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笑着摇头,羡慕她身上那股好似用不完的活力。
回到餐桌前,众人一起用着晚餐。
舒律生怕她吃不饱似的,拼命往她碗里夹菜,一边夹还一边说:“这个是你爱吃的,这个也是你爱吃的,还有这个汤,我给你盛一碗吧。”
吓得舒心直接将自己的汤碗护了起来,她看了看面前堆成小山堆的碗,勉强笑着说:“爸,够了,我自己来。”
“真的?”舒律狐疑地看她,以为她是跟自己客气,忙说:“在爸爸这里不用做客人的,你看你那么瘦,就应该多吃点。”
舒心求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江然,江然笑着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
他知道她面上虽为难,实际心里却是开心的,毕竟,这是爱的负担嘛。
陈佳念可不管什么爱不爱的,吐出嘴里糖醋小排的骨头,她只知道,“爸,您再夹,姐晚上吃多了要消化不良了。”
说完,被旁边的陈思莞温温柔柔地瞪了一眼。
她疑惑地拧了拧眉,没想明白自己说了句实话为什么要被瞪,想了想决定放过自己,转身投入到吃青蟹的忙碌中去。
舒律听闻,讪笑着收回了准备为舒心盛汤的手。
舒心瞥见他眉眼间的失落,迟疑片刻,起身拿过舒律的汤碗说:“爸,我给您盛碗汤吧,这个汤陈阿姨炖了好久,您多喝些。”
一句话,让桌上的两个人都喜上眉梢。
舒律一边推辞地说着“不用不用”,一边将身前的汤碗往前推了推。
舒心笑着把汤盛好放到了他面前。
第224章 有父亲的感觉真好
用过晚餐,几人坐在客厅闲叙了会儿,舒心见聊得差不多了,就对舒律说:“爸,我记得您以前就很喜欢练书法,现在还有写吗?”
听女儿还记得自己的爱好,舒律开心得不得了,“有啊,一直都没停,我现在的字可比以前的漂亮多了。”
舒心笑问:“我能看看吗?”
“当然了。”舒律当即起身,拉着舒心就往书房里走,“走走走,在书房,我带你去看。”
“爸,我也想看。”秉持着有热闹必凑准则的陈佳念立马就想跟上前去。
陈思莞及时开口:“念念,上周你辅导员打电话来说,你为了去看演唱会,伪造了病假条,有这事吗?”
陈佳念连忙倒退几步坐回到沙发上,期间拼命跟她使眼色。
最后见她话都说完了,只能哀叹一声:“妈……您在别人面前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当着他人的面说自己女儿的糗事确实不是陈思莞的一贯做派,她回头看看江然,说:“不好意思啊,小江,我先失陪一下。”
江然点头,“没事,您忙。”
舒心一路跟着舒律到了他的书房,舒律让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等她坐下后,他并没有去拿自己平时练字的那堆书稿,而是跟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笑呵呵地问她:“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见自己的目的被戳穿,舒心不好意思地喊了他一声:“爸……”
舒律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爸爸又不是老糊涂了,连你陈阿姨都能看出来的事,我能看不出来?说吧,想说什么?”
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舒心觉得还是提前和他打声招呼比较好,免得受到刺激。
她说:“爸,我接下来要跟您说的事,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激动。”
听她这么郑重其事,舒律心里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没想太多,更没想到那上面去。
他点点头,“你说吧,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哪能被一两句话吓到。”
舒心还是紧张,左右手互相捏着,过了一会儿又看看舒律,看他气色确实比先前要好很多,才下定决心说。
“我想跟您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
饶是做好了会听到坏消息准备的舒律,也万万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件事。
他直接怔在了当场。
他苦苦瞒了这么多年的事她是从何得知的?难道是谁说漏了嘴?
他担心,这孩子知道了实情心里得多难受啊!
舒心没等他反应,一鼓作气地将李芸晴对她说的事一一告诉了给他听。
说完后,书房里是长久的静默。
谁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舒律才颤巍巍地抖着手说:“所以,你是不想要爸爸了吗?”
他是真的没想到,李芸晴不止是对他狠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一样狠心。
她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对舒心说完这些后,会对舒心的内心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就是什么都考虑了才先择这么做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要是不好过,那就谁都不要好过。
舒心知道舒律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忙摇头说:“怎么会,在我心里,只有您才是我爸爸。”
她定了定心神,又道:“我来,只是想告诉您,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不想在这一点上瞒着您。”
舒律看着她,想着她从那么小的一团,长成了如今大姑娘的模样,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那段时光,他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即便舒韵给了她很好的照顾,可是当时她还那么小,没有父母亲在身边,得有多惶恐啊。
他是自责的,自责当时他怎么就想岔了道,对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细心呵护了十年,他养了十年的女儿,他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他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个问题的,可惜,等他想明白的时候,舒心也不愿意再见他了。
那个时候,她一定是恨着他的吧?
当时的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成年人的错误所带来的痛苦,得多难受啊。
舒律想着想着,眼眶都红了,他仰头抬起手掌捂在自己眼睛上,一时间被自己的情绪捆绑着说不出话来。
舒心担忧地喊他:“爸爸?”
舒律长出一口气,怜爱地看向她,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难受了吧,囡囡?”
舒心的眼睛一下子酸了起来,因为他这个称呼。
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没再听到过他这么唤她了?
上一回在燕城,徐芷岚这么喊她时,她也差点哭了出来。
她现在是不是小孩了,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想听人这么喊她一声。
舒心起身走到舒律身边,拍了拍他的背,“爸,都过去了,只要我们现在好好的就好了。”
“你说得对。”舒律不住地点头,只要女儿还愿意认他,他觉得什么都是值的。
舒心忽然想到宋清琅和舒韵那边,这回她没打算自作主张,而是想着和舒律商量一下该怎么说,便问:“爸爸,嬢嬢和奶奶那边……”
舒律明白她的顾虑,放心地拍拍她的手。
“你不要担心,也不用害怕,你就是我舒律的女儿,是她们的侄女、孙女,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你什么都不用说,由我去说。”
“嗯。”舒心点头。
有父亲的感觉真好,莫名的踏实。
窗外的天暗沉沉地压了下来,不是夜色太深的那种暗,而是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舒律望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哎哟,都这么晚了,要回去了吧?我看等会儿可能要下雨,早点回去,安全些。”
舒心接话:“嗯,那我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好,什么时候想来就来,不要有顾虑,爸爸家就是你自己家。”他忽然压低声音说:“要是小江惹你不高兴了,你也可以偷偷跑回来。”
缠绕了舒律多年的那块大石头这一刻才真真正正地放了下来,他感觉一身轻松,说话都欢畅不少。
舒心笑了,“爸,他不会的,他对我很好。”
舒律放心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小江是个好孩子。”
舒心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她的心情也随之回暖过来,之前那种提心吊胆的心情终于平复了。
第225章 纯洁的师生关系
舒心和江然前脚刚回到锦苑,大雨便正好在身后落了下来,舒心此时的心就如同眼前这一场雨,一扫前几天的阴霾,欢畅起来。
不过在短暂的畅快之后,她马上变得担心。
“哎呀,阳光窗关了没有,植物都搬进来了吗?可别再像上回那样把阳台搞得一塌糊涂了。”
江然拉住着急忙慌的她,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我早就给阳台的植物换位置了,你没发现吗?”
舒心挠了挠耳后的发根,“额……”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确实,她最近都没怎么好好打理家里的花花草草,连书房败谢的花都没来得及更换。
如今日常中的大头都被工作和学习占据着,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活了。
可惜一整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哪有时间生活?
不过正好,明天就是周末了,说什么她也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排一排这闲暇时间才行。
等第二天睡醒,看到堆积在自己书桌前各种五花八门的学习材料时,舒心感觉脑袋都要冒烟了。
她怒气冲冲地抓着手上一叠做好笔记的资料跑到江然面前,气鼓鼓道:“周末都不让人休息吗!”
没错,这不是个问句,这是个感叹(控诉)句。
江然温和笑着,替她整理好被她随手抓在手里的一叠A 4纸,然后递还给她,“你先看看上面是什么再说。”
“嗯?”舒心疑惑地接过。
这叠A 4纸上,大部分是江然上午花时间给她书中所有划线的部分做的详细笔记。
其实看到这里,她已经有些难为情了,在她还在睡懒觉的时候,江然却在为她的事情忙碌,结果等她一醒来,还被凶了一通。
等翻到最后,她在最后一张空白页上看到了他给她的留言。
【舒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晚上邀请您一同去听音乐会。】
舒心的脸登时红起,这下真是误会大了。
她把A 4纸卷起交叠握在两手中,扭捏说:“你直接问嘛,这么多纸,我哪里看得过来。”
江然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摊开手掌在空中向前示意,“那么,我有这个荣幸吗?”
舒心福至心灵,学着他的样子,两手在睡裙的两边轻轻一提,而后半蹲下,说:“当然,乐意之至。”
两个身着居家服的人,却摆出舞会邀舞礼节的姿势,一做完动作,两人自己倒先相视而笑起来。
舒心度过了一个相当充实的周末,而且还是不用自己操心的那种。
时间、地点、事件,江然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周六下午,他们先去看了之前国庆档没来得及看的电影,晚上去听了以许愿为小提琴首席的申城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又过了一把乐迷瘾。
周日上午去了趟花卉市场采购鲜切花,回来后,下午几乎大半天时间都在做花的造型整理和摆放工作。
同样是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可是这个行程,舒心实在喜欢。
不过也没高兴多久。
因为接下来长达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舒心除了每天白天要完成工作室本身的工作,晚上还要继续抽出两个小时时间跟着江然学习。
前半个月里,她已经完成了八大机翻软件的测评工作,还在微博上发布了一个整体测评结果的简单汇总。
结果在她预期之内,反响不错,引起大部分网友对这一板块内容的极大兴趣,还掀起了一波小范围内的讨论潮。
不过眼下,舒心手里正抱着一本厚厚的《战略管理》埋头苦读。
这一个月时间,她真是好好体验了一把重回学生时代的感受,还是在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的情况下。
看到困顿时,她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严师江然,嘴里嘀咕说:“你说你自己公司管理得好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教人怎么管理公司啊?”
江然把新打印出来的两页纸摞到她桌前,指了指上面的重点部分,漫不经心地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舒心蹙了蹙眉,感觉不对,“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吗?”
不过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而是笑着说:“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帮我们把工作室未来的走向都一并规划了算了,倒省得我自己去悟了。”
江然停下手上工作,转头看她,“我没有意见,那要不我们转换一下学习方向?”
“欸——等等等等……”舒心自己先推翻了自己的言论,“我开玩笑的,这样,好像怪怪的,有种白梦就不是我的工作室的感觉。”
江然就是知道她不会愿意这样做,所以才舍近求远,干脆让她把这方面的知识学扎实了。
这样不止是白梦,以后她有其他任何想法,都可以大胆地去实施,至少做起来不会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他看了眼时间,替她合上书本,“好啦,今天就学到这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参加一个高中同学的喜宴吗?”
“那——今天就提早下课啦?万岁!”舒心毫不留恋地把书往桌上一放,兴冲冲地跑进了卧室。
不是她不爱学习,相反,她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之所以会如此,只能说,兴趣,在很大程度上才是学习最好的老师。
而她现在的任课老师江老师,显然还不能够让她冲破枯燥的桎梏,让她对眼前的课程产生起兴趣来。
江然躺上床时,舒心一个人卷着被子正躺在她那头的最边沿,跟他保持着友好礼节的距离。
他看着只留了一小片被角的床,哭笑不得地说:“心心,我没被子了。”
舒心没回头,倒是伸手往后放了点被子。
江然把被子盖到身上,望着她的背影又道:“心心,我冷。”
舒心依然没回头,又往后放了点被子,只是这次她伸出去的手没能缩回来,连带着她整个人一起被他拉着滚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偏凉的体温骤然被一阵热意包裹,舒心顿时舒服地喟叹出声,只是嘴上仍要嘴硬地说:“你不是说你冷吗?”
她看他热得很。
“抱着就不冷了。”江然耍无赖,搂着她就不肯放。
舒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挣扎不过便安心地躺在他怀中,然后说:“你注意一点,我们现在只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你别乱来啊。”
舒心没想到,她简单的一句话居然直接将江然身体里的火给点燃了。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在那个时候逼着她喊他老师。
一句没喊对,他就慢条斯理地折磨她,非磨得她喊对为止。
喊一声还不满意,还要她从头喊到尾,最后害她差点连嗓子都喊哑了。
结束时,舒心没忍住,冲口骂了他一句:“衣冠禽兽。”
不过在看到江然眼里本来即将褪去,此时又隐隐有重返回来征兆的欲念时,她秒怂,“我错了,江老师。”
江然眼眸含笑,手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将她搂紧,又将被她踢乱的被褥拉起盖到她身上。
即将进入十二月份的天,温度已经很低了。
凌乱的呼吸逐渐平复,舒心手撑着他的肩头,半支起身子,低声问他。
“你说实话,我学习进度怎么样,我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被填补进去了很多东西,但是因为一直也没有一个可以实践的契机,我自己很难说出感受。”
江然实话实说:“进度特别快,如果一个班都是你这样的学生,老师估计睡着都能笑醒。”
舒心抿了抿唇,“虽然知道你是在夸我,但是这个比喻有点吓人,你晚上睡着了可别突然笑醒,免得把我吓醒了。”
江然:“……”
他在夸她,她反倒嫌弃起他来了。
很好,不愧是他的宝宝。
江然的手抚上她的长发,“其实不是没有契机,学习这个东西本就是潜移默化的产物,它不需要用一个大事件去证明。”
“就比如你平时的知识摄取量足够多,便会影响你在翻译过程中的一些手法与措辞,可以让行文看起来更加流畅及美观。”
“但你不能说你早期的翻译作品便没有价值了吧,它同样可以使用,只是少了些味道罢了。”
舒心认真地抬起眸看他,眼睛里泛着崇拜的光。
对上她的眸光,江然淡笑,“怎么这么看我?”
舒心肯定地说:“我觉得,你确实是一个好老师。”
江然含笑收下她的夸奖,只是她瞳眸里的光实在太盛,他有心想逗逗她,他压着眸问:“哪方面?”
这一个问句很快就让舒心的记忆倒退回半个小时前,他逼着她喊他“江老师”的那个画面。
“你这人怎么这么禁不住夸?”她说完把被子一拉,蒙头盖在自己脸上,拒绝与他交流。
江然放在被子下的手摸上她刚暴露在被褥外的肩头,手下摸到一片冰凉,他直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大步往浴室里走。
“走啦,该去洗澡了,可别感冒了。”
舒心虽然嘴上惯会逞强,但身子是真的绵软无力,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江然说怎么做,她便乖顺地怎么做,由着他为她清洗身子,半点也不挣扎,只想早点洗完,早点休息。
不过不得不说,江然手上动作是真轻柔,舒心半途都快洗睡着了,比她自己洗澡还舒服。
舒心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周末她向来如此,尤其是在稳定了做五休二的上班时间后,她便将工作和休息时间界定得很清楚了。
不再像之前一样模糊了工作与生活的界限,有时候都不知道当天是周几。
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后,她觉得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也挺不错的。
不过有一点她很确信,就是周末必须保证足够的休息,才能让工作日更好地工作。
就像眼下,不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她是不会起床的。
舒心起来伸了个懒腰,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十点嘛,也还好。
不过,这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息是怎么回事?
之前沈欢事件后,她都有点ptsd了,一看到爬满屏幕的叠加信息就头皮发麻,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打开一看,原来是小群里梁书和薛宜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天。
还好她睡前设置了勿扰模式,不然这么有频率的信息提示音,她非得被吵醒不可。
舒心先给她们俩回了个【早】,然后慢慢往上爬楼,看看她们一大早都在聊些什么,谈兴这么高。
翻完后知道了。
她们就今天晚上三个人要穿什么衣服这个问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讨论,终于在她醒之前得出了一致意见。
当然,起晚的人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只要服从安排就可以了。
舒心看了看她们的要求,统一穿浅色系的大衣,内搭随意,她很配合,洗漱完就去衣帽间找寻符合要求的衣服了。
她先挑了一条米色的针织裙挂在外面的衣架上,翻了翻又挑出一件奶茶色翻领大衣来,组合在一起,她看了看。
嗯,很满意。
她没第一时间穿,先下楼找江然吃她的早午餐去了。
酒席虽然中午和晚上都有,但是结婚仪式是在晚上进行,她们商量了一下,毕竟不是太熟,就决定只去晚上正式的那一场。
这样的安排正合舒心心意,下午她还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放松放松。
等看时间差不多了,舒心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下楼,谁知江然先不淡定了。
他看了一眼她长度正好到膝盖上方的针织裙,又看了眼底下一双只穿了一层薄薄丝袜的大长腿,皱着眉说:“今天降温了,你这么穿会冷。”
舒心低头看了眼,“不会冷,等会儿不是在宴会厅就是在车上,都有暖气,热的时候外套还能脱呢。”
她居然还在考虑热的时候,江然真是败给她了,“你老公觉得你冷,可以吧?”
舒心笑着拥上他,为了让他放心,她解释说:“等会儿我下面会穿长靴,我不会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放心吧。”
江然无奈揽上她的腰,只能妥协:“行吧,不要乱跑,就待在有暖气的地方知道吗?”
舒心听话点头。
江然拿她没办法,“那我送你过去吧。”
这下舒心摇了头,她跑去玄关挑了一枚车钥匙走到他面前晃了晃,说:“不用啦,她们说让我开着你的马丁去接她们。”
江然成功被她的话逗笑,替她提上包说:“不,它现在是你的马丁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这辆车了,现在基本上都是舒心在开,而且他觉得这辆车确实和她比较配,就自动默认为她的车了。
舒心按照顺路的方向分别接上梁书和薛宜。
薛宜上车时,舒心把之前在米兰带的伴手礼也一并给了她,她惊喜地开玩笑说:“哎哟,别人结婚我还有礼物收呢。”
结果一打开礼盒,她就开始尖叫着要换下现在正戴在她耳朵上的那副耳环。
“我今天就要带这个,这也太美了吧,简直就是我这身装扮的点睛之笔。”
换好后,她一脸夸张的谄媚神情与后视镜里的舒心视线相接,顺便拍了个马屁:“不得不说,挑礼物还是你会挑。”
感觉到被内涵的梁书,从副驾驶回头,“啧”了一声,“你上次给我们带的那一套死亡色号口红也很不错呀。”
如果不是配上她阴阳怪气的口吻,薛宜还真的以为她在夸自己呢。
她把礼品盒一合,“准备互相伤害了是不是?”
舒心看着她们吵吵闹闹地斗嘴,唇边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不过,光光斗嘴哪里抵挡得住她们内心的八卦之魂,薛宜率先转移了话题,坐在后座分享起她听到的八卦。
“我听说孔清清和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结果一见面,你们猜怎么着,她发现她老公和她居然是高中校友,家里条件可好了。”
梁书马上接过话:“这个我知道,而且我听说她老公在读书那会儿就是校内名人。”
舒心直视前方,疑惑问:“我们一中的?还是学校名人?那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梁书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大我们两届呢,你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好学生,能听说才奇怪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读高中那会儿,梁书对八卦远没有对吃的感兴趣,她对外界消息的读取量和舒心差不多匮乏。
“而且,”她奇怪,“为什么连一一都知道?”
梁书自然地说:“我现在消息来源多广啊,随便听听就是一个八卦。”
薛宜拿出小镜子补了下口红,“我之前不是在燕外的申城分校嘛,学校里八卦最多了。”
“好吧。”舒心应道,那她大概就是八卦绝缘体了。
到酒店停好车,梁书建议先去看新娘。
舒心全程就是听指挥的状态,她们说去哪,她就去哪,绝不单独行动。
新郎和新娘都是一中的学生,之前在学校又都是比较受欢迎的那类人,现场来的人格外多,有很多都是原先的校友。
不是一中的,就是申外的。
这个时候,舒心就庆幸起来自己是个脸盲了。
在她们说这个也眼熟,那个也眼熟的时候,舒心直接就是个睁眼瞎,一眼望过去,好像一个也不认识。
这样正好,都不认识,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
薛宜挽着舒心的手,望着眼前一片人海,有点后悔,“早知道我们就自己三个人小聚好了,直接微信转人情算了,这人也太多了。”
梁书挽着舒心的另一边手,点头赞同,“我现在只想躲在角落里,谁都不要过来和我打招呼,为了工作应酬是一回事,休息时间我是真的不想应酬。”
舒心在外面向来是情绪比较内敛的,虽然她是她们三个中最不喜欢人多场合的那一个,但她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没有多说话。
从婚礼现场的布置可以看得出新郎家条件确实不错,整体风格精致又典雅,很有韵味。
婚宴的座位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每个人都有固定属于自己的位置。
服务员带领她们到安排好的位置就座,舒心看了眼桌前的立式牌上写着“新娘高中同学”六个字,有些不确信地看了看薛宜。
梁书也看见了,她拧了拧眉,“我们三个人不会还要分开坐吧?”
本来就已经很苦恼了,如果还要分开,她会立马建议她们三个人现在就单独出去撮一顿好的。
薛宜坦然地将并排在一起的三个座位上的婚宴伴手礼放到座位底下,然后抬手拉着她们两个坐在自己两边。
“安啦安啦,我提前和孔清清打好招呼要和你们一起坐来着,不然她真差点把我安排到大学同学那桌去了。”
舒心松了口气,小声地应了一句:“那就好。”
薛宜扫了眼场内来往的宾客,对她们说:“仪式听说是定在18:18。”
梁书淡定地把身子往身后椅背上一靠,“以我以往参加婚宴的经验来看,他们能在18:38开始就已经算快的了。”
舒心没参加过这种场合,她扭头看向梁书,“什么意思?这定好的吉时还能拖延吗?”
梁书:“很正常啊,越是这种人多嘈杂的宴会,到当天越是会小问题不断,反正只要尾数带8都是吉时。”
舒心看了眼台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进行彩排的一众人,不由向后缩了缩身子,“婚礼果然很麻烦。”
还好,她本来就对此没什么兴趣。
只不过是参加过不少婚礼的梁书,此时装作一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模样。
“婚礼就是这样的啦,终归,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就一次嘛,总是想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