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双鲤鱼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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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珠珠赶紧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一大步,说道:“二舅,二舅母,我在县衙当厨娘,一个月能赚半两银子,四表弟才十五岁,我看他恐怕不能支撑起门户来,你们这是想占我的便宜啊。”
她故意把话说的难听了点,想叫他们知难而退。
四表哥叫吴明,听了这话顿时伤心起来,说道:“表姐,我现在年纪还小,可我已经学了手艺了,肯定不叫你养我的。”
张珠珠看了她这表弟一眼:“那也不行,我看你,就跟看小宝是一样的,你跟我亲弟弟也没差了,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快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到现在都记得你不穿裤子跟你门口邻居打架的样子呢!”
吴明听到这话,顿时更伤心了:“表姐,我,我已经长大了。”
张珠珠心说你这小子,过了六月才十五周岁,搁在现代,她张珠珠都该进局子了。
张珠珠赶紧摇头,大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二舅,二舅母,爹,娘,你们赶紧劝劝四表弟,哪有当姐姐的嫁给自己弟弟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张珠珠扭头就往外走:“我去李家待一会儿。”
吴明想追过去,张珠珠的两只鹅子就在院子里扑腾,吴明赶紧退了回来,这两只鹅可凶了。
赵萍和林文婴在门口跟几个孩子玩儿,看见她被狗撵了似的跑出来。
赵萍说道:“你家里不是来了亲戚吗,你不招待?”
张珠珠满脸的一言难尽,说道:“不用我招待,一会儿就走了。”
林文婴道:“怎么瞧你像是受惊了。”
张珠珠也不好说我那不到十五岁的小表弟居然想娶我,只能叹了口气,说:“婶婶,大嫂子,我先在你们家躲一会儿。”
林文婴也不追问:“正好,你去书房吧,给宋老先生写封信,你那一手字,他总惦记着。”
张珠珠又是一阵头疼,但这信不能不写,张珠珠赶紧写信去了。
张家,张大春说道:“你们也瞧见了,我们家这个老三,自己心里有成算,我们两个说话也不作数,这事儿,还是算了。”
二舅很是不解,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当爹娘的就能做主。”
“贵娘啊,你是三丫头的亲娘,我们是亲兄妹,一个娘生的,咱们两个亲上加亲,有什么不行的。”
二舅母也说道:“就是,本来你们家珠珠年纪就不小了,要不是明儿情愿,我也不乐意呢。”
吴明拉了他娘一把:“娘,表姐不愿意,就算了吧。”
二舅母却是想起张珠珠说她一个月能赚半钱银子,这一年就是六两银子,够一家子吃喝的啊。
二舅母抹了一把脸道:“怎么能算了,你是真心喜欢你表姐的,你表姐如今拿你当亲弟弟,也就是一时想不开罢了,她哪里还能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你舍得你表姐嫁给旁人,去受委屈吗。”
吴明顿时又坚定起来,他是真心喜欢张珠珠的,也一定会努力,让表姐过上好日子的。
在这边写信的张珠珠,一连写错好几张纸,这才把信写好,又晾干了装起来。
她喊了滔滔和照儿姐妹俩过来:“你们去我家看看,看我家亲戚还在不在?”
姐妹俩去了没一会儿就来,滔滔说:“在呢,还说要留下吃午饭。”
照儿也说道:“那个大哥哥,还说一定会想办法让姨姨你心软的。”
张珠珠简直要吐血,喃喃说道:“最近是不是命犯桃花了,好好的这是干什么呢。”
姐妹俩跟她玩了一会儿,出去便问林文婴:“祖母,命犯桃花是什么意思?”
林文婴:“谁犯桃花了?”
“珠珠姨姨说的。”滔滔把前后都说了一遍。
林文婴和赵萍便都知道张珠珠为什么躲到这儿来了。
赵萍笑道:“珠珠聪明漂亮,自然是有人喜欢她的。”
林文婴往书房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她担心,张珠珠还惦记着自己的小儿子李弗。
他们李家总是要离开这里的,李弗也有自己的前程,她从前就说过,男人是不会记得所谓的海誓山盟的,如果能有婚事换来大好前程,那男人大多数是情愿的。
反正林文婴没有见过什么痴心人,尤其越聪明的人,越是懂得利用各种条件,为自己攫取利益。
她那儿子小半年没有来过信,也许……唉,恐怕珠珠这孩子,要被辜负了。
若她能嫁个好人家,以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林文婴愿意多给她添些嫁妆。
张珠珠在李家待到下午,她舅舅一家都没走。
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张珠珠还是得回去想法子解决。
林文婴见了她,问道:“你舅舅一家,是来给你提亲的?”
张珠珠点头:“是啊,婶婶快给我想想法子,愁死我了。”
林文婴道:“若那孩子有真心,你也未必不能考虑。”
林文婴说完这话,觉得不妥,好像自己是要棒打鸳鸯一样,她没有这个意思。
张珠珠没这么想,她心说自己是问错人了,现在好多表哥表妹、表姐表弟的,都会亲上加亲,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张珠珠真心接受不了这个,随意说了两句,又跑了。

张珠珠走后不久,二舅一家也非常不高兴地走了。
吴贵娘说道:“我看明儿挺好的,年纪小,听话,珠珠嫁给他,还能当家做主。”
张大春:“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啊,这得你女儿情愿。”
如今的张珠珠,已经不是从前的张珠珠了,她赚那么多钱,还贴补家里,贴补姐姐弟弟,张大春也说不动她。
吴贵娘:“可我觉得二哥说的也没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张大春笑了一声:“行了,行了,珠珠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你敢逼迫她,你自己去,我不敢。”
张大春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他斗不过张珠珠。
吴贵娘叹了口气:“人家当爹娘的,对着儿女,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看看咱们俩,这哪里是当爹娘的样子。”
哪个孩子她都指派不了。
张大春赶紧冲她摆手:“贵娘啊,你学什么不好,你要学我娘那做派,你可不能那样啊。”
张大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张老太太有着深重的阴影,一听吴贵娘这么说,他就受不了。
吴贵娘道:“我哪有,我没有。”
张大春:“你看看你手腕子上金镯子是谁送的再说话吧。”
就她,还想在珠珠面前说父母之命,快别做梦了。
这日子挺好的,张大春可不想家里鸡飞狗跳的难看。
再说了,他们张家就没有想娶珠珠的亲戚吗?当然是有的。
张大春觉得他们条件不好,都拒绝了,也就是吴家的脸大,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说喜欢他家珠珠,就要过来求娶。
抛开珠珠自己赚来的钱不提,吴家不就是惦记着珠珠陪嫁的那块地吗。
他们吴家那条件,能出多少聘礼,还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哼,做梦去吧。
别说珠珠不答应,张大春都不能答应。
三月里,松阳县外突然就多了很多逃难的人。
姚县令忙的脚不沾地的,都累病了。
张珠珠去看望他,亲自下厨给做了顿饭。
姚县令勉强加了点血,说道:“这些人都是从东州府那一带来的,那边去年就遭了灾,朝廷也不管,便有许多人落草为寇,乱了起来,逼得不敢作恶的普通百姓都四处逃窜,咱们松阳县都被连累了。”
姚玉馨心疼地说道:“那哥哥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你要是病了,我怎么办,爹娘怎么办,你连个血脉都没有呢。”
姚县令无语地看了妹妹一眼:“什么血脉不血脉的,我就是太累,又不是得了绝症,还血脉呢。”
“玉馨姐姐也是担心你,”张珠珠说道,“咱们松阳县不会生乱吧。”
姚县令:“现在还好,人再多些,恐怕就要生乱了。”
松阳县算是富庶的,寺庙道观和一些富裕的商户,大户人家也在帮忙,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珠珠:“姚县令您有什么法子吗。”
姚县令道:“打算组织他们去修桥铺路,总之不能让人闲着。”
人闲下来,就容易生乱。
不能让自己在松阳县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张珠珠过了半个月才回张家村,发现村口的旧房子,也住了一些人。
张大春解释道:“这些都是逃难来的,村长可怜他们,说都是穷苦人,叫他们在那里住了下来。”
张珠珠闻言,说:“那你们小心些,咱们家有钱,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大春:“放心,不会有事的,咱们村这么多青壮汉子呢。”
张珠珠点头,张大春拉着她到旁边,小声说:“你娘还生气呢,你见了她,多说些好话。”
张珠珠叹气:“我看吴明,真的就是姐姐看弟弟,他就跟小宝一样。”
张大春:“知道,知道,你娘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你要是能找个更好的,你娘就放心了。”
张珠珠:“哪儿那么好找,从前就算了,现在我这么有钱,不知道的就罢了,知道了怎么可能不起贪念,我要是找了不靠谱的,人把我弄死了,再把我的钱财都夺走,到时候我怎么办。”
张大春觉得这话有道理,但不嫁人也不像话啊。
“你是不是还惦记李家三郎呢,你那会儿跟他走得近,别这么几年都忘不了。”
张大春怀疑张珠珠还有这个心思。
“我都问清楚了,李家肯定是要回京城去的,”张大春苦口婆心,“那可是京城,什么样的好女孩儿没有,咱们老老实实,不攀那个高枝,好好过日子。”
张珠珠点头:“我知道。”
李弗的最后一封信是去年秋天来的,那时候他还在信里催促,希望张珠珠将那玉石一分为二。
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好说。
但张珠珠现在可不算是完全单身,如果李弗心意有变,张珠珠不会怪他,若他一如既往,那自然更好。
在他们下一次见面之前,或者说是他们两个下一次互相表明心意之前,张珠珠并不打算做什么。
尽管李弗说等她的答案,但张珠珠实际上没有什么把握。
毕竟,时间太久了。
他们两个一共待在一起的时间,才不到十个月,分开的时候就足有三年还多了。
东州府的乱子很快就被平定,说是恭王班师回朝,路过东州府,在那边杀了一通,算是安抚了受难的百姓。
松阳县也总算是太平下来。
这日张珠珠正在相思楼跟女眷们说闲话。
她又做了一批东西,要送给这些女眷。
“听说这次的灾祸,相思楼出了不少钱呢,三姑娘还给我们送东西,真是大方。”众女眷说笑道。
张珠珠道:“诸位是我的衣食父母,与其说是我出钱,不如说是诸位姐妹们出钱,做了善事,岂能不得些好处。”
众人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
这时侍女找她,说外头有人找,薛璀和姚玉馨都在这里,张珠珠便出去了。
她问侍女:“来的是谁?”
侍女摇头:“是两个女眷,瞧着很富贵呢。”
张珠珠立刻加快脚步,富贵的话,当然可以见一见,她是不会将钱拒之门外的。
前头坐着两个女子,一个已经三十多岁了,看起来十分沉稳,另一个年轻些,约莫二十七八岁,瞧着确实富贵。
年轻女子见了张珠珠,笑道:“我府上有个好郎君,姑娘可有兴趣?”
张珠珠:这是做媒的吗?

第110章 认贼作父?
张珠珠心想,大概上回求平安符的时候,菩萨搞错了她的要求,最近可真是桃花运旺盛呢,接二连三地有人想给她做媒。
张珠珠面上保持着微笑,她在人前从来都是这样的。
年轻妇人接着说:“听闻三姑娘蕙质兰心,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一直没有一段好姻缘,岂不是可惜了。”
张珠珠听罢了,并不回答,只说:“两位尝尝这点心。”
年轻妇人尝了一口,笑道:“听闻你这点心,吃了能延年益寿,还能令有情人同心?”
张珠珠心说这有什么好问的,这就是个虚假宣传,她也就是仗着现在没有广告法,不然她都不知道交多少罚款了。
张珠珠面不改色:“笑一笑,十年少,吃了这糕点,心情愉悦,自然活得长久了。”
年轻妇人忍笑,张珠珠接着说:“至于能不能令有情人同心,那他们得先证明自己是彼此的有情人才好?”
年轻妇人点头:“也是,若是有情人,自然同心。”
可是天下能有几对如鱼精和谢生那样的有情人,那几乎是没有的。
那个故事之所以动人,便是因为其中有人求而不得的爱情。
“说不定姑娘与我那侄儿能做一对有情人呢。”年轻妇人又说。
张珠珠腼腆笑了一声:“您生的美貌,想来您的侄儿也是不差的,您既然想做媒,那就容许我也来说几句吧。”
妇人示意她说。
张珠珠笑吟吟道:“我至今未婚,膝下却有二子,将近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只怕我这二子对它们未来的父亲,是有些想法的。”
她说完,沉稳的年长妇人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
年轻妇人震惊:“你有二子?”
这时候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些声响,张珠珠当即道:“怎么了,莫惊扰了贵客。”
侍女小声应了一句,张珠珠给面前这两位赔礼:“打扰二位了。”
她说完,又吩咐另一个侍女:“送两支珍珠发夹来。”
“小小赔礼,不成敬意。”张珠珠笑着说。
年轻妇人哪里在意这点儿东西,又问:“你那二子可在身边?”
张珠珠摇头:“讨人嫌的年纪,在家里,由我爹娘看顾着。”
这俩人一看就是外地人,可能是路过,也可能是来走亲戚的,所以张珠珠敢这么说。
年轻妇人十分不解:“你这身形,不像是生育过的。”
张珠珠不说话。
此鹅子非彼儿子。
屏风后面又传来些动静,张珠珠皱眉,今天这是怎么了,哪个侍女这么笨手笨脚的,这是不想干了吧!
年轻妇人赶紧喊住她:“罢了,有二子也不打紧,你聪明美貌,我那侄儿不会在意的。”
张珠珠:“那您的侄儿,真是心胸宽广呢。”
妇人笑道:“正是。”
张珠珠索性直说:“恐怕还是不行。”
“为什么?”妇人笑吟吟的看着她,“你有心上人了?”
张珠珠道:“倒不是因为这个。”
年轻妇人不解地看着她。
张珠珠说:“您侄儿要去排队呢,松阳县好些年轻郎君都对我有心,您的侄儿,得从我们相思楼门口,排城门外头,您侄儿若真有心,也得竞争上岗。”
这话倒是不假,张珠珠才十八,就赚个盆满钵满的,白敬和看上她,是喜欢她?
不见得是,就是看中她有本事,能赚钱,嫁到白家,还能帮忙打理白家的生意,顺便,这相思楼也能跟着姓白。
这账谁算不明白,薛璀大哥快三十了,去年续弦还来打过张珠珠的主意,被薛璀照头给打了一顿。
想拿到她张珠珠爱的号码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年轻妇人哈哈大笑起来,年长妇人也露出了笑容。
“排在头一个的是谁?”年轻妇人笑过之后又问,“我这侄儿说不定能插个队。”
张珠珠笑道:“这就不好跟您说了。”
屏风后头又是一阵动静,这回张珠珠没有犹豫,直接就走过去了。
然后,张珠珠就看到,三个男人!
张珠珠瞪大了眼睛,喝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然后她又骤然没了声息,看见被按在椅子上,又被捂着嘴的那年轻男人,瞪大了眼睛。
啊,这个人,居然是这个人!
张珠珠扶着旁边的屏风,这才站稳了。
她人都懵了!
中年帅大叔先站起来,又将旁边十四五岁的少年拽走,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三郎啊,你可知道你要当爹了?”
三郎站起来,回答说:“竞争上岗,这个爹能不能当上,还说不定。”
张珠珠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弗,你回来了!”
他跟三年前不太一样了。
“我再不回来,鹅子们岂不是要认贼作父了?”他大步走过去,直接把张珠珠搂进了怀里,搂得很紧。
张珠珠也紧紧搂着李弗,靠在他的怀里,一时手脚都发软了。
她脑袋里空荡荡的,突然抬起手,一把捏在李弗的大臂上,狠狠的、用力的掐了一把,非常用力。
李弗痛得闷哼一声:“珠珠……”
张珠珠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在做梦。
她有想过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李弗了,李弗会直接回京,不会到这里来。
她也想过她和李弗重逢时候的样子。
张珠珠心想,还好她今天梳妆过。
“不是做梦,我回来了。”李弗的眼眶也有些红。
他也觉得今天像做梦一样。
张珠珠从他怀里起来,仰头看着李弗的脸:“看来西北的风沙确实厉害,这脸都粗糙了。”
李弗:“……珠珠还如从前一般。”
看来还是要想法子拯救一下这张脸的。
张珠珠:“这倒没有,我长高了。”
李弗在她头顶摸了一下:“嗯,对。”
他们两个人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谁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或许他们什么都不必说,只要像这样同彼此抱在一起,看着彼此便足够了。
“你也长高了。”张珠珠对李弗说。
李弗点头:“嗯,长了几寸。”
张珠珠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李弗也这么觉得。
他们的重逢,并不如想象中的轰轰烈烈,反倒像是傻子开会。
张珠珠轻轻擦去眼泪,冷静了许多,扭头看向同李弗一起来的人。
那这几位,又是什么人?

第111章 那得看李弗是怎么想的
李弗凑到张珠珠耳边,小声说:“这是恭王殿下,恭王妃娘娘,还有侧妃娘娘,世子。”
张珠珠一把握住了李弗的手,心情简直十分复杂。
“不是回京去了?”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松阳县!
张珠珠看着那两位王妃娘娘,好家伙,不赶着回京城去夺权,跑到这里逗她玩儿来了?
恭王侧妃正靠在王妃肩上,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想着看你们有情人抱头痛哭呢,你们怎么不哭啊?”
她们俩是一对亲生姐妹,姓潘,恭王妃大潘氏比恭王还大四五岁,夫妻和睦但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过了几年恭王便纳了妻妹小潘氏,不久便生了恭王世子,姐妹二人非常和睦。
李弗将张珠珠挡在身后:“娘娘莫要说玩笑话了。”
恭王妃也在妹妹手上拍了一下,侧妃道:“爷,妾身就是想看个热闹罢了,对了,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恭王也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恭王世子也是一样:“要是你们真有儿子了,那我就转告表姐,让她死心。”
张珠珠心说好家伙,这一家子也太八卦了!
张珠珠道:“李弗,你是不是该先回去拜见父母兄长?”
李弗拱手:“我久未见父母兄弟,还请殿下恩准,许我先回家中。”
这一家子虽然八卦,但也不能拦着人家当儿子的见爹娘。
恭王道:“好,我也得去打扰你爹娘一番。”
恭王妃道:“我前些年见过你母亲一回,与她很谈得来。”
小潘氏笑道:“可惜我那次没回京城。”
林文婴生养了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非常出色,在京城还是很有些名声的,大家都想请教她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
张珠珠跟侍女交代了一声,便跟着一起回去了。
小潘氏拉着张珠珠:“你们那俩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珠珠微笑:“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要是当场说我那是俩鹅子,这可就太尴尬了。
小潘氏看她不肯说,只能作罢,她上下打量着张珠珠,心想这女孩子也不见得多漂亮,却拿捏住了她们潘家看中的女婿,眼下除了赚钱的本事,倒是看不出别的。
“你方才也听我那儿子说了,我们潘家有个侄女,看中了三郎,三郎若娶了她,就是皇亲国戚,三姑娘,这事儿你怎么看?”小潘氏问道。
张珠珠保持着微笑:“那得看李弗是怎么看的。”
这是李弗惹来的桃花,还是了不得的桃花,李弗他得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张珠珠能有什么办法。
沉稳冷静也算一个优点吧。
小潘氏还想再说什么,恭王妃看了妹妹一眼,小潘氏笑笑,这才没继续说了。
张珠珠看着两位王妃,又想起李弗,心情沉重了许多。
李弗这一趟在西北,必定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李弗归家,引得张家村上下都热闹起来。
李启和林文婴看见三年未见的儿子,搂着他舍不得撒手。
李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林文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儿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必定是吃尽了苦头。
李弗也是眼中含泪,跪在父母跟前,他这一番,也确实死里求生回来的,如今看见父母,心中真是感慨万千。
李家来来往往不少看热闹的人,还有附近的邻居给送了东西过来,恭喜他们一家团聚。
好一番折腾,李家才算安静下来。
张珠珠一家人也回了张家,张大春道:“没想到这孩子还会回来。”
二姐夫段泽对李家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张银银道:“珠珠,你怎么跟他一起回来的?”
张家所有人都看着张珠珠,李弗回家,张珠珠怎么跟着一起回来的?
张珠珠扶额,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说道:“这不重要。”
她不打算跟张家人仔细说,那一家子的身份,不是她能说的。
张珠珠有点头疼。
吴贵娘皱眉:“你二舅还托人给我带话呢。”
现在李弗回来了,这事就更不能成了。
张银银先说道:“娘,你怎么还想着二舅家,二舅母那么刻薄的脾气,你怎么舍得三儿嫁去给她当儿媳妇!”
张银银可是见识过的,当时二舅母以为自己会嫁给她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可难伺候了。
眼看着他们要吵起来,二姐夫赶紧劝了两句,母女俩这才没吵下去。
张珠珠喝了口水,小宝从外头窜进来:“三姐,三姐,你的鹅子又叨人了!”
这场面似曾相识,张珠珠也猜到被叨的是谁了,她赶紧跑了出去,就看见她的鹅子们正追着恭王世子,好在恭王世子武力值比较高,正在跟两个鹅子搏斗,尚未落败。
张珠珠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一个拎起鹅子们。
恭王世子见了说道:“你干什么呢,我正要抓了它们,一会炖了吃。”
张宝宝道:“这可是我姐姐的鹅子,你怎么敢吃它们!”
恭王世子闻言,面上露出奇怪的神情:“这就是你儿子?”
张珠珠纠正:“鹅子。”
恭王世子瞥了张珠珠一眼,大笑着跑了。
过了会儿,小潘氏就被儿子拉了出来,恭王妃和林文婴也跟在后头。
张珠珠拎着自己的鹅子们,心想:完了,这鹅子今天还能保住吗?
小潘氏震惊地看着张珠珠的鹅子们,半晌道:“你敢骗我?!”
还以为她真有什么儿子呢,这就是她的鹅子!
张珠珠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就是我的鹅子们啊,大约是我说话有口音,您听错了吧。”
小潘氏都气笑了,这姑娘真是有点儿本事,什么话都敢编。
恭王妃在后面笑了起来:“行了,你也看见人家的鹅子了,该死心了。”
林文婴不解其中原委,说道:“这是三姑娘养来看门的,凶悍了些,是不是吓着两位夫人了。”
恭王妃道:“无妨。”
她这妹妹,快三十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却还是这样的性情,王爷也是,这般纵着她,搅和进一对小儿女的时候,真是不成体统。
李弗跟父兄详谈了大半日,直到深夜,才从书房出来。
张珠珠推开院门,朝来人露出笑容。

李弗还未开口,张珠珠便询问:“你这半年往哪里去了?”
李弗早就想好了说辞,张珠珠道:“别想哄我,恭王和两位王妃待你如同子侄,你必定是在西北立下了不能磨灭的功绩。”
李弗凭什么能拿那几位青眼,这是他拿性命换来的。
李弗没想到她一猜一个准,无奈笑道:“珠珠果然知我甚多。”
张珠珠看着他,李弗将自己的衣领稍微往下拽了些,露出离喉咙只有一寸的狰狞伤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为此付出代价,也是应当的。”
他说要救天下人,这只是一句空口白话,想要实现,必定要付出血汗为代价。
李弗九死不悔。
张珠珠看见他的伤口,便能够想象他经历过什么。
“你害怕吗。”张珠珠问。
李弗道:“害怕,不能回来见我父母兄嫂,也怕,不能回来见你。”
好在都过去了,他积攒的功绩,足以让恭王看见他。
李弗心中感到了万分安慰。
他没料到张珠珠在他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就能猜到他所作所为。
这不止是“聪明”两个字就能概括的,还有足够的关心。
在自己没有消息的日子里,张珠珠必定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
“你害怕吗。”李弗问。
张珠珠:“害怕。”
怕李弗不能回来,怕他把性命留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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