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by栗银
栗银  发于: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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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似魔怔了,死死攥住女子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肉中:“我刚才看到?一个孩子,她跟娇姐儿?很像,和娇姐儿?没了的那?个孩子也很像......”
妇人翻来覆去重复着这几句话,女子一言不?发,忍着痛默默陪伴。
忽然,妇人表情一变,变得满是戾气:“都怪那?该死的贼人,害了娇姐儿?一辈子不?说,还纵容贱妾害得她小产!”
“我那?外孙女都几个月大了,生?得漂漂亮亮,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地下......”
妇人语气偏激,惹来许多香客侧目。
被丫鬟抱着的孩子更是不?住瑟缩,惊恐溢于言表。
女子好说歹说才劝住妇人,婆媳二人相携进了崇佛寺。
......
苏源对妇人的反常一无所知,一家人很快来到?河边。
河边有很大一片空地,绿荫如盖,花草幽香,一派怡然景象。
前来踏青的男女孩童错落分?布,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苏源把野餐布铺在?草地上?,盛有各类吃食的食盒放在?上?面。
苏慧兰举起蝴蝶风筝:“元宵,祖祖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元宵正因失去的四分?之一桃酥饼闷闷不?乐,一听说可以放风筝,立马来了精神:“放!”
苏源抬头:“让陈正去放,您在?旁边守着元宵。”
周遭人多眼杂,元宵小小一只被人捂嘴带走都很难发现。
有苏慧兰带着,他也能放心躺平晒太阳。
苏慧兰一口应下,牵着元宵去放风筝。
目送着祖孙俩走远,苏源挽起宽袖,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
仰面朝天,抻长四肢伸个懒腰。
宋和璧侧首:“这些天累坏了吧?”
苏源轻唔一声,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舒适感,口吻惬意:“还行,起初有些不?适应,慢慢习惯了就好。”
他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已经逐渐习惯了现在?的高强度工作。
宋和璧垂眸剥瓜子,发现里?头有两个瓜子仁儿?,她一粒,苏源一粒。
“我总觉得之前元宵撞到?的那?个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具体在?哪见?过。”
苏源睁开眼:“不?过萍水相逢,多半再见?不?到?第二次。”
宋和璧想也是,把瓜子壳丢进小布袋里?:“应该是以前陪我娘辗转各个宴会的时候见?过,具体是哪家女眷却想不?起来了。”
苏源不?甚在?意,侧身面朝宋和璧,勾住她的手指:“好容易碰上?休沐,今晚就在?崇佛寺借住,明日再回去。”
宋和璧也正有此意:“正好给咱们一家求个平安符。”
崇佛寺与?其?他寺庙不?同?,平安符只有在?特?定时间才能求到?。
偏崇佛寺的平安符十分?灵验,百姓有所求,就算是历经千难万险也要?求到?。
苏源没意见?,求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刚闭上?眼,头顶有一片黑影倾轧而下:“呦呦呦,瞧瞧这是谁?!”
这么欠揍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唐胤。
苏源果断出拳,唐胤险险避开,拳头落在?他肩膀上?。
唐胤吱哇乱叫:“疼!好疼!”
苏源睁开眼坐起身,没好气乜他一眼:“我都没用力,你叫什么叫?”
唐胤立马熄了声,强行挽尊:“听过隔山打牛不??”
苏源:“......”
苏源懒得搭理他,朝方东拱了拱手:“方兄。”
又注意到?跟在?唐胤身后的一对母子,当即会意:“嫂子,英哥儿?。”
女子屈了屈膝,牵着英哥儿?停在?唐胤身畔。
光看英哥儿?跟唐胤像了十成十的那?张脸,就知道这是一对父子俩。
双方问候完毕,各自?席地而坐。
英哥儿?去找元宵放风筝了,只留五个大人围坐一圈。
苏源取出杯子,给每人倒了杯自?制酸梅汤:“你们怎么来了?”
唐胤抿了一小口,酸得龇牙咧嘴,吸着气说:“这不?是正好赶上?休沐,我跟方东过来找你玩儿?。”
方东嗜酸,几口喝完酸梅汤,意犹未尽:“结果我们扑了个空,你家下人说你们来崇佛寺这边踏青,就跟着一路找过来了。”
苏源轻笑:“倒是巧了,正好这两日玩个尽兴,英哥儿?跟元宵也能熟悉些。”
唐胤看着不?远处手拉着手看陈正放风筝的元宵和英哥儿?,挤眉弄眼:“怎么样,要?不?我家英哥儿?跟你家元宵定个亲,青梅竹马简直不?要?太好!”
苏源忍住将酸梅汤扣到?他脑袋上?的冲动:“大可不?必,定了亲两人就被绑在?一起了,日后不?论哪一方有了心仪之人,对另一方都是一种伤害。”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的事儿?还少吗,苏源可不?愿元宵跟她未来的伴侣成为一对怨偶。
唐胤的妻子岳氏柔声附和:“是这个理,儿?孙自?有儿?孙福,婚嫁之事还是得到?了年纪再说。”
宋和璧多看了岳氏一眼,唐胤整日咋咋呼呼,他这妻子倒是个明事理的。
或许真如阿源所说,这两人一负一正,正好互补了。
唐胤托着腮,有些失望:“源哥儿?这么聪明,元宵一定也是个聪慧的,若能嫁到?我家来......嗷!”
苏源一个肘击,淡定收回胳膊,咬牙微笑:“你想得美。”
唐胤捂着肚子缩成一团,无声哽咽的模样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苏源见?宋和璧眼睫低敛,低声道:“他就想一出是一出,话不?过脑,这么多年一直这样,你就当他脑子不?好使。”
宋和璧掩嘴而笑,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多少有几分?。”
苏源忍俊不?禁,并不?同?情唐胤。
谁让他乱说话,还觊觎小元宵。
夫妻俩相视一笑,碰了下杯,酸梅汤一饮而尽。
大家吃茶谈天,泛舟湖上?,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苏源看了眼天色:“咱们收拾收拾,去崇佛寺吧。”
众人合力收拾了这一地狼藉,一道上?了山。
从山脚到?山顶,共有几百级石阶。
苏源背着元宵,唐胤背着英哥儿?,一步一个脚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抵达崇佛寺。
苏源吐出一口浊气,招呼气喘吁吁的亲友:“走吧,再坚持一下,等到?寮房就好了。”
一行人踏入寺门,先去正殿象征性地拜了拜佛,又捐了点香油钱。
苏源找上?僧人,提出今夜住宿的请求。
僧人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来得正巧,刚好还剩下五间寮房。”
宋和璧咦了一声,奇道:“我记得崇佛寺有上?百间寮房,这几日竟有这么多香客?”
僧人笑道:“前几日有一群从外地来求子的女施主,约摸有好几十人,占了不?少寮房。”
苏源眉梢轻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组团求子?
苏慧兰从蒲团上?起身,闻言咂舌道:“现在?连向佛祖求子都成群结队的来了?”
方东兀自?猜测:“她们不?远千里?过来求子,彼此相伴也更安全些。”
苏慧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大师您赶紧带我们去寮房吧,歇息一晚明日还要?求平安符呢。”
僧人慢声道:“我佛慈悲,施主定能所求皆如愿。”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七八,但好话谁都爱听,个个挂起笑脸。
崇佛寺和吉祥寺一样,都是由官府督造,归朝廷所有。
它的内部构造也与?吉祥寺类同?,寮房在?正殿后更为偏僻的地方。
途径一片竹林,唐胤惊叹:“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极好!”
僧人道:“这片竹林是由韵达大师栽种,陛下也曾大肆褒奖过。”
唐胤伸手摸了两下,沾沾自?喜:“如此也算是沾了陛下的褒奖了。”
岳氏看不?过眼,在?后面扯了下唐胤的袖子。
唐胤是个耙耳朵,娘子一发话,立即安分?下来。
方东见?状直摇头:“唐兄这样的,就得有人管着,不?然得把天捅个窟窿。”
苏源笑言:“一物?降一物?,咱们做不?到?的,有人可以做到?。”
说话间,九人来到?寮房。
僧人指向前方:“诸位施主的寮房就在?前面,每日都有人打扫,被褥也都是干净的。”
苏源刚要?应声,左手边的寮房“咯吱”一声打开。
大家下意识地循声望去,一容貌娇艳的女子打着哈欠靠在?门框上?:“大师,今晚的素斋做好了吗?”
僧人低头盯着脚尖:“施主还需稍等片刻,待酉时末师兄弟们下了晚课才可开饭。”
女子撇了下嘴,似在?不?满,吐字不?甚清晰,总给人一种刻意的娇媚:“那?行吧,大师可别忘了给我们几个送来。”
僧人应声。
女子正要?关?门,注意到?僧人左右的苏源等人:“他们是前来借住的香客?”
僧人答:“正是,这几位施主打算明日求平安符,便夜宿在?寺中了。”
女子美眸流转,一一划过苏源、唐胤以及方东,最终停在?两个孩子身上?。
“呦,这两个娃娃生?得可真俊,尤其?是这小姑娘,玉雪可爱的,长大定是个美人胚子。”
说着她幽怨地叹口气:“不?像我,都二十有五了还未有子嗣。”
苏源短促地眯了下眼,轻扯宋和璧的袖摆。
宋和璧会意,笑着道:“子嗣延绵自?有天意,夫人这回来崇佛寺求子,定能心想事成。”
夫人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笑容愈发甜腻,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元宵:“希望我的孩子也能如她这般娇俏可爱。”
宋和璧只笑了笑,没再应声。
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还要?领这几位施主前往寮房,先行一步。”
女子挥了下手,指间的粉色帕子也随之挥动,引来一阵香风:“好好,去吧。”
说罢“啪”地关?上?木门,留下一片脂粉香。
唐胤皱着眉毛:“我说......”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岳氏揪住胳膊上?一块肉,痛得他直吸气:“怎、怎么了?”
面对周遭揶揄的目光,岳氏笑得娴静:“英哥儿?玩累了,夫君你抱着他可好?”
唐胤被带偏思路,揉了揉胳膊,抱起一脸不?情愿的英哥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小事一桩!”
苏慧兰年龄比僧人还要?大一些,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方才那?女子就是外地来求子的?”
僧人回了个是。
又路过几间寮房,僧人总算停下,伸手比划了下:“这五间便是施主们的寮房。”
方东温声称谢,又问:“方才大师说晚饭要?等到?酉时末,到?时候还请大师让人送些素斋来。”
僧人自?是无有不?应:“施主放心,届时一定给您送来。”
打发了僧人,苏源等人分?了房。
苏源和宋和璧一间,苏慧兰和元宵一间,唐胤一家一间,方东一间,最后一间留给随行的陈正。
临进门前,苏源不?忘提醒:“明日要?早起求平安符,可别睡过了。”
应和声此起彼伏,伴着一声轻响,被隔绝门外。
宋和璧将装有换洗衣物?还有元宵玩具的包袱丢到?床上?,仰头看苏源:“刚才那?个女人......”
苏源听懂她的欲言又止,抬手理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不?论她们是干什么,都跟咱们没关?系,明早求了平安符就离开。”
宋和璧眉头轻蹙:“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一个身份不?明朗的女人也就罢了,组团来了几十个,也不?知是何目的。
苏源不?想让她徒增担忧,故而掩下深思,轻声安抚:“实?在?不?行回头去府衙打声招呼,让人查查她们的身份有没有问题。”
宋和璧揉揉眉心,不?再纠结所谓的求子女人:“等会让娘和元宵来咱们屋吃,一家人热闹点。”
苏源应好,取来桌案上?的经文,像模像样地看起来。
沉浸在?书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酉时末,僧人叩响木门:“施主,给您送素斋来了。”
苏源睨了眼轻诵佛经的宋和璧,起身开门。
接过两份素斋放到?桌上?,又把苏慧兰和元宵的要?来,去隔壁叫人。
到?底是靖朝四大国寺之一,素斋不?仅滋味独特?,式样也很精致。
用完饭,元宵趴在?床上?玩了会儿?玩具,才被苏慧兰抱着离开。
苏源对经文不?感兴趣,洗漱后直接睡下了。
宋和璧熄了灯,把元宵落在?枕边的陶响球往边上?推了下,钻进被子里?。
寺庙的深夜格外寂静,鼻息间萦绕着佛香,苏源竟感觉比平日睡得更沉。
意识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包裹住,于松软中飘荡沉浮,舒坦得让人想要?一睡不?醒。
不?仅他,宋和璧同?样也有此感触。
然而她的警惕心是在?多次打猎中磨练出来的,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眼珠不?停滚动,试图掀起沉重的眼皮。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像是被胶水黏住的双眼总算睁开。
余光中,一片黑影落在?床前的空地上?。
黑影窸窣,举止鬼祟。
宋和璧想也不?想,操起枕边的陶响球砸了过去。
“啊!”
房中响起尖利的惨叫,犹如鬼魅般凄厉。
宋和璧踢开被褥,趁黑影吃痛,向对方攻去。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影身手不?错,轻易便接住了她凌厉的招式。
宋和璧眸光泛冷,一脚踹在?黑影的腰腹上?。
“唔!”
又一声惨叫,惊醒沉睡中的苏源。
苏源听到?打斗声,腾一下坐起来:“阿和?!”
正是苏源这一声,让宋和璧的招式有一瞬的迟滞。
黑影一掌拍过去,趁宋和璧吃痛,一个闪身跃出窗子。
“你去看娘和元宵有没有事!”
宋和璧留下这一句,沿黑影逃窜的方向追过去。
苏源扶住胀痛的额角,披衣而起,匆忙赶去隔壁。
经过窗户时,他心存侥幸,伸手推了一把。
虚掩的窗户发出刺响,扎得苏源心口闷痛。
他直接翻窗而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苏慧兰睡得正沉,却不?见?元宵的踪影。
苏源一颗心跌入谷底。
脑中嗡鸣不?止,死命掐着手心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源出了寮房,迎面撞上?身着中衣的宋和璧。
他呼吸急促,尾音发颤:“元宵不?见?了!”
面对再凶猛的猎物?都不?曾退怯,此时的宋和璧却脸色煞白。
她脑中掠过一道白光,咬牙切齿:“一定是刚才那?人!”
“阿源你快去唐胤那?边,看英哥儿?还在?不?在?!”
苏源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几步跨到?唐胤门前。
也顾不?上?是否会扰民,重重拍门:“唐兄!唐兄!”
连拍好几下,也不?见?有人开门,苏源就知道大事不?妙。
拉开虚掩的窗户钻进去,果然床上?只有唐胤和岳氏,不?见?英哥儿?的踪影。
苏源狂摇唐胤:“唐兄,醒醒!”
没有动静,继续摇。
还是不?醒,直接上?巴掌。
噼里?啪啦几个巴掌,唐胤一个抽搐,从床上?弹起来:“谁打我?!”
苏源嗓音冷沉:“唐胤,你儿?子没了。”
岳氏被两人的动静闹醒,忍着头疼往边上?一摸,脸色骤变:“英哥儿?不?见?了!”
苏源压抑着快要?冲破胸腔的暴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元宵也不?见?了,偷走元宵和英哥儿?的人方才出现在?我的屋里?,被阿和发现了。”
唐胤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穿鞋:“弟妹抓住人了?”
苏源捏紧拳头,骨节泛白:“让他给跑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报官,有官府帮忙,一定能很快找到?英哥儿?跟元宵!”
岳氏及时拉住直往外冲的唐胤:“你知道是谁偷走了他们吗?”
唐胤愣住。
岳氏憋住泪:“你敢确定官兵搜查不?会引来他们的报复,继而对英哥儿?和元宵下狠手吗?”
唐胤表情空白,一个八尺男儿?硬是落下泪来,暴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
这时,宋和璧沉着脸走进来:“我在?咱们房里?发现了少量迷香。”
她嗅了两下:“你们房里?也有。”
唐胤抓耳挠腮,恨得滴血:“等我抓到?他们,一定要?让他们五马分?尸七窍升天!”
苏源深吸一口气,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龙纹玉佩:“阿和,辛苦你走一趟府衙,将此事报官。”
宋和璧看清玉佩上?的纹饰,眼神微变:“那?你们......”
“他们不?曾对唐兄和嫂子下手,显然目标是孩子,我们一时半会还是安全的。”
宋和璧踟躇几秒,转身离开,身形隐没在?夜色中。
唐胤急得团团转:“那?咱们就在?这坐以待毙?”
苏源掐着指尖:“不?。”
唐胤没听清:“什么?”
苏源一言不?发走出去,在?一间寮房门口停下,笃笃敲门。

几息之后,响起不耐的女声:“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敲门?”
苏源眸光沁凉,口吻却温和:“在下是前来借住的香客,方才出了?点意?外?,我家娘子让我来确认诸位的安危。”
静默片刻,寮房内亮起微弱烛光。
木门打?开,女子立于门后,只露出大半张脸。
她脸色不太好看,冷冰冰的:“看清了?没,我什么事都?没有?。”
苏源一眼扫过,飞快垂下眸:“打?搅夫人了?,在下这就离开。”
刚转身,女子忽然叫住他:“诶,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源铁青着脸:“有?贼人往我和好友房里吹了?迷香,趁我们昏睡之时偷走了?孩子。”
女子掩嘴惊呼:“竟有?这事?!”
苏源点头,难掩愁绪:“我娘子担心?其他香客也遭了?贼人的算计,特让我来瞧瞧。”
说罢,他深深作揖:“深夜打?搅,是苏某唐突了?。”
女子漫不经心?绕着胸前一缕头发,眼珠转动,在苏源身上流连:“这么说来,你家那小闺女被偷走了??”
苏源面?色沉痛:“对,多亏我家娘子自幼习武,体质非同一般,才能及时清醒过来,否则等明日?再醒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这边没什么事儿,许是那贼人晓得我是来求子的,无儿女傍身,不曾对我动手罢。”
“对了?,你们可曾报官?”
苏源:“我家娘子已连夜下山报官。”
“行?吧,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回孩子。”女子打?个哈欠,挥手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你别在这杵着了?。”
苏源再度致歉,看着木门在眼前重重关上,转身离去?。
刚踏出一步,屋内“砰”一声响。
像是什么重物落地,随后是女子的失声惊呼。
苏源脚下顿了?一瞬,往唐胤的寮房走去?。
直到进门前,他再没听见?重物挪动的声音。
不经意?间侧眸,烛火已熄灭,只余沉寂一片。
苏源进门,唐胤就迎上来,急得像是热锅上蚂蚁:“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苏源不答反问?:“昨晚你想说什么?”
唐胤脑子转不过弯:“什么?”
岳氏很快反应过来,提醒他:“就是我掐你那阵子。”
唐胤哦了?两声:“你说这个啊,我当时想说什么来着......对了?!”
他一拍脑门,竭力回忆:“我当时是想说那个女人太不端庄了?,浑身从头到脚一股子风尘气。”
见?好友和娘子直直盯着自己,唐胤有?些心?虚,急赤白脸地说:“我没去?过那种地方啊,她不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跟良家女子不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苏源单手负后:“听那僧人说,与她同行?的共有?数十人,我猜她们的身份应该都?差不多。”
唐胤张口结舌:“几、几十个青青青......那什么地方出来的?”
岳氏冷静分?析:“一群青楼女子结伴入寺庙求子,想想都?十分?荒谬。”
“昨日?我觉得奇怪,多看了?两眼,那女子瞧着不像二十几岁,比我和弟妹还要年轻些。”
苏源颔首,视线落在摇曳的烛火上:“英哥儿好歹也有?四岁,个头也不小,两个孩子......或者更多,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转移走。”
唐胤一拳锤在手掌心?:“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被贼人藏在崇佛寺里!”
三?人两相对视,眼中俱是凝重。
唐胤再想,又觉得不对劲:“可也不能代表孩子就是那些女子偷的啊。”
“只是她们的身份与目的更加可疑罢了?。”苏源冷声道,“待官兵过来,那些女子要查,其他香客,还有?庙里的僧人也都?要接受盘查。”
岳氏忧心?忡忡:“这样大张旗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引来御史弹劾你们几人?”
苏源早有?所料,但管不了?那么多。
他的孩子一觉睡醒没了?踪迹,就算被御史弹劾,他也绝不会放过偷走元宵的人。
想到元宵睁开眼看不到爹娘,而是凶神恶煞的贼人,苏源便心?痛难忍。
“况且。”苏源意?味深长道,“你又怎能保证,他们不是惯犯?”
唐胤惊疑不定:“你的意?思是......”
他吞咽了?下,强自镇定:“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其他香客怎么样了??”
苏源却径自落座:“看了?又能怎样,该偷走的都?已经偷走了?。”
唐胤哭丧着脸,心?里恨得滴血,在屋里走来走去?:“要让我知道是谁偷走我英哥儿,我活剥了?他!”
苏源掐着指尖:“再过不久官兵就能来了?,再急也没用。”
他不能掘地三?尺,更没有?超能力,与其自乱阵脚,还不如?积攒心?神,等官兵过来彻查。
长指下意?识触碰颈间玉佩,却探了?个空。
苏源紧抿着唇,望着如?墨夜色神情冷凝,眸色也如?同那夜色,深不见?底。
......
宋和璧一来一回,小红的马蹄子都?快抡出火星子,总算在一个时辰后带着官兵抵达崇佛寺。
守门的僧人见?这么多官兵来势汹汹,冷汗直冒,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拦住他们:“你们......这位夫人,您为何?带着这么多人过来?”
宋和璧面?若寒霜:“我的女儿在寺中被人偷走了?,为了?尽快找到小女,将贼人只能请他们来了?。”
僧人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寺庙乃佛中圣地,怎么可能......”
宋和璧没工夫同他啰嗦,一把推开他,大步踏入寺门。
官兵紧随其后,腰间佩剑咣里咣当,几十人硬是走出成百上千人的气势。
守门的两个僧人在后头大喊:“尔等擅闯寺庙,扰了?佛祖清净,佛祖可是要怪罪的!”
宋和璧被他们吵得头疼,停下脚步侧过身:“佛祖怪不怪罪我不知道,但我的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便是将这崇佛寺翻个底朝天,也泄不了?我心?中怒火!”
明明是个容貌昳艳,身姿纤细的女子,言语间却满含杀意?,硬是叫两个僧人心?生畏惧,接连后退几步。
宋和璧冷声吩咐官兵:“先去?寮房搜查,再去?僧房,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身后的官兵头子抖了?抖眉毛,差点把“凭啥挺你一个娘们儿的”说出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又想到大人对宋和璧的态度,既恭敬又畏惧,像是在忌惮什么。
京城这片地儿,随便掉下一片瓦,就能砸到一个当官的,想来眼前女子定是身份不凡。
好悬憋住话头,脸上挂起谄媚的笑:“夫人您尽管放心?,咱们一定仔细搜查,犄角旮旯也不放过!”
一行?人举着火把,很快来到寮房。
官兵挨个儿敲门,砂锅大的拳头锤得“梆梆”响。
不少香客都?是带着孩子来的,他们从深度昏睡中惊醒,下意?识就要找孩子。
一摸床单,却摸了?个空。
这时,门口官兵粗声道:“有?孩子在崇佛寺被贼人偷走了?,我等奉命前来搜查。”
丢了?孩子的香客连滚带爬下床,抓住官兵,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官爷,我家孩子也没了?,您们可一定要找到那贼人啊!”
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摸黑赶路也就罢了?,还被这些个香客缠住不放,官兵烦不胜烦,就差撂挑子不干了?。
一扭头又瞧见?不远处双手抱臂的凶婆娘,后背一寒,胡乱应了?几声,开始做事。
在一片哭嚎抱怨声中,所有?的香客都?被闹醒了?。
方东和苏慧兰自然也不例外?。
得知元宵被人抱走,苏慧兰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
苏源忙扶住稳住她,按捺着汹涌心?绪安抚道:“娘您别担心?,元宵很快就会回来了?。”
苏慧兰泪眼纵横,哭得肩膀直颤:“元宵才那么丁点儿大,要是那些人对她做什么,出个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啊!”
寮房内气氛低迷,宋和璧轻声道:“一下子丢了?这么多孩子,一时半会肯定转移不走,孩子们就在崇佛寺里,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苏源给苏慧兰倒杯水:“下山只有?一条路,只要让人守住下山的路,一定能找回孩子们。”
这件事已经闹大,绝无开回头箭的可能,他只能闷头往前冲。
唐胤抹了?把脸:“咱们都?出去?盯着,绝不能让那群杀千刀的有?任何?可乘之机。”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先后出了?门。
外?面?乱糟糟的,不论身份贵贱,所有?人都?站在外?面?,由官兵挨个儿搜查。
丢了?孩子的香客暂且不提,无甚损失的香客看着官兵出入自己的寮房,心?里不爽,放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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