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恋—— by东边月亮圆
东边月亮圆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关灯
护眼

说是她请,其实是男朋友买单。
岳阳因为工作临时放鸽子的道歉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次次都自处于惶恐和不安之中,晚上回家的时候买了烤鸭。
余清音的蛋炒饭吃到一半,举着勺子看他:“不是说晚点回来吗?”
岳阳:“本来堵车了,但比我想象的快。”
他不想连小事都叫她落空,时间点总是往后推。
这差的个把小时,勉强能称之为惊喜。
不过在看恐怖片的余清音还是显得喜出望外,拍拍身边的地毯:“你快坐,鬼要出现了。”
说得好像男朋友就是那个鬼。
岳阳挤在她边上,戴好手套拆开筷子,在饼皮上面放鸭肉和蘸酱的黄瓜条,卷好之后手一伸。
余清音笃信神明,觉得世界上必然有鬼。
偏偏越菜越爱看,眼皮只敢掀开一点缝隙看。
她张嘴咬一口送上门的服务,却被剧情吸引得忘记咀嚼,整个人看着有点呆呆的。
岳阳戳一下她的脸颊:“好好吃饭,不然关电视了。“
他作势拿遥控,一脸的逼人就范。
余清音忽然觉得他将来兴许可以做严父,恍惚之间好像听到小朋友的哭嚎。
再一留神,楼下还真的在打小孩。
岳阳啧一声:“奇怪,咱们刚搬进的时候没这么天天骂啊。”
这阵子吵得他头都大了。
余清音对左邻右舍还有点了解,说:“因为上小学了。”
快乐的童年已经按下暂停键。
岳阳:“才小学,哪至于啊。”
他记得自己是乐颠颠跟个傻子似的,书包一背就去了。
局外人看来没必要,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身不由己。
余清音:“没办法,现在都在超前学习。”
孩子们是怀揣着知识入学,老师的进度自然更快,跟不上的第一步就被落下。
一切赤裸裸地呈现在卷面上,家长们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最为现实的因素。
余清音:“每平房价八万,楼下是掏空两家老人的积蓄买的房,就为孩子上个好小学。成本这么高,想不急太难。”
首都学区房的恐怖,岳阳只知道皮毛,但正好提起,他就说:“我的社保满三年了。”
马上拥有购房资格。
余清音莫名开始吃遗忘掉的晚饭,眨巴眼看着他。
岳阳不知怎么也有点尴尬:“我爸妈说给我买房。”
然后补一句;“没掏空积蓄。”
没啥笑点,不过余清音差点被呛到,捂着嘴咳嗽。
岳阳拍着她的背顺一顺,无奈道:“你小点心。”
余清音:“是你非要逗我的。”
哪来的非要,简直是最最冤枉。
岳阳沉吟半秒,利落地认下:“我的错。”
余清音都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抿抿嘴:“买房挺好的,B市的房子还会再涨。”
单从投资的角度来看,稳赚不赔。
岳阳也是这么想的,摸摸她的头:“将来给你买个家。”
父母对他确实无私,但钱始终不是他挣的,有些事不是他现在能许诺的。
他这么说,余清音也松口气,故作俏皮:“瞧不起谁,我肯定也能买得起的!”
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好像龇牙咧嘴要给谁来一口。
岳阳:“那我等着吃软饭了。”
软饭?余清音下巴一抬:“可以吃得硬一点,看看我的新版企划书。”
得,岳阳做作地感叹:“看来人还是得有一技之长才行。”
又道:“以后我年老色衰,这地位也保住了。”
余清音知道他想听什么:“全世界最爱你啦!”
好,心满意足了。
岳阳给她再卷一个烤鸭,递过去:“这会吃饭才是正事。”
明明是看电视!
最可怕的部分已经播完,余清音错过期待的画面,闭着眼:“你往回倒,到鬼出来的时候。”
就她这样,能看清什么?
岳阳哭笑不得,还是把手擦干净拿遥控,另外的手牵着她。
那些演绎不出来,光靠想象就能吓死人的情节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
余清音偷偷扬起嘴角笑,觉得自己现在勇敢得能跟巨龙搏斗。
当然,跟鬼暂时还不行,因此她还是吝啬只肯用一点点余光看完整部电影。
岳阳虽然疑心她对剧情的掌握很模糊,但很理智地没有提出,只是认真地看着企划书。
他正儿八经的样子和平常不一样,嘴角微微抿着,手指头在桌面一点一点。
余清音看着他的侧脸想,年老色衰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会永远爱他。

人的念头变化莫测, 余清音的爱意持续不长。
尽管岳阳非常的小心翼翼落笔,还是把她的企划书改得面目全非。
不应该啊,余清音眉头紧锁:“怎么感觉没有多大进步。”
按照一百分制, 她还以为起码能及格呢。
岳阳先亲她一口才说:“你这是要拉投资的, 得写出值百八十万的样子。”
总之潜台词是现在这份暂时不值, 余清音咬着后槽牙:“我还就不信了。”
她捏着拳头只差对天发誓,顺便推一下男朋友:“现在看到你有点生气。”
亲那一下果然没错, 看来晚上只有吃素的份。
岳阳乖巧地躲到一边不惹人烦, 憋屈地在餐桌办公。
余清音独自占据两米长的大书桌,到客厅里倒水的时候问:“是不是有点不满意?”
岳阳敲键盘的手一停,回过身张开怀抱:“绝无此意。”
说话就说话, 老想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余清音斜眼看他,头发一甩就走了。
岳阳有一种自己成了她甲方的感觉, 心想老是把成果退回的人很该遭受点“报应”,无可奈何摇摇头。
余清音其实也没真生气, 就是闹着玩的。
她只是有点烦这个企划书老是写不好,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唯一的好消息, 大概就是家里有个随叫随到的咨询师。
余清音被惯得厉害,思路卡住就扯着嗓子喊:“岳阳岳阳。”
岳阳lian的an都顾不上打完, 立刻站起来应:“来了。”
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他都跟飞一样。
余清音扁扁嘴看他:“你为啥说我不具体?”
岳阳挑的刺太多,自己都忘记。
他弯下腰凑近看, 顺便再占点便宜。
到底是有求于人,余清音哼一声没说啥。
岳阳见状把笑憋回去, 手指在A4纸面上划过:“发展方向是很重要的, 你光说会扩大经营是假……。”
后面的词是跟同事说话常用的, 跟女朋友可得收着点。
可惜收得太晚, 余清音:“我要是玻璃心,今晚先炸你。”
她哼哼唧唧表示不满,圆脸都像是下一秒要爆炸的大气球。
岳阳还是抱住她:“我们宝贝才不会。”
又道歉:“我措辞有问题,全是工作上的坏习惯,忘了夸你。你的构思比我们公司很多实习生好,还听劝。”
他们公司招人要求高,专业对口,毕业院校还指定。
这种夸法让余清音勉强觉得些许安慰,也生出好奇:“你上班的时候都很凶吗?”
岳阳对自己的评价颇高:“是专业。”
经手的项目最少都是八位数以上,一丝一毫的马虎都容不得,他在工作上其实有点不近人情,但不妨碍做得好。
余清音只见过他跟同事和客户讲电话的样子,缺乏太具体的想象力。
她撒娇:“所以跟我说话也凶巴巴。”
岳阳觉得刚刚的态度还称不上凶巴巴这三个字,但考虑到平常对她确实很惯着,自我反省:“我错了。”
余清音反倒变张脸:“你对我要求高是为我好,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当然,她也是普通人一个,被否定有瞬间的不悦是正常。
岳阳:“咱们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又说:“明天带你去吃烤肉,吃完咱们逛逛?”
余清音弄乱头发:“算了,我还是抓紧时间搞事业。你先欠着。“
答应她的事情,岳阳从来没忘记过。
他点点头答应,再腻歪几句才说:“项目最重要的是落地的可行性,盈利的关键点还不够吸引人。”
余清音心想新漾这家小公司好歹有许致远这个小招牌,已经很有盈利的派头。
不过她也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说:“我没发过财,总觉得现在怪好的。“
岳阳念大学的时候也没想过挣钱的事情,每天还不是乐呵呵的。
他道:“已经很厉害了。”
余清音说的其实是上辈子。
大概是日子一天天变好,她偶尔会有种担忧,生怕多做多错,连此刻的美好都留不住。
但人嘛,总得勇敢一点。
她抬头看一眼天花板,好像想突破虚空看到把自己送到重生之路上的冥冥之中。
岳阳不明所以,顺着望过去:“怎么了?”
余清音:“在想我的事业蓝图。”
岳阳看得出她下定某种决心,悄悄嘀咕:“怎么觉得我又要进冷宫。”
他的不安没有马上实现,余清音黏着他:“听听我的新计划。”
这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出新计划了。
反正是抱着她,岳阳彻夜不眠都可以,很有耐心:“要不要给你点杯奶茶再说?”
余清音不假思索:“要大杯的。”
等外卖的功夫,两个人一边细说。
余清音:“其实致远是个很好的模版,但他已经太现成了,投资人未必买单。而且他对工作的主动性不强,上限肉眼可见。我现在需要的是再签约一两个有潜力的人来打造……”
说白了,以许致远对工作的意愿和学业的追求,新漾要是全寄托在他身上,大发展肯定是指望不上。
岳阳越听越进入工作状态,只是态度温和,好到同事们要是看到会以为他被鬼附体的程度。
但他对女朋友向来是这样,因此余清音没有被优待的自觉,连奶茶都等人插好吸管递到嘴边才喝一口。
岳阳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听她再说几句,无奈道:“你得站在资本家的角度看问题。”
以新漾现在跟许致远签的合同,也得亏双方都是好人,不然得有一个栽大跟头。
余清音则是面露惊恐:“我这样还不够资本家吗?你们资本家未免太过分了。”
她还以为自己的想法已经为公司争取最大的利益,没想到得到的评价还是心慈手软。
岳阳纠正:“我跟你是一派。”
又道:“但那样钱跟咱们就不是一派。”
虽然没想着压榨谁,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利润空间总得握在手上。
岳阳心想坏人得自己来当,说:“以后签合同,分成要先按三七开。”
多少?余清音嗫嚅:“不太好吧。”
她也不是圣母,只是觉得公司占不了这么多,毕竟连许致远这样的分成比例她都是有赚头的,更遑论三七开。
岳阳:“你一开始就把利润压到最低,续约的时候怎么办?”
没有足够的好处,谁能保证团队一辈子不散,到时候前期的付出都鸡飞蛋打,公司永远花力气在培养新人,彻底陷入死循环。
续约?余清音沉默片刻,才反应过来任何合同都是有年限的。
她确实没那么多深谋远虑,叹口气:“我的错,我不该把将来签约的人都以许致远来考虑。”
许致远其实也是个雷,岳阳犹豫两秒,还是说:“你们俩关系好是一回事,但合同确实定得太松散。”
余清音虽然才大二,但已经具备基本的法律意识。
她不解道:“风险我都规避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岳阳事先说明:“我不是挑拨离间,但你定合同的时候是没占他便宜,落在别人眼里未必是。”
坦白讲,新漾确实靠许致远才把招牌撑起来,余清音的微博账号也得他好处。
就怕人心易变,将来有捋不清的账。
这个道理,余清音也明白,只是半点心机没用在许致远身上。
因为对方以诚待她,总叫人不忍心暗自揣度。
可真是,不知如何评价了。
余清音一拍脑门:“年纪越大越天真。”
岳阳不知真相,总有种被影射的错觉。
他心想自己的年纪也不大,看天看地就是不肯上赶着承认。
余清音是正儿八经在骂自己,说:“确实有问题,我来处理。”
岳阳不多置喙,把话题又挪到新漾的未来发展上。
两个人聊到半夜,小区里只有路灯还亮。
余清音关窗户的时候忽然顿住,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不语。
岳阳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问:“怎么了?”
余清音转身站定,看向他:“岳阳,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不然她那些荒诞的念头和怪异的想法,应当同何人彻夜长谈。
岳阳敕封一生一世为世上最美好的词汇,更贪心地对下辈子生出渴望。
即使他不知道那会会是什么样,却仍旧希望同眼前人不分离。
生长在红旗下,他曾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今时今日才明白,原来人有所求真的会用尽各种方法和手段。
他道:“一定会的。”
一阵风吹进来,吹乱余清音的发丝。
她笑笑没说话,回身关窗的时候想:年岁渐长还天真,实乃人生最大的福气。
她有幸置身于此,合该敬谢上苍。
作者有话说:
评论都看了,是我的问题。
这本确实没个定点,更新上乱七八糟,总是觉得很抱歉,又真的调整不过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逃避保持沉默,也不敢再多保证更新。

余清音做事很有效率, 说要签约新人,马上从关系网里扒拉出俩好苗子。
效率之快,让岳阳都疑心她是早有准备。
不过他只负责给出建议, 对具体的工作不发表任何意见, 听完没表达任何想法。
余清音也不需要别人的话才能下定决心, 风风火火就出门去跟人谈事情。
她今天是为着商业目的,打扮得颇为正式, 偏偏背着个双肩包, 看着背影真是有种装大人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有多着急,岳阳无奈追出去道:“清音,等会。”
余清音已经跑到一楼。
她从楼梯的缝隙里仰头看, 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背包带上。
岳阳的表情越发的柔和,提醒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余清音还以为是自己没带钥匙, 摸摸口袋无所谓道:“没事,你不是在家呢吗。”
今天是周末, 岳阳难得不用加班,早预备好打一天游戏。
他心想自己肯定会好好在家等她回来的, 也不再卖关子:“要不要换个包?”
说得够委婉的,但也足以让余清音反应过来。
她还没抬脚, 岳阳已经问:“哪个?我给你拿下去。”
能省力气当然是好的, 余清音:“蓝白色,大的那个。”
她要带的东西多, 否则不会下意识背着平常上学用的包。
岳阳随手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送下去给她又拎着双肩包上楼。
等他从厨房望出去的时候, 女朋友的身影已经出小区。
余清音沿着马路走几步, 拐个弯朝学校去, 比约定的时间早十五分钟在咖啡厅等人。
周末的店里人多, 占比最大的是练口语的学生们,语种复杂得让人以为置身在联合国。
左边是法语,右边是德语,余清音的脑子都跟着嗡嗡响。
她排除掉那些纷扰的部分,深吸口气把文件夹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看两页,就精准捕捉到靠近的脚步声。
抬头的那瞬间,跟刚要张嘴的陈颂蕴对上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相视而笑。
那种不怎么熟悉的尴尬荡然无存,连开头都显得很自然。
余清音:“喝点什么?”
陈颂蕴挥挥手上的单子:“已经点过了。”
她说话的同时拉开椅子坐下来,脸上始终挂着客套。
余清音跟她只是在学生会的活动上打过几次交道,较真说起来并没有太多交情。
但交情于某些人而言,实在是再容易建立不过的,因此她道:“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吓一跳。”
陈颂蕴诚实道:“如果咱们不是认识,我会以为你是骗子。”
无缘无故问她要不要签约,听着着实像大街上发传单的。
是人都会有疑虑,余清音:“网上说得不清楚,我现在给你从头捋一遍,行吗?”
陈颂蕴就是想听这个才出门的,抿一口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拿铁,拿出本子:“你说,我听着。”
她翻开的瞬间,余清音瞥到几个不知道是哪国文字的笔迹,心想这大概是平常上课用的笔记本。
一物多用,很有学生的风范。
余清音却不能在此刻把她当作什么都不懂的人敷衍,先说:“我看过你的微博。”
这时代几乎人人都有,并没甚么稀奇的。
陈颂蕴试着回忆:“好像没发过什么特别的?”
余清音:“有一组穿汉服的照片。”
汉服?陈颂蕴记起来了。
那是上学期历史系组织的活动,她跟舍友一起参加的,留下几张还不错的纪念照,一股脑全发在网上了。
现在想想,那照片好像也没好得让人觉得自己可以当明星的程度。
陈颂蕴更加不解,头微微向□□:“好像也没有很好看。“
余清音一字一句:“超级漂亮。”
用四个字来形容,陈颂蕴天生有一种国泰民安的大气,非常的适合汉服一类的打扮。
唯一可惜的是她不擅长妆造,照片里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丝违和。
大概如此,她本人并没觉得有多么吸引人,被夸之后不好意思:“谬赞了。”
怎么会,余清音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充满信心的。
她仔细分析过市场,觉得汉服博主现在还不泛滥,说:“你先天条件好,如果在服装搭配和妆容上下功夫,估计自己都会眼前一亮。”
是吗?陈颂蕴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确信:“我化妆也不好看啊。”
余清音:“那是没找到适合你的。”
陈颂蕴也不是毫无准备来的,昨天连夜把她的微博翻个遍,知道她在美妆类目上小有名气,问:“那我适合什么样的?”
她今天也是化妆了才出来的,两道韩式平眉生生把骨子里的端庄砍去三分。
真是如明珠蒙尘,余清音道:“光讲不具体,要不我给你化一个试试?”
陈颂蕴有些心动,左右看:“在这儿吗?”
她眼神诧异,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慌张。
余清音却是相反,懊恼道:“我没带化妆包。”
不然的话也能证明一下她有打造新形象的本事。
陈颂蕴更惊慌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那太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余清音:“如果你有意向签约的话,我这里有一份初步的计划。”
她把赶工出来夹在一起的几张A4纸递过去,一边说:“公司规模不大,现在什么事情都是我来做,像许致远上节目,偶尔都是我化妆。”
许致远大小是个公众人物,在这几届学生中有点名气。
陈颂蕴还在食堂见过他两次,心想原来长这样的人也要化妆。
她不免好奇:“电视台不给化吗?”
余清音也不美化世界,实诚道:“看节目组,我们还是小公司,赶上忙活谁都顾不上。”
除非是大型活动,才有面面俱到的安排。
社会真是复杂,陈颂蕴讪讪道:“但我要是加入公司,会上节目吗?”
说句实话,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余清音暂时没那么大的实力,说:“你边看第二页我边说。目前而言,我对你的未来规划是在微博上……”
陈颂蕴竖起耳朵听,开始还能跟得上,到最后还是有点茫茫然。
她知道做博主是挣钱的,但出于受到的传统教育,对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有种隐隐的担忧:“会不会耽误太多的学习时间?”
余清音:“绝对不会。你看现在公司就我和许致远,谁都没耽误。“
她的成绩如何,陈颂蕴不太清楚,但知道许致远是能竞争全校奖学金的人——每个院系只有两个参加评比的名额,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这样看来,好像还真能两者兼顾。
陈颂蕴家境普通,对能挣钱这件事心动是正常的。
然而她也心知肚明涉世未深的人容易上当受骗,保持最后的谨慎:“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余清音:“应该的,这不是小事。”
她本没指望一击得逞,早有一事无成的心理准备。
倒是陈颂蕴过意不去,心想人家是为自己忙活。
她犹犹豫豫:“要是我不签的话,还有别人吗?”
余清音:“汉服这个方向的暂时只有你。”
毕竟潜力股又不是大白菜,随便薅一把都有。
虽然非她本意,陈颂蕴还是有点内疚。
她道:“那要是没有别人的话,我可以试试。”
什么叫单纯,这才是单纯。
答应不答应都是个人的选择,她居然为此产生不安。
余清音:“你还是再想想,毕竟前期会比较难熬,账号不是一下子就能做起来的,甚至有可能付出许多都失败。”
她没有翻云覆雨的手段,只能是尽力而为。
这么一说,陈颂蕴越发觉得她不是坏人。
她的想法有时候挺简单的,抿抿嘴:“你应该不会骗我吧?“
骗子难道会把字写在脸上吗?余清音莫名想起自己上辈子刚开始工作时候的样子,觉得也许初出茅庐的人都是这样。
她倒没有笑话谁的意思,只是克制不住嘴角上扬:“起码目前为止,跟你说的句句属实。”
陈颂蕴也觉得自己问得怪好笑的,不自在地挠挠脸,短促的啊一声:“签约的话,你们会给我交五险一金吗?”
要是那样,她毕业的时候就不是应届生了。
五险一金?余清音没想到画风一转回到这儿,愣了愣神:“代理合同不是雇佣关系,不会给你交的。“
哦,陈颂蕴其实不太懂两者之间的区别。
她毕竟只是大二的学生,知道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这会眨眨眼:“那我以后还可以考公务员吗?”
余清音沉默两秒:“可以考,但有的公务员不让从事副业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和平解约。”
那就好,陈颂蕴更加松口气。
她道:“那我再纠结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理所当然的事情,余清音把准备好的资料都给她:“这些你留着看,有问题随时找我。”
陈颂蕴用力地点点头,眉间有驱散不了的困惑。
她今天接收太多认知以外的事情,还得回去理顺思路才行。
余清音目送着她走,心里多少也有点拿不定。
她满怀心事回到家,敲了两下门没人应,才拿出手机要拨通男朋友的电话,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岳阳双手都拎着东西,跨过最后的几步阶梯:“这么早?我水果还没切呢。”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本来打算弄个满汉全席来迎接。
余清音的心情陡然好起来,撒娇毫不含糊:“想早点回来见你。”
岳阳只恨自己腾不出手来抱她,示意:“钥匙在左边。”
余清音的手伸进他的口袋,指尖的温度触摸到肌肤。
岳阳全身紧绷,无声地在心里倒吸口凉气。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屋里。

◎候选人◎
陈颂蕴的回复比想象中的快, 她大概是真的觉得拒绝是件难事,长篇大论打一串字,其中很多话的意思都是抱歉。
余清音横看竖看, 总结为一句话:父母不同意。
既在意料之中, 又在预料之外。
只是她觉得凡事都要争取, 收到消息后还是再打个电话。
屏幕上面余清音的名字再闪烁,陈颂蕴捏着手机愣是没敢接, 好像自己对不起谁一样。
还是舍友问:“颂蕴, 推销电话吗?”
陈颂蕴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接通:“喂,你好。”
余清音直奔主题:“颂蕴, 如果签约的事情你有犹豫,日结的兼职考虑吗?”
兼职?陈颂蕴对挣钱肯定是感兴趣的:“需要做什么?”
余清音:“我想做个汉服的科普视频, 请你做模特。“
陈颂蕴从前以为能做模特的都得是天仙一般的美貌,但转念一想做老板自有道理。
她道:“什么时候?”
余清音早在邀请她是时候就做好准备, 区别只在于发视频的账号是哪个而已。
她掐算着快递的日期:“下周六,预计要一整天, 外景在颐和园拍。工资是八百块,管两顿饭。”
陈颂蕴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一千五, 在首都只能算刚够用。
她很快把怎么用钱安排好, 说:“好,几点出门呢?”
余清音:“妆造起码要两个小时, 六点能起床吗?”
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现在是看在钱的份上。
陈颂蕴:“那我直接到颐和园是吗?”
余清音:“不用, 你直接到西门, 我去接你。”
两个人又沟通好若干细节, 挂掉电话后彼此都很满意。
余清音的潜力股名单上,陈颂蕴的名字后面暂时打个问号。
好在她还有别的候选人,马不停蹄对接下一位——中文系的大三学姐赵琦。
说起赵琦这个人,就不得不先提余景洪。
自打暑假从西藏骑行回来,余景洪就沉浸在自行车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跟几个同学成立了俱乐部之后,每周都举办各种各样的户外活动,参加的人不局限于理工的学子,范围还逐渐扩大。
队伍壮大到B大,常客之一就是赵琦,两个人的关系处得不错。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