨晚那么气怒,是不是苏阿姨安慰的?我回去后还挺后悔,早知道多陪陪你才是。”
毕木森摇头:“不是,是……”
“坏人,你走开,不准骗我大哥哥。”毕木芽跟牛犊子一样,梗着小脖子往严玉枝肚子上撞。
严玉枝被撞了个踉跄,差点摔田里。
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想到毕木森在这里,又赶紧变回去。
毕木森没注意到严玉枝的变化,看到气鼓鼓的毕木芽,脑子清明了一分。
暗自懊恼刚差点脱口而出说了不能说的话。
对严玉枝也产生了质疑,为什么在她面前,自己藏不住任何话?
“你怎么来这里了?”
小人已经忘记昨天晚上放的狠话了,扬起小脑袋笑:“我来保护大哥哥啊。”
毕木森嗤之以鼻,心底又莫名发软。
“木森,这孩子你认识?”
毕木森摇头,又点头,却没说具体的:“你怎么样,没伤到吧?”
严玉枝眼底闪过一瞬的阴沉,摇头笑:“没事,小孩子劲不大,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木森你的任务是帮着运红薯吧,正好,我们知青分到的那块地已经堆了不少,你可以先去运走。”
毕木森见她没有执着问昨晚上的事,松口气,想也没想点头。
毕木芽急了:“大哥哥,大哥哥,”胖爪爪使劲扒拉毕木森。
毕木森拧眉。
小人没眼色,看不见,挥着小手让毕木森弯腰。
毕木森不情不愿,还是弯了:“干嘛?”
毕木芽瞪了严玉枝一眼,跟毕木森咬耳朵:“大哥哥,你忘记我跟你说的了,不能顺着坏人的话做事,要不然会被偷气运,她说什么你反着来就行,知不知道?”
小胖脸一本正经,昨天晚上摔的泥都还在脸上贴着,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毕木森莫名想笑,又给忍了下来。
“人不大,操心的事倒是不少。”
毕木芽撅起小嘴:“大哥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毕木森一脸无语:“你算个什么老人,行了,一边玩去。”
转头跟严玉枝道:“你们先放一边,我把大队的运完就去。”他虽然不信小丫头,但潜意识里还是照做。
严玉枝微微拧眉,蠢货竟然拒绝了:“好,那你别太累。”
毕木森不敢多待,生怕自己忍不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招呼严玉枝一声就跑了,还顺带把毕木芽给拎走了。
严玉枝神情逐渐阴沉。
“严知青,你没事吧,是累了吗?”
严玉枝瞬间恢复笑脸:“没事,就是太重了,我歇一歇。”
“我帮你吧。”
严玉枝立马感动:“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王知青,你真是个好人。”
王知青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严玉枝,手脚麻利的帮她搬箩筐。
严玉枝笑意扩大,虽然这些都是普通人,能偷的气运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她一点也不嫌弃。
不仅仅是这些知青,整个大队的人,上到老人,下到幼儿,她全都偷过。
被她偷过的人,都会变得倒霉,她偷得越多越倒霉,对她也越言听计从。
她来左岸大队短短半年,已经成了公认的最受欢迎女知青。
毕木芽被拎着不舒服,蹬了蹬小短腿,教训她哥:“大哥哥你是不是傻,我都跟你说了,不能顺着她的话做事,你还要点头,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哼,要不是我去得快,你连我们的小秘密都差点说出去,爷爷知道了,肯定揍你。
大哥哥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
毕木森都气乐了,没忍住,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把人扔了:“自己去玩。”
毕木芽摸着小屁股气鼓鼓,哼唧两声想起自己的任务,又转身哒哒哒往山上跑。
十二点正,大雨倾盆而下。
经过一上午紧张的抢收,地里剩下的红薯都已经存进了地窖。
大队长王建树吸了口旱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毕老弟啊,你这算得是真准,说十二点就十二点,这雨真能下三天?”
毕爷眸色晦暗:“不知道,可能吧。”
大队长点头:“也是,这老天爷的事,谁说得准,多一分少一分的全看它心情。”
毕爷幽幽吐气,是啊,普通人,怎么可能说得这么准呢,除非……她真的见过。
“右岸大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趁雨还没大,我去看看。”大队长穿上蓑衣就走。
毕爷想了想也跟上。
小丫头说下游淤堵,会造成水灾,他想去看看。
昨晚他没歇,连夜去大队找王建树和右岸大队的大队长李河山说暴雨的事。
毕爷年轻的时候喜欢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人。
前些年闹匪患,就是毕爷找来他的那些友人,救了大队所有人。
所以他提出的话,很少会被质疑。
毕爷即便没有官身,在大队上也很有威望。
两个大队长天不见亮就组织人忙活,也没谁闹腾。
随后毕爷又给儿子打了电话。
也是巧,毕承志已经整装待发,出发前一秒接到的电话。
因为是半夜,他担心家里有事,破例接的。
在外人耳里,只是些寻常的嘱咐,但毕承志却听懂了,他和父亲的暗语:小心有诈。
电话里不方便,父亲不好明说,他也不好明问,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但毕爷表达的几个字,却让他心情沉重。
毕爷不知道儿子听没听懂,工作上的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把家给他看好了。
但好像,家也没看好。
想到早夭的孙女,毕爷心口钝钝的疼,他都不敢跟儿子提半个字,幸好儿子什么都没问,要不然这谎他一句也圆不下去。
大雨哗哗的下。
毕爷回家时已经下午四点多,家里其他人也是这时候回去的,地里的活做不了,其他活却是不能耽搁的。
忙完回到家,个个都湿透了。
“我去烧水,”毕木森心有愧疚,又是家里长孙,自觉担起重任,平时都是抢着干活的,今天也不例外。
众人没出言,都下意识往柴棚里瞅。
原本窝着小姑娘的地方,湿漉漉的,什么都没有。
苏怡顿住,转身往柴棚走,想要看得清楚些。
确实没有,整个柴棚都没有,她还试着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其他人早就沉默的在四周找了起来,都没有。
苏怡颤声问:“孩子去哪了,这么大的雨?”
毕奶不太确定道:“会不会,回家了?”
毕木林道:“她昨晚说,这里就是她的家。”
“我去找找,”毕爷二话不说吗,扭头就往外走。
毕木森久等不见人进门,跑出来问:“找什么?怎么不进来?”
“孩子不见了,”毕奶拍着大腿急道。
毕木森这才想起那个烦人的小丫头。
忙去柴火棚子里看,没有。
“对了,我上午看到她了,我看到她好像……上山了。”
毕木森神情心虚懊恼。
他被小丫头说中痛处,有些恼羞成怒,所以直接扔下她离开,中途回头看时,看到小丫头是往山上方向走的。
当时没多想,更没想着把她喊回来。
苏怡顿时大怒,一巴掌扇在毕木森脸上:“你看到她往山上走你不拦着她,她才三岁,你害死她一次不够,还要害死她两次吗?”
毕木森脸色顿时惨白。
毕奶忙拉住苏怡:“小怡,这事不能怪木森,他也是……被蛊惑了。”看苏怡隐忍痛苦的模样,毕奶又转头说毕木森:“木森啊,不管如何,那还只是个三岁孩子,不该放任她上山的。”
苏怡手掌颤抖,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那些诛心的话,她也是脱口而出,根本控制不住,不是故意的。
“木森,对不起,妈妈只是太着急了。”
毕木森摇头,他不怪任何人,他就是咎由自取。
“没事妈,奶别担心,是我错了,你们别着急,我去找,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毕木森跑进雨里,毕木林想了想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