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双鲤鱼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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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话,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
陈蛟却不想睡觉了,她沉默了一会,伸出手,戳了周毅一下:“周毅?”
周毅不说话。
陈蛟说:“殿下,您对我有什么不满,要早些说给我,我才能改,你不说,我不知道的。”
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殿下为什么欺负小狗,它最喜欢的碗,是怎么碎了的?”
周毅的脸悄悄红了,他憋着不想出声。
好吧,他承认了,小狗的碗是周毅弄破的,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听见陈蛟说那狗吃饭的时候很乖,周毅路过便看了两眼,起身的时候,身上的佩剑掉下去,把碗给砸了。
周毅说:“我给它赔了新的。”
陈蛟低声笑了起来。
左右是开口了,周毅继续说:“没有对你不满。”
陈蛟:“那你想要什么,也要和我说,不要吃醋。”
周毅迅速接话:“我没有吃醋。”
“你怎么看出来我吃醋的!”
陈蛟:那好吧,本来我也没注意。
周毅心里的算盘拨的噼里啪啦的,心想李弗这个人,真是一点不可靠,这算什么朋友呢。
什么事情都跟媳妇交代,现在他媳妇也知道了。
周毅:“我可没有吃三嫂的醋,你别听她说。”
陈蛟眼睛都闭上准备睡觉了,听到这话又睁开了,说:“你吃珠珠姐姐的醋,这你吃得着吗。”
这下子谁也别睡了。
周毅:“你不知道?”
陈蛟:“我当然不知道啊,我知道了我还问你?”
张珠珠可没说这件事情。
这一刻周毅真的感觉到了挫败。
想他南征北战,鲜有败绩,如今却一败涂地,而他的对手,是个女子。
周毅:“那她今日和你说什么了?”
陈蛟说:“她说让我们有话就说,不要有误会,不要忽视问题。”
周毅,是他,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他的错。
他以为张珠珠听了这事,会把它当做笑话讲给陈蛟的,但是她没有,她希望他们夫妻之间不要出现问题。
周毅吐出口气,说:“今日让三嫂受伤,我的罪过实在很大,明日看看宫里有什么治跌打的药,多送些过去,还有什么人参鹿茸的,多给她补补。”
陈蛟多喜欢张珠珠啊,立刻就说:“对,我今天就说要送,她非不要,我明日就要看看。”
伤在珠珠身上,疼在陈蛟心里啊。
周毅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睡吧。”周毅道。
陈蛟:“还没说正事。”
周毅把人搂紧:“我还没有想清楚,等我想清楚再说。”
过了一会,陈蛟怒道:“不是要睡了!”
周毅:“反正是起来了,你叫我周毅。”
陈蛟:……
陈蛟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到了年底的时候,李弗和张珠珠两口子都忙得飞起,连孩子都没空带。
张珠珠的事情到底少些,李弗直忙到了年三十才停下来,比他父亲李启和二哥李弗可忙得多。
好在这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然这时候张珠珠就要卷起袖子宅斗了。
也确实有人在周如意面前说酸话,说李弗比他二哥更有前程,张珠珠也更厉害,连太子妃都是她教出来的,日后这两口子前途无量。
也有人在赵萍面前说的,但赵萍生性没有太多要与人争斗的意思,李朴不在外头花天酒地,三个儿女平安顺遂,就是她全部的心愿。
有人在她面前说老三两口子多厉害,赵萍就想,李家多亏有他们两个,以后三五十年的荣华富贵是稳稳当当的哪。
这就一点挑拨不起来了。
周如意不一样,她管着李家上下,是李家的当家人。
别的都好说,眼看着张珠珠的名声越过了自己,周如意的心情还是很别扭的。
她承认张珠珠给李家带来了更多的好运,但是,但是,听见有人说,张珠珠这样的出身,却走了这一步,周如意不如她的时候,周如意实在笑不出来。
便是自己能够压住攀比之心,旁人的闲言碎语也让人心情很差。
周如意正在盘点库房里的东西,瞧见有人搬了东西过来,张珠珠正吩咐人小心些。
周如意道:“这是什么?”
张珠珠:“是药材,东宫送过来的。”
周如意也听说她在宫里摔了一跤,但这也太夸张了,说:“送这么多吗?”
张珠珠无奈:“跟他们说了我不要,偏要送,还送这么多,药罐子也用不完啊。”
她真的不需要这些药材,里头还有些比较贵重,需要妥善保存的,很麻烦。
周如意笑着说:“都说你和太子妃关系亲近,看来一点不作假。”
张珠珠说:“本来嘛,人可是我先瞧上的。”
陈蛟认识她的时间,可比认识太子早好些天呢。
周如意有心说些什么,到底是忍了下去。
不是她好性情,是她惹不起。
家里的规矩,也就是这两年里她稍微改了些,大面上还是张珠珠那会儿留下的。
不是周如意不想改,实在是这些规矩很实用,这两年家里都没出什么不该出的事情,若是改了,她的麻烦才多。
家里的事情先不说,张珠珠她不止是李家的女眷,她手里有实权,她能够直接插手慈幼局的事情。
寻常的京官都不如她。
周如意幽幽叹气,说:“你说人的命数,到底是谁定下的?”
张珠珠以为她说的是陈蛟,也很感慨,说:“这谁说的准。”
陈蛟这属于老天爷往嘴里塞饭给她吃了,天底下有几个女子有她那样的容貌。
张珠珠玩笑道:“二嫂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也说起命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了,咱们家如今除了龙肝凤胆,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
内阁腾出来几个位置,各方正要争夺呢,李启可是热门人选之一。
年后家里有个阁臣,寻常事情都能成的。
周如意也不能说自己是吃了酸葡萄,她摇头说:“没什么烦心事,我就如你说的一般,李家大有可为前程,我的烦心事,也就在孩子们身上了。”
就算是有事情,周如意也不打算跟张珠珠说,本来她就比张珠珠低一些了,如今再劳烦她办事,那这欠的人情,可就更大了。
周如意才不会如此。
张珠珠道:“那二嫂就更要放心了,有母亲在,咱们家的孩子会有出息的。”
李家三个儿子也就是老大弱些,老二和老三都没有问题。
周如意点头说是,看着那些被摆好的药材,她心想,罢了,罢了,这样的妯娌,好歹也是自家的,对她尊重,对两个孩子也疼爱,她心中不平是一回事,真做点什么,那叫祸起于萧蔷之内,坑害的是自家人,得利的是别人。
旁人的闲话固然可恨,但若是因此真的做出不该做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愚蠢了。
周如意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偶尔翻船可以,但绝不会有再三再四。
张珠珠收拾好那些药材,便出去了。
周如意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她是全然不在意的。
李家这一辈,足足六个孩子,过年的时候也格外的热闹喜庆。
如今再去祭祖,那是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是非了,现在的李家,是李启说了算,嫡支那边也没胆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今年国库终于比去年稍微宽裕了一点,这又是皇帝正式登基管理国事的一年,宫里也要办宫宴,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陈蛟今年是头一回给人当儿媳妇,把自己给累的,天天睁不开眼睛,周毅心疼的要命,却一点办法没有。
都是规矩。
顺从信任吃醋的事情,两个人根本没空说,顾不上。
宫宴这日,陈蛟还要应付命妇女眷们,她心里紧张,架子却得摆出来。
她见了张珠珠,说:“去年给太子殿下选妃,我还没名没姓的,谁能想到我这个无名之人能够飞上枝头啊。”
肯定有很多人心里不服,就等着她今天出错,好看笑话,证明一下太子是瞎了眼了。
张珠珠看出她紧张,说:“不服也得低头,你应该这么想,那些得罪你的,你能找机会报仇了。”
陈蛟说:“她们呀,她们没有入宫的资格。”
这话语里甚至还有几分可惜。
张珠珠打量着她:“近朱者赤,这话是不错的。”
陈蛟不解。
张珠珠说:“你的神态语气,能够看出周毅的影子。”
说实话,就是有点傲慢。
但这份傲慢并不叫人觉得厌恶。
陈蛟惊讶:“真的吗,我嫁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呢。”
张珠珠心想,人的习惯,十天半个月,不知不觉就养成了。
这也说明陈蛟在东宫过得很好,不然她露出的就应该是焦虑不安和惊慌失措了。
“太子待你好。”张珠珠说。
陈娇想了想,点头说:“嗯,他好,就是不爱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多有意思的事情啊,周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张珠珠说:“时候久些,就该知道了。”
陈蛟想,日久见人心,这话不假。
这时潘侯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对于太子妃,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恨不得那里站的是她自己的女儿。

她和潘侯夫人已经打过交道了,知道她不怀好意,不过陈蛟也并不担心。
陈蛟之前以为周毅心中偏向潘家,但显然没有,周毅对潘家,对这两个表妹,态度平平,看不出亲近。
她出嫁从夫,周毅是什么态度,她就是什么态度,如此也不会出错。
所以潘侯夫人走过来的时候,陈蛟只是笑笑,说:“舅母和两位妹妹来了。”
潘侯夫人果然十分不满,她是太子的亲舅母,外甥和舅舅有多亲,难道还用说吗?
她却是这般的不亲近,叫人瞧见,还要以为东宫和潘家生了什么嫌隙呢。
“太子妃果然是年轻,上回我才说了,宫里的规矩,你要好好学着,看来还是不尽心。”潘侯夫人的言辞也一点不客气。
寻常人听了这话,必定要发怒的。
但陈蛟这个人不一样,她自显露出不一般的容貌之后,什么恶毒的话语没有听到过,潘侯夫人的话听在陈蛟耳朵里,简直是不痛不痒的。
她面不改色地说:“一会儿您见了太子殿下,与他说说,把我身边的嬷嬷们给换了,若下回见了还不满意,舅母亲自到东宫来教导我,我和太子绝不推辞。”
潘侯夫人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她的长女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说:“表嫂说的玩笑话吧,母亲,咱们去找姑姑说话。”
潘侯夫人自然是不想离开的,只是她的大女儿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手上也用了些力气拽着,把人给带走了。
潘侯夫人不满道:“你这丫头,人家占了你的位置,你还表嫂表嫂地喊着,把我拖走,你要干什么!”
潘大姑娘皱眉:“母亲,这话以后不要说了,我和妹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这话若叫人听见,没得叫人笑话。”
潘大姑娘自然也想象过跟两个姑姑一样,嫁到周家,以后荣华富贵。
可太子不喜欢她,甚至为此到处宣扬近亲婚姻的坏处,她要是再强求,那多难看。
要是真的闹得太难看,两个姑姑那里还好说,可太子显然偏爱陈氏,到时候太子向着她不向着潘家,那就更难看了。
潘侯夫人瞥了大女儿一眼,又看看小女儿,忍不住呵斥:“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
潘氏姊妹俩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人都不说话。
潘侯夫人一向更偏爱儿子,潘氏姊妹俩小时候在两个姑姑身边的时候更多,和母亲的关系并不亲密。
也多亏是不亲密,不然听了她的撺掇,这姐妹俩还不知道怎么给陈蛟添堵呢。
陈蛟瞧人走了,说:“我幼年丧母,但印象里母亲也是一心为我着想,这两个妹妹倒是有母亲,却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潘侯夫人现在得罪她这个太子妃,叫她连带着潘家和两个表妹一起厌弃了,难道是什么好事。
张珠珠说:“你也不必理会她,我在贵妃娘娘身边见过潘家这两个姑娘多次,你只对她们客气些就好。”
小潘氏对这个嫂子,可没有多客气。
两个外甥女却是十分在意的,封了县主,又找好了婚事,可见疼爱。
陈蛟点头:“反正东宫里的财货不少,她们明年出嫁,我给她们多准备些嫁妆。”
河阳郡主眼睁睁瞧着婆婆和小姑子走了,这才过来找陈蛟和张珠珠。
上次周兰书带着女儿去大相国寺住了些天,可不止是因为算命的这么简单,她是和婆婆有矛盾,躲去外面的。
周兰书现在还头疼着呢。
“唉,我命苦啊,我可怜的女儿命苦。”周兰书说道。
张珠珠说:“你看看你脖子上的珠串,先别命苦了。”
周兰书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个个圆润漂亮,光芒盈盈。
一个把京城繁华地段的一间房子戴在脖子上的人,她说她命苦?
陈蛟闻言笑起来。
周兰书瞥她一眼说:“你这人,忒俗气。”
“再说了,我苦就苦在这里。”
之前婚事没定下来的时候,潘侯夫人就找上了周兰书,话里话外是想要分一点她的家业,给两个女儿当嫁妆。
周兰书不缺钱,愿意给两个小姑子一人两千两的嫁妆和一些首饰布料,这真的不少了,两千两啊,好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很大方了。
可潘侯夫人不高兴,觉得这钱还不够,一个人得给六千六百六十两,凑个吉利数。
周兰书的确有钱,不说两个六千两,她两个六万两她也拿得出来。
但这是儿媳妇要操心的事情吗。
哪个儿媳妇需要负责小姑子的婚嫁事宜,她怎么不去抢。
周兰书无语道:“她们是嫁人了,又不是卖不出去了,以后她们俩生儿育女的有喜事,我看在孩子的面上,会贴补一些的,哪里这么欺负人的。”
“宫里难道会亏待这两个姑娘。”
她一怒之下就走了,让潘靖平劝劝他娘。
潘靖平倒是劝了,只是潘侯夫人发了好大脾气,说儿子的心肠变坏了,搞得潘靖平也颇恼火。
“好在我那两个两个小姑子脑袋还能使,没一起闹,不然我真不想回去了。”
张珠珠觉得潘家当年确实是只看中潘侯夫人好生养了,别的是一点不考虑。
她是把自己的儿子儿媳和两个女儿,全都给得罪了一遍,还在沾沾自喜。
这样的长辈,可真叫人又疼。
张珠珠说道:“那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了,人都被推过去了,不用你们拉拢。”
周兰书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你,抢了我的,我以前可喜欢你婆婆了,想给她做儿媳妇的,一定麻烦少。”
她早就能够将自己过去的事情,当做玩笑说出来了。
张珠珠也哈哈笑起来:“那轮不得你,那是我的,你要这样想,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现在的困苦,都是来磨砺你了,等你越过这些难关,就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周兰书:“呵,是啊,到时候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我呢。”
她的女儿长大了,到时候不也得说亲什么的,这麻烦可大了去了。
周兰书不由叹气,心里想这是图什么呢,活着可真不容易。
陈蛟道:“总归还是要活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第357章 你要贤惠大度
小潘氏身边围着不少命妇,这会儿都围着她,说起了自家的孙子孙女,她们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儿子要不有事情要忙,要不就是不喜欢跟母亲亲近了,她们的心思自然在儿子身上。
潘侯夫人问其中一个妇人:“方才听您说,府上是有几个孙子孙女,我莫不是听错了。”
“九个呢,您没听错,我也没说错。”妇人得意地说道。
潘侯夫人称赞道:“您家里真是多子多福啊!”
她提高了声音,故意想让小潘氏听见。
单一个儿媳妇,可不会生出这么多孙子孙女,家里肯定是有五六个能生的妾室通房。
这番话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告诉小潘氏:你若是想要这么多孙子孙女,也得多给太子娶妻纳妾,只姓陈的一个是不行的。
小潘氏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前些时候她对陈蛟不满,也是因为这些妇人的言语。
上一次已经因此争吵过了,闹得还不太好看。
她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这些人对她,不见得有什么好意。
她们不过是看着东宫现在还有位置,急着想让自家的姑娘进来占一个,所以他们这样费力地挑拨小潘氏和陈蛟的婆媳关系。
“我那儿媳妇,一向贤惠大度,最能容人,有这样好的儿媳妇,也给我家带了许多子孙运气,不是我得意,诸位可都要让自己的儿媳妇好好学着,不然哪,家里能有几个子嗣。”妇人得意洋洋,目光偷偷地放在了小潘氏身上。
小潘氏一言不发。
这时候张珠珠过来拜见,正好听了这话,她认识这一家子,也见过这家的媳妇。
人家确实是大度宽容,一副菩萨心肠,从不为难妾室通房和庶子庶女。
原因也很简单,这媳妇打小信佛,对男女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丈夫爱找谁生,愿意生几个,她一点不在乎。
这根本不是贤惠大度。
但凡有点感情,人都会嫉妒,怨恨,没有感情,也就没有爱恨。
将丈夫视作陌生人一般的,他想纳妾,纳吧,庶子庶女,养着吧,反正又不是这媳妇出钱养着,是男的一家养着的。
张珠珠跟小潘氏见礼,那妇人眼尖看见了张珠珠,立刻说:“李家三媳妇,我的话,你可是要听进去的。”
她们也不一定是要让李弗纳谁当妾室,只是看不惯李弗独爱张珠珠。
大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你凭什么不是,你怎么可以与众不同呢。
张珠珠笑盈盈的,说:“我自幼给家里养猪,八九岁的时候,贪心,要养上五六只,结果到了年底,这几只猪都很瘦弱,吃不饱,后来我年纪大些,就只养两只,养的肥壮,自家吃不完,还能卖些银钱,人哪,哪里能什么都想要。”
这话一说完,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张珠珠的脸色都很怪异。
这话不要太直白了,她就差指着人家鼻子说,你十几个孙子有什么用,你一个都教不好。
小潘氏险些笑出声音来。
其实她非常认同这话,她只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现在的太子,只这一个孩子,精心教养都耗尽了她们姊妹的心血。
十几个孩子,那确实跟养猪没什么两样了。
太子的嫡长子,小潘氏也是寄予厚望的,至于次子庶子,那都是要退出一步的。
没有办法,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有资格的多了,就要争夺起来,到时候万一失控,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周毅明确表示过,他的孩子以后会是一母同胞生出来的。
小潘氏现在指望着陈蛟的肚子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妇人回过神来,指着张珠珠道,“我家中孙儿,自然会精心教导,不劳旁人担心!”
张珠珠还是笑:“我只是说说我幼年的事情,那时候年少无知,如今说出来,博得长辈一笑,当是个笑话罢了,何必这样较真呢。”
小潘氏看了她一眼,这时候知道她是长辈了,给她讲笑话,哼,这是怕有人给她吹耳旁风,来给陈蛟出头的吧。
小潘氏说了两句,叫身边人都散了,又把张珠珠喊过去,说:“以前还装出柔弱模样来,如今是一点不装了。”
张珠珠笑道:“我什么模样,娘娘一开始不就知道,装不装的,那都是给外人看的,还钓了人上钩呢。”
她说的是太子出征那会儿的事情,小潘氏听了,神色果然柔和。
“我也不爱听她们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我不听,她们就要去烦姐姐,不如我听了吧。”小潘氏说道。
张珠珠给她倒茶,捧过去说:“娘娘心慈手软,一心都为了太子殿下好,有些言辞也确实叫人难以分辨,若不慎听从了夹带私心的话,让家中失和,那才可怕。”
小潘氏说:“你的私心,我也瞧见了。”
她也是为了陈蛟来的。
张珠珠笑:“我有私心,那也是为了一家和睦,娘娘还不知道我吗。”
陈蛟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私心也是公心。
小潘氏也笑了几声。
“说是前些时候你和孩子去东宫摔倒了?”
张珠珠道:“摔了一跤,胳膊上有点儿印子,隔天就好了,殿下和太子妃当我瓷做的人,送了好些药,李弗也是,把我看得可紧了。”
小潘氏:“送了你就收着,我都听了,大郎那小子,成了婚也不稳重,乱扔东西,合该他赔你们母子。”
多大的人,大雪天的乱扔东西,不像话。
张珠珠和小潘氏说完,转过去给陈蛟使眼色。
陈蛟瞧着,心下万分感动。
她心想,珠珠姐姐这样在婆母面前维护她,还打发走了在旁边说闲话的妇人。
周毅想知道为什么她更喜欢张珠珠,这答案还不简单吗,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呀。
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
周毅他可比不过。
周兰书瞧了,十分羡慕,说:“我那婆母要是这样好说服,就太好了。”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啊。
京兆府是反对近亲成婚的提倡者,活生生断了潘侯夫人的念想,她怕是恨死张珠珠了,就是张珠珠能说出朵花儿来,潘侯夫人也只会翻白眼。

就是李弗在跟皇帝说话的时候,随身带着的镜子落在了皇帝脚边。
内侍捡起来,皇帝把镜子要了过去,发现这镜子照人十分清晰。
“你带个镜子做什么。”皇帝随口问了一句,又对着自己照。
李弗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众人就听见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朕,朕怎么看着像六十了啊。”
他回京两年多,为什么看起来像回来二十年了。
他才四十多岁,为什么这样苍老呢。
皇帝对着镜子,发出了深深的疑问。
李弗:“……陛下,您正值壮年。”
皇帝有点崩溃,说:“你不知道,朕回来那会儿这里还没有白头发,现在鬓边头发都白了,白了一片!”
李弗给周毅使眼色,让他过去劝劝。
周毅说:“父皇只是长了几根白头发罢了,叫内侍拔了就是,您跟我站在一起,咱们还像是亲兄弟!”
周毅喝了点酒,这会上头了。
皇帝听了这话,扭头看着自己高大健壮,头发乌黑的儿子,顿时更扎心了。
李弗很想把太子的嘴给他堵上。
皇帝回想着自己这一年,处理不完的国事,看不完的奏折,时常忙碌到深夜。
他还记得李弗那个媳妇,头一回瞧见自己的时候,眼睛都发光……是的,皇帝也知道那会自己长得好,他不是为老不尊,他对自己心里有数。
如今的皇帝,头发白了,眼圈发青,眼睛通红,还发福了,跟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肚子已经不平了,衣服也越穿越大,人没精神,骑射习武也没功夫。
想着这一切,皇帝的心里真的很难受。
李弗已经着急起来了。
这不行啊,这眼看着是要滑向危险的边缘啊。
一个皇帝要是觉得自己老了,他会干什么,他会找人炼丹啊!
李弗的心突突跳。
这要是再出来个炼丹的皇帝,就等着亡国吧!
他们真的炼不起了!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陛下,我有一法,可以令您容光焕发。”
皇帝回过神来,皱眉说:“你声音低些,当我耳聋了不成了。”
李弗准备道歉,皇帝说:“你有什么办法。”
李弗:“陛下等我明日写个折子给您。”
皇帝听了,把镜子揣进了怀里,说等我什么时候容光焕发了再给你。
张珠珠在晚上回去之后,听到了这件荒唐的事情。
李弗抱着儿子,说:“我真怕陛下要找人进攻去炼丹啊。”
张珠珠也吐槽道:“中年男人,哪个不是发福的,我爹这两年过得好,人都胖了不少呢,为了这也不至于去炼丹吧。”
李弗认真说:“以防万一,他们周家爱炼丹的,不能再多这一个了。”
张珠珠半晌没说出话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又没有科技手段,有的话搞搞医美,吃点保健品。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皇帝还没登基的时候,过得比较清闲,也确实年纪不是特别大。
张珠珠记得第一次瞧见皇帝的时候,他就是个非常有型的中年男人,现在那是不能看了。
一来是太忙碌,二来是年纪上来了,第一个还有办法,第二个就没救了。
张珠珠心想,皇帝居然没个正确的生死观念,这哪儿行啊。
现在怕老要炼丹,那以后怕死,不得接着炼丹吗。
李弗说:“像你生完那会儿。”
张珠珠生了孩子以后,身体大不如前,休养了几个月才恢复,要控制饮食,锻炼身体,她很年轻,恢复起来比较快。
张珠珠:“可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啊。”
李弗说:“那丹药有什么用,说到底只是安慰罢了,我要阻止陛下误入歧途。”
张珠珠恍然,就像炼丹的道士们给皇帝画饼一样,他们也可以给皇帝画饼啊。
夫妻二人很有默契,李弗把儿子给侍女抱着,两人一起去了书房,连夜给皇帝画饼,啊不,给皇帝定制一个养生的计划。
回头再请个太医院里长寿的太医,一起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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