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弱不禁风by三只鳄梨
三只鳄梨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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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蛊毒可否能解?”
“能解,但我解不了,这是秘药煨制的,外人不可能知道方子,若能找到当年下蛊的巫医,或许还有机会,不过得尽快了,她心脉受损严重,至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这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短些。
起初他们做好了准备,大约是无药可救,但现在能救却找不到人来救,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而早已泣不成声的安姨娘依靠在裴老帅的怀中哭得不行。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当初本不该生下她的,让她遭罪多年不说,竟还引狼入室让她无辜被下蛊毒,若是老天开眼就该拿我的命来换她的才是,为何要让她受这样多的罪呢!”
她作为一个母亲,此刻哭喊这些话倒是没有什么错。
裴老帅心疼,裴子添神伤,而木芍则没什么波动,提笔留下一张方子,随后就对几人说道。
“先按着方子吃药,起码能稳住病情不再加重,但时间一到,便是神仙下凡也无用,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所以日后也无需再登门求医了,若找不到那巫医,还是尽早做打算吧。”
说罢,人就离开了老宅,走的时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第238章 悄北上老帅藏私心
“别怕,那巫医只要还活着,我定会找到,即便是找不到他,就是翻遍了滇北山脉,我也会找到其族人,想法子救阿荇的命便是!”
裴老帅的保证掷地有声,他此刻说这话乃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惜之表达,安姨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就说道。
“侧妃病逝,她总还有些家里人吧,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入手找找看,或许能快些!”
听到这话,裴老帅表面应了,可实际上这侧妃本就是个探子,所谓的亲人肯定也都是编造的,因此线索还真是断得干干净净。
可他突然想到,此事乃是子谡主导着办的,或许他那里还有什么线索,因此安抚了一句。
“你好好照顾女儿,我去一趟汉王府。”
安姨娘身子都哭软了,但这种时候也只能坚强起来,让裴老帅先去打听再说其他。
裴子添没有跟着去,毕竟在汉王面前他可没有大哥那份脸面,因此只好在家中陪着姨娘,看到床榻上睡着的妹妹,想起她过去说那些疯言疯语的时候,自己对她的厌烦,顿时生出不少自责来。
希望妹妹还有机会能给他们补偿吧。
汉王府,月色都已经挂了上去,此刻的书房中,宫灯却点得亮堂。
“你所说之事,本王知道了,此事确实是子谡督办的,但是当时为了斩草除根,可以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因此巫医一事便是你找到他跟前去,只怕也无能为力,若说还有可能,大约就是在淳王身上了吧,钉子是他安排的,想必他对于这事也会有所了解,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就算是北上,也没有借口啊!”
裴老帅是军中人,因此无召不得擅自离开汉州。
所以汉王说这话一点错处都没有,裴老帅也深知此事麻烦,所以脸色难看的很,谁知道消息来的就是如此及时,他人还没走出书房呢,太子妃的死讯就传到了汉王手中。
“死了?突然暴毙?”
这怎么一听就觉得里头有猫腻,这可是太子妃,日后若太子继位,便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没想到竟然会就这么死了,汉王和裴老帅都跟着屏气凝神了。
片刻后,裴老帅借机开口了。
“王爷,此事来的蹊跷,恐怕和淳王府也脱不了多少干系,老臣斗胆想要易容隐身去一趟西京城,必定找出太子妃死讯的真正原因!顺便,也能抖出那巫医的下落。”
汉王有两分为难,可他心中突然想起了程登平,一瞬间还真就有些想法,于是略作思考就对着裴老帅说道。
“太子妃病逝,虽说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但世子借着机会入京也算是情有可原,老帅到时候易容跟随他北上就是,一路上也好护卫世子的安全,不过,还有一重要之事要麻烦老帅。”
“王爷之吩咐,老臣自当竭力。”
听到裴老帅的回答后,汉王也没有再耽搁,赶着就把程登平是自己私生子的消息给说了出来,裴老帅吃惊归吃惊,但还是很快就明白了,世子不得汉王重用,世子妃久久未有身孕。
眼看着汉王府可能会无后而终,汉王自然是要替自己做些打算的,这程登平虽然是驸马,可真论起来哪里有到汉王府来做二公子的舒坦,因此裴老帅明白,带二公子回来,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抱拳对着汉王就信誓旦旦的说道。
“老臣明白王爷的意思了,一定想法子将二公子给带回汉州来!”
汉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随后就开始提笔写了世子要进京的奏折,速度之快,还没等裴老帅走出汉王府呢,消息就已经八百里加急的往北送了。
第三日,还在年节里头过得舒舒服服的汉王世子就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不得不带人北上,好在此次车轿之中还藏着两个娇俏的美人儿,也算是让他那不满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至于裴老帅,对外则是宣称病了。
加上他此前移交了家主信印的事情后,别说是族亲耆老,就是外头的人也都默认了他的身体日况愈下,尤其是在汉王的刻意遮掩之下,王府内的大夫也是进进出出裴家老宅,这就让其他人更是相信。
风雪盖住了一行人北上的痕迹,而此刻暖和的裴子谡府邸之中,裴夫人和苏盛正在喝着牛乳茶。
“裴老帅病了,听闻有些棘手,连汉王府的大夫都留在了裴家老宅里头,表妹,不打算去看看吗?”
“他若是死了,府外自然会挂白幡,到时候丧帖送到,该尽的礼我自会尽到就是,现在,即便他真的半死不活了,我去又有什么用?没得浪费时间。”
夫妻一场,能过到他们这样的也真是不容易。
苏盛眉眼淡淡的,并没有就此事再做表态,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后就说了一句。
“据闻汉王世子北上,他身边多了几个面孔陌生的护卫,瞧样子像是军中出来的人物,不过样貌年纪倒是有些对不上号,看来,此事汉王在其中没少出力。”
听到这话,裴夫人略感惊讶。
“表哥的意思是说裴老帅易容混进了世子北上的队伍中?还是汉王给他打的掩护?”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这一切来的也太巧了些,所以才有此怀疑,不过裴老帅为何要北上?这一点我想不明白!”
裴夫人虽然不清楚里头的门道,但是对于裴子荇的病,她还是从木芍口中得知一二了,因此也知道这裴老帅会有此举措,想必就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冷笑一声,果然是心肝肉一样的女儿,冒死也要出汉州去替她寻药!
“表哥若有法子,就帮着遮掩一二吧,他死不死的我无所谓,别害了几个孩子才是!”
私自出汉州,裴老帅这样的行为若真是被人发现了,裴家一门都要遭殃,所以裴夫人厌恶归厌恶,在孩子的事情上还是不会马虎。
“放心,我都安排下去了,消息从我这里起,再无其他人会注意到。”
“那就好。”

第239章 入敌后将军有谋策
“对了,表哥可听到些子谡的消息?前些日子还有家书送来,现如今是一点消息都没了,阿念那孩子表面看着没什么,但木芍这几日去把脉都说她睡得不安稳,想必也是担心的缘故。”
裴夫人提起这个,表情有些担心。
虽说有木芍在,调理身体什么的不在话下,但是多思总是伤身,更何况以她现在的情况,孩子还未满周岁,当然是还要多多注意为好。
苏盛明白她的担忧,继而开口就说道。
“药材已经提供过去了,裴子添很是小心,我的人探查了几次也都没有找到具体的位置,不过我在南唐也还有些生意摊子,并没有听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安全应该无虞。”
裴夫人也明白,对于征战在外的将士,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心里头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苏盛瞧得明白,因此轻声安慰了一句。
“子谡年少成名,不是那种居功自傲的性子,此战既然是他主力开打的,想必开始之前也做好万全准备了,咱们能做的就是稳住后方,让他无后顾之忧,等待凯旋之日,也是一家重新团聚之日。”
这话虽然翻来覆去的被很多人说过,但是从苏盛的嘴里说出来,裴夫人还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镇定和安抚力量,对于她而言,独自支撑的那些日子早已练就了刚毅和不依靠他人的性子,所以难得听到这么个答复,也是略感满足。
“好,那我们就守好后方,等他凯旋而归。”
外头的风雪依旧,往北走更是凛冽难当,但若是向南而去,则能感受到尚存的暖意。
南唐以南最边境的一座小城,再往外就是南海之滨,因此这里得名滨城。
与大绥的建朝不同,南唐盛起不过数十年,而上位者的心思从来都不是安稳民生,而是想尽一切办法的要北攻大绥,因此这么些年以来,与汉州城对立的那十余处城池,繁华,热闹,雄伟又巍峨,但在真正的南唐腹地内的其他城池,却仿佛被吸干了一样。
土地上的粮食不属于他们,家中饲养的牲畜也不属于他们,甚至是连他们的命都不属于他们。
这便是裴子谡带着岳生和裴子杳暗中走访之后发现的问题。
滨城,看似为城,实则连汉州城下的一个县都不如,顶多能算得是乡里的水平,所以南唐的人都被奴役的水深火热,可无人能起事。
因为强壮的男子被征走了,肥沃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也都供应了前线,南唐举国之力,将所有一切好的东西都输送到了前线,后方的惨状则无人在意。
落脚在一处民房内,三人并没有撕下人皮面具。
到底是在敌国的地盘上,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大哥,咱们深入腹地也快一月有余了,可连个有起事能力的人都找不到,再这么耽搁下去,还不如正面硬刚呢,趁着现在天气冷,咱们将战场直接打到南唐的地盘上,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裴子杳的话不无道理,而岳生也觉得是这么个意思。
反而是裴子谡沉默着,并没有立刻接话,他深知战争的残酷性,打那么多年,他们失去了多少将士,就有多少家庭失去了家人,因此,他一直在想,若要以最快的速度来战胜南唐,法子便是内忧外患。
自己这个“外患”绝对称职,但是“内忧”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才会乔装打扮来了南唐的后方,谁知道竟会是这么个结果,因此可以说是大失所望。
“收拾一下,即刻赶回繁城,此地不宜久留。”
“是,大哥。”
“是,将军。”
三人皆是隐藏行踪的好手,况且他们进进出出的用的都是不同的人皮面具,因此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所以花了几天的时间就悄悄地来到了繁城之外,等候天亮之时,再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入城便是。
天色暗沉,几人一直赶路,虽有些风尘仆仆,可精神还算好,这与行军打仗中比起来,可算不上吃苦,因此三人一边啃着干粮,一边休养生息。
突然,裴子谡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些鬼祟的脚步,于是对着裴子杳和岳生都打了手势,三人熟练的翻身上树,藏得极好,就连刚刚他们落脚的地方,也都顺手给打扫了。
因此,并无其他人瞧得出来这里曾在过几个人。
都是有过从军经验的,他们会选择用来落脚的地方自然是不易察觉的,同样,能找到这里的那些人,一样有旁的心思。
很快,裴子谡就看到了一行十余人,个个皆是黑衣,面容瞧着陌生又平凡,于是定睛细看,就发现他们同样也戴了人皮面具。
好家伙,这倒是让他们给撞上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仙,竟然会有和他一样的法子,他们想混进繁城,意欲何为?
于是屏气凝神的就待在树上,很快就见下面的一群人皆换好衣裳,有的是农户打扮,肩挑扁担,里头还放着些新鲜的蔬果,一看就是要进城去做点小买卖的,有的则是镖客行头,瞧着就知道是刚刚从外地走镖回来。
如此一折腾,倒是变得名正言顺了。
裴子谡眼神扫过他们,嘴角微微扬了扬,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不过是被裴子谡盯了几眼,就有些不自在了,抬头查看了一眼,林深叶茂的,倒是也没察觉出。
“先过去吧,十日后,就在这里集合。”
“是。”
于是装扮做农户的那几人就先一步出发,动作,姿态,表情,甚至是挑扁担的架势都让人瞧不出破绽来,裴子谡此刻竟有些佩服了,这些人八成就是吃密报这碗饭的,如此本事着实厉害。
三三俩俩的离开了此地,过了一会儿,裴子杳就想往下走了。
结果裴子谡示意她别动,直等到天色渐渐亮起来,她才看到有一人影窜过,这才明白,刚刚的那人心思竟如此缜密,哪怕是没发现人,也要在这里蹲守半天。
若她刚刚真的跳了下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第240章 散谣言守株待群兔
直等到那人离开后半柱香的时间,裴子谡三人才从树上下来,他们对于这伙陌生的面孔都很好奇,岳生刚落地就问道。
“将军,要不我去跟踪吧。”
“半柱香了,你还往哪儿去找,况且这些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定进去以后又换脸了,与其东躲西藏的找人,不如在这里蹲守,刚刚那人不是说了吗?十日后,在这里集合,到时候一网打尽就是。”
说不定还能再寻摸出些背后的势力,一想到这个,岳生就摩拳擦掌的很,而他们这一走也许久没有回军中了,还是先按着原计划去,所以很快,三人也都混进了城中,而后回到了繁城将领所在的府邸,而那里,裴子邈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他们三人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继而立刻就问道。
“怎么样?内部策反有机会吗?”
裴子杳摇摇头,冷哼一声就说道。
“整个南唐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边境对峙的这十几座城池上了,好处是咱们只要攻破这里,大后方便是囊中之物,坏处就是所以力量太过集中,所以找不出什么厉害角色来与我们里应外合。”
听到这样的结论,裴子邈倒是也不算惊讶。
“如此看来,那还是正面硬攻吧,我们部署了那么多年,不就等这个机会了吗?趁他病,要他命!天经地义!”
裴子邈所说的契机,便是南唐出了点乱子。
大皇子和三皇子内斗,双方出手都是杀招,一个断了兄弟的子孙根,一个毒了对方的全家人,所以现在南唐的朝局上都是双方势力在自保加迫害对方。
南唐皇帝也是头疼得很,仿佛自断双臂一样。
这消息,虽然南唐皇室捂得严严实实,可倒是还是有风声漏出来了,所以听到这消息,裴子邈便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裴子谡却不这么看。
与南唐交手的这些日子,他对于皇室的人还是十分了解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虽然有矛盾,可谁也不敢真的对对方下死手。
一来是双方势力均衡,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必中,二来是外敌强盛,他们也怕自己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让大绥的人钻了空子。
他们虽然准备攻打南唐,可是对外并没有散出多少消息。
真真假假的掺合了些,所以裴子谡觉得这种时候南唐内发生如此大的党争之乱,着实有些诱敌深入的意味在里头,于是说道。
“不急,将士们照常训练,今日我们在城外遇到了一伙人,瞧样子探听消息的本事一流,若他们是南唐派来的探子,说不定还能帮我们个大忙!所以且等等看吧,这几日,你们几人散些消息出去,就说我病了。”
大战在即,指挥整军的统帅病了?
这消息怎么一听一个假?
可就是这样假得不能再假的消息,却最容易忽悠到那些生性多疑又喜欢逐丝追末的探子们,裴子谡要的就是他们怀疑却又不想错过这机会的态度。
对方撒了个烟雾弹,他同样以相同的法子待之。
至于暗地里,他则是对着裴子杳单独吩咐了几句,只见她眼神亮了亮,随后就离开了,至她走,裴子邈和岳生都不清楚,她接到的是什么密令!
接下来的日子,繁城还是一样的风平浪静。
城池的守卫也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城里个别医馆变得有些难约,平日里坐诊的大夫,不是家中有事,就是回乡走亲,突然之间少了些人。
而那些人恰巧还都是有名望的大夫,因此消息落在了那些本就是来探查的奸细耳中,似乎就有了别的解释。
十日之期,很快就过了。
到了大鱼落网的日子,从裴子谡等人折返回繁城后的那一日,之前藏匿的那个地方就蹲了不少军中的密探。
都是一样的本事,掩盖行踪自然不在话下。
自第八日,第九日起,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悄悄折返了,只不过并没有长待,而是来一下,离开一下的,似乎在试探。
直等到第十日的傍晚,那一行都借着出城的由头来到这个地方时,人人脸色都挂着些谨慎。
为首的那人并没有摘去人皮面具,反而是问了一句。
“消息探查的如何?裴子谡当真病了?”
“查不到具体的消息,只能旁敲侧击的推断,属下走访了那医馆消失的几个大夫老家,都未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不仅如此,还有繁城唐副将的府邸也好些日子没有放奴仆出门了,听说半月前订了一大批菜,而后就一直闭门到现在。”
按理来说,年节关口,要囤货也属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囤货的事情该在年前办,而不是年后办!
且紧闭大门,不让奴仆私自外出,无非就是不想被人走漏风声罢了,如此的对策一看就知道府内大约是有问题了。
大家都从不同的地方佐证着“裴子谡病了”的这条消息,为首之人也是蹙眉倾听着,在他看来,裴子谡如钢铁所铸一般,怎么会病?
即便是病,也不至于如此的小心翼翼,刻意掩盖。
生怕外人知道似的!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消息是假的,是故意放出来的,可裴子谡的意图又是什么?难不成他已经识破了南唐的计策?
想到这里,他多疑的心思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把消息给送回去呢,结果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来之前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被人给一锅端了。
面对着身前与他对峙着的乃是裴子谡的身边人,对方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个陷阱,结果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就被百十余人给包围了。
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精兵,打不过,唯有一死方能不泄露秘密。
可这些人却没有这样的打算,反而是包围了自己的首领,一副死我可以,死首领不行的模样,见此,岳生明白了,这首领说不定还是只肥羊,于是手一挥,就淡定的说道。
“抓活的。”

顿时,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将士们就围了上去。
十余人对战百余人,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可对方却不顾一切的要撕出一条口子来,似乎是要力保首领离开一样。
越是如此做,越是说明了那首领的重要性,所以岳生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让人丢了迷药弹,那药剂可是足量的,很快就放倒了那群探子。
等到岳生走近,撕开那首领的人皮面具之后,他发现面具之下还是一个他不认识之人,他跟着少将军也是见过不少南唐皇室中人,却对此人毫无印象。
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结果还没等他起身呢,旁边躺着的一个镖师突然就睁眼,手中的毒针狠狠的扎进了岳生的脖颈,而后跳起来就以横扫千军之势震开了已经松懈下来的将士们。
硬生生的撕出一条口子,跃马而上,立刻就要逃走,眼看他已经得逞,结果马儿跑出去不过十几米,马上之人就被当胸一箭,跌落下马。
连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此刻口中鲜血淋漓,眼神中满是不甘。
而射他这人,正是弯弓的裴子杳。
一脸肃杀,一身劲装黑衣,明明还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女子,可此刻却如同天神降临般,岳生脸色发青发黑,还好他身上带着一颗救命的丸药,否则这一击,只怕是要魂断此处了。
裴子杳纵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挣扎的那人。
农夫打扮,面容黝黑,甚至连手指缝里都有泥土和皴皲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在田里刨活儿吃的人吗,结果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本事。
她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不忍,继而淡定的就问了一句。
“让我来猜猜,你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南唐弄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送个人来给我们杀吗?”
她的话让地上那人眼神中露出了些许的惊慌,但更多则是怒气,他倒是想挣扎着离开,奈何裴子杳那一箭实在是狠,刺破了他的左胸膛不说,一时半刻的还死不透。
断断续续的,只能不死心的问道。
“你……你们如何……得知?”
“大约是上天眷顾吧,十日前,你们要进城的时候,恰巧被我和大哥给撞见了,当初还差点被那首领给骗了,不过你藏了那么多的心思,结果却忘记了一件事。”
“是……是何?”
“听闻南唐皇室以食冰蟾为荣,那东西味道特殊,所以用过之人身上都会带着些淡淡的隐香,恰巧我家大哥便知晓此事,因此一开始盯的就不是那所谓的首领,而是你!”
听到这话,地上之人有些冷笑。
竟然是败在这一点上,他捂着胸口,眼神死死的看向了裴子杳,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血越涌越多,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位皇子竟然就折戟在这女子手中,一时间气血上涌的厉害,最后怒目圆睁的便死在了他一生都想要得到的城池之外。
他死后,裴子杳才上前去,亲自揭开了那张人皮面具。
果然,苍老平庸的面具之下,是一张养尊处优的面容,正是传说中被大皇子毒倒了的三皇子,这人,裴子杳以前见过,所以认得十分明显。
“演这么一大出戏,结果千里送人头,南唐的气数果然尽了。”
岳生现在缓过来些了,他也是大意失荆州,平日里那样谨慎的性子竟然会在这里马失前蹄,简直就是笑话。
面色还有些苍白,伤口处的黑血已经被放出来了,所以伤口看着也有些狰狞,他瞧见裴子杳的时候立刻单膝跪地的就请罪说道。
“属下无能,差点放走了三皇子,还请裴先锋责罚。”
此次出征,裴子杳和裴子邈各自挂了左右先锋的名头,所以岳生如此称呼倒是也没什么问题,裴子杳扶了他起来,随后就说道。
“南唐人生性狡诈,一时不察也是有的,我也是得了大哥的指点,才会发现,如今人已经被射杀,消息也没有走漏出去,将所有人带回去,等候大哥发落!”
“是,裴先锋。”
一场无声的扑杀,就在繁城外默默的进行着。
没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繁城内一片宁静。
而此刻,繁城唐副将的府邸地牢之中,那些惨叫声声不断,而此次行动的细枝末节也逐渐汇拢,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完整的述书已经放在了裴子谡的面前。
他细细的看了一遍,也觉得是天要亡南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南唐内斗,此事不假。
起因竟然是因为三皇子醉酒玷污了父皇的一位宠妃,所以才被南唐皇帝一怒之下要命人断了他的子孙根,他仓皇出逃,原本想着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来繁城探查裴子谡的下落而已。
毕竟,裴子谡“消失”了好长时间,南唐上下都很好奇,原本他还想借着这个消息回去得到南唐皇帝的支持,从而打大绥一个措手不及呢。
结果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这一切的梦就都成了笑话。
看完这些述书后,裴子谡当即就下令说道。
“此事倒是可以换个由头,对外就说南唐皇室不顾此前的停战协定,特意派了三皇子前来刺杀本将军,结果却被裴先锋给发现了,一举射杀,我重伤在即,你们发狂要报仇雪恨,所以重兵压境,就拿唐钰和你都肖想已久的浔城为主攻点吧,半月之内,必须拿下!”
“得令!”
憋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可以正面对敌,裴子杳以及所有裴家军的将士,还有镇守繁城的将士们都摩拳擦掌。
这一回,他们可是要为自己的将军讨回公道,所以气势汹汹的就打到了浔城之外。
南唐皇室内乱,尚且还在休养生息之中,就听到了浔城已失的结果,且与此同时,三皇子的尸体还被挂在了浔城外,用以证明大绥发兵的理由之充分!
南唐皇帝听闻自己追踪了好久的儿子突然没了,还被挂上了刺杀裴少将军的名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哀儿之逝,还是该恨其不争了!

南唐王宫。
此刻皇帝如同苍老了十几岁一般,他虽然恨儿子醉酒误事,但那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也是最有实力的继任者之一,如今却成了刀下亡魂不说,还被泼了一身的骂名。
他倒是想为儿子正一正名声,可如何解释尸体在大绥人的手中呢?
唉声叹气的,正好就遇到大皇子前来请安。
“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还请安?你弟弟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安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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