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江湖处处修罗场—— by一笔朱红
一笔朱红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关灯
护眼

但他面上倒并无敌意或是防备,反而落落大方友善笑道,“在下华山派掌门弟子鲜于通,能与几位相识一场便是缘分。”
和他相比,杨逍和范遥的反应就冷淡多了。
范遥自顾自喝酒,杨逍漫不经心地支着头给坐在身侧的方艳青碗里夹她喜欢的菜,两个人脸上的神情显而易见地兴致缺缺。
可谓非常不捧场,鲜于通倒不觉讪讪反而很宽容地一笑。
这样的反应至少看起来可比他们两个礼貌讨喜地多,至少胡青牛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而方艳青虽没说什么但也没有恶感。
见此范遥暗暗冷笑了一声。
“华山派啊……”
他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回忆的语气很是随意地道,“和他们好像是有几笔仇怨的,往常我遇到一个华山弟子就要杀一个。”
鲜于通握筷子的手一顿。
而范遥的话还在继续,他根本没看鲜于通的反应,而是捅了捅身旁的杨逍问道,“我记得你和华山派好像也有仇?”
杨逍看出他的意思,饶有兴致地道,“是啊。”
“还记得我们杀的那几个华山派弟子吗?”
杨逍又很捧场地接话,“记得,怎么了?”
范遥喝了一口酒,脸上含着笑意用回味的语气轻飘飘道,“好像一个是大卸八块,还有一个被我们扔到鬣狗群里活活分食了。”
杨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同样笑着说道,“是啊,大卸八块的最后是喂给了附近沼泽里的鳄鱼,啃地骨头都不剩。”
范遥和他对视一眼仿佛意有所指,“这不就是绝佳的毁尸灭迹,所以到现在也没被人发现,说来蝴蝶谷里不知有没有鬣狗……”
他们两个谈笑风生,轻描淡写。
但对面的鲜于通却不复原来的镇定自若,原本就面带病色的脸上更加苍白,额间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颇有如坐针毡之感。
胡青牛不知道鲜于通是哪里得罪了今天刚来的两尊大佛,但对方好歹是他义结金兰的兄弟,只能尽量在一旁打圆场笑道,
“他们两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鲜于兄弟别当真。”
方艳青一直神情淡淡地看着他们两人这出戏,颇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在鲜于通是华山派弟子的面子上还是看了一眼杨逍让他到此为止。
于是接下来这顿饭总算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如果不提异常安静的鲜于通的话。
饭后的晚间方艳青和杨逍又单独到附近散步,直到这时她才有空问起方才饭桌上的事,“鲜于通是有什么问题?”
见她首先是质问鲜于通,杨逍颇觉满意地笑笑,随即又调侃道,“怎么?我记得你祖上不是应该也和华山派有仇吗?”
华山派的开山祖师郝大通是当初全真七子之一,全真教和古墓派因为两派祖师王重阳和林朝英的缘故的确是有宿怨。
甚至曾经古墓派的入门仪式弟子都需要向王重阳的画像吐口水,不过后来到她外祖父母这代自然将这规矩给改了。
方艳青无奈看他一眼,“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我不信你不知。不过你和范遥应该不是真的和华山派有仇?”
正常人杀人就杀人,谁有这个闲心又是大卸八块又是丢给鬣狗,更何况哪里来的好地方既有沼泽鳄鱼又有鬣狗成群。
她的语气与其说是疑问,其实几乎是肯定。
杨逍撇撇嘴,“好吧,就是吓吓他这个伪君子罢了。”
他没说今日在她来之前听到的鲜于通的一番暗藏玄机的话,青妹性情纯粹直率,这种弯弯绕绕的话术她是听不出什么问题的。
方艳青今日并没特意关注鲜于通,但也没觉他有异,因此对于杨逍的评价只在心底留了影子倒未立刻就全然相信。
并非她不信任杨逍,而是她一向喜欢以亲身体会看人。
江湖上不知所云甚至离奇古怪的传闻还少吗?他人口中的话总是有失偏颇的,若听一个信一个只怕千人都有千面。
月上中天,不知不觉就到了要回去休息的时候。
蝶屋这里因为时常要安置病人,倒是有好几间空房,杨逍范遥兄弟俩住一间,方艳青自然是和胡青羊同住。
临进屋前杨逍拉住方艳青的手不放。
方艳青带着些疑惑和温柔的纵容回眸看他,“怎么了?”
杨逍用扇子轻点唇边,笑而不语。
方艳青垂眸无奈一笑,浓密的霜睫在月光下打下一片淡淡阴影,紧接着纤长凝白的脖颈微微仰起一段优美的弧度主动在他唇边轻吻了一下。
但杨逍可不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
于是在她即将退开时,两只大手分别握上她后颈和那盈盈一握的婉转纤腰强势不容拒绝地将她紧紧揉进了怀中。
舌尖在甘之如饴的春水里缠绵悱恻,你追我逐,原本颜色微淡的双唇在细密的啃噬与啄咬下逐渐染上靡丽的水色。
待分开时,方艳青已是朱唇微肿,呼吸略急。
她有些恼怒地想把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杨逍给用力推开,但杨逍的手臂仍然如铁桶般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声音暗哑低沉。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方艳青立刻就不敢动了,她如今在男女情爱上已非当初懵懂无知,自然知道他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
两人就这样在屋外的月色下相拥了许久。
等到好一会儿杨逍终于肯放开她,方艳青立刻头也不回,理也不理地匆匆低着头回屋了,进去的时候却看到站在门边的范遥。
也不知是何时站在那儿的,又看见了多少。
但见着她如今粉面含春,眼波潋滟的模样也该知道了,而范遥对此的反应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起来很不屑地转开了目光。
她路过时还故意抖了抖身体,语气很嫌恶地嘟囔了一句。
“嘁~肉麻死了……”
方艳青不理他,倒是屋内的胡青羊不知前情见他对她这般态度很是不满地鼓起勇气偷偷瞪了他一眼,就像幼猫挥着小爪子。
方艳青看地好笑,拉着她往卧室里走,低声劝道,“别理他,他这是喜欢的女子另嫁他人受了情伤,我们体谅下可怜人。”
她说的是黛绮丝的事,但范遥听在耳中却心下一跳,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隐秘自己也不敢揭穿的事实般心虚又心慌。
……并且他清晰地知道这并非与黛绮丝有关。
已经进屋的方艳青和胡青羊没有见着范遥骤然僵直在原地的模样,但杨逍却看地一清二楚,并且恐怕比他自己还明白原因。
路过他时还十分记仇地报之以嗤笑,但要指望他点醒他……
那是不可能的。

秋日的夜里,蛙声渐消,蝉鸣也失了踪迹。
只余圆月下更深露重的霜寒,房间里烛火已熄灭,一片黑暗。
方艳青和胡青羊睡在一张床上,只有一旁的墙上半开的窗户里投射出一片清冷的月光恰好照在两人的身上。
或许是她们初遇时就因意外同寝,因此素来不适与人过于亲密的方艳青倒是不排斥与胡青羊同床共枕的距离。
不如说对她而言,这种闺中密友同床夜话的经历还是很新奇特别的。
“……姐姐,我不喜欢他。”
就在两人都已躺下即将闭眼入睡时,安静的夜色里胡青羊突然这般轻轻开口说道,方艳青睁开眼侧首往身旁娇小的少女看去。
“谁?鲜于通?”
杨逍和范遥与胡青羊的兄长同是明教中人,他们早就相识虽不熟络但也谈不上突然厌恶,因此方艳青下意识就锁定了鲜于通。
果然,黑暗中胡青羊点了点头。
“哥哥很看好他,救了他之后与他义结金兰,还有意将我嫁给他,可是……我不想。”
胡青羊如今已有十五岁,即将及笄的年纪是到了该相看亲事的时候,父母早逝的情况下自然只有兄长胡青羊为她操心此事。
尤其经历过当初拐卖之事,胡青羊对男子多有畏惧。
鲜于通是胡青牛看好的人选,他自然不会害自己疼爱的亲妹子,必是觉得他是良婿,方艳青问胡青羊为何不喜她也说不出原因。
不免让人觉得她是否因当年阴影才抗拒。
想必胡青牛也是如此想法,所以自家妹妹明显不配合仍然不放弃撮合,毕竟女子嫁人天经地义,有些阴影终究要克服。
但方艳青前不久才从杨逍那里听到他对鲜于通的不喜,因此再听胡青羊所言尽管还没察觉出问题到底还是对此留下了疑影。
当下只温声安抚道,“放心,你若果真不喜无法接受,与胡大哥明言他总不会逼你成亲,他是你兄长自是以你想法为先。”
胡青羊轻轻应了声,又靠近了些挨着方艳青手臂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
因昨夜的想法方艳青便不动声色对鲜于通更多了几分注意。
见他相貌清秀,举止大方潇洒,谈吐文雅,面上又总含着几分笑看起来的确是个令人见之生喜的青年俊杰。
倒也难怪胡青牛这般看好他。
而且他身上的气质莫名给方艳青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
“青羊妹妹,我来帮你吧。”
药房内胡青羊一如既往站在药柜前挑选着需要用的药材,鲜于通不知为何站在她身后帮她拿取放在位置较高的药柜里的药材。
一伸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尽管没有真切地接触,但两人距离不足一指宽,男子的气息仿佛铺天盖地完全将她包围。
胡青羊顿时动也不敢动。
一瞬间回想起三年前无能为力地被男人粗暴地捂住口鼻抱走的感觉,脸色都不禁变地微微惨白起来。
“是这个吗?”
鲜于通取了药材又低头看向胡青羊含笑问道,仿佛没有看到她难看的脸色靠地更近,暧昧温热的吐息全然喷洒在她嫩白的脖颈。
胡青羊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更加不敢动弹。
被拐卖的过程自然不会是好受的,她们这些商品虽然要保持完整才好买个高价,但中间男人抚摸的大手和肮脏黏腻的触碰也少不了。
恶心,好恶心……
胡青羊紧紧咬着唇,用力地几乎要咬出鲜血,牙关和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开始细微地颤抖,眼神空洞,渗出冷汗的面上惨白恍惚。
“青羊妹妹,你怎么了?”
鲜于通的脸上含着轻佻又虚伪的温柔关怀,身体靠地更加近了,就在他的掌心即将靠近胡青羊腰间时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方艳青雪白的丽影赫然就亭亭站在门口,眸光冷然地注视着他,鲜于通的手一顿,胡青羊则是像乍然惊醒般用力推开他向门边跑去。
直到将全身都躲在了方艳青身后,手紧紧抓住她衣袖才算安心,就像那时一样在她无处可逃的绝望之时总是姐姐出现……
而转身面对着方艳青的鲜于通面上并无半点心虚慌张,微微错愕过后便是歉意困惑的神情,“方,方姑娘你误会了……”
他略焦急地解释道,“我只是见青羊妹妹似乎有些不舒服,一时情急想问问她情况,这才,这才……”
鲜于通神情语气实在真诚,方艳青定定看他一会儿还是收回了目光,她也只是刚好撞上那一幕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什么。
但看青羊害怕地面色发白的模样也不忍心现在问她什么,便将信将疑地先带着她离开回了卧房里才开始温声询问。
可要说什么,胡青羊其实也说不上来什么。
十五岁的少女即使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但对男女之事依然懵懂,鲜于通确实如他所言只是好心来帮她并未真的做了什么恶事。
胡青羊只是觉得他的靠近很让她不舒服。
但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是她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方艳青虽没问出什么确凿的疑点,但胡青羊这般模样显然不正常,她虽对男子有阴影但这件事刚发生时她们一路与杨逍结伴而行都未曾见过她这般惧怕。
与范遥虽生疏也算相安无事,怎么和鲜于通便如此……
之后还觉有些不适的胡青羊就留在了卧房休息,方艳青出去后鲜于通又一脸歉意和担忧地前来和她关心胡青羊的情况。
“都怪我太鲁莽,胡大哥待我如此好,将我当做亲兄弟,我一时对青羊妹妹关心过度便也失了距离。”
这话虽是解释,但方艳青听着总觉不对劲,昨夜青羊与她说胡大哥有意将她许配给鲜于通,可现在他这话好似是将她当亲妹子。
方艳青想着会不会是胡大哥没有向鲜于通明言。
毕竟只是撮合,事关女儿家清誉再多单方面让胡青羊相看一段时间也是常理,若实在不成也不至于两厢尴尬。
因此当下方艳青只冷淡地道了胡青羊无事,只是身体不适。
鲜于通顿时像松了口气般,又笑意吟吟道,“青羊妹妹腼腆害羞,好在有方姑娘你冷静沉稳,你们一个像娇怯雏菊,一个是高岭雪莲,性情如此不同却刚好做互补的姐妹。”
他这话可谓一碗水端平,两个都捧了一捧。
就像昨晚知道她不会厨艺时也是这般说青羊温柔贤惠,持家有道,而她是江湖侠女,意气江湖,两人各有各的长处。
当时方艳青听了只觉他这人性情圆滑,胡青牛听着这样讨喜的客套话也没觉不对,倒是杨逍和范遥眼神一个比一个不屑。
而现在回想起来,方艳青终于明白她一直莫名的即视感来自何处了。
这种风流多情的轻浮做派不正是和杨逍相似吗?
只是由杨逍做来因为那一份漫不经心只让人觉得意气潇洒,尤其是近两年他眉宇间越发沉静,而鲜于通相较起来……
就更沦为刻意做作,让人觉得油腻了。
而且不知是否是方艳青错觉,鲜于通明明说着两边吹捧的话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好似若有若无地温柔含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虽然约定好在蝴蝶谷见面,但今日杨逍和范遥却不在。
他们俩是明教恰好在附近有事要忙才会抽出空在此见面,而胡青牛去山间采药了,因为胡青羊曾因采药被拐如今都是他亲自去。
因此今日蝶屋里只有鲜于通和方艳青姐妹,在胡青羊回房后就只剩下方艳青和鲜于通两人单独相处了。
方艳青对草药只略知皮毛没有妄动,无事可做便喂养玉蜂,期间鲜于通一直试图与她搭话皆被冷淡以对仍不放弃。
他说起话来倒是很妙语连珠,眼神隐忍而殷切地望着她,任谁来都觉他定是对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情根深种,痴心一片。
方艳青确认他眼神并非错觉后,态度自然更加冷漠。
鲜于通据说是中了一种奇毒,一只手也因从山崖滚落而骨折,胡青牛不在单手换药总是不便,在他拜托她帮忙时方艳青没拒绝。
方艳青有心保持距离,中规中矩地为他换了药。
两人靠地并不算近,但这却足以让她注意到一些此前忽视的细节,比如他的衣摆处绣工精致的格桑花。
傍晚的时候胡青牛回来了。
胡青羊这时也已醒了,有兄长和姐姐都在身边,她也勉强能镇定地和鲜于通同处一室了。
饭后方艳青私下故作不经意地向胡青牛问了鲜于通所中何毒,得到的答案是苗疆特有的奇毒金蚕蛊毒。
这种蛊毒中之即死,但不知为何鲜于通身上蛊毒量很少,起码让他撑到了遇上胡青牛被他见猎心喜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救治。
至此,方艳青终于确定了某件事。
夜间休息时她问过胡青羊,鲜于通已不是第一次突然靠她那么近,便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蜂送了几只给她。
玉蜂尾刺有剧毒,但胡青羊自幼辨别各种药材其中有不少毒物,倒不至于害怕。尤其这还是最喜欢的姐姐送的礼物。
认真听了方艳青教授该如何养殖和御蜂便高兴又新奇地收了起来。
而这玉蜂第二日就派上了用场。
方艳青到附近镇上买快吃完的米面,正好遇上办完事的杨逍和范遥便一起骑马回来,三人刚到蝶屋门口下马就听到里面传来声惨叫。
然后就见到抱头鼠窜,再不复之前风度的鲜于通跑出来。
而在他周围还围绕着好几只通体雪白的玉蜂,正见缝插针地往他脸上和脖子上叮刺,而鲜于通没跑多远就面色青紫地躺在了地上。
方艳青和杨逍范遥三人就在一旁漠不关心地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她才取下腰间的玉笛吹响把玉蜂都召回停在了自己指尖。
今日胡青牛没出门,听见这大动静也跑出来了。
见到这一幕不由惊问,“这是怎么了?”
方艳青却并未解释,只目光冷冷看向地上还睁着眼意识清醒的鲜于通毫无歉意地凉凉道,“我这玉蜂专叮招蜂引蝶之人。”
说完她便向屋内走去,果然见到药房里正战战兢兢躲在角落的胡青羊,她走近去轻轻拥她入怀温声安慰道,
“没事了,玉蜂会代替我保护你的。”
说着她将指尖的玉蜂引回胡青羊袖子里的小蜂笼,这剧毒无比的玉蜂在她手上却异常的乖顺,胡青羊也并无一点惧怕。
有时男人比毒蜂尾上针还要来地可怕。
这些被方艳青豢养的玉蜂颇通灵性,她送给胡青羊身上的玉蜂被下过指令,只要距离过近令她情绪不稳便会攻击来人。
因此鲜于通不过是自讨苦吃。
玉蜂尾刺上的毒本是见血封喉,但方艳青念在他罪不至死上特意只挑了几只毒性不强的幼蜂,因此鲜于通到底被胡青牛救过来了。
杨逍和范遥看了这一出戏,眼里都是兴致勃勃地笑意。
但等杨逍私下向方艳青询问她对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得知鲜于通昨日所为尤其是知道他蓄意接近她时眼里笑意顿时消失了。
两人单独月下散步后,方艳青照例先回了房。
但她却没看到身后杨逍和范遥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晚间大概是白日被玉蜂保护了一次,胡青羊不似昨夜频频惊醒,看着床头的玉蜂靠在方艳青怀里颇为安心地沉沉入睡。
一夜好梦后,第二日醒来却发生了件大事。
早上用餐时鲜于通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胡青牛担心他前去看望,然后里面很快就传来他大惊失色地叫嚷声。
“鲜于兄弟!鲜于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
鲜于通似乎是被他叫醒了。
于是房间里又传来他惊惶恐惧的声音,“啊啊啊!我的!我的!它断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蛇!是蛇!快拿下来啊……”
方艳青几人听着这古怪又没头没尾的动静谁也没动,她和胡青羊不明所以,但杨逍和范遥一个个都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
见她疑惑看向他,杨逍还故作神秘地竖指在唇边。
单眨眼笑道,“别问,也别去看。”
方艳青没问了,但很快胡青牛就怒气冲冲从房间里走出来质问杨逍和范遥了,“杨左使!范右使!这是你们干的对吗?!”
“他到底何处得罪你们了,竟要用……”胡青牛说到这里,看着望着他的方艳青和胡青羊两个女子,似是顾忌什么。
顿了顿很有些难以启齿地道,“用这种断人后路的法子作弄他!”
方艳青和胡青羊越听越一头雾水,但杨逍和范遥面对胡青牛的责问却一脸不在意地风轻云淡,并且他们对此很理直气壮。
“做便做了,是他自找的。”
“我看他不顺眼,杀了他又能如何?”
前者是杨逍,后者是范遥,这两尊大佛换成谁胡青牛也惹不起,虽然从前便知道他们乖戾邪肆但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
胡青牛一脸无可奈何地气恼离开了。
饭后方艳青随杨逍和范遥到了屋外,又再次问了一遍,杨逍仍然不为所动地不回答,倒是范遥似是不耐烦她问又似是邀功地道,
“不过是放了点助兴的药,怕他孤单又丢了条蛇去陪他,这伪君子满肚子色心不是刚好合了他的意享受享受……”
“至于他迷迷瞪瞪被蛇咬了命根……”
说到这里范遥满眼都是幸灾乐祸的恶劣笑意,倒是杨逍咳了两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但方艳青已然完全明白了经过了。
她曾到过苗寨,格桑花是苗女一生只为心上人绣一次的花,鲜于通衣角上苗绣手法的格桑花就代表他曾与一苗女倾心相许。
然而如今又身中量极少的蛊毒被胡青牛所救。
再联想下鲜于通多情轻浮的性情那就不难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方艳青得知他这欺骗女子感情的人如此遭遇也颇觉解气。
就是这手法……
她不禁有些不赞同地道,“是否太过激了,他也罪不至死。”
先不说那蛇毒能否被胡青牛所解,但那里……断了应是接不回去了,如此对男人来说倒是生不如死了。
方艳青并非为鲜于通抱不平,但他们发现地早,鲜于通虽欺骗女子感情却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小惩大诫即可。
但听到她这么说,范遥脸上的笑意却顿时冷了下来。
“怎么?瞧不起我们魔教妖人的手段?也是,你方女侠可是峨眉大派的嫡传弟子,这两年在武林中声名鹊起,颇有美誉……”
“名门正派到底是名门正派,这伪君子纵是再如何道貌岸然和你才是一伙,哪里轮得到我们魔教妖人来教训了?”

方艳青和范遥打起来了。
他们俩从初遇时好似就不对付,范遥与她说话十句里九句带刺,但到底那时相处不长,如今再见虽仍不融洽也算相安无事。
但这主要是因为方艳青不与他计较。
现在她倒也谈不上因这小小的口角动怒,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挑衅针对于她,不如干脆给他个教训。
因此就连一旁的杨逍也说不清是因范遥说的哪句话不对,才让方艳青终于忍无可忍地突然拔了剑和范遥打了起来。
两人初见时就曾并肩作战,也有短暂的交锋。
他们都知道对方武功不弱,但如今真正刀兵相向也不惧就是了。
尤其是范遥,尽管方艳青让他拔剑时错愕后恼怒又气愤,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但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自己也渐渐认真起来了。
既然如此,干脆将这个总是令他心烦意乱的女人斩断吧……
有一瞬间这样的想法从范遥的脑海里闪过,于是两人拔剑相对从最初的互相试探到最后竟越打越激烈,俨然都动了真格。
范遥年长方艳青几岁,更比她早在江湖混了十年。
他是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二十出头就可在人才济济的明教一众兄弟里脱颖而出成为仅次于教主的光明右使,可谓是天之骄子。
他恃才傲物,目下无尘。
他也有这个本事如此,纵有胜过他的也多是占了年纪的便宜,多年来也就一个年纪相仿,能力秉性相投的杨逍能让他入眼相交。
起初范遥多少是抱着些微轻蔑的心思想着速战速决的,然而等真正交上手越打他才越觉心惊。
范遥平日里惯用剑,他在剑法上的造诣自然不俗,各门各派的剑法他都曾交过手,无论哪一种都能迅速找到薄弱之处将其克制。
然而方艳青的剑法除了几招看得出是出自峨眉剑法,其他却是见所未见的,可怕的是她却将之与峨眉剑法融合地几乎浑然一体。
若非他对剑招钻研颇深,甚至都无法辨别。
剑招飘逸轻盈,秀美绝伦。
其讲究美态的风格与范遥曾在杨逍手中的落英剑法有些相似,都是繁复华美地令人眼花缭乱却又不显赘余,绝美中隐藏着杀机。
杨逍的剑法更偏向奇诡,但方艳青也不失凌厉和变化多端。
且她的剑法不仅繁复且速度极快,范遥有心抓住她弱点攻去,但紧接着她的变招亦又快又出人意料,弱点亦随之变化。
恰如此时范遥到底经验老练,眼光独到,很快一个虚晃骗地方艳青以一招小园艺菊飘身而近长剑轻扬进攻时忽地偷袭。
同时另一手以双指大力制住她剑身。
此时两人距离已极近,哪怕是方艳青变招再快亦来不及,想以更胜一筹的绝妙轻功全身而退也受制于长剑。
在这一瞬间,两人手中的两柄长剑相向而去,宽约一指的剑身上冷冽的寒光分别映照在他们脸上,映出两双剑意凛然的明眸。
就在这时,方艳青冷面忽地微微一笑。
范遥心尖一颤,已觉不妙,果然下一瞬她竟将手中长剑松开了,面不改色地直直往他剑下而去,眼看即将刺上面颊剑势不止。
就连场外的杨逍都为这惊险一幕瞳孔乍瞪。
但下一瞬方艳青忽而腰肢轻摆倒向后弯折,纤细柔软的身姿折成极弯的弧度,而此时范遥的剑尖就对着她玉面上淡粉樱唇。
不像攻击,倒像是为她斟酒入喉。
范遥只为她变化无常的及时应对而松了一口气又升起棋逢对手的好胜心,但一旁曾与方艳青交流过剑法的杨逍却看地大为赞叹。
这一招名为清饮小酌,出自玉女剑法。
本是在手中剑受到回击时将自身剑尖上翻,指向自己樱唇便宛如举杯自饮一般,但方艳青却在己方受制时以范遥的剑达成了。
而以一招美女拳法中的蛮腰纤纤避开攻击后,范遥还未来得及反应方艳青手中金铃索却是已从袖中探出到了他身后攻向后背。
这是化用的美女拳法中的貂蝉拜月。
同时另一手并指成剑一招冷月窥人自下攻向他小腹。
范遥早在第一次见面时看到方艳青以金铃索一击就可杀元兵便明白她内力之深厚,但当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那如海潮澎湃的磅礴。
他顿时只觉气血翻涌,被震地身体都不稳。
躲闪小腹的剑招的同时又连忙将夹剑的金刚指松开。
不出他所料,若是他再不及时松开她便会用弹指神通让他被迫松开了,而他的内力并及不上她,不宜硬碰硬。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