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人怒:“谁敢?”
劝的、也怒:“皇长孙是怎么死的?”
孟家有什么不敢?你杨小五自己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敢跑这么大老远,不是找死吗?
孟家抓着这把柄立即能将杨贤妃废了,毕竟留着她又没多大意义。
海州不给银子了,杨贤妃也不太聪明的亚子,还真的忘恩负义。
杨家既然和顾家好,别家何必当这个冤大头?
现在就希望杨家和顾家消停一点,不过,他们想闹、先吃亏的不是别人。
他们敢鱼死网破?破个屁啊。
野蔓老祖就真把这事儿交给这些聪明人来处理。
聪明人多得是。
她不想烦,也不想太动这些人的利益。
至于汪汝迁在衙门,公事公办那是必须的。
反正这些人法子多得是,在官面上弄好看点完全能做到。
野蔓老祖说放手就完全放手,并且回家,关门。
街上的人、看着又关上的门,面面相觑。
假冒皇子、就这么结束了?
大家的脑子才真正活过来!
打了皇子?好像就这样吧。
皇子这玩意儿,好好的他才值钱。都让顾家当猴耍了,现在想抽顾家!
顾家忙着将皇五子弄回去,不弄不行。
大家都知道是真的,死在谁手里绝对是个事儿。
杨家哭哭啼啼的走了。
一群人操心的、跟着杨家叮嘱。
杨家几个舅舅怒极:“就这么算了?”
劝人的、更怒:“你以为呢?人家敢去钧都、你敢吗?”
路人好奇:“去钧都做什么?”
劝的、说实话:“融娘子对杨家从来就没兴趣,自然也不会害海州。汪景伯在衙门做的,有哪点不好吗?”
有,可不可以说实话?
路人就好奇:“融娘子去钧都做什么?”
有人说:“融娘子厉害着呢,以后少惹他们。”
说实话:“提督、吴家、还有谁?”
哈哈哈:“提督就不可能怕杨贤妃。”
所以,顾家这一招,完全是坑杨家。
哈哈哈路人捂着笑疼的肚子、又忍不住大笑:“欺负人、都将被欺负!”
“快看!”有人喊。
“哇,叶家又来做什么?”叶家今儿设宴,好像都往这边来了。
叶家的管事和大家解释一下:“融娘子要及笄了,特备薄礼一份。”
九十大寿要紧,及笄也要紧。
辛公子还没走远,就看他爹果然来送礼了。
辛老爷看见儿子,气的不行!
辛公子不知道有什么好气的?那是皇子啊!皇家的脸面。
辛老爷把一个盒子给小厮,没能进门也不纠缠,揪着儿子就回去、再教训。
街上、很多人面面相觑。
林小姐及笄、海州都动了吗?
林小姐来历不凡是肯定的。
海州商人为主,即便是巨富,对上贵族都要低一头。
何况,商人送的礼还少吗?
对于商人而言,送礼不是事儿,能送出去是本事,送不出去才是事儿。
果然,看小厮不收礼了、还准备打人。
一般人、送礼都不配,别瞎掺和了。
男子一边女子一边。
虽然女子这边人不多,但谭洁、燕红、自家的丫鬟媳妇都是吃习惯了,吃饭不耽误干活。
现在吃海鲜最好,几个厨子也很会做,做完了自己坐下来享受。
晏景仁、胥防、王学心几位客人,看这家还挺有意思。
不仅是汪景伯地位高,好像都差不多?
几个客人也自在多了,好像混在一块,最主要的是没长辈、需要很注意。
小娘子是很厉害,但她长得好看、年轻,人的看法有时候就是这样。
野蔓看胥防几人在回味、后怕,就说:“你们若是害怕,可以保持距离,没关系的。”
王学心忙说:“没有!”
怎么能不如小娘子?他是激动的:“你好厉害!”
胥防怕也没用。
野蔓看他们、当初能顶住尤家、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的人会变,但他们至少暂时还没变。
野蔓发话:“我们要抓紧去钧都,别被人堵在这儿。”
王素宁问:“主子笄礼呢?”
野蔓说:“不管。”
女主的笄礼才好玩,反正原书里成了寡妇,这回不知道要怎么搞?
王学心不懂就问:“为什么偏要去钧都?”
野蔓说:“根源在那儿啊,解决问题就得从根部解决。”
汪汝迁看小娘子,很喜欢从根部解决,省事儿。
晏景仁看小娘子,有种叫人心颤的霸气!也叫人兴奋!
好像,顾家才弄个杨小五,她准备怎么弄?
晏景仁也猜测,她在钧都有别的关系。
有些事,没关系的、才不知所措,一旦有过硬的关系、是可以完全不将杨小五当回事。
小娘子还能带着汪景伯浪,晏景仁以后也要浪。
野蔓问吴惠:“要不要一块去钧都玩?”
吴惠笑道:“我就不去了,在家修炼。”
野蔓更喜欢他了:“好好修炼,你们强了,我以后想捶哪个捶哪个。”
汪汝迁激动:“不敢惹你才是。”
野蔓说:“猪的脑子和人不一样。”
王素宁忙喊:“我!我来捶!”
老祖准了:“等他们强了,你只管捶。”包括晏景仁、胥防这些。
王素宁高兴!吴元礼厉害,梁震霆也厉害!最厉害的是主子!
吴惠笑着点头。既然是猪脑子,那当然捶。
汪汝迁心想,一般人都没资格让她捶。
王学心就更兴奋了!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想捶谁就捶谁?
不是一天去捶人,还嫌手疼呢。但有些欠捶的,特别想锤爆他。
野蔓又叮嘱李崇明、武守仁、还有吴老幺等:“我不在的时候,不管谁来都别理。”
武苏小丫鬟好奇:“会有人来吗?”
野蔓说:“闲得没事的。”又和谭洁说,“那边找你的或许比较多,嫌烦就别去了。”
谭洁直乐,做生意还能这样:“现在打听的就挺多,我一概不知道。”
李崇明问一句:“今天收了几家的礼,过年要准备送吗?”
野蔓问:“为什么?”
算了。李崇明懒得操心。
方必健欢快:“像叶家、送的少了估计下人都看不上,送好点要多少银子?”
李崇明不理他。主子的意思其实是,还是没打算和海州的人交往。
这回送礼,是多谢主子捶了小五,肯定是不能直说的。
要不然,小五不论去谁家,像讨饭,也得出血一次才能打发。
好像和方必健的道理差不多。不过,打发小五容易,牵扯别的事才头疼。
有太多人盯着海商的银子,海商也不容易。
这把小五打发了,给他们省下来的、送一点给主子就够了。
这、完全不收也不行。
他们大概有到此为止、高抬贵手的意思。
去了钧都绝对不要提,或者有更好的办法、帮大家一把。
知恩的那些、还会来送礼。
适当的能收,来凑热闹、带着别的目的,那滚远点。
胥防问景伯:“过年回来吗?”
野蔓代为回答:“应该是回的,但具体时间、或者意外情况、不确定。”
汪汝迁点头。钧都的情况说不准,没有干个半截就跑的。
或者说,这次要干个名堂出来。
野蔓又说:“你们在衙门若是遇到什么事,只要不是你们的事儿,可以去找知州,不会对你们以后有什么影响。”
汪汝迁点头:“我去拜托州尊。”
现在不是简单的帮忙,其实能帮大忙。
胥防就、嘤、州尊能这么用?
晏景仁心想,和汪汝迁的差距很大,到了衙门若是比不上,也别多想。
其实不在汪景伯,人家肯定是看小娘子的面子。
小厮匆匆进来,扛着一个箱子:“这是提督大人让人送来的。”
野蔓闻到浓浓的水气,把箱子放到自己边上,打开。
王素宁探头过来看,正好一物伸出来、差点抽了她的脸。
她好在习武、反应快,一边躲一边喊:“这是妖?”
野蔓抓住小妖。
它虽然实力不强,但非常聪明,灵气也很足。
王素宁惊奇:“竟然送这个?”
翠玉说:“送的不对吗?”
野蔓叫王素宁:“去拿我丹炉。”
王素宁顾不上看热闹,赶紧跑去。
丹炉在主子身上,她要拿的是煤炭等。
保宁一块去,一会儿扛挺多的东西过来。
野蔓将丹炉放好,和丫鬟说:“不炼丹,炖汤。”
王素宁问:“需要什么调料?”
野蔓说:“不用,这就是最好的海鲜,太新鲜了。”
大概是提督从海里逮了,就给送来了,纯凑巧。
这个也是很好熟的。野蔓教丫鬟在这儿怎么烧火。
王素宁高兴的很,闻着就美味。那么多的海鲜都没味道了。
野蔓想想,和燕旻、汪汝迁说:“一会儿你们给叶家二爷送一点过去,让他直接喝。”
王素宁问:“能直接喝?”
野蔓说:“去厨房盛一碗鸡汤来。”
甘氏笑道:“我去。”
几个丫鬟跟着,一会儿拿个食盒来。
野蔓看这边炖的差不多了,打开锅盖。
胥防坐的有点远,就觉得一股水气、非常的舒服。
野蔓看着,舀了一勺,兑鸡汤。
汪汝迁和燕旻一块送去,这个意义不一样。
大家齐聚一堂,或者这屋够大,来的人挺多。
有九十岁的老太太,有四五岁的小孩,什么样的都有。
叶益之是家主,现在病情极大缓解,他自己感觉是好了。
叶相之在叶家的地位也不一般。他还坐着那椅子,但脸上有点肉了,不那么像鬼。
叶家的年轻人很激动:“那是五皇子啊!”
一个管事过来、回话:“林下府汪公子和燕公子来了。”
叶益之示意叶怀祖:“快请。”
叶怀祖跑的挺快,懒得在这儿听他们扯淡。
有人不乐意:“请他们做什么?两个奴才!”
有人消息灵通:“好像提督刚给送礼了。”
一大片的闭嘴。提督,那还真不好说。
汪汝迁和燕旻已经过来。
叶家之奢华自不用说,不论多低调。
但汪汝迁和燕旻二人,不输叶家低调的奢华。汪汝迁长得美,燕旻剑眉星目。
论气质,燕旻手里拎一个食盒。
叶相之一看、送他的?高兴的不行,恨不能自己站起来。
他现在能站了,但他不站。
他女儿忙过来接了。
汪汝迁说:“可以趁热喝。”
小娘子也不多想,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鸡汤,喂她爹。
叶相之不用喂,自己接过来,一口干!舒服!还想再来一碗。
那年轻人不可思议:“就送一碗鸡汤来?”
汪汝迁和燕旻干净利落的告辞。
叶怀祖亲自送出去。
叶相之中气十足的骂:“难不成送参汤?你缺一碗参汤?”
几个族老眼睛尖,看叶相之气色好,腿是真的好了。叶家的底气都上来了。
杨小五又如何?既然都把他捶了,还能再捶一顿?
叶相之觉得,小娘子去钧都,没准就是去捶、小五就没意思了、该捶谁好呢?
叶相之看着自家几个欠捶的,手就挺痒。
叶家几个、被他的鬼样子吓的。
以前不常见,现在虽然好点了其实还挺丑,主要是家主偏向他。
叶益之再警告一下:“不要去得罪林下府,要不然,轻则逐出家族。”
重了或许都不用逐,至于把整个叶家坑了、也没那么容易。
有小娘子不太服气:“我们有必要怕她吗?”
叶相之的女儿应道:“别靠叶家,你自己去试试?”
一个族老接话:“叶家、很厉害吗?大家都老实点,若是好日子过腻了。”
不,大家都没过腻,知道叶家的好日子来之不易。
叶益之看他们还算老实。不老实就处置。
辛家,这会儿也乱着。
辛家的条件不错,人也不少,齐聚一堂。
辛家的消息也很快:“提督给林下府送礼了。”
辛老爷冷哼一声,对儿子就极其不满:“算起来,我们还不配呢。我好容易搭上这条线。”很严肃的和儿子说,“你比汪景伯肯定是比不上,和他两个好友好好相处。不求别的,至少要处得来,别和人闹翻了。”
辛公子还是不明白:“打了杨小五、真的一点事没有?”
辛老爷教子:“你肯定是打不得。”
辛公子算了,他平时也不是喜欢打人的。
辛老爷说:“我看啊、反正是看不出来。”
这一夜、多少人睡不着。
林下府,大家睡的挺好。
野蔓一个人吃了大半只章鱼,效果不只是养血益气,脑子好像都聪明多了。
聪明这个事儿,对于她而言,识海很重要。
水属性的灵气对人很好,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水和灵气,或者一种东西两种效果,一只章鱼五种效果:海鲜、水加灵气、益智,还能养颜的。
一觉睡醒,野蔓就觉得整个人水了不少。
不是水肿,是水嫩。
翠玉过来服侍主子,看她小圆脸,像十岁的;不过个子够高,二十岁也不行。
王素宁也过来,虽然早晨有点冷,现在还不是太冷。
王素宁看翠玉姐姐,水水嫩嫩。
好在翠玉姐姐一直跟着主子,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打她主意。
翠玉心里有数,一般都会避开。她水她美自己的,可不是为别人水。
王素宁问主子:“那样的妖海里有吗?”
野蔓问:“你想天天吃?自己去海里抓?”
王素宁想想算了:“不确定是我抓它还是它吃我。”
野蔓点头:“明白就好。”
王素宁乖的很:“我知道外边很危险。”
提督能抓,那可是水师!若是小妖都抓不住,水师还怎么办?
王素宁又问:“他们能经常吃吗?”
野蔓问:“你去混一阵?以后自己有船、出海,就靠你了。”
王素宁使劲摇头,她靠不住的!她全靠主子。
苒若在一边笑着。
野蔓和她说:“在家好好看家,没事了想玩就玩。”
苒若点头。在外边跑也辛苦。在家看家是信任。何况有足够的灵石,她抓紧读书、和修炼。
野蔓让保宁先引气入体,在家和苒若作伴。
这正房她重新布阵,一般人是来不了的。
不过还是要人看着,要不然会有点怪。
王素宁和苒若说:“回来给你带礼物。”
苒若问主子:“去梁家带酱吗?”
王素宁插话:“梁家应该会运过来吧?”
那酱好吃,拿去卖都行。不过给自己吃也挺好。
野蔓穿着青色的袄,舒服,好看。
翠玉看她青青翠翠的,也是显小。
王素宁问:“主子的脚是不是大了一点?”鞋子穿的有点紧。
苒若笑道:“这是去年的鞋子。”
王素宁好奇:“不是才做的?”
苒若找出来:“才做的在这儿。”
野蔓说丫鬟:“你看鞋子辨大小?看衣服辨胖瘦?”
王素宁看着主子:“不对吗?”
算了,这丫鬟不教了。
翠玉笑着,请主子出去、到后边吃饭。
野蔓说:“所以衣服、鞋子什么的都少做一点,没穿又小了。”
汪汝迁过来蹭饭。
西边,吴惠也过来吃饭。
野蔓坐在中间,看着两个漂亮的孩子,胃口非常的好。
晏景仁、胥防两人要在海城县衙门混一阵,给他们租的房子在衙门不远,不住在这边。
毕竟是两个中举的人了,自理能力也是有的。
就算没有也得练出来,以后要面对的还多着。
林下府的侧门,出来两辆马车,出来四匹骏马,又出来三匹。
这阵仗就比较大了,那匹下黑脚,上了街就四处踢。
野蔓不得不从车里下来,让别人先走,她得收拾下黑脚。
下黑脚高兴极了,跳起来喊:来呀!
野蔓一巴掌,抽的它跪下。
下黑脚又跳起来,斗志昂扬!
野蔓骑着它跑了,不在大街上演。
汪汝迁骑着乌骓、燕旻骑着盗骊、没人骑的飒露紫,一溜烟跑出城。
林根、林枫、方必健骑着马,跟着马车走。
翠玉、王素宁、坐在宽敞舒适的车里。
这车特别做大了些,结果主子坐不得,两个女孩子坐就十分舒服,比骑马轻松。
拉车的马也不差,就在官道上跑。
前边,野蔓大概是信马由缰。
这几匹马都很聪明的,知道往北跑。
下黑脚虽然喜欢跑,一气儿跑个三百里差不多也能休息了。
正好跑到板桥乡,回汪家看看。
汪家,现在热闹的很。
没了一个汪汝迁,又出一个举人,廖水仙之前还受汪汝瑛影响,转眼成了举人娘子。
胥防还年轻,以后金榜题名、做了官,廖水仙就是正经夫人了。
所以,街坊邻居来凑热闹且不说,十里八村也来。
汪汝迁在巷子里挤着,就看一群人、将王家撵出来。
大家看到汪汝迁更兴奋,围着他七嘴八舌的、一边不耽误揍王家。
“王兴宗还想来娶廖水英,他想屁丶吃!”
“你不知道啊,还想给胥防送妾呢!”
“廖水仙说了一句胥防不纳妾,一群人跑去长廊村和胥家告状,说什么上门女婿难做什么的,还说廖家有什么?都得靠胥家了。”
板桥乡、早有人跟着汪汝迁来看热闹。
人在后边喊:“靠什么靠?”
有人急着喊:“海州是不是有人假冒皇子?”
假冒皇子?这事儿比胥防纳妾大多了,一群人都兴奋。
又有人跑过来,对汪汝迁冷嘲热讽:“你打伤了皇五子,胥防也要完了!”
汪汝迁放开乌骓,挤过人群。
吴良一慌。
人太多,他跑不了,就被汪汝迁按倒了、打断了腿、打烂了嘴。
巷子窄,人十分挤,特给面子的让出一块,人爬上墙头了。
一群街坊邻居顾不上热闹,拉着汪汝迁担心:“是不是啊?”都不敢说清楚。
野蔓说:“这是皇子?”
“不是!”众人喊的十分响亮。
“该不该打?”野蔓带节奏。
“该打!”众人很有潜力,这下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汪汝迁请小娘子和燕旻进了自家院子,给巷子里腾点地方。
外边,一群人趁乱打吴良。还有几个来闹事的,使劲打。
廖德礼听着外边,挺解气。至于是不是真打了皇子,都不重要了。毕竟已经打了。
野蔓问廖水仙:“怎么回事?”
廖水仙憋着气、孕妇情绪激动:“翁姑没说什么,宗族考虑上了,还说要怎么怎么地。”
野蔓叫廖德礼:“去把亲家请来问问,要不要搬出那地方?美是美,能种菜,但离了那里也不是不能过。远香近臭,以后给点好处他们就该闭嘴了。还能少给胥防整点事。”
廖德礼撒丫子就跑。
王氏生了个儿子,现在底气可足了,对上娘家人也不怕。
她收拾了一番,出来接话:“板桥乡就挺好的。长廊村有人想种菜,或者雇人种,卖菜又不在村里。见的少了、事儿就少。”
野蔓就不管了。
莫晓娟和女儿服侍她。
野蔓看这、从喻氏到外孙女五个人养的不错。
喻氏还能干活,对主子十分感激。罗氏或者荣翠筠但凡有一份心,算了、她们比什么?
野蔓坐在堂屋,宽敞明亮的。
下黑脚在院子里,不乱踢了,但这院子就这么大,四匹骏马一呆,没地方了。
胥家一大群人过来,差点被踢了。
野蔓出来,拦住下黑脚,再看众人这大包小包的:“怎么了、逃难?”
胥防的大嫂快人快语:“可不是?”
她把包袱放在一边,和小娘子大声吐槽:“胥防中举了,好事!我娘家都激动了。我说,胥防以后要做清官,咱别忙拖后腿,让他一辈子做不好。我娘家算是劝住了。长廊村不行啊,长廊村的亲戚都激动。”
王氏忙着给大家倒水,大嫂来喝碗水再说。
胥防的大嫂喝水不积极,完了又和小娘子吐槽:“举人不是能免税?那些人有几亩地?你猜怎么着?竟然借了高利贷、买地要让胥防免税,我说凭什么?胥防是我们一家养的,干他屁事!”
野蔓说:“就算免税、还不上吧?”
大嫂大声喊:“你太小瞧他们了!百八十亩地、千儿八百两银子、算多大个事儿?我看他们还想几千亩地,四处去买地!”
莫晓娟说:“不会是被人唆使的吧?”
大嫂问:“人家一说、你去啊?”
莫晓娟没那个胆子。
那不是?大嫂气的:“把自家丑不拉几的女儿往我家一送,好像就值千儿八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完!”
胥家一大群人、忙着安顿。
他们不是来赖着,有带银子,就是逃难、先避避。
安顿好了、省得乱糟糟、还得别人伺候。
这自己人多了、都自己动手。
大嫂不去干活,就在这儿和小娘子恨:“使劲和我说,自家人啊。我说,自家人是不是还得我伺候着?胥防读书有多辛苦,一家人看在眼里;这中举了,他们倒享福了!我就说,我们家不兴那个!胥防就做个清清白白的官,对得起天地良心!”
二嫂过来、和小娘子表态:“咱家过得越来越好了,有些事不能随便做。”
胥防能中举靠的是谁?人就得明白。
何况,胥家真比以前过得好了,不要太贪婪。
凭自己双手过的,踏实。
其实,胥防好了,没嫌弃两个哥,没嫌弃侄子侄女,也是不容易的。
廖家都惦记着他们,只是不想他们坐享其成。
大家都有手有脚的,做点事不应该吗?
做官不容易,哥哥们靠自己、在弟弟跟前也能挺直腰。
胥防家的人不少,要不是逼急了,不会这么来。
汪汝迁的宅子不算大,大家挤挤的,好在天凉了,挤吧。
胥防的老娘坐在野蔓跟前,一激动就哭了,和孕妇有一比。
野蔓安抚一下。
老娘愈发大哭。
小孩跟着哭。
一院子热闹了。
街坊邻居来看热闹,送菜来的、送鱼来的、送螃蟹的。
一个妇人和野蔓学:“听说借了三五千两银子,别的举人、那家产我听说都没这么多。这是把主意打到汪汝迁头上了。我们街坊邻居都没这么做人的。汪汝迁当年苦,胥防读书不容易,这不积德,还真是缺德。”
老娘哭了一番,情绪好多了,咬牙切齿的:“非要我还银子,我呸!他就算告到衙门,和我有一文钱的干系?”
野蔓点头:“这就对了!”
老娘腰杆硬了:“他们说这说那,好像就他们长嘴了!我儿子既然做了官,到底该谁怕谁?”
野蔓说:“你以后就是老夫人,必须是他们怕你。”
老娘爽了:“我不管是哪个起的头,正常人都不可能去借银子、让别人还的!”
又有人跑过来,喊:“老姑啊,高利贷跑到我家要银子了。”
汪汝迁说:“你和他们说,要么衙门见,要么刀子见。”
大侄子跑了。家里也有老有少、不能被吓坏了。
老娘麻溜的起来,去拿磨刀石,再把家里的刀都拿出来,磨刀。
大嫂去隔壁又借几把镰刀,帮他们磨刀,毕竟砍人也用不了这么多。
家里就一块磨刀石,屋檐下一块石头都磨凹了。
胥家几个小子也要磨刀。
汪汝迁领着他们去读书。
小子问:“读书有什么用?小叔读书了、才有这么多事儿。”
大嫂大着嗓子骂:“那是读的不好!”
小子逆反:“不读!”
他算是懂事的,没戳汪家的伤口。
他很小的时候,就听小叔说汪景伯多么厉害,结果呢?
还是得和小娘子一样,捶他!汪景伯现在都习武了。
野蔓插话:“没脑子的、就被人耍的团团转,几千两银子怎么都够他倾家荡产了。有脑子的、还能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文武双全的,最厉害。”
小子眼睛亮了。
大嫂乐了:“就他,文武双全?”
野蔓问:“你不想做老夫人?”
想!当然想!大嫂不泼凉水了。现在就得多赚银子,让他们学的起。
没野蔓的事儿了,就是给孩子一个希望。
几个小孩果然乖乖的跟着汪汝迁去读书。
汪景伯是他们偶像!小叔远远比不上。
莫晓娟看着,还是主子厉害。
喻氏心想,就主子这能耐,十个荣翠筠都比不上。
毕竟,荣翠筠是罗氏养的,罗氏自己儿子都养不好。
喻氏又觉得,主子这积德、还不在意,很可能就教好几个孩子了。
喻氏自己没本事,但外孙女读书,她慢慢也看开了一些。
读书好,越是穷越要读,才可能改变。
小孩不哭了,大人也安神。院子里人多,不乱。
傍晚,两辆马车到了板桥乡。
野蔓、汪汝迁、燕旻几人就走了。
街坊邻居在门口、好奇:“这不住一晚?”
廖水仙现在情绪稳定:“家里住不下。”
有人开玩笑:“汪景伯在自己家都住不下了。”
廖水仙说:“谁叫他人多呢?我住在这儿、他也不能撵我走。”
有人说:“汪景伯、还有他主子、就是不一般。在外边,驿铺也住,荒郊野外也能呆。汪景伯如果做官,绝对是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