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by白绛
白绛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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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万叔先一步走了出去,来到靳泽面前,刚准备说话:“家主,晚饭吃……”
“过来。”靳泽冷声,冲着房门边的人,他的目的很明确,万叔暗道不妙,他知道靳泽是个直觉很准的人,很怕自己第一次对他的隐瞒被拆穿。
云肴抬起眼睛,靳泽正盯着自己,那句话明显就是跟他说的,此时客厅里没有别人,只有靳泽和万叔,以及他自己。
这场面,无疑让云肴有些后怕,他现在才察觉,其他佣人都不在,像是被清场的刻意,而正在狩猎的男人,已经等到了他的猎物上钩。
云肴没有动作,万叔还在,他们在万叔面前,也要体面……
可是对方却不那么想,靳泽从沙发上站起身,笔直地朝云肴走了过来,他强大的气场让云肴总觉得自己即将被吃掉,他了解靳泽,他阴沉的眉宇,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靳泽来到他的跟前,黑着目光看他,他的脸生得冷峻,发火时气势惊人,这样不大吼大叫,但冷眼看着人的时候,也一样让人心慌。
“靳辰去哪了?”他问。
云肴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他顾忌万叔的在场,自然束手束脚,假面具戴得端,声音却有失平稳:“我不、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靳泽有力地反驳,他抬起手,温热的指尖蹭着云肴的脸颊,看着他脸上暴露出的恐慌,靳泽控局般沉稳,“我在车库里发现了些好东西,你有没有兴趣,陪我看看?”
云肴脸上的火热指尖让他浑身不适,他的大脑飞速地做着各种判断,也猜不到靳泽发现了什么,惶惶开口:“什么?”
靳泽的步子向前探了一步,他没在笑,可是眼里却好像有着什么变态的兴奋感,他看着云肴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很是满意,手指滑到了他的耳根,色情抚摸着什么似的,吊人胃口地说:“不看,怎么知道?”

第58章 抉择
云肴跟着靳泽来到了地下室, 上次还是撞见靳泽跟他的情人亲热,以至于云肴对地下室这个地方很有阴影,他自己是再也没下来过。
此时只有他跟靳泽, 万叔也被留在了楼上, 云肴对靳泽做足了防备,他的神情很像是一个被诱拐的失足少年,对所在的空间充满了防备和警惕。
靳泽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回头对他说:“关门。”
云肴没有什么动作。
靳泽知道他现在完全是防备状态, 他的每一句话云肴都会揣摩是什么其他含义,这样子惹了靳泽的不快, 直言道:“你不关门, 待会什么人像你上次一样,不小心闯进来, 他会看到什么,我不保证。”
云肴不希望别人觉得他和靳泽有什么,关上门就不一样了,好像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虽然他们的确有,可在这个靳家,还没几个人知道。
被撞见就是另一回事。
云肴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 和对厉允城明照等人不同,那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对靳泽, 他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在他上回那样敞言说还没放下自己, 云肴的盘算就全乱了。
如果靳泽真的完全对他没感情了, 他或许还能假模假样地装平静, 当他告诉自己从来没放下自己时,简直令人手足无措,他最害怕打这种直球,靳泽给他一种随时要豁出去什么也不管的错觉。
幸好,还有靳家主这个身份绑着他,让他不会胡作非为,可他真的不会吗?
云肴忍不住问道:“到底要看什么?”
他着急了,的确是那样,他承认自己心急了,他现在对靳泽是有点怵的,不知道他随时会干出什么疯事来。
靳泽那么了解他,当然也看出了云肴的心急,他偏要慢条斯理,坐在沙发扶手上问:“你今天去哪了?”
云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小心翼翼地回答:“哪儿也没去。”
靳泽神情淡然地说:“万叔不会撒谎,虽然年纪大,但经验还没你丰富。”
靳泽毒辣地盯着他:“你撒谎的本事,比他高超多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肴否认,“我们哪儿也没去。”
“是吗?”靳泽观察入微,“把你的手举起来给我看看。”
云肴心下大惊,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动作?他靳泽随狗的吗?
云肴捂住手面,他不想靳泽参与进他的是非里,也害怕靳泽知道这些是非,知道他每一次遇险,都把他当做免死金牌,推出去吓唬别人,用他曾和自己的那段关系狐假虎威,他听了不知道要有什么反应。
云肴坚决不肯承认,也不能被他发现自己身边的猫腻。
问不出来,靳泽索性站起了身,往云肴走来,他的步伐迈得稳妥缓慢,散步似的来到云肴跟前,云肴正要后退一步,被他精准抓住了手腕,然后被迫举起了手。
靳泽的手指从他手面抚过,轻轻的,他的眼睛透着毒蛇般的阴辣,摸着那血青的一块地方,问他:“针孔?”
云肴抽动手腕,却没能逃开,反被靳泽朝怀里带了过去,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云肴闷哼一声。
绵软无力,像是被猎豹追了一天,失去抵抗能力的小绵羊。
“如果只是生病,万叔的声音在虚什么?”靳泽有力地质问,他身上的气味都是独特的,云肴识别不出那是哪一种香水,好闻的要命。
隐隐勾着他那未散尽,未真正得到释放的欲望。
“放开……”他的声音像甜丝丝的棉花糖,没了往常的气势,身体很快发烫起来。
靳泽摸着他的额头,察觉他的异样,冷声说:“别告诉我是我猜的那样。”
云肴捏紧拳头,不肯抬头:“你到底要带我来看什么?”
“谁?”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靳泽不理会他的急切,追根究底:“谁干的?”
他一下就能看出云肴的异样,因为这就是云肴嘴里说的,不是第一次了。
他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在他和靳泽谈恋爱的那些年里,他经历过三两次这样恶劣的手段,幸好那时候他在跟靳泽谈恋爱,别人知道了后就不敢对他怎么样了,也曾遇到过胆大的,但好在都被人及时救下了,靳泽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一点不对劲的反应就能迅速察觉,于是每次中过药,他和靳泽就要亲热好多次来缓解。
现在他们不在一起了,他只能自己咬牙吞下这欲望,可靳泽就在他身边,即便道德理智告诉他不能亲近他,可他的身体却像是赖上了这个人,对他的味道都有很强烈的反应。
“我不知道……”云肴咬牙否认,“坏人做的。”
他语气很是委屈,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上升,云肴退了一步,他的手还被靳泽抓着,没办法真的完全退开。
“现在什么感觉?”他好像很是关心。
云肴哪里承受得起这种关心?
他抽开手,掌心一片温热,说道:“已经跟万叔去过医院了,没有事情了。”
他说完,表明立场似的补充了一句:“就算有什么,也跟你没关系,靳辰会回来……”
若不说这一句,靳泽或许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他笑了一声,一改温柔面相,没耐心地讽刺了一句:“靳辰?”
靳泽问回那个问题:“你知道靳辰在哪吗?”
靳辰是他亲弟弟,可靳泽叫他名字的时候语气总是特别冷淡,云肴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全都是因为自己,他知道靳泽和靳辰的关系本来就没那么好,就算好也是外界传的,表面上的,靳辰藏着的谋权篡位的心思,能这么坦白地跟他云肴说,两个人能好到哪儿去?
云肴是见怪不怪了,大家族里的纷争,他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是适应能力很强。
可靳泽为什么执着于问他靳辰去了哪?
云肴这些天根本没有关注靳辰的动向。
“不知道。”云肴直言,“有什么问题吗?”
靳泽看着他问:“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他什么交易?”
云肴最怕这个问题,可靳泽就像是认了死理,一次要不到答案,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没完没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你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靳泽抢答,“到今天,你还要跟我坚持这个说辞?”
云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撒谎的本领是有在见长,可那也要看对谁,长久以往坚持这一个说辞,骗骗别人还可以,可面前这个男人曾见过自己爱人的模样与眼神,现在怎么让他相信他是因为爱靳辰才跟他在一起?
他对靳辰的态度,连韩叔都觉得冷。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云肴,”靳泽忍无可忍:“不要耗光我对你所有的耐心。”
云肴向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房门是关上的,他就是承认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脑热的状态,恨不得全都跟靳泽交代了,然后钻进他怀里,求他抱抱他,抚慰他……
可他不是动物,他不是能凭借本能做事的动物,无数长线在拉扯着他的冲动,告诉他,他承受不了那样的后果。
云肴的眼前一片漆黑,然后看到鲜血淋漓的画面,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是身体不自觉地发抖了起来。
“我说了,我说过了……”云肴陷入语言陷阱,挣扎着说:“你不要……执迷不悟。”
他说完,听到靳泽两声讽刺的笑,随后,靳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被彻底打倒,也像是彻底失去了他的耐心。
“好。”靳泽扭了扭手腕,“你想见棺材,我就带你见见。”
他走到一个屏幕前,随手在旁边的操作盘上按下了什么,屏幕亮了,一段昏暗的空间里,两个人争执不休。
那不是电影画面,是监控下的画面,那环境云肴也不陌生,是地下车库,那两个争执不休的人,不正是他和靳辰?!
地下车库里有监控云肴并不意外,他和靳辰的争执也没什么不能被看见的,但是谁都可以看见,唯独对当下正怀疑他们感情的靳泽,不能被他看见!
他被靳辰掐着脖子,砸在车身上的画面清清楚楚,视频里没有声音,可他们都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还需要声音表明什么吗?!
云肴冷汗直流,他抬眼正要看靳泽的反应,不知何时,那个人已经鬼魅地移到了他的身后,一道重力把他向前推去,云肴栽进柔软的沙发里,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握住了发热的纤细脖颈,靳泽强迫他抬起头,盯着屏幕上的激烈画面。
“你们不是很相爱吗?”靳泽俯身,压在云肴身后,他的一只手撑着沙发,一只手掐着云肴的脖颈,“怎么他一副要杀了你,你恨死他的表情?”
监控画面虽然不能很清楚地描出他们的表情,但大致轮廓还是看得清晰的,被砸在车身上的云肴表情冷漠疏离,全然没有半点情意,那脸上写满了仇恨,而靳辰的所作所为,也表明他们的恋情并不纯粹。
“你们是演给靳家人看的,还是单单演给我看的?”靳泽嗓音魅惑:“如果是演给我看的,我看到了,很好的一出相爱的戏,可我也看到了戏外的花絮,那接下来,还要跟我演吗?”
云肴起不来身,他被迫撑着沙发,半个身子狼狈地趴进沙发里,视频画面还在播放,他的热汗浸湿了额头前的碎发。
见云肴没有说话,靳泽才继续手上的动作,摸着他脖子里湿热的汗,和背后浸湿的地方。
“如果不演了,就跟我说说导这出戏的原因吧,”靳泽闻着云肴的体味,他的鼻子压在他的后背,鼻尖蹭到了湿润的背部,他的味道令他发狂,诱哄地开口:“连同今天遇到坏人的遭遇。”
云肴的拳头都要掐出水来,他呼吸粗重,靳泽虽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可是他压着他的动作就已经很能唤醒他的身体,现在若是别人看到他们的姿势,也一定会大为震惊。
但他想多了,哪里会有别人看到?
靳泽摸到他的下巴,在他耳边低语:“我推掉了手上所有事,地下室没有我的准许不会有人下来,且房门关得紧,你不用幻想有人会闯进来,今天,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
靳泽的吐息灼烧着云肴的身体,他的手移到云肴的脑后,插进湿热的发丝里,揉抚小猫一般揉着云肴的后脑:“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或者我把你玩上高-潮的时候,你神志不清地告诉我。”
他知道他现在的身子抵不住诱惑,趁人之危这件事,靳泽干了,且一点没有愧疚心地干了,他冷漠地对他下最后通牒,嗓音沉沉:“选吧。”

他真是知道如何作践他!
云肴愤愤地吐息, 靳泽把他摸的脑热,明明他的手只是抚摸了脑袋,他就热的浑身发颤, 在他身中迷药的时候, 问他这么刁钻的问题,今天真是各种不幸都撞在一起了!
换做平时,他或许还能抵抗,面对尚道成, 他或许也能抵抗,可为什么偏偏是靳泽?他怎么对靳泽保持清心寡欲?他的身体比他的嘴巴更诚实。
“你无耻……”云肴骂他, 深知这话没用, 可他也想骂他,他承认自己是变了, 靳泽也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事,他以前绝不会做的,无耻透了,混蛋透了!
靳泽不曾理会他的谩骂,他捞住云肴的腰,猛地将云肴翻过身, 带着某种怒气似的,神色狠得发指。
云肴看他竟是来真的,一脚踩住了靳泽的膝盖, 那是他能在理智崩溃前做出的微弱反抗, 他脚上用力, 被这种快要疯了的感觉折磨得想杀人。
于是恨恨地盯着靳泽。
“我告诉你!”云肴大口地喘息,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他得在崩溃之前从靳泽的手底下逃出去,再这么下去,会铸成大错。
靳泽俯身在他耳边,听他粗重的喘息,嗓音低沉:“说。”
“但是……”云肴一句话要喘上好几口气,他快被这种想要却不能的感觉折磨疯了,“我只能,先告诉你一个……剩下的、剩下的我之后会告诉你,可以吗?”
靳泽却不那么好骗,这是缓兵之计,他看得出来,“你手段总是这么多,我怎么相信你?”
躺在他身下的人已经不是初相识的那个纯情的大学生,云肴在撒谎里成长的这几年,他靳泽也算见识过了,他现在对他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就在这里,就在靳家,”云肴的手指抓住了沙发,保持着理智,对着面前让他心神荡漾的脸,艰难张口:“我逃不开你的控制,我要是不说……你有的是法子折磨我,不是吗?”
他倒是很清醒,很明白自己当下的局势,但靳泽也不是什么听虚话的人,他的眸子里连思量都没有,全是冷冰冰的否决。
好像云肴今天不交代就是走不出这间屋子。
没了办法,云肴被体热折磨得发狂,没想到有一天要靠色相去诱哄他,他伸手揽住靳泽的脖子,湿淋淋的手臂贴着靳泽的肌肤,在他脸前吐息:“我是被逼迫的,你知道就好,我会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先替我解决一个麻烦……”
靳泽眼里的冷淡被他这一个举动轻而易举地融化掉了,他低眸看着云肴环上他脖颈的动作,多年来的唯一一次主动,明知他在故意施计,却还是心甘情愿地上钩。
“什么?”
他问了,云肴就知道有用,他的色相有用,本来不愿意他参与这些是非,但能让他解决眼前的麻烦,他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他现在脱身才是大事!
“尚道成……”云肴呼吸灼热地喷洒在靳泽的脸上,“他给我下药,他拍了我的照片……”
云肴眼眸湿哒哒的,可怜地说:“把那些照片消除掉,或者拿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可以吗?可以吗川哥?”
论拿捏人心这一块,云肴可谓是熟练掌握,靳泽纵然是外界传的那样薄情寡淡,碰见这么个狐媚的主,也得全方位地缴械投降,跟别人唯一的不同是,云肴能钓得他们晕头转向,而靳泽是那个明知道他在耍花样,还是被他的甜言蜜语,以及一个轻微的主动愉悦了整天的心情。
靳泽看着他脸上暴露的情绪,开始怀疑这种紧张都是云肴故意要让他看到的,他们之间再没了信任可言。
“好啊,”靳泽如他所愿,“那就先从坏人说起。”
云肴悬着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就要起身,却发现靳泽根本没有任何动作,还是保持这个压倒性的姿势,云肴抬起疑惑的脸,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你神志不清啊,”靳泽的指尖探着他皮肤的温度,湿汗浸了他的指尖,他颇为顽劣地说:“怕你说不清楚,在说之前,先把脑子里的浑水搅干净。”
云肴浑身紧张起来:“你不许碰我!”
靳泽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吻了下他的手面,目光可谓是侵略。
云肴提醒道:“你是家主,我男朋友是你弟弟,你不能那么……没道德。”
他的威胁和提醒真是好笑,道德?有可以,没有也不是不行,如果云肴不说这个话他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他说了,就挑起了靳泽心里那把劣火。
明明有话可以好好说,可是云肴每次都要用威胁他的语气,像是挑衅一样,让靳泽心里很不爽。
他脑子里涌出一个很是恶意的念头。
“至少你还是我弟弟的情人,不管我们当年有过什么,现在我是不能再碰你了,对吗?”靳泽这么说,云肴却更是警惕,他的手腕被靳泽抓在手里,快要在他柔情的眼眸下投降。
“所以……”靳泽一字一句:“自己玩自己。”
云肴的脸颊涨红,他现在已经没多大的羞耻心,那红晕来自身体深处的躁动。
云肴的眼角火红,额头热汗打湿头发,室内一股冲动的气息,随时要点燃某根引线。
靳泽是故意要作践他了,云肴算是明白了,他天生就是个不肯服输的主,那些年没反抗过什么,现在是什么都要反抗了,云肴从靳泽眼里看出戏弄的意思,他突然横生另一个念头。
摸到旁边的抱枕,云肴把它塞进了他和靳泽近乎相贴的地方,然后垫在了腰下,上半身躺在沙发里,单手去解腰上的纽扣。
他红着眼尾,另一手撑着身后的沙发,抬着他涨红的脸,说道:“那家主就亲眼看着,我怎么搅干净脑袋里的浑水。”
客厅里只有一个身影。
万叔这是第一次对靳泽有所隐瞒,他想到靳泽去地下室时看自己的犀利眼神,现在还后怕,估摸着是猜到了什么。
还有,靳泽和云肴的关系他已经知道了,两个人还去了地下室,靳泽叮嘱他不准任何人下去,此时靳辰回来或者别人问起来,他都怕处理不好。
他不是不会撒谎,只不过有些事,心里的道德不允许,家主和云肴的关系不清不白,这时候若是做了些什么违背人伦的事……他也是看不过去的。
可靳泽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没道德的事,但论情意,靳泽对云肴的感情,会不会让他一个冲动犯傻,万叔还真拿不准。
深更半夜,血气方刚,还有旧情加持,两个人擦枪走火的可能也太大……
可要他下去看看,他又哪里敢?
正为难时,门那边晃出一个人影,万叔心下一惊,默念着千万别是靳二少,现在的他心态恍然像是在替偷情的两个人把关的,虽说他也没看见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也不一定能发生什么,可家主和云肴的关系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在看到那个人影时,万叔心里松了一口气,也紧紧是这么一口而已,来人不是靳辰,但也不是他想隐瞒的对象,是靳夫人。
万叔迎了上去。
“夫人。”他的声音像靳泽说的那样虚,明显是有事,战战兢兢的,要他对靳家这些熟悉的人撒谎,那真是天底下第一不情愿。
“老万,”靳夫人关心道:“怎么还没睡?”
万叔双手不自觉地抬起,平日里的沉稳此刻有些慌乱,他又把手放下去,自说自话似的:“睡不着,我转转,夫人怎么深夜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川儿,”靳夫人说:“阿辰他这两日不知道去哪了,我想问问川儿知不知道。”
“这个……家主也没消息,”万叔说:“不过夫人你不用挂心,二少这么大个人了,在朋友那里玩两天也是常事。”
“这个我知道,”靳夫人笑道:“可这两天不是容他这样玩的时候了,我刚见过家老,他让我问问川儿,关于提前云肴和阿辰的婚事。”
“家老接受云先生了?”万叔大为震惊,若是在以前,他肯定双手赞成,他不愿意靳家有什么波澜,接受云肴无非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不一样了,接受才是波澜的开始。
“是啊,我也很意外,”靳夫人道:“不过家老可能想通了吧,阿辰喜欢云肴,就允许了他们算了,川儿因为他那个神秘恋人……这几年过得也不好,你知道的,我不想我两个孩子的感情生活都这么糟糕,我去劝了家老一会,他同意接受云肴了,至于其他人那边,我会去说服的。”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最近万叔被靳泽和云肴的关系震惊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完全没有关注婚礼进展这件事,也低估了靳夫人对云肴的接受程度,万叔有口难言:“可家主……”
“我就是来跟川儿提这个的,”靳夫人没看出万叔的心事,还在为自己这个决定而觉得明智,迫不及待希望进行下去,道:“他身为家主,也身为长兄,衡量利弊在所难免,云肴的出身虽不好,但人还算是沉静懂事。川儿跟阿辰的关系这些年你也看着了,因为继承人的事也是闹得僵,或许准许云肴嫁进来是唯一能缓和他们关系的事了。”
“这……”万叔方寸大乱,他真想告诉面前这个女人,这不是能缓和关系的事,这是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他跟着靳泽那么多年,就他最近的表现,他能看不出来靳泽在想什么?
“夫人,这件事大,我劝您还是明天再过来跟家主商量,这事……”万叔为难,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一个外人,犹豫之后只能道:“这事不宜晚上来说。”
靳夫人不解:“怎么了?川儿不在吗?”
万叔握紧拳头说:“家主……已经休息了,他累了一天,这么大的事,您还是明天跟他说吧,您觉得呢?”
“是我太高兴了,”靳夫人愧疚地笑笑,“你看看我,连这一晚都不能等了吗?我是看家老点头了,被冲昏了脑袋,怪我,不要打搅川儿了,让他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
万叔点点头。
目送靳夫人离开,万叔在客厅里徘徊,他想下去跟靳泽说这件事,但又记得他的叮嘱,慌慌张张的,在去与守之间犯难。
地下室里,靳泽眼红地看着那个从沙发上撑起身体的人。
室内有着暧昧的气息,云肴脸上的红潮退了大半,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浑身的血液冷了下来,脸色也冷静得多:“那两张照片,家主什么时候能搞定?”
靳泽没有回应他。
他的喘息声却很粗。
云肴还能一本正经跟他谈正事:“尚道成是我顶头上司,明鸿影是家主你得罪的,我本来没想告诉你,但多多少少跟你有关系,我和明照的关系很纯洁,我希望你能好好处理这件事,不要被你那醋意冲昏了脑子,再得罪别人,害我被算计,至少现在在外人眼里,我和靳辰才是一对,他们敢惹靳辰,就敢招惹我。”
靳泽还是没出声,云肴看着他绯红的眼角,不再管他脑子里被刚才的画面冲击到什么地步,抬步要走:“你答应我的,我已经做到了,可以走了吧?”
靳泽还是没说话,云肴不再理会他,抬步就向紧闭的房门走去。
突然,靳泽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压低眉头,侧头问:“你跟靳辰,做没做过?”
云肴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抬头说:“都这么多年了,能没做过吗?”
他好像是为了杀死他的侥幸,又好像为了其他目的,云肴抽开手,打开紧闭的房门,从地下室里离开。
他刚走没多会,万叔从楼上下来了,他思量大半天,还是不放心,幸好他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屋子里除了暧昧的气息,什么也没有。
靳泽走到那张沙发上坐下。
万叔回头看看,确定没了人,才张口说:“家主……夫人刚刚过来了。”
还没轮到他多说,靳泽就反问:“你知道尚道成吗?”
万叔没明白,但还是很快转变过来,说道:“没听过。”
“云肴公司的总经理,”靳泽说:“明天约他。”
万叔一头雾水:“做什么?”
靳泽抬头,眼圈周围被烧红,不知道怎么回事,万叔觉得怪异。
“想认识一下,”靳泽说:“这种不本分的狗。”
这是知道了……
万叔闪过千万个猜疑,不管靳泽是怎么知道的,他也不敢瞒着了。
“对不起家主,我不该对你撒谎的。”他知道了尚道成,就该知道他和云肴一同对他做了隐瞒。
“这是最后一次,”靳泽虎视眈眈,“万叔,这个家里,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不要试图背叛我,为了云肴也不行。”
云肴那个嘴里,实话少的可怜。
靳泽把话挑的明白,万叔也不敢有什么侥幸心理了,说了声是。
“没事你就去休息吧。”靳泽靠着沙发,微微仰起头,他的轮廓生的犀利,下颌的线条分明,一举一动都透着十足的男性魅力。
万叔点点头,往外面走去,到了房门前,他还是站住了,绕回来道:“刚才夫人过来,说是家老已经同意云先生和二少的婚事,夫人打算找您商量婚礼提前的事。”
靳泽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盯着万叔,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意,眼圈的绯红衬得那眼神更是可怕。
万叔紧闭双唇,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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