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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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动了?下左胳膊,确认左手完好,右手软绵绵的垂在身侧。
帐外忽然进来一人?。
姜善宁抬眸瞧见那道修长的身影,欣喜道:“殿下,你怎么也来了??”
“也?”萧逐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
“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太子,不过我和他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萧逐眉眼下压,眼眸中?蕴着戾气,看来狩猎前夕萧云旸在荷花池里?泡了?一宿,还是没有得到?教训,竟然还敢来找阿宁。
他眉头蹙着:“以后遇到?他,莫要搭理。”
“我当然知道,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姜善宁抬头看他,指着他的眉心,好笑道:“殿下,不要总是皱眉头嘛。对?了?,你来是……”
萧逐扬了?扬手里?的药瓶:“来给阿宁涂药。”
姜善宁一愣,萧逐顺势坐在她旁边,轻柔地捧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腿上?,又打开药瓶,将药油倒在她的手腕上?,紧接着手掌压下去,轻轻地揉着。
她还以为萧逐是来给自己送药,没想到?是亲手给她涂药。
“许久没有打马球了?吧?手臂上?的筋脉被扯开,便会有酸胀感,涂上?药油揉开就会好很多。”萧逐垂眸,仔细给她揉开手腕上?的药油。
他的掌心落在她的肌肤上?,什么遮挡都没有,姜善宁下意识将指尖蜷起来,然而她右手指尖刮蹭着萧逐的大腿,她明显感受到?,萧逐身子一僵,大腿的肌肉紧绷。
她连忙不再乱动。
姜善宁眨眨眼,舔了?下唇角,问道:“阿甘,你刚才看到?我打马球了??怎么样,我没退步吧?”
“没有退步,”他语气温和,“阿宁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
萧逐始终盯着她手上?的那块肌肤,经他一揉,手腕处晕开了?点点红痕,像是雪中?红梅一般,落在他眼底。
姜善宁左手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那阿宁,明日的狩猎,我可以去校场吗?”萧逐揉好了?她的手腕,往她的小臂上?倒了?一些药油,如法炮制地开始揉。
他的内伤还没有好,去不了?林中?狩猎,但是那天?应乾帝唤他去帐中?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扶持他,是以他还是得主动去应乾帝的眼皮子底下晃晃。
姜善宁瞥他一眼,说道:“想去就去呗,我又不会拦着你,突然跟我说做什么。”
萧逐抬眼,眼底意味深长:“这不是得征求阿宁的同意,否则我若是去了?,被那些贵女看到?,阿宁又要不开心。”
姜善宁倏地抽回手,侧过身子不看他,耳尖攀爬上?一抹红意,嘀咕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听我的话?,这还能怪我呢?”
身侧响起一阵闷笑。

为期五日的狩猎结束, 众人收拾行囊返回永京。
此后每日上朝,应乾帝都让萧逐站在百官末尾仔细旁听。
过了?十?来日,萧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应乾帝大手一挥, 决定让萧逐押送赈灾粮去扬州。
五六月时扬州发生了旱灾, 一连三个?月都没有下雨,如今入秋,庄稼没有一点收成,百姓苦不堪言。
先前派了?户部尚书去南方?送粮,但是粮草不够,应乾帝这才决定让萧逐去走一趟。
事不宜迟,即日就去。
坤宁宫里, 李皇后斜倚在贵妃榻上,垂眸欣赏自?己指甲上新做的丹蔻, 时不时抬起手对着窗外的日光看。
她的面前摆了?一张屏风,屏风后,站着一个?青年, 此刻他?的神色间略显焦灼。
萧云旸在这站了?半晌,李皇后也没提起话头?,殿室里挺暖和, 他?裹着大氅都发汗了?。
过了?一会儿,他?犹疑着问道:“母后,父皇此次让七弟去赈灾,是真的起了?换太子的心思了?么。”
“住嘴。”
话音刚落,换来李皇后一声呵斥, 萧云旸眉头?一皱,好在隔着屏风, 皇后看不到自?己的神情。
李皇后给春香使了?个?眼色,春香颔首,快步走出去,将殿门关上。
“陛下让谁去赈灾,自?有陛下的考量,轮得到你在这多?嘴。有这心思,还不如反省一下自?身,陛下为何没让太子去赈灾。”
萧云旸神色一顿,隔着屏风默不作声。
李皇后接着说:“既然陛下让七皇子去赈灾,那就且看看他?能否平安从扬州回来。”
她轻咳一声,这句话时好似漫不经心。
萧云旸抬眸,隔着屏风望过去,他?看不真切皇后的神情。
他?心头?微跳,反复思忖李皇后方?才那句话,不知道她说的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样。
若真是那样,那可真是太大胆了?。
过了?会儿,他?稍稍躬身,道:“母后,若无旁事,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李皇后淡淡应了?一声,在萧云旸离开后,望风的春香快步走回来,站在皇后身边,低眉顺目。
李皇后嫌弃地看了?眼方?才萧云旸站着的地方?,揉着眉心道:“果真不是亲生的,终究隔着层纱。”
春香抬手虚握成拳,在皇后的肩头?轻轻敲,一面说道:“娘娘宽心,这十?三殿下转眼间就会长大,届时他?就是娘娘的靠山,哪还有四皇子的地。”
李皇后叹了?一声:“是啊,如今就盼着本宫的小十?三快快长大。”
她望向窗外,窗台上的木樨花花瓣凋落,她用手拨了?拨,忽然想起来一事:“对了?,最近那姜侯的女?儿怎么没有到坤宁宫来?”
“回娘娘,姜二姑娘听说是病了?,已经好几日未曾出府了?。”
“病了??”
姜侯的那姑娘,往日来到坤宁宫,安安静静的,倒是惹人喜欢。
春香答道:“前几日姜二姑娘风寒侵体,担心会过给娘娘,特意差人来坤宁宫说了?一声,也怪奴婢那日事忙,忘了?告诉娘娘。”
李皇后没多?想:“指个?太医去镇北侯府,再送上一些补品去。”
隔天一早,春香带着太医和补品亲自?去了?镇北侯府,然而却没有见?到姜善宁。
被好好招待了?一番后,到了?傍晚,她瞅着宫门快要落锁了?,于是就带人回去了?。
人一走,候在偏厅的菘蓝连忙跑回听雪院,推门进去后,本该卧病在床的姜善宁此刻捧着本话本,靠在罗汉床的床栏上,手边还摆放着一碟干果。
“菘蓝,你怎么回来了??皇后娘娘的人走了??”
“姑娘,春香姑姑前脚刚走,我就赶忙过来跟您报信。”菘蓝看了?她一眼,犹豫着问道:“姑娘,您分?明没有生病,为何要装病呢?”
这几日永京的贵女?挨个?来探望姜善宁,但无疑都没有见?到她。
姚飞燕锲而不舍地来了?好几次,带了?许多?药材补品,一部分?被姜善宁搁置在侯府的药房里,就连她也没有见?到姜善宁。
闻言,姜善宁放下了?话本,招招手让菘蓝过来,拉着她手,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就放心吧,你家?姑娘做事自?有打算。”
自?她听说陛下要派萧逐押送赈灾粮去扬州,她想了?一晚上,隔日便?开始装病。
明面上萧逐去押送赈灾粮,她肯定是不能和萧逐一起去的,但是暗地里她可以偷偷跟去呀。
她根本不放心让萧逐一个?人去那么远的扬州,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事,有她在身边,总好过让萧逐一个?人。
是以姜善宁便?开始装病,这样一旦她偷偷离开永京,一直不露面,也说得过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这个?法子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爹娘听说她病了?,阿娘来看望她的时候,她还捂着被子躺在床上。
她听说今日萧逐就要出发了?,她得趁夜赶紧走,才能追上萧逐。
思及此,姜善宁对菘蓝说道:“对了?,菘蓝,今天夜里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也好好睡个?觉吧,明日到了?晌午再来,我想多?睡一会儿。”
菘蓝颔首,左右姑娘又没有生病,姑娘想怎么样她就听姑娘的。
到了?夜里,阖府上下都歇息时,姜善宁穿着提前准备好的黑色衣裳,一路小跑从后门出府。
这几日她特地打听了?,永京西?城门有一个?难民营,饥饿的难民们经常扰得守城士兵夜里也睡不了?觉,她可以趁夜从那里混出去。
待出了?城,再去最近的县城里买一匹快马,不出三日一定能够追上萧逐。
姜善宁在脑海里又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摩拳擦掌的从房间里翻出去,开始踏上自?己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路途。
聆春院里,一身手利落的青年悄无声息进去,走到窗下抱拳道:“侯爷,二姑娘从后门出府了?。”
“我知晓了?。”姜从沉声道,“你远远跟着她,仔细着点。”
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姜夫人披着外衣慢慢走出来,“侯爷,宁宁头?一回身边没有咱们陪伴,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实在是不放心。”
“夫人别担心,宁朗的武功我心里有数,再说七殿下,怎么可能不会护着宁宁。”
宁朗便?是方?才报信的那位青年。
姜夫人神情间还是担心:“这几日那丫头?装病,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今晚还真跑了?,姑娘大了?胳膊肘尽往外拐。”
“哈哈,就算咱们宁宁日后跟七皇子成了?亲,只要夫人想宁宁,我就让他?们来咱们侯府住。”姜从给姜夫人系好外衣,俯首温柔的说,“想来七皇子不会不同意的。”
他?眯了?眯眼睛,忘不了?那时萧逐垂眸盯着腰间的那个?平安符,语气炫耀地跟他?说那是宁宁给他?求的。
就冲这事,若是日后宁宁提出要回侯府住,他?还不是乖乖听宁宁的话。
这厢姜善宁灰头?土脸地从西?城门的难民营里头?钻出来。
因?为半夜出来,惊动了?守城的士兵,还好她提前往脸上涂沾了?黑泥,被士兵当成普通的难民,还被骂了?好几句。
姜善宁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双眼麻木的难民们,不由觉得好笑。
就在永京,天子的脚底下,还有这么一波难民,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应乾帝高坐在龙椅之上,却完全不理会民生疾苦。
姜善宁心有余而力不足,收回目光后,赶忙朝着最近的县城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两?三日就能追上萧逐,结果单是走去县城就走了?足足两?日。
她明明在舆图上看离得不远,但她光靠双脚,走了?这么久。
第三日一早,姜善宁总算是走到了?县城里,她不敢耽搁,买了?一匹马后,连忙朝着萧逐的方?向追去。
一路快马加鞭,沿着地上的车辙,终于在第五日傍晚,姜善宁远远看到了?临时驻扎的营地。
她松了?一口气,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萧逐,心头?涌起了?一阵欣喜。
姜善宁压根没想起自?己身上还是难民的装扮,径直骑马来到了?营地门口,立刻被巡逻的士兵当做是刺客抓住。
姜善宁完全没反应过来,张口想为自?己辩驳几句,然而却不知道说什么。
被士兵们押着送到主帐时,她一抬眼就看到这几日心心念念的身影。
她启唇想说什么,但顾及有外人在,她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萧逐。
帐中的青年循声望过去,目光一顿,这几日魂牵梦萦的少女?就在自?己面前,他?一时不敢相信。
萧逐凝视着她,“放开她。”
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顶着萧逐犀利的目光,头?皮发麻,但尽职尽责的没有松手。
一人义正言辞地指着姜善宁说道:“殿下,这小贼一看就偷偷摸摸,指不定是来偷咱们的粮草,可千万不能如此草率地放了?她。”
被当做小贼的姜善宁:“……”
“将她放开。”萧逐的语气稍沉,他?绕过案几,大步走到姜善宁面前,看着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头?顿时软的像一汪清泉。
他?薄唇轻启:“她是本殿的相好。”
姜善宁蓦地瞪大双眼。

“她是本殿的相好。”
此话一出, 不仅是押着姜善宁的几个士兵愣住了,就?连姜善宁本人也半晌没反应过来。
若不是此刻她被人押着,她一定要上前仔细再问一遍, 又?或许是她听错了。
但此刻转念一想, 她的身?份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 萧逐这样说也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
毕竟士兵们听过镇北侯的女儿,却没有人见过她的面?貌。
想明?白这些,姜善宁手指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硬是逼出来了几滴眼泪。
她掀起眼眸,眼泪将落未落,配合地喊道:“殿下……”
萧逐眼瞳一颤,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人。
先前说话的士兵闻言, 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一眼:“就?这个瘦弱的小贼,竟然是殿下的相好??”
他?的同僚瞪了他?一眼, “属下还正纳闷儿呢,哪里来的这么瘦弱的男人,单枪匹马就?敢闯进营地, 原来是殿下的相好?,李大,还不快松开!”
“噢噢。”名叫李大的士兵连忙松开姜善宁, 她一时没了支撑,跌坐在地上。
李大憨憨地挠着后脑:“姑娘,对?不住啊。”
姜善宁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也是这几日着急,昏了头, 就?冲着营地奔来了。
还有这几个士兵,怎么净逮着她的“瘦弱”说事, 不知道给人留一点面?子的吗。
萧逐眉头稍稍蹙起,神色间有些严厉:“行了,你们下去?吧。”
几个士兵领命离开后,姜善宁还坐在地上,不是她不起来,而是几日的奔波让她没什么力气?,腿都软了。
萧逐连忙上前,站在她面?前却不知道该扶她哪里,直到?姜善宁抬眸催促:“快扶我起来呀!”
萧逐抿唇不言,弯腰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稳稳打横抱起。
姜善宁猝不及防,双手连忙搂住他?的脖颈。
他?的手臂很有力,紧紧扣着她,姜善宁在他?的怀抱里忽然感?觉到?安心。
她徒步走了两日去?县城的时候;买了马儿一路疾驰,一点都不敢耽搁,生怕追不上萧逐的时候。
这几日的担惊受怕,都在他?的怀里渐渐消散了。
姜善宁也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些湿润,这下是真切的感?到?湿润,她侧头将脑袋轻轻靠在萧逐的肩头上。
萧逐将她轻手轻脚放在帐中的床榻上,垂眸正想解释一番方才的事情:“阿宁……”
才开了个头,忽然帐帘被一把掀开,一道嘹亮的嗓音传来:“殿下!属下听他?们说您的相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二姑娘她……”该怎么办。
来的人是长锦,然而当他?看到?床榻上的姜善宁时,没说完的话就?咽了回去?,站在帐门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萧逐转头,眼神寒凉地飘过去?,长锦缩了缩脖子,他?觉得若不是此刻姜善宁在这里,殿下一定会削了他?的。
长锦咽了下口水,说道:“殿下,那若是没有事,属下就?去?忙了……”
“等等。”萧逐叫住他?,吩咐,“去?打两盆温水来,再多?拿几条帕子。”
长锦领命出去?了,很快打了两盆温水来,盆边搭着好?几条干净的帕子。
姜善宁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要两盆水和这么多?帕子,直到?她亲眼看着萧逐给自己擦拭脸上的尘土,一盆水都黑得不见底。
她咬唇,将头埋在胸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容,肯定是蓬头垢面?的。
而萧逐就?看着这样的自己,还给自己擦脸,姜善宁脸颊不由发烫。
萧逐拧干手里的帕子,正要给她继续擦拭时,转头看到?她像鹌鹑一样垂着头,无奈道:“阿宁,头抬起来一点,这样我好?给你擦脸。”
他?话音落了好?几息,姜善宁还是没什么反应,萧逐耐心地等着。
阿宁不将头抬起来,定是有她的理由。
他?盯着姜善宁乱糟糟的头发,蓦地就?明?白了过来,阿宁头一次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许是不好?意?思了。
想明?白了这个,萧逐忽然就?放松下来,他?温声道:“阿宁,你现在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脸上脏了一些,我帮你把它擦下来,就?跟平时一模一样了。”
姜善宁神色一滞,相较于她是以这副面?容出现在萧逐面?前,让萧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令她更为尴尬。
姜善宁喉头微梗:“我……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就?抬手去?扯萧逐手里的帕子。
萧逐不依,捏着帕子没松手,姜善宁自然拿不到?帕子。
“阿宁,听话,我给你擦一下脸和手,顺道再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他?执意?要亲自给姜善宁擦拭,就?是怕她身?上受什么伤,会不告诉自己。
在他?看来,阿宁不管是何?种面?容,落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
就?如此刻,她的头发虽然乱糟糟的,脸上也沾满了尘土,他?却觉得像一只小花猫一样。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萧逐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柔声说:“阿宁,我们快些收拾了,你赶紧换一身?衣裳,不要着凉了。”
姜善宁见拗不过他?,索性闭上了眼睛,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下巴。
“谢谢阿甘。”半晌,她的一张小花脸被擦干净,露出原本的面?容,姜善宁睁开眼,闷闷的说了一句。
萧逐忍着笑,指骨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里极尽温柔。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么。”
营中没有女子的衣裳,萧逐找来一身?自己还没有穿过的衣裳给她。
他?说道:“阿宁,你在帐中先将衣裳换了,我在外面?看着,放心。”
姜善宁点头,她身?上的衣裳穿了好?几日,早就?脏得不像什么了,身?上大致擦干净了,她就?有点儿难以忍受穿的这身?衣裳,想要尽快换下来。
萧逐出去?了,姜善宁动?作迅速地将新衣裳穿好?。
这套衣裳是萧逐的,他?腿长胳膊也长,姜善宁穿上后,袖子和裤腿长了一大截,她只好?先挽起来。
收拾妥当后,姜善宁朝帐外喊了一声,萧逐进来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外面?的士兵好?像在谈论她。
萧逐在她身?前站定,看着她将袖口裤腿都挽起来,忍俊不禁。
姜善宁瞪他?:“想笑就?笑出来。”
“阿宁,今日太晚了,我明?日给你找一套合你身?量的衣裳。”
“好?。”
萧逐唇角翘起,缓缓道:“阿宁,方才我跟那几个士兵说你是我的……相好?。”
“相好?”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萧逐低沉的嗓音,落在姜善宁耳中,一片酥麻。
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说,好?似他?们真的是相好?一样。
他?接着说:“我不知道阿宁会来,方才情急,我就?这么说了,阿宁,你……你生气?吗?”
姜善宁摇头:“我不生气?。我知道的,殿下,其实也怪我,我应当偷偷进来的,指不定还不会被他?们发现。”
此次押送赈灾粮的士兵,都是军中的将士,平日里在军营操练,一般情况下不会到?永京来,是以他?们都没有见过姜善宁。
“我若是之后留在你身?边,这个身?份是最合适的。”姜善宁倒不怎么在意?,她担心萧逐身?边没有人,只要她能留在这,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萧逐默然:“……委屈阿宁了。”
“不会。”姜善宁扬起笑容。
萧逐眼眸亮着光,自他?见到?姜善宁的那一刻,原本毫无波澜的眼里就?开始含着笑意?,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他?根本没想过如今趁着大军尚未走远,把姜善宁送回去?。
既然她来到?自己身?边,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晚间到?了睡觉的时候,姜善宁这才犯了难,名义?上她是萧逐的相好?,所以她和萧逐须得睡在同一个的营帐里。
此行行军迅速,驻扎的营帐少,也没有多?余的营帐可以让她一个人睡。
萧逐坚持要扎一个新的营帐,姜善宁将他?拉住,这都什么时候了,明?日一大早就?得出发,哪里还有功夫给她特意?弄一个营帐出来。
“殿下,不用麻烦了,我们,我们凑合凑合得了。”
萧逐瞅着帐中唯一的一张床榻,暗道,这该怎么凑合。
他?和姜善宁只要同处在一个营帐里,他?就?觉得这是委屈了阿宁。
她心心念念担心他?而来,却还要委屈自己跟他?住在一个营帐里。
萧逐抿了抿唇,径直拿了一张褥子铺在帐门口的地上,低声道:“阿宁,夜里你安心睡,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姜善宁走过去?,“殿下,你睡在门口,万一明?早进来哪个士兵,不就?露馅了吗?”
她不由分?说地卷起萧逐的被褥,往里走了些,把被褥放在床榻旁的地面?上。
“喏,就?委屈殿下在这里凑合了。”
睡在她跟前,哪里算委屈。
萧逐不由无奈一笑,熄了烛火,和衣躺在地上。
姜善宁连日奔波,夜里一直未曾好?好?休息,这下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萧逐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眼眸直愣愣地睁着,脑海里细细回忆起晚上的一切。
半晌,他?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

此行?押送粮草,并没有马车,萧逐也是骑着一匹马儿走在前头。
他并不知?道姜善宁会来, 所?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根本没办法买一辆马车来。
姜善宁拦了?下, “殿下,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骑马的。”
眼下确实没法买到马车,萧逐只好作罢,让姜善宁跟在自己身?边,两?人一同走在前面。
一路快马加鞭,只有午时会停下来用饭, 再让马儿?都歇一歇。
原地休整时,萧逐要去整个队伍中巡视一番。
昨日押着姜善宁的那个憨头憨脑的士兵, 就在这个时候怀里揣着一块烧饼凑近她。
“姑娘,我昨日手重?,有没有伤到你啊。”李大把烧饼递给她, “这块烧饼就当是给姑娘赔罪了?。”
姜善宁坐在一棵老树的树根上,她忙摆手:“没有,没有, 我一点伤都没有。烧饼你拿着吃吧,我有吃的。”
军中每个人的伙食都有分量,李大一看就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她,她若是吃了?,李大就会少吃。
“李大, 谢谢你,你吃吧, 我有吃的呢。”姜善宁婉拒。
李大憨憨笑了?下,想到她是殿下的相好,肯定是不缺吃食,于是蹲在她旁边自己啃起烧饼来。
烧饼吃了?一大半,他终于想起来弟兄们交给自己的任务,于是抬头问道:“对?了?姑娘,你跟殿下是怎么认识的啊?”
在她还没有来时,萧逐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
由于他是近日才被陛下委以重?任,他们都摸不清楚萧逐的性子,不敢随意接近他。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看起来挺好接近的姑娘,又是殿下的相好,他们自然想来向姜善宁打听一下。
姜善宁愣了?下,脑海中开始想要编一个怎样的谎言,口中慢慢说道:“我和殿下……”
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响起一声轻咳。
李大回头一看,连忙站起来绷直身?体,手里捏着半块烧饼,目视前方?喊道:“见过殿下!”
萧逐快步走过来,犀利的目光瞥了?一眼李大,“嗯”了?一声,下颌微扬,李大会意,转身?就走了?。
萧逐坐到姜善宁旁边,将怀里的白?面馒头取出来,递给她,自己啃起干巴巴的烧饼来。
“你们说什么呢。”他问。
“没什么,李大要给我烧饼吃。”姜善宁回答说,她咬了?一口馒头,丝毫没有抱怨吃食简陋。
以前在鄞城,朝廷拨下来的银粮总是不够,阿爹就自掏腰包补贴军中的将士。
往往那时,侯府上下都会缩衣节食,对?姜善宁来说,每顿能吃饱就很好了?。
萧逐沉默了?几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善宁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声说道:“殿下,这一路押送赈灾粮情况紧急,我是隐瞒身?份跟着你的,能吃上馒头已经很好了?,你千万别觉得?有什么。”
她声音轻柔,萧逐勾起唇角,侧眸望向她。
姜善宁穿着身?量并不合适的衣裳,显得?有些滑稽,她胳膊肘搭在膝盖上,白?净的脸蛋上粉黛未施,跟自己离得?很近。
萧逐心跳怦然,他下意识别过头,不敢跟姜善宁澄净的目光对?视。
他本?该将她送回去的,但此行?一来一回近两?个月,他忍不住两?个月不见她,私心地将她留了?下来。
他承认自己卑劣,她若是不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但她既然来了?,他就不会再让她离开。
休整结束后,大军又踏上了?行?程。
姜善宁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闲来无事,脑海思索起当下的局面。
应乾帝歪打正着,将萧逐派去扬州赈灾,扬州正巧跟叶觉平所?在的浔州离得?很近。
她和萧逐方?才说了?几句,得?知?他想顺道去浔州看看情况。
姜善宁自然支持,萧逐可?以和叶觉平接头,各自通信,说清情况,更利于之后的事情进展。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萧逐眉眼俊朗,时不时调转马头在队伍中来回巡视,青年人已经初露锋芒。
一路快马加鞭走了?近一个多?月,他们终于抵达扬州。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他们到的时候是九月中旬,道路两?边只剩下光秃秃的柳枝,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景象。
没有来过南方?,姜善宁陡一踏入扬州的地界,第一感觉就是空气很湿润。
她新奇地向两?边张望,感叹了?一声:“可?惜咱们来的时间不对?,没有看到烟花三月时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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