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春色—— by玥玥欲试
玥玥欲试  发于:2024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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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是近来天黑之后,日日藏于桃香居附近偷窥那小姑娘。
然十几次之中也便只有今日和前几天的一次看到过人的身影。
不想刚刚得手两次就被抓了个现行,还是被......
“不敢了不敢了!世子饶命,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王清安一声惨叫,脸色惨白,渐渐的血色全无。
十指连心确实不假。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怕是就要断去了之际,那男人终于抬了脚。
王清安一下子便把那被碾过的左手收了回来。
无疑,已是鲜血淋淋......
然他管不了那么多,手是保住了,命却未必。
府上谁人都知那小姑娘是大房的人。
更谁人都知,世子乃大方独子。
想着,王清安已然吓得傻了一般,连连叩头求饶。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这是...这是最后一次,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已抬起了手,猛扇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我糊涂,我糊涂,我糊涂!!”
待到十几个之后,那皂靴的主人抬了脚,终是拦下了他的手。
王清安心口狂跳,顾不得疼,也顾不得狼狈,蝼蚁一般卑贱地跪在他身前,仰视着他,嘿嘿笑着,讨好地开口:“世,世子...”
陆执眸光深邃,垂眼,好一会儿方才悠悠开口。
“喜欢她?”
王清安哪敢点头,但听其接了下去。
“想睡了她?”
男人微微挑眉,继而唇角轻动:“很难么?”
王清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尤其后边之言......
陆执慢慢起身弯腰,大手拎起了王清安的衣襟:“明日午时她会出府,用点方法,让她听话。”
人言毕,王清安脑中“嗡嗡”直响,还没待反应过来,只见陆执已然松开了他的衣服,慢慢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之后,抬步出了门去。
王清安呆跪在原地,虎目睁圆,良久,一动未动.......

第10章 事态
亥时,夜深人静,颜汐房中纱幔微动,青莲小心翼翼地拨开一道缝隙走出来,转身认真将轻纱遮好。
她走到烛盏前,灭了一盏烛灯,回身仔细小姐的动静,见她睡得安稳,放下心来。
返回房中,桃红尚未就寝,点着灯正在桌前画着什么,青莲走过,顺着那纸张瞧去,笑了出来,催促道:“赶紧睡吧!别说,这几年跟着小姐画画,你的画技倒是越发的精进了。”
桃红没顺着她的话说,反倒是气汹汹地“哼”了一声。
“你也不让我去!你可知在宅中等着有多煎熬!我能做什么?多画些雪莲花,给小姐祈福,保佑小姐顺顺利利!!”
青莲无声地叹息一声。
那“雪莲花”一事,是沈家尚未出事前,小姐儿时玩乐,孩子气的童言童语。
因着生的洁白无瑕,好看的很,是小姐丁点大时最喜欢的花,她给它赋予了特别的寓意,说这雪莲花是她的幸运花,能保护她。不过那已是陈年旧事,早没人记得了。
桃红此时提起,又气汹汹地在这不停地画,不过是画给她看,对着她出气呢。
死静片刻后,青莲方才柔声说了话。
“阁中总要留一个人打掩护,今日江世子不就来了么?”
“那你留下呀!”
“我不是怕不顺利,有什么危险嘛...”
桃红一扭身子,哼了一声,眼圈渐渐泛红,低声骂道:“烂好人!”
*******
翌日,颜汐早早地醒来,也早早地准备妥当,只待时辰到了应约出门。
她心中惴惴,说不怕必然是假,不知陆执意欲何为,加之那个梦,任谁也安心不得。
眼下唯一的好,他相约的地点是京兆府。
京兆府,毕竟是衙门。
眼见着时辰快到了,一名二等婢女叩响房门。
屋中三人一坐两立,都有些紧张,心不在焉,骤然听得叩门声皆吓了一跳。
桃红率先开口:“谁,谁呀?何事?”
外边的婢女道:“是我,小柳,桃红姑娘,老夫人房中送来一碗莲子羹给小姐,说日渐寒冷,给
小姐补身。”
颜汐听得,让桃红去开了门。
门被打开,小柳把食盒递给了她。
桃红让人先出了去。
青莲过来帮忙,将盒中之物拿出,转头朝颜汐问着:
“小姐吃得下么?”
早膳午膳颜汐都没吃什么东西,因着有事也没什么胃口,现下亦然。
但是老夫人送来的东西,当然不能不吃。
小姑娘点了头,起身过来,坐到了桌前。
自从入冬以来,老夫人与夫人皆颇惦念她的身子,这也不是第一次给她送吃的了。
颜汐吃了小半碗,胃中颇暖,倒是舒服,落下汤匙,青莲道:“小姐,该走了...”
颜汐心弦紧绷,点了头。
桃红将俩人一直送到了垂花门。
待出了大门,走出不远,早雇好的马车正在相候。
颜汐抱着汤婆子,被婢女扶了上去,眼睛有些不敢看四周,很怕被人看见。
青莲同马夫道了地点,上了车,落了帘子,不时,车渐渐行了起来。
颜汐乖乖地坐在那,衣帽未脱,手中始终抱着汤婆子取暖,胆战心惊。
因为事态,也因为她毕竟是偷着跑出来的。
她性子很乖,胆子很小,不是不守规矩之人,可昨日今日已一连两次出府,很怕被夫人与老夫人知道。
但没能所思太多,马车起步,跑起来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她便突然感觉身子骨有些异样,不甚舒服。
颜汐没说,即便和亲近如斯的青莲也没说。
因为那感觉不是哪疼哪痛,甚至不是什么难受之感,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受......
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意识到了是什么,小脸羞红,转而发起热来。
一旁的婢女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间或对她嘘寒问暖,十分关心,但颜汐一句都没听进去,始终低着头,心中羞愧至极,吓的甚至就要哭了:自己怎么会突然......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那十几次梦,起先几次,醒来之时都要被吓哭。
现下,怎么会......
然,思绪很快便被本能占据,脑子渐渐混沌了去......
就在这时,一直飞驰的马车突然减缓了速度,烈马长嘶,被勒住缰绳,竟是停了。
颜汐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耳边传来青莲的惊问:
“这,这是哪?!怎么到这来了?我们要去京兆府!可是走错了路?!喂!说话!你说话呀!”
她使劲地敲着车厢,旋即便要开门出去,意图下车质问马夫,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门,已然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更是先她一步,那马车的门从外被别人拽了开。
三名男子顷刻映入她的眼帘,其中为首的一个一身白衣,一只手拿着折扇,一只手上缠着纱布,眼睛睁的溜圆,根本没看她,径直朝着她身后寻觅而去,人竟是王清安!
“王清安,你!”
婢女一句话未能说完,马上就被王清安身旁的两人捂住了嘴,拽下车去,绑了起来。
“呜!呜!呜!”
一切只在须臾,虽然脑子已就快不能思索,但车中的小姑娘也当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包括自己为何有这异样之感。
“你...”
手中的汤婆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颜汐转了身子,不断后退,靠在车厢之上,本就无比娇嫩的小脸此时更是媚如海棠,惊为天人,娇香的身子所散发的阵阵香气,即便是冬日隔着厚重的衣服,依然分外分明。飘入王清安鼻息之中,男人更是如同着了魔一般。
“我的心肝,你怎么这么美,这么娇,这么香,可真是要了爷的命了!爷就是为你死了,都值了!”
他说着便红了眼似的,迫不及待地往车上爬。
“你别怕你别怕,爷必然怜惜于你,倒时候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他说着笑着,一条腿膝盖已经搭在了车上,然就在这时,人侧腰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唉呦”一声,因着左手重伤,不吃力,没扶住车门,径直摔倒下去。
接着四下便是嘈杂的脚步声。
早被吓得半死的颜汐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视线愈发模糊,耳朵也渐渐失聪。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纯纯吓得,意识就要不明。
彻底不明之前,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脱下身上的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的只露了半张脸。
接着她便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被他抱了起来,再接着她就恍若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有了丝丝的知觉,柔荑摸到丝滑的被衾,鼻息间好似是有着好闻的燃香,自己又似乎流了极多的汗...
然这些感觉都很浅淡,很快就被一股本能的浪潮压盖过去。
浑身燥热无比,她纤细白嫩的手毫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衣衫,喘得厉害,口中发出断断续续,柔柔的声音。
半晌之后,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些。
忽明忽暗,摇红的烛影之下,她看到了一个人。
先入她眼帘的是他的腰。
一块白色的羊脂玉佩自他玄色的腰封之上垂下。
玉佩之上,隐约可见,刻着一朵白色雪莲。
顺着看上去,走势如刀削笔刻,那是一张极其好看的男人的脸。
她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拽向了他的衣裳,但毫无力气,几次三番,刚刚抓住,又松了开。
终是最后一次,她一寸寸地往上挪着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用着微弱的力气,将人慢慢地往身边拉。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她拉了他多少次,那男人方才动了脚步...
陆执探身,捏住她湿汗的小脸,声音压得甚低。
“你是清醒的?”
小姑娘唇瓣一张一翕,缓缓点头。
陆执不紧不慢地又道:“知道我是谁?”
颜汐依然如故,在他掌中慢慢点头。
陆执唇角意味不明地动了动,大手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疏离地道:
“派人去给你配药了,你只需再忍耐半个时辰...”
“若不然,就忍忍吧...”
小姑娘摇头,一遍之后,又是一遍...
陆执轻扯薄唇.....

他慢慢地将她的手从他身上拿下,抬步,给她倒了杯水。
人悠悠地返回,刚坐下,小姑娘已然柔若无骨地爬起,衣着不整,娇香四溢,青丝微乱着又一次朝他靠近,凑到他的身前,双臂勾缠住他的脖颈,软绵绵的入了他怀,口中吹气如兰,唇瓣擦蹭到男人的唇上,笨拙又妖娆,一寸寸亲抚过去。
陆执喉结滑动两下,轻轻晃动手中杯盏,在她软柔的唇瓣下滑到他的下颚、脖颈之际,仰头喝了那盏中茶水。转而,但听“哗”地一声,杯盏落地,大手单臂推至她柔弱的肩头,径直将人压在胯-下。
小姑娘的脸早已染满赤霞,眼眸纯净又满含情口口。男人目光似火,直直地盯着她,一边抬手扯开衣服,一边冷冷地发问:“我叫什么?”
颜汐嘴唇翕合,那娇嫩的唇上所示的哑语赫然是他的名字。
大手捞起腰身...
屋中顷刻传来与午时冬阳高挂,天尚大亮甚不相适宜的动静。
且是,愈发的不合时宜...
良久,直到临近黄昏,那动静方才停歇。
转眼夜幕落下,卧房中窗帘紧闭,四盏琉璃灯在床边依次排落。
纱幔缭绕,重重叠叠,其下散落着衣衫,帘内有两名女子。
其一躺,其一坐。
躺着小姑娘肤如白瓷,如绸秀发散落身侧,盖住一半雪白的香肩,那香肩如若削成,此时微微耸动,背身在衾中,一声接着一声哭泣...
“小姐...”
她哭,旁边的青莲便也跟着哭。
“小姐...”
婢女没有言语安慰她,只觉得无比心疼,摧心肝般的疼。
眼下要让小姐以后怎么办?
眼见着宁国公就要归来,和江家的婚事也就要定下,却出了这档子事。
眼下到底要让小姐以后怎么办?
“那个该死的王清安,他不得好死!!!”
青莲忍无可忍,哭着骤然大喊。
一墙之隔,墨色珠帘外,云雾缭绕下一片氤氲。
氤氲之下,可见矮榻的桌上摆放着香茶。
陆执敞着衣衫,露着精健的胸膛,独自一人,悠闲自饮。
那哭声持续了良久良久方才渐渐消失,屋中少女再度睡了过去。
青莲守了一宿未睡,只在天将亮起时合了会眼。
一夜转眼过去。
翌日青莲醒来之时,见小姐早醒了。
人还是背身躺着,虽不再哭泣,但小脸花里胡哨的,并不说话,也不甚精神,怎么瞧都可怜兮兮的。
青莲只消一想,眼泪疙瘩便要往下落。
这时,不待她同小姐说些什么,房内有人进了来。
青莲回头,见是一高大男子及着个端着粥碗的丫鬟。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世子陆执。
陆执已穿戴均妥,瞧着亦如往常,不论是模样亦或是态度。
青莲更是鼻中酸楚。
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还偏偏是世子。
小姐就要进祠堂,拜祖宗,成为陆家的养女了。
世子是她的哥哥啊!
这算是什么事啊!
这般正越想越摧心,听得男人开了口。
“家中已经安排,有人为你掩护,你若还不舒服,可在这,再住一夜。”
床榻上背身的小姑娘听得这个声音,原本略微发呆的眸子缓缓地动了动,但她没说话,也没转身,依然如故。
青莲再也忍不住,拉开了纱幔走出,朝着陆执望去,当即便红了眼睛,哭了出来。
“世子,以后...以后怎么办啊?我家小姐,可怎么办啊?”
陆执长身立在那,没立马回答婢女的话,给了端粥丫鬟一个眼神。
丫鬟上前几步,将粥碗递给了青莲。
陆执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扳指,轻轻旋转把玩。
“她若愿意,两个月后,我可以带她走。”
青莲一怔,重复道:“两个月后,带小姐走...”
她刚想问去哪,恍然记起,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升迁了,淮南节度使。
一个月前家中便已知晓,只待年后,他便会离开长安去赴任。
“那...”
青莲想说那是什么意思?
小姐和江家的婚事呢?
国公爷要收小姐为义女的事呢?
他们马上就是兄妹了呀!
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去扬州,又是什么意思?
小姐又算是他的什么?
纸能包住火么?
和他去了扬州又如何?
陆家这边是永远不再相见了么?
她心中问题无数,但一个也没问出来。
最后只磕磕巴巴地问了那最最关键的一个。
“那小姐,算是世子的什么?”
陆执没答,只看了她一眼。
床榻之上的颜汐缓缓地攥了攥手。
她依然没说话,自然也没答陆执那句“如果她愿意”。
屋中一片死静,少倾,但听那男人笑了声,继而开口:
“你若不愿意,还是想嫁那江知衍也没关系。”
“新婚之夜,我帮帮你便是。”
颜汐再度慢慢地攥上了手。
青莲抽噎一声,抹了眼泪,端着粥碗回了身。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小姐?”
她一连唤了两声,颜汐均未答,也没转过身来。

良久之后,小姑娘终是带着一点点哭过的鼻音,软软柔柔地开了口。
“容我想想,回府再说...”
这话的意思颇为分明,至少有一层很是清楚。
她要先离开这。
陆执什么都没说,听罢淡定自若地站起了身,朝着丫鬟冷冷淡淡地吩咐:
“为沈小姐备水沐浴。”
言罢人朝着幔帐内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瞥了一眼,而后,抬步走了。
青莲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小姐总算是肯说话了。
她过来扶她起身,悉心照顾,喂她喝了些粥和水,伺候她沐浴更衣,梳了妆。
里边的衣裙已经换掉,但好在外边的披风干净如初。
颜汐只看了一眼那些脏了的衣服就别开了视线。
昨日午时这房中发生的种种,她当然大体都记得。
深思不得,只消略想一点,人就控制不住,又要泪眼汪汪了。
一切就绪,陆执恰好进来。
颜汐缓缓地抬了眼眸,一见是他,很自然地就别开了视线。
陆执道:“从后门入府。”
颜汐点了下头,错开他,同青莲朝外走去。
然脚步将将迈出,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发癫似的哭喊之声,小姑娘被吓的心一颤,下意识朝之望去,但见一男子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眼睛猩红,目光正朝她所在之处望来,也正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奔来,是王清安!
“啊!”
颜汐一见他那张脸,惧、怕、厌、怒,什么都有了,此时此刻,自然怕占首位。
她当即便转身往回奔,猝不及防,正好跌进身后陆执的怀中。
惊惧之下,思绪混乱,小姑娘也没躲没闪,寻得了庇护,手便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她将将到他肩头。
陆执不疾不徐地抬手环住了小姑娘的秀肩,神色不清,眸光幽暗,深不见底。
“世子,世子...”
王清安见到他当即就跪了下去。
可不及再说话,陆执已然慢慢地开了口。
“堵上他的嘴,赏他个全尸...”
怀中的颜汐打了个觳觫,也是这句“全尸”让她从惊惧之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下钻进了陆执的怀中。
颜汐赶紧挣了挣。
她挣,他也就放了开。
颜汐颤着唇瓣,眼如水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垂下了美目,声音发颤着道:
“你把他杀了,被家中知道了怎么办?怎么交代?”
陆执笑笑,抬手掸了下衣服,意味深长地道:“这么坏的人,办出这种事,不杀,留着作甚?”
继而“呵”了一声:“再说,我不杀他,他出去乱说,毁了我的名声,怎么办?”
“所以...”
男人幽幽地目光又落回到小姑娘的脸上,负过手去。
“...这是你我的第二个秘密...”
颜汐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那第一个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慢慢地垂下了头,转回了身子,再一句话都没说。
出了别院,上了车,很快返回了陆家。
一切顺利的很,想来陆府后门的士兵已经都换成了陆执的人。
进了府,她与青莲几近是一口气跑回了桃香阁。
进屋,颜汐便让婢女把门插了上。
小姑娘心口“砰砰”乱跳。
昨日和今晨她思绪混乱,事情刚刚发生,人有些傻,也未思太多。但沿途一路回来,她想明白了,陆执也等同于是明说了解决这事的方法。
那是她与他的秘密。他想把她带出陆府,藏起来。
虽然也怕,她从小到大连只虫子都不敢踩死,但知王清安确实是个败类,糟蹋,霍活儿死过不少姑娘,倒确实是死有余辜。
此事就算忽略过去,不去想它,但另一事到底要如何是好?
她总不能真的和陆执走了...
先不说她怕他,一刻都不想与他在一起,便说这关系,说她的未来...
何况,不知为何,她心中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不及多想,下-体的疼痛传来。
颜汐的脸当即臊红,后退两步,寻椅子坐了下去。
实则昨日,她就疼的厉害,今晨也是一样。只是这一天一宿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猝不及防,无暇它顾,尚且没空理会这疼。
此时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体的反应也愈发的强烈了似的,越想便觉越疼。
颜汐终是唤了婢女。
青莲过来:“小姐,怎么了?”
颜汐道:“你能不能给我弄点药来...”
她一说,加之微红的脸,青莲也便明白了。
“成,我去给小姐买...”
颜汐叮嘱:“万万小心...”
青莲明白,她当然会小心,这事事关小姐名声,绝不能给任何人知道。
“小姐好好休息,去榻上躺一会儿吧...”
“嗯。”
颜汐点了头,被青莲扶去了床边,然刚刚坐下,便见桃红脚步匆匆,红着眼睛快步从外走了进来。
刚哭过,婢女声音尚且哽咽,但也是一看就甚急:
“小姐,外边来报,江世子来了...”

她知道江知衍早晚会来,但没料到她刚回来,还未得喘息,就面临这事。
青莲亦急:“前日桃红谎称小姐去了集市,他来便未见到小姐,昨日也是,今日...”
颜汐想了想:“见吧。”
她明白婢女的意思,自己也怕惹人怀疑,确切的说是怕惹人注目,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度穿戴整齐,颜汐同两个婢女出了门去。
相见的地点依然是陆府前院的漪澜水榭。
颜汐过去,远远地便看见了江知衍。
他立在凉亭之中,温文尔雅,间或朝着对面张望。
小姑娘快走了两步。
江知衍恰好转身回眸,一眼便瞧见了人。
“姌姌!”
亦如每次,激动异常。
江知衍笑着抬步从凉亭之中走出,朝着颜汐迎来。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总算见到姌姌了,姌姌这两日可好?”
颜汐摇头:“不甚好。”
江知衍自是未想到,一听颇急,顿收了笑容,紧张道:“姌姌怎么了?”
颜汐停了脚步,与他相对而立,抬起小脸直言:“没什么大事,江公子莫要挂怀,只因近来入冬,天渐寒冷,我...”
她想说她有些要旧疾复发,不便时常出来见面了,但话还没待出口,听见身后有人唤了她。
“颜汐小姐...”
颜汐与青莲、桃红三人皆回了头。
来人是个婢女,有礼地走来,邻近,抬手给颜汐递来个东西。
“颜汐小姐,世子让奴婢给小姐的...”
她方才伸手,颜汐心便一抖。
因为婢女手中之物不是别的,正是一盒缓解跌打肿痛的名贵药膏。
此物谁人都认得,且是家境越富贵之人越是认得。
颜汐能感到自己的脸瞬间便如同烧着了般。
青莲反应颇快,马上接了东西,转而便收入了怀中,笑着道:“多谢世子,昨日小姐不甚扭了脚踝,恰逢彼时路上遇见世子,给世子见了,世子有心了,劳烦这位姐姐替我们小姐谢过世子爷。”
送东西的婢女弯身应声,返了回去。
她转了身,颜汐都还没能转得回来,身后的江知衍显然更是加紧张些许。
“姌姌扭了脚踝!可看了大夫?现下可还疼?”
江知衍已然奔了过来。
颜汐戴着衣帽,也在这时,纤细的柔荑微微拽住了帽檐两边的绒毛,遮挡了自己泛红的半边脸面。
小姑娘心如打鼓,声音越发地轻柔。
“没事,江公子适才瞧见了,我好好的。”
江知衍松了口气,回想一番,适才是没看出她走路有什么异常。
事关她的安康,他总是有些毛躁。
江知衍抬手摸摸头,尴尬地笑了笑:“姌姌没事便好。”
颜汐顺势接着适才的话说了下去。
“刚才想对江公子说,天愈发的冷,我近来又有些畏寒,怕旧疾复发,恐是不便再时常出来了。”
“啊!”
江知衍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甚是自责。
眼下这天儿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寒,但于她而言不然。
自己为了见心上人,竟是......
江知衍懊悔不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连忙作揖道歉:“是我疏忽,实在该打,承蒙姌姌不怨,我已知晓,以后定然不会再犯这等愚蠢的错误。”
颜汐没再多言,只应了一声,微微一福。
“江公子,那我们便改日再见吧......”
江知衍再度作揖:“姌姌保重。”
“嗯。”
颜汐辞罢,同婢女三人错过了人,而后,赶紧离去......
近来事多,麻烦多,她当然不希望江知衍总来寻她。
小姑娘同婢女三人马上返回了桃香阁。
*******
净室中水汽弥漫。
沐浴过后颜汐独自一人留在净房上药。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腿软了,手抖了,脸和身子就更不用说,说句置身火炉也毫不夸张了。
许久之后,婢女俩人为她穿了衣服,扶她出来。
尚且正午不到,颜汐便钻进了被衾之中,落了帘子。
她睁着眼睛,躺了许久,慢慢闭了上,缓缓地吐了口气。
一切像梦一样。
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只是梦而已......
眼下,到底该怎么办?
脸上的烧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褪去。
慌乱、害羞与惶急慢慢归于平静之后,她又一次有了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甚对劲。
当日,她再未出去。
继而第二日一上午,她也基本都躺在了床榻之上,未曾起身。
到了第三日上午,有人找了她。
待听到青莲口中道出那个名字时,颜汐无疑心口又翻腾了起来。
“小姐,是世子,约小姐今日午时,在清风小筑见。”
那小筑是陆府西苑一处鲜有人往的安静之处,以前曾是陆执读书的地方。
颜汐不想去,更不想见人,但又深知,眼下不得不去。
终,她硬着头皮,到了时间,赴了约。
黄昏,天边红霞漫天,几声鸟鸣响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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