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冷情知青的佛系妻—— by袅袅雾月
袅袅雾月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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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之面前,十几个青皮的野鸭蛋堆在一起,看起来甚是诱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孟晚秋睁大眼睛,语气里是掩饰不了崇拜。
裴行之拳头放到嘴边,遮住了上扬的嘴角,“没什么,注意到了刚才那个窝里的羽毛颜色不一样,野鸭子雄性跟雌性的毛色不一样,如果是一公一母的,可能是在产卵。”
“我就试着在这附近找一找,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听完裴行之的分析,孟晚秋对他更加佩服了,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孟晚秋崇拜的眼神,让裴行之很受用,终于在孟晚秋身上找到了一点自信。
后面,他还用手电教孟晚秋如何分辨鸭蛋受没受精,两人把受精的鸭蛋留下了,只带走了未受精的。
当然在这之前还顺便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受精卵,蛋是怎么来的,甚至扩展到人是怎么来的。
这一番话解释下来,直到两人回到了家里都没有说完,毕竟从人的卵细胞,再到精子、卵子和细胞,一路延伸下去,一个月都说不完。
不过这一夜之后,彻彻底底给孟晚秋打开了另一扇大门,让她从一个古代人,到七十年代没上过学农村女孩,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而裴行之也震惊于孟晚秋接受新知识的速度,从而认识到了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第16章 怀孕?
这天,八点的时候孟晚秋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练功出岔子的后遗症,她总感觉自己睡不够,明明每天睡得也很早,但是就是比家里人起得都晚,连壮壮都已经跑出去玩了。
她穿好衣服出门,家里除了孟奶奶,其他人全都出门了。
孟奶奶的屋子在正房的右边,中间是堂屋,左边是孟父孟母的房间。孟奶奶的房间折过来就是孟晚秋跟裴行之的房间,对面则是孟延春一家三口住。
孟晚秋先去孟奶奶房间转悠了一下,孟奶奶正在纳鞋底,一年四季家里人都在外面干活,鞋子消耗得很快,平时下雨不上工的时候,孟妈跟董含韵也是鞋不离手。
孟晚秋此时还有点懵,到孟奶奶房间就躺倒在床上,趴着看孟奶奶‘刺啦’一声纳鞋的声音。
孟奶奶看孟晚秋脸盘子趴在被子上,像个糯米团子一样,笑了笑,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还没睡够啊,都成人家媳妇了,还那么懒。”
孟晚秋打了一个哈气,翻了个身,继续看屋顶。
忽的,孟奶奶纳鞋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孟晚秋,眼里带着三分猜测和两分惊喜。
“囡囡啊,你是不是怀上了?”
孟晚秋侧过头,表情茫然,“怀什么?”
孟奶奶一拍大腿,气笑了,“傻丫头,怀什么,当然是怀孕啊。”
按理说,囡囡结婚也半个多月了,看她这嗜睡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晚秋一愣,脸上的茫然瞬间被尴尬取代。
什么啊,她奶以为她爱睡觉是怀孕了啊,孟晚秋一脸黑线。
怀什么啊,她跟裴行之根本都没有干那事。
“奶,没有怀孕。”孟晚秋扶额,跟她奶奶解释。
但是孟奶奶才不相信,以为她年纪小没有经验,“怎么不可能,你们结婚也那么久了,也该有了。”
见孟奶奶完全不听,孟晚秋无奈只好将她和裴行之还没有同房的事告诉了孟奶奶,怕孟奶奶误会,她还特意把裴行之告诉她的解释也说了。
孟奶奶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她当年也是受过新式教育,对这些也知道一点,但是那时候很多姑娘仍在十六七岁就成了亲。
孟奶奶觉得自己有些失职了,没考虑到这些东西。
摸摸孟晚秋的头,孟奶奶语气有些低落,“行之说得对,奶奶应该提早告诉你这些的。”
孟晚秋摇摇头,握住孟奶奶满是皱纹的手摇了摇,“我知道奶奶是想让我早点成亲,早点自由。”
那个白胡子老道的话,孟家人不敢不听。
有得必有失,好在最后孟晚秋嫁的人不错。
孟奶奶释怀一笑,她家囡囡一生下就遇到那么多困难,如今总算苦尽甘来,后面的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
祖孙俩闲聊了几句,孟晚秋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赶紧去厨房找吃的。
早饭是孟母做的,就是简单的玉米稀饭和烤红薯,现在气温高也不用热。
孟晚秋就着董含韵做的泡菜,一口菜一口稀饭,再加上一个巴掌大的烤红薯,吃完肚子圆溜溜的。
吃完之后,孟晚秋也没有闲着,而是跑到孟奶奶房间,一起做鞋子去了。
前两天挖河沟,裴行之那双穿了两年的解放鞋终于跑废了,鞋底跟鞋面完全分开了,孟晚秋还想跟他补一下,但被裴行之拒绝了。
裴行之今年二十岁,快二十一了,还在长身高,那双解放鞋他穿着已经挤脚了,这次坏掉就扔了。
扔倒是没扔成,被孟母留了下来,毕竟现在很多人还在穿草鞋,解放鞋只要鞋底没损坏,那也是很抢手的,自然不能扔。
缝缝补补,留给了孟逢冬。
而裴行之现在就只有一双用来干活的鞋子,孟晚秋寻思着给他做两双换着穿,吃完饭就跟孟奶奶一起开始纳鞋。
孟晚秋力气大,动作又快,因为千层底已经提前做好,一个上午过去,孟晚秋就做好了大半部分,引得孟奶奶直夸她手巧。
孟晚秋抿嘴一笑,这是孟奶奶的客套话,她动作是快,但是鞋子外观并不好看,不像孟奶奶做的,每一个边边角角都很整齐。
但是,鞋子是用来穿的,好不好看不重要,实用耐穿就是。
因为要孟父他们要下工了,孟晚秋没有再继续,而是去厨房开始做饭。
孟晚秋先烧起了火,现在可没有打火机,而是从把前一天没烧完的柴用灰掩埋,留下一个通气孔,这样能保持火星不灭,能够方便第二天使用。
再用从山里捡的松毛来点火,晒干的柴火劈成细短的一条,放在点燃的松毛上面,然后放下粗柴,很快就燃起了大火,关上灶门。
接着就是烧水、淘米,等水沸腾就把米下锅煮。然后孟晚秋就开始准备菜,前几天她和大哥去抓黄鳝都大丰收,吃了两天都没吃完。
黄鳝还养在院子里的木盆里,别的姑娘都怕这玩意,但是孟晚秋前世经常露宿野外,连蛇都她都扒皮吃过,这小小的黄鳝跟蛇一比简直不堪一提。
孟晚秋拿着菜刀和砧板坐在水井边,先提上了一桶水,就开始处理黄鳝。
处理黄鳝也是有讲究的,需要把它先摔晕,不动弹之后,利落地放血,扔掉内脏,再用清水冲洗。
第一个菜,孟晚秋准备做爆炒鳝鱼,前世她喜好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努力给自己能力范围最好的。吃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其他的也是一样,她会给自己做衣服,做鞋子,甚至还会做首饰发饰。
只不过现在,资源匮乏她想动手都没有材料,也就只有厨艺,偶尔能露两手。
爆炒鳝鱼是一道简单的家常菜,当年孟晚秋去南边执行任务,住过一家客栈,爆炒鳝鱼就是那家客栈的拿手菜。
孟晚秋吃过之后,就对这道爆炒鳝鱼念念不忘,跟客栈老板交钱也想学,但是人家的拿手绝活怎么可能随意教给她,孟晚秋是跟客栈儿子挖了半个月的鳝鱼,客栈老板才答应教她。
但是前提条件是学成之后,孟晚秋不能用这道菜开店。
原来,这道爆炒鳝鱼味道为什么远超其他,是因为往里面加了秘制酱料,酱料是老板娘的研究出来的,原材料竟然是满山常见的香椿。
香椿芽焯水去掉熏人的气味,在切碎成末放到陶罐里,再加上酱油发酵,整整一年才能使用。
拿出来之后的香椿已经没了本身的味道,而变成了另一种特殊醇厚的味道,并且与鳝鱼的鲜味融合得恰到好处,变成了一道绝佳美味。
因为香椿并不是什么珍贵食材,这辈子孟晚秋才有机会把它做出来,这制酱料不仅炒什么菜都好吃,但是炒鳝鱼时两者才是最佳拍档。
葱姜蒜在后院的菜地种的有,需要时直接去摘就行,又方便又新鲜。
油热,放入葱段,姜片,蒜瓣,辣椒煸香后;倒入切段的鳝鱼,翻炒至变色;再加入秘制蘸料和盐调味,继续翻炒;然后倒开水淹没鳝段,盖上盖子,用中火焖煮至鳝鱼软烂入味;收汁后加葱花,出锅。
一道爆炒鳝鱼就做好了。
一大家子吃饭,一道菜可不够,于是孟晚秋又做了一道西红柿土豆汤,酸酸的很开胃,舀一勺泡饭都能吃掉一碗饭。
中间孟晚秋还抽空去舀了米汤,孟奶奶爱喝这个,浓稠浓稠的,不比米粥差,米香反而更浓厚。
等做好一家人的饭,孟晚秋热得脸都红了,背上也全是汗水,决定去房间里洗个澡。
另一边,裴行之跟在孟父身后进门,进入七月之后,气温越来越高,对于他们这些在田间劳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抱怨,这个时代的人,天生就带着吃苦耐劳的属性,国家在摸爬滚打中前进,底层人民也莽足了劲搞生产。
把女人当牲口使,把男人当机器使,这样的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从井提上了一桶清凉的水,把头埋进盆里,再舀一瓢水浇在身上,才暂且劝退了那要人命的热意。
当然这么干的是当过兵的孟父,裴行之身上带着文化人的毛病,从来不肯在外面露胳膊露肚子,再热也就是打湿了帕子擦拭脸跟脖子,擦身体要到进屋子。
这不,他端着一盆水,推开了房门。
“嘭——”
木盆翻了,水溅得一地都是,打湿了裴行之的裤脚。
又是“嘭”地一声。
门又被狠狠关上了。
裴行之木然地转过身体,动作僵硬得好像生锈的机械,脑子里不停地上演刚才的画面。
白皙丰满的玉体,玲珑有致的曲线,打湿的黑发如海藻一样披在脊背上,一滴水珠沿着肩头滑落至雪峰,还有那道看过来懵懂的视线,深深刺红了裴行之的眼。
还有下面的风景……
“呀,行之,那么热怎么不洗把脸啊,你看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跟发烧了一样。”
裴行之:“……没事娘,我不热,就想坐一会儿。”
屋里的孟晚秋:……
被看光了,心情有一点震惊,还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算了,看就看吧,反正早晚都得看。
不行,还是吃亏了,下次找机会看回去。
饭桌上,裴行之还是坐在孟晚秋旁边,但是全程两人没说过一句话,眼神没有一次对视。
董含韵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对劲,狐疑地瞧了裴行之一眼。
裴行之没有理她,上次两人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都清楚了对方的本性。目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前提是裴行之没有让孟晚秋伤心。

因为中午的事情,裴行之下午一直走神,连孙哥喊他都没有听见。
“想什么呢?”孙哥骑着自行车,到裴行之背后拍他。
裴行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叫了一声孙哥,“孙哥,你怎么来了?”
孙哥闻言,环顾四周,见没人之后,才悄声说道:“来了一个大生意,不知道是跟谁打听到,都直接找到我了。”说着凑到裴行之耳边说了什么,才拉开距离,继续道:“怎么了,这活儿你能不能接。”
裴行之听到内容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确定,但是可以试一下,那边同意吗?”
孙哥一听,拧紧的眉头才松开,“放心,我都给你打听好了,那边说你愿意出手就行,只要不变得更坏就行。”
那边说出这话后,孙哥就放心了,他对裴行之的能力很有信心,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变得更坏。
裴行之点点头,又问:“那边出价多少?”
孙哥比了四个手指,牙龈都露了出来。
果然大方,都快顶他一年的收入了,怪不得会让孙哥忍不住跑到清河村来找他。
“知道我的规矩吧?”
“放心放心,我都跟那边商量妥当了,保证不打扰你。”
裴行之点头,“孙哥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找人请个假。”
孙哥趴在自行车把手上,朝裴行之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裴行之没有去很久,路上碰到了皮景轩,就托他帮忙请个假。
皮景轩自然不会拒绝。
看着裴行之离去的背影,皮景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行之哥去得那么匆忙,不知道有没有跟嫂子说。
毕竟行之哥现在已经结婚了,不像以前一样总是一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需要向谁报备。
不过转念一想,行之哥那么周到的人,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肯定跟嫂子说过了。
而此时,孟晚秋刚刚完成她给裴行之做的第一只鞋,想着动作快点,争取等裴行之回来就做好一双,给他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脚。
红山公社是清河村的直属上层机构,就在红山镇里,公社办公室就在镇子中心,那里是一个十字街口,公社对面就是派出所,旁边是供销社和招待所。
用镇上人们的话来说,这个十字街口就是红山镇的政治文化中心,又有公社又有派出所,小偷小摸们可不敢往这边来。
但是,裴行之人不一样,他跟孙哥租的小仓库就在公社后面,跟派出所面面相对,顶风作案说的就是裴行之。
当初孙哥一听裴行之竟然把仓库租到这里,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同时对裴行之更加佩服,这赌性也太大了。
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又有几个人敢这样做呢,反正他是不敢,孙哥心想。
每天面对派出所巡逻看守的警察,这心理压力不知道有多大,孙哥一开始连看都不敢看,时间久了才慢慢习惯。
转头去看裴行之,好家伙,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还进供销社里面看了几眼。
明明裴行之不常来,却比他还淡定,孙哥背地里暗自咋舌,怪不得他爹说他比不上裴行之,确实比不上啊。
“东西放进去了吗?”裴行之问道。
“放进去了,工具也给你放好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我。”
裴行之跟孙哥合作的事,就是替人修理机器,小到手表收音机,大到电视和小汽车,反正凡是涉及机械的,裴行之都能修。
一开始的契机是孙哥结婚之后,某次跟裴行之抱怨,因为厂里很多人买到了不需要票,而且价格很便宜的收音机。
孙哥跟他媳妇也跟风买了一台,结果到手没多久,收音机就出问题了。
而且不是一家,但凡是买了便宜收音机的人家,都出现问题了。
虽然说价格便宜,但那也是对比正规途径售卖的收音机价格而言,结果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坏掉,孙哥都要心痛死了。
裴行之听完,就让孙哥把收音机给他,看能不能修好,孙哥抱着试着的态度就同意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修好了,那时候裴行之才十六岁。
而孙哥的媳妇又不小心把孙哥找人修好了自家收音机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引得全厂的人都找上门来。
孙哥本来不想去麻烦裴行之,但架不住找上门的竟然还有厂领导,他的直系上级,只能无奈去找了裴行之。
裴行之答应了,但是孙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替他争取到了用钱交易,不然修那么多收音机,裴行之太吃亏了。
久而久之,裴行之的名声就打了出去,陆陆续续就有各种人找了过来,请裴行之帮他们修理东西,手表、汽车什么都有。
不过裴行之一开始就定下了规矩,一是他不见外人,他干活的时候,不准有人在场;二是上门求帮助的人,要全程听他的安排。
凭借这两个规矩,直到如今除了孙哥,没有人知道修理东西的人就是裴行之。
而今天找上门的生意,不出意料是个大家伙。
两人走到公社后面,孙哥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门,脸面是一个几平米大小的院子,院子里面堆着一些破铜烂铁。
院子里边则是一道折叠木门,裴行之推开后进去关上了门,看到眼前的物件,心想猜得果然不错。
这是一台履带式收割机。
而是型号裴行之也十分熟悉,毕竟他曾经几乎是看着这台收割机在白纸上诞生的。
裴行之来到驾驶座,上面还插着钥匙,他抬手一扭动,收割机就响起了嗡嗡嗡的运作声,下面履带开始移动,他又试着移动操作台上操作杆,这次收割机前面的机械挡板并没有随着他的操作运作起来。
收割机运作的响声,裴行之并不担心,当初他选择这里作为仓库,就是因为公社后面有一家榨油坊,里面的机器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是天然的挡箭牌。
可比孙哥说得什么去深山里靠谱多了。
几下下来,裴行之大概知道了问题出在了哪里,应该是驾驶员操作不规范的问题,不知道是操作手册的问题还是操作人员的问题。
但是想到那个人,裴行之觉得不可能是操作手册的问题,毕竟他的性格向来严谨,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但凡这台收割机有一丝不完美,它就不可能生产出来。
跳下去拿上工具之后,裴行之找到传动系统在的机械组,埋头就开始干了起来。
裴行之有这样的毛病,但凡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他都会完全沉浸在其中,忘记周边的环境和时间。
而在另一边的清河村,在家里人都下工之后,裴行之竟然还没回来,孟晚秋有些担心,忍不住跑到门外去看。
可是左等右等,眼看天都快黑了,人影都没见到,想到对方那忽上忽下的身体素质,真担心他是不是摔沟里了。
孟晚秋坐不住了,决定去知青院,找皮景轩问一下。
平时裴行之上工的地点都跟皮景轩在一起,今天裴行之那么晚都没回来,对方应该知道一点吧。
孟晚秋是第一次来知青院,敲门时心里还有一点点小忐忑。
“来了,是谁啊?”张秀清打开了门,见到来人是孟晚秋之后,脸色猛地一变。
孟晚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我来找皮知青,他在吗?”
张秀清上下打量了孟晚秋一眼,实在不明白她输到了哪里,明明她跟裴行之都是城里人,可裴行之却偏偏娶了这个村妞。
虽然她对裴行之的家室不太满意,但是如果裴行之上进,又对她很好的话,也不是不能弥补他在家庭上的不足。
可是裴行之偏偏不乐意,始终跟她保持距离,可是哪怕这样,她还是喜欢裴行之。
裴行之结婚的时候,张秀清并没有去,见证喜欢的人娶别人,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但是听其他人回来说裴行之娶的妻子很漂亮,张秀清一直不相信,哪怕今天亲眼见到,她仍然不肯承认她会比一个村姑差。
“你好,皮知青在吗?”
孟晚秋被眼前人的视线看得有点不适,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这人了,要是平时她肯定就走了,但是今天需要找皮景轩,只能无奈忍下。
张秀清两手扶着门,挡在中间,让孟晚秋看不见院内的情况,她斜瞥着孟晚秋,下巴微微抬起,头朝里边喊道:“景轩,找你的?”
“唉,来了。”
皮景轩走到门口,见到孟晚秋先是一愣,后惊喜地喊了一句:“嫂子,你怎么来了?”
见到皮景轩之后,孟晚秋拧紧的眉心才松开,“景轩,你知道行之去哪里了吗,大伙儿都下工完了,他还没有回家。”
皮景轩还没说话,旁边的张秀清哈了一声,捂着嘴笑道:“不好意思,不过孟同志你是不是太搞笑了,自己丈夫不回家,你跑这里来找,你不知道行之已经搬出去了吗?”
皮景轩诧异地看向张秀清,秀清姐说话怎么这个样子,跟杨雪上身了一样。
孟晚秋抿唇一笑,“我不是来这里找行之,而是想找景轩问问行之的下落。”
“嫂子,行之哥去镇上了,他还没回来吗?”皮景轩瞪大眼睛,没想到行之哥竟然真的没有告诉嫂子。
孟晚秋一愣,扯了扯嘴角,“那个,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噗嗤……哈哈,孟同志,你不要在意,毕竟行之一直都很特立独行,以前在知青院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谁也不说,就自己跑到镇上去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张秀清笑容灿烂,她以为裴行之有多喜欢这个村妞呢,谁知道还不是跟以前一样,谁都不在乎。
认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张秀清的心情舒畅多了,她不是输给了这个村姑,而是输给了冷心冷情的裴行之。

“这就好了?”
年轻男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蓝色上衣,黑色长裤,抬起手时隐约可见棕色腕带的手表,脚底的皮鞋锃亮,头发梳成大背头,不知道用什么抹过,发丝牢牢地黏在头皮上。
这是一个相当时髦的人,孙哥心想。
年轻男人叫姚进,是附近农场的工人,同时他父亲还是农场的厂长,家世出众。
三个月前,农场花大价钱买了两台收割机,同时培训了两名驾驶员,一个是农场场长的儿子姚进,另一个就是书记的准女婿江文。
姚进跟江文不对付,他喜欢徐书记唯一的女儿徐莹,已经追求她很久了,结果江文来了农场,成了徐书记的秘书,近水楼台先得月,竟然把徐莹给蛊惑了,两人谈起了恋爱。
原本姚徐两家打算结成亲家,但是江文的从中作梗,让两家撕破了脸,成了对家。
作为农场里收割机的驾驶员,姚进跟江文是有工作指标的,每个季度需要收割多少粮食都有规定,而这个季度才刚开始,姚进的这一台收割机竟然坏了。
收割机是从外省买来的,机修人员来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到时候就算修好了,姚进不仅完不成当季指标,还要接受农场里的处罚。
如今姚徐两家是对家,江文跟姚进也是竞争关系,姚进一点也不想输给对方。
并且,如果徐书记知道姚进把才买的收割机弄坏了,肯定会在会议上批评姚进,同时攻讦姚厂长教子无方,让姚家在两家的对峙中落入下风。
所以,在知道县里有一个修东西很厉害的人后,姚进抱着试着的态度找上了门。
“修好了,你去试一试吧。”孙哥指着仓库内,让男人去验证。
姚进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人点点头,就朝仓库走去。
说实话,姚进没有抱很大希望,不是他看不起那个修东西的人,而是他手里的收割机太高端了,从生产到出售都不到一年,市面上都很少见到,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修好。
一会儿后,里面传出了姚进熟悉的机械声,紧接着刚才进去的男人激动地跑出来,压抑着嗓音说道:“进哥,真的好了。”
一听这话,姚进一开始随意的站姿都变得正经了,声音不大但还是能看出他的激动,“真的?”
姚进在原地走了几步,最后还是不放心,亲自进去试了一下,果然没有了他操作时的阻滞感,切茬的滚动也很丝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现在的收割机开起来比刚买来时还流畅。
姚进出来后,嘴角的笑容毫不掩饰,一看到孙哥,就夸赞道:“到底是哪位师傅修的,真是太厉害了。”
孙哥背着手笑了笑,没接话茬。
姚进挑挑眉,来时就已经听说了这位修理师傅的规矩,对于孙哥的沉默也没在意。
他只是想跟人打好关系,到时候再出什么问题,也好找人帮忙修理。
这个师傅技术出众,想来年纪应该很大了,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女儿,认识一下也可以啊。
头疼的问题已经解决,姚进这会儿又变成了平日里轻佻随性的样子,还有闲心想女人。
既然人家已经修好了收割机,按照交易姚进需要补足尾款,他从衣服里掏出三卷大团结,递给了孙哥。
孙哥接过之后,并没有着急检查,而是取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是维修师傅写的,上面有机子的日常维护方法以及操作时一些注意事项,你可以看一下。”孙哥把裴行之的话转告给姚进。
姚进一愣,拿过细看之后,对背后的修理师傅更加佩服了,上面写的全是他平时操作时的不规范动作,明明只是修理了一次,竟然就把他操作习惯猜到了。
他们红山镇,是什么时候出现那么厉害的人物。
此时,裴行之正在供销社里面,弯腰在货架上面看着各种商品。
孙哥从外面进来,走到裴行之身后,“够厉害了啊行之,连那种大家伙都能修好,到底有什么是你修不好的?”
裴行之笑了笑,难得开玩笑,“有啊,飞机我就不会。”
孙哥往裴行之身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口气那么狂。”
“呐,钱给你,记得放好了。”孙哥把两团的大团结拿给裴行之。
“今天那么晚了,你就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裴行之接过后,摇头拒绝,“不了,谢谢孙哥,明天还得上工,不能耽误了。”
孙哥:“不上就不上,你一天赚的就顶人家一年的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裴行之还是不同意,无奈孙哥说把自行车借给他,结果裴行之又拒绝,气得孙哥骂他是倔驴。
裴行之抿嘴一笑,并不在意,孙哥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也不近,他不想麻烦人。
短短几句话后,裴行之把之前看好的大白兔奶糖、钢笔、铅笔和本子让售货员给他拿了出来,一会儿工夫,还没焐热的大团结就没了五分之一。
其实最贵的是钢笔和大白兔奶糖,其他的铅笔跟本子裴行之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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