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竟然穿进了一本叫《吻荆棘》的言情小说中,不是女主,也不是恶毒女配,是推动剧情发展坏得不够彻底又让人讨厌得牙痒痒的炮灰女三。
原身对男主一见钟情,在数次的自我斗争后开始暗戳戳地给女主使绊子,而这一切都被女主看在眼里,只是未挑明。想到原身的结局,时愿如鲠在喉。
酒吧光线晦暗,音乐震耳,卡座里坐着的男人们各有各的帅,女生们中只有女主美得出尘。
按照剧情的发展,此时男主大冒险要找人热吻三分钟,男主选了刚从卫生间回来的时愿,而就是这三分钟的热吻让原身沉沦。
于男主是一场故意让女主生气吃醋的游戏,原身却当了真。
时愿冷笑,她才不做这个工具人,迎着男主的视线她侧了下身,露出身后刚从卫生间回来的男主室友。
众人哄笑。
有人笑闹:“曜哥,颂哥要跟你嘴一个!”
津大出了名的谁靠近谁倒霉的煞星目光落在时愿身上停了下,随后半垂长睫冷嗤:“老子嫌脏。”
躲掉了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时愿却没躲开阎曜。
酒吧闹剧后的第三天,暴雨下的男人淌着血,时愿动了恻隐之心把人捡了回去。
隔着门,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催促。
时愿只觉头晕极了,她有些费劲地从马桶盖上起身推开卫生间的门。
毫无预兆的开门让等在门外的女生又嘟囔了句:“吓我一跳——”
时愿脑子都是钝的,做出反应时也有些迟钝。
“时愿,你是不是在卫生间里睡着了,慢死了,我不等你了,先过去了。”
耳边娇柔地抱怨声让时愿怔了怔。
女生离开时,她完全没记住她的脸和她的声音,只留意到女生一字肩毛衣上露出的精致锁骨。
很白,白得不健康。
时愿走近洗手池,伸手捧了把水泼在脸上,水的凉意让眼前清明了不少。
她下意识去照镜子。
这一照让她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镜子里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心脏猛地缩了下,时愿背脊绷紧,那一瞬间,因为酒精麻痹的身体和大脑瞬间清醒。
她就那么傻乎乎地站了三分钟。
直到有人摇了摇她的胳膊。
时愿垂下眼睫,使劲儿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
女生被她的举动惊了下。
刘悄带着讨好地笑:“时愿,你好些了吗,刚刚是我不对,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卫生间,我没有走远的,看你没过去我又回来找你了,你别生气噢。”
柔柔带着谄媚的声音和痛意让时愿发现,这不是做梦。
女生见时愿不理她,生怕时愿生气以后不带她玩了。
时愿微皱眉,她抬眸直视镜子里的这具身体。
镜子里的人蹙眉显得十分不耐烦,奇异的是这具身体温柔的气质并没有消失,反而勾人想要抚平她的眉心。
烟灰色的玫瑰毛呢长裙勾勒出极好的身材,少女睫羽上凝着水珠,美眸清透,又黑又直的长发垂在腰际,手腕上的蝴蝶纹身让这具身体带了几分神秘感。
时愿指尖抚上眉心,而后指腹划过黛眉停在太阳穴处,她轻揉了两下。
女生手腕上的蓝色蝴蝶纹身暴露在空气里,蝴蝶振翅欲飞,几缕蓝色的线条分散在脉搏处。
不过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却无端让人产生美感。
女生很漂亮,从骨子里给人一种温柔感。
刘悄咬了咬唇,心道:果然漂亮的脸蛋做什么动作和情绪都可以让人包容。
她再次软了声:“时愿,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扶着你,祁颂还在等你回去呢。”
如果时愿在看到手腕上这只蝴蝶纹身时意识到自己穿书了,刚刚女生说的那个名字让她更加确定了。
她穿到了一本叫做《吻荆棘》的言情小说里,不是女主,也不是恶毒女配,是推动剧情发展坏得不够彻底又让人讨厌得牙痒痒的炮灰女。
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人物。
这本书在某站言情榜单霸榜第一近半年,她一直嗤之以鼻,暗恋、浪子回头、追妻火葬场情节无一不老套。
公务员面试结束的那天晚上,她失眠打发时间点进去看了几章,本以为会看不进去,结果熬了一宿。
不是熬夜看完了整本小说,而是在看完前二十章后,她发了八百字长评,深度剖析了和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
八百字长评可概括为一句话:女炮灰时愿,伪善至极,讨厌至极。
时愿半垂着眼睫,红唇微抿,眼底的情绪被卷而翘的长睫掩住。
刘悄察言观色,看时愿沉默不语,以为时愿已经被自己说动,她勾起一抹甜甜地笑,亲密地扶着时愿出了卫生间。
时愿喉间发痒,对烟的渴求达到了极点。
原身也是有烟瘾的。
酒吧光线晦暗,音乐震耳,卡座里坐着的男人们各有各的帅,女生们中只有女主美得出尘。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杯壁碰撞,震耳的音乐让时愿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痛。
有人笑闹:“颂哥,选好了吗?”
被围在最中间的男生捏着卡片不正经地笑了下,随后倦懒地把卡片丢在了桌上。
这一笑,让在场的所有女生都失了神。
太帅了,太让人心动了。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抻头看了眼卡片上的文字,啧了声。
祁颂抬手拿起酒杯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男生冷白的手腕上带着只银表,整个人既矜贵又落拓。
刘悄忍不住被祁颂的颜值吸引,心脏漏了好几拍。
她悄悄看了眼时愿,时愿没有看祁颂让她惊讶了下。
谁都知道,美术系系花从大一喜欢祁颂到现在。
期间祁颂换了很多女朋友,却没接受时愿。
祁颂的原话是不喜欢太温柔的女生。
刘悄一直都知道时愿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祁颂不喜欢她,时愿做不到腆着脸死乞白赖的往上凑。
刘悄思绪飘散的间隙,有女生把她拉着坐了下来。
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时愿身上,有人笑得揶揄,也有人笑得不怀好意。
时愿没理会这些目光,她在看舒灿。
书中的女主。
舒灿绸缎般的长发用木簪半挽,眉眼蕴着淡淡疲意,周身气质清绝,只消一眼,便知这是言情小说中让人心动的白月光。
舒灿和时愿视线交汇了几秒后没什么表情的从她脸上移开目光。
耳边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祁颂朝时愿的方向扬了下下颌。
舒灿敛眉,握着手机回消息,对这场闹剧似是无动于衷。
时愿想到书里花了百字描写女主此时的心理活动。
她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按照剧情的发展,此时男主大冒险要找人热吻三分钟,男主选了刚从卫生间回来的时愿,而就是这三分钟的热吻让原身彻底沉沦。
于男主是一场故意让女主生气吃醋的游戏,原身却当了真。
时愿冷笑,她才不做这个工具人。
迎着男主和众人看戏的视线她侧了下身,露出身后刚从卫生间回来的男主室友。
明明音乐震耳,在座的人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安静了几秒。
众人哄笑,一个个乐得东倒西歪,甚至有人被酒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有人笑闹:“曜哥,颂哥要跟你嘴一个!”
津大出了名的谁靠近谁倒霉的煞星目光落在时愿身上停了下,随后半垂长睫冷嗤:“老子嫌脏。”
祁颂抬眼啧了下:“滚,老子不亲男人。”
男生们又笑成一片。
时愿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目光停在阎曜手里拿着的烟盒上。
如果再不想办法,这个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可能非她不可了。
“借根烟。”
女生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进阎曜耳里,声线有些沙哑,随着时愿的微微靠近,阎曜鼻息间的空气流动着淡淡香水味。
阎曜低头看面前的人,带了几分审视和漠然。
他面无表情的把烟盒递给时愿。
接烟盒时,时愿指腹不小心碰到了男生的指尖。
阎曜眉心皱了下。
时愿动作熟稔的拿了根烟出来。
“谢谢。”
阎曜把烟盒接回揣进兜里,烟盒上残留的温度转瞬即逝。
时愿记得书里写过,祁颂不喜欢亲抽烟的女生,说是像在亲烟灰缸。
她真是感谢当时认真记了这句话的自己。
身上没有火,时愿凝着阎曜,在她要开口再借个火时,男生的耐心告罄。
阎曜冷着脸没理她,径直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踢了踢其中一个坐着的男生。
男生往里坐了坐,给他留出了个空位。
阎曜的落座让周围女生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男生一米九的身高即使是坐着也无端让人有压迫感,更别说此时阎曜冷着脸,看着就让人发怵。
坐在祁颂身边的男生嗤笑:“颂哥,快点啊,结束玩下一轮。”
众人循着祁颂的目光重新看向时愿,也有人不断看向舒灿。
时愿半倚着沙发,食指和中指夹着根刚燃着的烟。
烟是刚刚刘悄给时愿点的。
轻烟缭绕,隔着烟雾,时愿看到了祁颂意兴阑珊。
祁颂抬了下刚倒满的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有人又给祁颂倒满。
接连三杯,祁颂如喝白水,面不改色。
时愿眸光平静地抽完了一根烟。
祁颂扫了眼众人:“再来。”
本想贱兮兮搞事的男生们安分了下来。
刘悄有些搞不懂时愿了,任谁都知道刚刚祁颂要选时愿。
时愿居然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刘悄让身边的小姐妹往里坐了坐,时愿挨着刘悄坐了下来。
时愿用手背碰了下额头,额头的温度很高。
头越来越痛。
时愿记得原身是生病也要来喝这场酒,原因无他,今天是祁颂的生日。
有人隔空朝时愿敬酒。
刘悄赶紧拿了干净杯子给时愿倒了酒。
敬酒的男生吊儿郎当:“时大美女,谢谢你把女神的微信推给我,敬你一个。”
在座的能被叫上女神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舒灿,一个是时愿。
一个是校花,一个是系花。
男生这话一出口,有人不嫌事大的。
“时愿,我也想要女神微信,你也推给我呗。”
祁颂透过斑斓的灯光看向舒灿,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舒灿和祁颂目光撞上,过了几秒舒灿垂眸继续回消息,对传到耳边的话和男生们戏谑的目光置若罔闻。
她指尖木然地敲在输入法上,下意识点了发送,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立即撤回。
接连撤回的两条带着错别字的消息让她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无动于衷和心如止水。
时愿没动刘悄倒的酒,看向说话的男生:“你女神加你了吗?”
男生愣了下。
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有一湖清弘,清莹又澈亮,就那么平静的和他对视着:“无功不受。”
男生眼波闪了闪,仰头把酒闷了,脸上带了几分郁气。
另外几个起哄的男生看时愿冷了脸纷纷收敛了起来。
舒灿看了时愿一眼,抬手拿了酒杯抿了口酒,过了几秒把酒杯放下:“要到门禁的时间了。”
隔着距离,祁颂却第一时间听到了舒灿的话。
祁颂已经有了醉意,他嗯了声:“怎么回?”
立即有男生殷勤道:“校花,给个机会,我送你回学校。”
刚刚的插曲很小,时愿看着围在舒灿身边要送她回学校的男生们笑了笑。
这才对嘛,女炮灰没了工具人的作用就该无人问津。
刘悄已经把时愿的大衣和包拿了过来。
阎曜身边的男生用胳臂肘撞了撞阎曜。
阎曜看了他一眼。
男生默默收回胳膊肘。
阎曜:“有事?”
男生帅气的脸上依旧笑兮兮,没像其他人那么怕阎曜:“曜哥,刚刚系花抽烟的样子好绝,怎么形容呢,嗯——”
女生平静的眼眸和那张脸,无端让人觉得有故事。
男生搜刮了一肚子的词汇,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最后还是用了最直白的形容:“太他妈漂亮了。”
阎曜敷衍的“嗯”了声。
过了几分钟,阎曜起身把冲锋衣搭在胳臂上:“先走了。”
男生认命的垂下头,嘤嘤了几声。
得,又是他善后。
他真是宿舍的大冤种。
出了酒吧,时愿裹着大衣,冷风把头发吹得张牙舞爪。
刘悄帮时愿叫了代驾,原身是开车来的。
看着她坐上了车后,刘悄挽着小姐妹朝时愿摆手:“拜拜,到家了报平安噢。”
时愿点了点头:“谢谢你。”
刘悄有些受宠若惊。
时愿用面容解锁手机扫码付款。
时愿不知道原身喝了多少酒,这具身体在发烧,痛到要炸了的头已经让她无法思考。
推开车门,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时愿咳出声。
每咳一下,喉咙都跟着刺痛。
代驾看时愿咳得厉害,好意提醒:“夜里风大,老板快上楼吧。”
时愿动了动唇,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代驾没听到回应也不在意,骑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刘悄和代驾说的位置是原身住的小区楼栋下,时愿指尖在手机上点了点。
看着外卖app上详细的地址,时愿拖着快要负荷不住的身体进了电梯。
解锁进门的那一刻,时愿再没撑住,跌倒在地上。
用仅存的意识关上门,随后便眼前一黑。
时愿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管汐悦看时愿终于醒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把保温杯里倒好的温水递到时愿唇边。
时愿就着她的手喝了口。
管汐悦瞪向时愿,痛心疾首:“时愿,你脑子被驴踢了那么多次终于被踢坏了。”
时愿睁着眼睛看病房里的天花板,浑身乏力,嘴里泛苦。
左手在输液,有热意在掌心漾开。
有人在她手掌下放了暖手宝。
管汐悦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咬牙切齿:“恋爱脑,大傻子,你知不知道你发高烧,差点就要烧成傻子了,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现在就没了。”
“我一个人把你扛到医院费了多大劲你知道吗,时愿你个大笨蛋。”
天知道她一开门看到时愿一个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时的心情。
女生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
时愿从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过。
管汐悦看时愿一言不发,突然偃旗息鼓。
她转身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下眼睛。
“管汐悦。”
管汐悦听到时愿开口叫她,恶狠狠道:“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过了几秒,她妥协转身:“喊爸爸有事?”
时愿唇角弯了下:“饿了。”
管汐悦没好气道:“饿着。”
时愿哑着嗓子:“渴。”
管汐悦把抱在怀里的保温杯拧开,鼓着腮递给时愿。
时愿望着眼前的女生,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管汐悦拎起包:“我给你买粥去,盯着点输液瓶,药没了自己按铃。”
时愿点了点头。
管汐悦走了几步不怎么放心的又回头看时愿。
时愿半靠着病床,黑发垂在肩前,苍白的面容和不带血色的唇让管汐悦心揪了揪。
在心里又骂了句时愿大傻子,管汐悦才抬步出了病房。
时愿咳嗽了几声。
最初的荒谬感已经过了,再次醒来,她还在这。
时愿掀开被子,双手抱膝,头抵在膝盖。
穿书之前,她刚得知考公上岸的消息,那时她和室友在出租房刮刮刮乐,刮中了20W,她当时还在想,她果然是老天眷顾的宠儿。
还没等她咧嘴笑,便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就来了这。
想到自己可能猝死在出租房里,时愿眉心拧了下。
连熬了三个大夜,一激动,直接把自己激动没了。
室友可能会很害怕。
奶奶会很痛心,因为她再也没有取款机了。
时愿和原身一样,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的父母是车祸去世的。
原身的父母是坠机。
不同的是,原身有视她如亲女儿的舅舅和舅妈,还有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和巨额保险赔偿,原身一辈子都挥霍不完。
她只有重男轻女,吸血的奶奶,还有吝啬无耻的叔叔和婶婶。
爸妈留给她的房子和存款都在奶奶手上。
时愿在十六岁时就逃离了奶奶和叔叔婶婶,这么多年,一直像棵野草一样活着。
她一直记得爸爸和妈妈的话,即使再难都没有放弃读书。
时愿读完大学,从叔叔婶婶的电话里知道了奶奶得了癌症,需要人照顾。
她没有拒绝,放弃了高薪的offer回了老家。
不是心不够硬,她当时答应了弥留之际的爸爸,会照顾好奶奶。
手背的痛意让时愿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输液瓶里的药水见底,针管因为进了空气在回血。
时愿平静地单手给自己拔针。
指腹摁在针口处停了几分钟,时愿掀开被子。
不过是换个地方活着,而且还是个小富婆,不用为生计发愁,经济自由,想想就很美好。
女炮灰谁爱当谁当去,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活。
管汐悦叉着腰暴吼:“时愿,你早上的药还没喝,给我滚过来喝药。”
吐着舌头咧着嘴巴的拉布拉多静静地趴在时愿脚边,一双又深又亮的暗黑色双眼看着时愿。
时愿揉了揉被震痛的耳膜:“姑奶奶,声音小点。”
管汐悦听着她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和浓重鼻音冷笑:“真想一包毒药毒死你,猪脑子。”
时愿吊了三天液,这场重感冒已经好了大半。
管汐悦看着时愿这三天的样子,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却格外细心的照顾。
学校那边,管汐悦自称是时愿她妈,给她请了三天假。
辅导员沉默了几秒。
狗狗眼睛转向管汐悦。
管汐悦给了小家伙一个指令:“努力,过来。”
努力立刻朝她跑了过去。
管汐悦伸手一遍又一遍的去顺努力光亮的皮毛。
时愿走过去搅了搅马克杯里冲好的药。
清苦的药味直冲脑门。
管汐悦翻了个白眼:“快点喝,别磨蹭。”
看着时愿把药喝完,管汐悦抱着自己的崽儿闷声道:“努力,帮妈妈看好时大傻子,等妈妈回来接你。”
时愿把杯子放到中岛上:“再不走要误机了。”
管汐悦放开努力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管汐悦撇嘴,她都要走了,时愿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送送她。
时愿裹着大衣从房间出来。
管汐悦眼睛亮了亮。
时愿给努力套上牵引绳。
管汐悦咧嘴笑:“算你有良心。”
车内,努力安静地趴在后座。
管汐悦脑袋跟着音乐摆动。
时愿把音乐声音调小了些。
管汐悦不满地把音量调了回去。
时愿单手扶着方向盘,震耳炸裂的摇滚乐让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好吵。”
管汐悦笑出声:“再听最后一首。”
音乐被管汐悦暂停,她大大咧咧地窝在软座上,侧头看时愿:“安安,别再喜欢祁颂了。”
时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管汐悦咧嘴:“我再信你一次。”
时愿专注地看路况,眉眼平静。
管汐悦提到祁颂的名字后一直在观察时愿的情绪,见她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笑弯了眼睛。
她打开手机对着时愿录视频。
这三天,时愿一次都没和她说起过祁颂,如果时愿真的不喜欢祁颂了,她会很欣慰的。
她和时愿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庆大和津大隔得不远,她去找时愿时偶然见过祁颂几面。
祁颂不喜欢时愿,她不想让时愿那么卑微的去喜欢一个人。
她希望她家的时大傻子永远骄傲,永远被人善待。
时愿配合地看了眼镜头。
管汐悦录得起劲。
机场外。
管汐悦用力地朝时愿和努力挥手,随后干脆的转身。
女生飒爽的身姿消失在视线中。
时愿牵着努力,随后蹲下身摸了摸不高兴的崽儿。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努力吐着舌头,黑亮的眼珠看着时愿呜咽了声。
《吻荆棘》中对管汐悦的描写很少,时愿只从几行文字中知道管汐悦是原身的闺蜜,因为原身的恋爱脑和固执两人不断争吵,后来慢慢渐行渐远。
时愿想到这三天的相处,管汐悦是打心底对原身好。
这么好的闺蜜,原身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一次又一次伤害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真是愚蠢。
管汐悦这一次是要去藏区赴一场约。
为了这个约定,她跟辅导员请了一个月的假,等她回来就是新的一年了。
十二月初的B市空气又干又冷,整个天都覆上了一层灰雾。
天气预报上显示晚间会下大雨。
原身很喜欢冬天,时愿却对冬天喜欢不起来。
抽完一根烟,时愿看了看趴在后座的努力:“回家了。”
努力汪了声,似在不满她在车里抽烟。
时愿弯唇:“外面太冷了,就抽这根,多担待。”
努力又汪了声。
把努力送回家,时愿把保温杯灌满了水,给自己加了件毛衣后裹着大衣背着包出门。
上午10:20有一节选修课,下午是一下午的专业课,原身现在是大二上学期,课业很重。
时愿大学读的美院,专业和原身一样,也是中国画。
艺术生烧钱,但是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为了学画画她卯足了劲儿,没日没夜的赚钱,如愿的上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学校的奖学金让她撑过了那段最窘迫的日子。
驱车去津大只花了十几分钟,原身不喜欢住学校宿舍,但是课程时间段有时分的太散,白天会去宿舍休息,来回跑耗时又麻烦,所以宿舍的床位原身一直占了一个。倒也不是挑剔环境,原身的睡眠质量不好,极细微的动作都会影响到她。
时愿庆幸自己穿书穿的早,虽然和舒灿有过摩擦,但是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原身和女主是一个宿舍的,大二下学期原身对祁颂的执念越来越深,舒灿和祁颂的风月事在学校传了十几个版本,大家都以为祁颂只是玩玩,却不知在这场感情中,他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原身大二下学期开始,勉强自己在学校住宿,只为每天能多看一眼等在女生宿舍楼下的祁颂。
原身每天看着祁颂和舒灿约会心如刀绞。
祁颂和每个恋爱的男生一样,会为了女朋友等在女生宿舍楼下。
想到原身的黑化,她嘴角抽了抽。
纯粹是自找的。
宿舍群里有人@时愿,说帮她把放在宿舍的书带了过去,让她不用回宿舍拿了。
时愿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原身在宿舍里的人缘不差,经常会给宿舍添置很多东西,每次去宿舍休息也会给室友带吃的买奶茶。舒灿休息时间都在外面兼职,原身很少会遇到舒灿在宿舍的时候。
但是两人遇上的那几次,相处的氛围都不太好。
时愿锁好车,粉色的大G在一众豪车内显得朴实无华。
“时愿——”
时愿回头,一辆冰莓粉的保时捷Taycan正横着堵在过道上。
后面有一辆车连按了几声喇叭。
“哥们,啥情况,别堵过道上。”
有人大嗓门嚎了句:“素质狗吃了?”
一句话既骂了堵路的车主又骂了鸣笛的车主。
校内是禁止鸣笛的。
祁颂单手打了半圈方向盘,眼底带着不耐。
靳昀觑着祁颂带着起床气的脸,啧了声:“这小B是不是不会倒车入库啊?”
祁颂冷嗤:“你怎么知道他小,你看过?”
靳昀乐了:“要不是上课要迟到了,就冲他堵路这么久我铁定去把他裤子——”
“吵死了。”
扒了两个字被靳昀憋了回去。
祁颂回头看了阎曜一眼。
后座半躺着的人把搭在眼睛上的手臂挪开坐了起来,车内空间算得上宽敞,但是男生的个头让空间无端显得逼仄,男生眼底青黑,眉头紧拧,一脸被吵醒的不悦。
祁颂看了他一眼:“去教室了再睡。”
阎曜动作间已经开了车门。
靳昀抻着头:“那车动了。”
方礼一脸菜色捂着肚子从车里下来,大敞着车门朝时愿喊:“时愿,帮我停个车。”
说完就跑向了一旁的教学楼。
停在后面的车主笑喷了:“方礼,跑快点,再不快点窜身上了。”
方礼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说话的男生一眼:“给老子等着——哎呦”
肚子疼死了。
时愿坐上驾驶坐,花了两分钟把车停好。
后车见一直有人按喇叭,烦得不行:“就你那车有喇叭是吧?”
时愿拔了车钥匙从车里出来。
车道通了,后面的车看到时愿从车里下来,直接骂了两句。
时愿平静地看了他两秒。
男生一边停车一边怒道:“别以为长得好看我就不骂你。”
时愿点头:“你骂。”
男生看着这张脸哽了下,临到嘴边的粗话咽了下去。
车辆有序的停好。
靳昀走到时愿面前,俩人目光撞上。
靳昀先发制人:“时愿,赶着去上课?”
时愿点了点头,男生帅气的脸上带着笑:“我不赶时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帮你给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