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怜娇TXT全集 by二十天明
二十天明  发于:2024年01月17日

关灯
护眼

谢沉闻此?也只是点了点头,抬步往里头走去,谢琼霖忽然喊住了他,“父亲。”
谢沉顿步回头。
谢琼霖问道:“父亲可知晓京都?里头最近的?传言?”
谢沉面色更加沉了几分?,“传言传言,如何当真?。我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他们?说不成?。”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事实证明,他还是被这些?话影响了。
谁好人被莫名其妙泼了盆脏水能舒服?这些?谣言,实在是烦人。
可这些?事情,谢沉就算是用?权势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你越是不让他们?说,反而越是叫他们?兴奋,到了最后?衬得你像是狗急跳墙,急眼了一样。
总归谢琼婴名声不算好,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男子汉心胸宽阔,放任他们?说去。
谢琼霖道:“父亲是行得正坐得直,可别人不一定。”
谢琼霖此?话,直接针对谢琼婴。

谢沉显然是想到了?谢琼婴, 他?沉声问道:“此话何意?”
谢琼霖像是自知失言,面露了?几分慌色,赶忙解释道:“只是我怕琼婴还想着去给杜家翻案,如此一来, 剑走偏锋......”
谢沉细细想了一番谢琼霖此话, 谢琼婴自从杜家灭门?之后, 确实性情大变, 但他?本事再大,谢沉也不敢相信,只用十天, 就能过县试,得案首。若是真因为想给着杜家一个公道?, 迫不及待想要?考取功名,而此不择手段......
不是没有这一番可能。
谢沉得了?此话, 便?匆匆离开, 谢琼霖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 也再没?了?方才的神情,面若寻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情能在京都传成这样,谢琼霖确实功不可?没?。虽然此事也会让谢家蒙羞, 但他?不在乎, 他?只要?谢琼婴不快意就行了?。
谢沉先前已经应允了?他?,待到他?三月中旬重?新上任之时, 便?传世子之位于他?。
可?最近谢琼婴的样子,让他?有所心悸。他?本来是想要?杜家的死, 能把谢琼婴彻底压垮, 谁知道?反而叫他?振作了?起来。
如今态势看?来,若是谢琼婴真想要?争, 世子之位他?不一定能等到。
谢琼婴这人厉害就厉害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厉害。只要?他?肯争,愿意争,他?们?便?都争不过。
谢琼霖回到春熙堂的时候,明氏正在桌前做着小孩的衣裳,而品哥儿正坐在床上玩着些小玩样。
见到谢琼霖回来,明氏只是抬眼瞥了?一眼他?,也没?甚什么情绪,她近来孕吐得厉害,吃点东西就吐,谢琼霖这些时日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分明被?革职在家三月,却还?整日不着家。
谢琼霖察觉到了?明氏思绪不对,从背后抱了?上去,拿走了?她手上的绣品,柔声说道?:“不是让你别绣这些了?吗?有了?身孕的时候最是碰不得这些,万一把眼睛绣坏了?可?再难好?。”
明氏见他?如此说,也终有了?几分委屈,“你总是这样说,可?是我挺着肚子,你不叫我往外出?,自己却是成日的往外头跑。殊眠也不跟我亲近了?,那我在家里头还?能做什么?一天坐到晚陪着品哥儿?”
提起宋殊眠,谢琼霖的声音冷了?一些下来,“她这样的人你同她亲近些什么?门?户不高,丧父丧母,心肠歹毒......”
谢琼霖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明氏打断,她的语气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郎君,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他?们?成婚几年,明氏从上一回谢琼霖打过宋殊眠之后,便?觉得他?越发陌生,这一回他?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活像个市井小人。
谢琼霖自知失言,可?他?却不觉哪里有错,他?松开了?明氏,话也生冷了?一些,“我是你的夫君,你不站我这一头,站她那一头?”
明氏起了?身,“我没?有站她那一头,是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谢琼霖这些年间过得小心谨慎,一言一行皆不能出?了?差错,就连在明氏面前也是如此,不敢露出?自己一眼的污糟心思。他?以为只要?自己将来能当上了?世子,就可?以不用这样了?,但明氏的这句话,将他?瞬间打回了?原型。
就算他?真的能当上世子,也还?要?装,要?演。
他?心中烦躁,不愿再在这处待了?,转身出?门?。
明氏见他?如此,更是伤心,竟直掉起了?眼泪,旁边的丫鬟赶忙上去宽慰起了?她。
品哥儿早就能走,如今话也说得顺溜些了?,看?母亲哭了?,赶忙从床上爬了?下去,赤脚走到了?明氏的身边,抱住了?她,“娘亲,不哭......”
明氏低头看?着生得珠圆玉润的品哥儿眨着大眼安慰着她,哭声更甚。
明氏抱起了?品哥儿,将他?紧紧揽在了?怀中,“怎么会这样?我分明记得他?先前不会说这些话的,怎如今张口就是如此。”
丫鬟是谢琼霖给明氏的人,见到两人吵架,赶紧宽慰道?:“奶奶这话实在严重?了?,二公子他?是担心奶奶遭奸人蒙骗才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奶奶同二公子几年的情谊,而那宋氏就是嫁进来连一年都未足,谁好?谁坏,奶奶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明氏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究竟谁对谁错,她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我晓得郎君是为为我好?了?,你也莫要?再吹我的耳边风了?。”
春熙堂这处夫妻二人闹了?不愉快的时候,那厢谢沉也已经杀到了?春澄堂。
自从吕知羡离京那日以后,京都连着下了?几日的雨。
谢琼婴本来正在屋子里头给宋殊眠的膝盖上药,他?猜到谢沉为何事而来,只是对雁景说道?:“你去同他?说等等,我在上药,很快就来。”
谢琼婴坐在床边,宋殊眠的襦裙掀起至大腿那处,小腿正搭放在他?的腿上,天色已有些晚,屋内已经燃起了?灯。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腿上的皮肤更甚,膝盖那处因为方才上药时候被?谢琼婴按揉过了?,些许发红,更是明显。
见到谢沉寻了?过来,她想要?抽回腿,却才有动作却被?谢琼婴一手握住了?脚踝,他?声音微哑,“快了?,别动。”
宋殊眠听话不再动,任他?握着小腿继续擦药的动作。他?的手很好?看?,手掌宽大,一掌堪堪握拢。
宋殊眠擦的药,是长宁送来的。
在那次谢琼婴他?们?从宫里头回来一趟之后,皆被?磋磨得不成样子,长宁去宫里头想要?问问皇太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被?崇明帝喊去了?。
那天,崇明帝将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同她说了?些许。
她这才知道?,合着这些年来只蠢着她一个人啊。就是连宋殊眠一个嫁过来没?一年的人,都能猜到这背后的事情,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怪乎谢琼婴回来同她说了?那一番话。
长宁现?今才知道?那天把宋殊眠带去宫里头错得有多离谱,但她拉不下脸来同宋殊眠说什么抱歉的话,只亲自往春澄堂送上了?这瓶药酒。
在知道?宋殊眠上回又在慈宁宫跪了?一天之后,长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拖路子找来了?药酒,专治膝盖骨这处,这药用了?,阴雨天也不会再多疼了?。她知道?,宋殊眠一次被?她在雪天罚跪,一次又在慈宁宫被?罚,膝盖早就不成样子了?,若是不擦些好?东西,是要?痛上一辈子的。
她想,宋殊眠出?身不高,但为人确实尚可?。她不是没?有骨气,相反,是太有骨气。而且自己儿子娶了?她之后,也确实越来越好?不是了?吗?他?们?国公府世代簪缨,又不需要?娶什么门?第高的儿媳来巩固门?户。
这瓶药酒,几人都心知肚明是何意。
这是长宁对宋殊眠的接受,是她对以往种种所做之事,无声地道?歉。
宋殊眠上了?药之后,果?真好?上了?许多,她看?着谢琼婴问道?:“父亲这回可?是为了?城中传言而来?”
谢琼婴擦着药酒,神色认真地进行手上动作,听到这话头也没?抬说道?:“从小到大,他?亲自来找我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回来皆不是好?事。除了?这件事情,想来也是没?了?别的事能叫他?亲自登门?。”
宋殊眠问道?:“可?是谢家究竟有没?有舞弊,他?不是最清楚的吗?”
谢琼婴道?:“他?是疑心我。”
药酒的味道?浓重?,散在空气之中。他?上完了?药后,便?将她的腿放下了?起了?身,旁边床头柜子上放了?盆装水的铜盆,他?净了?手后,接过了?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吧。”
宋殊眠想要?起身跟着一块去,却被?谢琼婴按住,“没?事的,他?嘴笨得很,说不过我的。”
虽然嘴笨,但是戳心啊。
夜晚雨势渐大,风雨声呼啸不止。
谢沉气势汹汹而来,惹得春澄堂人心惶惶,他?本就窝火,又被?谢琼婴晾了?,见到谢琼婴再没?好?气。
三月的天已经渐渐回暖,算不得多冷,因着外头的雨太大,为免雨水刮到里头,堂屋的门?也被?关上,再响的风雨声也被?隔绝在屋外,只能无助地拍打着门?窗,发出?沉闷地“哐啷”声。
谢沉连椅子都不坐了?,见谢琼婴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这副气势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又是要?动手打人了?。
谢琼婴见他?如此,不着痕迹地同他?拉开了?距离,谢沉看?着这一举动更是生气,“老子又不打你,躲什么?”
当初的除夕夜的事情历历在目,谢琼婴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沉竟被?这眼神看?得发虚,他?不再说此事,只是对着谢琼婴问道?:“城里头的传言你可?听见了??”
谢琼婴点头。
谢沉又问:“你是不是作弊了??”
这话便?不是在问了?,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果?真如此,又是这样。
谢琼婴冷嗤一声,“父亲在听到众人谈论谢家舞弊的时候生气吗?”
谢沉道?:“别给我说这些脱裤子放屁的话,谢家遭人如此编排,我能舒坦?”
谢琼婴靠在桌边,双手向后撑着,眼神之中说不出?的淡漠,他?问道?:“父亲也知被?人冤枉不好?受,为何还?要?这样质问我?”
即便?这件事情是受到了?谢琼霖的挑唆,可?谢沉若非也是下意识也这样认为,根本不会一点就着。
他?第一反应就是来质问谢琼婴。
外人对他?指指点点、轻贱他?便?罢,而他?生为他?的父亲,竟也是疑心猜忌。
谢琼婴看?着谢沉默不作声,觉得有趣,他?转身坐到了?圈椅上,双臂展开搭在了?两边的扶手之上,堂屋外头的声响被?这片刻的安静衬托地更加喧嚣。
屋内灯光暗淡,就恍若父子之间那虚无缥缈的亲情。
一点东西都能将两人从父子变成仇人。
桌上的燃着的烛火在谢琼婴的眼珠之中闪烁,他?神情晦暗不明,忽然出?声说道?:“你同老师都是一样的人,你们?真的很像。”
谢沉不明所以,但看?着这样的谢琼婴却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陌生,又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清过谢琼婴。
谢琼婴也不同他?吵,只是说道?:“你既然已经如此想了?,那我再解释千遍万番想来也是不会相信。我为父亲指一条明路,你去找礼部的人,直接将我的试卷公开出?去就好?了?。”
谢沉不解,“就算如此,有何用?”
谢琼婴看?着谢沉,嘴唇微勾,似笑非笑,“不是说我作弊吗?那无非是抄袭、代写?,最严重?不过是调换了?哪位考生的试卷。将我的试卷放出?去,若是有人觉得此卷是我抄袭来的,又或者?是有人代我而做,只管去找出?那人。只要?他?能在大昭找出?第二个能做出?这张卷子的人,不用人来绑,我自己去刑部大牢。”
县试最后一关无非是考诗文、策论等等,谢琼婴此等做法并非不可?。那些人既然这样污蔑于他?,那便?将试卷给露出?来给他?们?看?了?,让他?们?去找呗,找出?个能做出?来这张卷子的人。
他?要?自己用卷子堵了?众人的嘴。
谢沉有些吃惊此等做法,这样公开透明,除非谢琼婴的本事远超同届考生,否则他?的文章一下子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纵使再好?,也会有人指指点点不服气。
谢琼婴知道?除了?谢琼霖之外,事情发酵成这等局面还?有不少人在推后推动。皇太后那边林染势必会动用东厂掺和其中,二皇子那边呢?也不一定。毕竟谢家不好?,他?们?也是乐见其成。
现?在这消息不过还?是在民间疯传,可?他?们?的目的远不如此,最好?将作弊的帽子死死地扣在他?的头上,看?到他?再次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才能够甘心。
若是放出?谢琼婴的试卷,那些人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轻易就善罢甘休。
除非谢琼婴的试卷毫无差错,否则怎么都不会有人满意的。
谢沉深深地看?了?谢琼婴一眼,后者?气定神闲回看?着他?。
谢沉知道?谢琼婴并非是在说笑,他?终于正视起来了?这话,他?思虑了?许久,终于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可?知试卷一出?,就算没?有人说你抄袭,你就已经被?架到了?一个下不来的台。”
谢琼婴道?:“既都盼着登场,我便?为他?们?搭台。台是我搭的,我就一定能下来。我不愿以此自证,可?父亲,你能帮我?”
他?的声音就像是蒙了?一层冰一样,“你连信都不曾信我。”
谢琼霖就算是犯下了?塌天大祸谢沉也会帮他?顶着,可?他?就是被?人冤枉,谢沉只会先来责难他?。
有这样的人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第六十九章
谢琼婴回到房中的时候收敛了情绪, 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来,宋殊眠一直坐在床上等他,听到声响,抬头去看。
二人视线相撞之时, 虽然神?情一如往常, 不喜不悲, 可宋殊眠总觉得他的眼?中蒙了一层灰, 整个人也同浮在云端一样,叫人看不清摸不着。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谢琼婴情绪的不对?劲,问道:“他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了?”
谢琼婴摇了摇头, 坐到了床边,“无妨, 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心上的。”
宋殊眠直接拆穿,“撒谎。”
谢琼婴即便如何?掩藏心绪, 可她总是能够敏锐的察觉。以至于他在别人面?前如何?无所谓, 可在她的面?前总是会溃不成军。
谢琼婴叫这一句话说得情绪飘零失落,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 他永远都是谢沉的弃子。他装作不在意, 可究竟在不在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不愿意叫宋殊眠看见, 干脆躺倒在了床上,侧过身去, 背对?着宋殊眠。
“小的时候盼父亲, 年少之时盼老师,可我的命里好像就不能有这些, 不管怎么做,好像都没用啊。”
他之所以成为?如今这样,如此偏执,许也有此等缘故。他盼不来任何?人,到了如今就想要把宋殊眠强留在身边。
谢琼婴想到了先前的事情,越发难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先前不该那样对?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要说这些,只是这样的时刻,他心中的伤痛又被揭开,叫他不得不去面?对?先前做过的恶事。
谢琼婴话还没说完,宋殊眠就躺到了他的身旁,他把谢琼婴转了身来,二人躺在床上,脸都快要贴到一起了,谢琼婴眼?眶很红,耷拉的眼?皮诉说着此刻的无助,宋殊眠伸出双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说道:“那我问你,这样对?不起我,我现在同?你说和离,你离吗?”
谢琼婴听到这话呼吸一窒,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浑身冰凉。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通红的眼?眶终于滑出了一滴泪,许久许久,谢琼婴阖上了眼?不再看眼?前人,只是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从前只想占有她,但他如今知道,若是爱,就算是违背自己的意志也要叫她开心。
她若是不想,他再逼她也不行啊。
她可以不要他,只要她开心。
唇瓣覆上一片柔软,谢琼婴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只见得宋殊眠近在咫尺的眼?,她的吻很笨拙,倒不像是在吻,反而像是啃。
他们相拥,他们相融,可他们很少有过亲吻。
宋殊眠没有深入,只是一会就松开了人,她气冲冲说道:“好啊你,从前你那么混账的时候我想走你不让我走,现在人终于正?常了些,将来能考取功名了,就想同?我和离了是吧。你是不是想踹了糟糠妻,重新去娶......”
谢琼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宋殊眠方?才不过是故意说这话逗他,她不会同?他和离的。
他有几分怔愣,问道:“你在骗我?”
宋殊眠颇没好气地说道:“不然呢。”
谢琼婴轻笑了一声,笑声明朗。
既如此,以后便也不能怪他不撒手了。
灯火葳蕤,谢琼婴看着宋殊眠嫣红的唇瓣,他不待她说完就堵住了她的嘴,不同?于宋殊眠那拙劣、浅尝辄止的吻,他抬手扣住了她的脑袋,滚烫的气息将人覆盖,如同?迎面?而来的热浪,激得人心神?惧晃。
宋殊眠招架不住,想伸手将人推开,但却感觉到小腹那处有硬物?抵住。
屋外风雨飘荡,而屋内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越发深重。烛火闪烁,墙上的影子随之摇晃。
事后,谢琼婴想要抽身退出,宋殊眠没了力气,声音飘得不行,她道:“没事,不用退。”
谢琼婴忍耐,“你若是因为?母亲而害怕妥协,没关系的,往后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了。”
宋殊眠的头发已经湿透,贴在了脸上,她看谢琼婴已经忍得不行了,说道:“没人逼我,我是真心甘情愿。”
谢琼婴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话,终卸了力,安静的环境之中,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灯光缱绻,他伏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许久,他才哑声问道:“为?什么变了心意。”
宋殊眠实话实说,“以前你跟个疯子一样,谁敢生你的孩子啊,只怕生出来一个小疯子。”
谢琼婴听到她这话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声,两人紧紧相拥,心跳声避无可避,在安静的夜晚无限放大,诉说他们之间汹涌的爱意。
一场房事过后,窗外的雨也不知道是在何?时停下来了,遮了几天的乌云渐渐散去,第?二日天蒙蒙亮之时,地就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谢沉上早朝前就找到了徐尚书,尚书大臣们左右并排站在前列,百官之首户部尚书兼任内阁首辅的闻昌正?病重不能下床,崇明帝特?免了他的早朝,他已经十来日没来上朝了。
天还未大亮,这些大臣们和崇明帝每时每日都要从寅时起床准备入宫,来参加卯时的早朝,现在他们列队站好,只待钟声响起入宫。
那边徐尚书半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站在他前头的谢沉忽回了头去,喊了一声,“徐兄。”
徐尚书叫这声音吓一激灵,抖了两抖,他睁了眼?来,“国?公爷是为?了少允一事而来?”
徐尚书其实知道,谢沉找他无非是为?了谢琼婴科举的事情。他先前本以为?谢琼婴无用,就算是给他添了名头也无事,可他看过京都各地县案首的卷子,没有一人能与之比肩。
结果如今京都竟传言谢家舞弊,谢琼婴作弊抄袭等等。
徐尚书道:“国?公爷身子不怕影子歪,这事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既如此说,可他们又是一点证据也没有。说县案首作弊,那不是也在往我们礼部身上泼脏水吗?”
徐尚书可不想再掺和下去了,如今这种态势,一看便知道背后有不少的人掺手,他不想淌这趟浑水。
他们二人说话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的时刻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周边的官员耳中。
旁边站着的一位阁老出声说道:“谢国?公啊,这三公子还当真是了不得,一朝夺了个案首回来,只不过他这几年的行迹众人有目共睹,实在是叫人难相信啊,也怪不得京都里头的谣言传成了这样。”
这位阁老名尤隆之,是朱睿言的外祖。
谢沉闻此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那尤阁老拱手说道:“国?公爷莫要如此看我,这事也不是我说的,你看也看不到我头上。你这边就是想要让礼部的人澄清,可说的话,别人会信吗?你如何?去堵天下悠悠众口。”
果真,这股叫人顶着冤枉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谢沉昨日听了谢琼婴的那番话,自知过分,确实改变了心意,这会想要叫礼部出面?替他们谢家和谢琼婴澄清。
可如今看来,是没了可能。
他脑中又浮现出了谢琼婴昨夜的神?情,那副样子,实在叫人信服,饶是谢沉不知道他为?何?能如此胸有成足,却也有所动?容。
如今看来,却也只有此法可行之。
谢沉心一横说道:“我非要礼部为?我谢家说什么话,但国?公府遭人如此造谣,我岂能坐视不理?谣言如此疯传,究竟是不是有人和谢家过不去,我尚不得知,但既然礼部不能给我们清白,那我们便自证清白。”
徐尚书问道:“这话是何?意?”
谢沉道:“说我儿?抄袭,那就请徐兄将少允的卷子开诚布公,只要有人能来认,我谢家绝不用权势保人,谢某亲自把他送到狱牢之中。”
这确实也是一种解法,徐尚书可以肯定,谢琼婴的水平远超过其他学?子,是个状元苗子,他抄袭?整个京都里头也找不出来个让他抄的。
徐尚书私心希望二皇子能够夺嫡,可显然谢琼婴和谢家都是大皇子那一边的。他本来也只是想要送谢沉一个人情,谁晓得谢琼婴当真能成气候。若是当初知道谢琼婴有这等本事,他就根本不会帮谢沉这个忙。
徐尚书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如今京都里头有这样的传言,他自然是巴不得,可若是真放出谢琼婴的卷子,谣言必将不攻自破,徐尚书深知这一点,一时之间踌躇了起来。
谢沉看出他的不愿,也不为?难,只是说道:“无妨,徐兄若是害怕,那我便去找皇上,我亲自来办这件事。”
眼?看拉扯到了崇明帝,徐尚书忙道:“国?公爷这是哪里的话,这有什么难的,只是兹事体大,你当真相信琼婴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凭借这一纸卷子?”
事已至此,谢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自然!”
尤阁老尚且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还在笑着揶揄,“国?公爷还真是好气魄啊,此等能耐,尔等果真比之不及。”
早朝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底下的太?监传到了崇明帝的耳中,散了朝之后,谢沉被崇明帝留了下来。
太?和殿内,诸位大臣皆已退场,只余下了谢沉一人,而掌印太?监李进奉崇明帝身侧。
只剩下崇明帝和谢沉来人独处之时,崇明帝也不再端坐高台,走到了谢沉身侧,他道:“最近城里头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可以出面?......”
崇明帝在谢沉的面?前不自称为?朕。
谢沉知道这件事情崇明帝可以出面?来说,但他若是插手此事,倒像是用皇威堵了天下人的嘴,明面?上无人敢说,可私底下呢?
谢沉堵了他后头的话,说道:“堵不住的,堵得住一二人之言,但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堵?”
崇明帝道:“那也用不着自证,他们污蔑,他们拿出证据来,若是不行,我看锦衣卫的人能不能堵住他们的嘴!”
崇明帝这话俨然是相信谢琼婴,站在谢琼婴一边,谢沉微愣,“你如此断定他没有作弊?”
两人正?往偏殿走去,崇明帝被这话气笑了,“难指元由口口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收集怪长宁总是跟我抱怨你对?少允不上心,看来果真如此。天下人百般骂名加诸于他,你却站在天下人那边,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就是崇明帝这个舅舅都能第?一时间站在他的身边,谢沉这个父亲出了事情的第?一反应不是相信他,而是质问他。
谢沉被这话说得羞愧欲死?,脸也涨红了一些。崇明帝继续道:“你啊你,眼?里只有大儿?子。当初谢琼霖犯了那等大事,你二话不说就跪到了我的面?前,最后这件事情轻拿轻放,把杜家拿出去顶罪。少允呢?哎,你实在厚此薄彼啊。”
谢沉想要狡辩,“你不是疼他吗?皇太?后不是疼他吗?况说还有个他母亲,青良只有我这个父亲啊。”
两人已经坐到了椅子上,面?对?面?相视,谢沉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得不行,就是连头都不敢抬。
崇明帝看着他道:“‘明净明净’,当年老太?傅怎么就给你取了这么个字,你到了现在怎么都还看不明白?看来少允生得这样聪慧,是随了我。”
好不要脸的话,谢沉不明白他的意思,平白无故还挨了顿骂,他也生了一二分气性,抬起了头来看着崇明帝说道:“你说我厚此薄彼,咱们两人彼此彼此。你当年做皇太?子的时候都苦成了那样,怎么现在还这样为?难正?栢。”
这些话实在不应该在崇明帝面?前说,二人之间,不谈国?事,便能天长地久,谈了国?事,实在是伤感情了。
崇明帝闻此果真沉下了脸,“我为?难他?谢沉,你就这么脏派我吧你!你自己算算,好歹我是把这个皇太?子之位给了他吧,前朝有皇帝立嗣,死?活也不肯把皇太?子的位子给出去。他有老二一半能干,我能愁得白发横生?”
谢沉争道:“你说皇二子能干,那我还说正?栢心善呢。”
“当初朕若心善,就走不到如今这里,心善才是大忌,朕宁愿他能拿刀来捅,也不要叫他心善!”
李进在一旁吓得冷汗涔涔,敢在皇帝面?前说这话的,能把皇帝气成这样的,也就只有谢沉了。
谢沉看到崇明帝这样,已然是动?了怒,终也闭了嘴,他闷闷道:“我不说就是了,你犯不着生这样大的气。”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