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中间,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角,将声音放到最低,毕竟在别人的婚宴上说什么意外不意外的话,很找打。
薛宜笑了笑,转头问舒心:“说起来,你和你老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没有想到话题最后会转到她头上,舒心诚实表态:“我……不是很想办。”
听到她的回答,两人不是很意外。
薛宜点头说:“能理解,不过还是挺可惜的,以你老公的条件,我还以为你们会有一场世纪婚礼呢。”
对上她的星星眼,舒心正想说话,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来人眼中盛着笑,望着她说:“舒心,又见面了。”
三人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看,薛宜的眼睛里是茫然,梁书的眼睛里是惊异,而舒心则是淡然地回了声:“你好,徐慎远。”
不过淡然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诧异的。
她之前听徐慎远的口气,他平时应该是常驻国外的,没想到他会为了参加一场婚礼回国。
梁书和薛宜两人来回打眼色,心里的八卦之魂又适时燃起了。
梁书凑到薛宜耳边提供她已知的情报:“这个人原来是我们班的班长。”
薛宜心想,老同学啊,那认识是不奇怪。
梁书也不为此感到奇怪,甚至连徐慎远略过一桌老同学独独只和舒心打招呼她都不奇怪。
她震惊的是,舒心居然也能第一眼认出徐慎远来,没听说他们在高中时期有什么交情啊。
舒心看出了梁书眼底的迷惑,不过眼下这种场合并不是很适合解释,她只是隐晦地看了梁书一眼,让她收敛些,然后就垂着眼没说话。
也在变相回避着桌上各位老同学之间的眼神交流,她希望他们都别和她搭话,她怕万一叫不出别人的名字,那就太尴尬了。
梁书秒懂舒心的窘迫,她暂且先将好奇心放下,和桌上已到的几个人接连聊了一圈,很有目的性地一个个叫出对方的名字,好让舒心对号入座。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徐慎远竟然也在边上和她打配合,看情状,好像他也知道舒心的情况。
这下更让她抓心挠肺起来,他们俩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系呀?
薛宜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作为桌上唯一一个圈外人,她一头雾水,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又有人喊了舒心的名字。
“小舒心。”
房时穿了一身一看就很昂贵的西服,半点没有要避新郎风头的意识,大踏步朝舒心的方向走来。
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听到熟悉的声音,舒心先看过去,紧接着桌上的人也一同看了过去。
房时这个人就是个显眼包,走到哪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因为男人的称呼,徐慎远打量了来人一眼,似在判断他的身份。
而梁书则是微微睁了下眼,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徐慎远和舒心的交情深浅呢,江然的隐形眼线就来了。
这真是……什么熟人大聚会啊。
“房时?”舒心直接无视他时不时冒出的奇怪称呼,微微笑地起身,“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新郎的朋友。”房时想了想,还是别说同学了。
以江然那个闷骚的性子,恐怕到现在还将事情瞒着呢,他既然励志要做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自己可别给他说漏嘴了。
“这样啊。”舒心没觉得奇怪。
房时的目光在他们这桌扫了一圈,最后在徐慎远身上停了一眼。
从刚才开始,他就留意到这道打量的视线了,一看这眼神,再看这坐的位置,他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简单的意味。
他眼中顿时涌上一阵兴味,之前还觉得这婚宴无趣呢,这不,乐子马上不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吗。
他说:“我看你们这边正好空了一个位置,要不我就坐在你们这边吧,省得我来回跑了。”
梁书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故意说:“不是说位置都是排好的吗?你坐在这里,岂不是把别人的位置占了?”
换位置对房时来说还真不是难事,他正准备去找新郎交代一声,就听同桌一个女生指着空位弱弱开口。
“其实她今天不会来了,她跟我说航班晚点了,已经赶不上酒席了。”
房时得意地朝梁书抛去一眼,“你看,巧了吧,那这不就是给我留的了吗”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走到徐慎远身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可以坐你这个位置吗?”
梁书没脸看地捂着额,为他的厚脸皮感到震惊。
舒心则不然,她反倒认为比起让她心里觉得有些怪异的徐慎远坐在旁边,那还是房时坐在她旁边让她来得自在些。
相比房时的不礼貌,徐慎远简直就是个好好先生,他没有一点犹豫,也不见半分生气,很好脾气地就将座位让了出来。
不过这一举动,让两人的涵养顿时高下立见。
可惜他高估了房时的道德感,房时要是能在意这些他就不是房时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懂得什么都没有达成目的来得重要的道理。
薛宜忍不住戳戳梁书,“这来的又是谁啊?”
她觉得这场婚礼来的真是值了,一场婚宴居然能看出好几场热闹来。
没等梁书回答,同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当面问了出来:“舒心,这位是……”
人的好奇心在面对颜值高的人时总是要更足一些。
必要的社交来临,舒心立马变成了落落大方的那个她,她介绍说:“他是我先生的至交,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所以才会对我照顾一二。”
“至交”两个字狠狠取悦到了房时,他朝众人露出得体的微笑,实际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之前说话的那个女生立即抓住重点,她惊呼:“舒心你已经结婚啦?”
舒心笑得坦荡,“是。”
众人都不用多询问的,只从她那洋溢着温暖笑意的脸上便能窥见一二她的幸福,纷纷送上真诚的祝福:“恭喜啊。”
“谢谢。”
还好,大家的话题也没一直围绕着她转,聊着聊着很快就聊到别人身上去了。
注意力转移后,舒心悄悄松神,多人社交果然耗费心神,她明天什么也不想做了,就想在家躺着。
她是松了口气,但她旁边的房时又被人单拎了出来灵魂拷问了一遍。
桌上另一个女生盯着他看了好久,实在没忍住,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这位房先生看着有点眼熟。”
房时脑中的那根弦迅速绷紧,他打着哈哈说:“这多正常啊,申城就那么大,指不定哪天在街上遇见过呢。”
微笑的背后他打定主意,等宴席结束,他非得好好敲敲江然的竹杠不可,看他为了保守秘密,今天死了多少脑细胞。
女生倒也没揪着不放,想了想说:“也是。”
女生是放过他了,不过他身边的徐慎远却没结束这个话题,他笑着说:“我倒觉得房先生看起来很像我们的某位学长呢。”
瞥见舒心的视线也随之看过来了,房时脑中警铃大作,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徐慎远,微笑着咬牙说:“你认错人了。”
接下来就是暗中的一番眼神较量。
徐慎远不知是考虑到了什么,最后他先笑着挪开视线,“可能是我认错了。”
第229章 不要打她的主意
婚宴进行到一半,新郎和新娘正在往这边过来敬酒,房时一看不好,没有提前和新郎打过招呼,等会儿有可能会露馅。
他低声和舒心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约江然一起出来玩。”
舒心看他神色匆匆,确有急事的样子,“行,你没喝酒吧?喝酒的话别自己开车。”
房时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就匆忙地走了,这时新郎和新娘正好走到桌前。
等敬完酒,众人坐下后才发现舒心旁边的两个位置都空了,有人问:“房先生和班长去哪了?”
连徐慎远也不见了?
舒心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不过她没多想,先替房时解释了一句:“我朋友他说有急事就先走了。”
同桌一个女生道:“我刚才看见班长接了个电话也出去了。”
一桌同时走了两个养眼的大帅哥,另一个女生不由感慨:“果然,有钱人都是大忙人。”
梁书见桌上两个重头戏都走了,知道热闹是看不成了,但是听听八卦也不错,她好奇问:“怎么,我们班长也是富二代吗?”
“你不知道吗?”女生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好像她不知道这件事是多大的过错似的。
很快女生又说:“也是,从前在班上就你和舒心不爱聊八卦,舒心呢,是个学霸我理解,心思都花在读书上了,你……我记得每次去学校小吃街都能看见你。”
被人戳穿吃货本性,梁山讪笑,而薛宜直接给了她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梁书从前竟然不爱聊八卦?
她不信。
梁书笑着在桌子底下拍拍她,压低音量说:“这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嘛。”
接下来都不需要人追问的,女生自己便自顾自地往下说了:“班长是尚层装饰的接班人啊,尚层装饰你们都知道吧?那可是申城排名前十的装修公司。”
梁书菜也不吃了,抓过一把瓜子在嘴里磕起来,兴致勃勃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下。
“知道啊,我之前那个小公寓就是找得尚层的设计师设计装修的,早知道是班长家的产业,就该让他帮忙打打折的。”
女生学着她的样子也磕起了瓜子,她摆摆手,“那你恐怕是不好找到他,我听说班长这两年一直在意大利留学进修,都很少回国,不过今年好像要回国了。”
虽然不认识,但是八卦无界限,又看她说得神秘兮兮的,薛宜也忍不住加入了八卦阵营,“怎么说?”
女生很会营造聊八卦的氛围,她故意压低声量:“我听我朋友听她朋友说,好像是班长的父亲近两年身体不太好了,估计是要他回来接管公司了。”
舒心:“……”
这听说……还一个接一个听说的。
爱聊八卦大概是人的天性,一个话题就让一桌人很快熟络起来。
舒心坐在位置上,即便不是有心听,也听了一耳朵,她回头往宴会厅出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装修公司?
一走出宴会厅,房时步子便慢了下来,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地去停车场取车。
他刚才没喝酒,以他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场合都能让他喝下酒的。
趁着步行去停车场还有段距离,他掏出手机打算给江然打个电话,聊一聊今天的见闻,顺便给他添添堵,以告慰自己死去的细胞。
只是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余光便先瞥见了徐慎远靠近的身影。
房时垂下眼眸思量了一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而徐慎远也确实是来找他的,“房总。”
听到他的称呼,房时双手插兜,略略抬眼,“有事?”
“听闻一方与江洲在高平区合作开发的大型精装楼盘,准备招商引进新的装修公司进行合作,尚层为此做过深层追踪调研,是非常符合你们的定位的。”
徐慎远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和在宴会厅时没什么区别,但细听还是能感觉到里头多了丝敬畏。
房时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句话的事,就想从我这里换取合作,你可知,这次的合作可是个长线合作,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吧。”
不过他向来不喜欢欠陌生人的人情,即便是一句话的人情。
不等徐慎远再次开口,他便说:“算了,我可以把你们的合作书放入此次竞选的名单中,至于成不成,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徐慎远也不是真的那么天真的人,所以他从一开始要的就只是这一张入场券。
如今目的达成,他回想起席间房时对舒心额外的照顾。
据他所知,房家的这位独子可不是什么懂得照顾人的人,还有舒心口中的“至交”,让他对舒心丈夫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我可否问一下,不知舒心的先生是……哪家公子?”
房时直觉向来准,他从刚才就看出来徐慎远对舒心想法不一般,现在都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还在这惦记,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给出忠告:“尚层如果还想在申城发展的话,那我就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最好是连看都不要多看一眼。”
他说完就准备走,转身又补了一句:“我是真心为你着想。”
徐慎远直接愣在原地,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这位一方太子爷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敢想。
房时等走出去好远才慢悠悠地回头看了一眼。
爱情的小萌芽呀,就这么被他掐在了摇篮里。
不行,得赶紧给江然打个电话邀个功,现在可是两功并赏,怎么也得让他开个一吨的翡翠原石打赏一下,不对,一吨不够,得两吨。
舒心不知道外面的这个小插曲,她只知道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她没想到参加一场别人的婚宴竟也能这么累。
席间,她好几次隐晦地表达想要提前离席,可是梁书和薛宜两个人听八卦听得正上头的,一次都没接收她的意思。
她又不能扔下两个人自己走了,只能坐着耐心地等,还要时不时应和一下别人朝她释放过来的善意。
假笑女孩维持了一整晚的微笑,回到家脸都快笑僵了。
第230章 醋的味道
舒心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洗澡换衣服,然后往床上一瘫,身体接触到柔软床铺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都重新活过来了。
江然进到卧室,看到她这副模样,上前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发,“怎么累成这样?”
舒心懒得动,不止是身体懒得动,连眼睛都懒得转动,她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说:“婚礼真吓人,不论是台上还是台下。”
她顿了顿,庆幸道:“还好我不想办。”
江然看着她沉默住,原本想要安慰她的话也一并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此时脑子迟钝的舒心也察觉出异常来,她转过脸看他,“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落寞,可是再定睛时,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模样。
江然揉揉她的头发,“没事,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舒心看着他出了卧室,房门打开又被他妥帖地合上,整个过程再正常不过,可是奇怪的是,她心里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不舒服的感觉,难以名状。
她先是坐起身,盯着门板看了许久,想不通后她又拥着被子躺了回去。
明明身体感到很疲惫的,可是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摸了摸身边空出的位置,触手一片冰凉。
从前也不是没有她先睡,他还需要在书房忙碌的时候,可是今天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江然不对劲。
很不对劲。
在她第八十八次翻过身看到身边孤单的枕头时,她决定不再折磨自己,而是遵从本心出去寻江然。
舒心打开卧室房门,整个二楼是漆黑的静,只有走廊里的小夜灯亮着微弱的光,还有从书房的方向倾泄出来的光亮。
她穿过小厅,走上地台,江然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电脑,手边是散乱的资料,和打开了笔帽却被随意放置在一边的钢笔。
钢笔应该是开盖许久,搁置在旁边一直不动,已经有漏墨的迹象。
舒心上前替他将钢笔合上,“喀哒”一声,在安静的书房显得格外突兀。
江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资料,这一声,他的思路被迫中断,他身子往椅背后一靠,无奈地看向她,眼神中似在询问她的来意。
舒心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钢笔,她上前,“我就是觉得你刚刚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想来问问你怎么了。”
江然将她拉到身边,握着她的手说:“我不是说了没事吗?你不是累了,怎么不先睡?”
舒心没接他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而是垂下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你之前说,我对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都可以坦诚,那么现在,我也将这句话还给你,你也是一样。”
她的那双眼睛剔透得仿佛能照出人心。
江然没办法,败下阵来,他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然后腾出手圈着她的腰。
“心心。”
他收起周旋,舒心便也认真应答:“嗯。”
只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像还是很为难,他斟酌了许久,才用着一种假设性的口吻将之道出。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办婚礼呢?”
“啊?”舒心愣住,这是她没有设想过的情况。
江然想办婚礼?
她一直以为他是没所谓的态度,她说办他就办,她说不办他就不办,是随意的。
没想到……
这一回,江然确定地说:“是的,我想办婚礼。”
舒心张了张口,没办法给他一个回答。
她之前也想过,婚礼嘛,不就是走个过场,大概也就跟她上台做交传差不多,底下是无数的人,无数的灯光,她不也经历过来了吗?
可是她今天亲历了现场,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它和交传不一样。
她感觉台上的新郎和新娘就像一对提线木偶,所有要说的话,要走的路,甚至连要做的动作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明明本该是新郎与新娘最高光的时刻却全都被凝聚在司仪的套话里,底下的人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时候结束,等会儿会上什么菜。
她一想到这些,就感觉完全没办法接受。
舒心现在脑子好乱,她也不可能不考虑他的感受,婚姻本来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觉得好麻烦啊,而且她家里的事情看似解决了,实际上也并没有完全解决。
婚礼,家人……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涌上脑子,舒心感觉自己要宕机了。
她对上江然那双恳切的眼睛,只能试图一步步去说服他:“江然,其实这个婚礼真的很麻烦的,你看……”
江然第一次没有耐心听她的理由,而是打断她说:“舒心,你不仅不愿意给我个婚礼,还在别人的婚礼上让高中时期喜欢过你现在仍喜欢着你的男人坐在你旁边。”
舒心听得瞪大了眼睛,“什么高中时期喜欢我?高中的时候他是谁我都不记得。”
“还有,什么叫我不愿意给你婚礼?”她震惊到都不知该先反驳哪个问题,“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房时是不是添油加醋了?”
江然掐紧她的腰,“你在米兰是不是也遇见这个男人了?”
怎么又扯到米兰去了?那就是个偶遇,她怎么知道会在米兰遇见徐慎远啊。
舒心觉得必须得让他先冷静下来。
她回答:“是,但是,提他做什么,我和他都不怎么认识,你想太多了,现在我们要说的问题重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好吗?你别混淆视听。”
谁知,江然一秒冷静,“对,我们现在说的重点是婚礼,所以办婚礼吗?”
舒心瞠目结舌,她现在确信了,他刚才就是在胡搅蛮缠,想要绕晕她,再试图让她在迷糊的时候答应下来。
他想都别想。
江然双臂搂上她的腰,将脑袋搁在她肩窝里。
语气一反先前的硬气,软着音调说:“心心,不是今天你所看到的那种婚礼,我们办一场不热闹的,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好不好?”
舒心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打在耳边,她侧眸看他,低语:“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
江然微微笑,“对,你放心交给我,我来办。”
舒心沉吟着没说话。
江然乘胜追击:“就这么说定了啊。”
“我还没决定呢。”
“走了,回去睡觉了,困死了。”
“欸——”她还没答应呢。
结果被江然扛着就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出舒心调笑的声音:“江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东西酸了?就好酸好酸,像醋的味道。”
第231章 被别人拐去做媳妇
舒心知道错了,凭她那小鸡似的力气就不该去招惹江然这匹狼,嘴上逞一时之快干嘛,结果遭殃的还不是自己。
还好今天还是周日,她还可以在家犯一天懒,不然腰酸背痛地去上班才是折磨。
就这样,舒心在家消磨了一整个白天的时光,等天暗下来之后,江然忽然说:“走,我们出去逛逛。”
舒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犹豫问:“散步吗?不是很想去欸,感觉外面挺冷的。”
江然推着她进了衣帽间,说:“不是,宁安区那条夜市街最近又重开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舒心愣愣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然?夜市街?这两个完全不搭好吗?
江然瞄到她的眼神,好笑地问她:“这是什么表情?很奇怪吗?”
舒心反问:“不奇怪吗?”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平时根本就不去这些地方的好吧。
这种闹哄哄,到处都是油烟味,还要人挤人的地方,很明显就是他平日最不喜欢去的地方了。
怎么今天忽然会提出要去?
江然笑着替她挑了两套方便又保暖的衣服,问她:“穿哪套?”
舒心看了眼面前两套除了颜色上有差别,款式上几乎无差别的衣服,想着反正是去夜市,就不需要挑来挑去了,随手指了一套。
然后问:“真要去啊?”
“对啊,不是说想要和我尝试更多的第一次吗,这个算不算?”江然替她拉上阻隔在中间的帘子,为自己选出一会儿要穿的衣服。
舒心在这边换着衣服,听到他的理由,会心一笑,“算,那今晚一定要去。”
江然唇角弯起。
坐上车,舒心看看他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平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衣服,被他这么一搭配,居然穿出了几分情侣装的味道。
舒心手抓着安全带,眼睛望向窗外,抿着嘴偷偷笑了。
入夜的申城秉持着不夜城一贯的繁华,不仅是绚丽的霓虹灯,便是街道两边的写字楼都灯火通明。
宁安区的夜市是申城现存最大的夜市,重新开市后,平时只有双休日的夜晚才照常营业,其余时候,这里安静得都看不出是个闹市。
但一旦到了夜里,这条街就迅速成为了小摊贩们的天下。
除了各家摊贩前挂的照明灯,还有灶上燃起的橙黄火苗,映亮了整个黑夜。
江然把车停在很远的一个街边停车位上,两人就这么手牵手悠闲地晃荡过去,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就走到哪停到哪。
很快,舒心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吆喝声,以及一阵阵不时飘散过来的美食香气。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明白晚上江然为何让她少吃一些了,原来是要留着肚子来这里。
再走近些,穿过熙攘的人群,除了见到各式各样的美食,还有其他各种有意思的小物件摊子。
但是最浓烈的味道,还是一家家沿街排过去的烧烤摊,空气里都是肉与孜然碰撞的香味。
舒心拉着江然快步往前走。
但夜市里的人流实在太过拥挤,好几次,舒心都差点被挤掉,最后还是江然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这才拉紧了一些。
等到人流疏散一些的地方,江然问她:“怎么了?”
舒心指着他们刚刚穿梭过来的那一片,皱着鼻子说:“太香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想吃。”
江然被她的理由笑到,他抬手在她鼻尖上一刮,爽快说:“那就吃啊,反正又不是经常这样,偶尔一次,没关系的。”
舒心被他怂恿到,她迟疑问:“真的?”
江然无奈点头。
舒心立时笑开,伸出食指在鼻尖前示意着,“那我少吃点,就一点点就好。”
江然回头看向后方汹涌的人群,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舒心看了眼那边好像挤都挤不进去的人流,心底也有些发怵,她很快同意:“也好。”
夜市街虽然摊贩不少,但是来光顾的人更多,尤其是那些烧烤摊前,有不少都开始排队等候了。
看摊主们脸上洋溢的笑脸就知道生意有多好。
舒心眼睛四处扫视着,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东西,正好看到前面有一家在卖鸡蛋仔的。
她想着江然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就跑上前去点了一份。
她很喜欢看别人做鸡蛋仔的过程,就在边上看了一小会儿,等她提着鸡蛋仔回到原地时,江然的眼睛已经急得冒火了。
看到她回来,上前大力地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去哪了?”
舒心听着他嗓子都急哑了,心底一阵发虚,她懦懦地说:“我等了等看你还没回来,刚好看到那边在卖鸡蛋仔,所以就……过去买了一份。”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跟个犯错的小孩似的。
江然叹气一声,松开她,眼底还有一丝没来得及褪去的后怕,“你吓死我了。”
舒心根本不能想象,刚才他回来时没在原地看到她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一共有过三次,却是一次比一次强烈。
那种害怕找不到她的感觉。
舒心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安慰他说:“好啦,我下次不乱跑了,再说了,这可是在申城,我还能丢了不成?”
江然将她拉近了一些,眸子里还有些许不放心,“那可说不定,我家宝宝这么漂亮,万一被别人拐去做媳妇了怎么办?”
舒心拿手捣了他一下,“瞎说。”
江然这才缓缓笑开,将手里温热的奶茶递给她,“给,冬天的第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