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都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收拾了、也不怕人怀疑什么。
能怀疑什么?有些事就是怀疑也没用。
燕旻拿着笤帚在一边,都不扫了,地上的雪差不多了。
外边基本安静了,他再把地上扫一扫,一阵风刮过。
有屋顶落下来的雪,有树上落下来的雪,还有冰,后半夜冷冰冰的。
野蔓挥手,都回去睡觉了。
冯颢坐的冷冰冰,站起来跳几下,要不然睡在被窝像冰坨,睡到天亮还是冷的。
院子里安静。
外边就不安静了。围着宅子一圈有人,远一些还有人,看这热热闹闹到静悄悄。
街坊邻居也静悄悄、该睡了,要不然明天怎么干活、吃什么?
巷子里的人、不敢把邻居都吵醒,要不然太明目张胆,现在还没那能力。
关键就在这儿。所以,看着那宅子、就有点慌。
至少,这么多人进去,里边也该有个动静吧?
动静不小,那马使劲怒吼,夜风大、风怒吼、就感觉有点诡异。
若说再进去几个人看看,腿都动不了、被冻僵了。
这大半夜的、哪个不冷?
钧都宵禁,大半夜都不能乱窜,呆在一个角落、更冷。
武侯铺在夜里还忙,让该睡觉的能睡个好觉。
莞王的别院,此时亮着灯,格外的华丽。
和潘王不一样,莞王生来就带着银子,金光闪闪。
大家都知道,杨贤妃是银子做的,皇帝喜欢她的银子,孟太后喜欢她的银子。
为彰显银子、就大大方方的,杨家在这儿给皇长子建了个别院。
占地大约四十亩,里边极尽奢华!
花园大约二十亩,更是达到海商的巅峰!
掇山、即叠石为山,用奇石叠出一座华丽险峻的山岳,孟太后来看过都惊叹不已。
再配上奇花,整个花费超过百万两银子。
不用朝廷出,是杨家、或者海州的海商出的。
因此,孟太后问杨贤妃要银子就不客气了。而孟太后和皇帝护着,这里边就算逾制等问题也没人会管。毕竟都是小问题,没搞大的。
现在,海商不给银子了,这别院依旧华丽,但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大半夜的,莞王那些妾已经睡了,没娱乐。
莞王坐在华丽的屋里,睡不着。
这一屋的宝贝,晃的人眼花。
海州最精巧的东西在这儿,甚至外边见不到的。
就这一屋,都能值百万两银子,银子对于杨贤妃、真的不算什么了。
这屋甚至不用熏香,都可以很香。大冷的天儿,屋里暖暖的。
莞王随便穿着白色的中衣,各种奢华、习以为常、不在意。
他长得好,在这样的屋里,更是富贵。
皇五子、在一边榻上、已经睡着。
皇五子他还小,他梦里什么都有。
有人悄悄的进来。
皇五子立即跳起来,盯着护院的身后:“人呢,没带来?让谁抢走了?”
护院来不及回话,还有点尴尬,皇五子越说他越尴尬,但尴尬习惯了就不是太尴尬。
皇五子很精神:“都有谁?老四又去了?”
护院才回话:“人很多。”
皇五子冷的跺脚、热的跺脚、不冷不热的跺脚:“他们怎么知道的?”
护院心想,就这么大动作,傻子都知道。
钧都人别的没有、鼻子都好使的很,有个味儿就能闻到。
皇五子怒:“问你呢,还有谁?”
护院小声说:“好像有安王的人。”
皇五子冷蔑:“就他?”
皇五子想想:“我不管,你一定要去将人带来。”
莞王拦着弟弟问:“他很重要吗?”
比谭翔麟、荣翠筠还重要?
皇五子看他愚蠢的哥哥:“你没看出来?再不下手,就抢不到了。”
莞王怒气、也不在意:“那就杀掉好了。”和护院说,“去把人杀了。”
护院说:“很多人进了院子,但一个都没出来,里边静悄悄的。”
皇五子大惊:“你什么意思?”
护院说:“就是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先收手了。毕竟,有九世善人的传闻,这夜里格外不安全,怕会连累主子。”
不是推托,护院真这么想的。那小娘子看着不是个善茬。
皇五子才不信!
要不然他怎么会做梦?肯定是他的机会!
皇五子发威:“现在就去!”
莞王拦住,另有个主意:“谁最强?”
那当然是孟家。
皇五子问大哥:“什么意思?”
莞王说:“等他们打起来,我们英雄救美。”
翠玉和王素宁过来服侍主子。
小厮麻溜的跑过来喊:“怀安长公主要来见主子,女官还送了礼。”
野蔓没睡醒:“什么玩意儿?”
小厮看她穿了衣服从内室出来,便站在堂屋一边、解释:“怀安长公主比千金长公主小两岁,比千金长公主更得宠。孟太后的堂弟孟芳、是进士出身,所以孟家开始是标榜书香门第。孟芳的嫡长子孟应衡、十八岁中举、十九岁进士及第,高宗大喜,将怀安长公主下嫁孟应衡,这也标志着孟贵妃完全稳固。”
野蔓点头。
喜欢一个人,娶他家女儿,或把自家女儿嫁到他家。
或许高宗不是太喜欢孟贵妃,但很喜欢孟应衡?
野蔓说:“说起来孟芳和孟应衡是孟家的大功臣,现在功成身退了?”
小厮笑道:“孟家有三公,但没有孟芳。外界传闻,孟芳读书人清贵,也有说孟芹更大,魏国公和申国公是孟太后亲兄弟,排来排去就没有孟芳。据说要给孟芳封侯的,但孟芳躲了。说是孟家有什么龃龉,也有说是孟芳看不上其他人的做派。”
野蔓点头。
一个家大了、想法不同很正常。
兄弟(政)见向左,那是一定层次才会玩的。
小厮笑道:“孟芳父子在翟山过的滋润得很,孟家弄到的书、孤本、字画等大量的送去,没见他们扔出来过。”
野蔓点头:“所以这更像是留条退路?一直书香门第?”
王素宁冷笑:“孟家干的什么,他还香的起来?”
野蔓说:“这就是读书人了。他到时大义灭亲,你能将孟家赶尽杀绝?”
翠玉说:“郭太后都没办法,何况是孟芳。他要是搞出名堂,你就不能动。”
小厮说:“翟山有行宫,有温泉,怀安长公主在城内有公主府,在翟山也有别院。”
野蔓说:“理想生活!”
翠玉点头。
孟家捞的巨额财富,随便都能过得无比滋润。
而且不担罪名,还有身份。
高宗宠爱的女儿,这身份极其尊贵。不和千金长公主为伍,更不一般了。
王素宁就问主子:“我们怎么办?”
野蔓好笑:“你想怎么办?”
王素宁说:“这就像孟家那些孩子,你说无辜不无辜?那孩子明知道大家在做什么,却像荣老爷无能为力?”
王素宁怒极:“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野蔓和翠玉说:“看不惯了。”
翠玉点头:“那过的太逍遥,不知道多少人看不惯。但她前有高宗的宠,后有孟家的护着。看不惯也只能憋着。”
王素宁说:“不是的。就是觉得有些人更不要脸。”
野蔓收拾好,准备吃饭。
这时间不早了,媳妇给准备的鸡蛋面。
野蔓加点梁家的酱,吃的美滋滋。
王素宁还在那儿生气。
外边、人已经到了。
王素宁听着外边的动静,看主子慢悠悠的,就无比期待。
翠玉看这丫鬟,没救了。
王素宁就欢快的、在后边空地上摆。
两边的墙头,昨晚落下的梯子,这会儿都用上了。
并且越来越多的梯子,还有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站的挺高,看着院子里的、雪景。
这个宅子不是很大,后边的花园约一亩半,但也不算小了。
两边的墙头也能爬足够的人,两边对望也挺有意思。
有人在墙头喊:“小娘子,怀安长公主来了,还不赶紧迎接?”
野蔓说:“我准备缝被子,有谁来帮忙?”
有老娘们才爬上墙头,兴奋的喊:“我!我!”
杨航和小厮过来,扛着挺多的旧被子。
虽然旧,大约也能用。今儿阳光是真好,能好好的晒。
婆子拿出挺多、洗好晒好的被单、被面,把被子缝起来,就很好用了。
后门进来一群小媳妇老娘们。
翠玉给她们一人一百文,分好每个做什么。
一个老娘们掉头就走:“要什么钱?谷老婆家里是吧?我熟。”
另一个老娘们抓一把钱、跟着走:“我还说洗了没法换,这挺好。再给她添点东西。”
一个小媳妇拿走两串钱:“我家翁说李家那房子要修一下,要不然下回下雪有危险。”
翠玉忙给她五两银子。
小媳妇说:“他家就搭的一个棚子,要不了。”
翠玉说:“拿着,好好修修,要不然再想个别的办法。”
小媳妇被硬塞的银子、拿着铜钱:“那我回去问问家翁。”
一个老娘们把钱揣怀里,一捋袖子:“我去王家了。”
出了后门,叫上她女儿:“一块去。他瘫在床上,可有的洗。”
小娘子嫌弃:“可臭了。”
老娘们说:“你将来就没有老了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
“没有。”
“你婆家呢?”
“没有。”
“没有也得去。”
趴在墙头的,看这可热闹了,都顾不上外边了。
“那个王老头我知道,屎(尿)在床上,偏偏命硬的很,几年了还没死。”
“死不了啊,街坊邻居隔三差五的去看,夏天的时候才臭呢。”
“小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反正不是坏事。”
“无舆街那边,老弱病残还不少。”
“这都管吗?”
“不论管多少、都对得起九世善人。”
“故意的吧?”
“那你故意去王老头那儿伺候他一回?这几天下雪若是没人去看,他多半拉了不少在床上。”
恶心死了!有人说:“她怎么不去?”
都是墙头的、吵起来:“你都不去、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怀安长公主在外边。”
“你还不快去跪迎?一会儿长公主进来,你在墙头跪迎吗?”
“昨晚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一夜睡好好的,不知道啊。”
院子里边忙活,墙头热闹,巷子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能和昨天有一比。
虽然氛围不同。
外边,怀安长公主华丽的车驾停在那儿。
大家不围观了,想方设法的挤小娘子的墙头。
好像她家晒的那些旧被子有花儿。
一大群的女官太监等、护着怀安长公主,看这宅子不上眼。
前边没人,汪汝迁又去宁州会馆那边了。
不怕人偷不怕人抢似得。下黑脚、盗骊几匹马也趁着天好、拉出去遛遛。
反正就是看不上,一群人穿过后院穿堂,就看到后边的地方。
这块地方、不大不小,这会儿晒满了被子,得有五六十条。
靠东边、也就是野蔓的窗后,用桌子拼的两块场地,好缝被子。
家里若是桌子不多,或地方不够大,缝被子的地方都没有,有在床上缝的,也有借别人家。
野蔓亲自拿针,认真的缝一条被子。
败絮其中,不是棉絮,是柳絮,或者“深秋采芦花,装入布被中”,反正冷的直哆嗦、怎么着都行。
絮,敝绵也。(好者为绵,恶者为絮)
海州那边织造发达,绵絮也是不少,这就是从那些商人手里弄的。
本来想着冬天在这边,肯定有冻着的,多半能用来做文章,可就用上了。
不止这么多,大概让他们清理了一波、清仓大甩卖。
但不用都拿来,需要的时候再拿。
野蔓缝合都很少做了,这缝被子一点技术她已经吃透,缝的又快又好。
好的被子好缝一点,有的被子硬邦邦,针扎不下去,线拽不动。
野蔓力气大,不会把针折断、也不会把线拽断,缝的也十分整齐。
王素宁在这边打下手。
一群人在那边一组,看着这边组、直惊叹。
那妇人戴着顶针,使劲的顶,使出吃奶的劲儿:“这被子还不错,不比我家的差。”
另一个老娘们夸:“小娘子的手劲儿大,像包了十几年的。”
墙头有人起哄:“我看小娘子明显轻飘飘,是你们没用力、磨洋工。”
老娘们喊:“下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光说不动。
分明是看热闹。既然怀安长公主进了院子,小娘子都没理,大家也不在意了。
怀安长公主当然是高贵高贵高高贵,年轻貌美貌美貌美美。
一群女官、太监都不一般。但也否认不了他们强闯的事实。
一个太监怒极、尖着嗓子喊:“长公主到!”
野蔓手都不抖的,拽线拽出很有节奏的嗤嗤声。
这声音不大,在大家很安静的时候,微微的、像背景音。
王素宁冷笑:“果然,都是孟家的,强盗都是基本的。”
太监怒极:“你说什么?”
怀安长公主、声音很轻柔:“闭嘴!”
王素宁冷笑:“我家人都死在孟家手里,我家八百亩田就是孟家占的。怎么,现在看上我家这宅子了?”
女官不得不教训:“说话注意点。”
王素宁点头:“谁敢对着你们说什么?你必然是最尊贵的、强盗!和荣翠筠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她命没这么好,不会投胎。”
野蔓手快,一条被子缝好,叫丫鬟:“你命好?”
王素宁忙说:“好!”
一边麻溜的干活、她一边还麻溜的和主子顶嘴:“父母生的、都是好的。人之贵贱,都是后天自己修的。所以啊,荣翠筠就努力的要逆天改命。”
墙头上,有些人愣是给听乐了!
有胆大的、附和:“荣翠筠一个村姑、能换到荣家,命可以说很好了。”
王素宁接话:“所以,我们在努力的修。投胎好的要修,投胎不好的愈发要修。强盗、是抢不到别人的福气的。”
女官不和丫鬟说了,就喊小娘子:“你停下,长公主有话和你说。”
野蔓问:“谷老婆的被子有了?”
王素宁催:“别想了,赶紧干活。”
野蔓看她。
王素宁催:“快干活,干的越多命越好,主子加油。”
野蔓低头干活,懒得理她。
王素宁在一边穿针。她眼神好,这对她很小意思。
那边一组的针她都给穿了。
那边一组、不是不理长公主,是她们不配。
关键是,这怀安长公主装好人,她不会当面发作,又有小娘子顶着。
墙头上、一群胆子就大了:“好丫鬟,你主子还卖你吗?”
王素宁接话:“今天没空。”
哈哈哈!一群笑翻!这是接上了。
有人说:“今儿天是真好!”
巷子里有人喊:“大家打算给李家挪个窝,那块窄小、下雨的时候又脏。”
翠玉管这个:“那银子够吗?”
外边有人笑道:“够了!不够大家凑一点旧东西,李大叔还想给小娘子磕头。”
王素宁接话:“不用不用,主子忙着呢,他能过好点就挺好了。”
王素宁又喊:“大家都是好人,抢福气呢,主子加油!”
野蔓问:“你没事了?”
“有!”
王素宁真有,指着那一大群人教训:“你们能别挡太阳吗?天天闲的没事,天下还有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不能去看看?我们晒个被子你们都想抢,强盗!”
王素宁伸手一掐:“虱子!”
女官尖叫!
一群人忙拉着怀安长公主退。
王素宁挥手:“滚滚滚!”
她拿了药粉过来。
虱子是难免的,但主子的药极管用。
王素宁小心的洒,再弹一遍。
地上掉的虫子不多,再这么一晒,有一股香气。
一个老娘们激动:“这是什么香?”
王素宁得意:“我家自己弄的,能驱虫。”
老娘们真激动:“怎么弄的?”
翠玉说:“我这儿有方子,大家拿着试试,不过不太好弄。”
她拿着一沓纸过来,来帮忙的、一人一份。
小媳妇懵:“我不识字。”
老娘们说:“没事,找人给念念。”又很真情实感的说,“小娘子真好。”
野蔓提醒:“药有微毒,有些人不适合。”
老娘们明白:“我们晓得的。”
一群趴在墙头、没事的、兴奋了:“拿来我们看看。”
老娘们怼:“不给看。这是我们帮忙得的。”
一群人喊:“我们也帮忙!”
“去帮忙啦!”
“也有吗?”
“有的!”
“荷花巷有人去吗?”
“皂荚巷来五个!”
反正这边就这点地方、挤不下了,趁这个劲儿、热闹去。
沈用贞都想去凑热闹,这边怀安长公主又很热闹。
一群纨绔懒得去,让小厮凑上几百两银子、就够意思了,还愁没人干活?
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没毛病。
院子里、穿堂这儿,怀安长公主懒得在这儿看,还有虱子。
女官忙说:“去屋里坐着。”又招呼小娘子,“赶紧过来。”
王素宁大声嘲笑:“当这儿是你家!普天之下都是你家,看上什么就拿来,看不上的都得谢恩。强盗和强盗的区别,就是有的强盗装的像白莲。”
“你找死!”
孟家的人忍无可忍,拔刀就砍!
几个人拔刀!昨晚没杀了,现在就是冲着野蔓老祖去!
王素宁也怒极,抄起一张长凳砸过去!
就她,肯定不是对手。不过冷不丁一下,拦住一把刀。
几个凶神恶煞的,准备先砍这话多的丫鬟!
墙头上,很多人怒了,一波雪球砸过来!
有的掀了瓦、乱砸。
嘭嘭砸了被子。
几个壮汉、乱了一圈,砍了丫鬟一刀,也有两个脑袋被砸出血。
怀安长公主不得不开口:“住手。”
王素宁抬着胳膊、手上的血流的哗哗的、就这意思,指着怀安长公主骂的哗哗的:“光天化日啊强盗!孟家男男女女都是强盗!你在那儿装什么?是不是你没拿刀就是干净的?是不是血没溅到你身上就是干净的?是不是两手的血就觉得自己是干净的?你厉害啊,老百姓都害怕!”
女官怒的,忙让丫鬟给她包一下。
王素宁冷笑:“有本事你将我一家二十六口救活了!要不然我杀你一家二十六口再给你止血怎么样?再赏你一副头面?”
那丫鬟准备赏的,恨不能砸她脸上。
王素宁修炼的、气场足,指着天骂:“我诅咒你们这些强盗、都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女官发威:“你够了!”
王素宁瞪回去:“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我诅咒你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这些强盗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女官抡圆了一巴掌抽她。
王素宁一闪。
咔嚓咔嚓!
那几个壮汉,又要砍野蔓老祖。
天上猛的几道雷,冬天打雷。
先劈了几个壮汉,咔嚓!一道雷劈死那女官!
咔嚓咔嚓!几道雷劈死怀安长公主身边的心腹。
天上的动静没那么大,地上就可怕了!
几个被雷劈的、倒在地上成了焦炭,那女官还挺华丽的、现在成了华丽的焦炭。
啊!怀安长公主尖叫!
哈哈哈!王素宁大笑:“老天有眼!这些强盗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墙头上,围观的都懵了。这还是雪天赏雪的时候,就这么被雷劈死?
论该死的、孟家该死的多了,所以为什么呢?
有人猛喊:“小心!有箭!”
沈用贞忙朝那边屋顶看去,几个凶神恶煞的、就是光天化日、挽弓杀人。
咔嚓!咔嚓!
就是光天化日,很多人看着,一波雷,把那几个劈成了焦炭,从屋顶滚落,滚落了一片雪。
当焦炭和雪混到一块,必然是一副奇景。
王素宁喊:“老天有眼!”
主子干的又如何?老天有眼来了个主子。
王素宁知道,主子的五雷符至少有几百个,若是一块、能劈出更大的动静。
冬天又如何?说劈就劈。没劈、他还非要找死。
王素宁还没学,她慢慢修炼着,以后学了、看谁不顺眼就劈谁。
围观的、有人含恨、因此喊:“老天有眼!”
一群起哄的:“强盗就该天打雷劈!”
“光天化日、就该天打雷劈!”
屋顶又爬出几个人,和别的不一样。
野蔓随便看一眼,孟家是有点名堂,但还不够看,一波五雷符过去。
她早就考虑好的,这五雷符劈的很好看。
之前有人没看到,这回看到了,又是晴天霹雳、冬天打雷、劈死那几个。
沈用贞看的激动。他们就算来试探,这结果想必很满意了。
小娘子就是厉害,我屮!沈用贞看着,一道雷落到怀安长公主头上。
无数人尖叫!
激动的!
也是啊,最该天打雷劈的不是长公主吗?
怀安长公主疯了!一群人护着她,因此死了一片。最后,长公主劈了个光头。
头上黑的、身上乱的、好歹还能尖叫。
院子里干活的人都叫,真心挺可怕的。
墙头有人喊:“九世善人啊,老天保佑的!老天终于怒了!”
“老天有眼!”
不管喊什么,怀安长公主的人赶紧送她走,这地方邪门,没法再冒险了。
衙门来的挺快,气势汹汹。
一道雷劈下去,领头的成了焦炭。
墙头上有人更兴奋:“这不就是孟家的?就该天打雷劈!”
“其他人小心啊,欺负九世善人会被老天报应的!”
一群衙役吓着了。
雷啊!听着没事,看见了、魂儿都吓丢了。
翠玉说:“这些人怎么到我家、做了什么,衙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平民百姓,也不指望什么公道了。”
墙头一群人起哄:“你还想要公道?小心小命吧!”
“孟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心天打雷劈!”
反正这么多人看着。
衙役只能将焦炭都弄出去,看仵作能验出什么?
孟家的、或者女官、都是要好好安葬。
院子挺乱了。翠玉又雇人来收拾。
不少人、不要钱、就是来帮个忙而已。
这热闹看的实在过瘾啊,天打雷劈的,怎么没劈死怀安长公主呢?
不是她命大,只是有人护着。
大家都看出来了,雷劈的时候,谁和谁不一样?
王素宁心想,要劈死她好容易,只是不能这么死在自己家,那多麻烦?影响咱过日子。
王素宁心里哼哼,主子也是烦长公主的,既然雷劈了别人如果不劈她,还显得她多尊贵似得?就该这样,公平!
其他人将院子收拾干净,看小娘子还在有条不紊的缝被子。
好像这被子就比怀安长公主、被雷劈还重要似得。
宁州这些人、都被盯着,门外都乱哄哄的。
虽然那边有怀安长公主,一般人又凑不到跟前,又没那资格、凑过去都没多大意义。
还不如呆在宁州的,有了功劳好去长公主那边,还有进士及第的驸马爷孟应衡。
那个门不是一般人能靠近,大家就围在宁州、这小门小户。
里边也乱。
老举人拉着汪汝迁讲:“女子就该相夫教子。”
汪汝迁问:“你羡慕女子?你想做女子?其实也不用下辈子投胎,这辈子就可以。找个人家做继母,你这教子应该挺不错的。”
蔡文廷狂笑!汪景伯说的太好了!这死老头、比老太婆还烦!
汪汝迁一张漂亮的脸、一张漂亮的嘴、说着极漂亮的话:“我见过不少的,有那死了老婆,不想填房还有孩子,保证孩子能把继母当亲娘。所以,你不用担心生孩子,不用担心伺候男人,教子这事儿又是熟的,多简单?当爹还是当娘有什么要紧?你能耐大、一块当了!需要帮你找一家吗?”
老举人气昏过去。
汪汝迁特别无情:“还以为是个好脾气的。”
蔡文廷笑的肚子痛!
施弦也不同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范靖让人将老举人送回屋。
其实就不该让他在这儿,他死皮赖脸呢。
这儿又挤,他还想做一群年轻人的祖宗。
说实话,一把年纪都没能金榜题名,他能将人教好?
有人说汪汝迁:“你这样说也不合适。”
汪汝迁就怼:“人各有不同,千万不能当一样的来。有的男子就是心细,绣花比女子还厉害,为什么不行?老天都给他这天赋,人非要指手画脚。”
蔡文廷说:“嫉妒呗。一群废物,最喜欢显摆自己能耐。真正有能耐的,才不多说。”
有年轻的好奇:“男子像女子?”
汪汝迁说:“除不能生孩子,各方面都比女子做得好,这是天赋异禀,不是那种逼出来的。这就该顺其自然,大家都顺了。”
汪汝迁又说:“什么样才算男子?”
蔡文廷点头:“很多都不如女子,还非要装。”
有人取笑他:“说你自己?”
蔡文廷说:“我也没觉得我不男人。”
外边,有人喊:“天打雷劈了,怀安长公主被雷劈了!”
外边闹哄哄的、一阵吼:“不可能!”
那喊的更大声:“劈的好惨,老天有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