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赵传家说: “到我家来,接我去瑶山影视成。”
“是”赵传家对龙晖的话,没有不听从的。
从市区到瑶山影视成的路,有一段山路,颇为不好走。赵传家想绕开那段路,走相对平坦的路。龙晖说不必,他只要快。
白斐含将在明天拍定妆照,可是她拿着剧本,在酒店的灯光下,看了无数遍。她理解不了这个角色。
她发微信给庞老师,和庞老师讨论,庞老师给出的建议,和之前在开会的时候,林皓月给的建议是一样的。
开会之时林皓月用手扶了扶眼镜,并不看白斐含和沈夜白,略带羞涩的说: “你不用强求理解,你可以当做你在演她,但你不是她。”
林皓月完没说还,就被阮未雪打断,阮未雪说: “你就是她。”
白斐含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是个杀人犯,还是毫无动机的杀人犯,也许只是这段剧本没体现出来?
白斐含苦思冥想一晚上,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忽然无比想念龙晖,自从她搬进龙晖家里开始,她从来没有超过一天看不到龙晖。
她想他了。
没抱希望的,白斐含拨通了龙晖的电话,没想到这回对面不是机械的女生,而是接通的声音。
白斐含瞬间兴奋起来,几乎只过了一秒,电话就被接起。
“喂。”在听到龙晖声音的一刻,白斐含几乎要哭了出来,她终于联系上龙晖了。
“你在哪啊?”白斐含,忍着因为欢喜流出的眼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
“我在你楼下。”龙晖的声音很哑,但是充满坚定的力量。
“我不在家里,我进组了。”白斐含有点失落地说。真是的,怎么赶上龙晖有事还关机这天进组。
“我在秀丽酒店楼下。”龙晖的声音很沉稳,但白斐含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也是充满喜悦的。
白斐含,在听到龙晖就在她酒店楼下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她拿着手机,穿着酒店拖鞋就下了楼,电梯还要好久,她干脆跑楼梯。
四楼的楼梯,白斐含几乎是用飞奔的。她刚下到楼梯口,就看到龙晖正走进酒店玻璃门。
白斐含快步跑了过去,龙晖还是一身黑衣,但是白斐含明显能感觉到龙晖的落寞和焦虑,和以前龙晖又酷又野的气质完全不同。
白斐含想,龙晖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龙晖看到他的小姑娘,像个小白鸟似的,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因为跑得太快,她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都气喘吁吁的,脸上也红了,好像涂了一层胭脂。
龙晖,张开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把白斐含抱在怀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龙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白斐含勒得疼了,但是白斐含没有躲避,她也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白斐含在龙晖的怀抱中,靠在这个男人宽阔的胸膛上,轻声问: “发生了什么?”
龙晖,抱着白斐含,在心里说,我以为我把你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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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看龙晖神色和往日大不一样,靠在龙晖的怀里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她想,只要这个男人在我面前就好,不管发生什么,我陪着他就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龙晖不答,白斐含又问了一遍。
白斐含平日里绝不八卦,也觉不乐意打探别人的事情;但对象是龙晖,白斐含迫切地想知道,他这一天干了什么去,他为什么会这样“失魂落魄”。
龙晖拿那双黑的,满是深情的眼睛看着白斐含,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白斐含抱得更紧了。
白斐含,几乎要被龙晖勒得窒息了,她轻轻地推了推龙晖,小声说: “龙哥,你是不是破产了?”
能让这样强大的男人失魂落魄,除了这个理由,白斐含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龙晖抱着白斐含,把头深深地低到她的耳畔,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和一点小心翼翼: “没有你,我确实一无所有了。”
白斐含想,果然,这个男人是破产了,他一无所有了,落魄了,贫穷了。他只剩下了我。
白斐含并不在乎龙晖有多少家产,她不缺钱,大可以养着他,她安慰这个男人: “没关系的,龙哥,我有钱,我可以养你。”
龙晖,似乎没理解小姑娘的意思,他稍稍放松了怀抱,低头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这只生了钩子的眼睛,可以勾得他心神荡漾;而现在,只是认真的带着期待,看着他,要养一个她认为已经破产的男人。
龙晖本想说他没有破产,就算是破产,他也不会失魂落魄,男人的事业,没了再来,何必惧怕。只是如果没有了白斐含,那他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是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龙晖忽然说不出话了,他的心头堵了一罐蜂蜜似的,全是这个小姑娘带给他的甜。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小姑娘。
龙晖轻笑: “你要怎么养我?”
白斐含想了想,说: “我有钱的,上次的gg费我还没有花完;这回电影也有片酬呀,虽然不算很多,但是我不可能永远是这点片酬的。”
小姑娘眨眨眼,很是认真地算起账来。
“演员总要有工作人员的,不然你给我当经纪人?”白斐含歪着头,问龙晖。
龙晖,心中满是甜蜜,他抬手轻轻抚摸这小姑娘的,略带天然卷的头发,轻声说: “可是我不会当经纪人啊。”
白斐含想说不会可以学嘛,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是学生,这部电影上映之前,知名度应该还到不了需要经纪人的程度。
白斐含想,龙晖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一定不会做这种一看就是白养着他的工作。
白斐含从龙晖的怀抱挣脱,向后退了两步,她审视着这个男人:
男人很高,高高大大的,身材比例很好,大长腿几乎占了大半个身子;
他的五官端正英俊,右边眉角处有一道刀疤,衬得整个人飞扬又邪性,如果乍一看,可能有点可怕。
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身上不显得壮硕,但是充满力量和肌肉,他的皮肤是麦色的,非常健康。
白斐含审视完了,颇为自得的想,这是一具好身体,这样好的身体,是我的。
白斐含走进两步,点击脚尖,希望和龙晖平视;但龙晖实在太高了,白斐含做这个动作不大做得出来,所以只是意思一下。
她抬起手,拍上龙晖的肩膀,用一种天真而郑重的声音说: “龙哥,组织上希望你来当我的保镖,你看怎么样?”
龙晖没想到小姑娘做这一系列动作,是为了说这句话,颇为惊讶。他早就知道即使自己落魄了,小姑娘也不会不要他,她有着金子一般的真心。
但没想到小姑娘“养他”的方式如此特殊,龙晖站直了,双腿并拢,做出立正的姿势,朗声答道: “报告首长,我愿意。”
“我愿意。”这句话一说出来,白斐含和龙晖同时沉默,他们谁都没说话。
他们只是互相看着对方,好像他们本就该这么看着,望着,虽然只相识三个多月,但是好像认识了千年。
白斐含和龙晖,都觉得这句话太像婚礼中,新郎对新娘的承诺了。
半晌,还是龙晖打破的沉默,他伸出充满力量的胳膊,走上前去,揽住白斐含,笑道: “走吧,别傻站着了。”
打开秀丽酒店404的房间门,龙晖愣住了,他没想到白斐含住的地方,会如此简单。
房间内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标准双人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陋得叫龙晖心疼。
“就住这儿?我给你再开一间套房吧。”龙晖问白斐含。
白斐含正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送餐,没搭理龙晖。龙晖自觉自动地不说话,猛然想起,在小姑娘心里,是觉得我破产了的啊。
果然,白斐含挂断电话之后,便教训起了龙晖: “龙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那么娇贵,标间有什么不好,这床也够大,睡三个人不成问题。”
龙晖摸了摸他眉角的疤,想:我娇贵吗?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娇贵”二字形容,龙晖的心中,有一种诧异又新奇的感觉。
“快去先洗洗澡,看你风尘仆仆的,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刚从矿里出来呢。”白斐含打发龙晖去洗澡。
龙晖想,我和从矿山出来也差不多了,这一天折腾下来,饶是他神情体壮,也有些受不住。
他身体上能承受得了,可是心上却受不了,要他失去白斐含,他受不了。
“这是浴巾,新的,衣服没有你的,先穿酒店的,明天给你买衣服。对了,我们锦盛小区的那套房子还在不在?”
龙晖不知道白斐含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说: “当然在。”
“那就好,你那儿还有不少衣服,明天去取过来。”白斐含非常精心地计算着, “今晚就先这么住,明天我去给你买张床。”
龙晖这才明白白斐含的意思,在小姑娘心中,估计觉得他的身家都抵押出去了,不知道锦盛小区的那套房子,还是不是在他的名下。
看着小姑娘这么计算着,龙晖心里生出一种安宁之感,好像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和他无关,有这个小姑娘在,他就有家。
无论他是新世界包厢中的龙二少,还是一个破产了的,身无分文的普通人,小姑娘都对他不离不弃。
龙晖没去洗澡,看了看那张床,笑问: “我们今晚——不然,我还是再开一间房吧?”
“不用不用,包在我身上,这张床能睡下两个人!”小姑娘斩钉截铁地打断龙晖的话, “快去洗澡。”
龙晖在白斐含百般催促之下,才进了浴室。标间的浴室没有浴缸,龙晖只能洗淋浴,花洒冲下,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浴室和外面,只用玻璃隔了起来,玻璃上面贴了玻璃纸,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但是看不太清,好像隔了一层迷雾一样。
白斐含听到浴室里面水声响起,很自觉地把身体转过去。可是随着水声哗哗地响,她想到龙晖在里面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脸红耳热。
她是见过这个男人刚刚洗完澡,露着上身的模样的。性感极了。
龙晖穿着酒店的浴衣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沙发上,但是是后背朝向她,盘着腿,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龙晖走过去,怕吓着她,特意放重了脚步,还没走近,便清了清嗓子,问: “干什么呢?背着光是要参禅修佛吗?”
白斐含这时候才转过身,看到龙晖已经包裹在白色浴袍之下,那心情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开心。
隐隐地,她好像也有点希望,龙晖能像那天,在龙晖家那样,意外地被她看到点什么。
“我在读剧本。”白斐含歪着头,指了指手中的打印纸,看着龙晖短发上滴下的水珠说。
说完,她站起身,放下剧本,拿过携带的行李箱,打开,从中找出出一条雪白的毛巾,递给龙晖: “新的,擦擦头发。”
龙晖没有接,只是笑着看着她。白斐含知道他是想要自己给他擦,如果是平时,她多半要和龙晖打两句嘴仗,然后才能乖乖地去给他擦。
但是今天,她想,龙晖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她要温柔一点对他才是。白斐含走了过去,踮起脚尖,龙晖也非常自觉地低下头。
白斐含一边给龙晖擦着头,一边问: “用不用吹吹干?”
“你给我吹?”龙晖笑问。
白斐含点点头: “可以啊。”
龙晖也发现了,白斐含今天非常的好说话,平时要又是哄又是骗,才能让她做的事,今天她都很自然的便答应了。
龙晖抬手,轻轻拉住白斐含的手腕,笑道: “你是在可怜我吗?”
本以为小姑娘会说是,或者辩解不是,但白斐含没有。白斐含只是垂下眼,带有一点哀伤和无奈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龙晖一下子便把她抱在怀中,小姑娘小小的,瘦瘦的,抱在他宽阔有力的怀抱里,简直小到龙晖一只胳膊就很可以环住。
龙晖说: “我开心,有你在我身边,我开心极了。”
这时,门铃响了,是白斐含给龙晖定了饭送到了。
白斐含从龙晖的怀抱中挣脱,去开门接过饭盒,转身对龙晖笑道: “这都半夜12点多了,就当吃顿夜宵吧。”
龙晖坐在靠窗的小桌旁边吃牛肉面,白斐含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她面前放着剧本,但这剧本她今天已经看了不下百遍,她没有再看。
她盯着旁边的男人,觉得以后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她出去拍戏,回来看到房间里有名叫龙晖的男人等着她,那是多么的温馨啊。
龙晖发现小姑阿用手肘住着桌子,双手托着脸颊,正在带着笑看着自己,便问: “怎么了,要不要尝一尝?”
白斐含知道龙晖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摇摇头。
她也确实一点都不饿,她看着龙晖,就感觉一股鼓胀胀的满足感,她想,古语有云“秀色可餐”,放龙晖身上,便是“野色可餐”,或者“男。色可餐”了。
龙晖是真的饿了,一大碗牛肉面,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白斐含抽出面巾纸递给龙晖,让他擦嘴。她想,这个男人一定是饿坏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赚钱,决不能让他挨饿。
白斐含,活了十九年,直到现在,她好像终于有了人生目标,她要养龙晖,给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没有一点忧愁。
哦不对,龙晖是不大可能白了,他的皮肤是麦色的。白斐含想,麦色好哇,麦色说明健康。
夏季,天热,是不怎么用盖被子的。白斐含从行李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床单,招呼龙晖: “龙哥,过来帮我铺床。”
龙晖走了过来,和白斐含每个人扯了床单的两角。龙晖在地下站着,白斐含爬到了床上,两个人合力把淡蓝色的床单铺在酒店的大床上,铺平。
白斐含又跳下床去,用手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做完这些,她又跑到行李箱旁边,拿出准备好的,薄薄的夏凉被,放到床单上。
末了,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天蓝色枕巾,枕巾上面绣着梅花鹿,可可爱爱的。
把这些都放到床上后,白斐含歪着头对龙晖说: “龙哥,今天你先盖我的一件大衣,好不好?”
龙晖看着小姑娘忙这忙那,他原本想告诉她的,我没破产,我不需要你养。
可是看着小姑娘这样,他又舍不得了,如果他说了实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在这了,要让他出去开房了?
龙晖,在心中很是犹豫了几下,一面想要瞒着她,享受着温柔的待遇;一面想要告诉她,不要让她为自己担心。
他在心中挣扎了半天,心都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我没骗她,是她误会了;一半是你没有说清,就是骗,不能骗小姑娘。
龙晖很是挣扎了几下,才对白斐含说: “我没破产。”
他再眷恋她的温柔,也不能偏她,不骗她,是他的底线,他不能自己破了这条底线。
白斐含不大相信似的: “那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龙晖,原本也打算今天回来就和白斐含说的,只是没想到白斐含今天就进了组,他说:
“我去看了我母亲,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手机关机,是不想有人打扰到我母亲。我给你留了纸条,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我还在背面给你留了字,你没看到吗?”白斐含说。
白斐含看龙晖的神情,好像竟然有点小心翼翼的,尤其是说“你看到了吗?”好像特别怕她明明看到了,却没有给他回应,所以赶忙说他看到了,并且给留了纸条。
龙晖在听了白斐含这话之后,才露出了一个和平日爽朗的笑一般无二的笑容。原来小姑娘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有不告诉他而自己进组,她告诉了他,只是他没看到。
龙晖想到餐厅的窗子没有关,也许是吹进来的风把纸条吹到了地上。
白斐含也想明白了,笑道: “龙哥,我没有不告而别,你没有对我不告而别,我怎么会对你这样呢?”
龙晖也笑,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有点傻,但还是就这么看着,互相傻笑。
半晌,白斐含说: “好啦,既然你没有破产,赶快去开一间房睡觉吧,我们就不要挤在一起了,怪热的,你这一天都没有合眼吧?”
龙晖知道,他说了实话,白斐含一定不会收留他,让他同住了。但是龙晖很开心,今天这些话,好像不但打开了心结,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比以前更进一步了。
龙晖离开之前,对白斐含说: “晚安。”
白斐含也说: “晚安。——对了懒懒和灰灰……”
“放心,赵传家在照顾。”龙晖说。
白斐含点点头,看着龙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真是的,明明只是出去开个房睡觉,弄得像十八里相送似的。
白斐含伸手推推他: “走啦,明天又能见到了。”
龙晖笑着点头: “嗯,明天见。”
送走龙晖之后,白斐含回到床边,把多余的那只枕巾放回行李箱。
这个枕巾是白斐含带来备用的,刚刚她还觉得派上了用场,但是现在又把它塞回了箱子。
白斐含已经洗漱过了,她换上睡衣,躺在淡蓝色的床单上,枕着小鹿枕巾。想,要是龙晖不走就好了,他一走,只剩我自己了。
这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空荡荡的,白斐含不喜欢空荡荡的。
白斐含这一天也很累,明天还要早起拍定妆照,但是因为龙晖到来的,她困意和睡意全无。
她想,要是龙晖真的破产就好了,那样,她就有足够理由,正大光明的留下他,和自己睡觉了。
转念一想,这个想法又太恶毒了,怎么能诅咒龙晖破产呢?白斐含在心中“呸呸呸”了三下,这才觉得好受点。
凌晨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
定妆照在摄影棚里拍摄,一大早,白斐含先去化妆的酒店化妆,再去摄影棚。
五点就要化妆,实在太早了,白斐含心疼龙晖昨天熬了一天,而且龙晖说是他母亲的忌日,想必情绪也不会太好。白斐含本来打算不告诉龙晖,让龙晖安心睡觉。
没想到她刚打开门,对面的门便开了,正是龙晖,他已经穿戴整齐,倚着门,笑看着她。
白斐含知道龙晖定是很早就起床,只等她出来,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她笑着说: “龙哥,我这几天没什么工作,就是拍拍定妆照,开开会,你可以等我回来的。”
龙晖只是笑,白斐含被龙晖笑得,心中也是一片开心。
剧组派车接白斐含到化妆酒店,龙晖和白斐含一起坐上去。司机是剧组顾来的,通知说让他接一个叫白斐含的学生,没想到还坐上一个,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
司机问: “白同学,男朋友啊?”
白斐含看了看龙晖,龙晖也正看着她。白斐含笑道: “是保镖。”
“啊,是,你们这种职业,是得雇个保镖,昨天我看那个叫什么沈夜白的粉丝,我的天啊,一群小女生,得有一个班级那么多,像是着了魔似的找沈夜白。”
白斐含笑着说: “是啊,雇个保镖,保护我。”
到了化妆酒店。这里早就围了不少粉丝,三三两两的,穿着粉色上衣或者粉色裙子,聚在一起,拿着手机,低头嘁嘁喳喳的,不时向外远眺。
“来了来了——”一个带头的女生喊道,众多女生好像听到了命令一般,纷纷抬头像车这边围拢。
白斐含不是第一次见过这种阵势了,在车里对龙晖笑道: “沈夜白的粉丝,从昨天起就在酒店外蹲守,今天不知怎么给她们知道化妆酒店的位置了。”
说完,她带着玩笑的意味对龙晖说: “保镖,保护我吧。”
龙晖很认真地点点头,他打开了车门,像一个保镖一样,自己先下去,随后伸手去扶白斐含。
白斐含扶着男人的手下了车。饶是经过昨天的场面,今天看到这么多女孩,白斐含也吓了一跳。
这些女孩的人数是昨天的整整两倍,真像司机说的,足足有一个班级那么多人。
在看到白斐含下车后,车内再没有其他人,人群中便有一个女生喊道: “不是白白,不是白白,让开吧。”
有人说说: “是不是要和白白拍戏的女主?”
另一个小女孩说: “好像是诶。”
龙晖在白斐含下车的一刻,就把他牢牢地锁在怀里。白斐含在龙晖身边,安全极了,她有空分心去听粉丝们的话语。
听到“白白”的时候,白斐含还有一瞬的失神,白白,是沈夜白?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白字,不知道以后我的粉丝,会怎么称呼我。
白斐含进到酒店去化妆。
龙晖,虽然白斐含说他是他的保镖,但是白斐含现在毕竟是个学生,带个“保镖”进去也不太好,所以龙晖没有进去,他在外面等着。
龙晖很端正地站着,拿出白斐含送给他的黑龙打火机,随意地开合玩弄。
周围是一群粉衣女孩叽叽喳喳,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白斐含天然长了一张娃娃脸,脸上不用化妆,几乎就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但是她的头发,微微的有点天然卷,而且还长发及肩,不怎么像高中学生。造型师先是给她的头发夹直,随后问她,是戴假发,还是剪头。
白斐含,对待工作,是相当的敬业,闻言马上说: “剪吧,剪了更真实。”
造型师是个有点娘的,三十岁上下的男士,听到白斐含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双手捂住心口,做惋惜状: “哎呦,可惜了这么长的头发。”
白斐含倒是不大心疼,为了角色,剪一个头发,她认为是理所应当。
但是看到造型师这么痛心疾首的,不禁有点期待,出去见到龙晖,龙晖会是什么表情呢?
造型师虽然动作夸张,但是干起工作来还是相当专业,三下五除二就给白斐含剪了一个齐耳的学生头。
白斐含在镜中看去,这个发型,很像在龙城遇到的那个女孩——于佳佳的发型。
白斐含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龙晖在众多粉色女生的一角,站着。
她一出来,龙晖和一部分穿粉衣服的粉丝都看向她。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对话,一个女生小声地: “还挺好看的。”
“我们宝宝一定更好看,可是宝宝怎么还不来啊。”另一个小女孩儿答道
白斐含听得啼笑皆非,沈夜白,一个比她个子还要高的男生,被人叫“宝宝”,不知道他听到了,会做何感想。
龙晖只见白斐含头发剪成了齐刘海的齐耳短发,而且一点天然卷都没有了,直直的,又黑又直。
这个小姑娘,好像天然可以驾驭多种模样,她现在,便和清清纯纯的女高中无异。
小姑娘走到他面前,转了个圈儿,特意给他看看新剪的发型,问道: “怎么样?”
龙晖拦住了她,向等待着的车子走去,在她耳边笑道: “好看。”
二人坐上车,司机发动汽车,这回他们的目的地是摄影棚。
到了摄影棚,龙晖依旧在走廊里,并不进去。他要陪着白斐含,但是不会给白斐含增添一丝一毫的不便。
白斐含进去,意外的发现沈夜白已经到了,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着黑色校服长裤,和白色衬衫,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白斐含想,真不知道沈夜白是怎样逃避疯狂粉丝的,她记得原定沈夜白在她后面拍摄,现在看来,这个“原定”,更像是迷惑沈夜白的粉丝的烟雾。弹。
“早。”白斐含和沈夜白,阮未雪,和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之后走进换衣间换衣服。
影片中阿白的衣服全部是白色衬衫短袖,至于裙子,白斐含简直看呆了:
裙子占了整整九排衣架,颜色堪比色板颜色,什么都有,裙子的款式也是多种多样,半身裙,中长裙,长裙,应有尽有。
服装师拿过一件黑色短裙,白斐含换上,短裙的裙摆落在膝盖上方,白斐含走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看摄影师拍摄效果的阮未雪,依旧是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好像连眼睛都懒得睁。
但是看到白斐含出来,阮未雪还是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她坐直了身体。身后站着的男人以为她要说什么,忙低头附耳上去。
阮未雪只是推了推那个男人,对白斐含说道: “小孩儿,很好。”
白斐含这才注意到阮未雪身后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穿着怪异,衣服的底色也是黑色,和阮未雪很是相称,但是衣服的的裁剪,和传统服装大为不同,衣服的边缘处,还用五颜六色的彩线绣成方块图案。
而且男人的左边耳朵,竟然坠了一只白色羽毛,看着像是耳环。
这样的人,穿着打扮已经能吸引大部分的主意,白斐含已经没空注意到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了。
就在白斐含打量这个男人的时候,听到阮未雪说: “可惜了,道具组的小王还没弄回新鲜的血来。”
她说话声音幽幽的,让白斐含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阮未雪想拍定妆的时候就用真血?
白斐含和沈夜白都是敬业且专业的,沈夜白服装不如白斐含多,很快就拍摄完毕。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离开了。
——沈夜白和他们不太一样,沈夜白已经成名了,身边有工作人员很正常。
白斐含由于服装太多的缘故,一件一件的换,最后坐在沙发上的阮未雪都睡着了,白斐含还没拍完。
从清晨,到太阳落山,白斐含一直在摄影师的要求下做各种动作——最开始阮未雪也会提一些动作要求,后来就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下午六点多,白斐含换衣服已经换到麻木,几乎到了见到裙子都要吐的程度,终于把整整九排衣架的裙子试完了,也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