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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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李皇后现在?看着萧云旸就气不打一处来。
随意将人打发走后,瞥见一旁已经十一二?岁的十三皇子刚从国子监回来,埋头在?院里的榕树下挖土坑。
她气冲冲走过去拧着十三皇子的耳朵:“你四?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读书骑射样样精通了,你还在?这里玩泥巴?”
不光是帝后在?为此事烦心,朝臣们观望了一阵,见陛下似乎对?萧云旸并不是十分器重,心底也?渐渐动摇,一时间臣子们心思各异。
立了太子却迟迟不立太子妃,难道陛下对?太子并没有?十分满意?
朝野上?下猜测纷纭,不过这些跟姜善宁没什么?关系,她隔日就会?进宫向李皇后请安。
明?为请安,实际上?每每从坤宁宫出来,若是没有?宫人跟着自己,便会?小心翼翼的绕路去清凉宫。
但皇后宫里的侍从将她看得紧,往往五次中只能偷偷溜去清凉宫一回。
姜善宁倒也?知足了,森严的宫城毕竟不像鄞城可以直来直往,如今他们能够隔几?日见一面?已经很好了。
八月围猎前夕,忽然从宫里传出来一则怪事。
太子晚间从勤政殿出来,不知怎的,竟然在?皇宫的荷花池里泡了一晚。
第?二?日被当值的宫人打捞上?来时,整个人脸色惨白,浑身?都泡得浮肿。
但人没死。
据宫人所说,夜里视野昏暗,太子失足掉进荷花池,被池底的淤泥裹住了腿脚,亏得荷花池没多深,太子挣扎着将脑袋探出池面?,就这么?泡了一晚上?。
如今已经入秋,夜里正是冷的时候,太子泡了一整晚,第?二?日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赶忙被宫人们送去了太医院。
八月初,一年一度的秋狩开始了。
金吾卫整齐有?素地护卫在?帝后的銮驾和朝臣家眷的马车旁,一行人从永京浩浩荡荡出发,抵达了京郊围猎场。
今日人困马乏,众人都各自支起营帐,养精蓄锐,明?日才是正式的狩猎。
傍晚,姜善宁拎了把弓箭从营帐中出来,想趁着今日有?空练练手,免得明?日狩猎场上?失了准头给?侯府丢人。
她拐了几?个弯来到校场,四?周有?金吾卫守着,并无旁人,正是练箭的好地方。
校场另一头,摆着一排箭靶,姜善宁站在?一个箭靶的不远处,深吸一口气静下心,张弓搭箭,一连射了好几?箭,弓弦勒得她掌心发麻。
姜善宁收弓,跑到箭靶跟前一瞧,嘴角一抽,有?些泄气。
怎么?只有?一支箭射中了红心。
但值得欣慰的是没有?脱靶的箭,多多少少都扎在?了箭靶的边缘。
她正发愁着,抬手从箭靶上?拔下箭矢,一旁突然响起掌声。
她回头一看,太子萧云旸裹着大氅,缓慢地走来,一面?两掌相击给?她鼓掌,一面?露出笑容,赞叹道:“真不愧是将门虎女,箭法真准。”
真不知道这话是夸她呢,还是贬她呢。
这才入秋,他就将大氅裹上?了,唇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头发束起来一半,另一半披散在?脑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看来在?荷花池里泡了一晚上?,他的身?体还没好全。
听?说原本陛下准许萧云旸不必伴驾,但是他执意前来围猎场。
但是瞧着他这样子,也?是猎不了什么?了。
姜善宁轻嗤一声:“臣女只射中了一支箭就被殿下夸成这样,殿下前几?日泡水将眼睛也?泡坏了吗?”
她的话丝毫不给?萧云旸留情面?,空气有?一瞬间的凝静。
萧云旸顿了顿,自嘲的笑了下:“姜姑娘不必这么?跟孤说话,就算结亲不成,我们还可以当朋友的,不是吗?”
听?到此话,姜善宁真想转头就走。
赏花宴上?的算计,真当她不知道吗,萧云旸真是脸大,竟然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她拔下扎在?箭靶上?的所有?箭,装进箭筒里,看也?没看旁边的人,说道:“殿下别说这样的话,臣女是什么?身?份,哪里能高攀殿下,跟殿下做朋友?”
萧云旸蹙了蹙眉头,从侯府回京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姜善宁似乎对?自己有?敌意,他甚至回想了前二?十几?年,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
这一次他单独来寻她说话,确定了姜善宁对?自己就是有?敌意,他有?些不解:“姜姑娘,孤是有?得罪你的地方吗?若是有?,姜姑娘只管说出来,”
姜善宁摇了摇手里的箭矢,笑道:“殿下跟臣女在?这费口舌做什么?,明?日围猎场上?见真章吧。”
说完,她转身?从校场另一边离开。
真是,她又得重新找个地方练箭了。
萧云旸沉默的在?校场中站了一会?儿,他的病还没好全,明?日根本上?不了猎场,姜善宁这不是为难他呢。

第70章 试试
翌日是个好天气, 天朗气清,围猎场上彩旗飘飘,锣鼓号角声不断, 贵女们聚在一起说笑, 郎君们围在校场中比划, 十分热闹。
宫中禁卫守在猎场和营帐四周,金吾卫将狩猎的林子?围起来,以防有生猛的禽兽从林子?中窜出,惊扰了?贵人。
五皇子?骑在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控着缰绳在校场中走来走去,旁人艳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抬手爱惜地抚摸马儿的头,语气颇为?炫耀:“怎么样, 这匹马可是前?阵子?西胡进?贡的,父皇赏给我的, 是不是很矫健生猛?”
一众郎君们围着他,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
五皇子?在一声声夸赞中渐渐飘起来,觉得校场的地?方太小, 说什么都要在营地?里跑一圈,给他们开开眼。
六皇子?也在角落里站着看,听到此话, 上前?劝他:“五哥,营地?里的臣子?家眷多,若是惊扰了?他们,那可是大罪。”
五皇子?充耳不闻,他双腿一夹马腹, 扯着缰绳就将马儿的前?蹄高高抬起,他大喊道?:“六弟快让开!你们也让开!让本宫好好给你们展示一番!”
说完, 他直接驾着马儿从人群头上跃了?过去,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惊呼。
五皇子?掌管宫中禁卫,骑射功夫倒是不错,先是绕着校场跑了?一圈,接着就跑向营地?中。
营地?里隔几步便是营帐,中间的隔道?供人通过刚好,但马儿通过却?是很挤了?。
胆小的贵女已经捂着眼睛尖叫起来,一人不小心?摔倒,带得那一片家眷们都惊慌失措。
五皇子?的脸上春风得意,只顾着向众人炫耀自己的骑术,从营地?里跑出来后甚至回头寻找六皇子?的身影。
“六弟,你五哥的骑术不错吧,有什么好担心?的,等本宫这圈溜完,让你也试试——”
他边跑边回头喊,耳侧呼啸而过的疾风带起马儿身上的鬃毛,五皇子?忽然?觉得周遭很安静,他一回头,就看到面前?是一辆金黄色的銮驾!
五皇子?防不胜防,骤然?拉紧缰绳,马儿前?蹄扬起,马身近乎垂直地?面,他“哎哟”一声,被马儿甩下了?马背。
幸而禁卫及时上前?拉走了?马儿,应乾帝才没有受伤。
“哎哟五殿下,您怎么能在营地?里面骑马呢?幸好没伤到陛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殿下扶起来啊!”邓立站在銮驾旁,掐着兰花指点了?点身侧跟着的几个小太监,转身低声询问銮驾里的应乾帝。
銮驾中传来李皇后的一声尖叫,显然?是吓得不轻。
五皇子?灰头土脸的,拍拍屁股自己起来了?,低着头懊悔道?:“儿臣知错!求父皇宽恕!”
应乾帝掀开帘子?,脸色阴沉得吓人,厉声道?:“朕赏赐给你这匹马,不是让你在众人面前?显摆的!”
他扫视了?一圈猎场,有的贵女被吓到腿软,还坐在地?上。
罪魁祸首则站在銮驾跟前?,真是丢尽了?他的老脸!
五皇子?吓得连忙跪下,连声求饶,若是他知道?会冲撞到父皇,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六皇子?慢吞吞上前?,恳切地?替五皇子?说了?几句话。
应乾帝回身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李皇后,从銮驾上走下来,愤怒地?甩了?下袖袍,不容置喙地?说道?:“将此马拉下去斩了?,既然?冲撞了?各位臣子?家眷,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当着众人的面,将曾经赏赐给五皇子?的马儿斩杀,可见陛下对五皇子?的失望。
众人谁也没替五皇子?说情,毕竟他是自作孽。受伤的贵女从地?上起来,对于陛下处置的这一事深觉痛快。
五皇子?的小插曲过后,应乾帝坐在高台上,说了?几句围猎万事小心?,以及谁若是捕获的猎物最多,他自是有奖赏。
郎君们听得热血沸腾,举起手里的弓箭高喊了?几声陛下万岁。
姜善宁站在人群中,旁边姜云铮正低头跟她说话,幸灾乐祸道?:“刚才我可听得清清楚楚,那六皇子?好意劝五皇子?不要纵马,他偏不听,这下好了?,马儿也没有了?。”
“你声音小点,这么多人呢,回营帐再说行不行。”
姜云铮搂住她的肩:“怕什么,一会儿进?林子?里狩猎,你把?我跟紧,里面肯定很乱,你要是受伤了?,咱爹不得扒我一层皮。”
不止是男子?可以进?林子?里狩猎,会骑射的女子?也是可以的。
每个人的箭矢不一样,用颜色做了?标记,以便统计猎到的猎物数量。
此次狩猎,太子?身体?尚未恢复完全,五皇子?又?被陛下劈头盖脸一顿骂,只有六皇子?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拎着弓箭就往林子?里钻。
姜善宁一直跟姜云铮呆在一起,他们并不想再这次秋狩中出风头引人注意,象征性地?猎了?几头鹿和几只兔子?。
林子?很大,猎物却?不多,大家都从一处进?去,猎物全被赶到了?林子?深处。
不远处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姜善宁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急不忙,骑着马儿慢悠悠地?漫无目的走着。
进?入林子?后,她一直在寻找萧逐,却?没有看到。
狩猎为?两个时辰,晌午刚过,大家提着猎物陆续从林子?中出来,应乾帝赞赏的眼神看着他们。
禁卫们统计了?每个人猎到的猎物,猎到最多的是忠勇伯府的长孙,上前?领赏的时候威风凛凛,朗声谢过陛下。
这一幕看得五皇子?牙痒痒,要不是他的马儿被陛下斩杀,只能骑不熟的马儿进?林,猎得最多的一定是他。
应乾帝呵呵笑:“姜侯,你的儿子?也是不错,虽然?没有忠勇伯的孙子?厉害,但朕也要赏!”
姜从并未进?林子?里,跟几个臣子?一起一直在陛下身旁呆着,闻言谦卑的说道?:“犬子?天资愚笨,若不是臣硬逼着才学了?功夫,今日定是连手里的几只猎物都猎不到,哪里担得住陛下的赏赐。”
“陛下,您的好意臣心?领了?,臣确实是受不起。”姜云铮又?不傻,爹都说了?不要赏赐,他当然?也得拒绝。
应乾帝眯了?眯眼,也不再勉强,他拍拍手,人群外候着的十几个金吾卫合力抬起一个足有三人高的笼子?上前?。
笼子?上盖了?一层薄布,里面不知道?关了?什么凶狠的野兽,离得老远都能听到它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涎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里头的野兽还在不断撞击笼子?,是以十几个金吾卫都是脸色严肃,严阵以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笼子?放在了?众人面前?。
“前?阵子?西胡曾派遣使者来议和,送来了?许多牲畜。其中就数这头白狼最为?难驯,至今无人驯服。”
罩在铁笼上的薄布被掀开,众人看到笼子?里是一头体?型健硕,通体?雪白的狼。
它的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锐利地?盯着铁笼外的人。
它的四肢上都被绑了?铁链,两只前?爪伸向前?,嘴里的獠牙很是锋利,似乎是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外围的家眷们有些甚至不敢再敢,抬手捂在眼前?。
这头白狼一直在撞击关住自己的铁笼,站在前?面的人发现铁笼已经微微变形,用不了?多久这头白狼就能从铁笼中逃出来。
姜善宁眼皮一跳,看向应乾帝,心?底生疑。
陛下到底是搞哪一出,这头白狼今日若是真的跑了?出来,围猎场一定会死伤无数。
“今日朕将这头白狼带来,在场的各位可有人能够驯服?”应乾帝缓缓问道?。
五皇子?跃跃欲试,今晨他在应乾帝面前?丢了?面,眼下这不正是一个在父皇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吗。
一头牲畜而已,他一定可以驯服。
于是五皇子?身先士卒的站出来,“父皇,儿臣愿意一试!”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你尽管去试,付统领,若是五皇子?体?力不支,及时将他拖出笼子?。”
金吾卫付统领应了?一声。
五皇子?活动?了?下手腕和脖子?,深呼吸几口气,准备好后向付统领示意。
众人情不自禁屏息看着,无不为?其捏了?一把?汗。
铁笼的一角开了?一个让人进?出的小门,五皇子?甫一进?去,白狼凶狠的咆哮了?一声,他顿时寒毛倒立,两臂张开作出搏斗的姿态,跟白狼各自占着铁笼的一角。
白狼似乎很久没有用食了?,根本没费时间跟他对峙,转眼就扑了?上来!
五皇子?连忙向旁边躲避,狼爪就从他的头顶蹭过,他感觉头发都要被削掉一把?了?。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以为?这头牲畜多久没吃过东西,应当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谁知道?这么棘手啊!
铁笼里面并不大,白狼浑身肌肉紧绷,立刻转身前?爪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吼,锋利的牙齿呲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不到一息,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朝贴着铁笼边朝五皇子?扑去。
五皇子?汗如雨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就被白狼叼在了?嘴里,整个身子?都被白狼差点叼起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刻。
他的双手连忙抓住铁栅,闭着眼睛哀嚎出声。
“啊!!父皇救我!快救我啊——”
惨叫声不断响起,姜善宁蹙了?蹙眉,脸色苍白,眼睁睁看着五皇子?的半个身子?都快要被白狼吞掉。
金吾卫举起长枪在白狼的前?肢上狠狠一戳,白狼吃痛,松开了?五皇子?。
五皇子?很快就被拖出了?铁笼,他的下半身已经惨不忍睹,所过之处都淌着一滩血迹。
有的贵女被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五皇子?的生母菁贵人受不了?,早已晕了?过去,被宫人带下去找太医医治。
白狼见了?血,更是抑制不住焦躁,四肢上的铁链咣当响,它不断用后背撞击铁笼,看着外面一个个鲜活的猎物流下了?涎水。
应乾帝一直没出声,直到五皇子?被抬远,他才问道?:“还有谁愿意试一试?”
在场鸦雀无声。
应乾帝冷着脸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萧逐,招了?招手,漫不经心?的叫道?:“小七,你来试试。”

“小七, 你来试试。”
在场无人敢说话,应乾帝冷漠的嗓音盖过了白狼的嚎叫落在每个人的耳中,姜善宁觉得他的话甚至比铁笼里白狼的低嚎还要令人害怕。
一头牲畜而已, 五皇子自告奋勇的下场众人都看得到, 再叫人进笼子里去驯服白狼, 这不就是送死吗。
萧逐目光一凛,旋即几步上前来,不卑不亢站在铁笼前,朝台上的应乾帝抱拳。
众人的目光随之都落在他的身上,直到应乾帝唤了一声“小七”,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一个七皇子也?在此?次狩猎中随行。
七皇子前十几年一直在冷宫中呆着?, 大家甚至渐渐忘却了陛下还有这么一个皇子。
直到三年前陛下忽然下令流放七皇子,大家才想起来宫里还有这么个人, 不过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眼下他们看到身姿挺拔的青年站在前方,穿着?一件很朴素的墨色劲装,落在人群中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他站在那, 身高腿长的,五官俊朗,眼神却折射着?寒光。
萧逐回身走进铁笼中, 锋利的眉眼压着?,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姜善宁垂在袖中的手收紧,姜云铮怕她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硬是拽着?她站在了人群最外围,能够看到铁笼中的情形就行。
“小妹, 你别担心,殿下肯定是有办法的。”姜云铮低头, 在她耳边安慰道。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相信,活生生的人去驯服一头牲畜,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不了他要是顶不住,我就进去救他。”他搂了搂姜善宁的肩膀,小声说:“别担心啦,放轻松。你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谁看见了都觉得咱们跟七殿下关系非常。”
然而姜善宁始终紧紧抿着?唇,目光盯着?铁笼旁的人。
她也?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啊,大不了她就跟大哥一起去救他,应乾帝和在场的人看到就看到,那又如何。
似是有感应一般,萧逐忽然抬眼,朝她这边望来,和她匆匆对视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萧逐正要从铁笼一角的小门进去时,应乾帝看了一眼付统领,后者颔首,带着?几个金吾卫小心地?将束缚住白狼四肢的铁链取掉。
没了束缚,白狼更是重重地?撞击铁笼四壁。
一时间只能听到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
姜善宁瞪大了眼睛,心里狠狠地?骂着?应乾帝,这哪里是让萧逐去驯服白狼,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白狼见了血,幽绿的眼睛中染上血色,一看到有人进来,迫不及待地?扬起四肢,朝萧逐扑过来。
萧逐就地?一滚,避开它的攻击。
白狼一下没得逞,登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底泛着?血光,立刻又朝他扑过去。
萧逐眯了眯眼眸,后背紧紧贴着?铁栅,在它即将碰到自己时,双手抓着?铁栅腾空而起,白狼躲避不及,硬生生撞在了坚硬的铁栅上。
厚重的铁笼被撞得一晃,声音巨大。
忠勇伯的长孙一直捏了把汗,见状,一声“好?”脱口而出。
他身边站着?几个跟他关系近的郎君,也?纷纷叫好?。
台上的应乾帝面无表情,冷眼看着?铁笼中一人一狼的争斗。
白狼撞了个头晕眼花,站在原地?甩了甩脑袋。它锋利的前爪在铁笼上留下深深的几道抓痕,转头朝萧逐嚎叫,浑身散发着?一股暴戾。
一次次的戏弄,它生气了。
萧逐躲避不及,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挡在白狼的獠牙间,手臂陷进它的口齿中。
白狼仰起头,将口里衔住的人狠狠砸向铁栅,一连砸了四五下,萧逐抬脚勾住铁笼上方的栅栏,才堪堪从它的口下脱身。
他利索落地?,眼底掠过狠戾,咬牙忍住咽喉中涌上来的血腥味。
白狼凶狠地?呲着?牙,前肢伏在地?上,幽绿的眸子锁住萧逐的身影,在它飞跃扑起时,萧逐不躲不避。
从众人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白狼将萧逐整个人压在了身下,雪白的毛发将萧逐完完全全遮挡住,看不到他的一点身形。
胆小的贵女惊叫出声,有的甚至晕了过去。
姜善宁把下唇咬出了血,指甲掐在掌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铁笼里。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是姜云铮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忍再让她看这么残忍的画面。
姜善宁推开他的手,松开贝齿的时候,下唇上印着?几个血淋淋的痕,脸颊上划过几道泪痕。
付统领有些?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应乾帝,后者皱眉,缓步从台上走下来,想要上前仔细看看情况。
忽然,有人发现白狼身下氤氲出一片血迹。
大家以为七皇子和五皇子一样,都驯服不了白狼,七皇子甚至连命都丢了时,白狼忽然不动了。
下一瞬,白狼滚到了一边,仰面躺在铁笼里,腹部插着?一把匕首。仔细瞧,白狼的腹部还有好?几个血口,正汩汩朝外淌血。
而它的口中,一把刀鞘卡着?它的口齿,让它合不上嘴,也?咬不了人。
而萧逐,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全身都沾上了血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狼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掀起眼皮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眼神掠过姜善宁的时候,嘴角很小幅度的扯了一下。
姜善宁思绪纷乱,见到萧逐还活着?,提起的心才渐渐落回原处。
付统领回过神,连忙打开铁笼的小门,让萧逐走出来。
他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得缓慢,大家都噤声,金吾卫没一个敢催他,皆是眼神复杂的看向萧逐。
应乾帝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背着?手神色不明。
李皇后咽了咽口水,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小七,陛下让你驯服这头狼,又没叫你杀了它,更何况这头狼还是西胡进贡的呢。”
她说此?话的时候,可没想到今晨五皇子骑马冲撞了应乾帝,那匹马同样是西胡进贡的,不也?被应乾帝下令斩杀。
闻言,萧逐步伐一顿,寒凉的眼神扫向李皇后。
李皇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旋即反应过来,捏着?手帕站定,她竟然被一个小辈的眼神吓到,要是传出去真是丢人死了。
此?话一出,大家也?反应过来,陛下确实?说了要人驯服白狼,然而七皇子却杀了它。
但又转念一想,这么凶猛的一头白狼,除了杀掉它,真的可以驯服吗。
应乾帝不说话,眼眸阴沉的落在萧逐身上,显然是在等?他的回答。
“父皇乃真龙血脉,应当一统中原。”萧逐站定,他的话掷地?有声,“西胡蛮夷,送来此?等?尚未驯化的野兽给父皇,居心叵测,倒不如由儿臣除之而后快,为父皇清扫掉威胁。”
应乾帝的眼睛眯起,候在他身旁的邓立明白,往日陛下露出这样的就是心情尚好?。
萧逐立在那里,脚下很快晕开了一团血迹,他却是神色不变,冷静道:“大晋早晚会?在父皇的手中统一,中原也?定会?安定,父皇何须理会?西胡这等?蛮夷的进贡。来日,他们必定会?像儿臣驯服这头狼一样,臣服在父皇脚下。”
应乾帝勾起唇角,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后朗笑出声,“好?,好?。你倒是会?说。”
萧逐垂着?头,他一直咬牙忍着?喉咙里不断翻涌上来的血腥味,能站在这里说话已经是硬撑的了。
“行了,你先下去包扎伤口,随后来朕的帐中。”应乾帝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早晨的狩猎结束,大伙回到各自的营帐,一时间每个人心中心思各异。
七皇子因为今日这一遭,重新走进每个人的视野中。
臣子们不由想的多,陛下迟迟不立太子妃,这次狩猎七皇子又出了风头,难道太子人选会?有变。
姜善宁始终放心不下萧逐,随着?人群回去时不断回头寻找萧逐的身影。
晌午,用?过了膳,许多人都开始歇息,为下午的狩猎养精蓄锐。
姜善宁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萧逐的帐中。
好?在他的营帐最为偏僻,背后便是陡峭的山壁。
她进去的时候太医刚走,萧逐趴在床榻边,胸膛下垫着?引枕。他脱了上衣,上半身裹着?厚厚的细布,右手臂也?被裹得严实?。
听到动静,萧逐挣扎着?坐起来,看到是姜善宁,眼神变得柔和。
“阿甘,你快趴下,别起来。”姜善宁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肩头。
萧逐无奈的笑了声,又趴在了床边,问道:“阿宁,你怎么过来了?”
“我担心你啊!”姜善宁脱口而出,她的嗓音带了哭腔,她看着?萧逐满身的伤就觉得心疼。
原本是不用?受伤的,都怪那个狗皇帝,非要让萧逐去跟白狼争斗,弄成?了这样。
萧逐回头,看见她哭红的一双杏眼,鼻尖也?红红的,再往下,饱满的红唇上破了好?几个口子。
他目光一顿,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她的下巴。
“阿宁,原来你这么担心我。”萧逐勾起唇角,“我好?开心,一身的伤没有白受。”
姜善宁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唇瓣上,下意识咬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人盼着?自己受伤的。”
“别咬。”他的指腹落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了片刻,深邃的眼眸看向她,“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

第72章 担心
姜善宁身子一僵, 唇瓣上被?粗糙的指腹揉搓,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的手指蜷起来,总觉得这样?不大对劲, 于是脑袋轻轻向后仰, 想从萧逐的手掌中挣脱开来。
然而下颌的力道忽然收紧, 她只能顺从的扬起下巴,让他更仔细的看到她唇上的伤口。
萧逐目光沉沉,盯着她唇上血红的小口,缓缓撑起身子。
“阿宁,这里,”他的指腹点了点她的唇瓣,“是方才?看到?我进了铁笼中?, 担心我,所以咬出?来的吗?”
“嗯……”姜善宁眼神有些?躲避, 胸腔里怦怦地跳个不停,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像是吧。”
刚才?萧逐的情况那么危险,她只顾盯着铁笼里, 哪里注意到?自己将嘴唇咬得都出?血了。
见到?萧逐将白狼的尸体推开,她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嘴唇上就感觉到?刺痛, 她手一摸,沾上了点点血迹。
“阿宁,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这么担心我?”萧逐干脆坐起来,盘膝坐在床榻边, 两只手都捂在姜善宁的脸颊边,让她直视自己。
他炙热的目光锁着她, 姜善宁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支吾了半天:“我,我。”
他们是朋友啊,他在铁笼里跟那么凶猛的狼争斗,她当然担心。
原因如此简单,姜善宁却是半天说不出?口。
萧逐突然松了手,唇角翘起笑了笑,“没关系,也不是非要回答我。阿宁,你好?好?想想,心里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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