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什么,查到小宋本来要嫁给太子,结果被辱逐出家门了,他就觉得小宋可能自己还是想嫁给太子,只不过没办法了。
然后到了现在,在他看来,小宋这是主动争取回盛齐,他就飙车了。
宋令的嫂嫂房秀曾对她道:“男女之爱分三个阶段。”
宋令举着双臂为其当架子,对缠线球的房秀道:“嫂嫂详细说道说道。”
房秀道:“第一阶段,乃是相识,就如我与你哥哥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见面……”说到这里,房秀的脸不自觉红了。
宋令不怀好意的笑了。
哥哥和嫂嫂感情极好,犹记得有一次晚膳饭菜已上桌,嫂嫂去喊哥哥用饭,许久未归,宋令又去喊两人,未料到却撞见他二人于半路上躲于柴房门后亲吻,这?该不是一时兴起就情难自禁……
宋令当时觉得若这二人继续耳鬓厮磨,母亲又该来寻他三人了,就寻个吃饭而已,寻成了一串子蚂蚱了,反而更是尴尬,便故意很大声的咳嗽打断二人。
这二人当时的窘迫神情,宋令每每想到都会暗暗发笑。
“这第二阶段呢?”
房秀镇定一下心神又继续道:“急什么,第一阶段刚起了头,这男女相识阶段极为重要,或是情意生或是陌路人,而大部分女子都如我和你哥哥一般成亲之后才有机会相识,便又有不同,可你平日招猫逗狗的,雀州又是弹丸之地,十分不经打听,寄希望于说媒的给你能找个好人家十分不易,还好你容貌尚佳,兴许能自己拐个男人回家。”
房秀对她的评价倒也中肯,宋令点头道:“我看孙英就不赖,家中有田有店又有钱。”
房秀白她一眼:“孙员外是雀州首富,他就生孙英一子,怎么容得下你!”
“我怎么了,我可是个郡主。”
“你这个郡主空有名号,你家就是个空壳子,公公和你哥哥一生不得出雀州,说好听点儿是皇恩浩荡,说难听点儿就是软禁于此,而你哥哥也不得入仕,若将来没了公公便连个皇粮都吃不上了,更不得日渐式微。”
话糙理不糙,“那我岂不嫁不出去了?”
“大富大贵就别求了,小富小贵仍可经营。”
“如何经营?”
“这是后话了,说说重要的。”
宋令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我们这条巷子里李二哥家,李正家,还有李四家等等,皆是嫁过来才认识的,除了李正疼媳妇外,其他几人好一些的都不知嘘寒问暖,坏的更是非打即骂。所以你以后选人,身家人品必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看他如何待你,是否真心喜爱你。”
“就如同哥哥待嫂嫂这般?”
“你哥哥待我也一般吧,哪里比得上人家李正疼媳妇。”
“嫂嫂,你这样说就好没良心了,我哥哥还待你不好,我哥哥看你的眼神,我若拿盆去接,没准能接出一桶蜜去街上卖钱哩。”
房秀笑骂:“没个正经!”
“真的真的,每次见你俩眉来眼去的,我心中都在想,你俩若是哭了,那流下来的可不是泪水,是甜蜜!”
“行了,就你嘴贫!说正经的呢。”
“嫂嫂继续。”
“也就是说……,唉~,被你打断弄的,我说哪儿了?”
“找个喜爱我的,待我好的。”
“对,等你找到真心喜爱你的,你就懂了。”
“懂什么了?嫂嫂详细说说。”
“到时自然就懂了,然后就是第二阶段了。”
“这是个什么阶段?”
“相爱的阶段。”
“咦~~”宋令拉长音调:“嫂嫂,如此直言,羞不羞人。”
“……我没法跟你说了。”
“别呀别呀,嫂嫂,你怎么恁滴小气哩,我逗你呢。”
“不许打断我。”
宋令抿住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点点头。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一旦爱上,就如同着了火,猴急猴急的,但火虽浓烈,却烧的最快,是以爱你时候可以为你不顾一切,不爱之时便翻脸无情。女人又不同了,女人情感如细水长流,虽然一开始并未多么喜爱,但细流成河,时间久了,便会越陷越深。所以相爱之时,你得好好拿捏,需得守好本心,不要迷失于男人初初待你的好。”
宋令惊叹于嫂子的聪明睿智。
“第三阶段便是相处阶段,两人热情褪了,男人依然可以花街柳巷,三妻四妾继续寻找热情,女人如此便是不守妇道。”
“如此说来,爱情稍纵即逝,反而一个人更自在,要什么男人。”
房秀摇头:“男人爱你之时也是真爱你,这一生若未被人真心爱过,也甚是遗憾,俩人相爱之时,好好经营,热情褪了,亲情尤在,也有长久之谊。”
“那嫂嫂可是深爱我哥哥哩?”
房秀点头:“我自幼丧母,父亲又娶妻妾,我这前半生无人疼爱,是以十分渴望找一个亦父亦兄之人,你哥哥虽不善言辞,却真如我心中曾经期盼那般,十分的疼爱我,是以我常觉得十分幸运。你呢,可有想过未来之人?”
宋令点头:“想过,我与嫂嫂不同,半生幸运,自幼便得许多疼爱,是以我十分不喜欢闷头之人,不喜无趣之人,不喜年长之人,我心中之人,必要温润如玉,是个翩翩少年郎,即便他不爱我,我也自会好好爱他。”
“怜儿,莫说胡话,若是你找个不爱你之人,少不得糟心之事,待到心碎之时便悔之晚矣。”
“他即使起初不爱我,也会因我的付出而感动到爱上我吧。”
“ 不要提携男人,他一旦高升了,伺机突围,你便危险了。每个人心中皆有一个梦寐以求之人的影子,他也许会因你的付出爱上你,可一旦心中之人出现,便难保他不会翻脸而去。是以,不要为男人付出所有,好好爱你自己,等待珍爱你之人出现才是最重要的。”
“嫂嫂,你好厉害,为何活的如此通透,如此明白。”
“自幼无人照扶,凡事多看多学多想,便通透了,闲来无事也读了许多话本子,便更通透了。”
“哎呀,不提这茬我差点儿忘记了,这都一个多月了,桃园遗梦还未有新章回吗?”
“以后都没有了,他们说徐都传出来的,朝堂有人嫌这书太污,给禁了。”
“啊!这帮官家人,管的也忒宽了?食色性也!不让女人逛窑子,还不能读点儿小黄书啦!”
“又在胡言乱语!手摆正,线快缠一起了!”
“好嘞!……嫂嫂,你读过的话本,还有哪本如桃园遗梦这般好看?”
“多着呢,一时该从哪本说起呢……”
“快给我推荐推荐!晌午无事正好去买!”
宋令觉得这样下去十分不妥贴十分不安全。
因魏鸾如今对她的阶段,应是热情之火刚起,正是越烧越旺之时。
二人独处,免不了会有身体亲近。
她自是晓得公子的贴身丫鬟默认便是他的人,就连妻子的陪嫁丫头也是如此。
所以于魏鸾来说,她入魏府时身份暂不提,既然他已挑明对她的男女之意,便就是默认俩人可以有肌肤之亲。
所以他这样想的,自然也会这样做。
现下他俩,她对他的畏惧远远大于喜爱,甚至从未想过喜爱他一事。
所以她是十分万分排斥这样事情发生的。
是以她虽嘴上服软,却身体力行的践行了,绝对绝对绝对不与此人独处。
宋令因常和周云周雨混在一起,一直以来,没事儿之时,不是她长在他们院中,便是他俩常在她院中。
现下更甚,她自是恨不得每日十二个时辰皆待在两人院中,甚至还拐弯抹角的说最近噩梦频发,一人住实在有些怕怕,可否在周大哥屋中打个地铺哩?
自认识周云以来,头一次见到他脸红拒绝:“于理不合!”
她转而看周雨,周雨避她如蛇蝎,好像要被她折辱一般双手交叠护胸道:“你敢!”
宋令心知俩人误会了,忙解释道:“是,是,我也觉得于理不合,我只是转念一想,我在军中与其他兄弟同吃同住半年多,在书院也是一屋数人皆为男子,我都不介意,你俩个何须如此介意耶?”
周云叹气:“那是别人不知你是女子,若知道还如此,便是占你便宜了。”
周雨哼道:“大哥,何须与她废话,我看她此行必是故意占你我便宜,这个色胚!”
宋令气的一瞪眼:“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女人占了便宜?”
“我当然怕,我还是童男哩!”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愣。
然后宋令和周云爆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
……她和周云就被恼羞成怒的周雨给赶出来了。
刚出门周云就被家丁唤走了。
宋令又敲敲周雨的门,换来门内那人气急败坏的吼声:“滚!”
她揉揉耳朵道:“小哥,听你声音中气十足,果然童男就是气血旺盛……”
宋令一见“嚯!”不得了了,气疯的周雨已经带剑窜出来了,惹不起了,赶紧躲吧。
回到自己院内闲来无事她在院中练习龙拳和点穴。
勤能补拙,她一定得出师。
她正揩汗之时,魏鸾独自踏入她的小院。
她看到也只当没看到,有时候比语言更有力量的是无言,冷着也能将其劝退。
到底他也是主子,还能一直觍着脸跟个不搭理他的下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吗?
世上就没有这回事儿!
她扔下汗巾,起身继续练习,把人晾在一边,权当他是空气。
他一反常态的坐了下来,还倒了杯凉茶,自饮自酌。
喝毕凉茶,又倒一杯,悠悠问道:“你喝吗?”
宋令仍是当做未听到,不予理睬。
没成想,茶杯却被他一手逝出,直取宋令肩膀,宋令不及躲避,被茶杯咂的肩膀一麻,茶水溅了一头一脸一身。
伴随“哗啦!”一声,茶杯也掉地碎成片片。
“你!”宋令停身怒斥道!
魏鸾悠哉的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倾身对她道:“宋令,敬酒不吃就该吃罚酒了,这杯喝完可还解渴?”
这样的人,哪怕长的再倾国倾城,性格如此恶劣,陈姜到底是如何看上他的,还真是宋令活到现在遇到的五洲十国第一大谜题!
她本来气上心头,正欲跟他硬杠,却猛地一惊,她惊讶于自己都被他气糊涂了,竟和他硬碰硬起来了,实非明智之举。
遂抹抹脸上的茶渍回道:“刚刚是我不识抬举了,谢公子赏赐。”
“宋令,你还当真知晓如何激怒于我!”他狠狠道。
又捏她下巴!又捏!
宋令痛叫:“快松手,下巴捏断了!”
真是恭敬也不行不恭敬也不行,世上之人千千万,就属他最难相与。
魏鸾松开宋令的下巴,冷冷问道:“你几日没洗澡了?”
宋令还未反应过话题为何忽转,傻乎乎回道:“怎么了,我身上有味?”言毕还抬胳膊嗅了嗅……
还真未冤枉她,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气味。
本来前几日她就想洗来着,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之事,哪里顾得上。这几日练功又投入,也出了不少汗,香汗不洗也得变臭汗,有味道实属正常不过。
“熏的我头疼,滚去洗澡,洗完来我屋中。”
宋令爽快答着:“那我去打水,公子先去忙!”
扭头飞一般跑了。
本来打算留着不多的存货去申一下榜,竟然人气太低都没上榜,泪奔……
可以日更了伙计们!
榜单什么的它也看不上咱,咱也不上啦,反正此文完结之前绝不入V(也可能永久不入,但不敢把话说死),给不离不弃追文的乃们一丢丢心理安慰。
给你们吃个定心丸吧,小魏子25章下线,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她暗自得意,轻轻将桶踢翻,水洒了一院。
还多亏魏鸾提醒,她在军中数月,历经春夏两季,却一次也未洗过澡,远看背影纤细,适合蹂躏,近看……,额的天呐!
这也是她自保的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今日看来,依然适用。
宋令觉得自己好傻,之前竟被自己的思维限制住了,这世上自保方式千千万,实在不行她就换。
当年她能在萧昭业的压迫下找到萧昭文这颗大树,自然也能在魏鸾淫威下寻到更佳的自保之法。
晚膳后,她跑去厨房往衣服上洒了好多陈醋,味道极佳,悠哉悠哉又去见他了。
正好周雨从魏鸾房中出来,碰到她一捂鼻后倾道:“什么味道?你打翻醋坛子了?”
宋令故意大声说道:“是啊,不小心,不过有如此夸张吗?我觉得还好呀?”
周雨道:“太难闻了,我提醒你别进去了。”
宋令仍大声道:“不行,今日若不见公子一面,我会想念的难以入眠。”
周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门开了,魏鸾站在门内,果然也是眉头一皱。
宋令内心暗喜,面上含笑,楚楚动人道:“公子,我来了……”
门哐当一关,留宋令和周雨在门外面面相觑,周雨捏着鼻子用口型对她道:“我说的对吧!”
第二日:“公子,昨夜柴火用尽了,烧不了热水,又没洗成,今日一定洗。”
第三日:“公子,我来葵水了,少则也得十天八天不能见水了,不过公子,我怎么感觉浑身痒痒,要不你帮我挠挠?……哎,别关门啊,公子!”
半月之后,宋令自己倒是还尚算习惯。
只是周雨一见宋令便伸手阻止:“打住,离我远点儿,我还想多吃口儿饭呢。”
周云也道:“宋姑娘,这又不是身在智营,何以如此邋遢呢?”
宋令笑道:“哪里邋遢了,在我们雀州,吃水不易,家家都十分节省用水,半年一年洗一次澡实属正常,我本也一直如此,到了魏府才奢侈起来,近日连连反思这几月来,太浪费了,太不应该了,你我当知饮水思源,居安思危呀。”
周雨回道:“忽然反思,定有猫腻!”
宋令刚要回呛,便听秦大娘喊:“宋姑娘,公子让你速去见他。”
嗯?魏鸾三令五申,不洗澡别去见他的。
宋令乐于为他散播浓郁的芬芳,冲两人挑挑眉,气定神闲的去了。
没想到一进门,便被人抱了起来,再回神已扑通一声,和衣带鞋落入澡盆中。
呛的宋令咽了一口洗澡水,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
“公子这是欲杀我耶?”
魏鸾拉了一把椅子坐于澡盆之前,做好了观摩她洗澡的姿态:“若想杀你,何须我亲自动手。”
宋令想想也是,抹了抹脸上的水,把鞋脱下来扔出澡盆,魏鸾道:“衣服也脱了。”
宋令往水里缩了缩身体:“不脱,不能脱,衣服也一个月未换了,正好一起洗洗。”
魏鸾倒也并未就此继续纠缠,忽的转言道:“今日朝堂发生一件事儿。”
他从未和她主动提起过朝堂之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紧张的问:“何事?”
他眸光一闪,一看便知这厮没安好心:“盛齐复又遣使而来,求娶……”
宋令心想萧昭文果然对她仍是穷追不舍,这不言而喻,若今日盛齐新使已至,应是刚入盛齐未及徐都便又复派来使。
宋令抬手指指自己?
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他会以何名义求娶?如何求娶?遣使去另外一国求娶大臣家的一侍卫?一丫头?这说出来太损身份了。
魏鸾一勾唇角,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求娶田凤仪。”
她承认心中虽有些意外,倒也合情合理,以她身份,以萧昭文城府,即使对她仍有念想,也断不会大张旗鼓而来。
“怎么,本来要娶你为侧妃之人,转脸就换了别人,你很遗憾?”
宋令摇头,既然他已平安回到盛齐,自然也无需隐瞒:“他应是上次来未晋见到田凤仪本人了,田凤仪姿容,当得起一见钟情,回去一路念念不忘相思难耐便就立时来求娶了吧。”
魏鸾眸色一深:“上次来使竟有萧昭文,宋令,你真演的一场好戏!”
宋令慌忙解释:“我父母皆在盛齐,他若有任何差池,我们九族都不够诛的,是以我拼死也得助他离开,绝非个人私情,此乃家国情怀,大爱也。”
魏鸾对她一番大爱大义之言浑不在意,反而道:“我倒是低估了萧昭文待你的情谊,他竟肯为了你涉险至此。”
此言不假,这也是出乎宋令意料的,她甚至初见他时有多震惊,后来回头想想便有多感动,可是:“再如何饱含情谊,不是也对田凤仪一见钟情了么?”
魏鸾闻言面上一轻:“任凭你二人再如何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对你,也不过尔尔。”
宋令无言默认了,男人嘛,欢喜你并不妨碍他也欢喜别的女子,尤其还是如田凤仪这般连女子见了都要欢喜的不得了的女子。
宋令复又对魏鸾道:“萧昭文虽纳堂姐为正妃,但他十分厌弃堂姐,若能娶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儿。”
当然她同样觉得,这对于田凤仪来说也不算坏事一桩,因萧昭文和智离比起来,前者不知要好几百几千几万倍。
“为何厌弃,因为宋惜写淫|书?”
宋令大为惊讶:“这等隐秘之事,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魏鸾道:“她写的书便是我九两书林出版的。”
“啊?可是我知道的那个九两书林?”
九两书林,她原本以为是盛齐第一大书坊,因每个盛齐大城里皆有分店,直到她来到未晋,去过潼关,章郡,梁泽,直至晋阳,才知九两书林遍布天下。
书林内大部分书籍标价皆是九两一本,便是九两书林的名字来处。因其售价普遍低于其他书坊,书籍又全,上新极快,印刷又好,是以每开一家店便十分受追捧。
“九两书林,天下一共一百三十八家,皆归我一人所有。”
她滴天呐!
宋令此时此刻闻此言后,再看魏鸾,便如同在看一座金山银山般,双目闪着星光,不知不觉便已趴在澡盆边沿发自肺腑的一脸敬(财)佩(迷)的将他望着,就差直接对他道:“你在我眼中不是人,而是一尊普渡我的大财神!”了。
“公子,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
“我怎么花就勿需你操心了。”
“……”也是,钱在多也没有她一文钱关系,月俸也不给涨。
“那,公子可见过我堂姐?”宋令忽的有此一问,他若见过宋惜,宋令就更该艳羡了,她自己都未见过。
魏鸾回道:“并未,不过她写的书深得我心,如此妙人,萧昭文当真暴殄天物。”
宋令忽的想到周云曾道公子认出她是因拍下宋惜的一副画,画中宋惜饮酒作乐之际露出刺青,当时她只觉得魏鸾定是因文姬之由对旧宋宫中女眷好奇,包括她,也包括堂姐宋惜。
如今看来,另有深意。
也就是,魏鸾本就对宋惜十分好奇,或许还隐隐有意?最后却阴错阳差将她带回了府中。
如此看来,命运弄人还真是不虚。
魏鸾对宋惜关心却遇到了她,萧昭文对她有意却娶了宋惜。
好生奇怪,她这么一对比,发现魏鸾确实和宋惜更般配。倘若逃婚的是宋惜,教她遇到了魏鸾,两个人,一个灵魂写手,一个书坊老板,这才真叫神仙眷侣,实乃天作之合啊。
这错误的红线,如她姐妹二人名字一般,好可惜好可怜。
其实祖父为她姐妹起此名乃是寓意将来二人能遇到疼惜爱怜她们之人,不成想反而事与愿违。
魏鸾忽问:“想什么呢?”
她仰头问:“公子,你可是喜欢堂姐?”
“我连她面都未见过,何谈喜欢。”
“怎地没见过,你不是珍藏了她一副画像吗?如你这般,不可能不在意她。”
“我当然在意她,她乃我摇钱树。”
宋令一拍手,水花四溅:“是吧,我就说了,那你一定是对她爱的热切又饥渴了!”
“如此,你便给我解解渴吧。”言毕,倾身低头吻住了她……
若是从了他,那她这些时日不就白费功夫了,她缩头躲避:“天呀,洗澡水好脏啊,该换水了……”
却听他问道:“你可想听宋惜的故事?”
宋令一愣,刚欲回“想!”,声音便吞没在他口中。
“……你,你说了要跟我讲堂姐……”
“宋令,你再敢躲我便再也不讲了……”
付出了颇为沉痛的代价之后,宋令终于从魏鸾口中听到了她堂姐宋惜的故事。
堂姐与萧昭文未有婚约之前,曾与伯父门客楚夕互生情意,二人郎有情妾有意,本该凑做佳偶一双。可伯父权倾盛齐,岂能让嫡女且是唯一女儿下嫁一个无权无势之人。
不仅生生拆散了二人不说,还强迫楚夕娶了堂姐的贴身丫头,那丫头自小伴堂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即便嫁作人妇,二人仍旧住在踏西侯府中。
唉!此举无疑便是诛堂姐的心啊。
堂姐自此便行为放浪不羁起来,想来也必是内心十分痛苦,又无法排解,也是以此反抗伯父吧。
只是无论她如何放浪,名声如何难听,萧昭文如何不喜她,若是伯父坚定心思让她入宫,任谁也是无法阻止的。
这便是权利的味道,也是所有人的不得已。
宋令听毕有些伤感:“堂姐也怪可怜的,要是她能和公子在一起多好,你既懂她的无奈和心酸,也不嫌弃她的放浪,你二人才是天作之合哩。”
魏鸾本来吻毕心痒不已正揉她手指,闻此言脸色一冷:“你这么大度,我倒也不介意你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不好,不好,真的不好,我既然逃婚了,就不能再回盛齐了,我和萧昭文此生已无缘啦,公子快别继续撮合我俩了。”
宋令趁热打铁:“公子,既然你给我讲了堂姐的故事,那也给我讲讲陈姜吧。”
讲讲你二人为何……偷情?
魏鸾起身:“你真想听?”
宋令点头:“想。”
他又倾身凑近她道:“出来,钻被窝里去。”
“啊?”
“这种事,何须讲出来,我只在被窝里跟人做。”
她是要听缘由,不是要问过程!
小魏子起初留下宋令的缘由解释了……
就是他一听可能也以为是宋惜逃婚了,后来询问了一下小宋子来自雀州,因为以前从来没关注过宋怜,他可能得想想,雀州有谁,哦哦,雀州,那应该是比较出乎意料,估计他认为就算有人逃婚,那逃的也应该会是宋惜,没想到是宋怜
陈姜的事情还没到时候……
一晃已经到了三月里了,这个月期间议论最热闹的事件莫过于盛齐又遣使而来求娶田凤仪为太子侧妃之事。
虽名义之上,盛齐太子侧妃配田凤仪公主威仪太显小气,但未晋帝位虚有其名,配盛齐强国太子侧妃,倒也不算低就。
就极为顺利敲定了,又因是侧妃,良辰吉日也不甚讲究,排场也不甚在意,田凤仪随使便去了盛齐。
离开那日,晋阳一帮书生子弟自发尾随而来,或为田凤仪诗迷,或为田凤仪颜粉,越聚越多,人数竟远超随亲队伍,甚为壮观,甚为惊叹。
这场面又引来诸多看热闹的,人群一聚,商贩也闻风而动,是以上阳街上人头攒动,竟是人挤人,水泄不通,需得官兵在前为其呵斥开路,送亲车队才得以缓缓前行。
魏鸾一行人站在小春楼最高处望着下面如此画面默默无言,唯宋令发出感叹:“女人若活成如田凤仪这般,不虚此生了。”
以往总是第一时间挤兑她的周雨却望着街上那架最大的车厢默不作声。
宋令问:“周雨,你莫不是打算劫亲吧?”
周雨怅然道:“我纵有劫亲的本事,也需得被劫之人与我有意啊!”
这孩子,还未被感情冲昏头脑。
她拍拍他安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年纪轻轻,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工作不差,武功不赖,心思单纯,头脑简单,口无遮拦……”
周雨气道:“你这夸人之法真可谓是高开低走,一泻千里啊。”
周云道:“且不论这是夸你还是损你,我们想安慰你的心意你晓得便好了。”
周雨又转看街上:“我也有自知之明。”
宋令也回身望着街上的那架车厢,里面之人,要嫁给她本要嫁的人了,要坐上她本该坐上的位置了,她俩这缘分,还真神奇。
她忽想到一件事,脱口而出:“我若没逃婚,岂不就和田凤仪嫁给同一个人了,天呐,岂不就能和这么厉害的人当姐妹嘞……”
忽觉后脑勺一疼。
她捂着后脑勺道:“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魏鸾淡淡回道:“你说把你现下扔出去,要是把公主砸死了,你俩堪堪也能做对亡命姐妹了。”
周雨道:“公子,不要啊,公主如此也太可怜了,这地儿可能摔不死她,我们换个地儿,再寻个高的。”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本以为田凤仪风光出嫁已经是近来未晋最热议的事情了。
未想到智氏也不甘寂寞,出来凑了个大热闹。
眼见还有两月小麦就要收割了,智氏新令:今年农收加赋三成。
智氏连年征战,地是收割了不少,但所到之地,百姓流离失所者居多,如今更是加赋,一口气便是三成,属地之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不堪重负。
周雨对魏鸾道:“公子,智氏如此加赋,绝非吉兆,是否又有起兵之意?”
魏鸾不置可否。
宋令好奇问道:“公子觉得这次智氏想取哪里?”
魏鸾走到山河图旁,点了一个地方。
宋令一看,大惊。
魏氏,章郡!
魏鸾道:“上次借道便疑有异心,因当初魏地已有防备,他又刚刚久战而归,是以一击不中,反危己身,如今休养生息半年多,必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