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琅晚上休息得早,舒心他们回到锦苑,也才不到九点。
洗漱完换好睡衣,舒心还没有困意,索性和江然两个人拥着毯子坐在小厅的沙发上,一边听着古典音乐,一边看星星。
申城的夜空受光污染严重,他们坐在家里根本看不到一点星光,所见的只有一望无垠的黑。
舒心把头缩在江然的臂弯里,遗憾地说:“果然什么都看不到。”
江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摸摸她的头,“是云层太厚了,明天许是要下雨。”
舒心想起明天就是周六,她说:“那明天只能待在家里了。”
江然听她的口气,周末宅在家里好像并不觉得可惜,反而还挺不错的样子,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他将头压在她脑袋上,捏着她的手腕在手里把玩着。
室内开着适宜的暖气,两人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听着耳边徜徉的乐声,享受着生活里的安宁。
听着听着,舒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江然都以为她睡着了,谁知她突然睁开眼睛说:“我们明天在家吃火锅好不好?”
她闭着眼睛本意是打算培养自己的睡意的,哪里能想到,脑海里会突然天马行空起来。
她就是想到,冬日的雨天,屋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是热气腾腾的火锅,看着这个画面忽然就馋了起来。
虽然她这一声很突兀,但江然对她的请求向来是无有不应的,当下就说了“好”。
舒心又道:“可是家里好像没有下火锅的东西,调料啊什么的,都需要出去买,可是下雨天我又不想出去。”
江然拿起手机示意了一下,“下单叫人送过来就好了。”
舒心满意地点头,“可以。”
解决完她的问题,江然问她:“那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
舒心立马笑着张开双臂,对他说:“走。”
江然抱她回屋的路上,她想起晚上宋清琅取出她送的那串压襟直接戴在身上,还对着全身镜不断来回看的画面,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好。
她搂着江然的脖子,满心欢喜地说:“多亏了房时,他挑的这块和田玉的如意令压襟真的好衬奶奶今天穿的那身旗袍。”
江然挑了下眉,压着声说:“只夸他?”
“还有……”舒心故意拖长音调,看着他晃荡了一下双腿,笑嘻嘻地说:“多亏了我老公有这么一位靠谱的朋友。”
“他靠谱?”
江然眼底悄悄浮上一层暗色,搭在她背上的手微微松了一些,吓得舒心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尖声叫着:“不靠谱!不靠谱!”
江然把她放到床上捏了捏她的脸,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刚才喊的“不靠谱”是针对谁。
一挨上床,舒心就很灵活地钻进了被子里,她拉起被子压到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他。
江然在另一边躺下,余光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在往他这边看,他侧眸一下子捉住她的视线。
他笑了声,挨着身子压过去,声音懒懒的:“还不睡?不睡的话……”
没等他的后话,舒心立马闭上了眼睛,双手压着小腹平躺着睡好,嘴里还不忘补充一句:“已经睡着了。”
江然勾了下嘴角,伸手替她曳好被角。
前一晚睡得早,第二日舒心醒得也早。
她醒的时候,正准备拿手机看看时间,刚往前挪动了一下,江然便也迷迷糊糊地捞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那边搂过去了一些。
期间还闭着眼睛替她整理了一下身后的长发,随后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替她盖好,做完这些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舒心以为他是醒了,微微扭头看过去,只见他还轻闭着双眸,呼吸绵长而又放松。
分明就是还在睡梦中。
也就是说他刚才的那一连串动作完全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就像人的很多本能一样被刻在了DNA里。
舒心握上他搁在她腰间的手,将身子往他的方向更靠拢了一些。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这些藏在生活里的点滴,在一点点充盈着她的心。
她陪着江然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验证他昨晚说的今天会下雨的言论。
结果撩开窗帘的一角,被窗外满目的白惊在了当场。
舒心不可置信地将窗帘往一边拉开,只见对面的屋顶上,树枝上,地面上都覆了薄薄的一层雪,空中的雪也还在纷乱地往下落。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舒心兴奋地跳回床上,摇着江然的手臂说:“下雪了!江然,下雪了!”
从她刚才拉开窗帘的那一刻,江然便醒了,此时看她眼睛里亮得惊人,他把她扯回怀里,压着她靠在床头,笑问她:“这么开心?”
舒心不住点头,“嗯!当然了,在申城,雪一年能见一回都算不错了。”
江然从她刚才拉开的窗帘缝隙往外看,提议说:“想不想出去玩雪?”
舒心扭头看他,“可以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江然看她说完不等他回应身子就往床下窜,可以想见在南方见到一场雪有多么难得了。
他起身拉住她让她先把拖鞋穿好,“慢慢来,不着急,雪又不会跑。”
舒心看看窗外,小声嘀咕:“可是它会化啊。”
看她那急切的样子,江然也不拉着她洗漱了,只让她穿得暖和一些,又给她套上保暖的手套,就放她出去玩去了。
从客厅的落地窗往外看,正好能看见她在门口堆雪人的场景。
那双套着厚厚手套的手一把接着一把地把雪堆积到一起,继而在手上拢成一个小小的雪球。
这个动作要重复上好几遍,她都乐此不疲。
江然曾从舒律那里听到过她幼年堆雪人的事,也知道这件事一直是舒心的一个心结。
可是此时,他只见到她唇角上扬,眼里一片灿烂的光,笑得跟个孩子似的,未见半分芥蒂,显然是已经放下了心结。
他将客厅的暖气往上调高了几度,好让一会儿玩好雪回来的舒心身体能迅速回温,然后才放心地走进厨房去准备早餐去了。
第237章 初雪和火锅更配噢
热腾腾的早餐刚上桌,就见舒心一缕风似的跑了进来,围着客厅四处转。
江然见她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把勾住她棉质居家服的衣领,问她:“找什么?”
身子被他制住,舒心的头还在往两边看,她说:“颜色鲜艳的东西,给雪人做围巾。”
江然继续固定住她的脑袋,摸了摸她冻得发凉的小脸,“你先去洗漱,等会儿下来吃早餐,我去给你找。”
舒心顿了一下,犹豫不过一秒就满口答应了:“好。”
等她洗漱完下来,走到门口,就看到江然把他的颈部按摩仪套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鲜艳是挺鲜艳的,还是金红色的款式,就是……
她弱弱地开口问:“这样不会坏吧?”
江然:“不会,防水的。”
舒心又看了雪人两眼,只见本来还朴实无华的雪人好似突然多了几分科技感和……喜感。
她笑着蹲下身,从厚厚的棉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咔嚓”一声给雪人拍了张照片,拍完后很快就心疼地取下了按摩仪,拍拍上面的雪套到了自己脖子上。
然后勾住江然的手进屋吃早餐去了。
她喝着碗里的酒酿圆子,说:“既然没下雨,我们等会儿踩雪去小区门口那个超市买东西好不好?”
江然见她是真的很喜欢雪,心想,等哪天有空带她去太白山滑雪好了。
不过眼下,自然是她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了。
吃完早餐,两人换过衣服,步行去附近的超市采购。
舒心因为对雪的新奇度始终不减,一路上一会儿摸摸别人家门口的扶手,一会儿戳戳头顶的树叶,一会儿又踩踩地上的雪块,总之,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江然庆幸,还好出来时要她换了靴子,不然这么一路走回去,脚非冻伤不可。
等出了小区,她倒是安稳下来,一路都乖巧地牵着江然的手走在马路内侧,很注意行路安全。
期间,江然好几次低头看她,看得舒心都奇怪地仰头问他:“怎么了?”
江然笑着摇头,替她调整了一下围巾,接着往前走。
现在的舒心看起来比之前要活泼不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烂漫的模样,最好她永远都没有心事,只要这样快快乐乐的就好。
到了超市,舒心先放松地随意转了一圈,然后才目的性很强地挑起火锅要用的食材。
从肉类、蔬菜到调料,又附带买了一些水果、酸奶之类解腻的东西。
因为回去做准备工作要清洗大量的食材,他们没多做逗留,很快就结账返回了。
返回路上,太阳已经很大了,被清扫在道路两边的积雪开始融化,枝桠上的雪化开后,还在不住地往下滴水。
江然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舒心的手,小心地躲避着坠落的雪水,还要时不时注意一下脚下的积水。
舒心被他牵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跟在游戏闯关的小人似的,蹦蹦跳跳的。
她笑着说:“你看,我就说很快就会化的吧。”
因为,这就是南方的雪啊。
回到家,两人一起窝在厨房清洗食材,原本江然是不让舒心插手的,还找两个借口说洗东西手会冷。
结果舒心当着他的面直接将冷水调成了温水,还附赠一句:“你当我没有常识啊?”江然这才没说话。
厨房里,一高一矮两个人挤在水槽前,一个清洗,一个削皮,分工明确,画面十分和谐。
洗到中途,舒心拿手臂轻轻撞了江然一下,轻声说:“我好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两个人做同一件事,即便是干活,都觉得很有意思。”
她举起戴了防水手套的手,笨拙地将食指与中指竖起比了个“2”的手势,接着说:“快乐加倍。”
江然笑出声,抬起手肘在她发顶揉了揉,“傻囡囡。”
“我说真的。”舒心扭头避开他捣乱的手,“江然,你说是不是只有夫妻才会这样,你会喜欢和我一起做同一件事吗?”
只有夫妻才会这样?
这江然倒是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淡笑着说:“当然喜欢,就是干活的时候你可以歇着,我会更喜欢。”
舒心对他的无条件宠溺没有办法,继续专注洗起面前的菜来。
等到中午,所有的食材摆上桌,中间摆放的是红油与清汤翻滚的鸳鸯锅,在开动前,舒心又拍了一张照片。
简单地P图修饰一下,隐去可能暴露地理位置的细节,她编辑编辑和早晨拍的那张雪人一起发了条微博。
@舒心的白日梦:【初雪和火锅更配噢。(图片+2)】
发完后没等后续她就放下了手机,安心和江然享受起午餐来。
她不知道的是,微博发出去不到三分钟,评论区和点赞的数量就噌噌上涨了。
很快,连梁书都发信息过来控诉她了。
梁书:【你吃火锅不喊我?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舒心眨眨眼,猜到她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微博了,搁下筷子马上给她回了一句:【我以为周末的你没有上午。】
梁书特别不高兴地回了一声:【哼!】
过了一会儿,江然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响了。
房时:【你们两个人偷偷在家吃火锅不喊我,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江然看到信息,脸色凝重地看了一圈房子的四周,怀疑家里之前是不是被房时按了隐形监控,不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舒心问他:“怎么了?”
随即直起身子瞄了一眼他的手机,讪笑着解释:“我刚刚发了微博,房时也看到啦?”
江然这才放心地回了个信息:【有本事你也找个老婆一起吃火锅。】
房时:【火锅不给吃就算了,你还人身攻击,你还是人吗?】
江然面无表情:【是。】
等吃完火锅,舒心才想起来去瞄一眼微博的评论区,没想到评论区直接沦陷。
【我今天早上起来也搭雪人咯,不过我没有舒心大大这么奢侈,谁会用按摩仪当围巾用啊喂!】
【谁能懂一个刚起床的大学生在看到令人食指大动的火锅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懂!因为我也是刚起床,眼前不仅没有火锅,也没看到雪(朋友圈看到的不算)。】
【下雪了吗?什么时候下的?我睡醒怎么什么都没看到?我竟然错过了今年的初雪!甚至还可能是今年唯一一场雪!】
【不得不说,舒大和江先生这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感觉他们真的好恩爱啊啊啊啊啊!我磕死了!!!】
舒心收起手机,扭头看向在一旁正专注于工作的男人,抿着笑支着脑袋看起面前的书。
或许称不上神仙日子,但是是令她满足的日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江然在。
第238章 掐断恋爱的萌芽
周一早晨,《南方实刊》的记者和舒心约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了线上采访。
一对一的整个采访过程,双方都沟通得很愉快。
结束前,对方还很客气地和她说定稿前会把稿子再给她看一遍。
舒心是听说过,有些人在采访之后,会要求过稿,并会对成稿提出修改意见,但她对此倒是可有可无。
毕竟像《南方实刊》这样一家具有公信力的大报总不会在刊物上乱写一气的。
不过既然对方提了,她便也从善如流地表达了谢意。
她这边一忙完,梁书就悄悄摸摸地从门口摸了进来。
舒心把键盘往旁边推了推,将办公椅往旁边转出了几步,问她:“怎么?做贼去了?”
“嘘——”梁书抬起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然后整个人贴在门上不知道在往外听什么,接着就看到她“咔哒”一下把办公室门锁了。
舒心眨眨眼,一头雾水,可也由着她的意把说话的声音降低:“你……干嘛呢?”
梁书直起身子从门边往后退,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嘴里碎碎念说:“疯了疯了!”
舒心放下手里所有工作,静静地看着她转圈,心想,好像是像疯了。
但是很快,梁书就给她投放了一个重磅炸弹。
“李谦他疯了,他说他喜欢我。”
“啊?”舒心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直到盯着她看了好久,才震惊地大呼出声:“啊!”
“什么什么……什么情况?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是我理解的那个喜欢吗?所以他刚才表白了?”
“你答应了吗?”
舒心在椅子上都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梁书身边,都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一连蹦出了数个问题。
梁书拉着她走到窗边,一直给她使眼色,“你小声点,小声点。”
舒心想着这门都锁了还怕什么,她指了指门口的位置,奇怪道:“怎么了?他该不会是在外面等着你的回答吧?”
“当然不是!”要是这样,李谦成什么人了,又不是胁迫,梁书无语地看着她,“我们这旧工坊改造的工作室隔音效果不是不好嘛。”
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还以为她不是被表白了,是被寻仇了呢。
舒心问:“所以你想换个好的?比如写字楼?”
梁书被她一秒歪楼,当即反驳:“什么写字楼!这才刚会跑呢,就想着飞了?我们工作室有什么不好的,又大又宽敞,再加五十个人都坐得下。”
“不是……”梁书按了按太阳穴。
发现话题的重点被舒心彻底带跑偏了,她没好气地说:“现在讨论的是场地的事吗?你给我认真点。”
舒心手肘压在窗台上,闷声直笑,“行啦,隔音再怎么不好,你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怎么都听不见的好吧。”
梁书这才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那语气,仿佛舒心是什么人生导师似的。
舒心有些惶恐,从前这种问题都是她询问梁书的,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咨询恋爱方面的问题,她顿了顿,把心中的想法简单直接地说了出来。
“什么怎么办?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只有两个选项啊,很好选。”
这话说得确实很舒心,因为她以前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地拒绝一切靠近的表白者。
所以别说是恋爱了,连恋爱的萌芽都被她掐断了。
相比她,梁书的顾虑就要多一些。
她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以后是要一直一起共事的人,如果拒绝了,再在一起工作会有点尴尬的吧?”
舒心听出来了,“所以你是要拒绝咯?”
“这不是……不能谈办公室恋情嘛。”梁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看舒心,不停地往别处瞟。
舒心一开始没懂她话里的意思,后来看到她四处乱飘的眼神才看出些苗头,她一本正经地说:“谁说的,白梦可没有这个规矩。”
梁书难为情地拉了拉她宽松的衣袖,“可是,他还比我小。”
舒心想想,比她小很正常,工作室里大部分人都比她们小,不过就算小,一般也小不上几岁。
于是她问:“小几岁?”
“小三岁。”
“李谦才二十三岁?”舒心惊呼:“那他手底下的人岂不是大部分都比他年长?不可能吧,我看李谦长得也不像比你小的样子啊。”
梁书回应:“嗯,那是,他长得比较man。”说话时,语气里还不自觉地带进去几分小得意。
看她这样,舒心不太好意思提,其实李谦的长相在她这里一直都不是特别清晰,也就人站在她面前她能认出来的程度。
所以她随口附和了一句:“是,我觉得他比林屿白长得要好一些。”
梁书顿时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
“你也这么觉得吧,我也是后来才有这种感觉的,男人嘛,果然还是要有点成熟气质才……”
说到这里,她刚好对上舒心满含戏谑的眼神,口中原本要说的话也很小声地停了下来,她看着舒心,干干笑了一声,“呵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舒心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其实挺希望梁书可以开展一段新恋情的。
之前她就一直担心梁书会不会还没有从上一段恋情里走出来,以至于到现在都对感情一事过于排斥。
这下看到端倪,她拖长音调说:“所以——”
原本以为她会同意呢,结果梁书还是摇了头。
“哎呀,我还要再考虑一下,兴许只是在一起共事时间长了,把对他工作能力的欣赏误当成了好感也说不定,还是先别这么快做决定了,这也是为了对我们两人都负责。”
“免得感情没成,工作也受影响了。”
舒心没再多说什么,一切还是要以梁书的意愿为主。
不过,看来她之前的推断没错,梁书自从上一段恋情失败后,在感情一事上的处理确实变得越来越理性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头绪还没理清楚,舒心这里倒确实遇到了一件好事。
上回她和江然去听音乐会遇到许愿,许愿说要送她一张千四重奏的黑胶唱片,还是签了他们四个人名字的亲签版那种。
后来时间长了她都快忘记有这件事了。
结果这天回家,刚好在门口签收到许愿寄过来的快递,怔愣不过一秒,舒心很快反应过来里面是什么,进门的时候笑都快藏不住了。
江然比她晚几分钟到家,回来时,就看见她拿着剪刀,盘腿坐在客厅的毛毯上,正小心翼翼地裁着封了胶布的纸箱。
他把车钥匙在玄关放下,走近问:“买什么好东西了,这么宝贝?”
舒心正把纸箱上的胶布裁干净,她打开盒子,把里面完好的内包装盒取了出来,抬头兴奋地把盒子拿给江然看,“你看,千四重奏的唱片。”
江然抱着手站在她旁边,看她露出孩子气的笑脸,自己也跟着笑了下。
舒心继续拆着包装,当看到里面四人的签名,还是TO签时,她真的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而且她没看错的话,这张唱片当时他们发行的时候全球限量只有三百张,许愿竟然送了她这张唱片,这让她哪里还舍得听啊?
她拿出手机小心地对着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又很妥帖地收了回去,生怕哪里磕着碰着。
最后她抱着个盒子在屋子里四处走,犹豫着要放哪里好,不是嫌那个柜子高,就是嫌这个柜子低。
总之,就是不考虑那排唱片架。
实在决定不下,她走进厨房问江然:“你说,这张唱片放在哪里好啊?”进去前还担心厨房里油烟太大熏着唱片,把唱片留在了外面。
江然正在厨房里炒菜,语气平常地给出建议:“唱片架上,要不就放在唱片机上听。”
这可不是舒心想要的回答,她抱着手机反对说:“那当然不行,这张唱片可是限量版。”
“你看,”说着她把手机里的刚刚拍的照片翻给他看,“还是透明胶欸,Bling Bling的,跟小行星似的,可漂亮了。”
江然挑了眉,没忍心告诉她,那排唱片架上的唱片随便抽出来一张都比这张的价值要高,几乎都是限量版和一些绝版。
不过舒心的喜欢无价,他爱由着她折腾,便说:“要不就放在玄关格挡墙的架子上吧,这样你每天进出都能看到。”
舒心眼睛一亮,“这个可以。”这样她每天进出门的时候只要看到这张唱片就会心情很好。
他的提议她很满意,主动搂上他的脖子给他送了一个亲亲,然后很快出去实行去了。
江然抬手轻触了一下她刚才吻过的地方,上面仿佛还有余温残留,他摇头失笑,这么开心才给这么一点小福利可不够。
舒心把唱片放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还跑前跑后地反复调整,最后摆在了她认为最满意的角度。
“吃饭了。”江然把菜端上桌,出声打断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舒心。
舒心知道,要不是有江然这层关系在,她是肯定拿不到这张唱片的,所以席间嘴甜得很。
不是对他说感谢的话,就是夸他菜做得好吃,将夸人的话在脑子里搜刮了个遍,全都奉献了上去。
江然给她夹着菜,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张小嘴这么会说话呢,现在为了个许愿,倒是对他净拣好听话说。
说句实在话,心里头……有点酸。
晚上躺到床上,舒心心中的喜悦不仅没有因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反而更甚。
只觉得满腔喜悦无处抒发,顿时分享欲爆棚。
她打开微信,上下翻了一下,挑出拍的照片里自觉最满意的那一张发在了梁书和薛宜的三人小群里。
薛宜是第一个回的,她直接先发了三个感叹号,然后:【TO签!TO签!还是限量版!你怎么搞到的?】
虽然碰到同道中人很令人开心,但舒心好奇:【你也喜欢千四重奏?我怎么不知道?】
薛宜:【曾有幸在她还在申城音乐学院就读时看过她的一场演出,当时觉得惊为天人,从此入坑,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张唱片我也有,可惜不是限量版,也没有TO签,哭唧唧。】
舒心讶然:【天呐,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我们居然粉同一个人。】
梁书:【冒个泡,我先退下了啊,我是个俗人,只听流行音乐。】
两人笑着和梁书闲聊了两句。
接下来就许愿个人以及千四重奏的作品展开了一番激烈讨论,等房间里的大灯暗下来了,舒心都没有发觉,还捧着个手机飞快地打着字。
直到身边一道温热气息靠近,她才后知后觉地转头。
江然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不是好几天没学习了?今天又给你放了一天假。”
舒心想起这几天下班回来确实都没进过书房,心里发虚,嗫嚅说:“我……这……这不是高兴吗?休息庆祝一下。”
江然垂着眼皮看她,“那前两天呢?”
舒心编不出理由来,总不能说自己想偷懒吧。
她保证道:“明天……明天一定。”
江然指了指她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不满地说:“你今天回来抱着个手机看半天了,都没舍得看我一眼。”
舒心把手机往下一收,心虚说:“有……有吗?”
江然:“有。”
舒心很识相地立马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我不看手机了,我现在看你。”
江然被她盯得心里发痒,直接躺下,顺带把她捞到怀里,“别看了,睡觉吧。”
“不行,还没看够呢,我得再多看两眼。”舒心侧着身子,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被这么一双干净剔透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江然自认还没有君子到可以坐怀不乱,他沉哑着嗓子说:“是你招我的啊。”
江然掐着她的腰往前靠了一分,舒心预感不妙。
心想坏了,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经不起招。
等她想要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在他身下瞪着他,连句控诉的话都说不完整,不仅语声破碎,还不时伴随着咽呜声。
舒心最后的记忆是她躺在浴缸里睡着了,至于再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第240章 叫一百遍
《南方实刊》的发刊日前夜,上回采访过舒心的那位记者给她发来了成稿,说是如果她看后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定下版样明日一早发出去了。
在接收图片前,舒心以为此次采访内容顶多占个四分之一版面就已经很给排面了。
等图片缓冲打开,看到一个以“ChatGPT进军翻译市场:挤压译员生存空间了吗?”为标题的文章,竟占了其中一个类目将近一整个版面的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