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by藤藤小猫
藤藤小猫  发于:2024年07月23日

关灯
护眼

苏御往前走了?两步,抬手轻轻托起顾夏的下巴。
顾夏的目光温软清澈,仿佛春日里柔暖明亮的湖水。
似是被这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般,顾夏睁着眼,愣愣看?着苏御。
苏御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不由?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轻声?再问道:“这样好看?,那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啊,这上边可?还有我一半的功劳呢。”顾夏一本正经地故意曲解苏御的意思。
苏御听罢失笑:“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顾夏低下头,藉着清嗓子的小动作掩饰了?偷笑的表情,一会儿?,才?抬起头,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自己。
苏御却不肯放开她,牢牢抱着她的腰身。
顾夏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在他怀里挣扎道:“爷,您先放开我,妾身还有事……”
“什么事?”
“我今儿?的字还没有练呢。”
“不急。”苏御低头,嘴唇轻轻触碰她的脸,两人紧密地贴着,灼热的呼吸交缠,她身上那股子花香显得更?加浓郁了?,挣扎之间撩动他的身体。
“一日不写,也不打紧的……”苏御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舔、弄,手也随之摸上她的腰带。
察觉到他的意图,顾夏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阻止:“爷,不行的,咱们还没有用膳……”
“等会再用。”苏御说罢,一把将顾夏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
屋里的丫鬟们早就?被喜儿?打发了?出去,她自己便在门口守着,可?不能让人闯进去。
如意茶馆。
仍是二楼角落的那一处厢房。
厢房里,气氛压抑,阒然?无声?。
苏御已经换了?朝服,着一身圆领斓衫,脸上神情平淡,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齐星礼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御,良久,他问:“世子特意寻我,是想?要我怎么做?”
“我要虞清的命。”苏御自顾倒了?杯茶,淡淡说道。
齐星礼没料他竟这般直白,唇微微颤动了?下。
苏御端起茶杯喝茶。
齐星礼缓缓攥紧了?手,问道:“她可?能是我的生母?”
苏御喝了?口茶:“十有八九。”
齐星礼:“你要我帮你,要我生母的命?”
苏御放下茶杯,说:“是。”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始终都是淡淡的。
桌上的水开了?。
红泥小炉上的铜壶“咕噜”“咕噜”冒着白汽。
齐星礼的一双眼隐在雾气里,神色难辨。
良久,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攥成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我以为你至少会委婉地说服我,或者承诺将来饶她一命。”
“虞清必须死,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苏御站起身,双目深炯,掷地有声?,“国有国法,若为达成目的,而放作恶者逍遥,那这个国家的国运也就?到头了?。”
一语落下,齐星礼心?头一颤,他定定望着苏御,神情怔忪。
几乎是下意识的,齐星礼想?起了?从前。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提笔时的情景,母亲就?在身边看?着他,看?他一笔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想?起了?自己在书?院的阵阵松涛中熬灯苦读的那些名言名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也想?起了?童试中榜时的心?潮澎湃,两次乡试落榜时的怅然?若失。
还有至今未入土的张幼娘,那个女子,为了?洗清已故丈夫的冤屈,生生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是啊,国有国法,犯了?何罪,就?该以何罪治之。
从他第一次拿起笔,他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以手中之笔造福百姓。
而非徇私枉法。
静谧的屋子里,齐星礼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起。
“你需要我做什么?”
“决定好了??”苏御始终审视着齐星礼的神态,也知?晓他是真地下定了?决心?,却还是这般问道。
齐星礼惨然?一笑:“母亲养我一场,又?因?我而丧命,我总要查明她的死因?,为她讨回公道,还有……林帅和林少将军,他们为国征战,是大应的英雄,不该这般死得不明不白,你说的很对,若国法不存,家国何存?”
“我没有看?错你。”苏御淡淡说了?一句,深邃的眉眼里锋芒暗敛,“既下定决心?,便想?法子参加三月初五的明楼曲水流觞宴吧,务必要夺下魁首。”
“明楼的曲水流觞宴?”齐星礼诧异。
苏御点头:“这次的曲水流觞宴,五弟……端王府的三公子也会参加,魁首能获得他赠送的一张春猎邀请函。”
春猎……
定远候府定然?也会参加,若自己现身人前……
齐星礼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迟疑了?片刻,他又?道,“我知?世子你未完全?信我,也知?晓此事背后的隐情不是我一介百姓可?以承受,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一问。”
苏御挑眉示意他继续。
齐星礼深吸了?口气,问:“那个顶替我身份的人,是谁?”
苏御摇头:“我亦不知?,但用不了?多?久了?,很快我就?能查出来。”
齐星礼又?迟疑了?瞬,再问:“届时能否告知?我?”
苏御眸光微动,侧首望着齐星礼,良久,他扯起嘴角,一字一句地说:“到时我可?带你一同揭晓。”
话毕,苏御也不管齐星礼脸上的错愕,抬步便往外走去,可?他刚迈出两步,又?被齐星礼给叫了?住。
“瑞世子!”齐星礼上前一步,语气颇有些迫切地喊住他。
苏御顿步看?他。
齐星礼在苏御的注视中垂下眼,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苏御腰间系着的香袋之上,心?跳不觉一滞,眼中的急切慢慢缓下,半晌,才?道:“今日之前我仍在恨你,恨你分开了?我们……”
说着,齐星礼对着苏御郑重地拜了?一礼,再出口的声?音滞涩:“我得谢你,谢你没让我害了?她。”
苏御唇线抿直,微微眯了?眯眼,他不喜欢齐星礼说起顾夏,但他到底没说什么,迳直转身,推开门,大步离去。

日?子太平无事地?过着,时间一晃便到了二月末。
期间,天气反常地?转冷了一阵,细细密密地?下过几?场雪后,上京头顶那片阴沉沉的天幕才终于见了晴。
给苏御的两件内衫,顾夏也做好了。
由于第二件内衫做的?比较复杂,所以用的?时间也久了点,单单选线就花了顾夏两天的?功夫。
纯白的?料子,经?过各种试验,最后挑定了天青色的?线收边。
衣襟上的?花样则是选的?山茶花,乳白色的?丝线比衣衫的?颜色稍深一些,茶花绣得栩栩如生,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没有一点儿马虎。
衣衫做好了,苏御的?差事也派下来了,他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前往西山行宫做春猎前的?布防工作。
当天晚上,当顾夏将做好的?两套内衫交给苏御的?时候,苏御非常高兴,十分捧场的?立即就?试了起来。
看他脱去衣裳露出?赤、裸精壮的?上身,顾夏下意识侧过身子不看他。
苏御见状,笑着打?趣道:“你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以前不敢看就?罢了,怎么现在还不敢看?”
说罢,苏御拿起其中一套内衫递给顾夏,俯身在她耳旁低声道:“你来帮我穿。”
顾夏深吸一口气,抬手接过衣衫,笑说:“我没有不敢看,只是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御挑了挑眉,张开双手,往前凑了凑:“真的??”
顾夏很?是淡定地?点了点头:“真的?。”
一问一答间,顾夏已将衣衫抖开,往苏御的?身上套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伺候苏御穿衣,但她平常伺候的?都是外层的?衣裳,那时的?苏御是有穿中衣的?。
烛光昏暗,可?靠得近了,顾夏还是能清晰地?看到盘横在苏御胸膛上的?那几?条淡淡抓痕。
这?些似乎都是她激动之?下抓出?来的?……顾夏不由赧然,低垂下眼,再不敢往苏御身上看一眼,目光不住地?往下瞟。
烛火跳动,室内一时沉寂,稀稀疏疏的?穿衣声在两人之?间游荡,莫名色气。
过了好一会儿,苏御突然道:“夏夏,系带系错了。”
顾夏抬头一看,衣衫歪歪斜斜的?,还真系错了。
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连衣衫都穿不好……顾夏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我……妾身不是故意的?。”
苏御含着笑,慢慢地?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他说:“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苏御这?话说的?柔情款款,顾夏听了却是满脸疑问。
希望我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但顾夏没有机会细想,因为紧接着她就?被苏御按了住,压进怀里,狠狠地?堵住了嘴唇,辗转厮磨。
一吻毕后,顾夏脱力般地?抵在苏御的?肩膀上喘气。
她也终于明白苏御那话的?意思,当然,不是她自己想明白的?,而是苏御凑在她耳边说给她听的?。
“故意系错,便是想再多?看看,说明你馋我身子呀。”
顾夏闻言心中暗恨,悄悄伸手去拧苏御的?手臂,却怎么拧都拧不动,太硬了。
“……”
苏御为此大笑。
得了餍足的?男人双眼格外晶亮,暖黄的?烛光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起来,清晰到足够苏御看清顾夏脸上的?每一分变化。
背对着烛光的?她,仿佛被镶上一层金边,耳朵上缘细细的?茸毛都好似被抹了一层金粉。
她的?耳朵红通通的?,耳垂仿佛一朵半透明的?桃花花瓣。
苏御忍不住抬手捏了捏。
软玉温香,苏御的?脑海突然蹦出?这?个词来。
软玉,再贴切不过了,而温香,也是名符其实。
“我走之?后你要记得练字,不可?荒废。”苏御就?着拥抱的?姿势,低声同顾夏说着话。
“妾身会的?。”顾夏应道。
“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若无进步,我会罚你。”
说到惩罚,顾夏不由得想起曾经?有几?晚的?经?历,那样的?姿势……她觉得这?人简直衣冠禽兽!
“爷,您先放开我,我看看衣衫合不合适。”顾夏挣扎着动了动。
她都这?么说了,苏御也只得放开她。
顾夏抬手将系带重新系好,围着苏御转了一圈,将他上身仔仔细细看了遍,时不时还会伸手拉拉衣角,良久,她问他: “穿着还成吗?”
苏御动了动肩膀,说:“不错,很?舒服。”
顾夏笑了起来:“舒服就?好,妾身原本还担心您穿上以后不合身呢。”
“你的?手艺极好。”苏御含着笑,又把衣衫好生夸了一番,顿了顿,才?说:“但也有一点不好。”
顾夏闻言,立马紧张起来,问:“是哪里不妥吗?”
“太少了,才?两身,都不好替换,贴身的?内衫每天都得换洗,最少也得有个五身,才?方便我替换。”
五身?还最少?
顾夏简直说不出?话来:“你……您不能这?样欺负我!”
“这?怎么能是欺负你呢?你是我的?夫人,妻子给丈夫做衣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顾夏被他这?一声夫人喊得哑然,内心汩汩冒起了酸泡泡,鼻子也不住得跟着发酸。
她对他,是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敛了敛心神,顾夏抬起手,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苏御看:“您瞧。”
“嗯?”苏御疑惑地?握着顾夏的?手仔细打?量,“怎么啦?”
她的?手小小的?,纤长莹白,柔软滑腻,指尖微微透着一点粉,仿佛洁白的?雪地?里缀了一片浅粉色的?花瓣,好看极了。
“针线活很?难做的?,为了这?两身内衫,妾身的?手指头都被针给磨疼了。”
顾夏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这?两身衣衫她做的?很?赶,长时间没有拿针拈线的?手指头突然就?承受了这?样繁重的?细致活儿,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她这?么一说,苏御顿时心疼起来,捧着她的?手又是摸又是看:“疼得很?厉害吗?”
当然是……疼得一点都不厉害啊。
顾夏只是随便一说,见他这?般反应,连忙摇头道:“也没有那么疼……”
顾夏试图抽回手,可?苏御施了巧劲,紧紧地?握着,不让她抽走。
“别说假话了,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疼呢?”苏御轻轻地?给顾夏揉着手指,还小心翼翼地?往上面吹气,“我小时候练枪,手指和手腕也都会肿起来,连筷子都拿不住,这?种疼我是知道的?。”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针线怎么能跟枪比呢?”顾夏简直哭笑不得,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妾身真得没有您想得那样疼,好吧,我承认,是我懒怠,所以故意夸大其词。”
苏御却是不信:“我想起来绾宁小的?时候也是练过女红的?,才?练了一个时辰,就?练得一直哭,想来一定很?疼,以后我们再也不做针线了,都是我不好。”
顾夏都快被他说得没脾气了:“绾宁那会儿还小,小孩子的?皮肤本就?娇气,一个时辰下来自然手疼,我都这?么大了,哪能跟孩子比。”
“你的?皮肤也娇气的?很?,我都没怎么用力,就?红了。”
话题似乎有些跑偏,顾夏微微红了脸。
“您方才?说您小时候练枪练到连筷子都拿不住,您那时候多?大了?”
“应该有七岁了吧,”苏御想了想,继续道:“父王对我的?要求高,说男孩子就?得多?摔打?,所以早早就?开始磨练我,我五岁的?时候就?得天天早起练基本功了。”
顾夏的?注意力完全被苏御说的?话吸引,不觉好奇地?继续追问道:“基本功都是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扎马步,绕着演武场跑圈这?些,枯燥得很?。”
“难怪您现在的?武艺这?般好,原来小时候吃了这?么多?苦。”
“那会儿是挺苦的?,但现在回想也没觉得有什么。”顿了顿,苏御笑说:“等将来咱们的?儿子出?生了,也要这?样练他,至于女儿,就?如珠如宝地?宠着,女红这?种伤手的?事情,不做也罢。”
怎么又绕回来了?顾夏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哪有您这?样厚此薄彼的?。”顾夏嗔了一声,就?立马转移话题说,“时候不早了,您明日?还要赶去西山行宫,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话毕,顾夏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往拔步床走去。
可?才?走出?两步,就?被苏御拦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顾夏猝不及防地?惊呼出?声。
苏御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路吻着走向床榻。
待顾夏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衣襟大敞,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小衣。
“您别……你明日?还……”
苏御又是一吻,堵住顾夏即要出?口的?拒绝。
手指经?过的?地?方俱是火热,引得顾夏轻轻颤抖。
将她的?唇吻得晶亮,苏御稍稍退开了点。
“明日?我就?走了,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你舍得拒绝?”苏御凑到顾夏耳边轻声说着,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细细听来还有那么一丝可?怜的?味道。
顾夏听着他低低的?声音,心软的?不行,便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最后将她拉入失控的?漩涡中去。
这?一晚,顾夏着实被狠狠折腾了一把,等苏御让人送水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累地?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剩下干喘气的?份。
又洗了一回身子,床上的?褥单也换了套新的?。
喜儿伺候着顾夏饮了半盏温水,她才?重新躺回床上。
迷迷糊糊间顾夏听到苏御悄声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夏想了想,说:“我都喜欢,您呢?”
“我也是,男孩女孩都好,终归我们不会只有一个孩子。”苏御轻轻拍着顾夏的?背,沉沉说道。
顾夏一怔,睡意淡了一些。
他一直都带着肠衣,他们又怎么会有孩子?
顾夏原以为在苏御这?样无尽的?宠溺中,她已经?忽视他们之?间的?许多?问题。
可?一提及相关的?事情,他们间的?那些问题又会重新冒出?来,根本逃避不开。
他是想同她有孩子的?,可?他现在又还不能同她有孩子。
为什么呢?
会是因为顾盼吗?
“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你乖乖在家等我,圣驾出?发去往行宫前,我会回来一趟,到时我给你带匹马儿回来。”
“真的??”顾夏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可?妾身不会骑马。”
“我教你。”
顾夏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您那时一定很?忙,妾身这?点子事还是不麻
烦您了,让绾宁教我就?好。”
“夏夏。”苏御突然唤了顾夏一声。
顾夏抬起眼,就?对上了苏御黑沉沉的?目光,他说:“你的?任何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苏御的?语气很?郑重。
顾夏眨了眨眼,良久,她小声地?回说:“那妾身等您回来,亲自教我骑马。”
苏御侧过头,嘴唇轻轻地?贴了贴顾夏的?鬓边:“真乖。”
温热的?呼吸轻拂在鬓边,微微有些痒,顾夏往下缩了缩脑袋,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露出?的?两只眼,亮晶晶的?。
“您快点睡吧。”
苏御唔了一声,将她往怀里又揽紧了些,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来。
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定是累了。
顾夏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想去年三月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她那时似乎是带着小叶在尚书府的?偏园里赏花。尚书府的?东北角落有一小片桃树,桃月花开,桃花灼灼,她还折了好些桃花和柳枝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
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苦,却也简单,没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可?若有选择,顾夏觉得她还是会选择现在。
她虽然怀念过去的?自在,但她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不想同身边这?个人分开了。
温柔也可?以铸就?一个牢笼,让人心甘情愿地?走进去,明明大门敞开没有落锁,却再也无法逃脱。

第二日,天才微微有点透亮,苏御就?醒了。
顾夏还睡着,睡得很沉,昏暗的帐子里,年轻紧致的肌肤散发着珍珠似的光泽,白皙中透着红晕。
苏御撑着头,认真地看了顾夏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他舍不得吵醒她,便没?叫人掌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亲自到门边吩咐下人送水进来,连洗漱的声音都放得很小。
可他不知道,他刚去了净房,喜儿就从外边走进来,将?顾夏给推醒了。
“世子正在净房里洗漱。”喜儿小声地说。
顾夏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扶自己起来。漱了口,洗了脸,简单地抹了面脂,又在喜儿的服侍下套了件藕荷色的外裳,松松地挽了头发,就?算打点好了。
等苏御从净房里出来,便看到原本该熟睡的人已经站着等他了。
顾夏笑盈盈地冲苏御福了福身,说:“妾身总算没?有错过?您出门?。”
苏御眨了眨眼,难得的有些愣神?:“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是咱们……一起后,您头一回出远门?,妾身想亲自送一送您。”顾夏微垂着眼,低低地说道。他对?她?实在太?好,事无钜细都替她?安排妥当,她?也总得有所表示。
这时,安顺捧了苏御今日要穿的衣裳走进来。
顾夏见状,抬手拦下安顺,笑着说:“让妾身伺候您穿衣吧。”
苏御觉得她?今日笑得格外动人,定定看了她?很久,才温声说:“那?便有劳夫人了。”
顾夏下意识去看左右,屋里的丫鬟都很有眼色地低着头,安顺更是淡定,就?连捧着衣裳的双手都没?有抖一下。
穿好了衣裳,两人又一同用了早膳。
时至卯正,苏御也该出门?了。顾夏往身上?套了件斗篷,一路将?苏御送到梧桐院的院门?口才停下来。
“爷,您一路小心。”
“嗯。”苏御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顾夏疑惑,问道:“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苏御看着她?,反问:“你不是要送我出门??”
这不是已经送到门?口了?
“大门?可不是这儿。”苏御看穿她?的想法,笑着说道。末了,更是直接伸手牵起顾夏的手,拉着她?一路往前走去。
顾夏迟钝地眨了下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忙道:“爷,这怕是不妥。”
“无妨的。”苏御说,他的步子很大,走得却很慢,显然是在迁就?顾夏的速度。
怎么会这样?
顾夏突然茫然起来。
她?只是想对?他好些,而不是给他惹麻烦。在梧桐院里无论?他们怎么相?处都好,出了梧桐院,可不能?这般,会给他添麻烦的。
苏御侧过?头,看着身旁女子惶恐不安的神?情,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说:“你不要担心,这里是瑞王府,是我们的家,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御的话,说得缓慢,但是坚定。
顾夏看着他,心中的某一根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是啊,这里是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又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见她?慢慢放松,苏御又同她?说起王府各处的布置,各个宅院要怎么走,绾宁住在哪里,母妃住在哪里,哪儿的风景最好,等等。
这些其实顾夏都知道,朱嬷嬷早跟她?讲过?,可她?还是认真地又听了一遍。
她?喜欢听他这样同她?说话。
“……母妃出生江南,在临安生活了将?近十年才被外祖父接回上?京,所以府邸建造之初,父王就?命匠作监参考了江南园林的风格。这种风格的宅子,布局自由,结构不定,亭榭廊槛,宛转其间,一反普通大宅的对?称格式,若是没?有熟悉的人领路可不能?随便乱走,会迷路的。”
苏御说着宅子的事情,顾夏不时问些问题。两人一个细细地说,一个认真地听,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王府的正门?口。
周管家翘首以盼的在门?边等候苏御,见顾夏同他一起过?来,当即收回了正准备迎上?前的右脚,眼观眼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门?外停着三?匹马,有两个长随在马前伺候,其中一个是定安,另一个顾夏没?有见过?。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外头冷。”大门?前,苏御恋恋不舍地放开顾夏的手,说。
本没?想送这么远的,可送了一路,顾夏无端得竟生出几分?不舍来,下意识就?道:“您先走,我再在这里站会儿。”
此?情此?景,她?这么一说,倒有几分?新婚燕尔舍不得丈夫远行的小媳妇的模样。
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周管家听了,止不住地一直咧着嘴笑。
苏御很享受顾夏对?她?的依赖,若非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将?她?抱进怀里,好好亲一亲。
苏御闭了闭眼,又捏了捏顾夏的手,才转身离开。
日渐升起。
马儿即将?走出巷道的时候,苏御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几丈的距离,他心尖尖上?的爱人就?站在朱红的大门?前,遥遥地望过?来,明亮的晨光将?她?笼罩其中。
这是苏御第一次这般舍不得出门?。
看着苏御的背影消失在巷尾,顾夏莫名有种恍然之感。
他真的走了,之后的十来天,自己都见不到他了。
顾夏静静地看着,直到喜儿上?前轻声同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主子,咱们回去吧。”
顾夏收起思绪,冲周管家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们回了梧桐院。
“天儿还早,主子可要再睡一会儿?”梧桐院里,朱嬷嬷关切地询问顾夏道。
“还是算了吧。”顾夏摇了摇头。
她?有点不大适应自己现在的状态,回来的这一路上?,她?一直在走神?,心浮气躁的。
“我去看看花圃里的花。”顾夏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爷昨日带了几株宝珠茉莉回来,可安排人种下了?”
“已经种下了,就?种在茶花旁边。”朱嬷嬷笑着说,“那?个位置好,您只需将?明间的窗子推开便能?看到那?儿,茉莉的花期在五月,等茶花开败了,茉莉正好开花。”
“你的安排总是这般妥帖。”顾夏也笑道,“我去瞧瞧,嬷嬷你自去忙吧,不必跟着。”
“喏。”朱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后院的花圃里,除了茶花和新种下的茉莉花,期间也陆陆续续栽了一些别的花。
花圃边缘的杏花落下一地洁白,院中的紫荆开得正盛。
蔷薇、牡丹等依旧一片绿油油。
花圃里的花都有专门?的花匠看顾,倒也无需顾夏再做什么。但看着这满园春色,顾夏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喜儿拿了把剪子过?来,笑嘻嘻道:“主子,您看这花,开的这样好,不如剪几朵来做簪花吧。”
顾夏笑着摇摇头,顿了顿,说:“倒是可以剪一些放在案桌上?,茶花清雅,闻着也舒心。”
“那?奴婢去提个篮子来。”说罢,喜儿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今日的天气极好,朝阳暖暖地打在顾夏的脸上?,愈发衬得她?肤白如雪。
春光明媚,香风袭人,众花丛中的顾夏,明艳端丽得完全不输百花,漂亮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叶见了,心底蓦地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来。
她?彻彻底底地向世子妃投了诚,家中的父母兄弟也都收过?世子妃的好处,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她?必须帮着世子妃将?顾夏拉下马,不然世子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