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龙晖是不会打他之后,司机恢复如常,而且有点不好意思。
龙晖言简意赅地说: “下来。”
司机不解: “干什么?”
现在小混混在地上倒了两排,雨衣男子也被打的倒地不起,是开车离开这里的好时机啊。
龙晖说: “他是不是打了你一拳?”
“啊,是啊。”司机点点头。
“那你不打回来?”龙晖问。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龙晖是要他下去打雨衣男子一拳,报仇。
即使是在民风彪悍的龙城,也很少有龙晖这种江湖气质的男人了。司机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说道: “不了,他已经让你打成这样,我的仇也就报了。”
龙晖闻言,也不强迫,随手把手中三菱军刀一扔,转身走到后座,开车门,上车。
白斐含以为他会再放几句狠话,比如“下回别让我再碰到你欺负人。” “服不服?” “以后还敢不敢了?”,诸如此类。
没想到龙晖,再问完司机之后,便潇潇洒洒地开了车门上车。而且坐在后座上的他,已经完全隐去了打人时候恐怖的眼神。
好像他只是下车一趟,去买点东西,或者去处理一些小事,先在又回来了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斐含一定不会相信,坐在她身边的,温温柔柔看着她的男人,刚刚以一挑十几,经历了一场群架,而且是赢的一方。
出租车开动,被打的小混混自动滚成两排,不再敢拦着了,包括那位雨衣老大。
“害怕了?”车子开出小巷,龙晖问白斐含,温温柔柔的,一点都不像刚刚打人时的模样。
开车的司机,因为心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所以放慢了车速,也听到了龙晖的问话,这时就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能不害怕吗?”
回答之后,车内寂静。他这才想到,人家是问他女朋友呢,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说,你们说。”
白斐含,看着龙晖又被雨水淋湿了的额头,有一滴水珠正顺着太阳穴缓缓而下。
她抬手,用手指轻轻地抚上那道水珠,给他擦去,小声说: “我不怕。”
你帅极了,我不怕。前半句,因为有司机和另一个小女孩在场,白斐含没有说出口。
如果是初见的时候,龙晖这样打人,白斐含一定会害怕的,哪怕龙晖是为了救人。可是相处这么久,白斐含已经对龙晖十分信任,这个当过兵的男人,只会给他百分百的安全感。
白斐含想起,龙晖特别爱穿马丁靴,现在是夏季又加上旅行的缘故,他才换上运动鞋。这样的一条好腿,只有马丁靴才配得上。
白斐含向男人的腿部看了几眼,出租车狭小,龙晖的大长腿只能像蹲着似的蜷着,白斐含看着都觉得心疼。
这样的腿,应该用来干点别的事呀。白斐含只靠脑内幻想,就把自己想害羞了,耳朵红红的。
龙晖看出了小姑娘眼中的不同寻常,白斐含的眼神中,似乎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龙晖想不出更精准的形容词,但他可以肯定,这是第一次,小姑娘对她有这种眼神。这眼神让他欣喜,原来她对他,也是有欲望的。
因为龙晖的目光太过炽烈,白斐含只好转头去看窗外。既是为了躲避龙晖的目光,更是为了平复心神,真是的,怎么尽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雨势渐渐小了,但也没停,白斐含看着的玻璃窗不像之前一片水雾,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了。
白斐含忽然说: “司机师傅,靠路边停一下。”
司机本就开的极慢,闻言便靠了边停下了。
龙晖顺着白斐含的视线向外看,这里正是他们遇到那只小灰猫的街角。龙晖想,他可能知道小姑娘要干什么了。
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她的的真心,一颗世间难寻的真心。
白斐含顶着小雨下了车,到路灯边一看,小灰猫已经不见了。她之前喂猫,给小灰猫在旁边留了猫罐头和猫粮,此时也不见了。
一切都不见了,好像没有小灰猫生活过的痕迹一样。
白斐含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镇定过来,雨下得这样大,人都知道避雨,更何况一只完全靠自己的流浪猫呢?它一定是避雨去了。
白斐含走到街边店铺,沿着一家一家店门前着,果然在第三家的窗下,看到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小灰猫。
白斐含弯腰抱起猫,猫的身体在她怀里发抖,白斐含小声说: “灰灰,别怕,我带你回家。”
她抱着猫,走到出租车前,打开后车门,问司机: “我可以抱一只猫上来吗?”
白斐含知道,有一些出租车司机,是不喜欢乘客抱宠物上车的。
司机本来也喜欢小动物,更何况龙晖刚刚还帮过他,满口答应: “快上车吧,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斐含抱着猫坐上了车,她一面用手不停地抚摸小灰猫,想让它适应她的怀抱,一边对龙晖说: “我们养它吧,托运回去,可以吗?”
龙晖,在面对白斐含的时候,说不出不字,只要是白斐含喜欢的,他就喜欢,闻言点点头,柔声说: “好。”
“它在发抖,我们在龙城多呆一段时间,等它状态好些,我们再回去。”
“你不是还有……”龙晖本想说你不是还有电影要拍,但是知道白斐含不喜欢张扬,于是换成, “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可以自己决定回去的时间吗?”
白斐含,想到这里也犯了难。她的电影,将在八月进组,这是已经确定的事情,而且她对工作极为认真,不可能延误,自然也就不可能在槟城多住。
可是小灰猫的状态,把它托运回去,白斐含又真的不放心。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从那群混混被打跑便一言不发的的,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开口了。
她转过头,声音还很稚嫩: “姐姐,我可以帮你养。”
白斐含闻言,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小女孩应该是龙城本地人,小灰猫不用承受托运的折磨,便可以有一个家。
“姐姐,我帮你养一段时间,等小猫长得强壮了,我再托运给你们。”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白斐含听到这里,为小姑娘的细心感动。
此时出租车已经停在白斐含和龙晖住的酒店前,外面的雨也停了,太阳出来了。
白斐含下车,小女孩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白斐含把小灰猫递了过去,她直到这时候才好好打量小女孩。
小女孩有一双很大很大的眼睛,眼珠发亮,好像紫葡萄一般,看向人的时候,睫毛忽闪忽闪的。
龙晖一直跟在白斐含旁边。小姑娘接过小灰猫,轻轻抚摸了两下,然后抬头,对着白斐含和龙晖,很真诚地说: “谢谢你们。”
白斐含自觉并没有帮上小女孩什么,还麻烦小女孩帮忙养猫,对这声谢有些愧疚。
她和小女孩互加了微信,小女孩说一定天天给她拍小灰猫的照片发过来。白斐含和小女孩告了别,想要关上车门离开的时候,龙晖忽然说话了。
他是对白斐含说的: “我给你一个号码,你给她,如果那个小混混再欺负她,你让她打这个电话。”
白斐含依言,用微信把龙晖给的号码发给了小女孩,小女孩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用白斐含再向她复述。
小女孩又说了一句: “谢谢。”
白斐含关上车门,出租车发动离开。
白斐含问龙晖: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龙晖揽着白斐含,笑道: “快走,去洗个热水澡,淋了这么久雨,我怕你生病。——为什么不和她说话?当然是……”
龙晖靠近白斐含耳畔,因为被雨淋的缘故,小姑娘的发丝都贴到了而后。龙晖先是把小姑娘的头发捋到而后,不出意外地,看到小姑娘的耳朵微微发红。
他往这红红的耳朵上吹气: “当然是怕你吃醋啊。”
白斐含被雨淋了很久,本是冷冷的,听了龙晖这话,就好像是喝下一大碗姜糖水,从心往外的热。
她是个分得清大是大非的人,在那种情况下,龙晖和那小女孩说话,有什么的呢?更何况即使是说,也不会说一丁点暧昧的话。
可龙晖偏偏全都为她着想。她其实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但是她在内心胡乱猜测,和龙晖亲自的,带着调情的语调,告诉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没有喝酒,即使喝酒,也自认酒量不错——当初和虞梦桢在新世界包厢,喝下一提啤酒,也能保持清醒。
但是白斐含觉得,她快要醉倒在这个男人的温柔之下了。
白斐含被龙晖那充满力量的手臂揽着,像一只被老鹰护在羽翼下的小鸟似的,绝对安全。他们一起走进酒店大厅,同手同脚的,好像一对连体的双生婴儿。
她很小声地说: “我吃什么醋呀?”
龙晖爽朗一笑,继续低头和她咬耳朵: “我和别的女生说话,你都不吃醋的呀?”
他故意模仿了白斐含的调子,轻轻的,带有一点天真和稚嫩。
白斐含伸出小拳头打他,他也不躲,让白斐含“凶狠狠”地锤了后背。
白斐含的小拳头乱锤,她那点小力气在龙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她也舍不得真打疼了龙晖,在龙晖后背上捶打着,和挠痒痒差不多。
倒真的把龙晖锤痒痒了,他捉住小姑娘细细的手腕,轻声说: “男人可不能锤。。”
白斐含倏地抽回手,垂下头,害羞极了。
龙晖还不肯放过她,低头轻声说: “这是为你以后考虑嘛。”
白斐含觉得此时的龙晖非常的不正经,说出的话让她耳朵通红,她不看他,垂下头,决定暂时性的不理他了。
还没坚持一秒,她就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那个小姑娘也怪可怜的,被那无良小混混纠缠,她心肠是真的好,还帮我们养猫。”
白斐含的心,是非常不想理龙晖的,想凉着他一会儿,不然他总这样不正经可怎么办呀;可是她的嘴,不由自主地便想和“不正经”的龙晖说话,她管都管不住,不是她能控制了的
龙晖已经打开房门,正在玄关处给白斐含摘大草帽,摘掉草帽后他伸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笑道: “还在关心别人?你现在应该去泡个澡。”
白斐含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能牢牢环抱住龙晖的脖子,以寻求平衡。
待到平稳下来,她才发现自身的处境,她又被这个男人公主抱抱了起来。
真是的,白斐含想,这么突然干嘛,她还没准备好呢。
白斐含能感受到男人胳膊上的肌肉,以及脖子上,脉搏的跳动。同时,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在飞速狂跳。
“怎么对洗澡这么不积极?嗯?”龙晖说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完全没有用责备的语气,反而是一种很轻快的调情。
白斐含想,你也没给我时间积极呀,这才刚刚进房间嘛。不过她赖在龙晖身上,感觉相当不错,她像只小狐狸似的笑着对龙晖说: “我看你就是想抱我才找的借口。”
从玄关到浴室的距离,硬生生被龙晖加了慢动作,他每一步走的都很稳。闻言,笑道: “那你愿意不愿意被我抱?”
白斐含只是笑,两颗小酒窝都写着满足。但是她不说话,她想,这要我怎么说嘛,说愿意也太不好意思啦。
“舒不舒服?”龙晖又低头,贴着白斐含的耳朵问。
白斐含,收回环抱在龙晖脖子上的两条胳膊。龙晖抱得极稳,她即使不双手揽住他,也不会掉下来。
她把两只手并拢捂住脸颊,真是的,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嘛。
龙晖低头看着小姑娘害羞的表情,觉得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白斐含了。这样天真,这样真心,这样害羞,她是他的独一无二。
打开浴室的门,龙晖才把白斐含放下,他挽起袖子,去巨大的浴缸旁边,弯腰放水。
白斐含站着不动,看着龙晖一边放水,一边跑出去给她拿换的衣服,忙来忙去的,热气腾腾的,忽然觉得很快乐。
她直到遇到龙晖开始,才觉得自己好像真正在“生活”,积极的,健康的生活着,奔波着,也甜蜜着。
“好啦,你不要在这里忙了,你也去泡个澡呀。”白斐含说,明明他们两个人都被雨淋了,但是龙晖忙前忙后,好像林雨的,只有白斐含一个人。
龙晖此时也已经放完水,浴室里氤氲起一层水雾,他在雾气蒙蒙中走向白斐含,轻声笑问: “去哪泡?在这?”
白斐含,今天已经见识过太多次龙晖的不正经,所以心脏已经被撩拨得狂跳,但是表面上已经很能收敛情绪了
故而此刻只是垂下眼帘,淡定地说: “不是还有其他浴室?”
心里却又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地想,老男人花样挺多的嘛。
龙晖,非常适时地打个喷嚏。他转过头,用手捂着口鼻。
白斐含才不会承认,是她在心里喊他“老男人”,才导致他打喷嚏的。她抬手,轻轻推了推龙晖: “快去,快去,看看,你都打喷嚏了。”
龙晖意味深长地说: “我怎么觉得,是有人在心里说我坏话呢?”
“没有没有,你这么好,我怎么会说你坏话呢?”
白斐含哄着龙晖,心里有一点点心虚。想,老男人只是一个称呼,不算是坏话吧,他还叫我小姑娘呢。要不是他总叫我小姑娘,我怎么会觉得他老呢。
“对了,你怎么不叫我小姑娘了?”白斐含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问男人了。
龙晖没有正面回答,他抬起手抚了抚白斐含带卷的长发,轻声问: “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叫?”
“以前确实不喜欢,好像我是小孩儿似的,但是现在总听不到,还有点怀念,觉得挺好听。”白斐含如实说。
“好,那我以后还这么叫你。——小姑娘。”龙晖轻轻揽过白斐含,手还按在她的后脑上,低头,下巴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蹭了蹭,轻声说, “我的小姑娘。”
男人的胡茬已经在上午的时候刮了一遍,此时挨着白斐含的额头,白斐含没有感觉到一点不舒服。
她也抬起头,在男人下巴上蹭了蹭,轻声说: “快去洗吧,怕我着凉,难道你不会着凉吗?”
龙晖,奉承的话没少听过,听过就忘,不放在心上;关心的话,听得却是不多,别人说出来,他大概只会觉得肉麻——当然,敢关心他的人,也不多。
而从白斐含口中说出来,则像一阵草原上的春风一样,吹过冰冻的河流,龙晖好像听到破冰融雪的声音。
龙晖走后,白斐含好好地泡了一个澡,浴室浴缸巨大,同时泡三个人不成问题。
白斐含想起男人那句“在哪泡?在这?”,她鞠了一把热水,敷在脸上,很是害羞地想,以后也不是不可以呀。
她躺在巨大的浴缸里,感觉自己全身的凉意都被驱散,舒服极了。
泡完了,白斐含起身擦干,浴室外间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她在镜中照了照,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随后换上龙晖提前备好的衣服。
她住进龙晖家的前几周,一直穿着赵传家采购送来的衣服;后来她脚好了,回寝室取回了自己的衣服。
但是白斐含发现,龙晖给她准备的衣服,并不是她自己的衣服。这次到龙城旅游,一应计划全是龙晖做的,行李也是龙晖准备的,白斐含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她想,可能是龙晖粗心,只给她带了赵传家的买的衣服,没有带她自己的衣服。
上衣是纯白的棉短袖,贴到身上极为舒适。衣服左胸前绣了一个红心,红心小小的,如果不仔细看,只能看到那儿有一个红点,不会知道是一个心的形状。
白斐含走出浴室,就看到龙晖正在浴室门外,站着,手里拿着那只黑龙打火机玩儿,打火机一开一合,火苗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
“你总玩儿它干什么?”白斐含已经很多次看到龙晖在玩打火机了,他不吸烟,白斐含买来,也只是觉得黑龙和他很相称,并没有多想。
没想到龙晖自从得了这样礼物以来,几乎空闲的时候便把玩在手里,简直是个爱不释手的模样,像极了得到一个心爱礼物的小孩子。
龙晖并不回答,只是笑笑,随后把打灰机揣到裤兜。
白斐含这才注意到龙晖也换了衣服,虽然龙晖的衣服全部都是黑色,但这件衣服还是被白斐含看出了不同。
这件衣服的胸前,也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和白斐含的一样,是一个小小的红心。
白斐含走了过去,轻轻抚摸那点小红心,笑道: “你怎么和我穿一样的?”
小姑娘的手指是细细的,长长的,此时刚洗过澡,还带有一点热度。
“不对,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买两件一样的衣服。”龙晖轻笑着说。
“为什么?”白斐含问。
龙晖摸了摸白斐含的头发,小姑娘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湿哒哒的,正往下滴水,他拉着白斐含走进卧室,说: “我帮你吹头发。”
白斐含这才想到她没吹头发,她跟着龙晖进了去,坐在梳妆台前,看龙晖找出自带的吹风机——正是白斐含在龙晖家里常用的那款。
白斐含,又小小地为龙晖的细心感动了一下。
龙晖打开吹风机开关,嗡嗡之声响起。龙晖的大手轻柔柔地抓起白斐含的头发,给她吹头发,专心致志。
白斐含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低头忙碌的男人,感觉到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她觉得龙晖好像就是她的家人。
看着镜中龙晖短袖胸前的红心若隐若现,时而出现在镜中,时而出去,白斐含这才想起来,笑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买一样的衣服呀?”
龙晖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认真地给白斐含吹着风,一面回答轻笑着回答道: “因为这是情侣款啊。”
自从那天在游乐场,白斐含给他戴上猫耳发箍,而后小姑娘自己头上也戴了一个,他心中便有一种愿望,他想和白斐含穿一样的衣服。好像是一种情趣一样。
那时候白斐含已经把寝室的衣服拿了过来,所以他没办法以给白斐含买衣服为名,哄骗她穿情侣装。
到龙城旅游,全是龙晖一手操作,他便合着心意,命令赵传家以最快的速度,买了许多情侣装回来,又不辞辛苦地把他们塞进行李箱。
白斐含却没有听到龙晖的心意,吹风机的噪音太大,她又问: “因为什么?”
龙晖,此时忽然起了促狭的心思,他想逗上小姑娘一逗,便笑着大声说: “因为打折。”
“哦。”小姑娘点点头, “打折可以多买点,纯棉的,穿着舒服。”
白斐含说完,便在镜中看到男人藏不住的笑意,最终着笑意变成大笑,男人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天夜里,雨又下了起来,白斐含和龙晖坐在沙发上,正看着龙城当地的天气预报。
电视中,播报员小姐姐一身红裙,操着普通话说道: “未来一周,我市将迎来大范围降雨。”
白斐含抱着抱枕,百无聊赖地说: “看看,这就是你说的龙城‘凉爽’,是挺凉爽的,凉爽到天天有雨。”
龙晖剥好了一把瓜子,隔着面巾纸用手捧着,送到白斐含面前。
白斐含转头看龙晖,这个男人刚刚一声不响的只是剥瓜子,她还以为是他自己想吃,怪不得没有听到咀嚼声,原来是给她剥的。
白斐含小声说: “谢啦。”
随后她转过头,微微俯身,伸出一小节舌头,就着龙晖的手吃起了瓜子。
小姑娘的舌头只伸出了小小的一点,细细的,粉红色的,龙晖看在眼里,觉得她这样吃着,和小猫啄食也差不多。
“可真成懒懒了,哪有这样吃东西的?”龙晖的语气中都带着笑意。
白斐含吃着香喷喷的瓜子,吃人的嘴短,决定暂时性的不和他计较。
手机提示音想起,白斐含拿出一看,是下午加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微信名字是一串字母,头像也是很清澈的蓝天,白斐含本以为她这样大的孩子,最爱用自拍做头像呢。
“姐姐,小猫安顿好了,我拍照发给你。”
接下来是七八张图片。
小灰猫已经趴在猫窝里,安安静静的。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它还在躲镜头,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它好像已经稍微适应了点,不再那么躲避了。
照片发过来后,那边小女孩又发过来文字: “姐姐,我找了宠物医生给小猫看了,小猫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凉了,过几天就能恢复啦。”
自他们回来便雨势不断,只有一小段时间的晴天,小女孩在这样的天气中还为小猫找医生,白斐含非常感动。
她很真诚地打下: “谢谢。”
龙城一周的旅行,因为天气原因,只在第一天去了抗战纪念馆和烈士陵园,还半路被雨浇了。
之后白斐含和龙晖数次想去情人湖。可是,不是阴雨绵绵不见太阳,就是刚决定要去,便变天下雨,总是没去成。
在白斐含已经化好妆,穿好衣服,万事俱备,马上要出门的时候,一道闪电从窗子透进,随后是一声惊雷。
白斐含转身,幽幽地看着龙晖,龙晖跟在白斐含后面,也颇觉无奈。明天就要回槟城了,可是情人湖还没去上。
那传说中看一眼便能成为情侣的湖,白斐含已经在网上查过无数遍了,所有评论都说真的很神奇,在网上看没效果,要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
有的游客说去之前已经决定和老公离婚了,去情人湖旅游之后,马上就后悔了。放弃了离婚的想法,现在和老公恩爱,孩子都快三岁。
白斐含知道,这很大可能是景区的一种营销策略。有了这个名声之后,来此处的人都会重新考虑和男女朋友的关系,人在恋爱或者吵架的时候往往比较上头,冷静下来考虑之后,才能得出理智的想法。
理智上是知道,可情感上,她还是很想去这情人湖;其实情人湖有什么好去的呢?重要的是和龙晖一起去呀。
白斐含颇为无奈地说: “看样子我们是去不成情人湖了。”
龙晖也知道,以这个天气,是真的去不成了,他也略觉遗憾,但是安慰白斐含说: “没关系,我们下回还可以来。等你电影拍完,好不好?”
白斐含点点头。
白斐含和龙晖坐上了回槟城的飞机。来的时候,空姐问他们是不是情侣,是情侣可以得到两个挂件小人。
回去的时候,这两个挂件小人,已经安安稳稳地挂在白斐含的帆布包上。
给龙晖的那个蓝色小人,因为龙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处可挂,所以也回归到白斐含手中,和粉丝小人凑成了一对儿。
这次去龙城旅行加避暑,目的只完成了一半,那就是避暑;旅行计划则全部落空。意外之喜是,还收获了一只小猫。
因为小猫有于佳佳照顾——现在白斐含已经得知了那位小女孩的名字,叫做于佳佳。他们也不需要在龙城多呆。
回到槟城的时候是七月末,白斐含和龙晖下了飞机,便有赵传家亲自开车来接。
和赵传家一起来的,还有懒懒,懒懒被装在粉红色的猫包里,正在车后座呼呼大睡呢。
现在白斐含已经能分得清赵传家和裴鑫的地位了,裴鑫打小和龙晖一起长大,龙晖应该是他们那群小孩子的头头。裴鑫和龙晖,像是地位不对等的发小,裴鑫对龙晖,有几分讨好之意。
而赵传家应该是龙晖的手下,对龙晖言听计从,且从不多问,扮演的更多角色更像一个认真敬业的雇佣员工。而且白斐含发现,龙晖和赵传家的关系,似乎要比和裴鑫更亲近些。
赵传家开车吧白斐含和龙晖送回了锦盛小区,便很识趣地离开。白斐含发现,这点也不像裴鑫,如果是裴鑫,会“嫂子长”, “嫂子短”的八卦。
“嗳,这个赵传家,怎么不说话呀,我好想没见过他和我说话。”白斐含好奇问,印象中,这个光头男人,好像只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对她说过“嫂子好。”
龙晖不在意地说: “他就那样,不爱说话。”
说着,拉开猫包的拉链,一手轻轻把懒懒捧了出来。白斐含见到懒懒,早就把赵传家抛到脑后,伸出双手接过懒懒。
“懒懒,有没有想我?”懒懒在白斐含怀中不情不愿地“喵”一声。
这天晚上,龙晖刷完碗从厨房出来,便看到白斐含蹲在猫窝边上。
小姑娘用很轻很轻地,特有的清脆声音说: “懒懒,有一只小灰猫,很可怜很可怜的,过几天要来家里,可以吗?”
白斐含伸出一只手指,说道: “可以就拉拉我的手,好不好?”
懒懒慵懒地躺在猫窝里,不动。
龙晖走了过去,他蹲在白斐含旁边,用他的大手,轻轻握住白斐含伸出去的那只手。他看着懒懒,没有说话。
懒懒这回动了,非常自觉地伸出一只前爪,对着白斐含的手指贴了贴。
白斐含被懒懒贴到的时候,满足地喟叹一句,不禁感叹: “嗳,懒懒就只听你的话。”
饭后,于佳佳像往常一样,给白斐含发猫片,并且打字说: “小猫现在情况很好,我问过宠物医生,说是三天后就可以托运过去了。”
白斐含给了于佳佳地址,并且暗自后悔,早知道只要等三天,她和龙晖就多在龙城呆三天了。电影最早也要一周后,时间是来得及的。
不但能和小灰猫一起回来,说不定还可以和龙晖一起去看情人湖呢。没有一起去看情人湖,白斐含有一点遗憾。
小灰猫在三天后托运到了槟城,龙晖把它抱回来的时候,白斐含正在给懒懒洗澡。
龙晖直接把小灰猫抱到浴室,对白斐含说: “我来吧。”
说着挽起袖子,拿过花洒,接替白斐含给懒懒洗澡。
而白斐含则过去抱着小灰猫安抚,小灰猫好像还记得白斐含,在她怀里很是乖顺,眼中也没有初见时的戒备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