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很干净,杂草并不多,姜静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
祭拜完回程的路上,姜静杉拉着时愿的手:“安安,奶奶听舅舅和舅妈说你谈朋友啦,跟奶奶讲讲他。”
时愿想了想,“他是一个很好的男生。”
姜静杉瞧着小姑娘眼里的欢喜,有些欣慰又有些好奇。
“是不是颜值很出众?”
时愿点头。
听奶奶问有没有照片,时愿在相册里翻了翻,翻到阎曜撑伞的那张照片。
“看不太清脸,但是身姿笔挺,很有精气神。”
又聊了好一会儿阎曜,姜静杉让时柏瀚在菜市场附近停车。
新鲜的食材搬上车,姜静杉抚了抚时嘉霖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奶奶中午给你们俩做最爱的鲫鱼汤。”
时嘉霖眼角弯了弯:“我给奶奶打下手。”
姜静杉刮了刮少年的鼻尖:“那嘉霖的任务就是帮奶奶洗菜择菜。”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满满一桌子菜。
姜静杉捣碎鲫鱼捞出鱼刺骨架放入豆腐。
吃完午饭,时柏瀚和陆珺睡了个短短的午觉。
起来看到儿子和时愿还在睡觉,也没去叫醒孩子们。
姜静杉从裁缝椅上起身:“你们时间安排紧,我也不留你们,放心地把孩子们放我这。”
时柏瀚笑道:“俩孩子在这您少不了操心。”
陆珺舍不得脱身上的旗袍,“感受了南渝的温度再回津市,内心真有点抗拒。”
看妻子讲漂亮没换下旗袍,手边抱着羽绒服,他失笑:“下了飞机不嫌腿冷?”
陆珺想到津市刺骨的冷意,回了二楼换下旗袍。
穿过巷子,姜静杉看着陆珺和时柏瀚上车。
陆珺朝老太太摆手:“姜姨,您回去,我们走啦。”
少年带着鸭舌帽,听姐姐的话抹了一层又一层防晒。
时愿给自己上完防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吊带裙和拖鞋,物理防晒也做了,晒黑就晒黑好了。
姜静杉这两天活有些多,看俩孩子开开心心出去玩,笑着问午饭回不回来吃。
时愿和时嘉霖今天的行程是去喂海鸥。
听到俩孩子回来吃午饭,姜静杉叮嘱出门注意安全。
喂完海鸥,时愿吹着海风,真的好舒服。
时嘉霖被旁边的两个小姐姐拉着帮忙拍照。
少年穿着白色衬衫,和海鸥融为一体,像一幅画。
眼见着又有人要他拍照,时嘉霖拿了自己的手机对着时愿:“姐姐,我给你拍照。”
时愿想到在网上看到的用嘴咬着面包喂海鸥,大着胆子想尝试下。
海鸥叼走面包,时愿忍着不闭眼。
还是有点害怕的。
时嘉霖拍照技术时愿非常认可。
一点也不直男,不管是风景照还是人物照都十分出片。
叫了车回晚莉街,等车的时间,时愿被拿着单反的陌生男生叫住。
“小姐姐,我刚刚也给你们拍了一组照片,我们加个微信,我把照片整理好了发给你。”
男生礼貌又真诚。
时嘉霖看了眼姐姐,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打开:“哥哥,你可以加我微信。”
这三天,他对姐姐吸引来的搭讪者非常习以为常,应对格外熟练。
加完微信,时愿叫的车刚好到了。
姜静杉看俩孩子额头上都挂着汗,把冰镇好的西瓜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时愿伸手去拿,姜静杉把另一份切好不冰的西瓜给孙女:“肚子不疼了?”
时愿缩回手,拿了块不冰的西瓜:“不疼了。”
姨妈还没走,虽然想吃冰的,但是还是忍住了。
洗手吃完饭,时嘉霖抢着洗碗。
时愿也不和他争。
等活都干完了,三人例行回房间睡午觉。
时愿在手机上给阎曜点了咖啡。
算着时间给阎曜弹了视频过去。
阎曜还在扎图,苏茶举着手机把镜头对准他曜哥。
时愿看着认真工作的阎曜:“咖啡送到了吗?”
阎曜抬眸,看向屏幕里带着笑意的女孩。
苏茶举着手机对准手里的咖啡几秒后又对回他曜哥。
他拉了椅子坐到不打扰阎曜的地方和时愿聊天。
“时姐姐,南渝温度是不是特别舒服,津市这两天快冷死了。”
这三天,时愿和阎曜视频,有时候阎曜在忙,苏茶就帮忙接了,镜头对着工作的阎曜,自己当人形支架。
听着时愿说今天的行程。
苏茶听得特别认真,眼里向往。
他也想去看海看海鸥。
阎曜放下纹身机:“好了。”
客人龇了龇牙:“疼,真疼。”
阎曜拿回手机,去了休息区。
时愿看他忙完,懒懒地趴在床上:“阎曜,你是不是不开心,都不对着我笑。”
阎曜听女孩声音里的控诉,挑了下眉:“笑不出来。”
“为什么?”
阎曜没说话,去朋友圈看了眼时愿今天发的朋友圈。
把有她的照片一一存进了相册。
“你说呢?”
时愿听着有些凉的嗓音,认真想了想:“太忙了?”
阎曜存照片的手顿了顿:“想我吗?”
镜头里的人笑着:“每天都视频,还好。”
阎曜斜靠在沙发上,听到女孩说还好,想到大哥和爷爷说去周一去南渝。
在手机上给爷爷发了消息。
时愿眨了眨眼睛:“阎曜,你是不是想我了?”
阎曜看着屏幕,隔着屏幕弹了弹女孩眉心:“什么时候回来?”
时愿下巴抵着软软的枕头:“津市好冷。”
言外之意就是还不想回来。
阎曜语调漫不经心:“你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出了新品,我帮你尝过了。”
时愿眼睛亮了亮:“好不好吃?”
阎曜点头:“味道很好。”
时愿馋虫被勾了起来。
姜静杉听着孙女房间传来的说话声,笑着走回自己房间。
男生她在视频中见过了,模样极好,人也礼貌,虽然不曾接触,但是安安喜欢,她便也十分喜欢。
又聊了好一会儿天,时愿催阎曜去吃午饭。
挂断视频隔了十几秒时间,阎曜发了条三秒的语音。
时愿点开。
“我很想你。”
时愿在床上滚了一圈,又点开语音听了一遍。
姜静杉午睡起来时,时愿已经在一楼画了好一会儿画。
看小姑娘画得认真,姜静杉也没说话,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坐在一旁的藤编摇椅上。
老人眼神柔和又透着暖意。
时愿从画纸上抬眸,看向奶奶。
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痕迹,却无法遮盖她的华光和气韵。
老人一袭黑色雾面珍珠旗袍,眉眼舒缓松弛,唇上抹着浓淡适宜的口脂,从头发丝透着精致。
时愿放下笔。
姜静杉踩着高跟鞋走近自家孙女,看了看画了一半的画笑着问:“怎么不画了?”
时愿环住奶奶的腰,鼻息间能嗅到淡淡的艾草香。
记忆掠过躺在病床上不停咒骂她的老人。
上个世界的奶奶永远刻薄,永远对她抱着敌意。
一幕又一幕,她抱着眼前的奶奶敛着眼睫。
姜静杉感觉到自家乖宝情绪低落,捧着小姑娘的脸温声询问:“宝儿,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时愿揉了揉眼睛:“奶奶,你真好。”
少女湿漉黑眸里闪着细碎的光。
姜静杉抚过少女软黑如缎的长发:“奶奶的乖宝,奶奶恨不能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们家安安找来。”
老人眼里有无限的爱意。
时愿眼睛酸涩,低下头看着脚尖。
穿书到这个世界以来,她感受到了浓烈的爱意。
时愿在亲情里封闭已久的内心像开了闸门一般。
姜静杉把乖宝从椅子上带了起来:“奶奶给你买糖去。”
穿过巷子,时愿挽着奶奶。
姜静杉给时愿买了很多很多糖,记得乖宝从前最爱吃酒心巧克力,姜静杉称了满满一袋。
提着糖回家,时愿跟奶奶说起了订婚宴。
姜静杉笑着点头:“我们家乖宝的订婚宴奶奶当然要出席,可算了良辰吉日?”
看小姑娘有些茫然,姜静杉笑骂:“小糊涂蛋。”
想到乖宝去世的父母,姜静杉抓着小姑娘:“奶奶等一会儿问舅舅和舅妈去。”
时柏瀚和陆珺这些年来,对时愿视若己出,她是极放心的。
姜静杉经历了那个时代的盲婚哑嫁,嫁给前任丈夫时她才19岁。
男人每天在外花天酒地,仗着家里有些家产,肆无忌惮的挥霍。
她久无身孕,每日被迫吃各种调理身体的药。
当医生诊断出她这辈子无法有孩子后,公公和婆婆窜掇着儿子另娶,好为家族留后。
离婚后她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乡和亲人。
虽然漂泊在外,她却觉自由。
凭借着手艺,她也在南渝安了家。
那些年,她从未和家里人联络过。
只给出嫁前要好的姊妹捎过一封信,告诉姊妹她一切都好,也留下了她所在地的地址。
那之后过了两年,姊妹找到她,说她时日无多,恳求她收留一个孩子。
姊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只告诉她,孩子已经取了名,叫时兰翊。
留下孩子的姊妹当天夜里便离开。
后来她回了趟故乡才知道,姊妹骗她。
孩子是姊妹去世的亲戚托付给姊妹的,姊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她回去时腹中又怀了一个。
被她撞破,姊妹惟恐她重新把孩子送回来。
她是有气的,气姊妹不讲真话。
在姊妹家住了一夜,她眼睁睁看着姊妹被男人毒打,姊妹的孩子们也过得辛苦。
第二天天一亮,她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票回了南渝。
她一生对爱情没有期待,也没感受过爱情的甜蜜。
想起来的回忆都是苦的。
惟有孩子们给了她大半生的慰藉。
凝着眼前的小姑娘,姜静杉缓缓道:“我们家安安值得最好的。”
时愿抱着奶奶的手,想了想很认真道:“他便是最好的那个人。”
姜静杉笑着刮了刮乖宝的鼻子:“奶奶很期待见到他。”
时嘉霖也加入了进来。
看着奶奶眉眼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时愿歪头:“奶奶从起床嘴角的笑就没消下去过。”
姜静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安,一会儿我们赶早集多买些鲜花和瓜果蔬菜,今天有客人。”
时愿以为奶奶要接待朋友,欣然答应。
早集热闹极了,时嘉霖被街头巷尾弥漫着的忙碌吸引。
摊贩们娴熟的叫卖。
一旁的花摊上各式各样的鲜花在清晨下带着露珠绽放。
姜静杉带着孩子们过完早后开始挑今天所需的食材。
一圈下来,时愿和奶奶带来的两个竹编篮塞得满满当当。
时嘉霖抱了满怀鲜花。
到家后,三人分工合作。
时嘉霖负责布置小楼,时愿负责洗菜择菜。
时愿把一桌子菜拍了张照片给阎曜。
姜静杉看着孙女的动作笑而不语。
时嘉霖咽了咽口水,好香。
有人从小楼门口进来。
时愿在看到进门的人后愣了愣。
商洵搀着爷爷,缓缓进了小楼。
商廊笑着和姜静杉说话。
商洵礼貌叫人。
“安安,别愣着,给客人倒茶。”
没忽视小姑娘眼里的诧异,商廊缓声问小姑娘:“好像晒黑了点?”
时愿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喊了声“商爷爷。”
“这周太阳晒得比较多。”
商洵感受着南渝的温度,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
时嘉霖已经倒好了茶。
时愿眼神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阎曜和父亲提着东西进来,看到一周没见的女孩,阎曜眼里倏地一柔。
时愿看着奶奶和弟弟一脸得逞模样。
姜静杉招呼众人坐着休息。
看向有些呆愣的孙女,笑问:“惊喜吗?”
时嘉霖眨了眨眼睛:“奶奶说先不告诉你的。”
登门拜访须得提前告知才不失礼数。
三天前,时柏瀚打了电话和姜静杉说商家人要来南渝拜访。
已经是饭点,姜静杉看几人喝了茶,招呼着吃午饭。
饭桌上,商廊和姜静杉讲话。
时愿侧脸看向身侧坐着的男人。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会来南渝。”
阎曜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挑眉:“你每天视频打发我,我再不过来把你叼回去,你能一直在南渝待下去。”
时愿摸了摸鼻子:“津市太冷了嘛,我准备过两天就回去的。”
“过两天是几天?”
时愿一噎。
底气不是很足:“过两天就是两天嘛。”
姜静杉看着俩少年人说悄悄话,失笑。
从商家人的拜访,姜静杉能看出来商家人极重视孙女。
陆珺和时柏瀚本要赶过来,她想着何必那么折腾。
商廊的年龄和她相仿,两人有许多话讲。
商言风和商洵也很善谈。
阎曜虽然话不多,但是满心满眼都是孙女。
少年桀骜,少女温柔,都带着少年气,看着两人,姜静杉眼眶竟有些热。
很是般配。
饭桌上聊到时愿小时候的糗事,时嘉霖笑得被呛到。
在幼儿园一个人揍三个胖小子。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姐姐打架时的模样。
时愿头埋进碗里。
事件在不同的时空巧合,又被姜静杉笑着打趣。
她幼儿园时比原身更厉害一些,她能一个揍五个。
“现在倒看不出来安安小时候那么凶。”
听着商爷爷打趣,时愿对着奶奶双手合十求放过:“奶奶。”
姜静杉到底顾及着孙女脸皮薄:“幼儿园时像个小老虎,长大了倒像只小猫。”
又聊了许多,一顿饭才结束。
饭后,阎曜和商洵主动收拾残局。
姜静杉笑:“没有让客人收拾残局的道理。”
商廊不赞同:“你们忙活了一上午,小子们吃饱了了有力气,让他们来。”
商言风笑着附和。
厨房空间不算大,时愿和时嘉霖,再加上商洵和阎曜,格外拥挤。
时嘉霖默默离开厨房。
商洵洗了抹布:“我去擦桌子。”
阎曜看女孩打开水池里的水龙头,把人拉到一旁:“我来。”
男人冷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用软布将碟子一遍一遍擦得发亮,时愿倚在一旁看阎曜干活。
赏心又悦目。
看阎曜洗完碗,时愿递上干净抽纸给他擦手。
下午时间,商廊带着家人主动提出要去墓园祭拜时愿的父母。
等祭拜完回到晚莉街,姜静杉让时愿上楼收拾东西。
时愿“啊”了声。
姜静杉拍了下脑袋:“忘记给你俩说今天去津市了。”
时嘉霖愣了愣:“要不我先不回去了吧。”
时愿头偷看了眼阎曜。
视线相撞,阎曜微顿。
时愿指了指二楼:“我现在就去收东西。”
姜静杉看时嘉霖,点了点头:“行,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时嘉霖蔫了下来,没待够,没待够。
等到私人飞机机场,时愿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就回津市了啊?
时嘉霖书包被商洵背着在,他放下书包:“里面别是装了砖块。”
时嘉霖想到带来的寒假作业一个字没动。
这一周可劲儿玩去了。
阎曜帮时愿系好安全带,大掌扣住女孩柔软的手。
飞机起飞,云层绵密,像漂浮在天空中的棉花糖,柔软而纯净。
津市的冷空气让姜静杉不适应极了。
时愿这几天脚像是踩在棉花里,脑袋极沉。
津市连下了两场大雪。
从南渝回来的三人,都还没从南渝温暖的气候里走出来。
舅舅舅妈还有奶奶和商家人已经商议好了订婚宴日期。
婚期定在一年后。
时愿回来的第三天就感冒了,感冒拖了近一个礼拜。
时嘉霖紧跟着。???
陆珺生怕姜姨跟着生病,保暖的物件一件接着一件往家里买。
姜静杉裹着羽绒服搓着手,看着外面的雪兴奋地像个孩子:“走,打雪仗去。”
时愿看向舅妈。
时嘉霖看向妈妈。
在得到陆珺同意后,一老两小兴奋地出门。
时柏瀚失笑:“三天不让出门,看把孩子们憋坏了都。”
陆珺无奈:“安安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嘉霖昨天夜里才退烧,愁死了。”
想到安安的订婚宴,时柏瀚揽着妻子进了书房。
商家的资金注入让集团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加上和商家的姻亲关系,时家在圈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隆重的订婚宴,其实是商家在给时家铺路和拉人脉。
时柏瀚和陆珺聊完,夫妻想法一致。
在外面打完雪仗,时愿和时嘉霖出了一身汗。
姜静杉把袖珍雪人塞到冰箱冰冻里。
冻着,等不下雪了雪人都还在。
时愿听舅舅和舅妈说要让自己当集团下一任继承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姜静杉也不参与话题,乐呵呵地和时嘉霖出去看山茶树。
“我的努力方向不在这。”
时柏瀚和妻子对视一眼。
陆珺哄着道:“打理集团不难的。”
时愿摇头。
时柏瀚继续哄:“平时只要参与参与会议,刷刷脸就可以了。”
时愿指了指外面的时嘉霖:“让嘉霖去,我的梦想是古书画修复师。”
“舅舅舅妈,你们现在别想着退休,还早呢。”
“偷懒不好。”
看着女孩一本正经说教,陆珺噗嗤笑出声。
时柏瀚看着女孩眼里的光亮笑着摇头。
他们家安安真是太可爱了。
陆珺想到爸爸认识的朋友里好像就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古书画修复师。
订婚宴如期而至。
这场订婚宴在商家老宅举办。
场景布置到环节安排,每一个步骤都庄重而肃穆。
场面盛大,管汐悦跟着家人到场后,看到自家闺蜜一袭红装,挽着身侧的男人,美得惊艳又灵动。
两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签订订婚书、佩戴爱情信物、改口、喝订亲酒、切蛋糕、合影留念。
等一切结束,时愿已经快要累得说不出话来。
时柏瀚和陆珺也心疼小姑娘。
姜静杉揉了揉孙女的头:“好好回去睡一觉,把精气神养好。”
小姑娘连续三天都没好好休息。
商廊看小姑娘眉心的倦意:“小曜,带安安回去休息,今天把人累狠了。”
时愿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在阎曜身上。
看阎曜要抱自己走,时愿赶紧挽好阎曜。
长辈都在,时愿眨了眨眼睛摇头。
阎曜手揽着她的腰,“回景和苑还是雾水岸?”
时愿用纸巾擦掉唇上浓重的口红:“想去雾水岸看我买的花。”
阎曜把羽绒服裹在时愿身上,带着人出了老宅。
“阎曜,这些花居然一盆都没死。”
阎曜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看着女孩眼底的欢喜勾了勾唇。
雾水岸的花每一盆都长得特别好,充满生机,不难看出阎曜有在精心照顾。
“你好厉害。”
女孩嗓音真诚又轻软,清漉漉的眼眸望向他时染着笑。
时愿喜欢种花养花,但总会有生命脆弱不好养活的植物花卉,可能刚买回来时欣欣向荣,等过了一段时间,即使按照方法给花养护,花还是会枯萎。
少女一身红,让整个室内都变得柔和带着强烈色彩,她的出现让家里多了烟火气。
时愿看了看室内,感觉终于不那么冷冰冰和空荡了。
每天看着这些绿植和花卉,整个人都会变得明亮起来。
阎曜走到女孩面前把人拉到怀里,眼底情愫蔓延。
还没等她再说话,阎曜就把她扛回了卧室。
时愿惊呼出声,身体下意识动了动:“阎曜,我能自己走。”
十几步的距离,眨眼就进了房间。
阎曜把人放到床上,手禁锢在女孩腰上,垂下头埋在她脖颈间许久。
男人呼吸声很浅,眉心带着眷恋和满足。
从南渝回来,时愿先是生病,后面又因为订婚宴的准备事宜,每天行程都很满。
虽然经常见面,但长辈们都在场。
像这种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
抱着怀里的娇软,阎曜吻了吻时愿眉心。
时愿去推他:“脸上都是脂粉,你小心亲了中毒。”
今天的妆感实在太浓。
阎曜柔软唇瓣贴在她眉心:“甘之如饴。”
时愿耳朵都酥了。
凝着阎曜眼睛,她指腹划过男人下颌,眼里带着温情。
阎曜重新埋进她脖颈。
格外黏人。
脖颈被覆上更热的触感,时愿手穿过阎曜贴着青茬的头皮。
一颗草莓印落在少女白皙柔嫩的脖颈间,阎曜眼尾弧度上扬,整个人看着痞得不行。
时愿感受到了他在使坏,手用力地拧了下阎曜的腰。
感受着腰间微弱的力量,阎曜眼眸漆黑,唇角扯开:“力气这么小,午饭没吃饱?”
男人嗓音低沉,染上了情欲。
时愿低头侧眸头去看阎曜,男人白色衬衫微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散开,性感喉结滚动。
冷皙而性感的锁骨让他整个人都透着禁欲气息。
阎曜见她视线落在自己锁骨处,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准你还回来。”
时愿听阎曜这么说,牙齿有些痒痒。
看起来很好咬。
贴近阎曜,时愿长了嘴巴,卯了些劲儿。
阎曜故意松开她,时愿咬空。
她听到自己上牙磕下牙发出的声音。
时愿从床上站起来,拉过阎曜还没来得及解开的领带,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将他抵在门板上。
身高差让女孩的动作有些困难,时愿踮脚快而准在他锁骨上咬了口。
动作太急,咬完人时愿跌到阎曜怀里。
动作勾撩而惹火。
阎曜狠狠地盯着女孩唇边得逞的笑,黑眸霸道而浓烈。
时愿被吻得窒息。
她用力地推了推阎曜。
男人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瓣后松开些间隙,让女孩得以喘气。
唇上留下灼人的烫意,时愿偏了下头。
刚吸入氧气,男人的吻就跟了过来。
“阎曜——”
“唔——”
手机铃声响起。
前一秒还霸道强势掠夺的男人,此时端坐在床沿,拿着手机不时嗯两声。
漆黑的眼底隐晦暗欲还未消去。
时愿无声地喘着气,红着眼尾攥着被子眼波看向开了免提的手机。
是舅舅打来的。
“安安在身旁吗?”
阎曜把手机往她这边推了推。
时愿清了清嗓子才说话。
“舅舅,在的。”
在得知两人回了雾水岸,时柏瀚叮嘱时愿记得给手机充上电。
他刚刚打时愿电话,电话状态是关机。
知道两人这几天也没休息好,时柏瀚笑着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时愿把阎曜的手机推回去,理了理裙摆。
“你不许再亲我。”
阎曜闻言姿态慵懒地倚着床沿,黑眸看向她,缓缓开口:“还想亲。”
时愿捂着唇,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进了房间内的卫生间。
听着门锁的声音,阎曜倚在原处,摸过枕边的手持。
手持清凉,指腹捻过,阎曜勾唇,眉眼间是自己也不知的痞坏。
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时愿想到自己没拿睡衣。
她从门后往外探出脑袋,看到阎曜还在那坐着。
男人低着头,冷感骨节上坠着手持。
阎曜把着手持的手让时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阎曜现在这模样,太欲了。
男人眼睛阖着像是睡着了般。
从衣柜间衣架上随手扯了件睡裙,时愿蹭蹭地跑回了卫生间。
等她舒服地泡完澡贴着面膜出来,阎曜已经不在房间内。
她的手机已经被阎曜放在床边充电在。
这次她学乖了,拿了遥控器开了屏幕找了部动漫电影。
一边等面膜时间,一边刷手机看动漫电影。
阎曜端着切好的果盘进来,看到的便是女孩懒懒地趴在床上,一只脚慵懒的晃着。
睡衣裙摆被蹭着往上缩了一大截,隐隐约约能沿着纤细的腿往上……看到薄粉色,边缘丝质的布料。
毫无察觉地女孩一心三用,听电影声音刷手机掀面膜。
掀面膜时把精华弄到眼睛里,时愿也没注意到阎曜的视线,闭着一只眼睛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洗脸补水做护理。
出来看到阎曜在吃水果,她凑过去张了张嘴。
阎曜用叉子叉了块喂到她嘴边。
女孩低着头去咬水果,胸前春色一览无余。
性感睡裙映入眼帘,女孩的每一个无心举动都带着勾撩。
阎曜咬了下后槽牙把人拽到腿上。
感受到灼烫,时愿咬了一半的水果掉在地毯上。
过了好一会儿,时愿嗓音很轻地开口问:“阎曜,你想吗?”
“想。”
男人嗓音低沉喑哑,像是蛊惑人心的男妲己。
卫生间内的雾气和未散去的淡淡热意萦绕在空气里。
时愿听着里面的水声口干舌燥地吃了几块苹果。
床柔软而舒服,时愿掀开被子,准备躺一会儿。
经历过一次,也不再那么紧张。
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时愿把头埋到枕头里。
阎曜出来时,时愿脸压着枕头意识迷迷糊糊进了浅眠状态。
她感觉到背部紧贴着的温热、和腰间有力的手臂。
时愿眼睫颤了下睁开眼睛。
昏暗卧室,缱绻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