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就伸手去摸,才惊觉过来这东西价值不菲,“我回家就还你,不要这个。”
他酒劲上来,孟浪地捏一捏她的下巴,“又是不要,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许说不要。”
过了会儿,孟葭才慢半拍地问,“是不是很贵?”
钟漱石把她抱到身上,嗤的笑一声,“我手里头,哪有不值钱的物件?”
清醇的酒气横肆在她的脸上,孟葭垂着眸,不敢看他,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毕竟是个小孩,孟葭忍不住对他说,“我看见谭宗和,气得半死。”
钟漱石也陪着她笑,“把她气死了,就至于高兴成这样?”
她用指头戳他,“你不也在笑?”
“我是笑你好笑。”
孟葭耍赖,“那还不是你安排的?不管。”
他无奈承认,“好,全是我的主意,你本来不是这样人,都我勾的你。”
等车停在院子里,郑廷打开门,钟漱石先下了车,见她还不下来,伸了手,“我这贼船你上不上?”
孟葭掀了掀眼皮,钟漱石站在月晕花浓影里,唇边一缕淡笑。
她把手放上去,不管登上这艘船,是与人寻欢,还是送命渡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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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门时, 钟漱石那边进来个电话,他看了眼号码,皱下眉, 握在手里。
然后对孟葭说, “你先上去。”
她只看见手机屏幕上, 显出个钟字, 应该是他家的长辈。
孟葭点下头, 就去了楼上浴室,洗过澡, 进了书房复习。
钟漱石看她走远, 才划开接听键, “爸。”
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原来钟公子,还分得清长幼尊卑呢?”
他也极不屑的, “谭家人个个专横无理, 算什么尊。”
这顿逃不脱的训示,比钟漱石预料中的,来的要更快。
他举着手机,听着钟直民的斥责, 缓缓踱过廊桥。
“你爷爷应了你,暂且不谈你的婚事, 不是说你就可以不结婚了!更不代表, 你就能娶孟维钧的女儿。他是什么人呐?不过是教了你两年书,给些薄面才称他老师!就是谭宗和的亲闺女, 我和你爷爷也看不上, 还是个来路不明的。”
钟直民听了汇报以后, 火气上来, 关起门,骂儿子骂得胡须倒竖。
他苍白地解释,“她来路正得很,她妈妈是......”
“行了行了,我管她妈妈是谁,写过什么春花秋月的书,肚子里多少墨水。你喜欢她,养一阵子也就是了,别为个女人犯糊涂!”
说完,钟直民也不给他辩驳的余地,径自撂了电话。
直到那阵忙音消失,钟漱石接电话的手,才无声地垂落下来。
不必再多说任何一句话,钟直民已经调查的比谁都清楚,但仍然对孟葭怀挟偏见。
甚至自认开明的,允许他的儿子把人领在身边,再提别的要求,仿佛就是他这个做小辈的,不懂事了。
钟漱石掐着手心里的烟,抬起头,迎上皎白的月光,嘲弄地笑了一下。
孟葭下午睡得久,看书到深夜,也迟迟没有困意,反而更精神。
十一点多的时候,钟漱石披着件浴袍,手里边端杯酒,在书房门口看了眼。
见她认真,手中笔尖沙沙的,写个不停。知道她课业重,没有进去打扰。
他坐到客厅,把电视的声音调低,看起了球赛。
期间吴骏来过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下一注的兴致,今儿赛况激烈。
钟漱石把烟从唇边拿下,敲了敲烟灰,“买吧,客场受让零点五个球,赔率多少?”
吴骏说,“零点八/九。”
“下一百万。”
吴骏笑着,吩咐人去打单,好奇道,“你在看比赛呢?”
钟漱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说,“那怎么一点动静没有,电视坏了?我现在给你送个过去。”
钟漱石说不必,“家里小孩子在写作业,怕吵。”
吴骏在心里道句绝了。也太惯。
他那房子那么好的隔音,书房门一关,客厅里杀只猪都听不见。
孟葭做了几张卷子,整套的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选下来,她看见ABCD就眼花。
她收起书,揉了揉太阳穴,以为钟漱石早睡了,掩好门往卧室去。
走在二楼走廊上,孟葭看见电视没关,一群人追逐在青草地上,正直播足球比赛。
再往深了看,弧形沙发上坐着个钟漱石,指间燃着支烟,一手端了水晶雕花杯,里面盛了一半琥珀色的酒。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楼,从屏风那头绕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不许动。”
钟漱石勾了下唇,“我不动,你要什么拿去。”
孟葭咂咂嘴,“没劲,都不反抗一下的,不好玩。”
他把她拉到前面来坐,“被个漂亮姑娘威胁还反抗呢?那么想不开。”
“我渴了。”
孟葭看着茶几上,杂陈的大小杯子,分不清哪杯是水。
钟漱石掐了烟,挑了个白瓷杯给她,“喝这个,是茶。”
她接过来,面带疑惑的,“又是红参茶,我天天喝,会不会上火?”
他说,“这是温补的,不会。”
孟葭端着水,也全神贯注地看了会儿球,不是很明白规则。她问,“你就一直在看这个?”
钟漱石捻起酒杯,“下了点注,否则看起来没意思。”
她靠在他肩头,手掩住唇打个哈欠,问还要看到几点。
他低下头,指腹刮一刮她脸,笑得浮薄,“你要是累了,我们就上楼去睡。”
孟葭软绵绵地回,“不,我想陪你看完它。”
钟漱石竟严肃起来,“孟葭,别那么迁就我。”
“为什么?”
孟葭从他肩上仰起脸,也同样的认真,还以为有什么故事要讲。
结果,钟漱石只是散漫一笑,“男人都不兴惯着,迁就久了,一身臭毛病。”
他这句话,是看着屏幕说的,赛事正酣。
“嗯,这可不行,听起来真糟糕,”孟葭笑得宛如笃定了结局,“我也不好太完美了,你以后还得结婚呢。”
她说完,正惶惑着,钟漱石是不是会生气,傍晚才为这个动了怒。
他却忽然啧了一声,骂道,“这准头能再差点儿?”
孟葭松口气,原来没有在听她说话。
她放下茶杯,爬上沙发,躺在了外侧。
等钟漱石去捞人,已经找不到,手伸出去,只摸到她一只脚。
“就在这儿?”
他也躺下去,睡在她的里边,声音吹过她耳边,鬓发都散了。
孟葭在他怀里扭个脸,“嗯,等我去了学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钟漱石的脸横在她脖颈间。他又轻又密地吻她,“那就看你想不想来。”
流连得够了,他将唇往上移,鼻尖相蹭间,滚烫的气息交融着。
钟漱石吻上她,宽大干燥的手掌托着她的脸,反复吮弄那双饱满的红唇。
孟葭抖了一下,闭上眼,搭在他背上的指尖屈起来,攥紧了他的睡衣。
那层面料太单薄,他猝不及防挺身的时候,孟葭把它揉得又皱又乱。
她说不出一句整话,只睁着一双太天真的眸子,湿淋淋地看他。
钟漱石伸手,要去覆住她的眼睛,“嗳,别来。”
“我要看。”
这里本想笑的,但钟漱石的心跳太过剧烈,笑不出。
他缓下来,又吻她,“非看我怎么作孽?”
孟葭缓缓的,摇下头,“对我来说,你是尊菩萨,度我于苦海。”
“菩萨干这个事,罪孽更深重了。”
钟漱石将她的脸揉过来,埋在颈侧,他吻着她的下颌,力道控制不住的,比先前更凶狠了几倍。
临了,孟葭眼前一黑,在他怀里低吟了声,身体早软了,眼皮无力地垂下去。
他们谁也没有动,钟漱石一下下的,梳理着她的头发。
他把人挪出来,抹掉她眼尾生理性的湿润,不放心地问,“就睡着了?”
孟葭摇头,“没有,刚才你动太快了,说不出来话而已。”
嗓子里头干干的,也许是刚才忍得难受,一句叫喊都没发出来。
“来,跟我讲一讲,在心里鼓捣多久了,”钟漱石嗤的笑一声,揉了两下她的手问,“能把话说的这么面不改色。”
孟葭不理他,直接吩咐,“要喝水。”
但他吻着她的唇,“等一下,还没有全部弄完。”
她其实能感受到一点儿,哽了哽,“果然你还在......?”
钟漱石一脸无赖相,声音沉闷的,“太舒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后来,孟葭掐着冒烟的喉咙,在钟漱石递过茶的瞬间,捧着杯子仰头就喝,见了底。
她伏在他肩头,问道,“球赛完了吧?”
钟漱石抱着她站起来,往楼上去,“早完了,就刚才那一脚,八十九个。”
孟葭惊一下,还以为他是稳重人,“怎么买那么多啊?”
他无所谓地笑,“玩儿嘛。”
她忽然抬起头来看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钟漱石贴了下她的额头,“总瞧什么?”
她问,“你一直就是这样,对不对?以前都装出来的。”
什么君子端方,举动庄重周正,从不虚妄。都是假的。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人都有两面,那是对外人的一面,你不是。”
他抱她进浴室,给她重新擦洗过一遍,再把人放到床上,“我去洗个澡就来。”
孟葭点头,拥着毯子睡了过去,闭眼前,她想,有句话想说的,但是忘了。
撑着精神想了想,喔,是不记得跟钟先生讲,更喜欢他对内的一面。
因为之前的那一个,太高高在上,不似真人,给种人难以接近的,强烈的差距感。
隔天清晨,钟漱石醒得比孟葭早,有一个开幕式,安排在了礼拜天上午。他必须参加。
他换好衣服,洗漱完,一边戴上腕表,坐到床边。
钟漱石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我先走了,你等我回来吃晚饭。”
孟葭迷迷糊糊嗯一声。
郑廷已在院子里等着。他拉开车门,“神清气爽啊钟总,精神都不一样了。”
钟漱石顶了顶腮,笑骂道,“开车,别那么多废话。”
等孟葭起来后,回书房收拾了课本,连午饭都没吃,匆匆忙忙就要回去。
老孔说,“你现在就要回学校?”
孟葭正儿八经的,“嗯,我有非常急的事,你就送我去吧。”
“行,你上车。”
她还担心,“他应该不会说你。”
“不会,钟先生不轻易骂人的。”
傍晚的时候,孟葭刚翻译完一大段报告,权当练习。
她下巴点着笔,放空了思绪,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天边那朵火烧云游动。
下一秒,包里的手机在震,孟葭拿出来,是钟漱石打来的。
猜他要兴师问罪,所以孟葭先发制人的,语气很轻快,“怎么啦?”
钟漱石吁了口烟,“你这个明知故问的本事,是在哪儿学的?”
“我真的有事嘛。”
“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我怕把你急坏了。”
这么一句搪塞,钟漱石不可能听不出,但他非问。
可能是因为,下午一开完会,就急忙往西郊赶,却没有人等他。
期待落了空,心里总是不好受,谁都不能免俗。
那个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
孟葭随口道,“寝室里有衣服没收,我怕下雨。”
“好,记得吃晚饭,别饿着。”
钟漱石冷静下来,没有再和小朋友较这个真,不像样子。
他握着手机,在院子里独自坐了很久,从头到尾,蹙着眉。
远处水亭烟树,南风吹的梧桐叶沙沙响,面前的茶凉了,才想起来喝。
他该清楚的,孟葭不会是守在家里等他的人,她不是。
三笔考试的前五天,孟葭在网上打印了准考证,古月凑过来,“你在哪儿考试?”
她沮丧的叹气,“你自己看吧,把我支去了顺义,我报的朝阳区啊。”
古月也觉得离谱,“九点就要考笔译综合能力,这哪能来的及?”
孟葭和准考证面面相觑,“顺利的话,我应该会迟到半小时,不顺利就错过一上午。”
“......你要不在附近订个酒店?”
她点头,“我晚上找一下,先走吧。”
这阵子忙着做年中总结,集团大会小会的,从早晨开到天黑,中途还得抽时间,亲自下到地方去检查。
都是钟漱石上任以来,每年必不可少的行程。
接连一周,他都在江浙一带,听取负责人的汇报,再做相应的指示,还有怎么都推不掉的饭局,累得人都要散架。
有那么两三天,钟漱石回了酒店,想给孟葭打个电话。
但太晚,又怕她睡了,想想还是作罢,有些烦闷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这天下了飞机,郑廷推着行李箱跟着他,“你回大院休息?”
钟漱石想了想,把手里夹着的一支烟,递到了唇边咬着,接过行李箱,“给我吧。”
他把行李塞到后座,自己开车走了。
秦副总问了句,“钟总这是,哪儿也不回?”
郑廷笑笑,没说话,上了另一辆车。心道,他回学校。
孟葭接到他的电话时,是晚上八点多,图书馆没占上座,她在自习室里看书。
听筒里,钟漱石声音倦哑,“在干什么?”
她走到外面来接,“自习,你还是在苏州吗?”
他扯松了领带,靠在椅背上,“回来了。”
钟漱石话里的疲惫快要满出来。
她问:“你好像很累,吃饭了吗?”
“没有。”
孟葭隐约听出他的用意。她顿了下,“是要我陪你一起吃吗?”
钟漱石笑了下,一种被当场翻出赃物的心虚,“会不会很过分?”
她也笑,“这有什么过分的。你在哪儿?”
都一周没见了,孟葭只是不肯打电话,并不是不想他。
钟漱石说,“教学楼下面,等你。”
孟葭收起书,放进大手提袋里,跟古月说了声先走。
她径直拉开副驾位的门,把包放进去,侧身坐上来,带进一道夜风中的栀子香。
才刚转头,都没来得及和他对视,唇已被人封住。
钟漱石扶稳她的后脑勺,倾身过来,口舌中搅起的充沛汁液里,淡淡沉香味。
孟葭的一把腰,几乎要断在座位上,她的手在他后背上,胡乱地抓着。
钟漱石喘着,在她耳边呼着气,“怎么这么香?”
她细细的说,“下午,帮着老师摘了栀子花。”
“香了一晚上?刚才在看书的时候,也这么香?”
他问的古怪,孟葭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点头。
温热的气息晕湿她的耳廓。他又问,“那别人也闻见了?”
见孟葭眼神迷惑看着他。
钟漱石才慢悠悠的,开口逗她,“自习室里,有没有男同学?”
她气得背过身,这人真无聊,还小心眼。
钟漱石发动车子,开出学校,“有什么想吃的?”
孟葭还在生气,绞着手指,“我吃过了,你挑你喜欢的。”
他失笑,牵过她一只雪白细腕,“有什么火儿冲我来,饶了你的手。”
她听了令,真就扑过去,在他脖子上咬一口。
钟漱石嘶了声,“来真的你?”
孟葭面儿上镇定,斜睨着眼挑衅他,心里在打鼓。
但最后,他也只是抬抬手,“好,小孟脸皮薄,以后不胡说了。”
钟漱石带她去了一家茶楼里。
说是茶楼,开在无人途径的小巷,进去之后别有洞天。
前厅只有一个女服务员,穿着丝绒旗袍,看见钟漱石进来,很自然地站起来打招呼,“钟先生,里面请。”
孟葭问,“她为什么认识你?”
“常客。”
他们绕过假山旁的池子,皎洁月色直入,成排的柳树摆动着枝条,淡烟疏影下,有几尾红鲤游得正酣畅。
孟葭贴着他的手臂,感慨一句,“后院这么敞亮?从前头真看不出,还以为巴掌大。”
钟漱石牵紧了她,“青石板滑,你专心看路,别摔了。”
“喔。”
走了几步,他又寻她的开心,“再者,您没这么大巴掌。”
“......”
一段长廊还没走到头,茶馆的老板就迎出来,“钟先生,有失远迎,刚才在陪客,实在抱歉。”
钟漱石摆手,“别客气,我就来坐一坐,垫垫肚子。”
老板连声说好,“今天真赶巧了,有才刚上市的新鲜松茸,让厨子做了?”
钟漱石微点了下头,领着孟葭过去,在湖心阁中坐了。
这座亭子四面环水,刚才没赏完的鲤鱼,孟葭又趴在栏杆边,看了个够。
见桌上摆着鱼食,她抓了一把撒下去,那些鱼齐齐涌上来,争先恐后的。
喂完才觉得不妥,她指尖掩下唇,问钟漱石说,“主人家应该已经喂过了,不会有事吧?”
他拈着杯茶,笑意阑珊地说,“撑都被你撑死了,才来问有没有事?”
“撑死了你赔,谁让你不提醒我的,怪你。”
孟葭拍了拍手,坐到他身边,托了腮看他。
钟漱石掀起眼皮看她,脸上表情生动,眼神里的内容也丰富。
孟葭撤了手,有些不安地问,“你看什么?”
他感慨万千的,“我记得,以前没这么不讲理啊,挺明是非一小姑娘。”
孟葭面上红了红,几次欲回嘴,但又不知怎么讲。
她酝酿半天,也只吐出一句,“我陪你来吃饭,你骂我。”
言辞间很有些被人辜负的意味在。
钟漱石笑,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开个玩笑,你看你。”
孟葭很不甘心的,得寸进尺,“那你给我道个歉。”
后来无数次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真正叫做恃宠生娇。
拱桥上,端了松茸鸡汤而来的茶楼老板,听见这一句,立马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还真有小丫头,敢跟钟漱石提这种要求。
怕是要被赶下来了吧?
端了瓷盅的人,忙侧身避让,一会儿哭哭啼啼的,要是跑过来,碰到她就不好了。
他就这么静静候着,却等来了一句,嗓音极缠绵的,“好,我给你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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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闹完了, 茶楼的陈老板才敢把汤端上去,摆在紫檀桌上。
旁边跟着过来的,一个女服务员, 立在旁边, 又忙递上小碗。
陈老板接了手, 小心撇开面上的那一层, 盛了七分满, 放到钟漱石的面前。
他说,“您尝尝, 才从云南空运过来, 到下锅还没俩小时。”
钟漱石舀起一勺, 吹了吹凉,用手心托着,喂到孟葭唇边。
她正在看手机, 抬起一点头, 张嘴喝了,“好鲜。”
孟葭很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倒更让旁人疑心,钟漱石并非第一回 这么待她。
陈老板面上惊了惊, 差点拿不稳勺子,又笑着要去盛第二碗。
被钟漱石拦了, “你去吧, 这里不用管了。”
“是,您慢用。”
他退下去之后, 后厨的人, 才陆续端上来几道菜, 样式都精致。
服务员好奇地问, “陈总,那女孩子是谁啊?钟小姐吗?”
陈老板嗤一声,“钟小姐压根不长这样儿。好了,别多问了。”
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的,生了好奇,又往湖心阁中捎去一眼。
钟漱石又吹了一阵,喂了孟葭一勺汤,唇角挂着笑。
他叫住服务员,“那姑娘刚才,是在喂鱼是吧?”
“对啊,怎么了吗?”
“没事了。”
钟漱石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问她,“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看什么?”
孟葭晃了下手机,“订酒店呀,考场在顺义那边。”
“那么远。”
“就是说啊,附近的酒店都订满了,我应该下午就订好的。看来,我只能五点起来,打车过去候场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松针茶降火,丧着张脸。
钟漱石斜瞪她一眼,心里气她,“去年就订不是更好?”
孟葭头枕在手上,歪了脑袋看他,“你还说风凉话。”
“五点起床这种主意,你都想得出来,怎么不跟我开口呢?”
钟漱石扔了餐巾,卷起修长玉白的指节,敲了两下她脑门。
他敲的时候力气不大,但孟葭条件反射的眨了眨眼,毕竟看起来有点凶。
她揉了揉,自以为很体贴的,“不想总是麻烦你。”
“这能叫麻烦?孟葭,你也太肯见外。”
钟漱石拿起手机,打给郑廷,让他在那边订个套间。
他拿烟盒点着桌面,孟葭听见电话那头,在问具体是哪天的时候,不等钟总亲口发问,乖觉的报上了日期。
钟漱石好笑地横她一眼。
很快郑廷回,预定好了离考场最近的五星酒店,顶楼套房。
他把烟盒摸进兜里,起身往外走,知道这人大概生了气,孟葭也跟上。
她快走几步,挽上他的胳膊问,“你真不高兴了?”
钟漱石神态懒懒的,说没有,他停住脚,揉了一下眉骨,“就是,孟葭……”
孟葭把脸伸到他眼前,嬉皮笑脸的,一双手已经吊上他脖子,等着他的下文。
钟漱石忍了下,见孟葭那样子,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一把抱起她。
她真是精准无误地掐住了他的命脉。
孟葭一下子悬了空,只有低头看他,“还没说完呢,就是什么。”
他仰脸,“我也是个俗人,需要你经常麻烦我,来体现我在你这里,还有点用。”
字字句句都说得诚恳,仔细听,像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剥开来看,还连皮带血。
听得孟葭心头一颠,像是猛的被抬上了云端,步子都是虚浮的。
她人生十九年,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被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珍而重之,如玉如珠般捧起来的眷顾感,都在钟先生这里尝过了。
那一刻,孟葭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要尽可能的,把那些刺痛人的机锋,好好收起来。只做钟先生喜欢的样子。
如果她连失去都不怕,东风也借来,那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孟葭乖巧的,在他唇角上亲一下,“知道了,我以后天天麻烦你。”
钟漱石很受用的,笑着偏过头,还不算无可救药。
见有人来了,孟葭忙从他身上爬下来,理了理裙摆,安静站着。
陈老板溅了一身水,衣服都湿了,笑得像一尊弥勒佛。他说,“钟先生,拿鱼缸装了几尾红鲤,放在您后备箱里了。”
钟漱石淡抿着唇,“辛苦,今天打扰了。”
孟葭想拒绝,但他攥紧了她的手,不叫她动。
那边忙摆手,“谈什么打扰,您偶尔能来赏光,是我的荣幸。”
他说完,牵着孟葭走出来,上了车。
等从小道开出来,钟漱石打转方向盘,“好了,有话就说吧。”
孟葭头靠过去一点,轻声问,“他干嘛要把鱼送我?”
她其实不是完全不懂,朦朦胧胧的,非说懂也讲不出缘由。
钟漱石口吻平淡,“因为人家看得出来,孟小姐很喜欢这鱼。”
孟葭若有所思的,凝神一阵,“所以,跟在老钟同志身边,不可以轻易暴露自己的喜好,容易给他惹事情,是不是这样?”
他蓦地勾起一个笑容,“几尾鱼而已,还不至于惹出什么事,处世也不好太清直了,会适得其反。”
不知道孟葭是怎么听的。她竟点头,“那我以后注意。”
听得钟漱石莫名,觑了她一眼,“走神了?我是这个意思?”
她自顾自应承,“没有,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伸手,指腹揉了揉她的脸颊,“这船可不能翻呐。”
不知道他正往哪里开,但看路牌,肯定不是送她回学校。
孟葭提醒了句,“我明天早上有课,最后一节,老师要划重点的。”
是一定得去的意思。也不知道及不及时,可能晚了,好像已经开出很远。
“好学生呐,小孟,”钟漱石淡笑着,在前面路口拐个弯,拿眼睛横她,“还可以再早点讲。”
孟葭有些羞赧的,“那你现在,是送我回学校吗?”
“想得美,羊入虎口了,还想脱身啊?”
路边的树影筛落下来,打在他脸上,如日暮里的闲闲春山。
孟葭看久了,眼睛泛酸,总觉得看不够他,尤其是这副狷狂样。
在钟漱石转头前,她忙扭脸,突发奇想地问,“你读书那会什么样?”
“大概比你们班,最不听话的男同学,还要更混。”
他单手扶了方向盘,撑着头,不搭调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