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继母逼嫁后,锦鲤娇妻旺全家—— by易烟云
易烟云  发于:2024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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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挽春被继妹抢了好姻缘,被继母逼着嫁给了残疾的周家男人。 本以为是入了火坑,谁知道自她嫁进来后,穷得叮当响的周家突然变了。 毒死的鸭子活蹦乱跳地生了一窝又一窝的蛋。 颗粒无收的石头地里长出了一茬又一茬的庄稼。 家里的粮仓满了,屋里金子堆不下了。 瞎眼的小叔子加官进爵,耳聋的小叔子封侯拜相。 自家英俊的相公不残了,腰好了,每晚抱着她不撒手。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杜挽春竟发现了周家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章 杜家继母
二月立春,细雨绵绵,香潭村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雨,杜家门前的土院子变成了一滩和水的稀泥。
杜挽春提着沾满淤泥的裙摆走进屋内,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拍了拍裙摆上的泥渍。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突然疾步走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臭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不快收拾东西准备嫁人!”
她叫刘氏,是她爹五年前新娶进来的继室。
隔壁桂花村的寡妇,嫁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儿,虽说是继室,但是早在他娘没死之前就跟她爹在庄稼地里打滚。
这事村里的人都知道,传到最后,她娘就病逝了。
杜挽春今年刚刚及笄,一出生就是个傻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她爹嫌弃,还好是她娘一直将悉心抚养她长大。
刘氏进门后,就把这个傻继女当奴仆使唤,冬日里不给穿,夏天里不给吃,明明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被活生生折磨得瘦骨嶙峋。
她爹杜大江就是个老农汉,没什么本事,被这个刘氏拿捏得死死的,平日里看着自己傻女儿被欺负,屁都不敢放。
前几日,成安县的李县令派人来替儿子提亲,说是要娶她这个傻女。
这可惊得刘氏一晚上没睡,李县令家虽官职不大,但在整个成安县也算是土皇帝的存在,那嫁过去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刘氏嫉妒得不行,最后和杜大江一商量,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刘兰芝替她这个傻姐姐嫁过去。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果真是这个理,杜大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刘氏为了以免夜长梦多,还特地给杜挽春另寻了一门亲。
隔壁长留村周家的大儿子。
周家在长留村是有名的穷户,一个寡妇带了三个儿子,大儿子是个残的,二儿子是个瞎的,三儿子是个聋的,一家人没一个全乎的,多亏了周大娘一人养全家,只不过家里因为没有男人依靠,常被邻居左右欺负,不是被占田,就是被占地,眼下怕是都快没米开锅了。
刘氏现在把杜挽春嫁过去,就是摆明的想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杜大江坐在一旁,抽了一口旱烟,说道:“挽春,你不要怪爹,你是个傻的,嫁到县令家只会白白浪费,不如嫁去周家,对你对你妹妹都好。”
他说罢,还不忘看向刘氏的肚子,杜家只有杜挽春和刘兰芝两个女儿,杜大江做梦都想要有个儿子,这个刘氏老蚌生珠还当真怀了,现在已有七八个月大,找了几个大夫看都说是男娃。
他心里知道周家是个火坑,但是为了刘氏里的男娃,他愿意断送亲生女儿的幸福。
哪怕要他女儿的命也成。
杜挽春站起身冷冷看向和杜大江和刘氏,半晌后,眉眼一弯,笑道:“好的,爹,我嫁。”
刘氏收了怒火,双手叉着腰,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去,快换了衣服跟着媒婆去周家!”
“是,娘。”杜挽春乖巧应道,转身进了屋。
那是一间黑漆漆的小柴房,家里屋子不多,刘氏带着女儿进门口后,她就被赶到了这里。
一连下了一个月的雨,床上都长满了霉,一进屋就是一股霉臭味。
杜挽春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从一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红色的嫁衣,是她娘生前做的,说是留给她嫁人的时候穿。
今个她终于用上了。
她将里头的嫁衣拿出,一件一件换上。
屋外的杜大江和刘氏只当她是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刚才她不小心在田坝上摔了一跤,醒来之后脑子就突然灵光了。
她不傻了。
周家的大儿子叫周瑞渊,她见过的,她愿意嫁。
当年周大娘带着三个儿子去长留村的时候,路过他们村门口。
她记得,周大娘长得极美,一身明黄色的襦裙就和那京中贵夫人一样。
村里的人常说,周大娘是幼时被陈家卖去京城的童养媳,给一个马夫生了三个儿子,后来马夫死了,她就带着三个儿子回到了长留村。
但是杜挽春知道,周大娘绝对不是普通农妇。
周大娘识文断字通情达理,养育出来的儿子绝对不会差,与其嫁给李县令家那大胖儿子,倒还不如嫁给周瑞渊。
她穿好嫁衣之后,提着自己仅有的东西,走出了这个困了她十多年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第2章 嫁到周家
立春之日,杜家两个女儿一同出嫁,一个提着包袱冷冷清清地被媒婆领走,另外一个八抬大轿风光大嫁。
所有人都在给杜家道喜,都说他们家攀了一门好亲事。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杜家和李家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月前,李县令从知府大人的府上回来,在路上碰到了一名算命小道。
小道说香潭村有一傻女,是福女转世,你家儿子若能娶回家中,定能福运昌盛,永保荣华富贵。
李县令不信,“荒唐,真是荒唐!古往今来,婚姻大事都是讲究的门当户对!我一个堂堂县令,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个傻女!”
小道笑:“那姑娘,是因为丢了一魂所以才变得痴傻懵懂,待日后她一魂归来,定就不傻了。”
李县令依旧觉得他满口胡言。
小道见他如此,继续笑道:“李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县令丢给他一个铜板,直接甩袖离开。
回到家中之后,李县令越想越不对劲,最后还当真信了小道的话,让自家夫人去寻这个傻女。
李夫人哪敢让自己的儿子娶个傻的,便和刘氏合谋,瞒着李县令,直接娶了她家的二女儿。
那日李县令走得急,倒是听漏了一句话,“那福女有了一魂后便得了天上父母的庇护,自带福气和厄运,你若对她好,那自然福运绵绵,你若对她不好,那可能会厄运连天。”
当然,这种玄乎的话,无论是谁听了都不会信。
从香潭村走到长留村需要花上小半个时辰,不过好在周家派了一辆牛车来接亲,杜挽春和媒婆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村门口。
长留村内,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突然云开雾散,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如同细沙一般透过云彩的缓缓洒下。
杜挽春顶着一抹耀眼的阳光走到周家门口。
周家的房子是一座被篱笆围着的小土房子,房子不大,莫约着顶多只有两三间房。
媒婆看着眼前之景,长叹了一口气,侧头握住朝杜挽春的手道:“春儿,你爹还真狠心,好好的县令府不让你嫁,偏让你嫁这穷窝窝里来,以后啊,怕是要受苦了。”
杜挽春以前虽然是个傻的,但是长得十分乖巧,圆圆的脸儿圆圆的眼睛,是个惹人疼的小姑娘。
媒婆姓柳,对这个小丫头颇有几分怜惜。
杜挽春抬头看向她,笑道:“多谢婶婶挂心,我既然选择嫁到周家,自然不会嫌弃他穷。”
柳媒婆听了她的话只摇头,“你啊,真是傻。”
杜挽春没有辩驳,继续笑了笑。
这时,周家的大门开了,迎面飘来一股淡淡的花香。
从里头走来一位身穿灰色麻衣的妇人,妇人黑发如墨用棕色的头巾挽着,皮肤微微有些泛黄,眼角浮着几根淡纹,但是并不影响她精致的眉眼,以及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轮廓。
“呀,我正准备去村门口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周大娘一边擦着手,一边大步上前,脸上满是喜悦。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带着星星,即便故意迈着步子用着略显粗狂的语调,但杜挽春依旧在她身上看到了与这破败小院格格不入的端庄。
这种端庄仿佛是与生俱来,即便她再怎么想要撇去,都撇不掉。
“周婶婶。”杜挽春朝她轻声唤道。
周大娘将目光落到杜挽春身上,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露出诧异,她大步上前将杜挽春的手紧紧捏在手心,看着她瘦干的手腕,微微嘶哑着声音道:“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都快皮包骨了。”
柳媒婆在一旁道:“这孩子受了不少苦,那后妈不是人,你瞧原本定的出嫁时间是午时,她那后妈为了急着将她走,这不一大早就让我送来了。”
周大娘抬头朝柳媒婆道谢,“多谢你了,柳婶子。”
柳媒婆笑道:“好了,今个大喜的日子,快把人迎进门吧!”
周大娘点了点头,“是啊,走,进门。”
她说罢,拉着杜挽春朝屋里走,脸上心里都是欢喜。
周家现在穷得叮当响,根本就没银子娶媳妇,和杜家这门婚事也算是走运。
杜家那刘氏找了一个媒婆寻亲事,那媒婆寻到了长留村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鳏夫,这好好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嫁一个鳏夫,成何体统?
周大娘得知这件事后,很心疼这个小姑娘,便找了柳媒婆先一步去杜家打听,问他们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只是她家穷,出不起彩礼。
刘氏急着把杜挽春送出去,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周大娘得知后,拿了家里仅有的银子买了两床新棉被放进了大儿子的房间里。
即便这般寒酸,周大娘还是买了一点红纸,在屋里前贴了一个喜字。
杜挽春走进屋时,抬头便见到了那大红喜字。
很奇怪,发黄昏暗的小屋子里,有了这喜字变得生气勃勃起来。
周大娘连忙朝屋里唤道:“枫儿!昭儿!快来见过你们大嫂!”
第3章 初见新郎官
周大娘话音刚落,后屋里走来两个小少年。
一个大概十四五岁,叫周枫,是老二,还有一个大概十二三岁出头,叫周昭,是老幺。
老二眼睛是瞎的,老幺是聋的。
老二在老幺跟前做了手势,老幺便扶着老二来到了杜挽春前。
“嫂嫂好。”两个人一同行了礼。
他们二人模样相似,剑眉星眸,皮肤白净,身形高挑,放在整个成安县都是数一数二的俊逸。
杜挽春连忙笑着应道:“二弟,三弟好。”
周大娘走到他们中间,朝周枫问:“你大哥呢?”
顺便一同朝周昭做了个手势。
周枫还没答话,周昭抢着道:“大哥在屋里。”
杜挽春听他对答如流,小小意外了一下,朝他问道:“三弟会说话?”
周昭听不见,周枫听着笑道:“回嫂嫂的话,三弟他以前不是聋的,所以会说话。”
杜挽春猛地一惊,只听周大娘走到她身边道:“昭儿和枫儿以前都是好的,不过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什么意外?”杜挽春好奇问。
周大娘垂着眉眼目光变得深沉,沉默良久后,拉着杜挽春转移话题道:“挽春,委屈你了,这婚事实在是草率,待日后,我们一定会都会给你加倍补回来!”
杜挽春笑着,她并不在意这些虚的,只要能离开杜家,什么都好。
“没关系的婶婶,我不介意。”她笑着说。
周大娘看着杜挽春这般大方得体,心里有些诧异,这孩子不傻啊,她想一定是那刘氏为了欺负这个小丫头故意对外传的谣言。
这回周大娘像捡到宝一样高兴,她拉着杜挽春的手朝屋里走,“挽春,我们瑞渊什么都好,就是腿脚不好走不了路,不过大夫说了,他这腿还能治。”
她说着,将一帘子朝屋里唤道:“瑞渊,新娘来了。”
杜挽春跟着她的目光一同朝里看去,只见昏暗的房间内开着一扇小窗子,窗子旁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任由一抹薄烟般的光潵在他的身上。
他五官俊逸,整张脸在仿佛在雾中,好看得有些不真切。
听到门口有声音,他微微抬头朝杜挽春看来,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一股子冷意,打量了她半晌后,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书,“娘,你先下去吧,我和新娘子有话要说。”
周大娘一听,眉头皱起,她知道周瑞渊并不满意这门婚事。
也不是嫌弃这傻丫头,而是担心自己耽搁了这个好姑娘。
她板着脸道:“嗯,娘先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好好聊聊。”
“嗯。”周瑞渊轻声应了一句。
周大娘掀开帘子转身离开。
眼下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杜挽春和周瑞渊,按照普通农家的婚俗,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在前屋拜堂才对。
杜挽春觉得有些尴尬,抵着微微有些泛红的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周瑞渊朝她柔声唤道:“你走近一些。”
杜挽春身子一愣,虽然朝前走近了几步,她用着余光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男人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他皮肤白皙,气度不凡,即便是这般落魄寒酸,但也藏不住那一身贵气。
杜挽春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她又突然想起了数年前第一次见到周瑞渊的场景。
当时她还痴傻,被刘氏饿了一整天,肚子难受得不行,她便光着脚沿着田坝一个人去找杜大江。
走了一路他都没有看到杜大江的身影,最后在村门口被一辆马车拦下。
是个贵妇人在问路,他们脸上都有伤好像是在逃难。
她痴傻,别人问十句她也答不上一句,最后饿得在地上打滚。
这时,一个少年掀开了帘子露出一张清秀憔悴的脸,伸手丢给了她一个包子。
包子上沾了血迹,她当时并不懂,只知道大口大口地吃,一边吃还不忘一边抬头看着他傻傻的笑。
杜挽春回忆这段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时少年的腿上好像都是血,想必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负的伤。
她心里不免疼惜起来。
好好的相公,怎么就残了腿呢?
这时,周瑞渊突然开口道:“姑娘,这门婚事你不要在意,我娘是出于好心才去求柳媒婆去说媒,你若是不愿意,我们就当收了你做妹妹,日后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第4章 鸭子下蛋了
杜挽春对于他的话并不意外,今日媒婆都来了,周瑞渊都没出来和她拜堂,想必早就有了另外的打算,她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拿起他看的书,笑道:“我既走进了你家的门,那就是你们周家的媳妇,你们不嫌弃我傻,我自当也不嫌弃你残,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天生一对。”
她说着,眉眼弯弯,嘴角两侧露出了小小的梨涡。
周瑞渊被她的话惊住,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俏皮灵动的小姑娘,微微有些出神。
杜挽春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书,是一本并不常见的书,她翻了翻后继续道:“只是日后还需相公你多加担待,我刁蛮任性胆大妄为......莫要嫌弃我......”
她字字清晰,言语犀利,周瑞渊缓缓收了惊讶,慢悠悠拿过她手中的书,“姑娘你不傻?”
杜挽春可不是什么见着男人就害臊的性子,这话说开了,自然也不拘谨,小小身子靠在他的桌旁,撑着下巴弯着圆圆眼睛笑道:“不,我傻,全县的人都说我傻,那我就是个傻的。”
周瑞渊对她目光对视,怔怔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毕竟他也才十七八岁,从未与哪个女子亲近过,杜挽春离得他如此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那原本平静如死水的心突然翻滚起来,跳得砰砰直响。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在唤道:“娘,快去后院!”
是周昭的声音。
杜挽春连忙起身掀开帘子推门朝外走去。
只见周大娘拿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锅铲急匆匆地朝后院走,“昭儿,怎么了?”
周昭听不见,一个劲地朝后远跑,“娘,你快来看!”
杜挽春连忙跟了上去。
周家的后院是块用篱笆围着的红土地,只不过因为下了一个月的雨,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
水坑两边有个稻草窝,窝里趴着两瘦鸭子和一枚大鸭蛋。
这两瘦鸭子还是周大娘把自己仅有的首饰当了买来的,刚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但不出几天就病了,是隔壁她大嫂下的毒。
本来这两鸭子气息奄奄是活不过今晚的,但现在却活蹦乱跳的在窝里下了一个蛋。
周大娘看到这鸭蛋,高兴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将蛋捧在手心,笑道:“太好了,昭儿,枫儿我们终于能吃上蛋了!”
这鸭蛋也是蛋,周枫和周昭虽然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见但是也都能感受母亲的喜悦。
他们这一家人来到长留村已有三年。
周大娘本姓陈,卖去京城当童养媳的时候才五六岁,带着三个儿子回来的时候,爹娘都死了,就只剩下一个并不亲的大哥和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都出嫁了,就嫁在隔壁的香潭村,知道姐姐一个人带三孩子不容易,就让大哥把家里废弃的三个小土房子给他们住。
但是大哥和大嫂蒋氏一直嫌弃他们母子三人,不仅不帮助他们孤儿寡母,还霸占了他们的田地,给他们使绊子,想要他们早点滚。
周大娘靠着缝缝补补的手艺给县里的达官贵人浆洗,这才勉强度日,但是在农家没有田地,根本就没法活。
周大娘想另寻办法,买了两鸭子,准备养些鸭子去集市卖,没想到被大嫂眼红,下了毒。
现在好了,鸭子活了,能下蛋了,以后的日子有着落了。
周大娘捧着鸭蛋,眼泪汪汪差点哭出来。
窝里的两鸭子突然昂起头,挺着长长脖子看向远处的杜挽春,那两眼睛就像冒星光一样明亮,随后一同站起身扭着屁股,拍打着灰白相间的翅膀。
周大娘抬头一看,只见窝里还有几个鸭蛋,她数了数大概有四个,加上她手里的一共有五个。
她连忙弯腰去捡,“呀,刚好五个,够我们吃了。”
杜挽春看着那一个个圆滚的绿壳蛋,也很稀奇,小跑上前准备帮周大娘一起捡蛋。
周大娘抱着蛋叫住她笑道:“挽春,地上有泥,你别过来。”
说完,朝周昭招了招手。
周昭连忙上前帮着接过她手里的鸭蛋,笑盈盈看着,也许是太过激动,脱口而出道:“娘,这鸭蛋比我们以前在宫......”
他话还没说完,周大娘捧着鸭蛋立马打断他,“昭儿,走,进屋。”
说完,领着杜挽春朝屋里走。
周昭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上嘴跟着周大娘他们身后。
“娘,三弟。”周枫见着他们声音远了,也摸索地跟了上去。
待他们三人进屋后,周昭突然站起原地一动也不动。
周大娘回头看向他,觉得有些奇怪,放下鸭蛋做着手势问道:“昭儿,你怎么了?”
周昭抬起头,呆呆道:“娘,刚刚从后院进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
第5章 来看小媳妇
周大娘愣住了,有些不明白。
周昭突然瞪大眼睛,吃惊道:“娘,你刚才是不是说走,进屋。”
周大娘猛地回神,同样一脸吃惊地看着他,“昭儿,你能听见了?!”
她这回没有做手势。
周昭红着眼睛,重重点头,嘶哑着声音回道:“是,娘,我能听见了。”
周大娘惊呆了,她大步走到周昭跟前,朝着他的耳朵左看右看,“你真的能听见了?”
周昭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娘,我能听见了。”
周大娘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她伸手捧着周昭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的儿啊,你终于能听见了 ,你瞧,那些人不想要我们好过,我们偏要好给他们看,现在你的耳朵好了,再过不了多久,你二哥的眼睛,大哥的腿都会好的!”
周昭一把抱住周大娘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周大娘一个女人,带着这三个残儿子,在村里真是受够了白眼。
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她大嫂指着周昭的头骂他小聋子,笑他一辈子残废,现在好了,家里终于有个全乎人了。
杜挽春在一旁瞧着也高兴,跟着一同笑着,默默帮他们把鸭蛋拿进了灶房。
今天虽然是大喜的日子,但周家实在是没办法拿东西宴请客人,所以陈家那几个亲戚一个也没来。
倒是昨日周大娘两个小妹拿了点萝卜白菜来,让他们的新媳妇也不至于来第一天就没菜吃。
杜挽春来到灶房的时候里有已经烧好的白菜和萝卜,应该是周大娘刚刚做好的。
杜挽春把鸭蛋放在一旁,准备回去,便听到屋外传来声音。
是个泼辣的女子声音,“哟!二妹啊!你怎么娶媳妇都不叫上我和你大哥啊!”
杜挽春从窗户口探头去看,是个长得胖胖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藏绿色长裙,圆鼓鼓的脸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不出来的刻薄。
她扬着自己的短下巴,趾高气扬地朝周大娘叫唤着。
这个女人就是周大娘的大嫂蒋氏,她听说周家大儿子娶了一个傻女,所以特地来看笑话。
周大娘刚刚还沉浸在小儿子不聋了喜悦中,被蒋氏这么一吵,心情立马冷下。
她放开周昭大步走门口,朝蒋氏冷声道:“大嫂,你不是说和我们断绝关系吗?既然已经断绝了,我们还请你们作甚。”
蒋氏大声笑道:“我瞧啊,你是怕你们那傻儿媳妇被我们瞧见,觉得丢脸!”
周大娘冷笑一声说道:“我大儿媳妇不仅样貌俊,还很乖巧懂事,哪里丢脸了!”
蒋氏不依不饶,直接闯进屋,找了一条长板凳气势汹汹坐下,嘲讽道:“二妹,你就别吹牛了,我可是听说了,那杜家女儿从小就是个傻的,你说她要是给你们家老大生了个儿子,会不会也是傻子?!”
她朝周瑞渊的房里瞥了一眼,阴阳怪气地继续笑道:“一家人瘸的瘸,瞎的瞎,聋的聋,也不差再多两个傻子对不对!”
她的声音很大,杜挽春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她也不急,将刚才那几个鸭蛋打了两个再就着一旁的野韭菜,炒了一盘韭菜蛋。
她从小就学了做饭,以前虽然傻,但是手脚灵活,现在做起来更是顺手。
很快一盘菜就炒好了。
她端着菜掀开帘子笑盈盈地朝外走去,“娘,二弟,三弟,饭菜做好了。”
一股香味传来,众人都朝杜挽春看去。
周大娘惊了一下,她不是没想到杜挽春会做饭,而是心里心疼,怎么能让这小丫头一进门就做饭烧菜呢?
她走到杜挽春身边,连忙道:“挽春,你去瑞渊房里歇着,这些我来做。”
杜挽春将手中的韭菜鸭蛋放在蒋氏身旁的桌上,笑着朝周大娘问道:“娘,这位是?”
周大娘回道:“她是你大舅母。”
“大舅母好。”杜挽春甜甜唤道,她个头小巧,模样讨喜,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没有人不喜欢。
蒋氏一直在打量她,看着她秀丽的容貌,看着她从容的笑,看着这一盘子香喷喷的鸡蛋,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样的小媳妇真是十里八乡都找不到啊,周家这是走狗屎运啊。
蒋氏此刻心里气得不行,她本来是来看笑话的,这下打自己脸了。
她家大儿子比周瑞渊还大,一直没娶妻。
现在看着周家这温柔的小媳妇, 那个嫉妒啊,巴不得把那一盘子炒蛋给打翻。
第6章 赶走大舅母
一想到蛋,蒋氏更气了,他们家在长留村还算是富庶人家,后院有五六只母鸡,到了春日里的时候,每日都能捡上五六个蛋,不过他们都舍不得吃,平日都攒着拿到县里的集市去卖钱。
但是这穷得没米开锅的周家居然还能吃得起蛋。
她指着碗里的蛋,凶巴巴道:“二妹,你家哪里的鸭蛋啊,你是不是去我家偷的!”
他们两家就搁着一堵墙,是当初分家的时候砌上的,两家的院子就靠在一起。
杜挽春解释道:“大舅母,这是我们家自个鸭生的鸭蛋。”
蒋氏心里有气,朝她大声吼道:“谁问你了,我问你娘,你答什么话!”
她这一吼,周大娘怒了,她将杜挽春拉到身后护着,厉色道:“蒋秋菊,我家儿媳妇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蒋氏挑着细长的眼睛,瘪着嘴笑道:“她是晚辈,我作为长辈怎么不能说了。”
周大娘也不示弱,“你别忘了,你和我大哥早就跟我断绝了关系,今日让挽春叫你一声大舅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你要是再这样不客气,别说我们拿搅屎棍把你轰出去!”
蒋氏见她这般愣了一下,她这个小姑子带着孩子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斯斯文文跟个千金大小姐一样,现在也变得粗鲁起来,看来是变了呀。
“你这样说,我今个还真不走了!”她双手叉着腰,耍赖道。
周大娘真是气得不行,平日闹闹也就罢了,今天可是挽春进门的第一天,她怎么能让挽春受这样的委屈。
她越想越气,转身去茅房当中真拿出一个搅屎棍出来,朝着蒋氏挥舞道:“滚!快给我滚!”
蒋氏被那臭烘烘的搅屎棍吓到了,连忙起身,“陈月娥,你快给放下!”
周大娘皱着眉头,提着搅屎棍就要朝她甩。
蒋氏吓得不行,连忙拔腿就跑。
周大娘跟在后面追。
蒋氏一个劲的朝前跑,许是因为有些着急,一不小心绊着院门口的石头摔跤了。
扑通一声响,她那张油腻腻的脸直接摔进了泥地里。
“哎哟,我的娘啊!”蒋氏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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