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色—— by时玖远
时玖远  发于:2024年06月25日

关灯
护眼

正经人家的姑娘,但凡知?道他?的过去, 势必会退避三舍, 闹出不愉快的事来。他根本不会招惹,给自己找事。
他?这一身丑陋的疤痕, 真要?是吓着哪个姑娘,情事变悚事, 又情何以堪。所以即便?是了解他?过去的女人靠近他?,他?也是回避和疏远,没想过把自己真实的样子展现在外?人面前。
第一次瞧见叶芸,巴掌大的脸, 眉清目秀,一副不染尘埃的娇俏模样, 他?就清楚这姑娘太干净, 不是他?这种人能沾染的。
彩礼钱是白闻赋出的, 带去叶家提亲的礼品也是他?帮着张罗到?位的。就算是为了家里人再不计较, 见到?叶芸这模样和身段后,难免也闪过念想。只是那是他?亲弟弟, 比起自己多舛复杂的经历,闻斌才能担得起她一身清白。
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再怎么回避终归是能经常碰上?面。一颦一笑,聘婷纤巧的人儿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忙晚了回家替他?盛饭热菜,收回来的衣物帮他?叠得平平整整,不时还轻声轻气地?叫他?一声“大哥”。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没四大皆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纯净得如张白纸,胆子又小。好些次他?装作?不经意看?她,她白嫩无?暇的模样总会给他?一种碰了会碎的错觉。
那时候的白闻赋根本不会认为,她是他?一身狰狞能染指的。可当真尝到?了这种销魂的滋味,心火便?燎了原,熯天炽地?。
只是说好让她在家休养两?日,再为了私欲伤她身子,她就要?当真下不了床了。心底难耐时,白闻赋便?出去抽根烟,独自待会儿压压火气。
这两?日,佟明芳就没见叶芸下过床,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真被老大折腾坏了。她来敲门,老大掩着门,她愣是一眼都瞧不见。
她也是过来人,想当年与丈夫同完房,第二天还不照样下地?干活,哪有这么娇气的。
见白闻赋出来,不免在他?面前念叨:“你让她下来活动活动,我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闻赋不咸不淡地?回她:“想不想抱孙子了?”
佟明芳的精神头顿时足了几分:“当然想,你不是废话嘛。”
“想还不让她好好养着。”
佟明芳一听这话,喜笑颜开跑出去买菜了,当晚就给叶芸炖了汤补身子,还给她买来一对?牡丹枕巾。
叶芸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自从?闻斌走后,佟明芳很少待她如此亲厚。她悄悄问白闻赋:“妈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白闻赋哄着她:“我对?你莽撞了,妈心疼你。”
然而白闻赋没说的是,他?压根不想让叶芸这么早怀上?。除了第一次他?没把持住,后面几次他?都回避了。她还没适应他?,身子又弱,他?舍不得让她这么快承受这件事,总要?再相处一阵子,不过是拿话堵住佟明芳的嘴。
同行的伙伴在浙江白白等了他?几日,再拖下去总归不大好。第三日一早叶芸起床时,白闻赋已经穿戴整齐,手提包放在门边,等她醒来。
叶芸知?道他?要?走,心口没来由的酸酸涨涨。以往他?也经常离家,十天半个月是常事,她从?没这种感觉,人一下子就提不起劲了,睫毛耷拉着,小嘴也紧绷着不说话。
白闻赋的唇边隐匿着笑意,几步走过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看?看?。”
叶芸垂下眼去,床边上?放了一双时髦的双卡口小皮鞋,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花牌的。之前她见店里有个老客给女儿买过一双,还是特地?跑去百货公司买到?的,绝对?的奢侈事儿。
她紧绷的表情烟消云散,白闻赋问她:“喜欢吗?”
叶芸喜行于色:“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不是一直在家吗?”
“这次去外?地?看?到?,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就买来了。你这几日没下地?,反正也用不到?,就没来得及给你。”
叶芸抱着鞋子冲他?笑,少女气中又多了份娇媚,看?得人心旌摇曳。
白闻赋将她抱坐在床边上?,低下身子帮她穿上?这双小皮鞋。她脚太小,又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有点俏皮,穿鞋前他?提起她的小脚亲了下,叶芸羞涩地?撇开眼。
等她穿着新鞋踩在地?上?时,刚才的羞涩荡然无?存,整个人又变得神采焕发。
叶芸回到?自己房里收拾了一番,换了身衣来搭配这双新鞋,而后坐在窗边拿起梳子。
白闻赋推门而入,走到?叶芸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梳子,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将她柔顺的长发拢到?身后,帮她梳头。
叶芸双手放在身前,透过那面挂在窗户上?的圆镜看?他?,他?的每个动作?都浸着温柔,是叶芸从?未感受过的宠爱。
她出声问他?:“这把梳子是我生日那天,你给我的吗?”
“不然呢,你以为谁给你的?”
“我以为是妈,第二天我还问她来着,你那晚不是不在家吗?”
白闻赋抚着她的发尾:“我回来过一趟。”
“你是......怎么能记得我的生日?”
白闻赋抬起视线,对?上?镜子里那双澄如清泉的眼,目光纠葛缠绕,叶芸突然想了起来。
唯一一次谈论到?她的生日,是她刚来白家时,原本计划和闻斌领证,因为生日没到?,只能推后。那次他?们三人坐在桌上?商量日子,白闻赋独自坐在门口,没有参与讨论,瞧着心不在焉、事不关己的模样,却在那天记下了她的生日。
四目相对?时,他?眼里游荡着深埋已久的潮涌,叶芸顷刻便?读懂了他?的沉默。她仓皇地?落下眼帘,心口被炽热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久久无?法平静。
他?的手臂从?后面环绕住她,将她翻了过来,握住她的腿根。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场景,只是在白天,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锋锐的轮廓,他?覆了上?来,勾缠围剿,叶芸被他?吻得颤颤巍巍。
夜色被剥离,染上?日的莹白。扣上?的衣复又落下肩,红痕消散,白嫩的底色透了出来,羸弱的模样瞬间激起男人暴戾的一面。他?们再次成为风筝与放线人,他?拉扯、悬空、再倏地?收紧。她被笼进云雾里,失去平衡,不停下坠、失控。落入大海,起伏跌宕,被潮水淹没。
他?低头吮吻着她的颈,意乱情迷之时,咬住她脖子上?细嫩的血管,手掌推进,捻压。
刺痛和快意同时而至,她的心脏被掀翻,灵魂离体,直到?窒息,他?把她从?海里捞出,用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方式将她推入云海。
他?的衬衫被她紧紧攥着,叶芸软在白闻赋的怀中,对?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归属感。
白闻赋垂下眸来看?她,她的眸子里已是春水漾动。
他?不在她身边,也总有法子让她惦记他?。
......
早上?,叶芸同白闻赋一道出门,她没为了避嫌跟他?分开走,他?回身关门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等在一边,眼尾晕着一抹艳色,软绵似絮。
锁好门两?人并肩往楼道走,方丽珍同王家媳妇正好从?楼上?下来。叶芸瞥开眼神,本不想打照面,平白惹来别人议论。偏偏方丽珍直勾勾地?瞧着叶芸,朝她露出笑容。
叶芸只能对?上?她的视线,叫了声:“方姨早啊。”
方丽珍的目光从?她和白闻赋身上?过了一遍,对?叶芸道:“我昨天去了趟裁缝店,没见到?你,你一直在家的?”
叶芸扫了眼白闻赋,羞赧地?“嗯”了声。
白闻赋神色如常,对?面前两?人点了下头,转身带着叶芸离开了。
方丽珍身边那王家的媳妇惊色道:“真是稀奇事儿了,白家老大竟然主?动跟我们打招呼,住这楼里这么多年他?也没正眼瞧过咱。”
方丽珍眼里溢出讳莫如深的笑:“他?没有在正眼瞧你,他?只是在顾及身边人的情面。”
“你这说的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下次叶裁缝不在,你要?是单独碰上?他?,你看?他?会不会搭理?你。”
......
两?天没来店里,说起来是身体不适,真实原因到?底是让叶芸心虚,怕给张裁缝瞧见,还没走到?裁缝店门口,便?对?白闻赋说:“到?这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得一个月,这次要?跑的地?方多。”
白闻赋的眼里沉着细碎的光,单这样注视着叶芸,她心里面便?升起异样的感觉来,早上?的画面挥之不去,太过羞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匆匆忙地?对?他?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叶芸便?往裁缝店走,每走一步,脚上?的新鞋踩在地?上?都能发出好听的脆响。
还剩两?三步就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以为白闻赋已经离开了,未曾想他?还站在原地?,没动分毫,在她回过身来的时候,他?嘴角牵起笑,躁动惹眼。
叶芸心口似有小鹿在乱撞,她遥遥望着他?,已是心神荡漾。
白闻赋松掉手上?的包落在脚边,对?她伸出双臂。难以抑制的心情瞬间决了堤,叶芸情难自控地?朝他?跑去。
皮鞋轻柔的咔哒声越来越快,她一头扎进他?怀中,白闻赋束紧手臂将她抱离地?面,狠狠揉进身体里。
“不去裁缝店了,我带你走。”
他?诱人的嗓音落在她心上?,有那么一瞬叶芸差点要?被他?蛊惑。
他?放她下来,托起她的脸认真道:“好不好?”
问出这句话的确是欠考虑,他?们大老爷们风餐露宿,四处奔波,有时候为了省那几个车票住宿钱,觉都不睡连夜赶到?下一个地?方。真带着叶芸这弱不经风的小身板,没几天就要?遭老大罪,但还是冲动了,甚至在脑中闪过带上?她后的安排。
叶芸笑着摇头,将脸埋进他?胸膛,被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包围着,踏实而温暖。
白闻赋清了清嗓子,低下头来告诉她:“张裁缝在看?着。”
叶芸倏地?逃离白闻赋的怀抱,一连退开好几步,回过头去。张裁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泡了一杯茶,正往他?们这里瞧。
叶芸的脸唰得通红,都没跟白闻赋道声别,就慌乱地?跑回裁缝店了。
叶芸本以为张裁缝会问她两?句,心神不宁了一整天,还想好了怎么跟张裁缝坦白。然而张裁缝就跟没看?见过一样,愣是一句也没提,倒是跟叶芸提起了另一件事。
张裁缝的女儿前天过来看?她,打算明年把她接回去养老,这家裁缝店大概也只能开到?年底,她问叶芸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消息对?叶芸来说太突然,她从?没思考过之后的路。张裁缝说这几个月会把能教的活都教给她,如果叶芸以后想独当一面的话,张裁缝手上?这些老客养活她是没有问题的。
可叶芸来城里也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开店这么大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光是想到?要?独自面对?那么多繁杂的事情,还没有张裁缝在身边,她就已经觉得头大了。
不过这件事暂时不急,她还有时间好好谋划谋划。
佟明芳待叶芸的态度有所改善,其实准确来说,春节以来这半年,佟明芳待她都算可以,虽然有时候有些唠叨,不过岁数大的人难免这样。近些日子叶芸来月事不舒服的时候
,佟明芳忙前忙后给她烧热水,弄热汤。有几次见她忙到?太晚,还帮她把脏衣服洗了。
这些叶芸都看?在眼里,偶尔上?街也会给佟明芳带些吃的、日常用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叶芸虽不善言辞,日子久了,佟明芳也就慢慢接纳她了。
初秋的气候,时冷时热。叶芸的日子又恢复如常,白天在裁缝店忙碌,晚上?回家做点活计。偶尔闲下来时,脑中会闪过一些羞人的画面,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白闻赋的思念。
她攒了些布票去供销社,打算挑选一款上?好的布,回来给白闻赋做件像样的衬衫。去到?供销社的时候,没见到?马建良,她顺口问了句,才听说马建良不在那了。她买好布准备走的时候,马建良的一个同事喊住了她,同时递给她一封信,并向叶芸转达了马建良临走时交代?的话。
如果叶芸来找过他?,就让他?的同事把信给她。如果她没问过他?,就当他?没留过那封信,过后撕毁就成。
马建良离开供销社这件事,大可以来裁缝店当面告知?叶芸,亦或是托人给她捎口信。最终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告别,大概是不想打扰到?叶芸的生活。
可能怕给旁人看?了去对?叶芸造成不好的影响,信中并没有留什么话。只是告知?叶芸他?去投奔他?表哥了,然后留了个他?表哥的地?址,让叶芸以后如果遇上?困难,去那个地?址可以找到?他?。除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内容了。
叶芸将信叠好,放进从?老家带来的布兜里,便?没再翻看?过。

第31章
全运会开?始了, 这是举国?上下欢腾的日子。方丽珍将家里的黑白电视搬到门口来,每天吃完晚饭,楼里的人早早跑去楼上, 抢占一个好位置, 围在她家门前的走廊看全运会。
叶芸也跟着隔壁春娣一起去楼上凑热闹,磅礴大气的开?幕式让叶芸见识到了沪都的承办实力,那些精彩纷呈的比赛项目更是让她大开?眼界。
那几日,她难得丢下了手上的活, 和大伙儿一起观看女排决赛。从前叶芸对体育赛事?一窍不通,跟着看了两日懂了点规则,人多气氛热烈, 她也被这竞技体育的魅力所?感染, 看得聚精会神。
这全运会都是各个省之间的比赛,但?凡看到他?们这个省的队伍赢了球, 整栋筒子楼欢呼震天。大家带了瓜子来,还有人喝汽水, 议论欢笑声不绝于耳,叶芸被?挤在中间,跟着说笑拍手。
本来挺闹腾的气氛,逐渐古怪的安静下来, 等叶芸发现不对劲朝春娣望去时,春娣用手肘碰了碰她, 让她往后看。
叶芸转过身?去, 白闻赋套着件硬挺的卡其色夹克和一条松垮的工装裤, 双手抄兜立在人群外围注视着她。他?的身?影落在暗处, 和这边的欢腾气氛格格不入。
这一个月还没到,叶芸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回?来, 见到他?的一瞬,眉眼便染了笑,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她笑语嫣然的样子潋滟动人,煞是好看,周围人不禁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说来叶芸住进筒子楼这么久了,平常见她总是平淡如水,就是偶尔与人对话也是客气清秀的模样,哪里见过她这样对着个人笑,就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捕捉到不寻常的气氛来,只是碍于那个人是白闻赋,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多问。
叶芸问他?怎么回?来了,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她,是挂念她了,他?倒不介意?说出口,就怕真说了,她得找地缝钻。他?只是这样回?视她,眼底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虽不太明显,但?整个人看上去没往常那么凶悍。
他?长腿阔肩站在那,纯粹的男性魅力不加修饰。叶芸心头热热的,又舍不得比赛结果,对他?说:“还有一小会了,我看完再回?去。”
“不急。”他?回?她。
白闻赋给大家的印象向来是说一不二,果决冷硬的性子。人都找上来了,自然是心切的,此?时却给足了叶芸耐心,旁人虽感到意?外,但?也只能暗暗咋舌。
本以为叶芸都这么说了,白闻赋会先下去,结果他?就站在一边等着。火机“啪”的轻响,火苗窜起,他?低头点燃一根烟,回?过身?来靠在走廊上,人家盯着电视,他?的眼神落在叶芸身?上,浓烈而?坦荡。直线廓形的衣裳将?他?衬得更加硬汉,存在感极强,叶芸即便侧背着他?,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逐渐心不在焉起来。
然而?白闻赋的到来,对于旁人来说就不太自在了,本来肆无?忌惮地谈笑说闹,这会后面杵着个蕴含可怕威慑力的男人。他?从前把冯彪揍得跟孙子一样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加之他?耸人听闻的过去,和与身?俱来的森冷气场,弄得旁人连玩笑话都说不出口了,个个老实巴交地伸着头。
不多一会儿,方丽珍笑着对叶芸道:“小叶啊,你还是别让人等了,再等下去,咱们这体育节目就要?生生被?看成新闻联播了。”
叶芸耳际薄红,起身?对春娣说:“那我先回?去了。”
“赶紧回?去吧。”春娣眼里透着了然于胸的笑。
后面几人让开?道来,叶芸走向白闻赋时,他?灭了烟。两人转过弯,白闻赋便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他?的手很宽,无?论何时,都带着直触心底的温度,让人心猿意?马。
下楼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家家户户门前偶有人影晃动。叶芸的目光瞥向楼下,吕萍趴在走廊上,下巴微抬,目光笔直地盯着他?们。
“在看什么?”白闻赋问她。
叶芸收回?视线,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在看你从前的订亲对象。”
白闻赋的眼神在她脸上拂过,打开?门。
叶芸刚走进家,身?体猛然腾空,意?识再次回?笼,人已经被?白闻赋单手扛起抱回?了房。她悬着心脏,紧紧扒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放我下来。”
白闻赋关上房门,将?她抵在门上,唇畔挂着笑:“吃味了?”
叶芸撇开?头去,语调酸软:“你也不告诉我。”
他?拿开?抵在身?前的小手,将?她制约在门上,倾身?,嗓音迷人:“有什么好说的,我连她手都没碰过。本身?就没关系,我还到处说,不是败坏人家名声嘛,要?是到头来还让我负责,我可不干。”
叶芸秀眉轻轻拧着:“可是我感觉她好像挺在意?你的。”
白闻赋的唇边划过几许讥诮:“你觉得什么样才叫在意?一个人?”
叶芸歪了下脖子,不太确定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掐住她的股骨,将?她提起:“如果是我的话,哪怕对方残缺不全只剩一根骨头,我都不会放手。”
许是刚洗了澡,他?身?上是干净清爽的味道,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混合在一起迸发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人晕眩。不见面的时候只是思念,一见上面,人落入他?的掌心,意?识节节溃败,没一会叶芸就被?他?弄得娇.喘连连。
他?将?她抱上床,刚才那事?原本还有些情绪,没一会儿,叶芸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闻赋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但?对待心爱的女人,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有不入流的想法都在脑子里跑过,又怕她身?子骨弱,经不起他?撒开?手的力道。
他?的体格对于叶芸来说,难以承受,不过大半个月,她又像未经绽放的蕊。
这次他?没有胡来,在意?着她的感受,为了迁就她最后反而?弄得自己紧绷的血管快要?爆掉。
他?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奔走于形势之途,周旋在风暴之眼。整日不是尘土飞扬,便是兵刃交锋,一刻也松懈不下来。
回?到家中,香柔软玉入怀,卸下一本正经的面具,骨子里野性的风流气释放出来,便是梦魂颠倒了。
除了那日
在叶芸屋中,知?道她胆子小,多少带了些顽劣的心理,给她见过他?真实的样子,吓得她不敢反抗。过后白闻赋都是套上背心,遮住骇人的刀疤,哪怕再涛澜汹涌,他?也没想过再去吓着她。
夜还没深,屋里已是热浪翻滚,情到浓时,白闻赋贴着她的耳边唤她小芸。
家门口的人不是喊她叶裁缝,就是叫她小叶。
过后,叶芸钻进他?怀里问他?:“为什么要?叫我小芸?”
他?的回?答是:“这样我一叫你,你就知?道是我。”
叶芸边听边伸出手,拇指和中指张开?,沿着白闻赋的左肩一寸一寸摸索到右肩。他?比寻常男子的肩都要?宽阔些,正是这个原因,他?总是能将?衣裳撑起来,穿出属于男人的挺拔与硬朗。
白闻赋捉住她纤柔的手,问她:“干吗呢?还没要?够?”
叶芸缩回?手,刚准备从他?怀里钻出去,他?将?她钳制住,不给她逃跑。
夜深后,叶芸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实在承受不住时,她的小手便会攀上他?,细声求他?:“闻赋,你慢点。”
红点颤动,晃花人眼,他?俯身?咬住,嗓音冒了火:“慢不了,受着。”
她被?颠过来倒过去,人像没了骨头般柔软好欺,又顺从得很,让人禁不住上瘾。
......
一大早上,叶芸还在梳头就听见白闻赋在楼下喊她,那一声“小芸”带着他?独特厚实的音色,叶芸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下。
在床上唤她是一回?事?,当着周围邻居的面在楼下喊她,当真是要?把她放在火上炙烤了。她赶忙放下梳子,涨红着脸跑出门,顺着走廊往楼下看。
叶芸跑出来的时候,不少人也往楼下瞧去。白闻赋的身?边立着一辆自行车,他?招呼她:“下来。”
叶芸冲他?粲然一笑,心里已是欣喜若狂,匆忙跑回?房绑好头发,就跑下了楼。
还没到近前,叶芸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辆崭新的女士自行车。比起白闻赋的那辆,这辆电镀的颜色更加时髦,看上去也更为轻便。
她几步跑到面前,激动得双颊透亮。
“骑上去试试。”他?说。
叶芸迫不及待地扶住把手,又转头对他?说:“你帮我扶着。”
白闻赋像之前一样,一手稳住把手,一手扶在车架上,将?她圈在身?前,这样叶芸才感觉踏实,敢放开?胆子尝试。
人刚到座垫上,他?就俯下身?来问她:“那边还疼吗?”
这在外面,旁边人来人往的,他?就这样问她,叶芸吓地攥住他?的袖口:“你别问。”
白闻赋挑起肆意?的笑:“为什么不能问?”
叶芸的脸上浮起异样的红晕,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不要?在外面说。”
瞧着她胆小娇羞的模样,他?故意?逗她:“又没人能听见。”
叶芸着急得恨不得赶紧骑上车逃走。
方丽珍的丈夫昨天夜里值大夜班,这会还在倒头大睡。没人管着方丽珍,她一早起来便弄了点小酒喝了起来,这会已是微醺的状态,倚在走廊边上,对着楼下喊道:“白家老大这三转都要?配齐了,看来是要?请吃酒了?”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骇然地朝方丽珍望去。
白闻赋向来厌烦别人对他?说三道四,之所?以周围邻居不敢招惹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刚回?来那阵子,调侃过他?,或拿他?开?涮的人都没尝到好果子吃。
那天白闻赋牵着叶芸回?来,楼里多少人瞧见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谁敢当面说白家的事?,白闻赋那眼神跟要?把人千刀万剐一样。偏这方丽珍大清早的,像喝了假酒,胡言乱语。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白闻赋不仅没拿眼神警告方丽珍,反而?敛下眼,笑而?不语。这一幕看傻了旁人,直到白闻赋和叶芸将?车骑走,大家才畅所?欲言。
黄大婶对着方丽珍就啐道:“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讲,人家请吃酒还能请你不成?”
方丽珍脸上尽是不屑一顾:“你们这些人才是看不清楚,没瞧见白家老大把小叶都宠成什么样了,哪回?从外边回?来不给她带礼物?我说两句好听话,说到他?心坎上,他?才不会跟我计较,就你们事?多。”
磊子听着她们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副状况外的模样,震惊道:“她们在说什么?赋哥看上我兄弟媳妇了?”
磊子爱人瞧着自家没心眼子的男人,一记白眼翻过去。
磊子还没晃过神来,自顾自地念叨:“疯了啊?”
磊子媳妇懒得搭理,听见李燕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就是说啊,白家老大能挣钱,会疼人,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给他?养得一身?高档货,某些人就没那个福气咯。”
想当年,吕家上门退亲,说的话那叫个难听。磊子媳妇过去劝和,还被?吕家人骂是多管闲事?,此?时听见李燕这么说,压在心里多年的火气冒了上来。
尽管磊子媳妇跟李燕并不对付,还是搭了腔:“那也是活该,只知?道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报应。”
吕萍奶奶一把年纪了,经不住邻里这般说叨,进屋带上了门。
吕萍妈妈暴跳如雷,探过身?子嚷道:“谁报应?你把话给我讲清楚,少在那怪声怪气骂人。”
磊子媳妇也不闪躲,直言道:“骂的就是你家,当初看上赋哥工作好,想把女儿嫁过去,出了事?比谁跑得都快,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筒子楼的早晨在一片骂声中彻底苏醒过来,平日里跟吕家关系要?好的出声说和,也有早看不惯吕家的,帮着腔骂。挑起事?端的方丽珍反倒成了看客,又倒了杯小酒,悠哉悠哉地靠在走廊的小竹椅上。
直到始终沉默不语的吕萍站起身?,拉过自己老妈,怒吼出声:“都给我闭嘴!”
佟明芳坐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动静,面上泛起冷笑拿起一柱香,给闻斌点上,心里默念:保佑咱家。

第32章
叶芸近来活很多, 不少年轻的女客人上门指定要叶芸替她们做衣裳。这大概归功于前阵子叶芸整日熬到深夜所带来的意外收获。平时店里大多是客人拿着?布上?门,指明要做什么样的衣裳,叶芸很少有机会将一些新奇的想法融入到客人身上?。
她曾在杂志书刊中看到过不少流行?元素, 习惯把一些好的想法记录在本子上?, 偶尔翻来看看,拿着布比对研究。再加上?这几个月她在外面跑的多,视野慢慢开?阔起来,所见所闻逐渐丰富。期间路过几次百货公司, 她壮着?胆子进去逛过,不过舍不得买那些奢侈货,大多是抱着?学习的心态, 看看那些高档成品衣的款式面料, 这些都给了叶芸很多的灵感和启发。
于是回到家,她便会利用手头的布料, 再?加上店里剩余的边角料,做一些大胆的尝试。做完了, 她穿在身上?,久而久之,她的身影成了活招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