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xiao姐—— by惘若
惘若  发于:2023年10月25日

关灯
护眼

孟葭懒得跟他生气,“也不用,给你煮面,这些应该够了。”
她挽好睡裙肩带,走到砂锅边,刚碰了一下就钳耳朵,太烫了。
钟漱石走过去,拿了块餐巾,“还是我来。”
孟葭指挥他,“放这儿不要动,我去洗个澡。”
钟漱石轻佻地笑,“一起?”
孟葭用实际行动,回了他一个大写的拒绝,她直接跑开了。
等她洗完,再换了条鹅黄睡裙下楼,那锅汤还没有凉。
孟葭扭开火,下了一圈拉面进去,煮了七八分钟就捞起来,再把切好的配菜码上。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这个五颜六色的卖相,看起来很不错。
钟漱石系了浴袍,坐在餐桌边,就是这么评价的。
他刚要吃,孟葭又说等一下,“冰箱里有蛋糕,你先许愿。”
钟漱石放下筷子,小姑娘仪式感还挺足。
孟葭把蛋糕放到他面前,关了灯,给他点上蜡烛,“好了。”
但他从来都不做许愿这种,全图心理安慰的多余动作。太俗。
刚才在宴会厅里,也有人起哄吹蜡烛,钟漱石一个眼风扫过去,立马噤若寒蝉。
在座的都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钟漱石有些为难的,屈起手指,挠一挠眉心,“要不你许,我听着,然后替你实现。”
她摇头,“不行,这是你的生日,该你许。”
“好,许一个。”
“嗯。”
钟漱石忽然来握她的手,“那就有劳孟小姐,再陪我过四十岁的生日。”
太像玩笑的一句话,却被他郑而重之的,说出了请求的意味。
孟葭慌了神,被他虚拢住的掌心,不自觉抖了一下。
怎么是这么个长久的心愿啊。
“你还没看我、我要送你的礼物。”
她抽出手来,起身避开了他,去茶几上翻东西。
钟漱石一双眼睛,在她转身时变得黯淡无光,哪怕灯已大开,水晶吊灯的白光漫射在头顶,却照不亮他的眼眸。
孟葭的肢体表现,把她一再逃避的内心,展露的一览无余。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段关系,不管他愿意或是不愿意,到最后,都引申出挟恩以报的歧义。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忙,更晚了一点,抱歉。
感谢在2023-09-13 23:25:49~2023-09-15 00:0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夢玥、花花草草、nuxe、阿拉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兮辞 7瓶;芋泥波波、我还是个宝宝、她没有烟火百无聊赖 5瓶;46308592 2瓶;wqq、执念花开?、? 清静清静、23542626、xxiyue、25300626、尛可爱、55788481、昕泽、昔、浇水的阿波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孟葭一溜烟似的, 匆匆忙忙跑到茶几边,一个不小心,膝盖磕在了桌角上。
她本来心虚得不行, 忍着疼, 不敢喊出来, 也没胆子去看钟漱石的脸。
不难想象, 他那么通达的一个人, 看清她这点晦暗不明的心思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钟漱石到底稳重历练, 不过几分钟, 略微失落地笑一下, 已平复了心境。
她身上背着那么沉的枷锁,又有妈妈的事做前车之鉴,会迟疑、恐惧, 都应当。
他看孟葭磨磨蹭蹭的, 估计是怕了,才犹豫着不敢到跟前。
钟漱石先叫她,话里带一点无奈的宠眷,“还没找到啊?藏这么牢。”
“拿到了。”
孟葭悄悄揉一下腿, 若无其事的,拿着个深蓝色的盒子, 坐下来, 推到他的面前。
“你打开看看。”
她撑着下巴笑,仿佛刚才那些不愉快, 统统没发生。
钟漱石是个很好的戏搭子, 不想逼得小姑娘太紧, 也乐意妆点一出太平盛世。
他两根手指夹住丝带, 轻轻一抽,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起来,也有风月无边的潇洒。
盒盖被打开,里面斜着一只金色的打火机,和他之前丢在她寝室的那个,外观样式都很相近。
孟葭拿起来,刮亮火苗,笑说,“我找了很久,后来托了同学,在香港买到的。”
钟漱石低头瞥了一眼,口吻淡淡的,“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她拉伸僵直的后背,“那次在山上,不是把你的打火机丢了嘛,我一直想还你。”
他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不轻,“你从哪儿来的钱?”
孟葭说是和他在一起,但在这上头,从不肯收他一丁点好意。总说自己的钱足够用。
她云淡风轻的,“在家的时候,两个学姐带我做了个翻译的活儿,分了我几千块。”
孟葭不提自己熬了几个大夜,为了多赚一点钱,把编辑和校对字幕的工作,全揽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早上,还得若无其事的起来,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背单词,陪外婆吃早午饭。
钟漱石忽而沉默下来,眼神匀净而平和的,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她。
孟葭抬头,撞进他的视线里,只对视一会儿,脸颊隐隐发烫。
她垂眸,声音很细,“你老那么看我干嘛。”
钟漱石握她的手,拉着她转过桌角,“来,到我这儿来。”
孟葭坐在了他膝盖上。她披着头蓬松的长发,鹅黄睡裙下,露一双雪白细直的腿。
他缓缓的,把她的头发拨冗到颈侧,靠过去,鼻尖深抵进孟葭的耳后。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头顶上空调吹风口,吹出一阵阵冷气。
钟漱石克制的呼吸,就在孟葭耳边喘息起来,像冬日投进湖面的大雪,顷刻间又消融。
片刻后,他突然问,“翻译一整部片子,会不会很累?”
这是他权衡再三,忍了再忍才说出的,不至于彼此难堪。
其实心中另有更尖锐的议题。
孟葭摇头,也明白这个问句本身的意义,旨在以偏概全。
这是钟先生一叶障目式的温柔。
后来她不止一遍的想,钟漱石到底什么地方,令人眷眷不忘?
无非他太肯体贴人。
她眼眶里泛酸,双手搂上他的脖子,“那你喜不喜欢?”
钟漱石在她耳后磨着,闭了闭眼,“喜欢,你送什么我不喜欢?”
孟葭歪进他怀里,手指伸到唇边,咬着尖细的指甲,笑了一下。
大二开学后,孟葭变得异常忙碌,除下最基本的专业学习,还要提前准备好,报名交换生项目的材料。
不赶巧的是,今年学院的公派资格比往年少,而报名的人数,据不完全统计,大概是录取名额的一百倍左右。
连绩点排前十的古月,听闻这个消息后,都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她是自费的命。
孟葭盯着电脑屏幕,指尖飞快的敲字,“别灰心嘛,还是可以去试试。”
古月问,“怎么试?劝我前面那八个人,让他们别去。”
她停下来,认真的想了一下,“罗马尼亚语位置挺空的,要不你转个专业?”
“.......忙你的吧。”
有时候她深夜回寝室,碰上刘小琳在,也会到孟葭这儿来串门。
她翻翻孟葭桌上的材料,“你明年,打算去伦敦大学交换啊?”
孟葭吹干头发,拔掉吹风机收起来,“嗯,去两个学期。”
刘小琳点头,“难怪你修那么多学分,也怕大四回来的时候,耽误毕业吧?”
她说,“是啊,那边的学分转换制度,说实话,我还没有研究的很透。”
刘小琳转过来,背靠在桌上问,“不过,你家钟仙儿,能同意你上那儿去?他也舍得。”
初秋的凉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洒落在纸上的黄灯影,摇晃着,糅杂进寒涔涔的月色。
孟葭怔了片刻,才说,“他不会拦我。”
刘小琳说对,“反正也就两个学期,他能等。”
她模棱两可的点下头,“也许。”
孟葭没告诉她,其实等交换完回来,她和钟先生的交往,也就到期限了。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说是两年,其实这中间,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
而当她提出,明年必须出国的时候,钟先生仍然应允。
甚至,连孟葭临时在心里,打的一段冠冕堂皇的腹稿,都没能够派上用场。
孟维钧失了一辈子的德,他枉为人父,但说过一句话却很在理。
他说,你敬重他,这才是最可怕的。
钟先生耳通目达,又久在世故里,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不过是给她尊重。
孟葭时常,为心安理得领受他的尊重,而感到羞愧。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留给他们的时间就这么一丁点儿,她要完成学业,钟先生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不结婚。
孟葭靠倚在窗边,手心里揉着蓝白相间的帘子,怔怔看门口那株高大的梧桐。
傍晚才变了天,水珠从桃心型叶片上坠下来,竟也生出一股脆弱的破碎感,载不动一犁秋雨。
不知道刘小琳什么时候走的。
等孟葭回过神来,脸上冰冰凉,泪珠滴滑到下巴上,又砸向小瓮里,早已经凋谢的睡莲。
国庆放假前,钟灵让孟葭来把佳佳抱走,她要和秦文去旅游。
孔师傅来学校接她的时候,孟葭说,“先去一趟钟灵那里。”
她在门口下车,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很快就来。
孟葭上了楼,只有秦文在收拾行李箱,见她来了,把手头的衣服搁沙发上。
他把佳佳抱过来,交给孟葭,“得麻烦你照顾了。”
过了一个暑假,佳佳被养得滚圆了两圈,腿上的旧伤已经看不出。
只有在跑动的时候,还有明显的跛,瞧着怪可怜的模样。
看得出佳佳很亲近他,大概小狗也通灵性,知道这男生宅心仁厚。
她笑笑,“本来就该我的事嘛,不过,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秦文给她倒水,“敦煌,我去跟一个考古项目,钟灵说想要看壁画。”
“祝你们旅途愉快。”
孟葭抱起佳佳,等电梯时,正碰上秦义出来。
秦副总知道她和钟灵好,并不奇怪,打了个招呼也就过去了。
震惊的是,他看见他的堂弟秦文,出现在钟灵的公寓里。
秦文睁大了眼,“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义拿文件指了指他,“你问我,这话我不该我问你吗?”
“这是我女朋友家。”
秦义被气笑,“还要胡说,这是钟家的三小姐,什么你女朋友。”
他笑完,看自己弟弟脸上惶惑的表情,也开始怀疑,他说的这些可能都是真的。
秦义高声喊起来,“你小子,真和钟总的妹妹在恋爱?”
秦文声音低弱下去,唇角是那种突然得知真相后,苍白浅陋的自嘲。
他苦笑,“她是钟总的妹妹啊,难怪。”
难怪她见过那么多好东西,看什么都不新鲜,也从不和谁计较,眼神里总透着股安宁淡泊。
身上那道松弛感,总是悄无声息的坦露出来,与旁人很不同。
秦文猜到了,钟灵大概家境富裕,是被娇养大的。但想不到是这么吓人的来头。
“不然呢?”秦义也动了真格的,郑重地警告他弟弟,“你趁早跟她分手,她不是你能高攀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少惹这样的人!”
见他半天都没有出声。
秦义不放心的看他一眼,“你也毕业了,论理我不该再管你,但这事儿你得听呐。”
他点头,“我知道了。哥,有烟吗?”
秦义拿出一包来递给他,放下钟漱石给妹妹的东西,又急匆匆的回去复命了。
秦文靠在餐桌边,愣了很久神,他从身上摸出打火机,把烟点上,送到嘴边抽了一口。
他第一次抽,那滋味有点呛嗓子,不停的咳嗽。
钟灵从学校回来时,刚一进门,闻见一股浓浓的烟味。
她一向讨厌别人抽烟,连她哥都不行,还跟孟葭她们感慨过,好在秦文不抽。
钟灵走到他身边,“你怎么,还抽上烟了?”
秦文转过去,喝了杯水,“没事,刚有客人来了,给你送东西,他拿了一支给我。”
她摇摇他的手臂,“你有心事啊?笑一下嘛。”
秦文放下杯子,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知道我不会笑。”
钟灵拍一下他的脸,“没关系,你会帅就可以了。”
“你就喜欢我这张脸啊?”秦文说。
“当然不是,我还没肤浅到这份上,好吧?”
“那你看上我什么?”
秦文在心里说,我何德何能,能得三小姐的青睐。
钟灵来抱他,“我没见过比你还一根筋的人,真的,有时候都怀疑你读书读傻了。”
他也紧紧的抱住她,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压住眼底的热意。
她放下包,到处看了一圈,“孟葭把佳佳接走了?动作很快嘛她。”
“接走了,你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去买点东西。”
秦文躲开她的视线,拿上外套,径直出了门。
钟灵捧着杯水,接到孟葭打来的电话,“喂?”
那边说,“你回家了?我想问下佳佳它,会自己去洗手间吗?”
她声音很轻,“会,你把门打开就行,它很聪明的。”
孟葭听出不对劲,“你怎么了?哭啦。”
钟灵说不上来,“没有,我觉得秦文有点,讲不好,反正怪怪的。”
她说,“不会啊,我去的时候人挺好,你看他哪儿不对了?”
“可能我多心,他刚考上单位,大概太累了吧。”
孟葭宽慰她,“安心出去玩几天,别想了。”
钟灵又换了副口吻,“你呢?不跟我哥出去度假。”
“他没说,我看在家待着挺好,就不折腾了。”
孟葭挂了电话,她的当务之急,倒不是考虑去哪儿玩。
而是把佳佳暂时藏起来,她忙到现在,根本不记得跟钟漱石说,要在家里养狗。
一直到钟漱石进门,孟葭都还蹲在桌子底下,跟佳佳来回磋商。
她说,“咱们呢,一会儿就这么配合,我先去跟他讲道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会等很久的,如果他坚决不同意,我就带你去学校。嗯,虽然地方小,但我可以带你去操场疯,总之我们佳佳不受委屈。”
佳佳仰着脸看她,也像听懂了,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她手掌心。
孟葭揉了揉它的脑袋,“你乖。”
说完,她手脚并用的,从桌子底下慢慢爬出来,抬起头,正对上打量她的钟漱石。
他眼里有诧异、不可思议,和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然后勾了下唇角,问她,“大人不在家,自己钻桌子玩儿?”
孟葭站起来,利落的拍了拍膝盖,“什么呀。”
钟漱石抽出把椅子,坐上去,“逮个正着你还狡辩。”
她极自然的坐他腿上,“老钟,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他揽上她的腰,上下掀动眼皮,看她几眼,“这么严重?都用上求这个字了,在学校闯了祸?”
孟葭扬声,“怎么可能!我刚评的三好学生,拿了奖学金的。”
下一秒,钟漱石就捏她下巴,“好,我答应你。”
她反倒吃惊,“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答应,这也太草率了吧。”
钟漱石说,“不管什么,你跟我开了口,没有不应的。”
“好,你说的,佳佳,”孟葭朝桌子底下拍了拍手,“快出来吧,你见天日了。”
钟漱石被她引的,也往桌子底下看,眼见一只白绒绒的小家伙钻出来,顺着他的腿往上爬。
他吓得直接站起来,后退两步,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什么东西!”
孟葭把它抱怀里,介绍说,“它叫佳佳,是一只小京巴。”
钟漱石嚯的一声,“名儿都能让啊,它叫佳佳,那你叫什么?”
她摇了摇佳佳的爪子,“它是上好佳的佳,不是我这个葭,再说也是你妹妹取的,她缺大德了她!”
他点头,“这就是你救的那只?你要把它养在家里。”
孟葭诚恳的,故意装可怜的看他,“行吗,钟先生?”
钟漱石妥协道,“让它离我远一点,我怕狗。”
她听着好笑,“为什么?你被狗咬过啊?”
他居然真的承认,“嗯,小时候,被大院里的狗追过,这东西克我。”
孟葭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
她没见他小时候,代入的是眼前这个,秉承一身好风度的钟先生,未免有点太滑稽。
晚上洗过澡,孟葭找不到睡裙,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一阵没来,阿姨忘记挂起来。
她随便拿了件钟漱石的衬衫穿上,赤着脚,去了书房复习功课,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看到一半,钟漱石敲了下门,手里拎一双拖鞋。
孟葭翻着书,顺手写下几行笔记,说门又没有关,进来呀。
他走进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她旁边,“秋天了,百寒从脚入,穿上鞋子。”
孟葭歪了下身体,轻轻的,把腿横在他身上,“忙的要死,你帮我穿。”
她是随便一放,也没有看是哪个位置,偏不凑巧的,直接就碰到了中间那团。
钟漱石心头一麻,尤其她还穿着他的衬衫,宽大松垮的,遮不住她窈窕有致的身段。
他艰难的吞咽了下,面上还很认真的,“这位年轻的小姐,我有必要提出严厉批评,你的作风相当不好。”
孟葭满脸的无所谓,“你批评你的,我又不会接受的咯。”
钟漱石起身,掌心里还握着她一只腿,挨到同一把椅子上去坐。
他指着一行英文,“小孟,这段什么意思?”
孟葭看过去,正经给他当起翻译,“优化和落实助农惠农政策。”
钟漱石又问,“那这里呢,扯的是什么?”
“去年新增的农业支出超过一亿元。”
“这里?”
孟葭终于受不了,转过头看他,“手能不能停一下?”
钟漱石装相,“这句话居然是这意思?怎么搞的,新闻里混进这么一段?”
“没错,我敬爱的钟总,”孟葭合上书,她破罐破摔的,坐到他的身上去,“就像你们集团队伍里,混进了一个你一样。”
她居高临下的,捧着他的脸,甜热的气息拂在他面上,吻却不知何时能落下来,令他喉头紧绷。
孟葭舍近求远,从他的额头吻起,慢慢到他的眉骨、鼻梁,这时又停下,她用鼻尖蹭着他,呼吸都搅缠在一起。
她闭眼时,卷翘的睫毛像把篦子,根根刷在他的脸颊上,痒得人心慌意乱。
钟漱石难耐的咽动,微仰了头,静谧的书房里,响起他粗重的呼吸。
孟葭翕张着唇,没了刚才的大胆,也许是意识到了危险,怯怯的,去碰他的嘴唇。
刚一挨上,就被钟漱石用力吻住,他忍耐多时,那些被硬生生逼退的念头,重新来犯时,淹没了全部的约束和克制。
孟葭转过头,望见天边的满月,落在了树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15 00:00:19~2023-09-16 00:0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花草草、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芋泥波波、木野、她没有烟火百无聊赖 5瓶;晓晓哒佐佑 2瓶;Grace甜甜、妮子多可、小花妹妹 ?、xxiyue、? 清静清静、尛可爱、希望大大一天十更、wqq、浇水的阿波罗、2354262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仰躺在案面上的人, 皮肤如雪堆就,灯光下晃得眼睛疼。
后来,钟漱石的那一件白衬衫, 连纽扣都不必解开几颗。
孟葭缩了缩肩膀, 就如蚕茧般剥离她的身体, 她在一阵阵推碰中化了蛹。
他把她拉起来, 抱在怀里, 孟葭坐不住,后背的脊柱都软了, 只能倚在他的肩上。
她微仰起头, 去含吻他上方那颗小痣, 钟漱石深抵着,心脏骤然麻聚一股酥颤,难耐地闭了一阵眼。
闹到满地都是拂落的纸张, 钟漱石才终于要哑火, 他们在澎湃的起伏中对视。
孟葭看见他脸上,那副冷寂又败坏的神情,杂乱的情动丝络一般,爬满他泛红的眼眸。
她爱他这副, 与端直的品行格格不入的模样,爱的不得了。
她想, 如果可以, 这一生的盈虚浮华,也愿折尽在他身上。
国庆期间, 应安全生产的严防要求, 钟漱石亲自带头值班, 一天都不敢离京。
孟葭每天在家待着, 忙完学习,翻到钟灵发来的照片,也心起波澜。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手拨画在钟漱石胸口,说起大西北的戈壁。
他的下巴碰上她的发顶,笑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浪漫和自由,我只见到一片荒漠。”
孟葭仍是书生情怀,“什么荒漠啊,那是风吹不灭的历史文明,真没情调。”
钟漱石逗她,极夸张的语调,“是文明啊,还是吹不灭的。”
孟葭忍不住想笑。
她其实是特别不爱笑的一个人,读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无聊透顶的小男生,拿这事打赌。
说谁有本事能引的孟葭笑一下,我就把C罗签过名的足球送他。
到高中毕业,也没人拿到过这个足球,当然孟葭更怀疑,那个足球是皇帝的新衣,根本不存在。
和钟先生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是孟葭最爱笑的时候,加起来比前十九年要多得多。
钟漱石把她抱起来,往上挪了一点,凑上去吻她的唇。
孟葭微张着嘴,闭着眼回应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贴靠。
他吻一阵,又喘着气停下,“肚子还疼吗?”
她反倒挨过去,细细吻他的唇角,“已经第三天了,不疼了,但是不可以哦。”
因为知道不可以,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放肆撩拨他。
钟漱石把她摁进怀里,“总这么疼也不是办法,明天我得空,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孟葭有点不高兴,“去哪里看?你还懂这个吗,谁教的?”
他说,“钟灵跟你一个毛病,前两年,谈主任带她去看过。”
她跟他作对,“喔。那我不去。”
钟漱石有办法治她,“你不去也行,我把老中医请到家里来,来回一趟的事儿。”
孟葭欸了一声,“人家可是上了年纪的人啊,还是我去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妥协太快,把脸转过去,气的背对着他睡觉。
钟漱石抱上来,把头埋在她发间,“这几天没能出去,等下个月,带你去外面走走。”
孟葭又来了精神,“去哪儿?”
“南京怎么样?”
“好啊。”
看过中医后,大夫开了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孟葭从此又多了一样差事,每天喝一盅药。
有时候她太忙,回了家以后,哪怕阿姨已经提醒她,药在桌上,别忘记喝。
孟葭嘴上应的快,说好,马上就来喝。但只要一钻到书里,药凉在盏中也不管。
等到晚上,钟漱石回来,看见茶几上铺满她的教材课本,孟葭埋着头,左手摁了厚厚一本资料,笔尖不停,看一眼,又再写上一段。
他扫了一眼放在边沿的,再推一点,就要掉地毯上的青玉杯。
里头盛着乌黑的汤药,不见一丝热气冒出来,已经冷透了。
钟漱石皱下眉,手心里掐支烟,指尖拢着杯沿走到厨房,开了小火温上。
热得差不多,他又闷进杯子里,扇了一阵凉后,再端回到沙发上。
他拔了孟葭手里的笔,惹得她回头看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孟葭自觉端过来,仰头咕咚喝了,接过一瓶水漱口。
见钟漱石面色不善,她忙表态,“我下次一定记得喝。”
他刚要发话,眼神瞥到她手底压的一叠资料下,封面上烫金字样,是伦敦大学玛丽王后学院的标志。
钟漱石仿佛像看见一封生杀予夺的宣判书。
他原本清亮的眼眸,附着上一层寒冬霜雪的凛色,浸满炉火销残后的冰冷。
钟漱石收回目光,长久的凝视她一阵,孟葭捧着药,不明所以的冲他笑。
那笑中有芳醪繁红,竹槛窗灯下,春风收不干的清露。
末了,他也勾了下唇,“开了一天的大会,我先上去休息。”
孟葭乖顺的点头,“嗯,我也差不多好了。”
钟漱石迟疑了几秒,最终伸出手,指腹刮了下她的脸,柔声道:“别太累了。”
她点下头,“知道,我很快。”
孟葭学到深更半夜,在客厅那座鎏金自鸣钟指向十二点前,把书收进包里。
她把课本分类放,整齐的码好,以致最后茶几上,就只剩一封推荐册。
孟葭把它塞进最里层,抬头时,脑中蓦地浮现钟漱石临走前,眉头深锁的寡淡面容。
她猜,他应该是看到了。
孟葭上了楼,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窗台边的紫檀横柜上,放着一盏流银灯。
钟漱石侧躺着,面朝落地窗那边,像是已经睡了。
她放轻了手脚去洗澡,关紧了浴室的门,怕水声传出去吵醒他。
孟葭吹干头发,换了条真丝睡裙出来,她走到柜边去关灯。
深紫色的台面上,洒了两滴未干的水迹,孟葭端起水晶方杯,放到鼻尖下嗅了嗅,是白兰地。
琥珀色的液体里,转动两块没有融化完的冰,杯身冰冰凉凉的,沾了孟葭一手的水珠。
她仰头喝了一口,立马扶着柜子低咳起来,真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喝头,那么辣嗓子。
孟葭抚着胸口,喝了半瓶水压一压,才关了灯,上床去休息。
她挪到他的身侧,手肘撑着床,支起身子,头往外伸过去,小声唤了句,“老钟?”
没人理她。大概真的是睡着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