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 by喜鹊鸣枝
喜鹊鸣枝  发于:2024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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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玉听他这么说,立刻将手抽了回来,冷笑道:“你有些?太?自恋了。不要忘了,我们曾恩怨相对。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那是?因为?我先强迫了你。”谢混道,“如果不是?我强行将你囚于?宫中,你怎么可?能会仓促之下造反?”
李正玉被他这逻辑搞得哑口无言,脸上的冷淡都绷不住了。
她当时已经?说过?自己造反是?蓄谋已久,怎么,难道他错在?没有给自己留下充足的积蓄力量的时间?
见李正玉沉默不语,表情似是?缓和了一些?,谢混继续道:“你所以为?的足够让我不再爱你的理由,我已听你说过?一遍了,可?我情难自抑。”
李正玉静静注视了他片刻,说道,“先起来吧,你难道要在?这儿跪一辈子?”
谢混又轻碰了一下李正玉的手,见她没有躲,不由心生喜悦,利索地?站了起来。
系统小声?嘀咕:“宿主,你在?纠结什么啊?直接在?一起不就好了,你也并非对他无意啊。”
“我夺他皇位,害他身死,难道我能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我已经?在?权力与他之间做出了选择,现在?你告诉我两者可?以兼得,我难免会问?自己,我配吗?”
“可?他不在?意啊。”系统挠了挠电子头。
它很了解她这个宿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包袱可?言,堪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谓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怎么临门一脚了,讲起问?心无愧了。
“你不明白。”李正玉道。
谢混明白,所以他遭到反驳却依然笃定李正玉爱他。
爱,让傲慢者谦卑,让自持者癫狂,让精于?谋算者忘却利益,让野心勃勃者……踌躇不前。
李正玉带着谢混向清静阁走?去?,那里是?闲谈的好地?方。愚园中景色很美?,只?可?惜如今天气炎热,倒是?无法一同欣赏了。
李正玉步履缓慢,谢混与她并肩而行,微微侧头,注视着她那在?光影中美?得近乎虚幻的侧脸线条,她那细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轻轻扇动的时候,在?谢混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时光在?李正玉的身上沉淀出独特的风姿,她眉眼间的冰雪明明冷冽到似乎千百万年都不会消融,但谢混能察觉到她每一瞬的犹疑与动容。
就比如此时此刻,李正玉正要推开清静阁的门,突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问?出了在?她心中徘徊了许久的话:“穿心而死,有多痛?”
谢混见她眉间沉郁,不由心中一痛,一时间不知如何减轻她的忧思。
他语气温和沉稳,说出的话却让人?想将他美?美?打上一顿:“痛得要死,不是?已经?痛死了。温如,你如果有补偿我的心,就快把你卧室的门打开,我要进去?。”
你有病吧!李正玉想骂他,但不知为?何还是?没有骂出口,冷声?道:“这是?书房,不是?卧室。”

已经痛死了,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这就是克己复礼的谢家人?
李正玉推门而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谢混,自顾自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见谢混进来之后不说话, 她轻哼一声, 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你赶不走我, 因为我会翻译。”谢混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李正玉身边, 说道, “你什么时候走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走,你疼不疼的意思是我很心疼你。”
李正玉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骂道:“你有病吧!”
谢混笑道:“这句话翻译过来便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心里?明?白就好了, 偏要?说出来, 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短短四个骂人?的字,被他翻译成一大段话, 李正玉都气笑了:“你知?道你自己在传闻里?是什么形象吗?真想让那些人?知?道你现在的样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克己复礼、持重端方,这样的溢美之词,就是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人?的?可知?有多少人?受他蒙骗。
“他们怎么看我, 我不在乎。温如,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的?”
谢混的语气很认真,他如今比上一世与李正玉相遇时年轻了不少,威严之感淡了许多, 多了几分如玉般的温润,那双清亮的眸子含笑凝视的时候, 眸光仿佛化?作了潺潺溪水,在人?的肌肤上流淌而过。
李正玉向来是坏事做尽亦问心无愧的,见他这副模样,竟难得有些心软,她上辈子确实欠了他一点点,夸他一两句又?能怎样?但又?想到他刚才?那耍宝的样子,便想逗逗他,于是说道:“你是个好人?。”
谢混难得变了脸色,怎么突然给他发好人?卡?这可不吉利。他野心很大,要?做情人?、当爱人?。
“怎么,你不高兴?”李正玉适时显露出疑惑。
见谢混的表情越来越沮丧,李正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了,谢混便也跟着笑道:“你终于笑了。”
李正玉上辈子留下的笔墨,这些年来他搜集了许多,每天早起和入睡前都要?细细看一遍。
有时候坐拥天下也未必能真正快乐,在这一点上,他其实也很有发言权。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写?下这句诗的时候,他的温如在想些什么呢?
那时他以为此生已无缘与她相见,他捧着她的笔墨,眺望着与千年前别无二致的月亮,明?明?那么希望她能爱他,但只要?想起在那数十?载的漫漫长夜中,她都可能怀着歉意入睡,便觉得她不爱他也好。
当然,最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既没有少到让他难过,也没有多到令她痛苦。
她只要?怀着些许浅淡的爱意就好了,想起他的时候,月亮的清辉便洒在她的身上。
他不敢告诉李正玉他搜集了许多她的字,她看上去冷淡,其实很容易觉得尴尬。
李正玉不知?道谢混心中所想,不然必定又?是一句“自作多情”就砸过去了,但哪怕是针对这句“你终于笑了”,她也有话不吐不快。
“自从你来,我已经被你气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都忘了数了。”
谢混笑道:“也就是我,温如,别人?可没我这个本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李正玉生气的样子很美,故作生气的样子更?美,凤眼含怒,霞晕双颊,极为动?人?。谢混不敢告诉她,他害怕以后李正玉憋着气把身体?弄坏了。
其实他只是想逗她一下,这辈子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徐徐图之了,再也不做向上辈子那样将?人?直接囚在身边的混账事。
没想到李正玉那双清冷的眸子波光流转了一瞬,继而垂眸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系统都震撼了,没想到宿主在小事上别扭,在大事上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谢混不由怔愣,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昏脑胀,心间密密麻麻地泛起酸涩与欢喜,他半边身子离了椅子,整个人?向李正玉倾斜,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温热的鼻息扑打在她的脸颊上。
李正玉微微朝一旁侧了侧身,她的眼睫垂下,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若是因为愧疚……温如,我更?想你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不必考虑我,我等?得起。”谢混声线微微颤抖,心中激动?又?忐忑。
他可以等?,等?到死。
李正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眼睫轻轻扇动?,她瞥了谢混一眼,又?迅速敛去了眸光。没有下定决心般的姿态,就像是说一些极为平常的话一样,她轻声道:“我没有想那么多。你的人?生很短,没有时间再等?了。”
虽然不知?道谢混为什么会?转世,但没有系统,灵魂至多能在时光中穿行,无法跨越世界的壁障。
她会?有漫长的生命,可他只有这短短的一世。
并非全然是因为愧疚,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望着这个人?的眼睛的时候,她忽然惊觉,短暂的不只是他的时间。
这是他们最后一世了。
上一世夺他江山、害他身死,此时又?接受他的爱,她确实问心有愧,但她难道是什么很高尚的人?吗?
好人?消解心结有时需要?一生,坏人?消解心结往往只需一瞬。这样不对,但很爽啊!
李正玉将?身子侧过来,谢混将?手?搭上她的后颈,脸缓缓贴近。眼前人?静静坐着,既不向前,也不后退,眼尾的晕红极为动?人?,谢混一时间看痴了。
“我真像是在做梦。”谢混道。
话音刚落,他低头细细啄吻李正玉的唇,李正玉没有闪躲,她抬起手?,抚上谢混的发丝。
察觉到了李正玉的纵容,谢混心中火热,攻城略地,如飓风席卷,将?心中的思念与爱意全然付诸一吻。
李正玉心中明?明?已打定了主意纵容他一回,但仍是耐不住这激烈的唇齿纠缠,花枝轻颤,泪盈于眼,不由推拒了起来。
这一世,不知?是因为身份的变化?,还是这个人?转了性子,她能感受到谢混的压迫感减轻了许多,此时才?明?白,其实他一直克制着。
方才?好不容易得她允许,谢混哪里?还克制得住。他不顾李正玉那轻微的抗拒,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亲吻。
李正玉正强自忍耐,感受到那双作乱的手?摸上了她的扣子,压抑着颤音低声道:“你做什么?这里?是书房。”
“怎么?朕的状元郎难道是害怕亵渎了圣贤。”谢混手?上动?作不停,他视李正玉如神明?,正因如此,才?更?加难以忍耐欲念。
李正玉方才?不该纵容他的,他不是君子,面对着她,他克制不住自己。
谢混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与其说是让她想起了前世,不如说更?像是某种令人?羞恼的角色扮演。李正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滚烫的厉害,打定了主意,若是谢混再得寸进尺,她定要?给他一巴掌。
她两只手?撑着桌面往后退去,却被谢混牢牢制住了双手?,挣扎之下,砚台被扫落到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雪莹本来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上茶,清静阁隔音不错,但砚台落地的声响还是被她听到了,她在门外高声道:“小姐,什么掉在地上了?需要?我进来吗?”
李正玉狠狠瞪了谢混一眼,让他别再动?了,谢混立刻一脸乖巧地点点头,知?道如果此时忤逆她让她丢了面子,那是真的要?糟,怕是以后都难近她身了。
谢混虽暂时按兵不动?,但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李正玉,就仿佛眼睛是他的进食器官一样。
坐在桌上用手?捂着脸,平复了一下呼吸,李正玉这才?用往日的语气说道:“不用,你去唤他们备餐吧,准备些下火的吃食。”
王雪莹应了一声,谢混估摸着她应该走了,手?又?要?摸上来,被李正玉一把拍开?。
“年轻人?火气重,温如,你要?多担待。”谢混笑道。他知?道李正玉刚才?那句话有敲打他的意思,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过,虽比上一世年轻了不少,但他对自己的年龄还是有些不满意,如果他只比李正玉大三岁就好了,男大三,抱金砖,她爱财,必定爱他爱得要?命。
“你得寸进尺。”李正玉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滚烫得厉害,她抬眼便看到谢混那双能把人?点着的冒着火星子的眼睛,不由心头火起,“别这样看我。”
“温如怎么知?道我饿了。”谢混笑道,他也没办法,他的眼神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快要?到饭点了,自作多情。”李正玉冷哼一声,她板着脸,不知?道她那双平时浸着冰的眸子此时晕着一滩春水。
“不是肚子饿。”
谢混这下是真得寸进尺,他抓着李正玉的手?往那处按去,想证明?自己真的忍得很辛苦。
李正玉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指尖发麻,一时间又?羞又?恼,急气攻心,脸上的晕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她只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巴掌都不解气了,抬起手?就给了谢混一拳。
谢混也不躲,硬生生受了,李正玉力道很大,他闷哼一声,可怜兮兮朝李正玉望去,希望能得她安慰。
李正玉不吃他这一套,冷声道:“你要?是再做这种……这种不知?所谓的事,那就滚回家去,不要?在这儿吃饭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第?一天就要?上房揭瓦了,以后还能了得?李正玉想起刚才?他那恶劣的行为,一团火苗又?从指尖烧到了脸颊。
她有些后悔刚才?就那么轻易允诺了他,这家伙天赋异禀,她实在是无福消受。

第35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八)
用餐的时?候, 谢混轻车熟路地给李正玉夹菜,说道:“你的口味好像变了不少。”
李正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时?移世易,我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吃完饭, 李正玉催他回去, 但谢混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儿了, 还打上同情牌:“温如,没有你在身边, 我睡不安稳。”
他这话说的, 就好像他们经常睡在一起似的。李正玉懒得与他做言语纠缠,自顾自走到清辉阁玩手机去了, 在书房玩游戏是她的一大爱好。
王雪莹一直揣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应该啊,小姐与谢家家主从来没有见?过面。
他们不会是网恋吧?
李正玉去哪儿?, 谢混便迅速跟上, 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拴在李正玉的裤腰带上。
李正玉想要无视他,但谢混时?不时?便要找她说话, 搞得她打游戏都不畅快了,干脆看些闲书。
“温如,刚才我摸到了。”谢混轻声道。
李正玉一听到这几个字就快要炸毛了:“大白天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没有没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混知道她误会了,赶紧澄清道,他现在在李正玉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的意思是我摸到那?块玉了。”
李正玉轻轻咬了咬下唇,那?玉她挂在脖子上贴身放着,谢混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谢混呵呵笑?了起来, 莫名有几分傻气:“我真高兴,你心?里有我。”
“你再这么不正经, 马上就没有了。”
谢混笑?得更?开心?,那?就是现在有了。
李正玉拿他没办法,只要他不扑过来折磨她,他想说什么那?便随他去吧。
手机提示音响起,王雪莹发来了一条信息,李正玉点开看了一眼。
“小姐,李锦书在园外想要见?您。”
李正玉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王雪莹快速接通了,她不敢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明明就在一个园子里却?要短信请示,打工人心?里苦啊。
“告诉她,她没有进来的必要。”
王雪莹回道:“我明白了。”
她无需向李正玉陈述李锦书看上去有多么的凄惨,因为小姐不会在意这些,她能?做的就是遵从命令。
再者,她对李锦书并无同情,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人,没有精力也?没有资格去同情这种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大家族小姐。
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吗?她忘记了。
李锦书在愚园外等待着,这几年来,她有李家小姐的身份,又在商场上崭露了头角,在宣城的二代圈子里向来都是被捧着的那?一个,但即便是对待李正玉身边的佣人,她也?惯常谨慎小心?。
没想到她一朝落魄了,他们便连半点情面都不讲。可即便心?中酸楚,她也?知道怪不得他们,他们哪里敢忤逆李正玉呢?
与沈清石勾结是她鬼迷心?窍,她被他给出?的资源迷了眼睛,忘记了家族的利益和家主的脸面。
她只是觉得不公,为什么同样犯了家主的忌,李九锡可以在兄长的庇护下继续过纸醉金迷的日子,她便要被打落尘埃?
他甚至比自己还要不堪!居然?借着李元辰的名头挪用家族的慈善基金去投资灰产,要知道李正玉最看重?这个基金会了。
王雪莹亲自来门口转述李正玉的话,自然?也?听到了李锦书心?绪难平下的控诉。
同样是失去了名下产业的实?际控制权,但李九锡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李锦书是有雄心?壮志的商业精英,他们的感触自然?截然?不同。
在她看来,小姐不仅非常公平,对同辈人还手下留情了,与她历来的作风比起来堪称心?慈手软。
对比一下当时?和小姐争夺家主之位的大爷和二爷的下场,李锦书吃里扒外在先,能?有这样的好结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发泄了几句后,李锦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知道李正玉的决定很难更?改,听了王雪莹带的话后便歇了进愚园的心?思,迅速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别的机会。
机会终于?被她等到了,那?就是李源的葬礼。
葬礼上,李正玉与谢混一起出?席,她那?身平日里常穿的素色的衣服,放在此时?倒是非常应景。
她与谢混并肩而?来,众人皆颔首以示礼貌,有些人眼神中难掩惊讶,多看了几眼之后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与谢混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此时?一同出?席,曾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们是谁的人的惊讶程度自然?乘三。
李正玉的目光扫过全场,人来得倒是很齐全,连宣城的三流家族的人都来了,老爷子的确准备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不仅花销大,人还多。
这么多人,普通的礼厅可塞不下,怪不得是露天的。
李九锡才去了兰省不过半个月,便又被李元辰带回来参加葬礼,他安静地站在兄长身后,在重?要场合倒是还有些许稳重?的气质。
李元辰一身版型古朴大气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气质清正,周身透着儒雅之气。
李正玉刚一进来,李元辰的视线就粘在了她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碍眼的谢混,他那?张向来平静的面容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周身的气压也?没有降低。
但李九锡可以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酸涩之下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原来他这个大哥并没有比他独特到哪里去。
他知道李正玉身边的那?个人是谁,谢流云的小叔,世人口中一等一的温润公子,谢流云见?到他却?像是耗子见?了猫。
沈清石站在角落里,手上的指甲深深嵌到了肉里。刚才李正玉扫视全场的时?候下意识将他忽视了,他们二人的目光甚至都没有交接。
李正玉没有与任何人交谈,她径直带着谢混走到李老爷子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迎着李老爷子那?探究的眼神,她以极为平常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爱人。”
还没有等李老爷子做出?任何反应,李正玉又补充道:“我没有生育能?力,您不必担心?两家合流会产生的纠纷。”
这句话不是骗人的,她确实?无法在小世界里留下自己的后代。即便她能?生,她是身穿,身上流的也?不是李家的血。
如果李源和李道突发奇想去验一下她的DNA,说不定能?发现惊喜呢。
李老爷子刚想说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还没等他从这惊人之语中缓过一口气来,坐在李正玉身旁的谢混又说道:“我还可以入赘。”
“我管不了你,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李老爷子说道。
李正玉向来对他持礼甚恭,就比如他明明没有开口询问,李正玉便会向他说明自己近来的决策和下一步计划。
但他知道,李正玉这样做没有一点点软弱与妥协的成分,而?是实?打实?的自信与掌控感。
你可以听,但你只能?改变我愿意让你改变的事?情。
比如今天的这场葬礼。
李正玉能?够当上家主,其实?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靠他坚定的选择,而?是靠让他别无选择。
可能?是被牵动了心?绪,在台上致辞的时?候,李老爷子莫名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对这个还活着的时?候他并没有非常在乎的大儿?子愈发怜爱了起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众人也?被他的悲痛感染了,有一些情绪敏感的眼眶都有些发红,那?些惯常爱做戏的更?是眼泪都流了下来。
李正玉到底还是有一些孝顺在身上的,没有完全当甩手掌柜,也?为这次葬礼出?了份力。
李老爷子致辞完毕后,李正玉请来的女团很快便上台为大家献舞一曲,她带头鼓掌,其他人不敢不跟着,刚才哀痛的气氛很快就被冲散了,一时?间宾主尽欢。
李老爷子极为难得的面色铁青,这是他两个儿?子先后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都未有过的,他觉得自己有些被拂了面子。
李正玉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心?情不佳,还关怀地问道:“您没事?儿?吧?”
这类唱跳团体向来活跃在二三线城市和乡间的葬礼上,她为了显示对父亲的看重?,甚至还请来了最近在国际上都小有名头的知名女团,她实?在是不知道老爷子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为了证明她慧眼识女团,李正玉又加钱让她们多跳了几个节目,场中的氛围原本还有一些尴尬,大家鼓掌的时?候动作都有些僵硬,后来气氛倒真的热烈起来了。
害怕真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李正玉没有再插手接下来的仪式流程,以太过悲痛、需要舒缓一下情绪为由离开了座位,与谢混朝宽阔处走去。
他们刚一站定,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锦书知道今天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因此走过来的步伐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架势。
虽然?她没有见?过谢混,但她已经找人打听清楚这便是谢家家主,因此极为流畅自然?地向他们二人问了好。
李正玉见?李锦书走过来,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态度似乎依旧如往日那?般温和,问道:“有什么事??”
“家主,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正玉温声道:“当时?我便说了,你这些年来太过劳累,脑子都有些发昏,是时?候歇一歇了。现在我还是这句话。”
李锦书觉得自己现在是真有些头晕目眩。她在事?业上有野心?,如果不是野心?过大的话,也?不会被沈清石给出?的利益迷惑。
李正玉给她的惩罚不单单是失去名下现有产业的实?际掌控权那?么简单,她断了她所有可以向上攀登的路,以后只能?躺在分红上当一个废人。

第36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九)
她知道, 就算她现?在脱离李家,用这么多年来自己积攒到的人脉和经验白手起?家,李正玉照样会打压她,不会给她任何复起的机会。
李正玉的潜台词非常清楚, 既然你累得?脑子都坏了, 那就歇一辈子吧。
“家主, 求求您了,这样的结局我无法接受。”李锦书知道眼泪对李正玉无用, 但她还是忍不住流泪。
“原来你也知道这样的后果你无法承担。”李正玉笑道。说罢, 她用眼神示意李锦书可以离开了,转过身来继续同谢混说话。
当年, 李锦书父亲的白月光和私生子被她一起?清理了出去, 不然李锦书还有的斗呢。由于她的出发点是看他们碍眼,并不是为?了李锦书, 所以便也没觉得?自己对她有什么恩情。
其实现?在想来, 渣爹、恶毒继母和黑心继兄是李锦书人生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她斗了半本书呢, 她四舍五入也算是帮了她的忙了。
她的价值观与众不同,她可以接受一切阴谋与背叛,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大家手底下见真章,但不要赌输了再来恳求,没意义,不体面。
李正玉已失了耐心,但李锦书仍是不愿走, 今日?若是离开,以后?想再见李正玉一次恐怕难如?登天。
似乎是不忍心看自己拉拢过去的二五仔这么窘迫, 沈清石这个?幕后?黑手很快就走过来英雄救美,他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李正玉,眼里分不清爱恨。
李正玉懒得?施舍给他哪怕一个?眼神。
沈清石脸色阴沉,将李锦书推到一边,说道:“你喜欢他?你们在一起?了?”
“我的耐心消耗殆尽了。”李正玉依旧没有看向沈清石,而?是对谢混笑道。
这个?小世界的规则与她待惯了的世界不同,刚来的时候她还不太适应,但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养气功夫已经好了许多。
大家有什么恩怨,文明?一些解决,商场上斗,谈判桌上谈,都可以。
但有些人,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给在附近候着的王雪莹发了个?短信,安保公?司的人很快就过来将沈清石和李锦书拖了下去。
李锦书发出一声惊呼,不是因为?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她是李家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李正玉的手段,至今仍是她的噩梦素材。
她惊讶,是因为?这个?安保公?司是她名?下的产业,她很看重这个?公?司,刚一接手便将能清洗的都清洗了一遍,这么多年为?了拉拢其他股东和中高层更是花了不少?功夫。
一个?月不到,为?什么她的公?司会这么快就脱离了掌控?李正玉的意志就这样不可违抗吗?
沈清石起?先挣扎,但似乎察觉到这是徒劳的,他很快便不挣扎了,狠狠盯着李正玉所在的方向,眼中的爱恨纠缠在一起?化成了怒火,似是想将她与谢混一齐烧成灰。
李正玉的容貌与身形不缺女?性的柔美,她纤细高挑,远望也可知曼妙。
但她带给人的审美感受与性别无关?,她那惯常淡漠冷峻的神情,那双总是含着隐晦轻蔑的眼睛,与她金玉般耀目的容貌相得?益彰,像是冰刃造就的花,惑于她的美丽的人伸手一碰便会被割伤。
他曾被她神情平淡地随手碾碎过无数次,连在沈家的地位都摇摇欲坠,可没有哪一次有如?今这般恨。
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李正玉将身体侧向那个?男人,谢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他每说一句,李正玉都有所回应,有时还扬起?浅淡的笑意。
谢混用手轻轻帮她整理了一下发丝,李正玉脸上的神情毫无变化,继续着刚才谈话的内容,像是对谢混的行为?极为?熟稔,他的触碰于她而?言不是冒犯,而?是过节放假,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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