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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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善宁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萧逐,闷闷的应道:“嗯。”
她怎么觉得她今日不该来这里,许是中?午没有午憩,脑子里一团浆糊,萧逐问什么话她都没反应过来。
萧逐支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眼眸含笑的看着姜善宁。
这个傻姑娘,一直没开窍,到?现在连自己心里的想法都搞不清。
他温柔的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可爱,眼神落在她的唇上,忽然一顿,问道:“阿宁,嘴唇上的伤要涂药吗?”
姜善宁摇头,嘴上的伤好?得快,不需要涂什么外药。
“过两日就好?了。”姜善宁靠近他,“对了阿甘,你身上的伤要紧吗?太?医怎么说?”
萧逐的外伤其实不重,除了手臂上有一些?划伤,脖颈有些?擦伤,再没有旁的伤口。
但是他的内伤比较严重。在铁笼里时,他被?白狼叼着往铁栅上撞,一连好?几下,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太?医给他包扎好?伤口,嘱咐他近日都不能骑马,内伤得好?好?养。
萧逐避重就轻的告诉她,“没什么,后背有些?擦伤,阿宁别担心。”
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担心了,姜善宁瞪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他的伤口,裹在身上的细布并没有渗血,应当是不严重。
“还有一事,早晨狩猎时,在林子里怎么没有看到?你?”
提起此事,萧逐眼瞳中?划过凌厉,说道:“进入林子时,我一直跟在几个皇兄身后,射了几箭后,渐渐走到?了林子边,遇到?了太?子。太?子身体不好?,没有去狩猎,我原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太?子叫住了我。”
“你们都说什么了?”姜善宁赶忙问。
昨晚她练箭的时候,太?子就来找她说话,没说几句她就走了。
她的阿爹是镇北侯,自然想走就走。但是萧逐却不能,姜善宁担心太?子会趁机欺负他。
“太?子……在赏花宴时似乎发现我们了,早晨那会他在试探我。”萧逐蹙眉,说起此事。
太?子特意在那里等他,一见面便提了姜善宁。
他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装作与侯府不熟的模样?,搪塞了过去,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起疑。
姜善宁紧张问道:“他威胁你了?”
“并未。”
看来以后见面须得小心再小心了。
姜善宁去握萧逐的手腕,神色认真且又?笃定?:“阿甘,再忍一忍,很快我们就能像在鄞城那样?,再也没有阻碍的见面。”
萧逐抬眸,额前的碎发扫过眼帘,他的眼眶忽然涌起一片热意,隔着雾蒙蒙的一片去看她,重重点头。
又?说了几句话,应乾帝一会儿还得召萧逐去营帐,姜善宁就偷偷溜回去了。
姜善宁回了营帐,搬了张小凳坐在营帐门口,当真好?好?思忖起来,她为什么这么担心萧逐。
可是思来想去,她也没觉出?什么不对。
朝夕相处了三年多,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就将萧逐当成了最重要的朋友,亲人?。
但是为什么,他的手碰到?她时,她的心跳会跳的那么快。
姜善宁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抬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望着远处的山林出?神。
正想着,远处跑来一个人?影,向她使劲挥手:“宁宁!”
姜善宁抬头看去,看到?是姚飞燕,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脚步飞快地朝她跑来。
“飞燕,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想问你。”人?走近了,姜善宁上前握住她的手,脸上溢出?笑意。
姚飞燕也搬了一张小凳来,两人?一起坐在营帐门口晒太?阳。
姜善宁唤来菘蓝拿些?干果,两人?边吃边聊。在永京,她只跟姚飞燕相熟,又?是同?为女子,姜善宁正好?跟她说说此事。
“你说,如果一个人?受伤了,我非常担心,是因为什么?”她咬着糕点,径直问道。
姚飞燕认真问:“那个人?是你的朋友还是亲人??”
姜善宁想了想,说:“是朋友,也是亲人?。”
“嘶,这又?是朋友又?是亲人?,真不好?判断。”姚飞燕绞尽脑汁的想,她也是个及笄没几年的姑娘,跟男子很少有相熟的,一时没意识到?姜善宁说的是男子。
她眼珠子转转,想起来一事:“我姐姐去年成婚,没多久就怀了身子。我记得前几个月我姐姐和姐夫一起回府,我姐夫一直护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
说到?这,姚飞燕忽然问:“等等,你刚才?说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男子。”姜善宁不知?为何有点难以启齿。
姚飞燕一拍脑门:“这不就对了,你和那个男子就跟我的姐姐和姐夫一样?。”
姜善宁嘴角一抽:“这怎么能一样??”
她怎么觉得姚飞燕一点也不靠谱,还不如自己琢磨呢。
姚飞燕据理力争:“我姐夫担心姐姐,这不就跟你担心那个男子一样?吗?”
她搬着小凳往姜善宁身边凑:“诶,宁宁你快和我讲讲,到?底是哪个的男子?是不是今晨狩猎时看到?了哪个郎君?”
姜善宁正心烦,难不成她和萧逐真的像姚飞燕的姐姐和姐夫,是互相喜欢?
重生?以来,她根本没想过男女之事。虽然前世她和太?子是未婚夫妻,但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这一世到?了成婚的年纪,高淮向她表明过心意,但是她一想到?要和高大哥一起成婚,打心眼里的就是拒绝。
她一直将高大哥当作兄长,怎么会和他成婚,但是要将人?换成是萧逐,她好?像并没有多么抵触……
姚飞燕也没在意她到?底有没有回答,转而又?说道:“晌午那会儿七皇子和白狼争斗,可真是惊险。我记得七皇子也是从鄞城回京。宁宁,你在鄞城和他有没有过接触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她看了一眼姜善宁的神色,迟疑着说道:“其实是我祖父让我来向你打听一下七皇子,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宁宁,我不想欺骗你。”
“嗯?”姜善宁回过神,“飞燕你说什么?七皇子?”
“对。”姚飞燕又?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姚家世代为官,她的祖父姚尚书更?是朝中?的中?流砥柱。然而姚飞燕的父亲,却只是个棋待诏。
到?了姚飞燕这一辈,只有两个姑娘,要想继续保全姚府的辉煌,必定?是要选一位皇子结成姻亲。
想必姚尚书是费尽心思,一直揣测到?底是哪个皇子会登上龙椅。
“我祖父知?道我和你关系好?,让我来打听一下,宁宁你别生?气,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姚飞燕咬着唇,声音很小,抓着姜善宁的衣袖,生?怕失去她这个好?朋友。
姜善宁笑了笑:“没事,其实我跟七皇子也并不相熟,虽然都在鄞城,但是没有见过几面。”
经此一事,萧逐在众人?面前崭露锋芒,一定?有很多人?开始注意起这位默默无闻的七皇子。
姚飞燕点了点头。
姜善宁觑了她一眼,忖了片刻,低声说:“我阿爹倒是说过,七皇子秉性?纯正,才?思敏捷。”
和姚飞燕相处的这些?时日,她挺喜欢姚飞燕的,她不介意为姚府指一条明路。
应乾帝的营帐中?。
萧逐掀帘走进来,从容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帐中?燃着熏香,闻起来令人?神清气爽,应乾帝正站在香炉前,手里捏着香勺,正一点点往炉子里添香料。
萧逐跪的笔直,沉声说了一句“儿臣拜见父皇”。
应乾帝像是没听到?一样?,任由萧逐跪在那里,若无其事的添了一把香料。
帐中?淡淡的熏香弥漫。

萧逐身姿笔挺, 面无表情地跪在帐中。
帐中的宫人都下去了,只有他?们两?人,应乾帝背对?着他?, 什么话也没有说。
鼻间嗅到了缕缕熏香, 萧逐蹙了蹙眉。
胸腔里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意, 他?垂在身侧的两?拳紧握,咬牙忍着身体的不适。
半晌,应乾帝添好了香炉里?的香料,这才转过身,走到他?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萧逐,青年五官硬朗分明?,薄唇微抿, 他?垂着眼皮,应乾帝看不到他?狭长眼眸中的神色。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他?, 第?一次没有旁人在场。
二十年前?钦天?监的话,似乎并不能全信。
若是萧逐真的会使帝星黯淡,那这么多年, 他?怎么可?能还在皇位上坐得好端端。
“你跟你的母妃,长得倒是像。”打量了半天?,应乾帝最后说道。
眉眼像极了,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叶妃的五官比较柔和,不似萧逐这般棱角分明?。
萧逐微微颔首,似是在附和他?的话。
应乾帝冷笑一声,背起?手绕着他?走了一圈, 一面问道:“伤势如何?”
“回父皇,外伤稍轻, 内伤较重。”萧逐如实回答。
“既然内伤较重,那就起?来吧,还跪着作?甚。”
萧逐缓慢地起?身,站定后依旧垂着头,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他?进帐已经很久了,应乾帝才叫他?起?来,不过就是想给他?敲个警钟,让他?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量比应乾帝高?一些,后者微仰起?头,神色不明?地看了萧逐一眼,抬手按住他?的肩头,说道:“小七啊,你是你母妃的亲生孩子,朕是你母妃心爱的人,你母妃若是还在世,一定会希望我们父子两?好好相?处。”
“父子两?”三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萧逐在心底嗤笑一声,恭敬道:“父皇说得对?。”
他?是先帝的孩子,是应乾帝的亲弟弟。若不是应乾帝将母妃强取豪夺,软禁在宫里?,他?也不会变成应乾帝的七皇子。
应乾帝狐疑地看他?,但是他?二十年间和萧逐相?处的时候屈指可?数,他?一时看不透眼前?这个孩子。
他?神色古怪,试探地问道:“你母妃逝世前?,应当跟你说了此事吧?”
萧逐眉梢轻挑,一时拿不准应乾帝问得到底是什么事,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说了。”
应乾帝忽然咳嗽了好几声,按在他?肩头上的手微微使劲,转身走向?了案椅。
他?指着案首下的椅子,“坐下说吧。”
待萧逐坐下后,应乾帝的头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腹前?,目光浑浊地望着帐顶。
他?缓缓说道:“小七,朕当年登基之后,过了数月,你才出生,那时你已经是先帝的遗腹子了,你母妃没办法,万般恳求朕,朕便将你认在自?己膝下。”
萧逐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母妃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萧逐口吻淡漠:“母妃确实是这样和儿臣说的。”
应乾帝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朕当时也是瞒着众臣子,顶着压力承认你是朕的儿子,如今二十年过去,木已成舟,再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我们父子两?握手言和,共同为萧氏江山添色。”
谈及往事,应乾帝难得的眉眼变得温和,不似平日?里?那般锋利阴沉,看着人时都带着审视。
萧逐心中波澜不惊,这是在跟他?打感情牌,寥寥几句就想掩盖他?幼时在宫里?受过的屈辱,应乾帝甚至连他?受尽欺辱的那些年提都没提,只一句握手言和,就想让他?心甘情愿放下过往种种。
怎么可?能。
太子身子不好,五皇子双腿受伤,应乾帝将他?扶持起?来,与六皇子共同牵制。但朝中大权都握在应乾帝自?己手中,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过如此。
其间的弯弯绕绕,他?看得明?白。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唯您的诏令是从。”萧逐起?身,拱手行了一礼。
从营帐出去时,他?的眼底一片冰凉,喉间溢出的丝丝血腥味让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像此时这么清醒。
下午的狩猎继续,姜善宁在林子里?跑了一早上,两?条手臂酸疼,便没有再去。
隔日?一早,她听说在马场有人打马球,一时心血来潮,带着菘蓝去那里?看看。
京郊围猎场依山而建,既可?以在树林中打猎,又可?以在空旷的草场上赛马。
姜善宁在观景台上寻了一处空位,坐下之后看向?马球场。
姚飞燕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匹马儿背上,手里?握着一杆球杖,在她不远处,有几个穿着骑装的贵女骑在马背上,同样捏着球杆准备打马球。
她目光稍转,在马场旁拥挤的人群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萧逐。
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好好在营帐里?呆着,跑出来看热闹。马场人多,万一挤到他?怎么办。
男子们纷纷去了林中狩猎,此刻马球场周围的都是姑娘,她们早已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七皇子。
萧逐初露锋芒,此刻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身朴素的墨色的衣衫,虽然不扎眼,但俊朗的眉眼就吸引了不少窃窃私语的姑娘。
看到这一幕,姜善宁秀眉皱起?,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从上而下地望向?那边。
以前?在鄞城,萧逐身边只有他?们这几个朋友。来了永京,他?一点点展露自?己的才华,在永京这一片天?地中施展拳脚,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
就好像是自?己一直宝贵的东西,忽然有一天?他?的光芒也被旁人发?现了,他?不再是只属于自?己。
猝然间萧逐抬起?头,遥遥与她对?视。
日?光斜照在他?身上,面容上的冷漠被日?光柔和了不少,远远望去,他?的唇角噙着笑。
马场上,姚飞燕见对?方人多,转头在场下巡视一圈,最后仰头锁定姜善宁,大声唤她:“宁宁!你也上来!跟我一起?!”
这么多人,姜善宁不可?能不给她面子,慌忙间收敛了纷乱的思绪,起?身说了句“稍后就来”。
她去了马场后的营帐里?换骑装,出来时走得急,迎面撞进一个怀抱中,她连忙稳住身形。
萧逐扶住她的肩头,“阿宁。”
姜善宁左右看了眼,营帐门口背对?着马场,幸好下人也不多,她让菘蓝守在门口,若是有人过来拦一下,自?己拉着萧逐又进去。
“你怎么来这边了?人这么多,很容易被看见的。”
萧逐径直说道:“你要去打马球么,上场一定要小心,打不到都没事,千万小心要避开?球杖,不要被打中。”
“这我知道,殿下放心,我骑术好着呢,怎么着也会进几球的。”姜善宁扬眉,拍着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对?了,那天?陛下找你说话,都说什么了?”
萧逐简单跟她说明?,姜善宁听得目瞪口呆,狠狠唾骂了一句:“真不要脸!”
前?十几年用不到萧逐时,应乾帝什么也不管,现在太子和五皇子受伤,这才想起?来萧逐了。
更?何况萧逐是先帝的孩子,应乾帝当初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哪好意思让萧逐对?此事保密。
萧逐道:“时机未到,我自?然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姜善宁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尚好。”
“殿下,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在营帐里?养伤,不该在马球场,万一被人挤到,内伤又严重了。”姜善宁幽幽道。
萧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说道:“阿宁,我可?以行动自?如,不会被挤到的。更?何况……我想看你打马球。”
他?话音刚落,敏锐的发?觉姜善宁心情似乎不好,他?微微俯身,视线跟她平视,黑眸盯着她,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姜善宁抱臂,鼓了鼓脸颊,扭头不给他?看。
萧逐无奈的笑,妥协道:“既然阿宁让我回去养伤,那我就回去。”
说完,他?作?势往外走了几步,步子很慢,转头说:“阿宁,我真走了?”
“等等。”姜善宁叫住他?。
萧逐立刻走回来,站在她面前?,弯腰与她平视,笑着问:“这是怎么了?一脸不开?心,谁惹我们阿宁生气了?阿宁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姜善宁抬起?手,指了指他?。
“我?”萧逐很快反应过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姜善宁,总之先认错,他?诚恳道:“那我惹阿宁不开?心了,阿宁想怎么惩罚我。”
姜善宁咬了咬唇瓣,她觉得自?己今日?怪怪的,萧逐越是对?她包容,她就越是想欺负他?。
萧逐伸手按在她的唇瓣上,指腹顶住她的贝齿,“阿宁,怎么又咬唇了?唇上的伤还没有好。”
姜善宁直愣愣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他?,下意识松开?了牙齿,萧逐的目光落在她唇瓣间,仔细看她有没有又将唇上咬出口子。
确认她并没有咬伤自?己,萧逐才放下心,眼帘轻抬,就撞进她澄净的眼底。
两?人离得很近,他?都能清楚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她呼出的热气落在他?的肌肤上。
姜善宁垂下眼睛,支支吾吾道:“方才马场那里?的姑娘都在看你,你若是一会儿还在马场那里?,她们都顾着看你了,谁还看我打马球啊?”
萧逐起?初不明?白,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说道:“那我听阿宁的,不去马场了。”
他?的腰就没直起?来过,一直俯身看着她,此刻更?是语气温柔且认真地说道:“我只给阿宁一个人看。”
声线低沉,又柔情十足。
姜善宁脸颊倏地通红,低着头,一把推开?他?的胸膛:“你爱给谁看就给谁看。”
她绕过萧逐往营帐门口走了几步,回身说:“阿甘,你可?以站在观景台旁边看,那里?人少。”
她也想让他?来看自?己打马球。

姜善宁换了?身骑装, 菘蓝给她牵来侯府的马儿,她翻身上?马,向?马场走去。
姚飞燕旁边站着一个眼熟的姑娘, 同样身着骑装, 而她们对?面, 是三个拎着球杖跃跃欲试的姑娘,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见她上?场,为首的姑娘挑起球杖指着她们,扬声道:“诶,姚飞燕,你们的人?齐了?,我们快开始!”
姜善宁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姚飞燕小声向她介绍:“最前面那个,是八公?主, 敏妃的女儿。后面跟着的两个,一贯与八公?主相熟,父亲在永京旁的县城中任职。”
她向?对?面望过去, 她听说八公?主是应乾帝最宠爱的一个公?主,如今一看,那姑娘束发用的是蓝宝石发冠, 眼神倨傲,从头到?脚都彰显着自小被娇养的矜贵。
这一次打马球是八公?主一时兴起,正巧看见姚飞燕在马场上?打球,说什么都要和她赛一场,姚飞燕没办法, 叫了?两个帮手。
姜善宁右手握住球杖,在旁侧挥了?几下, 渐渐找回手感。
她在鄞城闲暇时打过马球,鄞城的人?身强体壮,打起马球来自然力道十足。她记得姜云铮有一回被马球打中?了?后背,淤青了?一大片。
永京的贵女娇弱,尤其八公?主,从小被娇惯着长大,估摸只是想玩一玩,她还得注意手上?的力道,不能伤到?八公?主。
姜善宁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和身边的两个姑娘确定了?战术,抬眸间忽然看到?站在观景台下的青年。
马场周围站满了?人?,望过密集的人?头,她看向?远处的青年。
似是她望过来,萧逐牵扯了?下唇角,原本?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他向?前走了?一步,让她更清楚的看到?自己。
萧逐站在观景台下的柱子旁,并不是十分显眼。
他当真听了?自己的话?,姜善宁捏紧手里?的球杖,一股难言的情绪自她心头发酵。
她浅浅的笑了?下,旋即移开目光。
比赛开始后,八公?主一马当先冲向?马球,姚飞燕当仁不让,一夹马腹也冲了?过去。
姜善宁和同伴拦住对?方的两人?。
姜善宁有经验,与她对?阵的那个姑娘在她手上?没过几招,很快落了?下风,被击下马,姜善宁用球杖捞了?她一把,扬起下巴示意她赶快下场,免得被伤到?。
马场下响起一声声“好”。
一众贵女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姜善宁这么厉害,几下就将对?方击落。
那边狩猎结束,听说这里?有姑娘打马球,纷纷赶来凑热闹。
姜善宁扯着缰绳调转马头,来到?姚飞燕身旁,和她左右夹击,不给八公?主一点退路。
来到?永京这么多天?,她畏首畏尾,生怕哪里?没做好,会给侯府树立敌人?,和萧逐见面时也是偷偷摸摸,一点都不自在。
今日逮着这个机会打马球,不过挥了?几下球杖,姜善宁就觉得痛快,将这些日子的烦闷都发泄了?出来。
她抬眼和姚飞燕对?视,下一瞬拎起球杖挡住八公?主即将挥向?马球的球杖。
八公?主脑门上?很快渗出了?汗,抬起球杖狠狠敲了?一下姜善宁的,没好气道:“你,你,本?公?主跟姚飞燕打着呢,你来挡什么路?”
姚飞燕趁机将地上?的马球抢走,一骑绝尘,利落挥杆,进了?一球。
场下爆发出掌声,为进的一球喝彩。
姜善宁双腿夹住马腹,慢了?下来,骑马挡在八公?主的前面,一本?正经的说道:“公?主,既然上?场了?,一切就按场上?的规矩来,臣女也不会让你半分。”
八公?主眼眸瞪圆,“你”了?半天?,想不起来这姑娘叫什么名字,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扯着缰绳正要离开,姜善宁抬起球杖拦住她,嗓音清越:“还有,公?主,臣女有名字的,臣女叫姜善宁,公?主可记住了??”
眼前的姑娘眉眼间都是张扬,笑容肆意,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山林间吹过风,扬起她的鬓发,眼底英气尽显。
八公?主一时看呆,很快回过神后,骑着马儿跑回自己的阵地。
第二场很快开始,姚飞燕和姜善宁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在八公?主身旁,愣是挤得八公?主连球都没有碰到?。
姚飞燕瞅准时机,挥起球杖,将球抛远。
八公?主一咬牙,球杖打向?马屁股,迅速冲向?那颗滚远的马球。
在姚飞燕抬起球杖准备打球时,八公?主忽然一手拽着马鞍,矮下身子去够地上?的马球,眼见姚飞燕的球杖就要打到?她,场下的贵女忙出声提醒。
然而姚飞燕手里?的球杖已经是惯性甩出,根本?收不回来,大喊着让她闪开。
千钧一发之?际,姜善宁连忙挥出球杖,拦住了?姚飞燕,手腕翻动,将她的球杖向?反方向?打去。
姚飞燕猝不及防,没握得住球杖,直接脱手,球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扎在了?马场边。
那块的贵女发出几声惊叫,连忙后退。
八公?主捞起地上?的马球,头也不回地打进了?一球。
进了?球,八公?主扬起笑,洋洋得意的转身,想在姜善宁两人?面前炫耀一番,却发现?那两个姑娘竟然下马了?。
姚飞燕半天?没回过神,姜善宁把她扶下马,担心的问:“飞燕,你没事吧?”
“没,没事。”姚飞燕腿有点软,她抓着姜善宁的手,“宁宁,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那一杆子肯定要挥向?八公?主,我就完了?!”
姜善宁把酸痛的右手向?后缩了?下,换成左手扶着她,“好啦,八公?主不是也没事,这场就到?这里?吧,我们先下场。”
她们向?八公?主远远示意,正准备从马场出去,八公?主喊了?一声:“诶!”
她高声道:“姜善宁!本?公?主记住你的名字了?,方才多谢你了?。”
姜善宁眉眼轻扬:“公?主客气了?!”
一场马球就这么结束,马球场外围着的人?渐渐散去,姜善宁把姚飞燕送回营帐,这才自己往回走。
晌午时分,大家?都各自回到?营帐,营地里?没什么人?。
她揉了?揉右手腕,一边走一边跟身旁的菘蓝说道:“菘蓝,回去给我找点红花油,才几个月没有打过马球,胳膊就这么疼。”
“我记住了?姑娘,您也真是的,上?场打得那么拼命,您不疼才怪呢。”
姜善宁用左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教训起我来了??”
她们拐过了?一个弯,拐角处站着一个人?,身上?裹着靛蓝色的大氅,勾起唇向?她们笑:“姜二姑娘,孤有幸看了?一次你打的马球,真是精彩。”
来人?是太子。
姜善宁立时停住,和他保持距离,行了?一礼。
萧云旸手里?拿着一物,向?前递过来,说道:“这是药油,涂在手腕和胳膊上?可以缓解疼痛。”
“谢过殿下,不必了?,这些药油侯府自然是不缺的。您手里?的这瓶,还是给八公?主用吧。”利落拒绝后,主仆两人?就从萧云旸身旁走过。
萧云旸挑眉,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若此时是七弟送来这瓶药油,姜二姑娘还会拒绝吗?”
姜善宁停步,淡淡蹙眉,厉声道:“殿下何出此言,莫要学那长舌妇胡乱说话?,坏了?臣女的名声。”
她余光扫了?一圈,没看到?有旁人?在。
萧云旸眉峰一挑,完全不理会她话?语间的讽刺,摊开两手:“如今孤才是太子,姜二姑娘为何不愿嫁给孤?”
姜善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臣女不是说过,臣女在鄞城时已经跟心上?人?约定终身。”
“那又如何。”萧云旸走近她,忽视她警惕的双眼,低声说道:“我们成婚,孤可以不管你,你想养多少郎君都随你,如此要不要考虑一下。”
姜善宁掀起眼皮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转身离开。
回到?营帐,菘蓝去找红花油,姜善宁坐在榻边沉思,她揉了?揉酸疼的右手,心想萧云旸对?与侯府结亲一事还真是锲而不舍。
先前赏花宴上?他没有得逞,现?下几次三番来找她,想靠真诚来打动她么。
姜善宁想了?一会儿就被手腕的胀痛引去了?思绪,她将袖子挽上?去,手腕上?看不出有淤青,但就是很疼,整条右胳膊也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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