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她便也这么问?了。李锦书的回答让她小小的刷新?了一下?对她的看?法。
“我不会把孩子当成实现我野心的工具。”
李正玉定定看?了她一眼:“在这一点上,我很欣赏你,不过依旧不会给你机会。人应该有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能力?,再不济,也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她原想找些乐子瞧瞧,没想到李锦书觉悟这么高,让她都没有乐子看?了。
其实李锦书对结局早有预料,但她总是还想再挣扎一下?,注视着?李正玉在月色下?光洁如玉的侧脸,她突然意识到,这真的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李正玉的决定不是她能够改变的,如果她再胡搅蛮缠下?去,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被从轻发落的人要做的应该是接受既定事实,而?不是没有理智地坚持上诉。
第39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十二)
李正玉见李锦书沉默了, 轻叹了一声,回到了客厅。她对李锦书是手下?留情了的,希望对方别辜负了她这难得的仁慈。
客厅中,众人正围坐在茶几旁看电视, 倒是有几分家的氛围。
李元辰见她进来, 抬手示意他可以坐到自己身边的空位那儿, 李正玉笑了笑,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九锡看了李正玉一眼, 又迅速收回了眼神。
“今天怎么没见总是跟着你的那个姑娘?”李元辰问道。
“我把她下?放到下?面的公司了, 总不能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吧。”李正玉说道,“性质不同, 她跟你的秘书没法比, 但也跟了我许多年了,我不忍亏待了她。”
“是啊, 许多年了。”李元辰轻声道。
两人又简短聊了几句, 李正玉站起身朝书房走去。
谢混正在与李老爷子下?棋,在她印象里, 这两个人的棋技都很?一般,谢混能比李老爷的稍好一些,没想到她刚一进书房, 便?看到谢混输了一局。
谢混的脸上带着几分颓唐的笑,右手轻轻捻着棋子,叹息道:“我向来对自己的棋艺十分自信,没有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今天可算是碰到对手了。”
李正玉看到他那颓丧中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知道为何觉得十分眼熟,这一幕真?是似曾相识。
李老爷子见她进来, 笑道:“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你倒是来得巧,我们刚好下?完了一盘。”
李正玉听了,点了点头,便?与谢混一同出去了。谢混走在她旁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李正玉问道。
“棋下?了半个小时?,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事?都聊了一些,就是没有聊到宣城。老爷子还问我,咱们的婚期有没有定下?来。”
“你是怎么回他的?”
“我自然是听你的。”谢混挑了挑眉,“你能在我化?成灰之前与我成婚,不要最后结了冥婚,我就满足了。”
李正玉笑了:“等?天气暖和些。”
谢混听了这话,回去之后便?开始做准备,先是安排人去办,但总是不能满意,最后索性自己一样样设计婚礼现场的陈设摆件儿。
他原想着办中式的婚礼,一切形式皆遵从古法,也算是圆了他上辈子那个未完成的梦,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一套有些太过繁琐,担心把李正玉累着了,干脆先按西式的准备。
准备着、准备着,又觉得缺了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中式的更好,可以把那些繁文缛节全都砍掉,只留最精华的部分。
谢混顾自准备着,想着能给李正玉一个惊喜,她到时?候有什么不满意的,抑或是想要一些参与感,他都愿意随她的心意。
谢混忙得热火朝天,谢家的小辈们也被他支使着到处去寻他想要的物件,谢流云是个惯常喜欢划水的性子,此时?也积极起来,谢流岚上次没有帮谢混拿到玉佩,颇觉愧疚,因此也投入了许多精力。
到最后李正玉都听说了,谢家人在到处寻找能用古法打造婚服的匠人,最好能比照新朝年间的规格,乾朝时?期的亦可。
听闻此事?,李正玉也遣人去寻了,还用人脉将《乾元秘史?》的档期提前了。
谢混是看了剧本,但没有看完,这部剧早点儿播出来也好。
婚礼最后定到了五月,宾客都是精挑细选的,消息也局限在小范围以内。
沈清石得知此事?,心中五味杂陈,他的那条腿自车祸之日后始终没有好全,走路稍有一些跛,早没了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显得更加失魂落魄。
他买下?了宝塔山旁的那块地,又一直拖延着开发进度,沈家其他人对此早已不满,现在他不想再拖了。
他准备上报审批,将那里开发成墓地。
那不是李家的风水宝地吗?刚好是埋人的好地方。他没有受到邀请,不能去婚礼上为他们添一添喜气,那就为他们添添晦气。
沈清石放出风声,李正玉却没有搭理他。最后,他还是决定开发住宅项目,明明已经够忙了,但他仍是每天开车去愚园外?,看着谢混的车进去又出来。
最后门卫将他这个行迹可疑的人通报给了李正玉,李正玉难得给沈清石打了个电话:“脑子有病就去治,我这里不是精神病院,用不上你每天过来打卡。”
“先别挂!我有话说。”沈清石害怕她骂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比谢混到底差在了哪里?”
沈清石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李正玉取消婚约是以无法嫁过来为借口,他们俩都将会是两家未来的家主,他更是不可能入赘,可如?今她与谢混的情况与他们二人当时?的状况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更何况当时?两家的家主之位都是悬而未决,现如?今她与谢混的身份已是板上钉钉了。
同样甚至更重的桎梏,截然不同的结局,这让他如?何甘心?
如?何甘心!
李正玉觉得他能问出这种话,确实应该吃药治一治脑子,说道:“那当然是哪里都比不上他了。我爱他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而是因为他是谢混。这种比较非但没有任何意义?,于你而言也只会是自取其辱。”
“我一直以为……阻拦我们的是你家主的身份。”沈清石低声道。
李正玉已看透了这个人,正因看透了他,才?会对他全然不假辞色:“你这么多年来跟我斗来斗去,无非是觉得只要我失势了,你就能得偿所?愿。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只要你放弃你自己沈家继承人的身份,一切表面上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沈清石表达爱与不甘的方式是试图剥夺所?爱之人的权力,这样的感情不但廉价,而且恶心。
她曾以为谢混也是这样的人,但他用生命证明了他不是。
沈清石哑口无言,过了半晌,他道:“如?果?我现在愿意呢?我愿意放弃继承人的身份,你不要跟他结婚好不好?我们是有过婚约的啊!”
李正玉继续道:“这只是表面上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不愿。假使我愿意,即便?我与所?爱之人同为皇帝,我也会同他在一起。”
当然,是在不威胁她手中权柄的情况下?。
她的爱她会主动给,求是求不来的。
沈清石还要再说话,耳边传来忙音,李正玉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沈清石的脸色阴沉无比,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李正玉的心里一文不值。他的眼中满是愤懑与怒火,心里却空空荡荡的。这么多年来的爱意与执念,难道就只是他不自量力、一厢情愿吗?
《乾元秘史?》总共只有二十几集,从开播起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男扮女?装的乾太祖简直堪称魔改,感情线也很?像是阴间同人文的聚合体?,主打的就是一个逆天和刺激。新惠宗强取豪夺和一言不合就播了两集的小黑屋情节更是让很?多大胆的史?同女?都大呼编辑太敢想了。
病树:“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个剧情走向很?像冯言风冯大大写的新惠宗和乾太祖的同人文,是不是根据那个改编的啊?”
蜜桃蔓越莓:“天!没想到遇见了一起在冷圈吃饭的道友,当时?我看到那一篇真?的震撼得要命,别看冯大大是个古人,比咱们现代人敢写多了。”
亲亲宝:“楼上,我也看过,不过我觉得剧情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冯言风的同人文里面乾太祖被翻来覆去酱酱酿酿不堪受辱才?怒而造反,《乾元秘史?》里的乾太祖简直从第一集 开始就已经一身反骨了。”
晓天光:“woc,woc,你们不要在帖子里吵了,超前点播看了吗?没看的话建议花钱也要看一下?,大结局已经出来了,我已经我以为前面的剧情已经足够逆天了,没想到还能更加逆天。我就不在这里剧透了,你们快点儿自己去看吧。”
澜北:“楼上别跑,把话说清楚。”
酒意入桃枝:“他不说我说,我憋不住了,我要剧透,剧里乾太祖居然和新惠宗合葬了,还是葬在了新惠宗的墓里,他可是开国皇帝啊!编剧的脑子是不是看小说的时?候扔了没捡回来。这个剧已经被骂上热搜了,超话都被冲了,笑死。”
河堤的荷:“这里就别用“他”了哈,不要混淆历史?人物和影视角色。其实按照剧里的剧情走向,乾太祖做出这种决定也不奇怪啊,她很?明显已经被新惠宗打动了,新惠宗人都死了,区区合葬,其实没什么的。”
斜阳栀子:“搞笑,即使只看剧,人设也崩了好吗?不管怎么说这部剧的背景都是在古代,古代有多么看重祭祀和香火应该不需要我说了吧?”
茅台:“挺一挺楼上。根本不可能有古代人不把后代的祭祀放在心上,更别提乾太祖还是皇帝。想要圆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乾太祖是现代穿越过去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要不然就是她已经得道成仙,不在乎这些了。”
Caphyia:“写乾太祖是女?扮男装已经够大胆了,如?果?还加穿越元素,那还要不要命啦?估计都等?不到大结局,预告刚放出来的时?候超话就已经被冲烂了。”
yu:“不聊了,我要看剧去了。剧情很?拉胯的话那我可能没心情去看,但如?果?拉胯到突破了底线,那我绝对不会错过。”
十七:“楼上也有反骨啊,我也要去观赏一下?,你们成功把我的好奇心挑起来了。”
第40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十三)
李正玉正在会所和几个老朋友喝茶聊天, 谢混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挑了挑眉,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出了隔间, 接通了电话。
“温如……是真?的吗?”谢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细听之下甚至能察觉到他在哽咽, “我做梦都?不敢想,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脑子现在都是乱的。”
李正玉瞬间就意识到谢混应该已经知道了《乾元秘史》的大结局, 她对他的反应已经早有预料,笑道:“是真的。”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我过来可以吗?我不会做什么的, 我就是想看到你?,面对面和你?说话。”
“你?来愚园吧, 我们在那儿见。”李正玉道。
挂断电话, 李正玉进?了隔间告诉几个朋友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李家主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把我们这些老朋友都?给冷落了, 下一次可得你?请客。”陈茂森笑道。
王浅茵斜睨了陈茂森一眼?,说道:“请什么客,到时候吃席的时候你?多吃点儿吧。正玉, 到时候你?给老陈单开一桌,让他吃个够。”
陈茂森一听反倒来了精神?:“那敢情好啊,我把我一家老小都?带上,我小儿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呢。”
实不相?瞒,他们都?以为李正玉这种性情的人会?单一辈子呢,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李正玉与他们又聊了几句便坐上车准备回?愚园,路上谢混又打来了电话:“温如, 我已经到了,你?让他们先放我进?去好不好。我在这个家里也太没有地位了,连门都?进?不去,你?可要心疼我。”
李正玉一脸黑线:“你?正经一点儿,把电话给门卫,我跟他们说以后都?不要拦你?了,你?进?去以后去清静阁等我。”
谢混笑道:“你?一定要快点儿回?来啊,我好想你?。”
李正玉驱车进?了愚园,回?到了清静阁,刚一打开门,谢混便扑了上来将她抱了个满怀。她轻叹一声,刚要劝他别抱那么紧,她都?快被勒死了,谢混的唇已经凑了过来。
她见他眼?眶通红,看上去很是可怜,一时心软便不忍推拒,没想到他又得寸进?尺。
“不是说只是面对面说话吗?”
“这里是书房啊!”
“谢混……你?混蛋!你?……你?死定了。”
不用到第二天,当天谢混便被赶了出去,李正玉给门卫重新下了指示,绝不允许谢混再踏入愚园半步,这还是她第一次朝令夕改。
谢混软语哄劝、低声哀求了许久,摆足了洗心革面的可怜姿态,李正玉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可能又被他糊弄过去?他虽说得诚恳,她闻言却只是冷笑。
谢混又拿饭饭来愚园门口勾引她,她虽不愿看见谢混那张脸,但饭饭可爱又无辜,她很想念,便放谢混进?来了几次。
自《乾元秘史》的大结局播出之后,网上吵成什么样?自不必提,舆论和风评都?算不上好。但谢混简直恨不得将“你?我上辈子合葬了”这几个字挂在脸上。
李正玉正玩手机呢,谢混将头凑了过来,说道:“温如,你?说我们还没转世的时候,在地底下是怎么过日?子的呢?我们葬在了一起,想必在下头也会?是夫妻。”
李正玉赢了一局,心情不错,那时谢混也还没有将此?事当成口头禅的苗头,便回?道:“你?说得有理。”
其实她根本就没去地底下走一遭,不过她见谢混眼?神?清亮,里头盛满了期待,便不忍扫他的兴。
没想到自那以后,谢混无论做什么都?要提一嘴此?事,让她不堪其扰。
“温如,这茶真?是清香扑鼻,上辈子我饮茶的时候经常想,若是能与你?合葬,死也值了,便千方百计想要你?做我的皇后,没想到最后终究是圆梦了。”
“温如,愚园中春花烂漫,真?是美不胜收,宝塔山上的风景也是这般美,只要一想到你?我一同葬在了那儿,我便心生欢喜,觉得这天地万物都?美得令人动容。”
“温如,今日?的饭菜真?好吃,上辈子我们一同用餐的时候,我时常想,若是我不能在你?身边,谁来照顾你?呢?好在我们葬在了一处。”
李正玉握紧了双拳,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别说了,小心这辈子我把你?埋到南半球去,免得我进?了坟墓还不得安宁。”
谢混是会?提取信息的,他牵起李正玉的手,眉眼?之间满是眷恋与温柔:“温如,原来你?今生也打定了主意要与我葬在一处,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说罢,谢混又将李正玉拥入了怀中。
李正玉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冷哼道:“你?要是走在了我前?面,我一定要把你?埋到非洲去,热死你?。”
谢混轻轻捏了捏她的脖颈,李正玉抬头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恼,抬起右手轻轻勾画她的眉眼?:“我想你?长命百岁,一世无忧,却不忍心你?走在我后面。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个世上,那该有多孤独?前?世没能陪着你?,是我的错。”
“你?真?是个傻子。”李正玉轻声道,她被他那双深沉又热烈的眼?睛注视着,心中酸涩,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给他的不过是些许闲暇时的追忆,有何?孤独可言?
她轻轻侧过头去,躲开了他那只在她脸上描画的手,躲开了那双热烈的眼?睛:“我上一世坐拥万里江山,比天底下所有人都?要潇洒自在。”
“你?这个恋爱脑,我要判你?去挖野菜。”
谢混低头在她的侧脸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你?审判我吧,判我有妻徒刑。”
李正玉的审判很快就到来了。
婚宴上,李老爷子坐在上首,谢混已经没有长辈,他也没有找德高望重的人代替以周全?礼数,没有长辈也好,就让李正玉做最尊贵最自在的那个人。
婚礼选择性地吸纳了新朝与乾朝的风俗,既盛大恢宏,又在礼仪上做到了极致的简化。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拜之后,谢混迫不及待牵上了李正玉的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准备进?行?下一个环节。
“你?当时说是怕我累着。”李正玉轻哼一声,“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哪有那么好心。”
“你?想得没错。”谢混想将李正玉抱起来,又害怕她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便牵着她的手朝宴会?厅外走去,“我就是迫不及待、图谋不轨、坏得要死、馋你?身子。”
他把宴席摆在酒店,将婚房布置在愚园,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无耻!”李正玉道,谢混这家伙简直是一肚子坏水。
“你?只知道我无耻,却不知道我能无耻到何?种地步,等会?儿我就展示给你?看。”谢混让谢家那些子侄去应付宾客,牵着李正玉离开,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不去和宾客喝酒是有些不符合礼仪,但是喝酒误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李元辰不敢去看他们二人的身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瞥了一眼?身边烂醉如泥的李九锡,长叹了一声。
他与李正玉多年的情谊,为什么却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现在想来,明月高悬于天,似乎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入他怀中的可能。她的眼?中从未有过他的身影,即便有,也只是将他当作家人、当作朋友。
可谢混难道就有什么惊才绝艳之处吗?
如果她永远不属于世人,他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命运使然,可如今明月下得凡尘,于他而言却只在水中,如镜花水月,这让他如何?甘心?
纵使百般自劝,终究是……意难平。
李元辰正要再满上一杯酒,大厅外突然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
李谢两家都?是大族,安保工作做得极佳,发生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在人的意料之外。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安保人员来到他身边,简述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李元辰望向上首的李老爷子,见他亦眉头紧锁,便对李老爷子微一颔首,大步朝宴会?厅外走去,又遣人去安抚宾客:“好好招待,让大家在厅内尽兴。”
潜台词就是不要让人出去。
李元辰走出宴会?厅,只见沈清石一身酒味,双目赤红,双拳狠狠攥着。他被安保人员控制着,无法冲上前?来,便只能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地上躺了十几个他带过来的保镖,显然是没有冲破安保的防线。
李元辰笑了,他还以为沈清石有什么本事,连他都?动了更为阴暗的念头,没想到沈清石老大不小了,却只会?在这里无能狂怒,还把场面搞得这么滑稽可笑。
“怎么,想抢婚?抢婚可不是你?这样?的搞法,我看你?是来当乐子的。”
沈清石全?力?挣扎,却被安保狠狠按住了。他本在家中借酒消愁,如果真?是来抢婚,他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狼狈?
他只是不敢相?信李正玉对他竟真?的没有丝毫情意,居然赶尽杀绝:“李正玉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早就知道宝塔山下是皇陵,哈哈哈哈!枉我还以为自己胜了一局,原来早就落入了圈套。”
李元辰何?等聪明,仅凭只言片语就理清了来龙去脉,他见沈清石神?情癫狂,皱了皱眉,冷声道:“我本以为你?是为情来的,没想到是为利,真?是无趣。”
“你?懂什么。”沈清石目眦欲裂,“我视她若珍宝,她视我如仇雠啊!她好狠的心。”
李元辰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沈清石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跟李正玉作对,居然有脸说什么视若珍宝。
第41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十四)
“让她出来。”沈清石声音沙哑, “我要见她,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自找的。”李元辰懒得再跟他?废话,对安保队长说道,“控制起来, 等婚宴结束了再处理。”
见沈清石被?拖下?去了, 李元辰转身回了宴会厅, 一边走一边给下属发了个短信,让他?查一查宝塔山那块地具体出了什么事儿。
李正玉怎么可能早就知道那底下?有墓地, 甚至还是皇陵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怀疑沈清石喝了酒又受了刺激, 精神失常在那里说胡话。
一个巧合罢了,沈清石心?灰意冷, 便强加因果。
下?属很快就查到了, 在?电话中说道:“是新朝的古墓,文物局的人已?经过去了, 距现在?透露出的消息, 似乎是新惠宗的陵寝。”
新惠宗?
李元辰停住了脚步。
“元辰啊,这玉佩虽是新朝年间的老物件儿, 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送给你也无妨。实?不?相瞒,宣城谢家人也想从我手里拿到这块玉佩, 但无论他?们出价有多?高,都及不?上?你我之间的情谊。”杜先生扶了扶眼镜,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玉佩,这才将其递给他?。
“我在?意《乾元秘史》,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李正玉在?电话那头轻笑。
“李正玉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她早就知道宝塔山下?是皇陵,哈哈哈哈!”沈清石笑声癫狂。
“恭喜沈家少主得偿所愿, 不?过千万不?要忘记了,死得其所也是得偿所愿的一种。”错失了宝塔山下?那块地之后,李正玉命人放话。
“没想到家主盯着改的《乾元秘史》比最开始的那个版本还奇葩,乾太祖居然是女扮男装,最后还和新惠宗合葬了。”李九锡笑道。
无数线索在?脑海中汇聚成一个答案,一个荒谬绝伦、令他?心?寒无比的答案。
谢混牵着李正玉的手,唇边勾勒起笑意,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她,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在?他?们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没有挑衅、没有轻蔑,就那样简简单单地无视了他?。
他?们二人间的世界,是其他?人无法涉足之地。
谢混轻声唤她:“温如。”
皇帝有字,但却不?会传播,更难流传。称皇帝的字是僭越之举,因此史书也不?会记载。
但乾太祖不?是生来就是皇子、皇帝,她当过状元、当过侯爷,也许她没有叫人抹去自己的字。
李元辰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他?在?搜索框中输入几个字,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李正玉,字温如。
他?无视了大厅中一些人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低头笑了起来。
他?们有过那样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经历,有那样命中注定、难分难舍的情缘,时光流转都阻挡不?了他?们生死不?渝、两世情牵,他?又算得上?什么?
他?是李正玉“取次花丛懒回顾”的万千朵花中不?起眼的一朵,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中淡如轻烟的水。而谢混是“半缘修道半缘君”中那无法割舍的君,是李正玉的巫山云雨,沧海明月。
他?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他?知道,李正玉这一生都不?会爱他?。
何必强求?
强求无用。
李正玉曾赞她是君子,他?怎么能叫她失望?若是真的铸下?大错,那他?连她的亲人都做不?成了。
李元辰平复了一下?呼吸,抹去了眼角泪水,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走出了宴会厅,拨通了电话,沉声道:“计划取消,你们回来吧。”
“李元辰,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及时回头了。”
李元辰瞳孔微缩,是李正玉。
“希望你继续保持,做一个正常人,不?然你不?会想要腾.讯裙八以思巴依刘酒刘三发布此文加入每日追更知道后果的。你手底下?的这些人还是先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吧。”李正玉的语气非常冷,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搞强取豪夺那一套,她难道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吗?她非但不?弱,还非常狠毒。
如果李元辰现在?在?她面前,她高低得给对方几刀。
多?年来大权在?握和曾经被?狗咬过的经历让她已?经习惯了将身边所有事都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元辰回头是岸、及时收手了,但该有的敲打和惩罚是必要的。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她还要应付身后这个作乱的狗东西。原想着借这个电话歇口气,可恶。
“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李元辰低声道。
“你好?自为之……啊!”李正玉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呼,草草撂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妈的,她觉得谢混也非常欠打。
李元辰垂着头,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如果他?没有听错……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涩,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
他?刚才居然还嘲笑沈清石,其实?他?同样可笑。
李正玉挂断了电话,谢混抬手抚摸她的后颈,用额头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他?的几滴汗水缓缓从身上?滴落,落在?了李正玉身上?,激得她肌肤一阵颤栗。
“温如,说爱我。”
李正玉默不?作声,扭过头去,线条优美?的脖颈曲线看得谢混愈发心?痒难耐,他?用手摩挲着她的脖颈。
渐渐的,温柔的抚摸化作近乎偏执的掌控,他?的手温热而力?度,覆上?来时仿佛带着火焰,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李正玉心?中划过一丝惊慌,她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谢混发出低沉的笑声:“你愿意将你爱我告诉天下?人,为什么不?愿意面对面同我说?”
“我什么时候和天下?人说了。”李正玉呼吸一窒,想推开他?,这人就会污蔑她,“起开,让我歇一会儿。”
谢混笑了笑,非但没起来,还准备继续动?作。
“你给我的谥号是昭,你还愿意同我合葬,《乾元秘史》本可以不?拍,但你还是拍了,你想让我看看真的你,想告诉我你爱我。”谢混制止了李正玉的挣扎,将她的手摁在?胸前,眼中夹杂着温情与欲|火,“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