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by相禾
相禾  发于:202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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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赶紧把人塞回去,“都在睡觉,我们别?吵醒他们,好?不好??”
扰人清梦,犹如谋财害命。
常乐委委屈屈钻进被子,“那好?吧。”
瞧她一脸的小可怜样,朱标摸摸妻子脑门,“睡吧。”
常乐闭眼?,但脑子很清醒,约莫睡太多了,然后忍不住发散思维......
她产前干什么来着?
他要?带雄英去修建祖陵?
朱元璋的脑子里装得到底什么玩意?
他到底要?修多少?陵?
皇陵,他爹娘和兄嫂住的,登基前开始修到洪武十二年,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孝陵,他准备自己住的,洪武十四年开始修,一直修,史书记载要?修到永乐三年。
现在还要?修什么祖陵,给?他高祖、曾祖、祖父的衣冠冢,史书记载要?修到永乐十一年。
真是服了,尽拿国库的钱乱嚯嚯。
他爹娘兄嫂和他高祖、增祖、祖父相克么?
一座皇陵还不够放他高祖、曾祖、祖父的衣服?
如今是因为双季稻,因为兴修水利,因为治理黄河,百姓日渐富足,国库渐有盈余。
史书里的洪武朝,年年都有灾情。
要?么旱灾,要?么水涝,要?么地震,要?么黄河决堤,洪武十九年还有饥民易子而食之事?。
就这,他还要?拿钱修什么狗屁祖陵!
历史里的雄英去了?
常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怒火燃得她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
她抓着身侧男人的肩膀使劲摇,“你?爹的,给?我醒!”

朱标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地震,是地震!”
他一骨碌坐起, 翻身下床,一把抱起常乐就要往外冲。
常乐:“......”
你爹的地震!
她这会可吹不了风,赶紧狠拍了他胳膊两下,“没有地震!”
朱标在剧烈的疼痛中惊醒,“没有地震?”
值夜的晚月也被?惊醒,“两位主?子?,有何吩咐?”
“没事。”
常乐扬声回应, 然后拍拍朱标的胳膊,“抱我回去。”
朱标依言把常乐重新塞回被?窝,他自个?傻愣愣地站在旁边。
常乐半倚在床头,拍拍身侧的位置, “你快过来?,问你个?事。”
仍处于懵圈中的朱标一个?吩咐, 一个?动作, 乖得像只装了电池的布偶娃娃。
等他以同样的姿势倚在床头, 常乐分了半边被?子?给他,“你要带雄英去修建祖陵?”
朱标反应了会, “祖陵?我拒绝了。”
常乐:“???你拒绝了?”
她猛地转身,亮晶晶的眼在黑暗里像是发着光。
朱标咽了咽口水, 又晃了晃脑袋, “爹修建孝陵时,你就?给我讲过会耗费的人力、物力......”
他掩嘴打了个?哈欠, 伸手到床边的桌子?倒来?杯水,“孝陵是爹和娘日后的陵寝, 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也不可以阻止。至于祖陵,实?在没有必要。”
再者,还有雄英......
常乐眨了眨眼,“所以你不去修祖陵,雄英也不会离京?”
朱标喝口冷水,略略清醒,“当?然。祖陵什?么的,祖先?应该更想和后辈们阖家团圆。”
阖家团圆,是这么用的么?
常乐语塞片刻,“......那你不早说!”
吓得本太子?妃都早产了!
朱标稍顿片刻,“我也没时间说呀。”
他委委屈屈摸着自己铁定青了紫了的胳膊。
谁知道向来?冷静的太子?妃,连话都来?不及听完。
常乐:“......”
她一把扯过被?子?盖过脑袋,“睡觉!”
朱标失笑,帮她把被?子?拉到脖颈处,“怪我,怪我。”
常乐闭着眼,轻哼了声,嘟囔道,“本来?就?是你的错。”
夫妻两折腾了那么会,天际泛起鱼肚白。
常乐怒火全消,粘枕即睡,卷着被?子?滚做一团。
朱标低低叹息一声,任命起床,早朝。
几乎彻夜未眠,他再强的意志力,也难免上下眼皮子?打架。
朱元璋高坐龙椅,一眼看尽殿内众人百态,尤其?他家好大儿,满脸的萎靡。
散朝,父子?两一前一后往乾清宫。
朱标打了声招呼,拿出?新一天的奏折,准备干活。
他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
朱元璋心疼坏了,“标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合理?,百思不得其?解?”
朱标翻开一本奏折,随口反问,“什?么?”
朱元璋挥退伺候的宫人,凑到儿子?桌前,“九个?月,常氏九个?月就?生?了!”
朱标缓缓抬头,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朱元璋眼底闪着莫测的光,“标儿放心,爹已?经派锦衣卫去查了。”
朱标目瞪口呆,“......查什?么?”
他觉得自个?脑子?里升起团雾,整个?朦朦胧胧,转也转不起来?。
朱元璋:“当?然是查常、蓝两家有没有过双胎先?例,查常氏都接触了什?么人。”
要不是看在雄英的面子?,他早把人弄诏狱去了,哪里那么麻烦!
他拍拍儿子?的胳膊,“标儿放心,爹一定给你做主?!”
朱标:“!!!”
胳膊处传来?的疼痛,把他从震惊里唤醒,“爹,你脑子?里装得都是......”
朱元璋:“什?么?”
他弯着腰凑近,竖起耳朵细听。
一张粗犷的老脸猛然在眼前放大,朱标默默往后靠到椅背,“爹,您想多了。”
朱元璋:“什?么想多?”
朱标:“儿子?与太子?妃日日在一块儿,夫妻恩爱。”
朱元璋皱了皱眉,“那她也日日出?宫,有的是机会。”
朱标:“......”
他爹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玩意?
后宫哪位娘娘给他送过青青草原?
朱标扶了扶熬通宵的脑门,“爹,这事我确定,真的确定!”
朱元璋满脸怀疑,“那你今早怎么跟丢魂似的?”
朱标:“......”
深深吸气,吐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只是太激动了,龙凤双胎,激动得整晚没睡着。”
朱元璋后退半步,仔细观察,儿子?虽没什?么精神,倒也的确没什?么伤心之色。
沉吟半晌,他道,“常氏又得做什?么双月子?,肯定没时间照顾你,纳妃,必须纳妃。”
朱标:“......”
朱元璋捋着胡子?,“戴思恭的那个?女儿,既能照顾你的生?活,又能看顾你的身体?,就?她。”
朱标:“......”
朱元璋返回御座,提笔蘸墨......
朱标赶紧冲过去夺了笔,“爹,戴姑娘志在医道,嫁人非她所愿。”
“这有什?么。”
朱元璋拿起另一支笔,“她一个?女人也就?只能给女人看看病,什?么志在医道,嫁人生?子?才是她的本分。”
朱标:“......”
老爹绝对?是太子?妃口中的普信男本男吧?
朱元璋:“她入东宫,还有机会照看你和雄英的身体?,可不比她在外面给女人看病有意义?”
他蘸了蘸墨,满脸的“我是为她好”。
朱标再一次夺了笔,“戴姑娘不合适。”
朱元璋拧起眉,“怎么不合适?”
朱标把两支笔一一扣到砚台边,“她会医,定然也会毒,万一她起了野心,那雄英......”
虽语意未详,但意思明显。
朱元璋拍案而起,“她敢!”
一双龙目寒意四射,仿佛是要吃人。
朱标叹息了声,“那又有什?么意义,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有什?么意义?”
朱元璋怒火一滞,真要有那天,还真没什?么意义......
秋日暖阳斜斜洒落,殿内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朱标摁了摁困倦的眉心,突然想起一事,“爹,您瞧过您孙女了么?”
朱元璋:“孙女?什?么孙女?”
朱标瞥他一眼,“您孙女那上挑的眼睛,圆圆的鼻头,还有薄唇,活脱脱跟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朱元璋:“???”
常氏那龙凤胎的女儿?
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的?”
朱元璋兴致勃勃站起身,“标儿,快带爹去看看。”
龙凤胎刚出?生?那会,他光顾着看孙子?,那里顾得上个?丫头片子?。
朱标暗哼一声,把他爹带回了春和宫。
常乐正趴在摇篮边,左看看儿子?,右看看女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院子?里忽然传来?接二连三的请安声,“怎么了?”
晚月出?去了会,再进来?,轻声道,“皇上来?了,说是来?看看两位小主?子?。”
常乐皱了皱眉,朱元璋又犯得什?么病?
她满脑袋雾水,但还是分别把两个?孩子?递给晚星,晚月。
朱标接过女儿递到他爹跟前,“您自个?瞧瞧吧。”
有一说一,他很担心自个?女儿的将来?。
朱元璋伸着脖子?凑过来?,正巧,襁褓里的小小女婴悠悠睁开眼。
一双高挑眼里蕴着双浅棕色的瞳眸,眼型,眼珠子?的颜色完完全全复制自她皇爷爷。
祖孙俩猝不及防对?视了一眼......
朱元璋那颗如钢似铁的心,仿佛过了遍极致的高温,化成一滩可以随意铸造形状的铁水。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襁褓,“像我,的确像我!”
朱标看他一眼,抱着女儿稍稍侧过身,“您小点声,吓到我们了。”
朱元璋赶忙捂住嘴,“我小声,我小声。”
朱标换了儿子?的襁褓过来?,“您看看这孩子?像谁?”
朱元璋再次凑近,细细打量,良久,良久,“......遇春?”
朱标沉重点头,这两孩子?,将来?娶得到王妃,嫁得了驸马么?
朱元璋摸摸自个?脸,目光转回女婴的襁褓,“还是我的小孙女有眼光。”
朱标:“......”
两个?半斤八两,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朱元璋一手背后,一手捋着胡子?,“得给我小孙女取个?绝无仅有的好名字。”
允,允......火......
“允煌”
他激动一拍手,“朱允煌!”
举世无双,绝对?无人再敢取的好名字。
他亲自抱起小孙女,他向来?只抱儿子?、孙子?的怀抱第一次抱起了女娃。
“允煌,爷爷的小允煌。”
他撅着嘴,乐呵呵逗着小孙女。
新鲜出?炉的朱允煌眨着浅棕色的眼眸,朝他吐了个?泡泡。
朱元璋激动地两脚直蹦,“标儿,允煌跟我打招呼了。”
朱标:“......”
老爹真的完美诠释何为“普信”。
长得像他的孙女,连“允”字都可以用。
朱标抱着无人问津的小儿子?,无奈摇头,“给您孙子?也取个?名?”
朱元璋头也没抬,随口就?来?,“允......春?”
朱标嘴角直抽,“......那不如,常继春?”
旁边候着的晚星,晚月对?视了眼,默默,飞速退出?花厅。
真怕一个?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常继春?
继是常家第三代孙的名,大少爷和少夫人的儿子?名唤常继祖。
小皇孙要是唤常继春,那太子?不就?是入赘么。
哈哈哈,入赘好,入赘好。
常雄英,常继春,常允煌,比朱,朱,朱,好听多了!
太子?妃肯定喜欢。
朱元璋抱着心爱的小孙女默了半晌,轻咳一声,“......允煌这辈从火,允熥吧。”
煌,光明灿烂;熥,取暖器具。
老爹真是,一辈子?如一日的“双标”。

那天, 朱元璋乐颠颠离开春和宫,立马册封他心爱的小孙女为江都?郡主。
他的女儿们,十几个女儿, 都?是出嫁那年,才正式有的公主名号,轮到孙女,啧啧!
还没见过朱允煌的,纷纷将此归结为他对朱标一如既往,深沉的爱。
习惯了,习惯了, 太子是皇帝永远的,唯一的亲儿子。
唯独常乐,捧着女儿的册封诏书?,欲哭无泪!
难怪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难怪那晚朱标拦着不让她看孩子,他哪里是担心吵醒孩子, 他是怕她看见孩子后, 再也睡不着觉!
弟弟随她老爹, 妹妹随他老爹,老天, 有没有搞错?!
常乐整个生无可恋,瘫在软塌, 她的女儿, 幻想?中娇娇软软的小?公主......
晚月进来?,看眼满脸呆滞的主子, 忍着笑道,“这是小?主子们满月宴的规格, 您看看?”
常乐有气无力,“规格不规格的,无所谓了。”
她愣愣盯着床顶,“反正,到时候全场的焦点都?在允煌和允熥的脸。”
晚月:“......”
貌似,也是......
满月宴的当天,春和宫正殿。
皇室宗亲,勋贵亲眷,凡在京者,全部到场,场面?堪比雄英当年。
朱元璋的兴奋程度也堪比当年,他全程抱着朱允煌不撒手,见谁都?得炫耀一番孙女的长相。
自然,人?人?都?在夸朱允煌多么?多么?的好看,但是......
朱元璋想?了想?,隔靴搔痒,没错,就是隔靴搔痒。
这些个人?没有谁能真正领会我乖孙女的美貌!
春和宫陆陆续续又进来?些参宴的客人?。
朱元璋突然双眸发亮,他抱着朱允煌迎了过去,“老汤!”
信国公汤和受宠若惊,连忙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朱元璋:“快起,快起。”
他迫不及待拉开些朱允煌的襁褓,“老汤,我孙女好看不?”
汤和微眯起眼,稍稍凑近,仔仔细细打量,片刻,“好看,太好看了!”
他隔着空气,点点划划,“瞧瞧郡主这凤仪天成的眼睛,福禄深厚的鼻头,还有天生锦衣玉食的薄唇,怎一个好看了得!”
春和宫正殿静默一片,满室宾客,连马皇后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朱元璋:“老汤!”
他两只手抽不出空,只能朝汤和点点头,“你太有眼光了!同当年毫不犹豫追随我时,一样有眼光!”
汤和憨憨挠了挠脑门,“重八,哪里是我有眼光,分?明?是你和郡主龙章凤姿,自带威仪。”
朱元璋深以为然,“没错!”
殿内众人?:“......”
唯独汤和,他仿佛完全沉迷于朱允煌的神颜,舔着脸,凑过来?,“重八,给我抱抱郡主?”
朱元璋一个闪身,躲开他横插过来?的手,“你抱你自个孙女儿去,别来?跟我抢允煌。”
汤和收回?胳膊,满满失落,“那不是都?没有郡主好看么?。”
朱元璋点点头,“那确实?是。”
正殿又是一静......
朱允熥和朱允煌的满月宴后,冬日?来?临,临近年底,边关出了点事。
高丽(朝鲜)新王王禑年届二十,登基十年,肃清国内内斗,意欲讨要辽东铁岭地区。
铁岭原本属于高丽领地,南宋末期并入蒙古,后来?成为元、丽界山,元末期时,高丽收回?旧疆,还侵占元朝合兰府的大片土地。
洪武五年,徐达和常遇春横扫北元,后又数次北伐,彻底攻占辽东地区,包括铁岭。
那个时候,王禑幼年登基,内部政权混乱,屁也不敢放一个,如今倒是突然挺直脊梁骨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小?兔崽子,吃熊心豹子胆了!”
朱标也很无语,“爹,您打算派谁去?”
朱元璋摊开北边地图,“那就冯胜,傅友德,蓝玉?”
宋国公冯胜,长女是郑国公常茂的夫人?,次女是周王朱橚的王妃。
颍国公傅友德,据太子妃所言,其长子将娶寿春公主,其幼女将为晋王朱棡世子朱济熺之妃。
至于永昌侯蓝玉,唯太子妃是从的亲舅舅。
朱标点头,“那冯胜为征虏大将军,傅友德、蓝玉为副将军。”
小?小?高丽自然是不值得三位良将出动,他们的重点是时不时骚扰边境的蒙古人?。
蓝玉可得给点力,彻底捣毁蒙古势力,争取回?来?更进一步。
朱元璋没什么?意见,他心爱的小?孙女今儿在坤宁宫,他得早点回?去。
可朱标却极有耐心,他归拢了遍批阅完毕的奏折,道,“爹,我准备去趟陕西。”
巡抚陕西,史书?里的皇太子标生前做得最后一件事。
乾清宫,朱元璋:“你要去陕西?!”
春和宫,常乐:“你要去陕西?!”
同样一句话,同样是激动,前者是兴奋,儿子终于也看好长安的兴奋,后者则是紧张。
常乐挥挥手,晚星、晚月抱着孩子,无声退出了书?房。
她几步跨到他身边,急急问道,“为什么??你明?知道陕西......”
朱标拉着她坐进圈椅,看着她的眼睛,“时间所剩无几,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洪武二十五年距今,仅余六年而已,他必须要做些布置。
常乐的心迅速沉底,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
他是要以自己为饵,引诱迁都?异心者,以及皇位异心者。
常乐整个人?难以自抑地颤抖,他要以命给孩子铺路。
朱标微微叹息,把她抱到自个膝头,“别担心,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万全什么?的......
常乐睨他一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西安远在千里之外,没有飞机,动车,车马劳顿,来?回?数月,怎么?可能万全?
朱标自觉理亏,默默承受太子妃的无声责怪。
他端起桌边的茶碗,装模作样轻啜一口,“常升游历到哪儿了?”
“常升?”
常乐疑惑看他,“应该快到北平了吧。”
朱标“唔”了声,倾身到她耳边,低语,“让他在北平多留些时间。”
常乐略略皱眉,“你该不会是要?”
朱标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腕,自信扬眉,“我自然不会做无用之事。”
常乐:“......那你可以再等些时候。”
朱标把玩着她雪玉似的细腕,“怎么??”
常乐稍作回?想?,“《明?成祖患病考》记载,洪武十九年,燕王朱棣患症瘕之疾,太祖朱元璋派御医戴思恭自京往北,为其医治。”
朱标顿住一瞬,“症瘕?”
常乐:“似乎是腹部胀大急痛,还有皮肤发黄等症状,因为连续食用生芹的缘故。”
朱标:“......四弟的确喜好生冷。”
但,“你笑什么??”
还笑得如此......猥琐。
常乐强行掰直自己的嘴,力作正经,道,“燕王朱棣一生共有九名子女,其中前七个孩子全部出自徐王妃,幼子和幼女生母不详,但最晚的那个是出生在洪武二十五年。”
朱标莫名,“所以?”
常乐:“所以朱棣三十二岁之后再也没有子女出生,哪怕靖难成功,登基为帝,哪怕三宫六院,美女如云。”
朱标更加莫名,“什么?意思?”
常乐:“《李朝实?录》记载,也就是高丽国的史书?记载,朱棣曾因后宫妃子与宦官生有私情,而屠杀两千八百人?,宫女死前骂他,阳衰。”
朱标蓦然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常乐凑近他,笑嘻嘻科普,“据说,芹菜具有杀.....”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某个位置,“杀......的作用。”
朱标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我不喜欢吃芹菜。”
常乐被他颠得赶紧搂住他脖子,这个人?干什么?对号入座?
朱标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假的,肯定是假的,高丽怎么?可能知道皇宫内院之事!”
常乐瞅他一眼,“还是《李朝实?录》记载,朱棣登基之后常向他们索要美女。”
朱标语塞片刻,“四弟......”
还好这口?
确定不是高丽人?污蔑?
常乐捋着他头发,“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朱标已经完全无语:“什么?想?法??”
常乐把他的头发绕在自个指头,一圈连着一圈,“以徐......”
她的聪明?程度,有三儿四女之后,尤其那会正值洪武二十五年,朱标嘎嘣,太子之位空悬......
自家的还跃跃欲试,那不如直接来?个猛的,永除后患?
朱标:“什么??”
怎么?话还带说一半的呢?
常乐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我们女人?的事,你还是少知道的好,知道太多,怕你睡不着觉。
再者,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徐妙云是有名的贤后,肯定不像自己,荤素不忌。
朱标狐疑看她,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圆月当空,星光璀璨。
常乐果断转移话题,“你今早没剔胡子么??”
黑压压的,比平日?的要多好多。
朱标下意识摸下巴,“我也到留胡子的年纪了。”
常乐:“......”
她眼角眉梢,哪哪儿都?写满了“嫌弃”二字。
朱标:“你不是喜欢成熟男人?么??”
常乐:“胡子是丑,不是成熟。”
朱标:“......”
片刻,“三弟早就留胡子了。”
常乐无所谓“哦”了声,“越看越丑。”
朱标嘴角不自觉咧开笑,丑,三弟终于有一天是丑的了!
他站起身,小?心太子妃放进软塌,然后乐颠颠走向内室,脚步轻松,极其愉悦。
常乐撑起身,看着他背影,“干什么?去?”
朱标:“剃胡子!”
顺便?,明?天一定要叮嘱三弟,好好留着他的胡子。

洪武十九年春, 帝命太子巡抚陕西,意在迁都。
群臣自然各有意见,其中?多为反对之声?, 但,那又如何?
开国之君向来强势,何况是凭一己之力由草莽登顶的朱元璋。
常乐翻着?一道道从最初的强烈反对,到如今只字不提的奏折,感慨,“还得是父皇的威慑力。”
违令者斩的口?谕一出,谁敢多言?
哪怕御史, 也默默闭了嘴。
毕竟,朱元璋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会动刀子!
朱标抬眸,笑问, “乐儿是在夸父皇?”
常乐理直气壮,“当然是夸。”
朱标揶揄看?她一眼, “我?还以为是讽刺。”
常乐立即否认, 脸不红心不跳, “本太子妃的孝心,天地可鉴。”
朱标:“哦。”
常乐:“......”
洪武十九年初秋, 帝改大宗正?院改为宗人府,任命秦王朱樉为宗人令, 诏其返京。
朱樉带着?王妃乐颠颠回来, 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实在不太习惯深处内陆的陕西。
既然他喜欢, 朱元璋难得爆发爱子之心,允他多留些?时日?。
次月, 皇太子标出发陕西。
未几,燕王朱棣患疾,府医久治未愈,帝命御医戴思恭前往北平。
京杭大运河自春秋始建,至今千余年,在没有飞机、动车的时代,水路是最便捷、快速的交通方式。
皇太子巡抚陕西的车架至半途时,戴思恭已入燕王府。
燕王饱受病痛折磨,行销立骨,实在无暇顾及封地的诸多事。
北平福乐酒楼已有近二十年的历史,客来客往,川流不息。
自三楼包间往外,北平城风光一览无余。
常升在此停留已有半年,但还是头回如此严密地查探四周,从过?往行人,到桌边吃食,事无巨细。
他对面带着?张面具的男人,倒是轻松自在的狠。
常升终于?忙完,舍得入座,压着?嗓子问,“您怎么来了?”
朱标端着?盏茶,“想来就来了。”
常升:“......”
他那张俏似太子妃的脸,满是无可奈何。
朱标笑了,离京多日?,他难得展露一丝笑颜。
常升愈加莫名,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朱标轻啜口?茶,敛起笑,问,“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闻言,常升正?色,自袖兜里抽出张纸,“人口?、粮食、气候、都是问题。”
北平虽是前元都城,可经过?数次战争,早已破败,瞧瞧来往行人,与京师完全没法比。
朱标摊开纸来细看?,片刻,皱眉感慨,“至少十年......”
常升点头,若要迁都,无异于?重建一座城池,需要巨大的时间,精力。
“但您正?年富力强,十年而已,弹指一挥间。”
朱标:“......”
面无表情?,无声?抬眸,睨他一眼。
常升眨了眨眼,反复回忆,他说错什么了吗?
年富力强,十年而已,哪里有问题么?
朱标边把?纸按照原来的纹路折叠,边问,“见过?那人了么?”
他话题跳得有点快,常升略作思忖,“那人极擅谋略,但非治世能臣。”
所谓治世,即能处理公务,能提升百姓生活水平,是国家安定后最需要的人才。
而擅谋略么,适合用在起纷争之时,比如,最典型的争夺皇位。
朱标细细摩挲茶碗边沿,“可比刘先生?”
刘基,刘伯温,也是擅谋之人。
常升:“自是不及,刘先生晓经史,知?兵法,通阴阳,无所不能。”
太子竟拿那人与刘先生比?
未免也太高看?那人了吧!
瞧眼他满是惊诧的模样?,朱标失笑,“是你有所偏颇。”
常升略略蹙眉,想要否认,可余光瞥见个锃亮的光头......
他赶忙指着?街边,道,“来了,来了,他又要去燕王府了。”
朱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和尚缓步行来,身穿袈裟,生着?双奇异的三角眼。
光看?面向,的确与刘先生差了一截。
且他眉宇之间,似有股壮志难酬的郁闷?
姚广孝稍稍侧身,避开一过?路行人,心有所觉,忽然仰头抬眸......
但目光所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他皱了皱眉,默默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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