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六年—— by芋孚
芋孚  发于:2023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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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不算短的时间。
向他靠了靠,轻声,“那段时间好久好久。”
祁长晏抿了抿唇,晦涩嗯了一下。
这点,他没法否认,曾经也觉得那段时间太长太长。
掌心摸摸她的脖子,忽然到她的嘴边深深吻了一下,嬿央的嘴角慢慢弯了。
“以后……”这句话是她说的。
但以后什么呢?要他以后若是再外任要带她一起?可他现在就在外任啊,还能是去哪。
祁长晏听到这两个字时,把她往臂弯里深深搂了搂。
不必她说什么,再有以后,他绝不会让她几年几年的待在另一个地方,仅仅是几天,他心里已极不情愿。
搂紧了她时,同时他低了低脑袋,哑声说回家。
“明日我们就回家。”
回去,以后都不会再有长时间的分别。
嬿央笑意忽而嫣然,点头答好。
祁长晏也终于笑了,又摸摸她的背。
嬿央眼底露出弯弧,抱了抱他的腰,祁长晏低头再次亲了亲她。
这个亲吻并不烈,所以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句晚膳好了的声音时,两人都及时点到为止。
祁长晏只是收了手臂又搂搂嬿央,便朝外嗯了一声,表示这就过去。
但说了这就过去,之后出来两人却不是直接去正堂,而是去园子里找韶书。
这家民宅的园子里有一株枫树,韶书在这边捡枫叶洗枫叶,打算回去送给霁安和霁徇。
夫妻两拐过来就是要找她。
找到了,喊她去用膳去了。
韶书听到声音拿着她精心挑选甚至还已经洗好又晒干了的枫叶跑过来,“阿娘爹爹,我捡了五片。”
“给哥哥一片,弟弟一片,昔姐一片,别的我夹书里。”
“好。”
“那饿没饿?”
“不饿,我吃了点心。”
嬿央点点头。
次日,离开时嬿央给民宅主人把东西全部归位,还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才离去,宅子里未留一点关于她们一家的痕迹。
她把一切归于原位民宅主人当然是高兴的,从进来起就一个劲点头。
这天回程马车比前几日快了许多,韶书在马车疾驰之时凑到窗户边看了看。看了一会儿,扭头朝嬿央问:“阿娘,祖母到家了吗?”
嬿央还真不知道。
“可能已经到了?阿娘也不大知道。”
平宁公主已经到邯辅郡郡城了,昨日夜里到的。
回到这边后也终于能松一口气,可算不用一路奔波了,这几天赶路赶的是真折腾。
回到这边的第一时间也是把被李嬷嬷牵着来迎她的小霁徇牵到身边来。
“霁徇可想祖母?”
霁徇没空答,他在一个劲往外探脑袋,找嬿央呢。
他已经许久不见阿娘了,他记得阿娘当初好像是和祖母一起走的,当天他哭了好几回。
着急拽拽祖母牵他的手,他看着外面,“祖母,阿娘。”
平宁公主一听也猜出他是想嬿央了,但嬿央还没回呢。
哄着他往里走,“阿娘过几日就回来了啊,马上就回来看我们霁徇,我们先进屋。”
“哪里?”
可霁徇不好骗,耳朵里只有回来几个字,一心念着这几个字要知道确切答案。
平宁公主哪答的出来,只好说:“还没在家呢,不过总归会回来的。霁徇跟祖母先进去,我们进屋等。”
霁徇不乐意进去,小牛犊一样固执的不肯动。
平宁公主有些没办法了,孩子不肯走,她也不能凶他啊……主要是她就没凶过这几个孩子,想凶也凶不起来。
但好在有人能治的了霁徇,那就是霁安。
这几天都是霁安把霁徇的哭闹压下去的。
把他一抱,直接往里走。
霁徇可劲扑腾,“哥哥,我找阿娘!”
“祖母说了过几天阿娘就回了,现在等也等不到,回屋。”
“可,可……想阿娘。”霁徇扁嘴,忽然眼睛红了。
霁安:“那再忍几天,曾经哥哥几年不见爹爹都没哭呢!”
霁徇惊恐瞪大眼睛,几年……
霁安哼哼,心想可算安静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平宁公主一早送霁安出门时,问了问他:“还记着小时候爹爹没回的事啊?”
霁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小点头,低声:“……还记得一些的,祖母。”
“那时很想爹爹?”
“嗯。”但好在阿娘在。
平宁公主忽而感慨,小儿子当初到底是去太久了。
摸摸霁安的脑袋,“都过去了,现在爹爹都在。”
霁安笑一下,点点头。
又看已经到大门了,仰头道:“祖母别送了,我等会儿坐了马车就自己过去。”
“好,祖母不送。”
可还是送到了大门外。
也是这天,九月初七这日,嬿央和祁长晏到家。
到家时两人都没让人摆阵仗出来接什么的,只下了马车就拍门,让人来开门。
开门的门房乍一见两人直接瞪大了眼睛。
“二爷,夫人!”
祁长晏颔首。
两个门房诧异过后就是欢喜,赶紧一人一边把大门彻底打开。
“小公子念了您和夫人好几回了!”
“昨日还眼巴巴的想等呢,后来被大公子抱了进去。”
“霁安抱进去?”
“是,二爷。”
“有没有哭?”这是嬿央问的,边走边问,手里还牵着韶书的一只小手。
门房:“哭了,这些日子您不在,小公子哭了好几回。”
“那有没有想我?”韶书马上也问门房。
门房:“也想了,也想了!好几回听到小公子喊姐姐呢。”
韶书点点头满意了。
心想那她给他枫叶,要是霁徇不想她她就不给他了。
还看看嬿央,踮脚忽然悄声说了一句话。
“阿娘我先跑过去,你和爹爹慢慢的走,等我进去了再来好不好?”
嬿央听笑了,可她没说好不好。
没说韶书也知道阿娘是答应了。
阿娘已经松了牵她的手,可不就是由她去的意思。
韶书大眼睛眯一眯,偷乐着跑开。
嬿央和祁长晏这时仍然是原来的步子,之后两人要走到内院时,成功在还未进门时便已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是霁徇稚气又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姐姐的动静。
这声姐姐之后,听到李嬷嬷焦急提醒,“慢些慢些,小公子您慢些!”
“莫摔着了!”

霁徇笑了起来, 笑得脸蛋都红了。
现在看到韶书已经如此激动,稍后反应过来才往后要找嬿央和祁长晏,却又刚好看到嬿央和祁长晏一起进了门时,更不得了。
眼睛瞪圆了,霁徇跑得比刚刚见到韶书时还要快, 压根是一点不怕摔, 虎虎的直接就冲了过来, “阿娘!”
冲到跟前就直接扑着嬿央的腿着急要抱。
嬿央也顾不得被他撞的都晃了下的身子, 也不是顾不得, 是祁长晏手臂环上了她,已稳住了她的身形,便没去顾别的,先蹲下托着霁徇的小屁股把着急的孩子给抱起来。
“阿娘!”才抱起,一对小小的拳头马上揪紧了嬿央的衣裳,仿佛怕她又会消失了一样。
嬿央笑着拍拍孩子,“嗯, 阿娘回来了。”
又道:“想阿娘了是不是?”
“嗯!”怀里的孩子马上点头, 点完头不安心,“阿娘不走!”
“没走, 阿娘只是出去一趟有事。”
“真的?”
“可是好久。”霁徇指指方向,指的方向是屋里,“阿娘好久不在。”
“嗯, 真的。”
“阿娘好久不在是因为大半时间都在路上,下回不会了。”
霁徇哪还敢想下回啊, 摆摆手,“下回不走,不走。”
“好。”嬿央边往里走边暂时先哄着他。
祁长晏则拍拍小儿子,倒是怪黏人。
此时黏人,要睡时更黏人,祁长晏都等他挨着嬿央睡着了才终于能觉得消停些。
祁长晏瞥瞥小儿子,放他睡回他本来睡得地方。
回来后,在榻上从嬿央背后拥了嬿央,嬿央回眸看看他,祁长晏吻了下她侧脸。
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则又搂了搂。
只是搂了搂,没有说话,嬿央也没说话。比起说话,此时倒是安静反而更能让他和她都清楚彼此的心思。
两人都已不再介意当初,但忽然提起的隔阂,终归也要过上一会儿才能完全消融。
即使那些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安静了好一会儿,嬿央摸摸仍在她肚子上搂着的手,轻声说:“母亲说在这边待不了太久,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嗯,我也听到了。”
“那这几天我给母亲备些东西。”
“好。”祁长晏隔着衣服摩挲摩挲她的肚子。
隔了一会儿,翻身过来忍不住再次亲了亲她。
九月十五,嬿央收到母亲给她的信说她已经平安到国公府了,十二那日到的。
从邯辅回京里这回没再慢腾腾走个五天六天,镇国公自从知道马厩坍塌的事后,就另外派了人赶过来,重阳节前就已经到邯辅这边了,这回由他们快马护送平宁公主回京。
到了九月中旬,叶子基本全黄了,甚至该落得也都落得差不多。
树枝上光秃秃,霁徇在枝头上发现了鸟窝。
霁安和韶书学完东西时,他赶紧跑来拽两人,脚步快的都有些不稳当,“哥哥,姐姐,鸟。”
“哪里有鸟?”
“树枝上。”
到了院里,小手指向一个方向,脖子也跟着一直仰着。
“哥哥,里面有蛋。”
“你看到了?”
“没。”霁徇摇头,但他的思路还怪清晰,“有鸟肯定有蛋,哥哥。”
霁安:“……”拍拍他小脑瓜,轻笑。
霁徇:“哥哥你爬树。”
他想看看鸟窝。
韶书听到爬树也看霁安。
霁安:“不爬,它好端端在那,动它干嘛?”
霁徇:“我看看,哥哥。”
霁安:“站在这也能看。”
霁徇喊不动他,看韶书。
韶书:“我不爬。”
这颗树挺高,鸟窝搭在最顶上的树枝尖尖上,她可不爬上去。
都不爬,霁徇后来求助祁长晏,“爹爹,拿下来我看看。”
这样的高度祁长晏是拿得下来的,甚至用不着他许冀也能拿下来。
但拿下来干什么?睨了眼小儿子,“太高,拿不下来。”
霁徇张了小嘴,爹爹也拿不下来啊?
祁长晏牵着已经在这边固执了不知多久的小霁徇往里走。
霁徇也终于肯挪了。
到了正堂,还被祁长晏牵着呢,已经看向嬿央稚气说话,“阿娘,爹爹拿不了。”
“……嗯。”所以终于肯进来了?
在外面看了都快有半个时辰了,怎么叫都叫不进来。
祁长晏牵他牵到半路松开了手。
他松了,霁徇却还没松,小小肉肉的手一直牵着祁长晏。
祁长晏看看孩子,一时也由他牵着。
又一会儿,看他走得慢吞吞,祁长晏往上拉拉手掌。
把霁徇拉得不得不踮脚才能握住他的手,霁徇跟着踮起脚尖。
但祁长晏动作未停,目光中看着小儿子费力在牵他手的动作,他却又扯了两下手掌,让霁徇变得完全抓握不住。
霁徇伸手来够,又喊:“爹爹!”
“嗯。”
祁长晏应了,随后,单手背在了身后,走向嬿央旁边那个座位。
霁徇小脸鼓了鼓,噔噔的追过来。
嬿央看着父子间的小玩闹,笑了一下。
十月初,天冷,霁徇的衣服又添了一件,小小的他显得圆墩墩。
嬿央傍晚时分带他晒晒快要落山的太阳,他在前面玩,她在后面走。
走着走着,来到盛满了水的大缸边,这个缸是用来养莲花的,最近因为天冷水面只剩枯枝败叶了。
霁徇人还没缸高,他拍拍缸身,拍了,想看,又踮脚。
“阿娘,我看看。”
嬿央抱他起来看一眼。
等他看过了又放他下地。
“阿娘里面有鱼吗?”
“有。”
“那我再看看。”
嬿央这回让李嬷嬷抱他起来看看。
霁徇看了还想用手摸摸缸里的水,李嬷嬷马上把他抱远一点,“最近天冷,凉手。”
又哄他:“前面就是大公子习武的地方了,小公子去看看大公子现在在干什么?”
“好!”
霁徇扑腾一下小脚下地,随即马上朝霁安练武的那处地方跑去。
跑的还挺快,过了会儿就没了他圆墩墩的小身影,嬿央没急着跟上去,反正李嬷嬷已经跟过去,环枝也跟过去了,就在府里不用她眼睛不离的看着。
所以等她走到那边时,霁徇都已经在霁安这待了一会儿了。
他手上还拿了副小弓,好奇的在这摸一下那摸一下。
嬿央没见过这副小弓,望向早已经跟来的李嬷嬷。
李嬷嬷:“夫人,是大公子给的。”
嬿央又看霁安,“自己做的?”
“是,阿娘。”
霁安:“我还给韶书做了一把。”
“那你自己有没有?”
“有!”霁安点头。
他自己也有就行。
才这般想着,嬿央摇摇头哂笑,只见霁徇已经摸够了,这会儿往霁安身上一趴,说着让哥哥快教他之类的话。
得了一个新玩意,还是霁安给的,这会儿可不就是可劲黏着霁安了。
嬿央在霁安还未说教不教霁徇之前,先问了霁安,“今日的骑射练完了?”
“还有一点。”
“那你先练,霁徇阿娘教他。”
虽然她的箭术不是百发百中,但教教小儿子还是没问题的。
霁安道好。
顺道,他自己也分神看看阿娘教弟弟。
见阿娘蹲着教弟弟张弓拉箭,弟弟跟玩闹似的偶尔扯一扯,又偶尔卯足了劲全力拉开,拉的太用力,一次受影响才拉满了他自己先往后一个倒仰,霁安看得大乐。
又看阿娘敲了敲弟弟的脑袋让他乖乖的学,他忽而心血来潮,眼睛亮晶晶也跑来,“阿娘,我们比比好不好?”
“我最近和先生学,已经精进许多了。”
嬿央:“……”这……
但看霁安兴致勃勃,笑笑还是应了。
霁安眼睛更亮,还说:“阿娘你不要让我,我输了不像霁徇哭鼻子!”
嬿央乐了,“好,阿娘不让,我们公平的来。”
公平的来的结果是嬿央稍胜一筹。
胜在最后几轮抛空的靶子上,嬿央的射艺算不上极好,只是中规中矩而已,先前固定箭靶时,她还是和去年在冬狩猎场一样,中个五五开吧。霁安则好像生来就在这事上有天分,明明小时候他学的那些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是今年才从府里带了武先生来重新正儿八经学起来,可那些靶子他几乎是十射九中,比嬿央这边的结果看着要好。
霁安望望阿娘。
嬿央:“阿娘小时候可没习过箭,这还是后来跟着你爹爹学的。”
“爹爹教的?”
“嗯。”
好,霁安觉得不是阿娘故意让他了。
阿娘没有专门学过箭,这方面自然会逊色一些。
但接下来他的想法改变了,在见阿娘射那些抛空的移动靶时,七次中几乎只失手了一次,眼睛亮了。
“阿娘厉害!”
又道:“阿娘教我!”
嬿央还真没法教,她更擅长射移动的东西纯粹是那几次冬狩逼出来的,总不能一次次都空手而归吧?场面太难看。
“回头跟着你爹爹多去狩猎,自然而然就会了。”
“那什么时候去?”霁安立马期待。
他学骑射也学了有好几个月了,却还未亲自上手打猎过。
“晚些你找爹爹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好!”
傍晚祁长晏才回来霁安便上前问去了。
“爹爹。”
“嗯?”祁长晏颔首,示意霁安说。
“阿娘说射箭多练练眼力就准了,我们去打猎好不好?”
祁长晏听了这句,看着儿子的眼风转移到了嬿央那去。
嬿央:“霁安学了这么久,也该让他真上手练练。”
祁长晏想了想,“那行。”
“初十吧,初十那日去。”
初十狩猎回来,嬿央当日手上受了伤,衣裳也这一块那一块灰扑扑的。
在祁长晏和霁安去狩猎时,她带着韶书也骑马遛了几圈,母女俩倒不执着猎物,纯粹是出来吹吹风看看景,还有就是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入药的东西。
所以那面祁长晏在训练霁安骑马追逐狩猎时,这面母女俩骑了两圈已经下马。
韶书瞅了一样东西觉得像一种药草,想仔细看看。
但看过是她认错了,和药草书上长得不大一样。
并不失望,马上说:“阿娘,我们去找别的!”
“好。”
走了好一段路,还真找着了,只是长得位置好像有点刁钻。
嬿央肯定不会让韶书过去采的,怕韶书一个不留神摔了,不让韶书采她便帮她采了。
她没想过她最后会跌一跤,这个位置说刁钻也只是针对小孩子来说,她一个大人采起来到是不算难的,而且旁边还有树干能扶着,怎么也摔不了吧?
可当时她没料到就是她以为能够稳稳供她扶着的东西是个外强中干的。采着时才因脚下滑了一下下意识抓紧它,结果一紧,直接被她连根拔起了,害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摔滑了一跤。
嬿央:“……”
有片刻的惊心动魄,下意识看了看手上连根拔起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结实。
韶书赶紧过来:“阿娘你疼了吗?”
“还好,不疼。”
抓紧药草起来。
现在还没意识到手上给擦伤了,还是之后在小溪边沐了沐手,才发现左手上有几道小伤。
之前一直没觉得疼,碰了水是马上就觉得疼。
不过只是小伤而已,嬿央仔细清洗一下,谁也没说。
她没说,但她身上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是摔了的,祁长晏带着霁安骑马回来时,才扫一眼,就已经问了:“摔着了?”
嬿央点点头。
眼睛则是看着两人的猎物,又近前一步仔细的看了看,“猎着了兔子?”
“嗯,都是霁安猎的。”
说过,待她才问了些他和儿子一起打猎的细节,祁长晏也下了马,他下马时嬿央的手正好被韶书抓了抓,她为这便先去看韶书。
但身侧他的存在感更强,无意间还是又看他。他才走来,嬿央就看他偏了偏目光先看她身后。
此时,韶书忽然出了声,紧随而来的还有嬿央被猛然激动晃了下的手,“阿娘,爹爹,有只野鸡飞进草丛里了!”
韶书晃了一下还没停,她晃了好几下,新奇的要嬿央也跟着看,嬿央最终顺着女儿看了过去。
视线才望过去,看到一只箭也射了过去。
霁安射的,他也早注意到那只野鸡。
一切骤然发生的这片刻间,其他所有人都跟着看向了草丛那边,唯独祁长晏现在是个例外,他还是在看嬿央的衣裳。
她衣裳上的脏污没拍干净。
也不是没拍,是这会儿还沾在衣裳上的基本已经拍不干净了,祁长晏以此想了想她当时到底摔的重不重。
还好,衣裳未破,身上虽然灰了点但也未到灰头土脸的地步。
放心了,偏眸打算也看看霁安有没有射中,但眼神将要偏过去时,知没知道结果他尚且不清楚,倒是嬿央手上的擦伤他看到了。
几乎是才看到的那一息,他也已经伸出手去抓她的手。
嬿央因他的动作侧了脸又看向他。
祁长晏还是看她的手。
稍后是看清楚了她手上的情况,才抬眸眼睛望她,“还擦伤了?”
这一声后回应他的不是嬿央及时点头或者摇头的反应,而是骤然间旁边其他人的雀跃。
嬿央因这一声又回头去看,看看是怎么了。
她回头时祁长晏抚了抚她的手背,等着她再次转头回来。

第77章
当然, 后来眼神也偏了一分去看那引得手下人雀跃的原因,是霁安那一箭射中了,这会儿小厮终于从草丛里成功找到射落后不知道具体掉在哪的野鸡, 把野鸡带了回来。
祁长晏扫了一眼那只野鸡,看情况是一击毙命的。
眼神继续看嬿央的手,之后在嬿央被韶书拉了想跑到近前去仔细看野鸡时,掌心收紧了,把嬿央往他身边拉。
同时和韶书说:“韶书自己去看, 看看哥哥是射中了哪。”
“好!”韶书看看爹爹抓着阿娘的手, 想了想, 答应自己一人去看, 不拉阿娘一起了。
小跑起来, 直朝把野鸡带回来的小厮那边跑去。
趁着女儿走开了,祁长晏把嬿央的掌心摊一摊,摊开了看,“擦伤了?”
再次听到这句,嬿央知道他先前就是问了一遍的,只是她刚刚没有及时答他。
这会儿他把女儿支走了,旁边霁安也跟着走了……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看着看着, 不知怎的哑笑了一声。
“嗯,擦伤了一点点。”
“也是摔倒时弄得?”
嬿央点点头。
“清洗过了?”
“清洗过了。”
祁长晏便只是在边缘处抚一抚她这些擦伤。
抚过, 回到府里后第一件事是让她敷点药。
不是嬿央自己敷的,也不是祁长晏替她敷的,是韶书。
祁长晏进门后只是把门掩了掩, 也是不巧,掩了门不久才拿出膏药韶书就跑过来了, 跑过来撞见原本要给嬿央涂手的祁长晏,小脑袋一点,说爹爹她来。
祁长晏想了想,把药给她了。
给前说了一句,“别太用力,知不知道?”
“知道,爹爹!我轻轻的。”
说完又对着嬿央保证,“阿娘我一定给你轻轻的涂!”
嬿央笑了,“好。”
祁长晏也未再说什么,站在一边看。
看着看着,觉得韶书是玩上了。
开始确实是在轻轻的替嬿央涂膏药,涂时还知道吹一吹,甚至才涂完还仔仔细细用小手捧着嬿央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找别的地方有没有没被发现的擦伤。但扫过两遍明明足以确定后,韶书的小手却仍然捧着嬿央的手,捧了不够,一会儿又拿着自己的小手放在一起比一比,还握握小拳头,又把嬿央的手也手动给虚虚握成拳头,放在一起继续比。
比完说:“阿娘的手比我大,我的小。”
可不就是玩上了。
“嗯,你的小。”嬿央是随女儿玩闹的。
祁长晏看看女儿,又看看嬿央,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本是想让韶书别玩了,别等会儿嬿央手上的膏药被她摸来摸去最后变成白涂。但当这时韶书忽然仰头乐着道了一句话时,祁长晏未再让韶书出去找霁安霁徇玩。
韶书的小手又和嬿央的比在了一起,“爹爹,爹爹你瞧,我的小,但我再长长就跟阿娘一样!”
祁长晏微顿,微顿之后,看向了嬿央。看了嬿央又看韶书,韶书确实很像她,比之当年第一回 收到母亲给他寄的韶书画像看着还要像。
颔了一下下巴,嘴角弯了弯,“嗯,一样。”
韶书笑眯了眼睛。
嬿央忍不住刮了刮她笑得都微微嘟起来的小脸。
过了两个时辰。
嬿央的手已经完全不痛了,再碰水也完全没有问题了。但她正净手时忽而觉得旁边一暗,视线一暗时,见她这只手已经被祁长晏握住手腕止住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被他握着手腕都带离了两步,远离了铜盆,又听到他说了句话才有种哑口无言恍然过来的感觉。
“碰了水不是疼?这就忘了?”
嬿央:“……”
“嗯,有点忘了。”
祁长晏一看也知道是她忘了。
他垂眸又看了看她的掌心。
可她的手掌是虚虚半握成拳的形状,掌心未在他视线里展露完全。
分了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指尖把她的手掌摊开。
嬿央下意识动了动指尖。
才动,被他用掌心半包住了她的动作,随后见他瞥了两眼,说:“看着已经好些了。”
好些了……听到这几个字嬿央不自觉好笑,就那么一点伤口,当然好的快啊。
望了他,心里这句话几乎要笑着脱口而出,但抬眸真的看了他时好像却只顾着弯了弯眼睛,同时在嘴角的弯弧也不受控制时,她扬了扬神情,最后选择又默不作声。她不出声,祁长晏看看她笑意盈盈的模样,下颌低低一探,倒是亲了亲她。
亲了她一下后,他把她的手掌又紧了紧,继续说她掌心的事,“不疼也先尽量少碰水,那样好的快些。”
嬿央颔首笑一下,表示她都知道的啊。
祁长晏明白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且这点伤叮嘱来叮嘱去这会儿倒看着是他在小题大做一样。
小题大做……可能还真有点吧。谁让他面对的是嬿央呢,这个从最初就是他一心想娶,后来成亲后他与她虽几经波折却仍然心中确定只有她只是她的那个人,不自觉,反应过来时已经多说了一嘴。
其余闲杂人等,他又岂会多说。
又看了看她的掌心,祁长晏忽而笑了笑。嬿央碰碰他嘴角……祁长晏望向她。
嬿央:“笑什么?”
“你觉得呢?”并未明说。
嬿央:“我哪猜的出来?”
祁长晏勾着唇不语。
嬿央又碰一下,示意他说啊,祁长晏却带着她只是往外走,“走,去看看韶书的药捣的怎么样了。”
嬿央:“……”
接着笑哼了一声。
祁长晏看看她,还是未言。
不说就不说吧,嬿央也不穷根究底,到底,刚刚她那一问她也有心血来潮的成分,并不是非要他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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