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笑。
王素宁说:“这时机或许正好呢?挑个正儿八经的时候,对着正儿八经的事,那才不合适。孟太后没了,千金长公主设宴,还想动长宁郡君。皇五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有什么不对?孟家都能跑去赴宴,头一个不敬孟太后,作为亲孙子,骂的哪儿不对?”
野蔓说:“也可能是当时措辞不太对?”
王素宁又不知道,就是瞎扯的:“因为没太睡醒?”
翠玉笑道:“还不如说喝多了。”
吴惠笑道:“喝多了冲过去是最合适的。”
汪汝迁说:“可惜就是没睡醒,没想到那么多。”
吴小二说:“关键是,想让他醉就是醉的,想让他醒就必须清醒。”
野蔓感慨:“身不由己啊。小五太急了。大哥比他大十岁,用了十年都没搞赢;他这么急吼吼的冲上去,只有一个下场。”
吴小二又好奇:“如果是一觉睡醒,等回去理理,会不会发现什么?”
野蔓说:“发现、真的是在做梦啊。”
吴惠笑起来特别好看:“他发现了又有什么用?”
汪汝迁是另一种美:“别人又不是在他梦里。”
就比如:九世善人活过来了。
杨五郎能怎么地?
再比如,荣翠筠一个假货,有那么多人抢着认。
一个九世善人还能没人认?
怎么说也比杨五郎靠谱的多。
这事儿,大家就有数了,吃饭。
咱这不算设宴,也不怕千金长公主那种折腾。
人多,不怕坐不下,还有小孩,热热闹闹的。
石太君在想,如果没神医,元礼是不是没了?像沈澥没救过来,局面要差很多。
此消彼长。荣翠筠如果没被揭穿,那她或许更轰轰烈烈。
杨五郎去找她,或许是没错。好像也不对,荣翠筠强到、让野心勃勃的杨五郎去找她?
就荒唐!但是,孟家就不荒唐吗?
荣翠筠背靠孟家,但是,又一个问题,杨五郎怎么又骂孟家?
所以说,荣翠筠还是个白眼狼,能咬孟家?
太奇怪了。不过,孟家对荣家的态度、也挺明显。
孟家这样,也难怪、会倒的那么快。
石太君依旧和神医坐得近,和她说:“荣佯还是难得清醒。”
野蔓说:“无能。不往左也不往右,墙头草,最难。”
汪汝迁说:“荣老爷看不惯荣翠筠,等荣翠筠彻底得势,荣老爷要么还是被利用,要么就完了。”
王素宁在后边服侍的,不妨碍她说话:“显然。在荣家搬不搬云楼街的时候,就这样了。”
智老夫人感慨:“能力不是能决定的。很多人被裹挟,能这样都算难得了。如果彻头彻尾的坏,又得盼着他还有点心。”
她自己就没什么能力,但她命好。
整个吴家,都是靠着老祖宗。
野蔓觉得,智老夫人不是太差,能跟上石太君步调的就不会太差。
也不能指望每个都出类拔萃,不过大势当前,能挺住,就能甄别出殊色。
石太君说:“只能说,荣家那么多人,没几个和荣佯一样。”
就像她,两个儿子,老大这边都还不错,老二那边被废了。
荣家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孙子好多,但凡有几个和荣佯一块,也不会那么难。
这不怪罗氏一个强,有荣佯的无能,也有别的原因。
吴老二说:“荣老爷一开始就不该收孟家的人。”
野蔓乐了:“就毁在那一场见色起意。”
美酒佳肴,吴家是不缺的,尺度把握的也很好。
就算天高皇帝远,石太君管住了自己,才能腰杆硬。
野蔓吃的愉快。
石太君就高兴。
好像在座的都知道野蔓是荣佯的孙女了。
野蔓也不是特意贬低荣佯,就客观的说:“那女子好不好,于大局上都没用。除非她有本事反了孟家,要不然那点假惺惺有多大用?”
石太君点头:“那时候孟家才起来,就算后来,被刁难就刁难呗。”
吴家被刁难的少吗?挺住了,才有比别人直的腰杆。
荣佯莫非就娇气的不行,刁难不得了?看沈澥,差点没命呢,怎么办?
吴老二说:“荣老爷拿朱家的嫁妆,就不是多清白的。”
他媳妇说:“这又没人逼他。如果说读书人、那就更可笑了。”
野蔓说:“读书人,不要脸能叫不要脸吗?”
众人都乐了。
野蔓问汪汝迁、裘藩几个读书人:“应该怎么说?”
汪汝迁给说个漂亮的。
不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之类,他是真说的精彩。
吴老二、他不是读书人,他不配。
这么多人,就张娥能答上。
蔡文廷骄傲极了。
野蔓说:“小心你媳妇哪天把你休了。”
蔡文廷吓一跳:“不会的。我比别人听话。”
他老娘乐的不行:“你要好好听媳妇的话。家有贤妻,听你媳妇的话就够你一辈子了。”
蔡文廷向神医敬酒。他也不傻,比一般人能稍微强点吧。这媳妇是真的好。
论才,不知道比钱雨桐强多少。
人品就更好了。不仅对他好,和家里人相处都很好。
虽说是应该的,但应该的事能做到的有多少?真做的才少。
野蔓看着:“是不是圆了?”
蔡文廷他老娘仔细看:“有点,下巴都圆了。”
野蔓就急了:“孩子,你才多大?就不注意形象?以后你媳妇貌美如花,你站在一边,是什么感受?这么好的媳妇,也是要用点心的。不能怪她太优秀。”
蔡文廷要哭,他有吗?
他老娘尽起哄:“就算有妻万事足,也要争气一点啊。”
张娥坐在那儿只管乐。
蔡文廷突然就悟了!
他媳妇儿身体还不算好,他得努力,撑起他们的小家。
就算能力一般,至少他还可以再努力一些。像汪景伯的专注他就没有。
蔡文廷向媳妇儿敬酒:“成家了,我会努力的。我也习武。”
他老娘吓一跳:“你要怎么习武?”
蔡文廷理由充分:“汪景伯就习武。”
张娥问:“你不会以为汪景伯长这样是靠习武吧?”
轮到汪汝迁只管乐。
蔡文廷说:“我长得还挺满足的。”
野蔓和他老娘聊天:“这孩子最大的好处是知足常乐。”
老夫人看她小脸、九世善人管别人叫孩子就孩子吧,她其实也挺知足的。
蔡文廷表白时间:“不过习武、出门也安全一些。”说保护媳妇儿怕是不太够,不过,“大哥也练呢。”
他老娘点头,和大哥学,没毛病。
野蔓和张娥说:“你这身体也可以练,我回头教你。”
张娥笑着,大恩不言谢了。
野蔓说:“你能全方位制住他,更安全。”
张娥笑的不行。
石太君也乐。虽然女子,不是看拳脚,不过,张娘子若是学了应该不错。
真是个讨喜的孩子,以后都可以多往来。
蔡文廷眼巴巴的看神医。
野蔓说的直白:“你自己找地方学去。我这儿你交不起学费。”
蔡文廷抱怨:“你太区别对待了吧?”
野蔓瞪眼:“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要不你说说,你有哪点能叫我宠你?”
蔡文廷算了:“我有内子。”
野蔓说:“我也没打算爱屋及乌。”
蔡文廷他老娘直乐:“你对这傻孩子够好了。”
野蔓点头:“傻的可爱也算一个优点。”
众人直乐。
蔡文廷不在意。傻人有傻福,他只要日子好好的。
野蔓和石太君说:“这没准还是个大器晚成的。”
石太君笑着点头:“秉性醇厚,又得贤内助,未来不可限量。”
蔡文廷有点茫然,是说他吗?这压力突然就有点大,有点想哭。
张娥没当回事。以后如何是以后的事。蔡季宁本性是确实不错。
像她这样,可以说不祥的,哪怕父母是被害,又没什么背景,要嫁个好的并不容易。
就算是一般人家,婆婆都不一定好相处。一般人家也不愿养着一个媳妇。
智老夫人看着,有些是天作之合。难得都善良、大气,越处就会越融洽。
这样的夫妻不多见呢。
巧的是,吴纨和裘藩也挺不错。虽然没蔡张这样的遭遇,但也有别的。夫妻就是和和美美,荣辱与共。
裘藩觉得,他和夫人还差一点意思。或许,对于高攀吴家,少了一份张娘子的豁达。
作为男子,不如女子通透,他认。现在也明白了。
就像融娘子,坦然自若。
汪景伯怕也是受她影响,眼界更开阔。不过,汪景伯确实是受融娘子影响。
裘藩重新品味石太君,越品越有滋味儿。
石太君不是几句话的事儿,这种智慧也是不限男女的。
裘家祖上虽然出过两个进士,其实是比不上石太君的。
眼界放宽,才能走得更远。
大家吃饭。
苒若来给大家唱几句。
石太君直叫人赏!
苒若笑着,只管认真的唱。
她修炼,别的不说,这唱的更好了。
王素宁搭几句,也能听。
吉昌伯夫人听着:“这一段是新的?”
王素宁骄傲:“主子随便写的。”
明白,她家主子什么都能。吉昌伯夫人也有赏。
苒若唱曲儿,拿了一堆的赏。
野蔓说:“这就和清茗一样,辛辛苦苦读书,不一定有他赚的多。改明儿我带你去银子多的人家,我就说老太君最喜欢你。”和石太君商量,“哪天请郭太后听一回?”
石太君笑的不行、又点头:“我看行!”
真唱的好听,给郭太后听有何不可?
野蔓伸手。
石太君愈发乐。信嘛,她回头写。虽然她和郭太后、关系又不一样。
当然,她还是有几分薄面。举荐的人好,反过来也能给她面子。
一早,野蔓起来,今天不准备炼丹。
打算有空出去转转,宁州这地方,也不是多少感情,就是随便转。
丫鬟跑过来喊:“桂氏又来了。”
野蔓好奇:“来做什么?”
丫鬟说:“好像叫吴家出手救清茗。”
野蔓瞪大眼睛:“桂氏拿得出这么大代价?”
王素宁拉着苒若,跑去看热闹去。她十分想见谭翔麟的娘。
吴家大门口,来的人有不少。
关于阮家的事,自然是告上去了,至于孟家会怎么处理,那要再看。
不过,如果孟家不管,阮家大概要完了。
虽然那妾还有一群兄弟侄子等,但阮家真的罪行累累,大家一旦不怕了,怕是麟州都要闹。
所以,孟家管不管,就看吴家强不强。
现在,桂氏跑来闹。
街上一些看热闹的,才知道清茗做了什么。
整个宁州都被惊呆了!
“那个小厮,骗了一万多两银子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
“哦,我就说,桂氏怎么敢来。如果一个小厮随便就能骗那么多,那是有底气来了。”
“清茗啊我见过,着实伶俐。没想到脑子不比谭翔麟差。”
“哈哈谭翔麟有什么?长得有汪景伯好看吗?才华比得上汪景伯吗?”
“松山书院老儒都是赞不绝口,要把他留下来呢。”
“说清茗呢,这什么意思?以后打着吴家的旗号去骗钱?”
“吴家如果想骗钱,用得着那么麻烦?”
“石太君一辈子没欺压过老百姓,从矿二代骗钱就不算吗?”
大家很兴奋。
在吴家大门口的桂氏也很激动。
她四十多岁快五十了,她老了,她完全变了。
以前精致的麟儿他娘、变得、和小桂氏差不多了,毕竟是亲姐妹。
小桂氏应该比不上她,因为没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
不过,小桂氏在乡下,有了孙子、外孙,过着平凡的日子,顾不上掺和了。
桂氏毕竟比小桂氏大好几岁,头发白了,身上肿了,很显猥琐。
桂氏穿着薄袄、青色的罗裙,也不是小桂氏能比。
毕竟大家都知道,桂氏不差银子。
清茗一笔就能赚一万两银子,桂氏什么穿不起?镯子要戴赤金的、四两重。
这么大一圈戴在手上,特有暴发户的感觉。
桂氏拉着吴家的丫鬟,塞一个金镯子。
桂氏本来看不上她,奈何见不到吴家的,这样的镯子也要不了一百两银子,为了大事就豁出去了。
丫鬟不要,桂氏正好。
但桂氏还是扯着丫鬟说话:“这不是因为吴家?”
桂氏太激动,或许潜能完全激发。
王素宁过来,一颗丹弹到她嘴里,觉得这姿势好帅,回头问主子多来几颗。
桂氏僵直。
一大群围观的愣住。
王素宁十六岁、个子不小了、抓着桂氏将她拖到大家跟前。
毕竟,桂氏敢到吴家门口闹,围观的还得保持一点距离。
拖到大家跟前了,距离没了,看的方便。
有人忙喊:“你做什么?”
王素宁问桂氏:“这回谁给你出的主意?”
桂氏说:“胡家。”
围观的一片哗然!
有人立即喊:“吴家做了什么?”
王素宁一颗石子砸过去:“胡家的先闭嘴,轮到你们再说。”转过来问桂氏,“目的是什么?”
桂氏说:“不知道。”
王素宁问:“那给你什么好处?”
桂氏说:“他们就是嫉妒我麟儿,千方百计的拦着他下场。我不会叫他们得逞的!谁也休想拦住我麟儿!胡家能保证我麟儿下场就罢,要不然,我不和他善罢甘休。”
围观的哗然,猛啊!桂氏就是桂氏!
王素宁脑洞大开:“胡家这样是不够,送一个女儿也不够。”
桂氏冷哼一声:“小贱|人,还想勾我麟儿,看我不撕了她!胡家一千亩田做嫁妆,又算什么?”
王素宁点头,一千亩田也就一万两银子左右:“至少要一半家产。”
桂氏冷哼一声:“胡家穷哔,能有多少?”
王素宁点头,胡家被吴家压着,据说和几年前差不多。
王素宁想想,胡家可能急了,干脆要和吴家干了。
一群人看着,桂氏有点像她那个傻了的庶子。
说她傻又有三分明白,这样子最适合逗了。
有人喊:“你看上吴家什么?”
桂氏说:“那个姓汪的奴才。别的我也不要,一个奴才而已,我给吴家面子。”
大家都愣住了。
桂氏给吴家面子?
王素宁问:“你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
桂氏无比骄傲:“也不看看吴家破落户,过几年那老太婆死了,他们就是跪在我麟儿跟前,想我念在同乡的份儿上,问他要一个奴才还不自己送来?”
王素宁说:“你儿子很厉害吗?”
桂氏自信、无人能敌。
王素宁问问:“胡家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你如果办的不好,一千亩田就没了。”
周围有人喊,被人拿石头砸了。
胡家现在想喊、可就晚了。
桂氏完全不受影响:“他说去定宁府、就说是吴家的意思,这点事儿,用得着我去?他看着办就好了。要不是他们没用,还用得着这样?全是废物。”
王素宁问:“你不是有清茗了吗,干嘛还要一个奴才?”
桂氏想了一下:“听说长得挺好的,我看看,什么人能比我麟儿长得好?”
药效大概过去了。
桂氏醒过来。
衙门将桂氏带走。
还真以为吴家门口是随便能闹的?去衙门再招一回。
就看胡家能不能保她,或者胡家敢不敢真对上吴家?
王素宁回来,找主子。
几个丫鬟也好奇:“那是什么药?”
野蔓说:“不算什么。就是桂氏情绪不稳定。”
当然,再稳定也有办法,老祖纯粹是欺负她。这样是省点劲儿。
桂氏要说起来,和荣佯有点像,还不是大恶人。
或许再练练,会越来越毒。和罗氏一样。
王素宁怒:“胡家打汪景伯的主意?”
野蔓说:“可能想的比你多。吴家出武将,文方面一般。突然来个才子贵客,吴家还没想,有些人却想的睡不着觉。”
王素宁眨眼睛:“不是吧?胡家如果有这能耐,还赚不到银子?”
人还是单纯,又不笨,带着不累。
过了不久,吴家的丫鬟来和融娘子回话:“胡家来赔罪了。老太君说,胡家打汪公子的主意,还得和你赔罪。”
野蔓问:“准备怎么和吴家赔?”
丫鬟应道:“人在大门外,不太清楚。”
野蔓问:“那富商亲自来了?”
丫鬟点头,给老太君赔罪还不得亲自来?不过:“他想给老太君磕头、不够资格。”
野蔓叫丫鬟:“去和他说,以死谢罪吧。”
王素宁激动:“这胡家和谭翔麟折腾几年,也该收拾了。”
野蔓看她明白的很,去吧。
翠玉看她兴冲冲的,摇摇头。
不过,谭翔麟一个人、再有能耐也有限,而不管什么东西,凑一群总是会整出麻烦。
就看谭翔麟这个名好用,好比一群人拥、一个皇子且不说、就说荣翠筠吧。
看着出风头是一个,关键是下面一群。
出风头的要压住,下面的也得收拾。
吴家大门外,看戏的又来一大群,还不用银子。
大家看着胡家的一群,不怕,远不如阮家。既然阮家都折在这儿,胡家为什么敢来?
有人都好奇:“胡家不会以为石太君不动本地人、就得意忘形?”
“大概是吴家由着他蹦了几年,心大了。”
富商在门口,挺紧张。
他摆出了负荆请罪的样子,有些事也是不能完全认的。
只是,吴家很难见。一品诰命夫人,确实不是他随便能见。
孟家的路子好,也不是那么好走。或者,想走孟家路子的太多,抢起来就难,孟家都顾不上。
太难了。富商看着几个丫鬟,吴家这么打发他?
王素宁看着商人,在海州看多了,一点不稀奇。
吴家几个丫鬟、小厮凑一块。
富商很能低头,比桂氏清醒的多。
王素宁姿态更好:“你看上汪公子了?”
富商说:“胡某仰慕而已。”
王素宁问:“你仰慕孟家吗?”
富商不回答,对着一个丫鬟不用太低头。
王素宁对着奸商不怯场:“你怎么没把孟家搬回去?因为孟家不如我家?”
围观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就觉得、挺有滋味儿。
富商就问:“小娘子可否一见?”
王素宁问:“你配吗?我家主子说了,以死谢罪。要不然胡家就不用存在了。”
说完她就走了,极酷。
吴家的丫鬟、小厮都不用说了。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把融娘子的话挪到吴家头上,不重要。
街上围观的,感受到极强的气场。有人乐了。
“就该这样。对石太君不敬,以死谢罪都是轻的。”
“聪明点,还能保下胡家。石太君不会计较的。若是不识趣,怪不得别人。”
“就胡家干的那些事儿,哪一样不够他们抄家灭族?”
有人好奇:“阮家怎么样了?”
有人怒:“现在大敌当前,还敢造吴三爷的谣,是不想大郑好吗?”
“扰乱军心、扰乱民心,都该死!”
按说战时,像石太君这种的都该升格。
何况吴老三在战场流血拼命,一群人怀疑还罢了,偏偏没证明的情况下,就各种恶毒的、低劣招数。
何况,战场上又不只是吴老三。别人都死的吗?
吴老三如果有问题,能忍他到现在?
如果说石太君还有这么强,那还挺好呢,说实话,就算石太君不能去,麟孙长大了啊!
吴家后继有人,胡家都敢舞到吴家头上了?
野蔓又到石太君这边坐。
天挺好,石太君的院子里有一棵石榴似火。
几个人坐在亭子里闲聊。
小厮过来说:“胡家乱斗,杀了几个。”
野蔓淡然:“那一个,为了捧谭翔麟,把头低的太低,偏偏谭翔麟和老娘特不给脸。”
智老夫人乐了:“一个家族,大概没几个那么深谋远虑的。”
野蔓哼:“竖子!坏我胡家大事!”换口气,“不过,这又不是从龙之功。又不是孟家的私生子,也用得着这么去捧。”
石太君笑道:“胡家以前都是一般的,好了没几年,也就出了一个人物。”
野蔓说:“底蕴不足,还想剑走偏锋。”
王素宁说:“就是捞偏门吧?”
野蔓点头:“谭翔麟很符合偏门。不过,这种偏门不能给他捞。没了宁州的基础,看他去外边怎么闯?”
石太君点头:“宁州不一样,更容易绑到一块。”
虽然闹翻天的也有,但想平淡相处不容易。
毕竟离的太近,太容易有事。
李裕过来,又有钧都的消息。
野蔓看着,吴惠暂时不去了,李裕接了别的活儿。
吴家这种隐藏的东西,不动、自保、还是可以的。
李裕完全不避着神医:“朝中(皇帝)忙着孟太后的事,才商量边境的事,户部说没银子。安王没敢说,圣寿要五百万两银子,还不太够。”
野蔓说:“他就过吧,下个生日不用过了。”
李裕看她一眼,当没听见:“孟太后的东西虽然丢了一些,其余的要陪葬,还要好多。左藏库也没了。”
野蔓说:“费劲儿换地方。下次打的时候就搬出来。”
石太君都给逗乐了。
野蔓看着她,认真的。
石太君点头,没问题。
野蔓琢磨着:“孟家的祖坟都埋了挺多东西,下回能放开了打,挺好。”
石太君猛点头。有银子当然高兴!
孟太后贪,有些东西自然就够了。
所以,她爹娘的陪葬极丰厚。祖父祖母什么的,活人要,死人要,所以孟家年年要不够。
皇帝是想皇太后的东西,和陪葬是两回事。有些东西皇帝也不缺。
对于掘祖坟,石太君一点不在意。打仗的时候没银子,自家祖坟都能挖。
孟家的祖坟有什么挖不得?
李裕说:“边境那是大事,三朝元老又被逼急了,满朝文武要求孟家和孟太后出一千万两银子。”
野蔓说:“一千万两不够吧?”
李裕说:“皇帝不同意。郭太后说了,让他加一千万两。”
野蔓拊掌:“亲娘!”
石太君笑着点头,没毛病。
当皇帝,给自己攒一堆东西,真是毛病!
翠玉看着,吴家的绣工很可以,主子这个艳也是不一样。
石太君就看,融娘子是真不凡,又很平淡。
小厮跑来报喜:“张义府试案首。”
石太君吩咐:“让五爷备一份厚礼亲自送过去。”
一个媳妇在一边笑道:“不如让六爷一块去?这事儿也该定下来了。”
石太君高兴:“也行。让老二媳妇去保媒。”
野蔓说:“加一个蔡家大夫人,齐活。”
石太君点头。蔡文昌的夫人、面子很足的。
男女双方年纪都不小,成了亲,大事就定下来。
王素宁好奇:“张公子能中进士吗?”
野蔓说:“这个不好说。不过,中举了就能谋个差事,这年纪,很适合做事。”
石太君点头:“这路虽然难走一点,但影响不大。”
只要有能力,背后就足以将他推上去。
不是为别的,只为这个人才,为国为民做一些事。
野蔓说:“有人就适合干实事,中举、书就读的差不多了。以后也可以再读。那些进士,后来全扔了,那才是事儿。举人出身的,每年轮一部分,或者三年到京城考一次,算特进。都可以的嘛。”
石太君支持:“是应该灵活一些。十个进士有三个能做事都算了不起的。”
野蔓认真说:“过了二十到三十这个年纪,人就变了。年轻有冲劲,有理想。过了三十岁,都被现实打磨成老油条。能保持初心的少,有的是蠢货、不一回事。”
石太君笑着点头。
野蔓说:“那个油腻,看着都腻。”
小厮带回来最新消息:“谭翔麟不管清茗,清茗没熬过,死了。那桂氏招了些东西。”
野蔓好奇:“桂氏还干什么了?”
小厮对融娘子和对老太君一样恭敬:“去年夏天,方野县死了个小娘子,谁都没在意。据桂氏招供,那小娘子有了谭翔麟的种,被胡家逼死的。桂氏说,她只是不想要那个孩子,胡家比她做的绝。”
野蔓眨眼睛:“谭翔麟终于下手了?”
石太君无语。
野蔓真能说:“那个迪家的小娘子,那么容易。这谭翔麟也是天赋异禀。那小娘子要名分什么的?”
小厮说:“好像是对方父母,想借此攀上谭翔麟。”
野蔓点头:“那难怪。”
王素宁说:“谭翔麟有什么好的?”
野蔓问:“你觉得你爹娘会怎么想?”
王素宁不吭声了。
这女儿不值钱了,当然是能卖多少卖多少。
野蔓同情:“这事儿得宣扬宣扬,免得那些小娘子,害了自己害了爹娘。爹娘哪有不爱孩子的?养到这么大总归是有一份情。”
石太君点头:“确实。情有深有浅,她自己若是不顾,那就更浅。”
野蔓说:“有些事很复杂。多数人活的不容易。小娘子已经很难了,好好走自己的路。”
回到凤仪院,野蔓又炼丹了。
朝廷怎么吵管不着。
她炼丹也管不到十万人。
就是尽一点自己的力。把药材消耗一下。